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hp同人)两生花·另一个莉莉 作者:墨婵(晋江榜推vip2012-11-20完结,he)-第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西弗勒斯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
    “那,您……有没有听说过‘楚云笙’这个名字?”不死心地探问。
    “呃,没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您找那个人,似乎有很重要的事?”
    “那您……有没有孩子?叫做‘楚兰婀’?她大概有……一岁左右?”
    “这不可能,”楚越别扭地变换了一下脚下的重心,“我是单身。”
    “那……打扰了,”西弗勒斯举起魔杖:“一忘皆空。”
    不去管那呆愣的男人,斯内普转身走开,眼神空洞却不是因为大脑封闭术。
    “莉莉,楚兰婀……你会在吗?”仿佛被人施了夺魂咒,喃喃地说:“你一定要,真的存在。不然……你一定在。”
    我在啊,西弗,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的面前!
    “噗”的一声,西弗勒斯不见了。莉莉想要追上前去,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永久粘贴在了“楚越”的门口。
    站在门口的男人回过神来。正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跑来开门,关门的瞬间瞥到门口台阶下的阴影——他瞪大了眼睛低头。
    一个红色的裹得紧紧的襁褓,结实而仔细地捆扎着的布带上,别致地系着一枚黑金色的戒指。——这个“东西”在半分钟之前一定还没出现在这里。
    襁褓中露出一个粉嫩嫩的小脸,嘟嘟嘴唇兀自好眠。
    男人下意识地抱起了她。
    婴儿扇扇半透明的鼻翼,举起小拳头含在嘴里,露出了一张薄纸写就的信笺,折成了很特别的形状。
    男人眼光一滞,捡出展开来。隽秀的钢笔字映入眼帘,瞬间让他的眼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越:
    兰婀可不可爱?是不是跟你很像?我知道你一定非常喜欢她。她的生日跟你是同一天呢。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不在了,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掉。那些人大概不准备放过我——我的仇家似乎已经太多了,不是么?情况紧急的时候,这个戒指上的法术会将她安全地带到你身边。把兰婀托付给你,我便再无牵挂了。你会活下去的,对吗?你是那么坚强。
    兰婀已经一岁了,但她并不拥有我这样的能力。至少现在是这样。但她的确非常聪明,已经会说好多话了——希望当她开口的时候,不会吓到你。你要好好将他带大,爱她,教她用你们的力量去保护自己。是的,普通人的力量,从不比我这种人的力量更弱。就像我一样,空有一身法术,却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多么可笑。
    虽然不想求得你的原谅,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其实离开你之后,我没有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也没有跟他们再联系。而是在我们初见的地方,等着你有一天,会想起那里,回去看看。
    我不能保证我们会不会再见,千言万语,以前的种种伤害,我只能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也请你,永远不要原谅我。
    这样,你会永远恨我,却不会再忘掉我。
    我爱你。
    云谨字】
    男人抱着女婴,无力地靠在老旧的木门上。失神半晌,咬牙切齿。
    “恨!我恨!我要恨你一辈子!你这个……妖女!”他的眼睛通红,捏着信纸的手攥成了拳头。
    “砰”地一声,拳头擂在身边的门框上。然后不停地狠狠打着,血色染上了破旧的木头,婴儿被惊醒,大哭起来。
    “砰!”“砰!”每一拳都震动着她的灵魂,飘摇欲灭,她捂住耳朵,无声地大喊。
    不要!
    快停下!
    我受不了!
    ……
    “砰!”……“砰砰!”
    “砰砰砰!”
    “不要再敲了……”她无力地呻吟出声。
    “不敲?”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不敲你还要不要考试了!”
    ???
    瞬间惊醒,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四周白晃晃一片。
    “不想继续考试就交卷。要睡觉回家去睡。”主考官用鄙夷的眼神看看她:“太不像话了。”
    周围扫过几道不屑的视线。
    她望望自己面前的试卷。
    楚兰婀。清楚而端正地写在试卷边缘。正对着她的,正是“很多年前”被糊弄过去的完形填空题。
    即使大脑空白一片,却也看进几个字去。题目幼稚得像个笑话,就像她的梦。
    真的……是梦吗?
    看看时间,考试不过开始了一个半小时。她茫然四顾,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梦境?一场梦里,她……度过了一生?
    这真是,黄粱一梦吗?
    可是,梦里那些真实的人和事,那些温暖,那些快乐,那些痛苦,那些挣扎绝望的煎熬,那经过炼狱折磨而生下的孩子,还有那锥心刻骨的爱……都,没有存在过吗?
    梦,怎么会如此真实?
    还有那个人,那疯狂却又卑微地爱着自己的那个人,那宽厚坚硬却将全部温暖都给了她的胸膛,那阴沉冷硬却会对着自己微笑的面孔。都不是真的?
    雪亮的灯管在头上照着,照得她的心中惨白一片,像鬼魂一样冷。
    莉莉。
    楚兰婀无声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难道,这只是自己,根据一本小说,幻想出来的梦境?
    凤鸣涅槃尘缘满,生死相逢大梦归。
    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只为缓解眼中火辣辣的空虚。
    看着面前桌子上,她能看到的唯一的东西,咳的一声几乎笑出声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似乎在很久之前,她多么臭屁地想象着,当时的自己可以“穿”回考场上继续考试,披荆斩棘,一雪前耻?可如今,在她再也不想这样的时候,竟真的就这么回来了。
    十分钟后,主考官看到那个“不知愁”地在考场上睡觉的女生举起手来。
    “交卷。”她干巴巴地说道。无精打采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掂掂手中绿色的铅笔,自嘲一笑——2B。不等人家收完试卷,便扬长而去。
    这样的考生,真是见得多了。女主考收过试卷,抬抬眼皮,将试卷叠好归档,却又纳闷地扶了扶眼镜。
    只见试题卷子,考生名字的下面,几个单词力透纸背。
    “I Hate Merlin!”
    一直等在考场外的楚云笙,远远看到她的脸色,便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半支烟扔在地上,皮鞋踩上去,潦草地捻了捻,踢到一边。烟蒂给路边一个人的黑皮鞋和裤脚碰上一下子烟灰,那个人收回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楚云笙毫不惭愧地瞪了回去,直到对方不爽地转开目光。
    “瞧你这副样子,”他板着脸为她打开车门,上下打量着她:“考得不好也不至于一副老了十岁的样子。——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对你的失望。”
    面无血色的楚兰婀撇嘴一笑,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对这类不入流的恶毒语言,她早已完全免疫。她看着放在面前冰好的绿豆汤,和那杯子外面凝结的水珠,愣愣地出神。直到楚云笙上车,发动,稳稳地开出去。
    “楚越。”她突然轻轻出声。
    楚云笙猛地一踩刹车。
    几乎是在急刹车的瞬间,楚兰婀就平衡住了自己。她面无表情地回头,只见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她,像见了鬼似的。
    “爸。”她轻柔而嘶哑地叫道,眼中闪着怕人的光,“我的母亲,是不是留了一枚戒指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OMG,终于可以更了……小墨这些天遭遇了更文的重重险阻啊……
    *关于那个戒指的情节——
    这段的灵感来自一则古代奇闻:一个死刑犯贿赂了刽子手,约定行刑时不把他绑紧,什么时候说“跑”,就马上快跑。午时三刻,刽子手举起刀来大喝一声”跑!”,这人跳起来疾奔,一口气跑到了城外。这时他发现自己当时因为紧张,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块石头。可是松开手来,石头却没有掉在地上——原来,他早就死了。跑出来的只是一个魂魄。
    后续小剧场:
    汽车再次发动,慢慢开远……
    路边的某只教授用无杖魔法扫掉了鞋子上的灰,阴郁的盯着开走的车。
    “该死的麻瓜!该死的麻瓜汽车!该死的那个麻瓜居然还敢瞪我!”
    墨:咳咳,提醒下啊教授,那是您岳父。
    教授:一一
    墨:其实您为什么不提前坐在车后面然后把她掳走呢?
    小哈乱入:其实,某些人会晕各种交通工具——除了幻影移形。
    教授:锁舌封喉!




☆、番外5·楚云笙的冬天

01。
    全市的刑侦部门都知道,当你遇到那些稀奇古怪、疑似鬼神作祟的案件时,应该去找谁。楚云笙从来不信邪,哪怕想破头,也会最终发现这类案件中人为作案的蛛丝马迹。
    他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深恶痛绝,尤其是他那极具想象力的女儿,他永远都在提醒她,世界上没有神,没有鬼,没有异能,没有魔法。
    不过是自欺欺人。
    实际上,从未有人活得像他一样莫名其妙。
    在那场突兀的劫难中莫名其妙地家破人亡,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平反、当了兵,又莫名其妙地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警察,更不用说……好吧,最后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对他来说是最正常的事了。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混乱得像一锅粥。各种甜的苦的咸的涩的混作一团,再分辨不出本来的味道,个中滋味,连他自己都品不清。
    一切的混乱,开始于他在一个冬夜莫名其妙地“捡”回家一个女人。
    87年初的腊月,第一次见到姜云岫的时候,他还是楚越。至少对当时的他来说,是这样的。
    深夜的雪地厚重松软,他本该只注意怎样不让自己的车轮打滑,将自己摔下去拍在旁边河面的冰板上的。却莫名其妙地注意到路边的一堆雪。仔细看去,昏黄的路灯将那堆“雪”照出了不一样的颜色……
    在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单薄白衣的女人,而且她的腿上和身上在不断地冒出血来这个事实之后,他彻底扔下了他的单车,和车上的自己。
    “你……你没事吧……”他几步上前,“这位,同志?”
    原谅他的拙嘴笨舌吧,在那个男女大防的年代,24岁的他真的不善于跟异性打交道——当然,之后的24年也是一样。
    这女人长得像狐狸。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是,他见过这个女人。却不是在任何时候。
    在梦里。似乎是。
    在每一个他醒来都想把自己剁了的梦里,都有这样一双轻薄红软的唇,这样紧闭如蝴蝶敛翅、睁开来就是一江春水的眼睛,这样漆黑撩人的发丝,和这样纤细柔婉的颈子……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面色不善地伸手,发现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呼吸,他冷静地试探,她的手也是冰冷,却是柔软的,并没有发青发紫。想到她有可能死了,楚越的呼吸似乎被堵在胸膛,又结了冰,痛苦不堪。正在这时,面前的“女尸”眼睛睁开了一道缝,不是有气无力的,而是警惕的探视。
    “我没事。”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坐起来,却看也不看他 。乌黑明亮的眼睛依然机警地四下看着。
    “出了什么事?”他被她搞懵了,伸出手去,却不知是该抱,还是扶起她来,“我送你,嗯,去医院吧。”
    “哦,不用了,多谢。”全身没有一丝温度的女人躲避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攀着他的胳膊坐起来,想站起来,腿上的伤却不允许她这样做。
    “可你的伤……”楚越的目光向下,绕开了她胸前那不可能让她这么精神的血洞。
    女人吐了下舌头,不知做了什么,在楚越转回目光的时候,那个血洞就不见了,连那质地不明的衣服上都看不出半点破损,“我忘了这个。”
    与此同时,楚越发现她的体温在瞬间就升高到了正常水平,与之前相比,简直是热气腾腾……不禁再次估量起她那身奇怪衣服的御寒效果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徒手扶正自己小腿的骨头,她面无表情,只有尖细的眉在抖动着,他眯起了眼睛。她在生气——他不知怎么就明确地知道了这一点。楚越转而向周围仔细地观察起来。
    奇迹般地,女人带着那看起来深可见骨的腿伤,还有腰背部可疑的刀砍状伤口,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开。
    “站住。”带着一丝莫名的怒气,楚越突然说道。就好像你还能站得住似的——他这样想道。
    女人一瘸一拐的、尽量装作平稳地继续向与楚越本来路线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说站住!”他低吼一声,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起下巴,“既然你能走,就请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吧。”
    女人的表情就像他在强迫别人听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样,奇怪地白了他一眼,想要绕开。
    “那棵树是怎么断的?发生了什么事?”楚越指指她倒下的地方,低声慢慢地问道,带着威胁与压迫慢慢靠近着她,“根据我的常识看来,这是一起恶性的……”
    女人烦躁地停下来,皱着眉头对他就是一声吼:“你就那么相信你的常识!”
    为什么她一副积怨已久的样子?好像他跟她有仇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明亮得不正常的眼睛,楚越又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如果放她走,就会错过某些……真相。
    见他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离开,走向自己倒在地上的单车,姜云岫低头不语,继续向前走去,眼睛却黯淡了下去,面上死灰一片。
    “这个时候没有车,你想去哪里,也许我能送你一程。”绿色的有些破旧的自行车停在她面前,路灯下的男人目光低垂,神情复杂,有坚持、有无奈、有关切,还有对自己的表现的狐疑,只是没有他语气中的不情愿。
    她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嗤的一声笑出来。那笑容让楚越觉得漫天的雪都是闪亮的。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放心地昏倒在他怀里,让他扔下了禁不住再扔一次的车。
    而且没说她要去哪!
    02。
    姜云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他的家里。
    看起来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勉强睡了一夜。衣柜门下露出的一截裤脚和角落里的灰尘显出匆匆收拾的迹象。她坐起身来,在腿上那木条绑就的夹板上来回摸了摸,活动了一下。
    一股可疑的气味飘来,楚越端着滚烫的粥碗走进来,看到她已经醒了,局促地停在那里。
    “呃,有点儿糊了。”他将腊八粥放在床头的桌上,不自在地朝它挥了挥手。
    这太荒唐了,他用眼角瞟着自己床上那白色的身影想道。为什么会把她带回家来?她对自己这么信任?而自己也……要知道他早上起来走进厨房,只是想找把刀把自己剁了,而不是给她做早点。
    这哪是“有点”糊了。姜云岫想着,面无异色地吞着那碗可怕的粥。“谢谢。”她低至不闻地说道。
    “你没有证件,身上也没带钱,我是说,嗯……如果你真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楚越放松了僵硬的面部线条,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说道,“但是你的伤还没好。”他结结巴巴地措辞,不知要怎么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她留下。
    他对自己的想法惊异至极。
    而让他更加惊悚的,是这位疏远冷淡、身份不明的、“据说”腿断了的、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却并不让他反感的“女同志”,放下粥碗站起身,带着一脸破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的“惨烈”表情扑了过来,跟他,跟他……亲嘴!
    这个虔诚的无神论者在那一瞬间在脑子里将满天神佛呼叫了一个遍。又在一瞬间之后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击溃心神的柔软是怎么回事!这种一点也不陌生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还在梦里!
    米香带着焦糊的气息中,他同时尝到了甜蜜与苦涩。当猝不及防的泪水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惊醒过来的时候,他赶忙松开已经将她搂在怀里的手臂,苍白而震惊地僵在那里。
    “冤家……你就是我前世的魔障。”她抵在他胸前低声抽泣,“我跑不掉了……再也跑不掉了。”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口——绿玉串就的念珠忽然流光溢彩,一股热流猛地涌上心头,楚越的脸色登时变得纸一样惨白!
    “云……姜云岫!”
    他暴喝一声,下一秒就怒不可遏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再也不管她是否会触到伤口。
    反正她自己治得好!
    姜云岫的脸白了一下,却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咬着唇看着他。只见面前的男人面色漆黑阴沉,咬牙切齿,眼神锐利晶亮,全身透出一股凶煞之气。除了呲着牙扭曲着冷笑,楚越找不到别的表情,他一步步走近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用力地提起她的手腕,银光一闪,咔嚓一声脆响。
    三秒之后,姜云岫听着“嘭”的一声门响,收回目光,看看将自己锁在床头的手铐,认命地苦笑起来。
    “还好不是手枪。”她自言自语道。
    03。
    清晨凛冽的寒冷中,楚越沿着河岸进行例行的晨跑,双眼狞厉通红,汗流浃背。呼出浓厚的白气,模糊了眼前的景色。
    冰冷的空气像刀片一样刺进肺里,他几乎感觉不到。只想摆脱凭空多出来的沉甸甸的记忆,越跑越快。
    她怎么能让他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他又怎么会真的就忘了?
    那个冬天,他那一辈子孤高傲世,清逸散淡的父亲,被挂上“毒草”的牌子拉出家门,回来的却只是一具尸体。留给楚越和母亲的,只有用一根生锈的钉子在手臂上划下的字迹“山河赤诚苦,天地慈悲悠。灵台真明处,不负此生修。”他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疯了一样冲向那些人,却被推倒在一堆木柴中,斧子割破了她的颈动脉……十四岁的楚越,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活了下去,孤身一人。
    直到自家小院被人瓜分,不知何时住进了几户人家……那个夜里,他囊中空空的从供销社回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迷茫地想到了死。却正在这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捧着一个小砂锅,浓香的蒸汽之后,一双清亮有神的大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也是一个人……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陪我一起吃饭吗?虽然腊八节已经过了三天,但是我只有粥……”
    ……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现在我妈妈也去世了。”对面的女孩局促地拽拽自己的白衣:“但是你跟我不一样啊,你可以去当兵!”
    “我?”楚越捧着暖透人心的粥碗面无表情,“那是做梦。”
    而那场浩劫就在那一年的春天结束。被平反的人中,他的父亲是第一批。当兵这个想法,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望不可即。
    这个女孩,也从此住进了他的生活。
    ……
    姜云岫。
    少年意气,笔走流云龙越水,傲骨柔情,片刻挥斥而就。楚越抬起手来,望着纸上的大字。连窗外的蝉鸣,都似乎别有韵味。
    “姜云岫……为什么叫云岫?”下意识地自语。
    “云无心以出岫,起名的人当然指的是无心之过,但未尝不是让我无心。”十六岁的女孩掀帘而入,简陋的搪瓷缸里,是湛清碧绿的竹叶茶,她掩去眼中的清冷,指着窗外笑道:“经雨的竹叶,细是细了些,但用来沏茶最有味道。——写得真好,给我的吗?”
    男孩埋下头去喝水,“只是随便练练,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无,古作‘亡’写,是以无心乃忘。”姜云岫细声道,仔细地折起那张纸:“难怪,我这么擅长那个……”
    “什么?”
    “不,没什么。”女孩将纸折成一个双胜,妥帖地收好,“楚越哥哥,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里?”他将水杯放下,发出咯噔的声响。
    “我也不知道……”她苦笑着,“你会忘了我吗?”
    隔了许久,直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不,”他轻声说:“不会忘。”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她的手指突然亮起白色的光来,在空中写下不逊于他的字迹,虽然完全看不懂,正在楚越目瞪口呆之际,那片白光扑面而来。
    半个小时后,几个平民装扮、神情危险的人敲响了门。
    “同志,请问,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姑娘?”来者递上一张照片:“她叫姜云岫,或者叫别的什么……”
    “没有,我没见过这个人。”楚越如实答道。来人不死心地又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灰心地离开。
    楚越回到屋子里,狐疑地四下看看。冷却了的搪瓷缸里,还留着些竹叶的清逸香气。他走回桌前,继续用习字打发时间。
    潇湘水尽兰漪远,秦楼雁字见如初。
    江上云生离岫起,东篱越月楚人居。
    他不解地看着自己落笔的字,为什么写出这个来?这根本不是他的气概。印象中这几句,应该是一副勾划铿锵却不失纤细婀娜的字……还配着一丛写意兰竹,等着自己写上半句调侃“凤尾阴森龙吟短,兰指薄凉恐腰折。”……
    不得,而知。
    ……
    再次见面,已经是他当兵的第一年了。在执行运输任务时车子抛锚,他走进东北的深山老林中迷了路,在封山大雪中几乎冻死,在一个守林木屋中醒来,看到衣着单薄的她,还以为是碰到了传说中的狐狸精……
    直到她终于无法面对自己,他也终于知道,她是来自于一个怎样的世界。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而我们的称号,不仅在普通人的口中是多变的,连我们自己也各不相同。你可以将它叫做神力,法力,或者巫术,怎样都不为过。黄帝与蚩尤的控兽斗法是真的,古往今来的神异传说,也有一部分是真的。”她向难以置信的楚越挥挥手,再一次驱散了他棉衣中的寒气,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在那些精灵变成人类的故事中,其实是人可以变成动物。”
    “你……会变成动物?”
    姜云岫吐吐舌头,“现在还不会,但是我在学。”她皱了皱眉:“这几年来,其实我都没什么时间学新的法术了,总是在……”
    “有人在到处找你。”楚越眯着眼睛不悦地说道:“这就是你让我忘了你的原因?”
    “是。”她板着脸冷静地说道,抬眼看看他,“我的家族,我不会为自己开脱——是很坏的那一类人。甚至不允许对普通人……示好。如今我家败落了,我们那里的人,自然要趁这个机会将我们赶尽杀绝。”
    “你做过坏事吗?”他更在意这个。
    “我杀过人。你想问的是这个吧。”她的脸板得更生硬,“虽然那时候我还小,还被当权的家人命令,不懂得……反正,现在,我是那个‘世界’的通缉犯。”
    “那就离开那个世界。”他的目光烁烁,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跟我在一起。
    她笑得那么欣慰又凄凉。
    最终还是趁他熟睡的时候,在他的头上写下一个“忘字诀”。
    命运总是在捉弄人。他们总会在相忘之后,再次“相识”。世界那么大,却躲不开一个缘。
    每一次再相见,他都会凭着越来越深的心灵感应,不必记得,就重新爱上。这每一次都是对她的拷问与煎熬,最终落败,而每一次再记起来,他都比上一次更痛恨她。
    ……“我们是不该在一起的,越,对不起。你记得我的话,会被牵连。”她对着无法行动的他说道,唇上还带着他们初吻的痕迹,“我答应你,如果这辈子还能再见……我再不会让你忘掉我。”
    “就算是这一次,我也不会忘!”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一直到黑暗袭来。
    04。
    他砰地一声破门而入,拎起老实地被铐在床头的女人。很好。
    “嫁给我。”他的手冰冷得刺人。
    “怎么嫁呢?”她孩子气地笑起来,“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还有那个,嗯,介绍信。”
    他眼神凶狠,语气蛮横:“只要你愿意,我就当你已经嫁给我了。要是不愿意……你也不会怕我忘不掉!”
    她忍笑道:“既然我答不答应都一样,你还问什么呢?”
    他满意地在身上翻找着钥匙,却见她轻巧地动动手腕,那手铐就被丢到了一边。对他嘿嘿一笑。
    在眼神不能表达更多恨意之后,他肆无忌惮地吻了上去。并且没打算停下。
    那个冬天,唱红了一首歌——冬天里的一把火。
    很多年后,那些后生晚辈向这位破案无数的楚警官求教,想学到他的本事,楚云笙都会很轻蔑但很坦诚地告诉他们,对不起,你学不会。
    因为你不曾跟一个随时可能跑掉的女人一起生活过。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有可能会带走你们之间的全部记忆。
    在他学会了比反侦察更能防止读心术这种“妖法”的本事,向她证明自己不会因为忘不掉她而被“她们的人”发现之后,她给了他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像水一样无色无味的液体。
    “如果你不能忍受我的——不正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放在任何东西里给我喝掉。我的全部法术都会作废,变成一个普通人。当然,我会忘记之前的所有事。”她淡淡地笑着说道:“但是,事实证明,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忘了你——你会让我记起来的,对吗?”
    但是在初春的一个傍晚,就像她说的那样,善恶到头,应时有报。
    敲门声响起,他刚刚将门打开,就被她扑上来抓住胳膊,一阵眩晕之后,他们已经在城市的荒郊野外。
    落地之后她还没想好怎么带着他跑,面前就嗖地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见到楚越,反倒先愣了一下。
    “楚清柏!”那男子惊讶地叫出。
    “……你认识我父亲?”楚越看着眼前显然是兄妹样子的人。
    “别理他们,走!”姜云岫在身边推了他一把,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厉。
    “哈!这可真有意思!”那女人带着刺骨的痛恨看着姜云岫,讽刺地大笑。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如今是你们得势,要找我算账,我也没什么好说。”云岫声音冷冷,切金断玉:“但是,想要我束手就擒,那是万万做不到。燕珠,燕瑕,想怎样我都奉陪,这些跟他没有关系。”
    “没关系?他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跟你‘没关系’!姜云岫,你果然是个害人精!”那个被称为燕珠的男人抬手指着楚越对她说道:“要不是他是个凡人,跟我们一块杀你的也有他一份!”
    “凡人?”楚越冷冷一哼,“你当自己是神仙么?”
    “这没你说话的份!”那声音尖厉的女子对他吼道:“你这瞎了眼的……”下一秒就被云岫手中的银光打倒在地,怒不可遏地大喝:“看你敢说那个词!”
    对自己妹妹的狼狈,燕家兄长只是深以为耻地看了看她,慢慢地鼓掌:“真精彩。姜云岫,我看你是怕我们对这位……楚先生的后人说出你干了什么吧。其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