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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晋江vip2013.05.21完结,宅斗、空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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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次忽的告诉我那样大的事,害得我几日吃睡不安稳。这事要是捅出来,该有多大干系?”
  秦可卿默然道:“横竖我也挨不过去,死了,娘家也管不着了。我来贾府之事,当初知道的唯有父亲和其心腹,去年那心腹之人才死,父亲……是断然不会结旧账的。”
  李纨道:“才好些,就不要说这些话。好好想法子是正经。”
  “好婶子,我自己的状况自己知道,这病不过如此罢了。现在好一阵子,可见是回光返照呢。”秦可卿微微笑道:“我也不知为何,昨儿就觉得心里头去了好大一件事一般,畅快了不少。现在就算闭眼去了,也不觉得什么了。”
  李纨只当她是在说丧气话,笑道:“你就这么伸腿去了,把蓉哥儿放哪去呢?他年纪轻轻的就要丧妻,还不知多伤心呢。”
  一提到贾蓉,秦可卿脸色微变,笑道:“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个伤心法呢。”
  李纨少不得安慰了她几句,叮嘱一番后就回府了。
  没几日,荣国府里又出了一件喜事。王夫人的胞妹薛姨妈因带其女薛宝钗入京应选才人赞善之职,耽搁在贾府里,同来的还有其子薛蟠。老太太不肯放她们去别处住,自收拾了梨香院款留,薛姨妈想着来往照顾方便,就应下了。自此,荣国府更加热闹了。


☆、第十三回

  第一眼见到薛宝钗时,李纨便只觉这个女孩子肌骨莹润端庄美丽,虽难以产生亲近之情,倒也生出些许爱敬之意。
  她和黛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人,一个如牡丹富贵娇艳,一个如梅花典雅高洁,只能说各有千秋。宝玉初见宝钗也惊艳了一会,不过那种惊艳李纨看得很清楚,也是带有距离感的。只可惜一向聪明伶俐的黛玉在情字上糊涂了些,见宝玉那副欣赏模样,心下只一咯噔,便有些郁郁不快。
  与李纨料想的不错,才几天,合家上下对宝钗皆是一片夸赞之声。她瞧着王夫人的态度,心里便知她中意的宝二奶奶是谁了,不由得冷笑几声,去黛玉房里找她玩。
  黛玉才和宝玉口角气得走回来,闷闷歪在房中榻儿上。紫鹃见李纨来,才要通报,李纨摆摆手让她别做声,自己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挠黛玉的痒痒。
  黛玉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见是李纨,笑道:“越发没个稳重了,你来我这冷清地方做什么呢,不去看看宝姑娘?”
  李纨笑道:“咱们多咱时候认识,她不过是客,去应个卯就罢了,还抱着不放么。”
  黛玉略微心酸一笑:“别人说这话我只当是客气,你说我却是信的,不过大多是你偏疼我些罢了。我拿什么比人家,模样好,性子又好,竟是没有一样不好的。那些人夸她也罢了,偏偏还要拉扯上我,非要我这个不成器的才显得她的好么?”
  李纨道:“你可是从哪里听了闲话来?”
  黛玉初时不肯说,禁不住李纨再三问,方才吐了口儿:“是听周姐姐和太太身边的几个丫鬟说的。”
  李纨笑道:“我当是谁,也值得你这样。我和你不是外人,有些话就厚着脸皮说出来。那位为何如此,你心里有个不明白的?你若是不明白,便也是我错看你了。你要是实在担忧不过,以后和宝玉疏远着些,如果放不下,多少要忍着些儿。当年老太太和她不也是闹得厉害?后来孙子有了,曾孙子也有了,一家人照样要乐呵呵地过下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叫过日子。你抢了她心爱的儿子,到时候还她滴溜溜一堆孙子,保准她笑开了。”
  黛玉羞红了脸,啐李纨道:“我把掏心窝子的话给你说,倒惹得你一车无赖话。”
  李纨笑道:“我那也是掏心窝子的话,怎么就无赖了呢?我也是她的媳妇做过来的,她什么性子,最清楚不过。方才那些宽慰你的话,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大概懂得个意思就是了。自古言畏难道更险,闭眼却闯过去,总不能这怕那怕因噎废食不是?你对他的心思,我都看得出来,还能瞒得过你自己么。”
  黛玉哽咽搂住李纨道:“如今在这家里,除了老太太和他,也就你和紫鹃那个丫头最为着我了。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落到何地步!”
  李纨一边给她抹泪,一边嘲笑她道:“这么长一串,你刚才说话喘气不喘?有这么多人你还不乐意呢,那些孤苦无依的怎么办?你何曾是真小性儿,不过是心里太看重那个呆子罢了,往后放大气些,该你的终究是你的,不该你的哭也废精神,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黛玉细细咀嚼那句“该你的终究是你的”,心里好似云开见晴一般:“嫂子说的没错,一切都是命中定下的,倒不如放开手随他来去呢。”
  李纨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不多说了。”
  辞了黛玉后,李纨又到宝玉去处,却不见其人。袭人倒是在,见她来了忙端茶过来道:“大奶奶今儿怎么得空来这里?”
  李纨笑道:“才从林妹妹那里过来,见宝玉不在那儿,以为他肯定在这儿呢。”
  袭人抿嘴一笑道:“大奶奶这话可是风趣了,宝玉现在宝姑娘那儿呢。”
  李纨问:“哦?这倒是新鲜。是他自己想着去的,还是谁叫他去的呢?”
  袭人笑笑,半晌道:“是太太让他去的,宝姑娘身上有些不爽快,太太自己精神不大好,便让宝玉替她看看。”
  李纨微微一笑:“我就说么。”
  她看着袭人神色,便知这个也是个有野心的,心下立即多些警觉。不一会儿宝玉回来了,见李纨在又惊又喜:“可是妹妹让嫂子过来的?”
  李纨羞他道:“我自己就过来不得?可见你偏心。”
  宝玉忙作揖道:“好嫂子,是我错了。我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只是这几天妹妹不知怎么了的,只顾和我闹别扭,我去找她她也不大理,心里正好没趣呢。方才宝姐姐和我说话,我走了神儿,却道‘妹妹喜欢便拿去’,倒被她们笑了一阵子。”
  李纨笑道:“要是我,也笑你。你知不知为何林妹妹和你置气?”
  宝玉摸摸脑袋道:“她说我见了好的,就生出别样心思来,又不肯细说。我百般赌誓,她只是不信,正在思索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李纨摇摇头,忽的笑道:“要我告诉你也不难,只是我有个条件。”
  “好嫂子,便是有一百个,我也替你做。”
  “我想起院子里有一片花地落了许多叶子,你随我去,替我把那些叶子收起来,不准带小厮或者丫鬟,只要你一个。”
  袭人闻言忙道:“宝玉哪里会做这样的活,我替他弄罢。大奶奶出了名儿的会养花,那花若是被他笨手笨脚弄坏了,倒可惜。”
  “我都不心疼,你倒替我心疼起来了。如果这点子事都不愿意做,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罢。”
  宝玉笑道:“这算什么事?我去拾了便是了。”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李纨院子里,到院子后,宝玉道:“方才嫂子有什么话不便说的?”
  李纨笑:“别人都道你是个贪玩的,我却知你不傻。先进屋子再说。”
  二人进屋后,素云碰上茶,和碧月一道出去了,顿时屋子只剩下宝玉和李纨。
  “宝玉,今儿我认真问你一句,你觉得嫂子对你们如何?”
  “嫂子待我好,待妹妹更好,比家里的姐妹还亲近几倍。”宝玉诚恳道:“待妹妹好的也是待我好,所以嫂子是咱们最亲近的人,和老太太一般。”
  李纨笑道:“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不枉我疼你们。既然你料我心中不藏奸,那么我就直言一句——林妹妹这病什么时候好,都只在你身上。”
  “为什么?”
  “你当她的病从何而起?原本先天身子弱,天天用燕窝养着,人参养荣丸吃着,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只为你不懂事,又气的存了些病在身子里。”
  宝玉见此话说得极重,忙求教道:“嫂子,有话但说无妨。我是那不长进的人,若没有嫂子提点,什么时候惹哭了妹妹更是该死!”
  李纨叹一口气,问:“我且先问你,你和你屋子里的袭人,可有不才之事?”
  宝玉吓了一跳:“嫂子想错我了,我虽平时多偏疼她些,也只为她一向是我的大丫鬟,从小儿贴身服侍的,自然比起其他丫鬟有些不同,并无什么腌臜之事。若我撒谎,不得好死!”
  李纨点点头:“这一件我信你,只是你常厮混在女孩子堆里,大家看你年纪小也不好说得,便由着你胡来。那嘴上的胭脂,可是男子汉随便吃得的?你也不小了,一味这样算什么呢?老爷太太不爱是其次,你可想过林妹妹的心?凤丫头那么刚强的一个人,也时常因为琏二爷在外头胡来伤心呢,林妹妹和那破落户一比,更是心肠软和,经得起你几伤?”
  宝玉有些沮丧,道:“嫂子说的是,我原先只是闹着玩儿,又爱那胭脂甜香……我,我以后都改了罢。”
  李纨缓和了口气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我不了解么?小时候闹闹就罢了,这年纪再不改进,多的是话儿说你呢。我知这毛病不少一朝一夕能改的,只要你每次痴病犯了的时候,想想你林妹妹难过的样子罢。你和别的女孩儿玩闹一次,就好像往她心上扎一个钉子,虽然后来道歉哄好了,钉子□了,上面还有个眼儿。待那心千疮百孔了,林妹妹也就对你绝望,再也不管你了。”
  宝玉想了想那个场景,脸色苍白:“我再做那种事,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李纨只是略略规劝,一开始说重了反而不好,便笑道:“你心里有个谱便好了。倒不是要你翻脸六亲不认,待姐妹们再友爱也不是错,只别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呢。”
  宝玉似有所悟:“嫂子说的,我都好好记在心上了。我大概明白妹妹这些天为什么生气了,想必是以为我亲近了宝姐姐,就把她给撇下。宝姐姐哪里比得过她,我和她说去!”
  李纨还没来得及拦住,宝玉就跑出去了。她看着宝玉的背影,又气又笑。这两个小冤家真是前世结下的,难怪老太太操碎了心啊。


☆、第十四回

  黛玉和宝玉再早慧,也终是两个孩子,即便有些冲撞,每次宝玉做小伏低地去哄,也多半一时好了。如今宝玉得了李纨提点,虽见到家里的女孩子们还是十分友爱亲近,却不像往日一般肌肤凑挨,只把分寸摆在那里。黛玉瞧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称奇心下欢喜。
  宝钗来贾府后,亦和黛玉一般,闲时与李纨迎春等人下棋看书,做些针指。李纨冷眼瞧了几日,发觉其果然为人处事落落大方,稳重周到,难怪许多小丫鬟都不怎么敢亲近黛玉,却是爱与她玩耍。更妙的是,她与谁亲近与谁疏远,就连李纨一时也瞧不出,只觉得待众人皆如此,时间一久,不禁也觉得她是个可亲的人了。
  才开春,宁国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蓉大奶奶没了。
  李纨得了消息后,整个人好像突然耳边被人敲了一记响锣一般,半日缓不过来。随王夫人等人过去那边府里时,只见贾珍眼眶红红,尤氏更是哭得如泪人一般。
  尤氏扯着凤姐袖子哭道:“平时这孩子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消我多说。昨儿我才去她房里,见她在那念念有词,便问她说什么。她笑着道:‘奶奶,明儿我就全好了。’我还说‘大夫可不是这么说么,只消熬过冬去就是了。’怎知她的‘好了’,却是这个好法!”
  贾珍也哽咽道:“平时我常说着,这个媳妇比儿子还强呢。如今伸腿去了,可见咱们没福。前些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来,说是能度媳妇的命,我见媳妇将要好起来一般,便没睬他,现在看来,是我误了事!”
  贾蓉低着头,一声儿不出。
  王夫人和凤姐安慰了众人一番,商量着发送等事。李纨一直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告辞之后,回到自己院里,对着灯黯然神伤了半晚。
  葬礼很隆重。那些素日念着秦可卿的好的人,皆是怆然落泪,尤氏主持葬礼,有凤姐在旁协助,平日府里陋习弊端一概免了,倒也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同前去的贾兰和贾菌溜到宾客席的时候,不知怎了,贾兰忽的抱住一个客人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几个管事见是兰哥儿,忙上前去扒拉下了他,不住给那位客人道歉。那客人是随朋友来吊唁的,见是个小孩子也没放心上,安慰了几句,因有急事便告辞而去了。
  李纨晚间听到有这一节,只觉得奇怪。兰哥儿一向聪明挺好,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便叫来贾兰询问。
  贾兰尚自眼圈泛红:“我看到父亲了!”
  李纨半天不语,银蝶吓了一跳,忙道:“兰哥儿还小,对珠大爷的形容记得模模糊糊的,想必是哪家年轻公子哥儿,身段有些肖像,一时错认了也是有的。”
  李纨点点头,道:“以后在人前莫要胡说!”
  贾兰点点头,犹自嘟囔一句:“他和父亲长得好像……”
  李纨强忍住心酸,笑道:“再像他也不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回不来了。”
  贾兰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纨把他搂在怀里,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碧月素云银蝶见此,皆忍不住悄悄用帕子揩泪。
  早春依旧寒冷,府里给小姐们做的大毛衣服皮袄儿皆由李纨一一发送过去。送到迎春处时,敏感的李纨却发现屋里几个丫鬟面色不对,似乎都略带愤懑。
  李纨扫了几眼屋子内,却是没看出什么来,倒是迎春的乳母面有狠色,似乎是在警告什么一般。放下衣服后,李纨与迎春说了几句家常,嘱咐她好好养着身子,迎春一一应了。
  临走时,李纨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对迎春的大丫鬟司棋道:“瞧我这记性,方才薛姨妈给我几支纱花儿分给姑娘们竟是忘了顺手带来,待会你去我那里取罢。”
  司棋何等聪明,面上滴水不漏,立马应了下来。
  衣服都送过后,李纨回到院子后发现司棋早早侯在那里,见她来张嘴就欲说话。李纨忙摇摇手止住她,道:“进去说。”
  进了内屋,司棋见四下无人,哭着对李纨道:“大奶奶,真个是没有天理了。咱们小姐性子只由着人欺负,那个老虔婆越做越不像,一步步欺负到小姐头上去。今儿我给小姐梳头,发现一对白玉耳坠儿不见了,小姐又只顾支吾。方才我不过凭白问嬷嬷一句,她却跳起脚来骂我,说甚么‘即便我全拿去了,小姐都不说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放臊!好不好我去回老太太,太太,赶你出去都是轻的。’我不忿,和她闹起来,小姐还一味劝我呢。”
  李纨冷笑道:“这般不自重,让她来带小姐,岂不是越发教坏了?”
  司棋道:“不止这个坠儿呢,她常擅自拿小姐的东西出去当了赌钱,有回来的也有没回来的,别人问起来小姐只说自己弄丢,倒被大太太嚼了一顿不爱惜东西。我后来瞧出不对,便与她杠上了。为着这个,她没少人前人后给我小鞋穿。”
  李纨点头道:“二丫头是个木头,难为你,不然被人坑了咱们还蒙在鼓里。今天你说的我都记在心上,不出几日便为你们讨回公道。你回去后好好看着些她,那婆子拿走什么东西也悄悄儿打听清楚,到时候咱们算总账。”
  司棋喜出望外,没口子答应了。
  司棋走后,李纨派素云去打听了一番,见其话都有头有尾,想必是那乳母自己不长进做下事来。她衡量一番后,还是要人叫来平儿,把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平儿听后,笑道:“这事十有□是二姑娘的乳母捣鬼,司棋虽然嘴头子可恶,人却是个古直心肠的。依我说,奶奶也暂不要告诉咱家奶奶,这事若是让她知道保准立刻发作,没得让姑娘也难堪。赶明儿我陪奶奶去问问,看她懂不懂眼色。”
  李纨点点头,叹息道:“凤丫头多亏你,若是没你,早寻出事儿来了。”
  平儿笑道:“也得她疏漏少,不然我这等笨人哪里补得过来。”
  李纨沉默了一会儿道:“有句话我说了也不怕你多心,她和其他姑娘倒也罢了,说到二姑娘,她乃是嫡亲的嫂子,怎么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做人还需看着些儿,总赶那旺热地方去,难免冷了别的人心。”
  平儿道:“奶奶你也明白她,素来要强,事事不肯落后。全家上下这么多事,全亏她周全,二姑娘又是个不做声的,想知道也得她听得到不是?”
  李纨笑道:“是是是,全都是她的理,我不该当着你面儿挑她刺,那比打你还重呢。”
  平儿也笑道:“也只有奶奶敢当面儿说她了,咱们什么关系,只看这里。”
  第二日,也合该那婆子倒霉,才拿了迎春的金镯儿想要溜出去,被平儿逮个正着。她自心里有鬼,平儿没开口问,却把镯子不小心抖了下来,顿时来了个人赃俱获。
  平儿笑道:“我当妈妈怎么这样心急火燎的,原来是得了一注歪财,急着出去当钱怎么着?”
  听了这话,迎春乳母吓得面无人色,忙陪笑道:“不是这么回事,姑娘你听我说,原先……”
  平儿止住她:“哪有在外头说话的道理?你且先不要掰,咱们进去分证。”
  一行人进了屋子,司棋见平儿来,眼前一亮,忙的辍出凳儿给她坐下。迎春本在炕上看书,见平儿来了,下来笑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平儿道:“原先就有话落在外头,我还只是不信,今儿倒捉个现成的。好姑娘,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份,关键时候还得拿出款儿来,方能挟制房内,调理奴仆。不然,被有些心思坏的哄骗了,只顾拿你簪环头面出去换钱,大家还白白替她补上。”
  迎春被说的半天抬不起头,道:“我原先也说过几次,只是不听罢了,还能怎样。”
  平儿笑道:“她不听,姑娘尽管回大太太去,自有道理。哪里见个主子说话听不进的呢?”
  迎春乳母听得一身汗,笑着才要说话,迎春房里的绣橘开口道:“今儿既然平儿姐姐在这,我也少不得把事情说出来要你评理一评。”
  那乳母见绣橘要揭她的短,顿时也顾不得脸面了,高声呵斥道:“小臭蹄子,这里有你什么说话处!还不快夹着嘴滚开去,只顾脏了这屋子。”
  平儿皱皱眉,方要说话,那绣橘哭了,不管不顾道:“你骂我是臭蹄子,你浑身哪有个香气儿!平时张着嘴只顾说咱们姑娘,那话一句难听过一句,简直要把咱们姑娘作践到泥里跌。前些时明明是你吃净了大奶奶送给姑娘的糕,倒说那糕不合你脾胃,反讹了姑娘五两银子看要钱去。什么病要五两,你是偷汉子怀胎了不成?”
  迎春乳母急得恨不得上前去撕了她的嘴,绣橘见事已捅破,心一横道:“你成日拿回太太赶我们出去威胁,今儿我就是拼着被赶出去也要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第十五回

  话音刚落,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有什么趣事,怎的不说与我听听?”
  迎春乳母听了这声音,整个人险些晕倒过去。平儿神色一凛,其他几个丫鬟面有喜色,迎春则脸色极为不自然,硬着头皮到门口去迎接。
  王熙凤被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笑着走了进来坐下。司棋奉上茶,平儿在旁伺候,笑着道:“奶奶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王熙凤似笑非笑道:“我这人做正事且是偷懒耍滑,专爱听这些撒野闲盘子的。刚听得这里有不要钱的好戏看,就忙忙儿地赶来凑热闹。刚才那个,你不要停,我可是竖着耳朵要听哩。”
  平儿见此,便不好多言,悄悄儿侧身立于一旁。迎春不住地绞手中的帕子,她的乳母更是面无人色险些倒将下来。
  绣橘哭着把迎春乳母原先种种劣行都一一说了。饶是温和如平儿,听了后也禁不住柳眉倒竖心下恼火起来。
  原来这乳母为老不尊,仗着有体面,又捏准了迎春的性子,竟是百般欺侮。屋子里可心的东西,她都拿了家去;别人送来给迎春的点心果子,也被她全部吃了。迎春每个月的份例,花在自己身上的不到十分之一,其他的都被她哄骗去。有时她赌钱输得多了,就拿了迎春的首饰头面去典钱用,大部分都是有去无回,葬送得迎春挨骂,还不敢说出来。
  绣橘每说一件,王熙凤脸上的笑意就越深一分。待事劝说完后,王熙凤笑着对迎春乳母道:“这些事,嬷嬷可有什么要说的?”
  迎春乳母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熙凤一拍桌子,疾言厉色冷笑道:“好大胆子!有些个奴才仗着自己有些脸面,却不知道自己的脸面是从哪里来的,就这般狐假虎威欺上瞒下起来。咱们贾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千金之体,哪里由着你这般作践?这等,还真以为我是个没手段软脚虾了。”
  说罢,她吩咐道:“来人,把她架下去!去她屋里把这些年占去的东西一样样搜回来,一件都不能少。少的,拿她其他东西抵过,实在没有现银也可以。搜完后关在屋子里,不准给吃喝,只管饿几天。若是没死呢,告她一个窃主财物之罪,报案让人锁了她下牢里。不打断她两条腿休要结案!”
  迎春乳母两眼一翻真昏了过去,迎春才要说话,乳母她媳妇玉柱儿家的连滚带爬跑进屋子里,不住磕头道:“奶奶开恩,原是我们老奶奶糊涂了,才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等事来。求奶奶好歹看在她奶姐儿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她这一次罢!”
  王熙凤笑道:“这就奇了,我们在内屋说话,你一个外头服侍的媳妇进来做什么?咱们家一向有规矩,却不料你们这里竟是反了过来。原本一个人的错不拿两个人,你偏要赶着上来,若真这么有孝心,便你替了她往牢里去?”
  平儿见王熙凤动了真气,怕事情闹大给迎春和邢夫人没脸,忙上前对玉柱儿家的道:“还凭白赖着做什么?没见火上浇油的道理。早些去,该怎么怎么,别自己套牢了锁儿。”
  玉柱儿家的磕了几个头,又羞又急出去了。
  经过一番查检,总共搜出来的东西让众人皆吃了一惊,大家都哀迎春可怜,又怒其不争。
  “二姑娘,心活面软不是大罪,却也有个度。做得好,那是活菩萨;做不好,便是人人可欺的软包子,任谁都要咬几口的。你替她们周全,却是把我,大奶奶还有大太太的脸面搁哪里?家里出了这等事,很光彩么?我待要管这事,却还要请大奶奶她们裁度,不便直说的。你倒与我透露一透露,往后你还打算如此么?”
  迎春眼圈红红,低声道:“我能有什么法儿,她们与我说时,倒也怪可怜的,我不好坐视不管。待闹出事来,上头问起我也只是遮掩些罢了,除非细问,没有个供出来的道理。我好歹吃点亏,在她们来却是要紧的急事呢。”
  王熙凤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走。迎春待要送,她丢下一句不必了。平儿想不出话来,也只得匆匆告辞跟了去。
  晚间事情传到李纨处后,李纨叹息道:“好个二木头!果真是针戳她也不吭声儿。豺狼咬她一口,还怕自己玉镯子磕了人家牙。”
  素云不平道:“二姑娘这样性情,那奶娘势必是留不得的,趁早赶出去是正经。”
  碧月摇摇头道:“赶走一个,还有后头的呢。只要二姑娘一日不改这毛病,赶走多少个也是无益。”
  李纨道:“碧月说的没错,少不得才去了一只狼,又来一只虎。”
  这边为迎春的事头疼,银蝶那边却有好消息来。
  “回奶奶,我父亲要人带了话来,说是山上的地已经开好了,随时可以栽树。家里那些邻居听说满山红能卖,都打听着呢,说是若可靠,他们也在院子里载上几棵。这东西极易成活,又不费什么心照料,又一年就挂果子了,多赚些钱谁肯不要!”
  李纨不住点头:“你尽管说去,要他们都放了心种罢。按照我原先许你们的价钱,一文也不会少的。”
  银蝶笑道:“那我去回话了。奶奶,这满山红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西洋国的人都爱呢?要不是舅老爷认得那大海货商,咱们还有眼不认识好东西呢。”
  李纨也笑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又是那蛮夷之地的,难免习俗怪异些。不说外国,就是咱们国中,南北之地喜爱的吃食也大不一样,有人爱吃酸的,有什么奇怪的。”
  银蝶连连点头。
  李纨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打发走迎春的乳母,而是把她叫来训诫了一番,仍要她服侍迎春。她吃了这番苦,近期自是不敢再掀大风浪了。
  李纨往迎春处去时,她见到李纨,面有羞惭之色。李纨握住她的手,细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得的。往后多为自己想想,让别人为你担心,也是不好的事,可对?”
  迎春点点头。李纨和她说了几句话,叫来司棋和绣橘,每人赏了一套衣服和两根金钗,道:“这不是我给你们的,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说了,你们忠心为姑娘,很好,往后也要如此。你们姑娘天性良善,有时难免着了人的道,还需你们多多帮衬。往后若是有人欺负姑娘,姑娘又不做声的,你们只管回了来,平时也要多个心眼好好和姑娘分解分解,尽心服侍好了,忘不了你们。”
  两人惊喜交加,磕了头接过。李纨笑着又让碧月拿出两个荷包给她们:“这才是我的意思,话也不用多说,你们明白就好。”
  司棋和绣橘含泪道:“有大奶奶这样疼姑娘,咱们心里也硬气不少了。”
  李纨道:“你们糊涂,自己不硬气,别人硬气终究不长远。”
  迎春亦垂泪道:“是我不中用,还劳老祖宗挂念。”
  话说黛玉在几人悉心照料爱护下,才过了些安宁日子,却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不由得在房内整日落泪。贾府派贾琏带其去扬州料理事务,少不得一番打点安排不必细述。
  李纨亲自指挥收拾了黛玉路上要带的行李等物,一样样过目后,又少不得殷殷叮嘱。二人正说着话,李纨见宝玉来,便自先去了。
  宝玉得知此事,更是心下少了一块般,但不好阻碍父女之情,也只能强忍着,反打起精神安慰她。
  “妹妹这番去,照顾姑父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子。姑父就你一个,倘若你也病了,他心里能好过么?”
  黛玉点头应了,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忙着用帕子揩去。
  两人如今虽未完全长成,心中却已是懵懂情窦已开,待对方在亲密之余也有了些羞涩之意。
  贾宝玉个子长了好些,出落得面如月色如花。虽然他依然不爱读书,行为举止比起孩提时期的淘气顽皮却是好了许多,他心里模糊知道林妹妹大约是许了自己的,但偶尔听到几句所谓“金玉良缘”的闲言,心下有些郁郁。
  黛玉随着贾琏离了贾府后,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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