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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晋江vip2013.05.21完结,宅斗、空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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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和杏儿的事渐渐被人刻意平淡下去后,初冬时节,月有吉星,李纨准备好了一应事物,没有留任何人守夜,吩咐全部守在房屋外头,不得擅自入内。碧月和素云虽疑惑,却照样忠实执行。
  李纨深呼吸了几次,沐浴祈祷之后,把黑石和其他香料一起放在铜炉里,自己则穿着素白的绸衣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拿一块素绢绑住了双眼。
  甜香中带着神秘的气息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李纨也在这一片香云中沉沉入睡……
  喜庆的烟花鞭炮震耳欲聋,贾府一派欢腾喧闹。李纨睁开眼,发觉“自己”穿着大红色的袄裙,满头珠翠端庄坐着,素云和碧月高兴地围着道:“奶奶,今儿可算把恒国公府的小姐盼来啦,以后您也是做婆婆的人了。”
  是兰儿娶亲这一年么……李纨不动声色,她知道此刻自己只是一缕魂魄,无人能见她的。她悄悄走出房间来到外面,只见下人们迎客的迎客,搬东西的搬东西,急的连水都喝不上一口。贾政和王夫人亦是满面红光,只见一个人上前恭喜道:“恭喜国公爷,恭喜夫人,如今府上令孙娶了孝伦公主的爱女,真个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贾政捋着胡须笑道:“这孩子在一众子孙中尚算出息,勉强不辱没公主之女。”
  王夫人也笑道:“也是公主和圣上抬爱了,竟亲自赐婚。”
  贾政问一个年纪颇大的老管家:“赐婚的圣旨到了没有?”
  管家擦擦满头的大汗:“回老爷,还没呢,估摸着得过一会儿!”
  贾政道:“好生备着香案等物,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误了,小心你的腿!”
  管家连连应声而去。李纨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那管家转过身后,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69第六九回

  那管家李纨也认得;叫宋忠,乃是府上服侍多年的老人;虽不是家生子出身,却一直深得贾政信任;办起事来向来十分得力,贾政凡是大事都缺不得他。
  然而,他脸上那一抹转瞬即逝恐怖的笑容让李纨不由得双腿打颤;仿佛被人当空浇了一盆冷水。何等狡猾与凶残的神色!全然不像平日唯唯诺诺惯了的奴仆,倒像想要一口咬断人脖子的饿狼。
  没一会儿宣圣旨的人果然来了,不是宫里的大太监,亦不是相熟的宗府中人,却是一个杀气腾腾的武官,面色冰冷;毫无感情地颁下一道让贾家所有人都没办法反应过来的圣旨。
  李纨听的不是很真切,唯有几句“怀有谋反之心,常抱不臣之意,意图逼宫篡政”如惊雷般直击入耳中,轰隆作响。
  接下来发生的事比第一次抄家惨烈不知道多少倍,那些平素养尊处优的人们,一个个和畜牲一样被锁上铁链,套上烈马拖行而去,哀嚎遍地,血肉横流。负责搜检的官差们连面上的掩饰都无,直接变成了□裸的烧杀掠抢。美丽的房屋庭院被糟蹋得不堪入目,有些刁钻些不好尽扫的角落建筑,搜夺的人一时兴起,竟然直接放火烧掉;被锁起来的稍微美丽点的女子都被大庭广众下剥了衣服任意羞辱,稍有反抗就是一刀刺砍过去,和宰杀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李纨踉跄倒退几步,极力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自己的眼睛,可那些恐怖的叫喊与嘶吼如鬼影一般纠缠不去,其中有没有贾璃贾兰甚至灵犀,她不敢去想,只能拼命咬自己的舌尖,希望从梦境中醒来……
  “大奶奶,你怎么了?”素云和碧月吓得半死,一边掐李纨人中一边拼命摇晃她,李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犹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奶奶吩咐不让咱们打扰,可是刚刚叫喊声太厉害,咱们怕奶奶出什么乱子,一时顾不得就闯了进来,还请奶奶赎罪。”碧月和素云跪下含泪道。
  李纨虚弱道:“多谢你们,把烛火都点亮,给我弄些安神丸来,再点几只安神香。”
  碧月忙跌跌撞撞去了,素云紧紧握着李纨的手:“奶奶现在怎么样?感觉可好些了?要不要找大夫来看?”
  李纨摇摇头。
  素来身子还算强健的李纨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都耽搁了下来,少不得由黛玉和尤氏操办。贾府中人都十分关心李纨的病情,名医是一拨拨的来,药如浇水泼石般不知费了多少,她的病情却没有什么起色。
  灵犀尚小,还不晓得事,贾兰却是急得落泪,每日服侍病榻之前,生怕一丝儿顾不到,功课也完全没有心思。李纨吃这番惊吓得厉害,又因为以身入梦,身神俱损元气大伤,原本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露出灰败至极的模样,贾府只得将棺木都提前预备下了。
  和李纨相好的姐妹妯娌们都纷纷殷勤探望,背地里谈起此事,无一不嗟叹不已,尤其是黛玉,一双眼睛肿得和红桃儿一样,在李纨面前却不好哭出来的,更添一层心酸。
  “何必做出这种样子,我哪里就会死呢。”李纨勉强对黛玉笑道:“我听说你家里的事做得很好,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黛玉扭过脸恨恨低声道:“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先顾着你自己罢,家里上下几百口人,你一一操心着,少不得和琏二嫂子当年一样累得个气血两亏。这边府里有珍大嫂子帮手,还不至于很乱,昨儿老太太赏的药,你吃过没有?”
  李纨摇摇头。
  不一会儿玳瑁抱着灵犀进来,笑着道:“奶奶,刚才小哥儿叫娘了。”
  李纨有些惊讶:“真的?你抱近来些。”
  玳瑁把襁褓放在李纨枕边,灵犀吮着手指,模模糊糊喊了声,和小猫儿一般。李纨听了一会儿,笑道:“好像真的是喊娘。”
  玳瑁笑道:“小儿金口,祛病去灾,奶奶这病明儿就会好起来的。”
  李纨和黛玉听了皆是点头一笑。不知是不是真的应验,灵犀学会开口喊娘后的第四天,李纨终于渐渐回复过来,能自己坐在床上,也能吃些清淡粥食。
  贾母等人终于放下心来,依旧令她好生休养,不准劳累着。李纨闭目静思了几日,挣扎着下了床替贾璃的本命灯加了许多幸油,提笔写了一封长信,秘密派人送至公主府去。
  孝伦公主看过信,沉吟许久,命李纨携二子入京进公主府相伴。懿旨一下,贾府立马手忙脚乱替李纨打点车马行李,王夫人十分担心地对李纨道:“好好的,公主怎么就让你入京呢?”
  李纨笑道:“许是她在那边没什么人说话,又想着兰儿年纪也大了些,要看看人物齐整不齐整呢。”
  王夫人笑道:“哪里敢奢望这些呢。你好生些服侍着公主,不说要争功,至少莫要出错。”
  “太太说的,我知道。”
  临行前贾母把李纨叫至跟前,只是定定看了她半晌,方道:“你当心些。”
  李纨朝贾母叩拜道别之后,带着贾兰和灵犀,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入了京。
  孝伦公主与李纨寒暄过家常后,退下一应宫娥内侍,并派心腹把守在外,笑着取出李纨寄给她的那封信:“你可知,只要我把这封信交给圣上,你们贾家可是要遭灭顶之灾?”
  李纨肃然跪下伏首道:“公主明鉴,妾身及府内人皆多蒙宫中贵太妃老人家和公主大恩,又承青目,粉身碎骨亦不足惜。此番上表,不仅仅是几次三番为其所逼无奈,更是察觉其不臣之心危及公主,方出此下策。”
  公主冷笑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李纨顿了顿,毅然道:“人证物证皆有!”
  其实她没有,然而这个不重要,她可以让它有。
  公主也觉得证据并不重要。所谓证据,它起不起作用不在于真假,而是判断的人愿不愿意相信。在权力争斗的漩涡中,讲究的是一刀见血一剑封喉,双方互相试探等待着,直到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才会凶猛地扑上去咬住对方的喉咙,输掉的那一个结局是万劫不复。
  “起来说话。”公主眯起眼,慢慢道:“你们也算是勋贵世家,然而经了两代之后,也只好做个富贵闲人,不适合卷进这样的事里。前头抄家的原因想必你心中明白,可见对方势力盘桓,不是你我可以阻挡得住的。再者如今边疆战乱,国中又天灾**,圣上仁厚,断不肯在此刻清算旧账,伤了叔侄情面。”
  李纨不敢起来,低低道:“公主所言甚是,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拖延。那一位权势滔天,若是放任不管任其坐大,只怕是再清算不及。公主莫要忘记,另一位老亲王,是没有后代子孙的啊!”
  李纨突然提起那一位坏了事的忠义老亲王,公主亦是一怔。原先两位老亲王斗得你死我活,皇帝才能坐稳龙椅,继续玩这种权利制衡的游戏,自打忠义亲王死后,亲王府一支竟是没有可以扶起来的人,完全不敌。这些年不说京中军政,就连地方上,甚至是南边的土官似乎都有些骚动。
  这些她和圣上都明白,却没有放在心里,因为他已年迈圣上正值壮年,他仅有的一个儿子又昏庸不懂事,一味玩乐,这才放松了戒心。更不提一个熟悉的亲人兼臣子,还是争斗厌倦了的,总比新窜出来的年轻“新贵”好掌控。
  公主越想越不对,如若其真无狼子野心,为何拼命打压自己和宫中都示过好的贾家呢?孝伦公主向来聪慧,她模糊想起当年那场祸乱,不由得背上见了一点冷汗。
  “总之,既入了我这府里,带着两位小公子玩几天罢。”孝伦公主恢复了慵懒华贵的神态:“不久就是节庆,随我去宫里给两位老圣人请请安,也是好的。”
  李纨恭敬应了。小心退下后,她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下来。无论如何,只要她动了疑,就够了。
  接下来在公主府的几日,李纨吃得好睡得好,完全没有一丝愁态。公主见她如此,反而自己增加了几分烦恼,私下入宫去找栗贵太妃讨要主意。
  栗贵太妃合着眼,沉默地将手中念珠转过半圈后,方睁开眼道:“等边境战报传回来后再说罢。”
  公主疑惑道:“可是,此番主将为英烈将军,即便得胜,他身为一个副将也……”
  栗贵太妃叹息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贾妃辗转隐约得知李纨入京之事,却和李纨保持着默契,并没有和对方相见。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她知道自己唯有安全生下这个孩子,才能成为稳固的后盾,是对贾家最大的助力。
  两个美丽温柔的女子,隔着一道宫墙,以自己的方式试图力挽狂澜拯救整个家族。男人在战场上流血流泪,女子在内宅宫闱中的刀光剑影,何尝不是十分相似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70第七十回

  孝伦公主留李纨母子住了一些时后;仍吩咐其携二子回去;临走时多有金帛相赠。李纨情知此时急不得;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与公主告辞后离去。
  坐在回金陵的车儿上,李纨不断盘算着公主及宫中那位贵人的意思。她们饶是再尊贵,多少因为男女之别隔了一层;不好直接插手,然而来京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
  孝伦公主并没有把她和兰儿灵犀捆起来送到宫内去;有了这个结果;还有什么不足的?
  贾璃和贾珍在沿海作战,虽是艰苦,好歹撑到了军资筹措前来;狠狠将倭寇收拾了一番;剿灭大半,剩余者泅水逃走了,也不知有多少能游回倭国去。
  首次打了胜仗,圣上龙心大悦。那英烈将军人虽老,心思却精明透亮得很,从此战中瞧出些不对来,又急着避开斗争风波,便只字不提自己功劳,一味保荐贾璃,恨不得把他说成胜仗第一功臣。
  贾妃十月怀胎分娩,诞下了一对龙凤胎,不说圣上,就连贵太妃和宫中两位老圣人都十分欣喜。两下凑合,不久圣旨便下来,贾赦罪名减去,命其以平民之身回旧籍金陵休养;京中荣宁二府归还,贾政袭赦之爵,官复原职,贾珍则降等复了官,一时间旧时冷落的门客纷纷来贺。
  贾母听说这个结果后,感慨数日,对众人道:“我年龄大了,经不住路上折腾,还是与你们大老爷一块留在金陵罢。琏儿这孩子最近不太像样也不好带过去的,干脆也留着一块侍奉他父亲。你们这回起复,承的是皇家大恩,切莫再走上老路,到那时便是天皇老子也救不得你们了。”
  众人自是不肯,痛哭流涕求贾母一并入京,贾母心意已决,摇头道:“你们若是真孝顺我,便更该体谅我年迈体弱,怎么反逼着我做不愿意的事呢?如今珍儿璃儿也回来了,该让着媳妇们管着家里了,她们比我当年强得多。”
  贾母既把话说绝,其他人便不好再劝,不然就是不孝了。李纨打点好府中事务,一遍遍嘱咐鸳鸯,鸳鸯不由得笑道:“好大奶奶,你瞧我是那不懂事的,你们走后这边自然是琏二奶奶当家,她往日素来会哄老太太开心的,还有什么可疑的?”
  李纨笑道:“她再能干,中间究竟隔了个大太太。我知道你才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好歹多拜你一拜。”
  到凤姐处辞别时,李纨见四下无人,低声道:“那梅娘不是什么好人,你莫要被她吃住了。”
  凤姐道:“我是懒得出手而已。你这次走,可有话对我说?”
  李纨附在凤姐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凤姐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很快又恢复常态:“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李纨道:“谁有七八个胆子拿这事玩笑。你看紧着点,缺什么只管写信告诉我,宁可破财,也不要染灾。待事成了,我好好谢你。”
  凤姐眼眶略红道:“我也没别的事求你,就是大姐儿之事一直放心不下。此番入京,还请你将她一块带去,将来再替她寻个好婆家,我下辈子再还你。”
  李纨道:“原先有件事我定下主意,却没好意思对你说——我嫂子家的三个哥儿都是十分出众的,大姐儿从小看大,想必也不差。”
  凤姐眼睛一亮:“即是这等,干脆就这样定下如何?有你这一层关系在,将来即便我去了她也不会在婆家吃亏。好嫂子,大姐儿就托付与你了,此番我没有了后顾之忧,你交代我的事,自然是爽利给你办了。”
  李纨戳了她一指头道:“你还是这般,不见鸽子不撒鹰呢。”
  半个月后,贾府二房之人一道入了京。大姐儿已经三四岁,知道李纨和母亲素来亲近的,啼哭了几日后便也不怎么害怕了,在李纨怀中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和贾兰灵犀玩耍。
  刚刚安顿下来,自然有不少事要办。清理旧府,查点遗失家什,修葺残局,给宫中送礼,回拜访帖子,全府上下忙得团团转。
  李纨和贾璃才在京中见面,还没来得及尽述离别之情,很快就只剩晚间说话的功夫了。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偏偏又都是十分精明能干的,很快博得上下一片好评。贾母不在京中,府里女眷便是以王夫人为首;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有李纨处理家务的清闲日子,每日专心念佛并不管事,李纨成了贾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好不容易稍微清闲下来,王夫人又想起探春之事,对李纨道:“如今三丫头年龄也到了,你留心替我打听着,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李纨笑道:“太太又忘记了,之前东平王府的老太妃才来看过家里的几个女孩子,其他人都是一样的赏,唯独三姑娘多一个镯子呢。”
  王夫人诧异道:“好像是有此事,只是那东平王府不比其他王府,一向是不上不下的,也没什么实权职位。”
  李纨道:“说句话太太别多心,那边府里再不济也是个王府,三姑娘好个人物,只可惜没出在太太肚子里,这事若是能成,也是姑娘的缘分。话说回来,不上不下也倒是平稳之福,总比咱们这等人家心惊胆战的好。”
  此话王夫人心有戚戚:“对对,平稳是福。是那边的哪位公子?”
  “老太妃只有一个儿子,其他三个都是女儿呢。”
  “那甚好。”王夫人道:“如此,便也是我尽力了,别人也不好说我苛刻庶女。”
  赵姨娘得知探春有可能要做王妃,喜欢得和什么也似,动不动跑到探春处絮絮叨叨道:“我千辛万苦生下你,如今总算熬到你出息了。虽然比不上大小姐做娘娘,你能做王妃也是厉害的,将来不要忘记拉扯我和你兄弟。”
  探春冷笑道:“照姨娘的说法,如何拉扯?”
  赵姨娘道:“你都做了王妃,随便赏你弟弟一个官还不行吗?你弟弟有了官,我也是半个官太太了。”
  探春站起身来,含泪道:“姨娘要是还这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别说王府了,就算其他贫贱人家也不敢要我。我是什么人,环兄弟又是什么人,哪里就能让他做官了?再者即便他当了官,凤冠霞帔还有太太呢,关你什么事?在这家里熬了这么多年,越发连个规矩都混忘记了,是存心要害死我!”
  赵姨娘勃然变色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要害死你了呢?好,我知道,你如今要拣高枝儿飞去了,便不把我和你正经兄弟放眼里,一心讨好上头的人哩!”
  两边正闹着,李纨带着丫鬟媳妇们过来看是怎么回事。赵姨娘见了李纨有三分怕,私底下一向喊她笑面虎的,如今见其一脸笑意过来,自先弱了几分气势,说了几句闲话便鞋底抹油走了。
  李纨一边安慰探春,一边吩咐丫鬟给她洗脸匀妆道:“她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无论她说什么,你只含糊应着罢了,将来太太不肯,她还能跑到王府去寻你怎么着?”
  探春道:“道理我也清楚,就是一口气下不来。这些年我待她如何,她只看不清,听了人几句话便来和我寻晦气。”
  李纨好言安慰了探春几句后,与她说了些陪嫁衣物之事。“太太刚才和我说过了,打开库房尽着你挑,有可心的样式只管拿去便是,等破了春便叫绣娘来替你开裁。你手上这块缎子样式挺别致,我之前怎么没看过?”
  探春笑道:“是二嫂给我的,叫变色帛,我正想做几个荷包来着。据说这爱物儿之前就是大嫂给她的呢,怎么自己反倒认不出呢?想必大嫂好东西太多,一下子竟是想不起来了。要我说,去库房挑不值什么,我宁肯到大嫂房里拿几样,随便摸着什么都心满意足了。”
  李纨笑道:“怎么着,别人家嫂子管小姑子吃喝,我还要包嫁妆吗?你爱挑便去挑,索性把剩下的一点好东西都给了你们,省得镇日挂念。你和我说说,这变色帛是怎么个变色法?”
  探春细细和李纨说了变色帛的妙处,李纨一边细细听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进宝得了李纨之命,入府报告这变色帛的来历去处:“是民间一能人织造的,他于前年病逝,手艺却没有流传下来,这些帛竟成了绝品。像这等好东西我都是不卖的,留在库房中仅供奶奶用。其实它变色的方法不仅仅是用酒沾湿,相应还有一种熏香木,一旦变色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纨问:“再也回不来,是怎么个意思?”
  进宝道:“这衣料轻薄细致,但一经熏香变色后,就会变成普通绢帛,再也无法变回原来模样。”
  送走进宝后,李纨私自查了查自己的物品册子,发觉那变色帛除了当年黛玉成亲时送了她两匹,后来黛玉转赠了探春一匹外,自己再也没有送过人,心底渐渐浮起一个隐秘又疯狂的计划。
  李纨传了信,要富贵暂停寻灵物,今早回国中来。那富贵动作且是快,没几日便入了贾府拜见李纨,笑道:“奴不比她们,长久不见主子面,甚为想念。”
  素云和碧月守在外头,此刻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纨扶了她起来,道:“这些年辛苦你,尤其是龙精,亏你怎么找到的。”
  富贵道:“这世间之物,只要用心去找,便没有找不到的。”
  李纨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如今我不要你找灵物,却要你替我找一个人。”
  富贵问:“但凭主子吩咐,即便那人化成灰我也给主子扒拉出来。”
  李纨笑道:“灰我还是不要了,你替我找个年轻姑娘,年纪在十岁左右,不能太大了,模样身段苗子都要好,家人尽亡的最佳。最关键的一点是……”她低低说了几句。
  富贵神色一凛,领命而去。
  李纨正出神,忽然外头报贾璃回来了。她笑着站起身,只见贾璃风尘仆仆地走进来,用力抱过她后,自先脱了外衣直嚷口渴。
  李纨亲自斟了茶给他喝,他一饮而尽,笑道:“还是你手里有蜜,拿茶都是甜的。”
  李纨斜了他一眼:“每次你说这话,便是又要几日不归家了。”
  贾璃一愣,苦笑道:“难道我这么容易被看穿么?”
  李纨叹口气,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你才回来,老爷还兴头着要给你摆宴呢,那边的事不是完了么?怎么又要急着出去。”
  贾璃亦是叹气,摇摇头:“就是没完,才要去的。众人都以为这次打了胜仗,其实只有我和老将军明白,那边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若是所料不错,过些时来的不是流寇,反而是倭国之军。”
  李纨大惊:“那怎么办?”
  贾璃忙按住李纨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倭国乃是弹丸之地,所谓诸国大将,放国中来还比不上咱们一个山头之主呢。”
  李纨不太放心:“可是打仗总是有危险……”
  “你放心,这回我有杀手锏在手。”贾璃眼中窜过一丝狠厉:“倭寇不足畏,我最恨的是那奸邪小人,吃里扒外的卖国贼。”
  李纨想起当年那事,嘴唇都有点哆嗦起来:“你千万要小心,刀剑无眼,兰儿和灵犀在家等你回来。还有……不要随便相信人。”
  贾璃皱皱眉:“除了你们,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李纨有些沮丧,更有些惴惴不安,一双手不禁抱住了贾璃的腰。贾璃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背,两人就这样沉默相拥了一会儿。
  “等仗打完,我便能安心在家陪你们。”贾璃道:“以后再出什么事我都不出去了。”
  李纨道:“现在是这样说,将来可不一定。”
  贾璃忍不住笑了:“得,你还是不相信我呢。”
  贾璃难得回来,大家自然不会打扰这对年轻的夫妻的私人时间。下午阳光正好,李纨抱着灵犀坐在窗下看贾兰读书,大姐儿被包得圆滚滚地在炕上睡觉,时不时在梦中笑几声,引得贾璃多看好几眼,叹息道:“还是女儿招人疼。”
  李纨道:“你欺负灵犀不会说话,兰儿可是在这呢。”
  不想贾兰立即道:“爹说得没错,我一直记着娘欠我一个小妹妹呢。”
  贾璃露出一个‘不愧是我儿子’的表情,道:“今儿你可是听见了?灵犀还小,要是他能说话,肯定也是一样的。以后有了女儿,叫兰儿和灵犀带着她到处闯祸去,谁敢招惹她叫她俩哥哥揍他。等长高一点,你教她琴棋书画,我教她骑马打架,将来有了女婿若是说话高着点,立马揍趴他。”
  李纨哑口无言,半晌道:“你这是教女儿呢,还是教山贼呢?”
  贾璃道:“怎么会是山贼,好歹也是个女将军才是。他们都说做人一辈子三大福,父母俱在,贤妻伴侧,儿女双全。如今我三福就差这个小女儿了,叫我怎能不想?”
  李纨模糊想起贾璃的前世,他应该很渴望幸福圆满的家庭吧。那时候越是缺乏什么,这辈子越是要下意识想要补偿回来,今天见他说这番话,总算完全理解为何他这么想要一个女儿了。
  他原先的人生太过孤独凄凉,此生一定要像乡下年画那般紧紧蹙蹙,有了儿子还不够,顶好再来一个较弱的小女娃娃添在那空虚之处,就仿佛能够长嘘一口气,放心地老去。
  想到这,李纨看着睡得香香的大姐儿笑道:“凤丫头把她托给我,说不定真能给兰儿灵犀招来一个小妹妹呢。”
  贾璃道:“我也这样想。”
  李纨转过脸,打开些窗子,让微风吹在她稍稍发烫的脸上。灵犀忽然福至心灵,瞪着圆圆的眼睛对贾璃喊了一句:“得得。”
  贾璃仿佛被雷击中,半晌难以置信般凑过来,小心翼翼对灵犀道:“乖儿子,你方才叫什么?再叫一遍好不好?”
  灵犀口水滴答答留下来,他歪歪脑袋,忽然尖叫着笑了几声,抓着贾璃的领口喊道:“得得,爹爹,得得!”
  贾璃抱起灵犀在屋里走了好几圈,激动地对兰儿道:“你刚才听到你弟弟叫我什么了吗?”
  贾兰偷笑道:“好像是蝴蝶。”
  “才不是,他叫我爹呢。”
  李纨笑弯了腰。灵犀会喊娘之后,没多久也学会了喊爹,很有可能是贾兰教的。她和玳瑁发现这一点后,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灵犀表演给贾璃看,岂止小家伙忍耐不住,提前暴露了出来,果然是一个爱表现的孩子啊。
  本来有点惊喜破功的遗憾,不过见到贾璃脸上那温柔又幸福的神色后,李纨心中也渐渐变得柔软起来,她和贾兰意味深长地交流了一个眼神后,故意看着兴高采烈的灵犀用口水糊了贾璃一衣领也不提醒。不过想必他也不会介意吧。


☆、71第七一回

  贾璃调任至福建海司军营没几日;东平王府那边送了定礼过来;李纨正打发人还礼;忽的见贾妃宫里新升任的李太监身边小内侍带着几个人过来;忙撇下手头的事笑眯眯迎了去。
  “娘娘说了,她在宫里都好。这几样东西是赏给府上老爷太太和两位爷的,奶奶姑娘们的东西节后再一道送来。 另外娘娘问;上次奶奶送过去的那一盒子香很好,圣上也夸赞来着;便打发我们来瞧瞧家里可还有些。”
  李纨叫素云从自己房里拿来给他;又悄悄塞给他和其他几人一人一个荷包,笑道:“劳你们走这一趟,些许心意请拿去喝酒。”
  几人含笑推辞了一番方各自收下了。那带头的在怀中把荷包悄悄一捻;知道里面全是圆滚滚的金珠;不由得面上笑意更深,压低了声音对李纨道:“虽还没下来准信儿,此事也有个七七八八了——咱们娘娘不日就要再进一步,封皇贵妃了呢!”
  李纨大喜:“真个?难道……”
  那小内侍点点头,笑道:“娘娘好福气,一举诞下小皇子和小公主,又是个龙凤呈祥的兆头,怎么不可在那几位心上?咱们娘娘早贵为贵妃,再晋便是这个位子了。本来圣旨早该随着赦免令一道下来的,还是当初圣上体贴娘娘怕恩宠太过引人侧目,这才缓到今天。”
  李纨又命人拿来重礼相赠,几人眉开眼笑告辞而去。得知此消息的贾政和王夫人显得比较淡定,可能一连串的恩赦和封赏使得他们对这个巨大惊喜有了一定的缓冲,在圣旨切切实实下来之前,他们也只是摆了一席内家之宴,把东府的贾珍尤氏及贾蓉胡氏也请了来一道坐着,男子均在外间,女眷则在花厅里小酌,以表庆贺。
  席间并无甚事。散席后,李纨和黛玉带着人在大观园里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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