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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晋江vip2013.05.21完结,宅斗、空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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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纨并不知自己和黛玉在花圃的闲步引起了一个青年的种种情思,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贾璃回的信上。
  贾璃难得回信,信中的内容却叫李纨莫名心慌。他因表现出色,被英烈将军赏识,很快就提升了副将,带领兵士在前线作战。虽然贾璃刻意轻描淡写,李纨却明白上前线和在后方的文职是截然不同的。战场已经夺走过一次他的生命,李纨怎能不十年怕井绳?
  沿海之地常有倭寇骚扰,这一次强悍得不正常,背后似隐隐有倭国国王之意。国中腐朽,能作战之人少之又少,此番对峙情形难料,随时都有可能大逆转,后果无法想象。
  贾政自然也得了这个消息,心中感受亦是十分复杂。贾璃是个让他非常骄傲的儿子,他并不希望贾璃有什么意外,虽然常言富贵险中求,宁荣二府的两位老国公也是军功起家,但他潜意识里还是更倾向于平平稳稳的文官升职,光宗耀祖。
  可是此刻,他怎好开口叫贾璃回来呢?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替贾赦犯下大错赎罪。不顾手足之情弃贾赦保贾璃,不但让人诟病,更会使得暗流汹涌的贾府提前崩坏,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贾赦之所以勾结外官,其中的深意他不敢去想。他本质来说是一个迂腐又可怜的人,也不失正直,缠绕的种种谜团和恐惧让本来就失意的他,两鬓又添了不少白发。


☆、66第六六回

  贾母见贾政日渐憔悴;便令宝玉随着他学些人情交际之事,意在早日替他老子分去些重担。贾政知道贾母的慈爱心思,只能打起精神教授宝玉,好在宝玉本性聪明,上手倒也快;令他得到不少安慰。
  京中孝伦公主那边;她原本有意提拔贾府;怎料还未来得及将军费之事上禀;忠顺王府已然抢先下手;险些将贾府推下悬崖;她力挽狂澜也只转得个从轻发落。如今贾家之事渐有回复迹象,贾珍贾璃又在战场上表现不错;她便寻了个合适时机面圣秘呈了当年进献剿匪资金的几个主力人家,其中贾家赫然排在前列。
  半月后贾妃禁足令渐解,圣上也偶然幸之。虽不如往日风头强劲,好歹有了回宠的势头,一时间流言纷纷,各方人马观望不提。
  贾妃本是冰雪聪明之人,此番摔了跟头,让原本恪守一些原则的她心中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少不得有些看破时事的意思。刚开始失宠那段时间,她过着之前从未体验过的艰难生活,寒冷冬夜,细嫩柔荑上竟然生了疮,至今回想起来都唏嘘不已。
  娘家千辛万苦送来的钱,她只能摸到一点边而已,并且那有限的银钱还是自己娘家人千辛万苦省出来的,每次想到这,她都忍不住直落泪。怀着复杂又沉重的心思,她在各种羞辱或冷淡中苟且活着,漠然听着风言风语,咬牙忍受宫中不得志女子的欺凌——往日她们曾那样捧觑她,迎合她。
  一切都为的是翻身这一天。
  李纨再一次亲眼看到贾妃,是在贾妃禁足令完全解开后的第二个月。贵太妃怜其柔顺,又赞其德行不改,特准贾妃娘家命妇携亲属女眷进宫探望。贾母年迈禁不起路上折腾,王夫人便带了李纨一并来给贾妃请安。
  三人见面后皆是泪如雨下。贾妃抱着王夫人恸哭,王夫人连连低声唤“我的儿”,老泪亦是纵横。李纨度贾妃容貌,发觉其娇贵容颜下隐藏着的沧桑与哀伤,又见眼前这般母女重逢场景,不由得流泪,不住拿帕子拭去。
  贾妃听见家中人都好,宝玉不但娶了妻,也有了大出息后十分欣慰:“既是如此,我熬过来也是值了。”
  李纨并没有特地嘱咐贾妃什么话,因为她一眼便看出,如今的贾妃已经彻底明白权势的魅力和可怕之处了。当贾妃遣开宫娥内侍后,李纨捧出一个匣儿,低声道:“娘娘,宫中人心险恶。这些东西娘娘暂且用着,不够了尽管派人回家取,里头还有有两味药丸,一是养容滋补,二是固元强身。”
  话不用说太明白,说清了便是罪。贾妃静静地接过匣儿收下,半晌笑道:“替我问家中各位的好。”
  从京中回金陵的路上,王夫人还是有些担忧:“你弄来的那药丸,真个有用?”
  李纨笑道:“太太,我还能害咱家娘娘不成?”
  王夫人点点头,笑道:“既是如此,你也想法子弄几个给宝玉他媳妇吃吃。他俩成亲大半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纨笑道:“太太莫着急,儿女是缘分,他们还年轻呢,不急于一时。”
  王夫人感慨道:“以前吧,我很看不上她娇娇弱弱的样子;如今成了自己儿媳妇,倒也为她上起火来,真是世事难料。”
  李纨掩嘴直笑。
  回到贾府后,李纨从贾母处吃了饭回来,只见青葛院外头候着回事的媳妇站了好几个,不由得笑对素云道:“不过离家几天,便积了这样多的事。”
  素云道:“听说咱家娘娘要好起来了?以后事怕是更多呢。”
  进屋后,碧月殷勤地捧上茶,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忙着帮李纨捶肩。外头的媳妇们得了令,一样样上来回事,李纨都打发去了。茶才喝一半儿,只见惜春身边的大丫鬟入画急匆匆过来道:“大奶奶不好了,咱们小姐不知中了什么邪,嚷嚷着要出家呢。我们死劝她不住,险些被剪子扎破了手,还是嬷嬷说大奶奶来方能了此事。”
  李纨一惊,立马带着人一道去了。只见惜春屋子里跪了好几个丫鬟,惜春丢了剪子,木着脸道:“你们求我也没用,今儿我心意已决,谁再拦我,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纨喝斥道:“年轻姑娘,说这种话做什么?”
  惜春见李纨来,先是有些害怕,后冷淡道:“大嫂子来的正好,麻烦你替我与其他姐妹长辈们说一声,这家里呆不得了,我管不了你们却能管好自己,还是早些出家的干净,省得到时候受累。”
  李纨吩咐房里其他人都出去,拉了惜春手笑问:“谁给姑娘你受气了?嫂子这几天不在屋里,你说出来我替你主持公道。”
  惜春脖子一梗:“谁也没给我受气,我只是不想呆在这里罢了。”
  “你要出家,我不拦着你,只是你好歹要说出个原由来,不然即便是我也帮不了你。”李纨温言道:“原先你也时常嚷嚷要出家,后来不也说改变心意了么?怎么今天又闹了起来?”
  惜春含泪道:“我自小就经常做梦,梦到家里被抄,全家上下老少主仆都和畜牲一样被人发卖打骂甚至杀害,那场景吓人得很。前几年这坏梦不做了,尽是咱们家照旧富贵的好梦,好不容易睡了几晚安稳觉,这个月又开始做起梦来,比之前还吓人呢。”
  李纨楞了楞:“你又做了什么梦?”
  惜春看着李纨,咬牙道:“这回不但咱们家被抄,连稍微沾一点亲的人家都被砍头了!好像,叫什么……诛九族……”
  李纨险些站不稳。诛九族这种大罪,自开朝以来就十分罕见,能够上这种级别刑罚的人家不是谋反就是叛国,贾家虽为外戚,何德何能翻起这样的大浪?
  她看着哭泣的惜春,心里沉甸甸的。惜春有净眼她是知道的,却不知她竟然有预梦之能,难怪从小看起来就与普通孩子不同,冷心冷情,孤僻怪异。
  “姑娘别哭,这种事不会发生的。”她抚摸着惜春的头道。
  惜春道:“我不信,只要我还继续做这种梦,我就一天不愿意待在这家里。”
  “你傻。”李纨平静道:“你以为你出了家,诛九族之罪就会放过你么?”
  惜春张张嘴,整个人如被雷劈。
  “若是诛九族,你出家也没用,即便死了也要从坟里被人扒出来鞭尸。”李纨慢慢道:“所以现在你不要光顾着哭,慢慢把梦理清弄顺告诉我,我才能想法子避过这一劫。”
  惜春宛如溺水之人猛地抓住了李纨:“嫂子你骗我吗?”
  “我不骗你。”李纨摇摇头:“既然你横竖要卷进此事而死,为何不助嫂子一臂之力,帮助贾家渡过此难关呢?”
  惜春不知自己是想要相信李纨还是怀疑李纨:“可是……你我不过是女流之辈……”
  李纨笑了:“孝伦公主亦是女流,她却能凭借自己才干居于皇亲宗族众男子之上。还是那句话,死马当活马医,不拼一把,咱们都是死。”
  惜春整个人松懈下来,伏在李纨怀里大哭,李纨神情复杂地轻轻拍着她的背。惜春已经十几岁了,俨然有了大姑娘的雏形,身条匀称,容貌清丽,若不是平日着装打扮过于灰素,她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李纨回禀了贾母,说是惜春年幼孤独,她院子里反正也是空着,便干脆将她挪到自己住处一处起居。
  惜春性格怪异,很难得长辈疼惜,贾母自然无不可,就连尤氏也暗自称奇,此事便轻松成了。
  惜春平日生活严谨朴素,花了很大力气才算勉强适应了青葛院的生活,换了她这个年纪女孩该穿的衣服,经书也不怎么看了。
  李纨想了许久,决定从虚冥界高价购来取梦水亲自弄清状况。她本想不断盘问惜春,又怕给惜春造成心理和身体上的损害,便只有出此策。
  惜春喝下取梦水之后,瞬间大吐特吐,一团黑色雾状东西随着吐出来的清水一道入了水盆后,李纨把那盆收起,笑着对她道:“我就说你有些湿气,如今吐出来感觉如何?”
  惜春拿帕子拭过唇边,怔怔了半晌:“不知为何,感觉胸口像少了点东西似的,整个人轻松多了。”
  李纨笑眯眯道:“那正好,吃过饭我带你去你二嫂子那里下棋玩。”
  惜春高兴点头应了。
  毕竟是小孩子,一连睡了几天安稳觉,白天里又有好吃好玩的,渐渐的嘴边的笑意也深了,小脸也变得红润许多。她见梦中可怕场景渐渐变少,以为大灾有了转机,定能得过,便放下心来每日认真和黛玉对弈玩耍,缠着她学新棋谱。
  黛玉被缠得紧了,苦笑对李纨道:“你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她养得这样活泼起来,偏又不认真领着她玩,只磨折我呢。”
  李纨笑道:“你能带她玩多久,将来横竖要给别人家的,就当学着怎么带孩子罢。”
  黛玉大窘,啐道:“不理你了,我和她去逛园子。”
  “去罢,记得早些带她回来喝药。”
  黛玉和惜春离开青葛院后,李纨一改笑脸,沉重地看着水盆里如鬼魅般游动的黑色之物,脸色极其严肃。那药自然就是取梦水,每天从惜春体内夺出一些梦境来,直到此梦完完全全被吸出来,她就要亲身体会那个噩梦了。
  李纨定要弄清楚,将来贾家是为何要被处以这样可怕的重罚……


☆、67第六七回

  惜春喝了小半个月的“药”后;夜间噩梦的症状就完全消失了。
  那些黑色的雾气在水中凝结成一块黑色的圆石;约有桂圆大小;莹润幽明。李纨把黑石从水中捞出;用帕子擦拭干净后收在小斗柜中,那斗柜内皆是她私人密物,即便是碧月素云也不会轻易去碰。
  古人向来对梦境有些畏惧;李纨亦是不敢轻易以身入梦,她寻遍二十四界;竟是没有找到可以带入梦的护身符。阿八告诉她:“每个人的梦境既非现世;也非虚妄,是跳出万界法则定规的所在,自然没有外力可助你。又兼你闯入的是他人梦境;更不能携带神通之物一路去了。不过你放心;梦境做不得真,对你也不会有太大损伤,顶多劳神惊惶一阵子,将养一段时间就能补过来的。”
  李纨谢过阿八,着手开始准备入梦的铜炉香料金铃等物。惜春见她繁忙,便仍旧搬回自己楼中去住,偶尔来寻她和黛玉下棋聊天罢了。李纨怕自己入梦的动静吓到惜春,也不阻拦,只道:“回去是可以,只不准再说要出家之话了。”
  “嫂子放心,我累得很,只想好好休息呢。”惜春道。
  惜春走后,一应物事完备,李纨用卜仙子算了日子,得知此月凶星多,不宜出神入梦,只得等着下个月再看。
  可巧湘云过来陪伴她住几日,她叫小丫鬟去请了黛玉和凤姐过来,备下一桌酒菜,四人只围在炕桌边喝酒取乐。
  凤姐儿不大吃荤,酒却仍放不下,接连饮了两小杯,笑对平儿道:“你去把我之前腌下的笋尖儿拿一碟子来。”
  平儿依言去了。湘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会做小菜?”
  凤姐道:“这几年你不在这府里,不知道我已经不大管事了。如今我就在前头院子里吃吃斋念念佛,闲着无事也学你宝二嫂子以前那样埋个花种个菜什么的,可是文雅?”
  湘云抚掌大笑道:“那叫葬花,并且她怎么会去种菜?快别说文雅,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出来,怎么都透着古怪,要不是你言语清楚,我还以为你又撞了邪呢!”
  黛玉也忍不住笑了:“别只顾挤兑人,喝你的酒。”
  凤姐笑道:“你笑我,我这也有你的一箩筐笑料。公侯府里出来的小姐,之前最恨谈钱的,怎么最近处处想法子置铺子买地赚钱呢?”
  湘云红了脸:“偏你机灵古怪,困在院子里也知道这些杂七杂八的。”说罢低头专心拣鸭头吃。凤姐淡淡道:“我虽人困在院子里,消息可是照样灵通的。”
  李纨问凤姐:“难不成是听那些往来的出家人说的?亏她们,供养着菩萨天王,吃着四方斋供,却管这些烟火俗事。”
  凤姐道:“你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惯会与富家交接,整天穿宅走户的,私底下什么事儿不做?大家太太小姐要搂钱的,买卖人的,哪里都有她们,到处都插一杠子。说到买卖人,我倒想起一件趣事。”
  黛玉和湘云都住了筷,问她:“什么趣事,快说来听听。”
  凤姐忽然一拍脑袋:“哎唷,我真是年纪大了,脑袋也糊涂起来,才要巴巴儿说出来逗你们笑,结果自己又忘记了。”
  湘云笑骂道:“该!叫你什么事儿都记在心里,可算满出去几件了。”
  平儿取了一食盒小菜来,一边往桌上端一边笑道:“笋尖是奶奶的手艺,这个红油蛋和腌雪菜却是我亲手做的,几位奶奶尝尝看,我和我家奶奶谁更会做菜一些。”
  凤姐啐她道:“平时惯得你,这样没脸没皮的要人夸你。”
  平儿笑道:“都是和奶奶学的,还装没事儿人呢。大奶奶你先别急着吃,方才我进来的时候素云姐姐要我带话,说是林管家娘子寻你。”
  李纨恍然道:“我糊涂,今儿该给她把厨房账算一算的。你们且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众人都道:“只管去,我们在这里又不拘束。”
  李纨笑着离了席,才走到侧厅里,没见到林管家娘子,却看到素云带着娟儿在那里等着,心中便有些明白:“怎么了?”
  “回奶奶,我日夜不休守在那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就在刚才,我正扑蝶儿玩呢,忽然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进去,出来的时候那大姐面生我不认得,便一直跟着,最后她进了杜姨娘房里,我忙乱跑着回来了。”
  李纨当机立断,带着碧月素云以及几个粗壮婆子和厉害些的媳妇径直去了大厨房里。虽然开了小灶,李纨每天还是要邹四娘送三碗红枣汤给她和贾璃的两位姨娘,当然不是用来喝,为的是给那人可趁之机。
  邹四娘见这阵仗,虽然疑惑,面上却没有什么惊慌之色,小心问道:“大奶奶这是……”
  李纨笑道:“自大灶上少了几个人吃饭,婶子这里的小丫鬟好像也减了,每天没个人说话是不是冷清得很?”
  邹四娘笑道:“大奶奶别多心,虽减了人,大奶奶却是给我加了工钱的,活儿也比以前少,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偶尔有些小丫鬟过来说句话儿,无非是要个蒸蛋面筋之类的,也有开明的主子要了菜后拿钱来赏的,破费不了许多。只是杜姨娘那边的丫鬟可恶,每次来要东要西不说,还到处乱翻乱拣的,我好好一篓子菜,硬是被弄得乱七八糟,鸡子儿也磕破两个呢。”俨然是一脸痛惜之色。
  那娟儿嘴上说严加看守,实际上每天玩忘记了,想起来才瞄两眼。今儿算她走运瞧对了人,不然又要错过。
  李纨点点头,喝道:“搜,一点儿可疑的东西都不准放过。谁先找着,重赏。”
  她赏人一向痛快,又听是重赏,那些媳妇婆子宛如喝了酒一般眼睛登时亮了,一头钻到厨房里去,恨不得连片菜叶儿上的须儿都要捋干净来看。
  邹四娘吓得腿软:“奶奶……奶奶你这是干什么,这些菜禁不住这样折腾啊……”
  李纨笑道:“婶子别慌,里头东西坏了多少我赔给你。咱们在外间喝茶解闷,放心,出了事也和你没关系。”
  邹四娘战战兢兢地出去了。没一会儿,一个精明婆子提着一篓子红枣出来献功道:“回奶奶,这篓枣儿有问题。”
  邹四娘瞧了瞧,啐她道:“好好的圆滚滚枣儿,哪里有问题哩?”
  那婆子冷笑道:“我要不是河间马道人,还真被你唬住了。这篓子枣儿里头有一半个头偏小,枣儿衣偏青色的根本就不是能吃的枣子,是我们那里刺儿树上结的果,吃着和普通枣儿差不多,也不会拉肚子吐黄水,就是时日久了毒性积起来了说不准何时就要你见阎王!你若是不信,好歹自己每天喝一碗尝尝看,一个月后你不死我死!”
  邹四娘轰然冒了汗,猛地跪下高声道:“奶奶明鉴,这厨下东西都是采办每天送来的,不经我手,我,我也没那个胆子要害奶奶啊!每次奶奶那碗红枣汤,我都私心挑大个儿红艳艳的枣儿,小枣儿都是要挑出来放别人汤里的啊!”
  李纨叫碧月扶起她,温柔道:“婶子别慌,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么,搜出什么也和你无干。你在这边一向做得好,又是太太陪房的亲戚,哪里就能猪油蒙了心,做出这样自找死路的事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谁来你这儿,把东西弄混了?”
  邹四娘猛地想起些什么,悚然道:“是她,是杜姨娘身边的丫鬟翠儿!其他丫鬟过来,顶多站在外间一会儿,说了要什么东西就立马走人,嫌这里水汽儿大不肯多待的,只有她每次小意儿殷勤直走到里间来,嘴不闲手也不闲,看到什么都要摸一摸动一动,肯定是她!丧德性的小淫/妇儿,老娘和她结了什么仇,这样来害我!”
  李纨道:“今儿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一旦见了风声,你们这些在场的全都一顿板子打死丢到外头去,知道了?”
  众人除了邹四娘皆齐声道:“奶奶吩咐,我们死也不开口。”
  李纨笑着对邹四娘道:“虽然我很愿意相信婶子,然而口说无凭,还须婶子下个套儿,想法子捉个现行才是。”
  邹四娘磕头如捣蒜:“使得使得,明儿我就把周大姐请来,一定要让那小贱人露出狐狸尾巴!”
  李纨回到青葛院,凤姐等人已经吃得有些醉了,问她:“怎的去了这样久?咱们小厨房有好大一笔账么,要不要我给银子你?”
  李纨笑推了她一把:“你是喝多了。”
  凤姐摇摇头:“你看那两个才是喝多了呢。”
  李纨转头看去,只见黛玉和湘云醉得睡在她床上,两个人皆是香腮粉红发丝微乱,雪藕般的胳膊露出一截在被子外头,看起来宛如醉棠晚桂,很是娇憨可爱。
  她十分惊诧:“湘云就算了,玉儿怎么……”
  凤姐嘿嘿一笑:“说起前尘往事,两人都放开心结,自然也都敞开怀喝了。你也睡罢,明儿好多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快到除夕了》《


☆、68第六八回

  正如凤姐说的;第二天出了许多事;贾府里乱成一团。
  周瑞家的设计把刺儿枣栽到来打探风声的翠儿身上,当下就闹了起来。不怪周瑞家的使此毒计,当她听邹四娘哭哭啼啼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亦是出了一身冷汗。那俩姨娘也就罢了,要是李纨出了个三长两短,她有几条命去赔!一听是翠儿使坏,登时恨不得将其食肉寝皮,抓着好一阵打,当场把翠儿的头发也给揪下几缕来。
  翠儿见周瑞家的死死一口咬定是她;又兼周瑞家的是王夫人得力之人;自己定然坂不倒;情知此事赖不过了;只得一口气把事情都推到杏儿身上去。
  众人十分奇怪,此事和杏儿有何关系?一个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一个是杜姨娘身边的丫鬟,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就扯在一起去了?
  那翠儿狡猾透顶,分辨道:“我和大奶奶还有那两位姨娘平日并无深仇大恨,怎的会害她们?她们倒霉,我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杏儿指使我,我并不知情,更不知道这些枣儿是要毒死人的。现在看来,大约她想着随便害死一个,璃大爷那里的空儿就出来,她就能填进去了。”
  杏儿勃然变色:“好你个小贱蹄子!我平时只顾侍奉太太,院子都不轻易迈出去一步的,什么时候和你有这些首尾了!大爷救命之恩如山,我报恩尚且来不及,怎会行此恶毒之事?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要行,怎么会寻你这样不沾边的人,就不怕你卖我一把儿?人在做天在看,你今儿害我,死了就落个永不超生!”
  两个人各执一词,当下就厮打起来,寻死觅活地闹了个沸反盈天。贾母又惊又怒,立即派人堵上她们的嘴拖下去关了起来,叫管事儿的查那些刺儿枣的来历。
  王夫人心惊肉跳:“真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丫鬟平日看起来温柔懂事,怎么就……”
  贾母道:“你也不要先动气,此事尚且不知真相如何,都退下罢。”
  李纨慢慢地和众人一起退了出来,临走时她扫了一眼杜姨娘,只见其冷静得很,仿佛此事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贾琏心里有些疑影儿,但是梅娘表情一点慌乱也没有,又顾虑着她身子大显,怕气掉了自己儿子,便含蓄问道:“翠儿这丫头真糊涂,如今反而惹得咱们火上身。”
  梅娘冷笑道:“上什么身?她虽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我买来的,关我什么事。再者谁不知道若是我指使,要毒也是毒死那一位才是。”
  贾琏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得讪笑几声把话题移开去了。
  没几天,翠儿就被送去官府治罪,杏儿则被打发到下面的庄子里去。王夫人后怕得很,特地叫周瑞家的送来许多东西给李纨压惊,李纨安慰了周瑞家的一番,道:“烦嫂子回去和太太说一声,咱们人家人口多,难免出点事。眼见的挨过一槛是一槛,往后再小心些就是了。”
  周瑞家的感激道:“还是大奶奶慧眼如炬,知道我那傻妹子不可能干坏事,这才捉住了真凶。往后大奶奶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只管叫我,不要见外。”
  李纨笑应了。
  自贾家定居金陵后,在贾政的支持下,金陵宗族堂处新盖了几大间房子作了族学堂。贾兰每日都去族学里上课,身边丫鬟又是嘴紧不喜乱说话的,自然不太知道家中出的事。然而他天性聪慧,竟是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便到母亲房里给她请安。
  李纨看着长高几个头的儿子,心中很想和他小时候一样搂在怀里抚拍一番,面子上却是下不去,只得笑道:“难得,脱了笼头的马,也想着来瞧瞧我这个嘴碎娘了。”
  贾兰半跪在李纨脚边,撒娇道:“儿子之前不是每天都来请安的么,偏这几天忙了些,娘就怪罪。”
  李纨轻拍他的头:“这几天功课如何,骑射练习得又如何?”
  说到骑射,贾兰眼睛大放异彩:“教我骑射的老师不仅夸我进步神速,还说爹是个大英雄,有他这样的爹,真是值得昂首挺胸之事。”
  李纨讶然:“他怎么认得你爹的?”
  贾兰笑道:“如今爹在战场上声名赫赫,谁人不知?”
  李纨带着笑,低声道:“虚名儿都是假的,早些回来与咱们团聚的好。”
  贾兰道:“娘放心,爹至少要活到九十九呢。”
  李纨噗地笑了。
  “我刚刚去房里看了灵犀,他长白胖了好些,像个包子。”
  李纨忍俊不禁,摩挲着贾兰的脸道:“还好意思说弟弟呢,你小时候刚生下来的时候,和小猫一样,后来乳娘喂得好,没一两个月就白白胖胖,比灵犀更像包子。”
  贾兰眨着眼睛好奇道:“那时娘经常看我吗?”
  李纨顿了顿,道:“有段时间你爹……他病了,不能常在咱们娘儿俩身边,那时我怕乳娘不精心,天天没事就往你房里去抱你。你吃得多,长得也快,沉甸甸的,没一会儿就抱得手臂发酸。”
  也不知从何时起,怀里那个小包子忽然就抽了条,长成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猴子,活泼可爱,偏又身子娇弱。大户人家的小娃儿容易夭折,为了好养活,更为了体面,亲生母亲是不能经常抱他的,大部分由乳娘代劳。
  贾珠去后,李纨院子里冷清,正是因为如此她陪伴在贾兰身边的日子比一般大宅妇人都要来的久。贾兰年纪小小,却很是早慧,仿佛知道谁是他真正的娘,每次她想法子去看他时,都要伸出嫩嫩的手儿握住她手指,眨着眼睛舍不得放开。
  如今那个软绵胖乎的小手长成了修长的少年的手,李纨看着贾兰,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孩子总是长得这样快,小猴子变成了树一样清俊的男孩,那眉目说不清是像贾珠,还是像她。
  贾兰见李纨和看不够似的瞧他,笑道:“娘,别怕!我不会去上战场的。”
  李纨点点头:“倒不是拦着你,只是为人母亲的,多少要私疼一些。”
  贾兰笑嘻嘻把脸贴在李纨的膝上。
  夜间,李纨入了空位楼,又将二十四界逛了一遍,把每一界的特质和出名的产品都牢牢记在心里,备着以后使用。
  阿八新炼了一批回春丸,照例给她留了十丸。李纨把新寻得的灵物“龙精”全部都给了他,他喜孜孜道:“这个东西我是大大用得上。”
  李纨道:“富贵才从外头寻来,我第一个想着就是给你看看,还好有用。”
  阿八笑:“与人为善,自己方便。如今你那些灵物赚了多少呢?”
  李纨算了算:“一季约有数千万之数,这龙精尚未估价,不好加进去。”
  阿八替李纨划了账:“龙精失传已久,一向是有价无市。这个东西你所能开的二十四界中有大半用得上,你暂且不要卖出去,屯起来的好。待万界盛宝会开了,你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换到好东西呢。”
  李纨忙谢了阿八:“那什么会,什么时候开呢?”
  “具体日子我也不清楚,待开了后,想法子通知你就是了。左右是明年的时候,你来此界勤快一些,不至于错过。”
  其实李纨对这个盛宝会没有太大的期待,如今的她一心记挂着惜春梦境的秘密,一旦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贾璃也平安回来,她的人生就足够圆满,再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了。
  翠儿和杏儿的事渐渐被人刻意平淡下去后,初冬时节,月有吉星,李纨准备好了一应事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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