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楼同人)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晋江vip2013.05.21完结,宅斗、空间)-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
书名: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
总书评数:363 当前被收藏数: 2442 文章积分: 20;832;798
文案
当寡母有了位面神器,当幼子遇见容貌酷似亡父的那个人。
当那些无辜弱女得到救赎,红楼梦的悲剧是否可以彻底改写?
三千世界 各有洞天
位面阻隔 只在一念
金陵李纨 逆天改命
泽我绛珠 惠及十钗
千红止泪 万艳无悲
断梦有续 顽石泰来
内容标签:四大名著 豪门世家 宅斗 随身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纨 ┃ 配角:薇婂仙姑,贾兰,周讷,林黛玉 ┃ 其它:红楼梦靥
☆、第一回
细雨迷蒙染湿了青石铺就的小道,此时天已暗,碧月替李纨撑着伞儿,素云提着羊角灯,三人慢慢儿地往贾府后院走去。
“这早晚,好好地叫咱们奶奶去抹什么骨牌!”素云嘴快,皱着眉头道:“谁不知道老太太向来只疼琏二奶奶,咱们奶奶站在旁边和个锯了嘴的葫芦一般,还嫌不够晃眼的。”
碧月啐了素云一口:“没得撕了你的嘴!老太太难得想起咱们奶奶一回,你也恁上不得台面儿,只顾说得奶奶心也灰了。奶奶讨不了她喜欢,有你半分好处!”
李纨漠然听着两个丫鬟斗嘴,整个人如槁木死灰一般,仿佛她们说的那个人她并不认识。
冷,从心里头直透出来的冷。虽然只是深秋,那股冷意却渗透到全身每个毛孔。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李纨热丧已过,到不至于从头闷到脚,却还是不能穿鲜艳的衣裳。顶不起眼的墨青色厚缎袄子裙儿,唯袖口处绣着几朵兰花,那花的颜色太浅,在一大片茫然的重色中挣扎残喘,时隐时现。
遥遥儿听得哗啦的推牌之声和妇人的笑语声,李纨和碧月素云才走到廊下,捧着茶盘儿出来的琥珀见李纨来了,道:“大奶奶来的刚好,老太太和二奶奶等不及,才开了局儿呢。”
素云低声道:“这叫什么刚好?”
李纨含糊应了,随着门口候着的一个小丫鬟进了屋子。
贾母虽然年事已高,精神却一直很好。她正带着王熙凤和两个本家老太太抹骨牌,身旁的小匣子里早已高高堆着许多铜钱。见李纨来,贾母有点意外,道:“他珠儿媳妇,你怎么来了?”
鸳鸯嗔贾母道:“老太太下午想起兰哥儿,还特特地着人请大奶奶晚上来,一转眼却是忘了。”
贾母连连点头:“我年纪大了,许多事竟是记不得。”
王熙凤笑道:“老太太这话可不单说给大嫂子听的,更是说给我听的。她老人家这记性也有巧宗儿,知道哪个能忘不能忘。方才连赢几局,一文钱都不拉下的算得可清楚;等会儿要是我扳回本了,少不得又想起自己年纪大了,记性又开始不好了。”
大家不由得哈哈笑了,贾母指着王熙凤笑骂道:“你这张破落户嘴!”又转脸对李纨道:“兰哥儿这几天还好?”
李纨道:“就是有些着凉,前几日吐了回,每天按在房里不准他出去呢。”贾母点点头。
一个老太太凑趣道:“我听说府上二爷已经开始识字了?早听说是个极聪明伶俐的,将来少不得自己挣出个前途,替您脸上增光。”
贾母笑道:“宝玉向来是被我宠坏了的,不过识几个字罢了,哪里还想他这多。”
李纨见插嘴不上,也不便立于旁边服侍,只得退后一步将自己的存在从空气中抹去,静静侯在阴影中。
自从丧夫后,许多人都说她性子变呆了,说话也远远不如以前伶俐。贾母怜惜虽不是假,却没有了以往那般疼爱,只拿她当泥塑镀金的佛像那般供着,不曾亲近一步。
她实际上也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塑像,她是活牌坊,无比尊贵地养在府里,好告之天下贾府是如何尊礼。她是那最昂贵的古董与摆设,一个钟鸣鼎食之家少了这样一个珍玩,怎样都透不出地道。
贾珠是夏天没了的。她从来不知道风寒也会恶化,咽气前一天他能还笑着同自己说:“等我好了,带着兰儿偷偷去摘那边府里的果子吃。”
她心下忧虑,却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好小孩儿,人前装模作样的,背后却这般惫赖,我不信你会爬树。”
听了这话,他不做声,只顾看着她笑,她也只是掩嘴而笑。
李纨不知道自己那几天是怎样过来的。那时候,大夫摇着头告辞的话她听不懂,哭得和泪人一样的众人呼喊的话她听不懂,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你不是说好了要带兰儿去爬树么?
大家见她神色有异,唯恐寻了短见,日夜派丫鬟仆妇看紧她,晚上睡觉也时刻听着动静。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递过饭来吃,递过药来喝,只是不哭一声儿。后来还是贾兰摔了个大跟头哭得撕心裂肺,她才茫然地回过神来,走下床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热烘烘直递到贾兰颈窝里。
自那以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不仅仅是身上的,头上的,更是脸上的眼睛里的。她出身清贵,又生下了贾兰,老太太可怜她寡妇失业的,月钱份例都足足加了一倍,同自己和邢王二位夫人比肩。
贾母与众人玩得兴起,直到深夜牌局才散。回去的时候,就连碧月也有些不忿:“巴巴儿地请奶奶过去是做什么的?又不给个位儿,奶奶怕是站得腿酸。”
李纨道:“什么大事,少说些罢。”
素云冷笑一声:“还不是看人下菜碟儿?原先奶奶掌事的时候,个个和西洋点子哈巴狗一般,说不尽那知疼着热的。早先这光景,还没等奶奶皱眉儿,早就把小几儿送过来了。”
碧月暗中掐了素云一把,李纨却只作没听到。回到院子后,却发现看着贾兰的大丫鬟豆儿在门首够头够脑的,疑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兰哥儿睡得如何?”
那丫吐吐舌头又缩回去:“我方才听到有响动儿,就出来看一看。兰哥儿早睡下了,之前还哭着找妈妈哩,半天才哄好。”
李纨点点头,本想去看看贾兰,又怕灯火晃了他眼睛只得作罢。
第二日清晨,李纨还迷迷糊糊的,外头不知怎的吵嚷起来。她才坐起身,碧月却是面无人色地冲进来跪下磕头道:“奶奶大事不好了!兰哥儿……兰哥儿在池子里淹死了!”
真个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雪水来。李纨如遭雷劈,猛地一把抓住碧月道:“你说什么疯话!我的兰儿好好躺在他房里,你没得咒他做什么!”
碧月哭道:“都是豆儿那个贱蹄子,昨晚兰哥儿不见了也不做声,只顾埋在肚子里。方才二奶奶问她,她却说怕你骂她,只敢偷偷地找。半路遇到几个巡夜媳妇问话,都说‘什么兰哥儿草哥儿的,哪里有眼睛瞧到他。’等她摸到池子边上时,哥儿已经泡肿了。”
李纨一口气没能吊上来,轰地滚下床去。
待她再度睁开眼,身边已经围着许多人,个个都面有悲戚之色。唯独王夫人死死盯着她眼睛,冷硬道:“既是没死,我便回去了。我自福薄,不知招了什么丧门星,珠儿的一点血脉也留不住。你若是这样一睡不醒,倒少许多烦恼。”说罢拂袖而去。
王熙凤见王夫人震怒,也不好久留,只得低低对李纨道:“太太这是伤心糊涂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好看开些儿。”然后忙忙也跟着王夫人去了。
众人安慰一番后,也纷纷离去。这回再没有人刻意看着防她寻死了,她的死活已经没什么要紧,一个女人倘若接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也失去了活着的权利。
房里空荡荡,唯有碧月素云在旁低声哭泣。忽然贾母身边的鸳鸯来了,她握着李纨的手,拿帕子拭泪道:“大奶奶你且丢开罢!老太太本想来,却是怕见着你伤心,祖孙俩哭坏了身子却是值得多的。太太那边你也不要顾虑,她也是一时堵住了,待时日久了也是一般。”
李纨机械扭过头:“兰儿……他在哪?叫他来我这儿。”
鸳鸯犹豫一下,还是扶着李纨来到停放兰哥儿尸身的房里。李纨抚摸着贾兰几乎认不出的脸,柔声道:“我昨儿不是才说,写完三张大字才能玩儿么?你怎么字也不好好写,就跑到别处去淘气了?”
素云哇得大哭了起来,碧月早已哭得说不出话来,鸳鸯再是会做场面,见此情景却也忍不住哽咽了。李纨犹自不觉,紧紧搂着兰哥儿道:“好好好,你别生气,以后我再也不逼你读书认字了。我也是为你好,你父亲去得早,你不争口气儿,还待谁与你哩?你莫要学他,说话不算数的。早先我拿尺子打你手心,比打在我身上疼十倍,以后我再不打你了,你理娘一声儿好不好?”
鸳鸯见李纨已经神志不清了,吩咐碧月和素云去扶她。李纨见有人来扯,死死扒住塌儿边不肯挪动,凄厉道:“兰哥儿,兰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睁眼儿?你这算什么,跟你父亲玩疯了就不要娘了么?娘是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样磨折,为什么?为什么啊?”
鸳鸯狠狠心,对素云碧月道:“你们呆着做什么?去外头找几个粗壮婆子,把大奶奶架回去。”
两人应了。却不想,素云和碧月才刚一松手,李纨就直直站起来,往房内柱子死命撞去……
☆、第二回
李纨已是存了必死之心,碧月和素云不防这一举动,哪里能拦她得住?可怜一个娇妇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话说李纨一缕芳魂飘飘荡荡不知多久,竟到了一处恍如蓬莱天宫般的存在。那宫殿金碧辉煌祥云缭绕,说不尽那奇花异草仙鹤灵鹿,不是仙子耽歇处,便是星君寝宿来。
正在此时,娇笑声远远而至,李纨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羽衣女子携手出了殿门,足下自生莲花,渡了围绕宫殿的河水款款而来。她们个个生得仪容不俗,国色天香,一见李纨后皆是眼睛一亮,纷纷围上来道:“可是李妹妹?薇婂仙姑说今儿你会来,要姐妹们候着多时了。”
李纨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们簇拥着往殿内走去。“几位仙子且慢,这里是哪儿?”
一个仙子道:“此处是万界山巅至灵福地的薇婂仙宫,内有主仙名薇婂仙姑。此宫千年一现,万年一开,非福缘深厚者不得见。咱们几个平日里闲得不耐烦哩,好不容易盼了妹妹你来。”
李纨听了此话,却扑簌簌落下泪来:“仙子好意,李纨心领了。只是我家兰儿前脚刚走不久,我心想着在黄泉路上走快着些说不定能遇见,这等大福竟是消受不得。劳烦仙子们指路阴司则个,大恩永世不忘。”
仙子们听了,且笑且叹:“何等呆人!仙宫有门你不来,地府无路倒要闯进去。那阴司凄惨之地,哪里能与咱们这儿比?”
正乱着,忽然霞光满天,钟音嘹亮。仙子们立刻皆屏气凝神肃立恭听,一个清媚却不失庄严的声音从仙宫内遥遥传来道:“金陵李纨,你不要痴。我这里有大机缘与你,你若进来,我许你肉身还魂,爱子复回身边;或让你再见亡夫一面,都不是难事。”
李纨听了这话,方才转悲为喜,随着众仙子进了殿。
进入宫内后,上了三层,进了两道门,方才到大殿中心。一个穿着金色宫装的女子端坐上首,含笑看着李纨道:
“你本是薄命司里的一号人物,曹公将你与姐妹们的事迹传写出去后,惹出不少多情公子女儿的风流憾事来。万界山下晋江水边有吾一妹子名京桥,其偏爱绛珠仙子,又怜你身世,便嘱托我此次接了你来,完那残梦断记,续写锦绣前程。不知你可愿意?”
李纨本懵懵懂懂,但是一听到能再见到兰哥儿和贾珠,自然喜得无不应允:“但凭仙姑吩咐。”
话音才落,乐声便起,一列歌姬舞姬从玉池中飘了过来,自起那歌舞之态。仙子们簇拥着李纨到侧边席上坐着,数十个青衣小丫鬟端盘捧碟,很快便肴馔齐备,酒泛金樽。李纨忐忑不安,又不好说得,只能强打精神瞧看。
她本天性聪慧,渐渐发现这歌舞不是寻常靡靡之作,似乎暗藏深意。不知不觉中,池中的歌舞场景似乎变幻成了荣宁两府里的情形,当李纨看到两府被抄,众人生死凋零之时,不由得长叹一声。
薇婂见其已窥破天机,歌舞结束后,吩咐一仙子捧了《红楼梦》原稿供其观看。李纨看罢,手几乎捧不住书:“仙姑明示,兰哥儿是否即使救了回来,也命不长矣?”
薇婂仙姑微微一笑:“若按照原案,贾兰也不至于年幼横死。有变则有通,今日你遇着我,少不得保你爱子富贵终身无疾而终,享寿虽不至百,也可八十有余。”
李纨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哭道:“仙姑之恩,李纨粉身碎骨亦难保。兰儿是我的命,但凡有用着李纨之处,必定万死不辞。”
薇婂仙姑点点头:“既是如此,我也不负京桥所托了。你随我来罢。”
薇婂仙姑屏退众人,带着李纨步行至一楼阁内,才步入里面,李纨便眼前一黑,半响再睁开眼时,见面前有一个檀木屏风,上书: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来时的门已不见,周围墙壁上有二十四扇门,每扇门上都写着几个大字,如“修仙界”“妖兽界”等。中有螺旋梯一个,却上着锁,也不知第二层里有什么东西。
“此楼名为空位楼,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进来的人,此楼便归你了。你且看自己左手手心。”
李纨依言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左手手心里赫然一个朱红的楼阁图案,不过樱桃大小,精致生动。
“这是主痕,认主之后此空位楼便是你的了。往后你每次想进来时,心中默念我的法号便是。言尽于此,多多保重,你且去罢!”
说罢薇婂仙姑将李纨一推。李纨大叫一声,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躺在荣国府自己房内床上,外面凄风苦雨,呜呜作响。
“奶奶怎么了?”守夜的碧月揉着眼睛爬起来,素云也被惊醒,捧着灯进了屋内,发现李纨脸色苍白不由得吓了一跳:“奶奶是靥住了?才陪老太太抹牌回来躺下,想必是受累不少。”
李纨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快!……带上院子里所有的人!……去玉液池,去救兰哥儿!”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向菩萨奶奶般的李纨如此少有地面色狰狞,自然不好细问,皆呼喝着叫大家提着灯笼打着火把往玉液池狂奔而去。一院子十几个人,又是这样大动静的,早惊动了巡夜的婆子们。她们见说兰哥儿掉到池子里,也来不及问原因就大呼小叫开来。顿时又是派人找会游泳的家人,又是寻大夫,乱成一团糟。
王熙凤被管事儿的媳妇半夜吵醒后,本来十分不快,但一听是兰哥儿落水,唬了一跳,忙吩咐了去请太医,披衣和平儿一同到李纨院子里去。
只见院儿里灯火通明,上房中围了一大堆人,李纨在兰哥儿旁哭得和个泪人一般,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仔细查看了兰哥儿一番后道:“挺过去了。怎么大夫还没来?”
众人见王熙凤来,自动让出一条道。她慢慢走上前,见兰哥儿脸色苍白发髻犹湿,衣服却已经是换过的了,料想性命无碍,便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兰哥儿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
早有人在旁细细禀明,王熙凤听后柳眉倒竖:“把那贱婢打四十大板剥了衣服再赶出去!给我重重地打!一板子没打出声儿,我找动手的人答话。”说罢关切地对李纨道:“大嫂子别急,我早着人去请太医了。兰哥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李纨点点头,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兰哥儿,心肝儿肉地大哭起来。
平儿一边安慰李纨,一边低声道:“大奶奶你好不糊涂,兰哥儿才吞了这些水,你这样紧紧箍着让他怎么喘气儿?”
正乱着,王太医进来了。他半夜被吵醒,见是荣国府的小公子不敢怠慢,收拾好后迅速地赶了过来。见他进屋,除了王熙凤平儿和李纨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忙着烧水料理,其他人皆慢慢退下去守在屋外。
不知等了多久,兰哥儿的情况才总算稳定下来。王太医留下一个方子,说了些禁忌事项后便告退离去,并许诺过几天来复诊。
王熙凤问道:“我刚刚听到信儿时,手脚半天都动不得。豆儿那蹄子死了要也臭块地,只是大嫂子如何知道兰哥儿掉进水里了?”
李纨支吾了一下,半天答不上来。平儿笑道:“这才叫母子同心,平时大姐儿有个头疼脑热,奶奶不是比谁都先清楚么?”
王熙凤点点头:“倒也是。今日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明儿惊动老太太,太太,那真是要惹得天大一场风波呢。大嫂子是个可怜人,大哥年纪轻轻就那样去了,要是再没了兰哥儿,真是……”说罢拿帕子拭泪。
李纨听了此话,才止住的泪又落下来。平儿半劝半哄道:“大奶奶罢了么,你才好,又被我家奶奶给招的。”
两人说过些话,又安慰了李纨一番后离去。碧月和素云几次来劝,李纨都守着兰哥儿不肯去睡。此刻的她只有看着他娇嫩的脸,心这才能慢慢从嗓子眼安回腔子里。
第二天贾母和王夫人听说此事后,特地来看了兰哥儿一回。贾母叹息道:“想当年珠儿也吃过这一吓,想必是他在保佑兰儿。不然怎的这样巧,才落水一会儿,珠儿媳妇就知道了。”
王夫人只是附和了一句,面上看不出是悲是喜。李纨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生怕她有什么刻薄话出来。好在她除了抿紧嘴表示些许不满之外,碍着贾母的面子,并没有过多责难李纨。
贾母吩咐琥珀拿了些滋补之物来给李纨收着,要她这几天好生看着贾兰,就不必过去请安了。李纨一一应了,亲自送她和王夫人出了院子。
贾兰在落水第三天后方才醒过来,他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娘,我怕。”
李纨把贾兰抱在怀里,喃喃道:“不要怕,都过去了,娘在这儿。”贾兰软软地搂住李纨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兰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让娘担心了。兰儿不想惹娘流眼泪,娘哭了我也哭。”
李纨紧紧搂住他,道:“我不哭,咱们都不哭了。”
贾兰甜甜笑着点点头,闭上眼又睡着了。李纨一眼不离地看着他,直到天亮实在熬不住了,才趴在他榻边儿上昏昏睡去。
☆、第三回
贾兰自落水后一直有些唧唧啾啾的,虽然贾府请大夫和抓药的钱都是公出,李纨却不敢次次去叨扰,只能暗自拿出钱来请人去外面买些人参燕窝之类东西,叫丫鬟弄了给贾兰吃。
素云一边扇着药炉一边不住地低头,碧月轻手轻脚进来,把冷手往她后领里一插。素云惊跳起来,见是碧月,骂道:“浪蹄子,我冻得只犯困,一点子心窝热都被你给吓没了。”
碧月好奇道:“屋里怎么不加炭?”
素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四下望了一下后,愁眉苦脸道:“别说了。咱们院子领的那点炭够用什么的?兰哥儿前几天又发热,屋里得用炭烘得人直发汗才行,我就在那屋儿多放了两盆。反正我身子粗壮,即便是挨点冻也不算什么。”
碧月笑道:“好个忠心的奴才。我偷偷儿问你,咱们奶奶是不是缺钱缺得紧?我听说有人还看到奶奶把陪嫁的东西拿出去卖呢,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群成日嚼舌根子的货,哪里就穷成这样。咱们奶奶一个月光月钱就有二十两,平时赏赐还不算,用得着卖什么呢。”
“不是这等说。你知道外头的好参多贵?奶奶不要钱一般只顾打发买了回来。之前那个王太医留下的一味药丸,说是给兰哥儿补身子的,那么一小点倒要拿七八种珍贵的药材去配它,一粒也值好几两银子,一天就得吃一粒。说起来也是采办的那些太混账,从来都是拿些须末劣货糊弄人,只不让老太太,太太知道罢了。”
“兰哥儿还好是生在这种人家,要是外头,早死了。兰哥儿七病八灾,现花的银子也能打出他那么大个人儿来。”
碧月冷笑道:“依我说,也差不离。我且是看得清楚,这府里的金山银山不是每个人都摸得到的,像咱们奶奶这般,也不过是啃个小边儿,比不得那种脸酸心硬的泼辣货,有的是手段扒钱,好像她才是这边府里的正头奶奶。我洗着眼儿看她,迟早栽在这上头,运道!”
两个人说的痛快,却不防李纨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她一声不吭,悄悄儿进兰哥儿房里去了。
虽然还不至于卖嫁妆,却正如碧月说的,她手里的钱已经快耗得差不多了。这个院子也是外边看着风光,内里的苦处却说不出。她和身边的一干奴仆吃穿用度皆不在人后,兰哥儿一病,断然没有拆东墙补西墙,把个个弄得和烧糊了卷子一般丢人现眼的道理。
排场不变,花费却增加,少不得把之前小心积攒起来的银子又丢了个干净。才入冬,李纨的私蓄就已经去了七七八八,离年节赏赐还有几个月,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李纨进房的时候,贾兰已经醒了,银蝶正拿个红彤彤的东西逗他,他笑得直咯咯的。
“兰儿,在玩什么呢?”李纨笑着在贾兰床边坐下来,轻轻拂去他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几缕发丝,见他脸色红润又出了汗,方才放心下来。
“我想吃福橘,银蝶姐姐说我病没好不能吃,就拿着在那儿晃,只顾不给我。娘,你要她给我嘛。”贾兰抓着李纨的手腕撒娇道。
银蝶笑道:“奶奶,这不是福橘,是满山红,我娘才从乡下捎了一篓子给我。这东西长得虽像福橘,却没有福橘好吃,带着些酸儿。我怕兰哥儿吃了倒牙就不肯给他呢。”
“不会不会,我不怕酸。银蝶姐姐你就给我一个尝尝好不好,老太医都说我可以吃果子呢!”贾兰瘪着嘴:“每天都吃那几样咸菜,都吃腻了。”
李纨和银蝶都笑了,禁不住贾兰苦苦哀求,李纨只得剥开皮,掰了一小瓣放在贾兰嘴里。贾兰幸福地眯起眼,慢慢儿嚼着。
“小馋猫!”李纨弹了弹贾兰的额头道。
“娘,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天天躺在床上,功课也拉下不少呢。”
“你哪里是惦记功课,怕是惦记着去外面玩罢?”李纨故意道。
“奶奶这可就冤枉兰哥儿了,我可不平。”银蝶忙道:“哥儿一向肯用心,昨儿还叫我把书取了来摇头晃脑地念呢,这才是真真上进的。”
李纨点点头,心下十分欢喜:“好兰儿,这才不枉费娘的一片苦心。你好好儿养病,等身子好利索了再看书罢。磨刀不误砍柴工,精神头不好还劳心费力的,病得拖到什么时候去呢?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贾兰道:“娘说的是,兰儿再不在床上看书了。”
次日,李纨派小丫鬟请了一个姓孙的太医来,他虽不及王太医老道,却也是个出色的。诊过脉,李纨在外间摆茶,孙太医告罪坐下后摇头道:“贵府哥儿这个病,是被耽误了。其原先必定受过惊吓之厄,后一味温吞只知调养,不肯急去病根,治标不治本,故而缠绵至今。依我说得换个方子吃吃看,倘若开春有了起色,便是无大碍了。”
李纨忧心道:“有劳太医,只是这开春之说有些虚儿,能给个准话否?”
孙太医道:“药有医缘,总是医仙再世,尚有捏不准的症候。平日多看顾些,按照方子对症下药,总不至于再退一步便是了。”
李纨拿了二两银子给孙太医,又派人好生送了出去,每日抓药煎药不提。贾兰服下药后似有好转,但没几日又反复坏了些,折腾得李纨心中焦急。
孙太医开的新药方比原先的方子更加昂贵难寻,才吃了半个月,李纨便再也拿不出银子来,急得直打转。
想要卖几样首饰,面上却挨不过。衡量一番后李纨还是硬着头皮向贾母求助,贾母听后责怪道:“平时你向来稳重,这回却有些不懂事。此事传出去是个好听的?说咱们贾府连兰哥儿的药钱都不肯出,背后不知怎样胡说瞎掰呢。你这孩子百般好,就是思虑过细,反而畏手畏脚做不成事。今后兰哥儿的药用全包在我老婆子身上,你也不要对别人提起。”
贾母派鸳鸯送来二百两银子给李纨收下,叫她尽管用,不够了再要,李纨含泪收下了。二百两银子很快便用完,但是李纨却不敢再去,因此事渐渐有些走漏风声,冷言冷语甚至传到了她院子里。
李纨哪里是能受这些话的人,气得落泪了好几回,再也不肯往后院那边去了。
眼见着贾兰的药就要断,李纨实在无法,便吩咐碧月搬出自己的陪嫁箱子,看能不能寻几件不经常用的首饰典当。正翻检着,李纨突觉得心头一跳,左手掌心隐隐发热。
李纨翻过手腕瞧看,只见手心的红色楼阁印记熠熠发光。她不觉灵光一闪,停了手上动作假意欣喜道:“我想起了,后头箱子下面压着几样古玩,不知堆了多少灰的,却也值钱。今儿不要翻了,明日再寻罢。”
碧月笑道:“奶奶也是硬气,不肯吃那些眉眼高低的。”
李纨叹一口气道:“太太本不待见我,我哪能再不知好歹要这要那的。平常不做声,她还嫌我多着个影儿哩。”
晚间众人都睡下后,李纨见四下无人,折回床边坐下,忐忑不安地抚摸掌心空位楼的印迹,暗叫一声惭愧,方默念了薇婂仙姑的法号。
就像当初第一次进空位楼一般,李纨眼前一黑,整个人又到了空位楼里。楼内那个大檀木屏风上的字迹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美女簪花图,画中的女子风流婀娜,说不尽的美艳妩媚,若放于世间绝对是第一尤物。
就在李纨细细观看时,那女子眼睛眨动,把李纨吓了一跳。
画中女子轻启樱唇道:“主子莫要惊慌,我乃是此楼之灵,名画奴。薇婂仙姑有吩咐,若是主子有什么不便意,请尽管说与我知。”
李纨腼腆把来意说了,画奴笑道:“非大事也。此楼虽不能变出金银,却有比金银更大的好处。不瞒主子,空位楼乃是此界的至宝,待我解说一番,想必主子也自有主意了。”
话音才落,屏风上的美女图便消失不见,转而浮现一副极为生动的画面:成千上万个形态各异的人或鸟兽物以类聚,凑成许多个小团体,每个团体都被一道白色的雾气阻隔开来;
画奴的声音回荡在李纨耳边:“三千世界,各有洞天;位面阻隔,只在一念。”
画面忽的又是一变,每个小团体中皆有一人凑到白雾界限旁,手持物品与白雾对面同样情况的人做交易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