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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雄成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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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弓怅了几怅明珠,道:“这是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天,你如有宝剑,这颗宝珠就送给你。”
  此时那六个汗如雨下的师傅,全为这粒宝珠所惊瞪眼直视,露出一副贪相。
  店东把眼都看红了,却可望而不及区区一个小铺那来削金切玉的神物,但到嘴的肉要让溜掉,又未免可惜谢弓等得心急,因为这一会工夫,已担误了不少时候,尚若仇人走远岂不又要落空。
  “怎样,有就拿出来,没有少爷就走。”
  其中一位打铁师傅说道:“像你所说的宝珠别说咱们这家没有,就你踏遍京城,也是没有不过敝店倒有一把家传的百练铜剑虽不能削金断玉,也说得上锋利无比……”
  “拿出来看看,只要能杀熊就够了。”
  店东一听,虽不忍心将宝剑出让,但到底还是夜明珠的诱惹大,略一犹豫,转身人内捧出一柄尺半长的短剑,剑鞘古朴,满剑灰尘,果真是件镇家之物。
  谢弓急切的接了过来,猛一按柄,但听一阵龙吟般的清啸起处,寒光映得室内一片,冷气森森,砭人肌肤,的是一柄百炼纯钢剑。
  他凝视短剑一下,甚是合意,当下付了夜明珠,归剑还鞘,迈步出店,热血阵阵沸腾,使得他四肢百骸开始发抖……
  且说龙天翔与龙野快步追到街道尽头,倏然不见了石剑田的形踪。
  正寻间,后面突有蹄声缓作,随居闹市,龙天翔却能清觅地变出来骑蹄声异常神俊,不由回头一望。
  只见四骑并络缓缰而行,越过他们,果真不错,这四骑属酉藏异种罕有稀见的骏马,尤其为首一骑,浑身纯白如雪,鬣毛高耸,哼呜如雷,越发觉得神骏非凡。
  龙天翔眼光移向骑上诸人,心头倏然一跳,故示从容一拉龙野脉门,闪进一间杂货店内。
  龙野脉门被扣,劲力消失不少,被龙天翔连用潜劲一带,不自禁的向前栽去,随他进入店内,但他究不愧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在这一刹那间,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眼梢微微向外一看。
  但见为首一骑之人,穿着一件上好的狐裘,外罩是深红色的风帽风,腰际挂着一柄式样华丽大方的长剑。面如重石,修眉如剑,颔下美髯修长及腹,气宇极是不凡。第二个却是适得其反,衣服已是悬鸽百结,褴楼非常,脚下登着间双草鞋,头发蓬乱像一团乱草。
  龙野咄咄称奇,回头一瞧爷爷,却见他七谈八问的跟店东谈起货来,最后买了几件小孩玩具,龙野又是一怔。
  接着是两位俱着黑衣黑巾的壮年武士,神采奕诙,体格雄伟,腰挂长剑,显然俱皆身怀不俗武功。
  龙野付了钱,倏然问店东,道:“刚才那四位骑马的行人煞是可怪!”
  店东笑道:“是么?最初却也惹得我们都喊奇称怪,不过后来大家都看惯了倒也不觉得怎样!”
  “他们常从这儿过么?”龙天翔瞪大眼睛,装出非常好奇和惊讶的样子!
  龙野在旁爬耳抓腮,急得什么似的,这一会工夫石剑日早已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爷爷还有那份兴趣买玩具,闲聊天。”
  “这还是一件艳事哩西有镇家早已息影归隐家看的陆大官人,他有个大女儿,生得沉鱼落雁,闲使羞花,真是天上仙子,滴降凡尘……”
  龙野见他摆头摇脑,津津乐道得形容一大堆,差一点笑出声来,插口道:“掌柜的你见过她么?”
  店东摇头叹息道:“人家千金小姐,每天不出闺门,小人天生贱伏,那有这份艳福,这还是他家老仆说的呢……”
  “大概是十天前,刚才那人打猎由此经过的,唉!人家说姻缘三生驻定,果真无讹,带着那位大爷刚绕过陆家朱楼时小姐碰巧倒了盆水,把他淋了个落汤鸡似的,哈哈……就这样认识,此后每天黄昏那位大爷按时报到,翌晨才恋恋不舍离开。”
  龙天翔总算称心满意,想知道的已听了大概,当下拜别店主,招呼龙野出店。
  正走之间,两三位小孩子在小巷捉迷藏,其中一位五六岁的小孩子跑得正急,全神贯注如何不被同伴看着,猛然一脚踢着地上卵石,踉踉跄跄直往龙野怀里撞来。
  练武之人,到底龙野这种功力,反应何等灵敏,刚瞥见小孩撞来身形,右手疾如电光一掣,伸手挽住小孩肩膀,那知他腕力雄浑,对敌已惯,无意中稍用力,那小孩子登时痛澈心脾,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不得了,那小孩愈哭愈不停,最后索性挣脱了龙野手腕,倒在地上打滚,竭力撕喉大哭起来,街上行人俱皆停足,还看龙野体格魁伟,宛如一头雄牛,身上又有一把利剑,人人望而畏惧,不怕人家以为他以大欺小,来个打抱不平。
  龙野登时手足无措,满脸尴尬的向龙天翔苦笑着,呐呐说不出话来。
  龙天翔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早已防到这一点。”说罢,将购来的玩具寒人小孩手中,那小孩登时破涕而笑,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龙野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怪不得家乡老人说,城市小孩比较鬼灵精,连五六岁的小鬼儿已会撤懒敲竹杆。
  龙天翔回头瞥见爱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觉哈哈大笑,招呼一声,始相皆离开。
  这次他旧地重游,自是异常熟悉,东绕西弯,大约走了两里许,踱人一片树林中,倏然停步不前,双眉紧锁,似乎正在决定一件十分为难之事。
  龙野趋步向前,目睹爷爷凝目沉思,久久不言,忍不住问道:“爷爷你可是在想心事么?咱们几时进皇官?”
  龙天翔缓缓侧身,目光炯炯地扫视龙野一下,道:“你猜猜看,刚才那四骑是什么人物?”
  龙野倒底不失是一个聪明之人,瞥见祖父脸上神情,心头一震,道:“难道是雍正这个异族皇帝!”
  “不错,为首那位就是。”
  “最后面那两个雄纠纠的武士,仍是当年武林高手之一的天山孤独一剑的嫡传爱徒,宫门豪杰吕氏兄弟,那孤独一剑名震疆藏,武功玄奥,宫得豪杰既是嫡传徒弟自然学有惊人绝艺,等一下对敌时,你不可稍存轻视!”
  龙野大喜,想不到雍正竟然自离雷池铁墙,如此一来自己倒轻松了不少,他虽不畏皇宫戒备森严,但倒底麻烦得多,今他送上门来,自然较为有希望的取“霭芳幽心草”。至于宫门豪杰吕氏兄弟,尽管武功怎样高强,顶多亦不过像血泪潭之役,那位在五十年,震掠江湖的清宫领统清天一鹰之流是以龙野闻言只淡淡一笑,根本就未把他俩放在心上。
  他的心思显微微浮现故脸上,但龙天翔的目光何等精锐,当下拂髯正色道:“吕氏兄弟虽非等亲之辈,但到底不是主要劲敌,最后重要还是那但蓬首垢脸的老者,神诡莫测以我见多识广的眼光,竟然无法识其来历,不过他的十指甲特长特尖,晶莹如玉,如我记忆不错,此老必然练有绝闻武林已久的“鹅毛流兵”功夫。
  龙天翔故意停口不说下去,瞧着龙野脸上的变化神情。
  野果然俊脸登时大变,星眸射出惊异的目光……一段往事缓缓浮现眼前……
  江凌城青莲谷学艺时,饭余闲谈中,龙野曾问一句:
  “蓝天星火掌与乾坤二线功,既为万毒之克星,必冠绝天下武林中之各种神功?”
  当时克毒幽默地应道:
  “但未必天下无敌,却足以大惊武林,纵横江湖,只要不碰着会发光的鹅毛就行。”
  往事如此,清晰如镖,龙野还记得师父对此,说起来还特地收起了玩世游味之态!
  据你祖师阅历江湖累积所得结论,当今天下各派之中,若论起奇门神功,则要推少林的“灵犀一点”,武当的“浮萍流离”,昆仑的“般若禅功”……等等成为精妙神化,但比起本门“蓝天星火”配合“乾坤二线功”是用来,所具威力似乎还差一点。”
  “是以在你祖师被尊誉为天下神的眼中,天鹅湖九华童子的“鹅兵流兵”才是宇内唯一强敌,堪与“星火掌”同称举世神功,而且擅破“乾坤二线功”,野儿你自应加倍注意。不过九华童子自当年天缕出世之后,便回湖清修,不问世事,将执掌人间不平之重担卸交给你祖师,天鹅湖又是凡尘仙湖,并不存在于腥味浓厚的泥土上,宛如过空白云,无迹可寻,你倒大可不必企求想去拜会这武功。”
  往事如烟,飘然即逝,龙野满腔锥心,阵阵翻腾,一方面为与师同门同举为宇内神派的天鹅湖,已有门人逐迹俗世而豪兴激发,因为他的性情爽朗磊落,一心想跟天鹅湖一比高下。
  但另一方面,他又为了雍正能有这种异人护驾而感惊异,眼见今天抢劫幽心草,必有一番凶险的争斗,万一不幸被天鹅湖的“鹅毛流兵”冲破“乾坤二线功”,岂不以此饮恨黄泉?
  龙天翔眼瞧龙野忽而神采焕发,豪气千云,忽而瑞惴不安,神情黯然,便已证明出天缕派武功果有几分忌怕“鹅毛流兵”的神功。
  须知他识博见广,武学渊深,一眼就辨出那位蓬发垢脸的怪老者指上练有这种绝世神功,却不知是其渊源创自天鹅湖九华童子,只向此派绝传武林已达三百余年之久,有这种功夫至多不过传闻而已。
  这位大名鼎鼎的北神龙天翔,忽然激起争锥之心,道:“野儿,今个那个怪老者由我应付,你专心对付雍正。”
  语音未了,忽然如一缕烟,纵身上树,以树阴障蔽身形,探首望去,龙野有所惊觉,效法跃上。
  适值此刻,两条人影疾如过空云儿,由树林外转了弯即隐身不见。
  龙野在这一瞬之间,已看出来人是一男一女,女的衣袂飘飘,淡碧色的长裙迎风飘动,很是好看,他猛然忆起此妇的形影,可不是极毒派后代韦兰花,另一个苍发老人,大概便是极毒掌门人韦恨天。
  龙天翔面色一沉,道:“野儿,时刻已不容老人家前言无信了,你说,夺取幽心草究竟有何企图,相信此事当重大,不然剑鹰帮与极毒门绝不会也在这种主意!”
  龙野心头一凛,想起谢清风相诚之语,不许自己将活地狱的秘密漏给任何人,但转眼一看爷爷神色,严肃得从未见过,可见事情相当严重,或许今日便是使个武林情势的折点,岂能为着个人的信誉,而遗祸于天下之人。
  于是心中一狠,将许下之诺言置诸脑后,重诉活地狱经形情,并说出自己心中的抱负。
  龙天翔闻言面色一沉,喝责道:“真是糊涂,这等重事你还替他隐瞒,简直是要将天下生灵断送给这邪魔外道!”
  “哼,今晚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让幽心草落在剑鹰帮,抑是极毒门手中。”
  怒喝间,身形已迅速的向左边绕去,一出林外,便像电击风驰般,直向前面一座园林院落扑去。
  龙野猪忖那座园林必然就是陆家体官归隐的宅院,连忙施展轻功,兔起鹘落,飞掠而出。
  龙天翔此时两目射出骇人寒光,略略一辩地形,两个起落,已经到了墙外,一跃而过,身蔽树下。
  他听了龙野述说秘密后,心中已极迅速地想到剑鹰帮的企图,须知目前幽冥岛上空,倏然出现的那只雄俊黑鹰,正是剑鹰帮专用侦探外界动静的巡查鹰,这种鹰秉性特异,记忆力极佳,劲力很强,这天凌空盘绕三圈,已探着地狱的各种内情,急急飞回报信,是以那天阴魂姑才露出惊惶之情,顾不得再想使用诡计逼龙天翔祖孙二人归人门下,慌忙回去商量对付之策。
  赤木子饲养它已达百余年之久,能识得鸟语意思,凭他这等怪杰奇才,精博丰富的邪门奇功,立时算出活地狱是用于熬磨“溜劲流毒”的场位。他自知若是真让遁世门培养出那种惊民俗骇的高手,则剑鹰帮万难与共对敌矣。但若赤木子倾是前去破坏,幽冥岛上却有一坐可愚纵地无心质火的山峰,一旦使其爆发,立会全岛沉没,敌我俱亡。
  因此他在权衡轻重之后,即刻发讯通知石剑田等人,务必取得“霭芳幽心草”,再派人暗地侵入活地狱中,以狱中囚犯那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必然乞讨药解毒,如是,则可彻底摧毁阴魂姑一番歹毒心血,则狱犯徒必会归降剑鹰帮,供其凭用。
  凭这九十六个一流高手,已足够用以为破遁世门与周围天下武林的本钱。
  龙天翔老谋深算,眼看当今武林局面,难免揿起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但若幽心草落人剑鹰帮手里,无异是给他们凭空添上了九十六个高手,徒增猖獗,不如先行毁掉幽心草,再让遁世门顺利获得欲望,使他们两派来个鹤蚌相争,互相残杀,然后号召武林道上的正义人士,全力求胜,荡平魔焰堡。
  不过,上述方法乃万不得已的,最好还是取得幽心草,解救活地狱中那群高人的痛苦,然后加以忠言劝解,与正义之士,联袂翕臂,抑强暴,诛邪恶维护人间正义,与魔门鬼道来个殊死战!
  故此,今霄之故目标虽是幽心草,暗地里却是正邪两道日后区分胜负的关健所在。
  忽听衣袂飘飘之声传来,龙野已跃至身侧,龙天翔义死词严的分析着今晚战役关系之事大,龙野听得热血滚滚,想起自家一身恩怨,虽教亟待清断,但自身渺小,天下事,暗下决心,默念:
  “苍天默佑,龙野今霄要为天下生灵决一死战了。”
  整个园院,除了东边一条小溪水声琮琮,和晚风吹来的松涛低语之处,一切都显得那久寂静和安详。
  龙天翔收敛眼神,搜索四周,他虽久历江湖,被尊为司剑之神,仍然不教大意,鹤步蛇行,找着树荫掩蔽身形。
  瞻目远望,例白清风,花影婆娑,只见三十丈外高楼耸立,烛火辉熄,隐隐绰绰人影憧憧。
  倏然,连串数响,极其轻微的衣袂破风声,悠悠飘林,龙天翔侧目一望,四条黑影宛似鬼魁悄然消逝,隐没于花树暖影之中。
  “哼,剑鹰帮第二代首要人物。”
  龙野压低嗓音,道:“我们先下手?抑是让他们……”
  “按照计划,我对付那怪老人,你下手取宝,要快,以迅雷不乃掩耳的身形,绝对要在五招之内得手!”
  龙天翔毫不犹疑的回答,暗中提集真气,只一伙身,悄没声息地忽然掩至十丈开外,龙野身居其侧,竟然没能发觉,直待龙天翔说完话,才发现爷爷已移出好远,心中大为惊异,这手轻功当今之世真没有几个能够办到。
 
 
第二十一回 雪冰神羽
 
  四顾苍茫,烟海浩瀚,龙天似乎觉得身侧六七丈这外两抹淡烟,飒然飘落,心中一算人数,猜忖是韦恨天,韦兰在兄妹。
  就在这瞬眼工夫,忽然传来清脆的叮叮之声,龙野突觉心血一阵翻动,暗自一凛,循声一看,只见楼上灯光,骤然增亮,敢情门窗自己打开,出现了一鸠衣百结,蓬首垢面的怪老人,手持一根长可及民的白色鹅色,毛色洁白光亮映人,形状细长而失,宛如一柄软剑,那怪老用这枝鹅毛当作拍尺,拍在窗缘上,故此发出叮叮之声。
  龙野一看那根鹅毛,正是九华童子随身伴侣雪冰羽,不消说这怪老必是天鹅湖的人无疑,只看他人虽还在二十多以外,但那轻如鸿毛的毛羽拍窗之声已能震慑人心神,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龙天翔艺高胆大,只见他身形又是一幌,打斜刺里飞窜而去,转眼间已隐没在楼房下的花木影后。
  龙野记得爷爷的交待,当下不敢怠慢,乃长吸一口真气,如鱼戏水,以怪异身形,闪电般追将上去。
  那位天鹅湖怪老此际凝立如山,纹丝不动,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窗口又缓缓出现一人,面如重枣,颔下长须及腹,正是万乘之尊的雍正。
  这时月亭已睛缓缓自中天,淡白色的便华,丽落在花木上,宛如披上一袭转冷如梦的银沙。雍正双目如剑,四下一扫,道:“天鹅先生,你可发现有猫进来么?”
  树影下的龙野首先感到一股忿怒之气,直冲上来,何方狂徒,胆敢如此奚落于人,将自己这群人讽为猫儿……
  但天鹅老怪却自傲得很,闻言之下并不投他瞥,更不同吐出半点声色,却仰面一声长笑,声澈云空,随风摇曳,历久不绝。龙野剑眉一皱,后说:“看不出这厮好充实内力,方才还以为是一个等闲这辈呢!……如此说来要在五招以内得手,象是不可能。”
  笑声甫落,雍正双目含威,喝道:“大胆狂徒,竟敢侵犯寡人清静……”
  话犹未完,猛听一声长笑,震破周围空气,千里俱闻,这一下不仅雍正颜色一变,就是天鹅老怪亦不微微移动身躯。
  只见楼下花影中,一条人影宛如冲天神龙,枭枭上升,龙野凝目看去,正是爷爷龙天翔,当下连忙抽出蜈蚣剑,焦雷似的大喝一声,随影而上。
  龙天翔身形犹自直升,蒙蒙月华下,剑呜一声,一道森森紫光犹如神然般暴现而出,原来他已拨剑在手,光是这种威势,已不愧剑神之尊誉。雍正老状之下面色一变,已看出来者非泛泛之辈,连忙撤剑出鞘。
  北神龙天翔冷目一视,窗户宽仅六尺见方,心知欲冲进去并非易事,因此并不稍中耽阁,剑一出鞘,便展开断江裂岳八大剑,身剑合一,一式五雷震岳剑气具施,如猛虎出栅般横冲。
  雍正心头一震,生平还是首次见到这种威猛剑法,天鹅怪老忽然左臂一挥,雍正立即好像腾驾雾般的被轻轻送退丈余。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北神龙天翔己运足真力,欺进窗缘,蓦然虎吼一声,响震四野,剑尖突然巨响一声,剑气如虹,直如雷霆骤发,乾坤为之一震,这一招勇不可挡,纵然往返千军万马之中,也能杀开一条血路。
  天鹅怪老凝立如山,等到风力压体,倏然举羽一划,一股潜力直冲出去,风声呼呼,威厉异常。
  这根雪冰羽乃是长而软的兵器,纯自天鹅湖中的雪冰鹅翅膀拔出来的,堪说轻如无物,柔软如丝,但天鹅怪老却能以内劲贯注使之坚硬无比,击石成纷的硬兵器,不由不叫人惊佩。
  剑羽猛然交击,发出一阵龙吟虎啸之声,在四野回绕不绝。
  龙天翔右臂一震,闷哼一声,身形往下直泻下去。
  这下要震动了花影树荫下,遥遥观看的剑鹰帮四位第二代首要人物,禁不住面面相观,惊骇异常,北神那套断江裂岳法他们看后确实是惊弓之鸟,闻风丧胆,衷心尊称天下无双,殊不知今霄竟被一位不闻经传的老人震退,此老功夫之高,真叫人难以置信。这时的龙野已凌空移进,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震骇莫名,舌绽春雷,断喝一声,忽然一式西山炎阳,恰好一轮红日经天运转,倏然红光消敛,化成一道耀眼精光,硬冲过去。
  这招乃是龙野把真气发自四面八方的潜力,化为一点,凝聚于剑尖而成,威势不比等闲,纵使对方内力高他三倍,亦能乘隙冲过。
  “你是什么天缕派传人?”
  天鹅怪老惊讶出声,这是他进清宫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同时,龙野羽毛徒卷一圈,刹地满空风声呼呼,有如一片天幕挡在窗口,龙野竟无法过雷池一步。
  “然也!前辈莫非天鹅湖那一神门的人!”
  龙野凝电控制身形虚悬空中,眼光凝重地瞧着对方的动作,只要他张口,便带鼓足真力硬闯过去。
  天鹅怪老却只低哼一声,并不回答,只见刚才故意落败的那位气派什大的老人,足失一点花枝,再度冲上,招数未变,仅仅在身式上有所变化,依旧山崩地裂般硬冲过来,威势陛增,四地潜震,不由暗暗心惊,当今世上竟有跟天鹅天缕两派齐俱威力的剑法,不知是那一家的。
  龙野见时机不可多得,真气如流,直抵剑尖,一记“剑米泰斗”,气势如虹电驰而人。
  天鹅怪老大喝一声,右手雪冰羽一挥,白光灵如蛟龙,恰好在蜈蚣剑向前移动时一丝空隙外转来,这样一来要是龙野再移三分,对方随仅一根鹅毛,却能叫他血光暴现,右腕离体。
  龙野大惊一惊,忙改变招数,利剑向右劈落,忽听龙天翔喝道:“照式,前推……”龙野先是一怔,随而大喜,凌空将身形横移数寸,不但化开右腕危机,而且一沉剑,剑尖斜斜翘起,反削敌人右腕。
  就在同时,龙天翔长剑已收起风雷之声,利剑微微撤回数分,猛然连臂带剑,箭一般向前飞射而出。
  这一招真是个妙绝无比,而且露得高明,有如疾箭离弦之前,先把弓弦自后猛拉,到达弓圆饱满之时,再运纯劲勉强硬拉数分,虽然仅是有些微之差,但重击之力特别劲锐,不过他也明明这一招太急,易攻难守,是以先叫龙野缠住对方,自己才能使得这一绝招。
  龙天翔刚才故意诈败殒落的原因,主要是在达一记,硬攻强冲的招式,只因天鹅怪老的实力,委实高得令他不敢想像。
  此时若换上他人,万万拖不回兵器,除非撤羽退让之外,再无其他办法避势,不过天鹅怪老那根雪冰羽承传九华童子的衣钵,已尽得真传,功力招数均达炉火纯青之境。
  当下不知如何换的招数,竟然活溜溜地撤回雪冰羽,左卷右拨,封住两把利剑,连发三招,但倒底仍然退了数丈之远,让开窗户。
  龙天翔嘿了一声,腰间暗一换力,越窗而过,后道:“野儿,照计划,要快……”一语未完,猛觉一阵劲力冲撞过来,天鹅怪老面色阴沉得怕人,那根六尺长的雪冰羽掠而至,宛如万马奔腾,激起满室白雪似的光芒阵阵罩下。
  龙天翔见状之下,立时激起了当年万丈雄心,明知对方内力胜已一篑,这一式里中藏着无数变化,仍旧傲然不俱,紫龙剑起处,挟着风雷之声,迎面狠冲过去,跟着剑尖已奇快无伦地一抖,剑芒隐现,将雪冰羽荡开一旁。
  天鹅怪老在这瞬息之间,已测出敌人身手极强,并不亚于自己,一面咄咄称怪喊奇,一面尽展所学,将那根鹅毛使将开来,招数劲急,直如怒潮飞瀑,海啸排浪,有如一片茫茫无际的雪花,又快又密,劲厉异常。
  眨眼之间,龙天翔身形已困在雪冰羽圈中,而龙天翔却气定神闲毫不紧张,剑尖挟着风雷之声,斜斜乱劈,似老僧人定,稳如万古盘石,又如锺旭伏魔,神威莫测,敢情仅以断江裂岳八大剑中的镇守天门,五雷护宫二式,解折了对方那种神奇绝伦,劲道如山招数。
  在同一时间里,龙野已大发神威,蜈蚣剑宛如出海神龙,猛虎脱闸,锐兵长驱,笔直卷向万乘之尊的雍正。
  清世宗雍正乃是谲传弟子,近二年更得幽心草洗毛伐髓,易筋换骨之助,内功卓绝精进,明知今霄这二位刺客均非弱手,可是面上仍毫无惧色,反而哈哈长笑一声,使出少林寺派剑法达摩连环七式,剑气如虹,远攻近拒,也自威风凛凛。
  这时陆家的已全那惊觉,早已吓得面如死灰,个个缩成一团,当今皇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证保会落个抄家减族之祸。
  最令人感到惊疑的就是宫门豪杰吕氏兄弟,尽管楼上战气云兽夫叱震天,竟然没有出来参人战门。
  且说龙野眨眼前已和雍正折了两招,对方招数虽仅简简单单地幔舞吞吐但周身好有着一片又柔软又坚硬的潜劲护体,自己剑上威力空自四方八面,蹈隙抵暇,却找不着一丝缝儿。
  像这种打法,别说五招之内要得幽心草,恐怕力斗一昼夜亦难分出胜负。
  心中一急,两目怒张,嘿然一喝,气天乾坤,利剑直如千军万马,势声威厉,便是和局外之人,亦为之神摇魄荡,目眩心骇,端的神勇无传。
  只见雍正移形拘位,剑尖破气而,呼吸点“达魔连环七式之“老僧参掸”,猛然剑尖戳点蜈蚣剑身下,电光石火之间,龙野猛觉自己力量消卸剑不少,心中一凛,暗道;“看不出这厮竟如此扎手……”
  须知达摩法在武学中确是崇奥无比之学,精擅四两卸千钧的上剩剑招,方今少林寺精通此学者,堪说凤毛麟趾,硕果有数,龙野虽说有得天独厚,身挟天缕,纯英(六龙丽千派门)两家千古奇奥之学,但想轻易致胜,一时实难办到。
  雍正一记破开龙野奇物而威猛的招式,仍然凝身不动,有如渊停岳峙,功力委实精深纯厚。
  “你们这批狂徒斗胆敢深夜行刺寡人,罪该万死,如能见机,悔罪自缚,说出奉谁指使,寡人自当网开一面!”
  龙野嗔目道:“放屁……”利剑又似电流急转般猛攻而人。
  他乃一国天子,那曾被人这般犯驾,眼睛一瞪,面寒如冰,喝道;“好阙撅的狂徒,寡人见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份武学,才想重用于你,那知竟如此不识抬举!”
  说话间,右手长剑一挥,剑光过处,龙野剑式再度被消卸一旁。
  这时北神龙天翔心中可大为焦燥,这恶战时间虽短,声势却非同小可,连陆家妇孺俱皆惊住,但拿饱吃粮专保皇常的宫门豪杰吕氏兄弟,至今犹未出面,分明中间有蹊跷,再则同剑鹰帮与极毒门迟迟未见动手,必不是胆怔退出,而是在旁虎视眈眈,先让自家两祖孙跟敌方拚个力竭伤疲,然后以策略之军,精蓄气锐,全力求胜,故此战局拉得愈长,情势亦越加有害无益。
  忽听雍正大喝道:
  “天鹅先生,敬请速将狂徒格杀!”
  天鹅怪老如响斯应,招式突变,满室雪花之状顿敛,雪冰羽直如鱼游蛇卷,演出天鹅湖精华煞式“怀珠拱壁”,步步狂攻。
  登时室中白光盘绕,冰雪洋划空时带起铮铮琮琮的响声,宛如呜金叫玉,间或挟着狂涛浪啸,天风旋忽之音。
  这套旷也绝古的奇妙之学,果花招数繁杂神妙无比,饶是北神龙天翔精博武功,见识广泛,仍觉天鹅怪老这种招数与江湖上所有的手法,完全不同,出招部位之怪,中途变化之奇,为生平少见,同时觉对主独门绝艺有一宗奇特处,但是雪冰上宛如有着数颗既滑溜又坚强的园形东西,疾旋不休,越旋得久,园形物愈多,衔接得无隙可乘,这种滚珠消卸这力绝大,而世因是疾转,更能借力打力,以龙天翔这等内家高手,狂觉得执剑之手,震得酸麻难耐,故此斗得极为蹩扭勉强。
  龙野叱志如雷,全力狂攻几招,仍未将雍正制服,忽觉形势不对,怎么听不到爷爷那柄长剑的风雷之声?赶紧回头一瞥,只见爷爷招式使出时,窒手碍脚地步步后退,已临窗缘,头顶白气腾腾,显出吃力之状,恐在十招之内,便得摔出窗外。
  忽然眼梢登光一掠过雍正长剑直刺而下,龙野连忙沉步蹲身,飞旋让开。
  雍正突然厉声大喝道;“你的师父已毫无还手之力,你还不扔剑自缚!”
  语音一进龙天翔的耳中,老脸可挂不住了,忽抬头虎视雍正一眼,吐气开声,硬以上乘内轼三味真火迫往剑峰,威猛无俦地反攻数剑,登进雷霆大作,潜劲撞激,立把不利的形势扳了口来。
  不过龙天翔心中自己晓得,只因他这把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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