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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2搜神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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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不但同样失忆,还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他们的容貌。
  两个少年居然长得一模一样,恍如一双挛生兄弟一样。
  阿黑最先流浪至西湖,后来在街头偶遇后至的阿铁。
  二人当场一愣,双方虽记不起自己是谁,然而眼见对方那张相同的脸,均心知彼此身世定有一段紧密的渊源。
  而在西湖一带的人,大都推测这两个少年多是孪生兄弟,可能因为家庭惨变致会失忆,且又与家人失散才会辗转先后流落杭州。
  阿黑与阿铁相遇后便相依为命,他因他当年一身黑衣而唤他作“阿黑”,他因他铁一般的眼神而唤他作“阿铁”。
  二人举目无亲,流浪街头,无分谁兄谁弟:不过阿黑性格沉默,阿铁则较阿黑稳重,故这段期间他一直以大哥身分照顾阿黑。据说有一次,二人饿得有气无力,阿铁为了阿黑,竟然冒险抢了某富户恶大的狗饭给阿黑吃……
  在饥寒交逼之下,阿黑冷眼看着阿铁满身给恶犬所噬咬的牙印,有些部位还给啮咬了大片血肉出来,他仍然没有半分表情,只是静静接过阿铁冒死抢回来的狗饭,一口一口、慢慢的照吃如夷……
  然而就在当晚,那富户家中三头壮硕的恶犬,赫然尽遭撕杀,由嘴至尾给撕开两边,肠穿肚烂,死状恐怖非常。
  是准有这样的力量,可以徒手撕杀三头恶大呢?
  二人整整在西湖流浪了十数日,终于,幸得一个叫“徐妈”的好心老寡妇,见他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实在可怜,于是也顾不得自身穷苦,毫不考虑便把他俩收养下来。
  徐妈膝下并无儿女,向来只靠替大富人家缝补衣裳赖以为生。然而这点手作,仅堪养活她自己而已,如今收养了两名儿子,一时间入不敷支,惟有再替富户们多干点事,例如清洗衣裳等等粗活。
  幸而阿黑与阿铁亦很懂事,主动帮徐妈清洗衣裳,减轻了她不少负担。如是这样,就在三母子齐心合力下,苦苦熬过三年。
  徐妈由于日夜忙于缝补衣裳,兼且年事渐高,一双眼睛愈来愈不行了;而阿铁与阿黑亦已有十七岁,终于,他俩找得一份为当地药铺采药的差事。
  徐妈总算可以享点清福,不用再紧眯一双老眼日缝夜缝了。
  生活虽仍清苦,但阿铁与阿黑为着徐妈,纵使二人采药时弄至手损脚伤,还是不哼一声,不吐一句怨言。
  这样又熬过两年。
  二人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两兄弟均长成两个魁梧伟岸的青年,拥有着相同的面貌、五官,惟一不同的是——性格与气质。
  阿铁与阿黑愈是长大,愈是相似,只有性格则大为迥异。阿铁愈大愈坚强如铁,较明人情世故,经常忍不住出手帮助村民,故甚得孩子们的喜爱。而阿黑……
  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冷,一天比一天神秘。
  虽是相同的两张脸,然而谁都无法想像,他俩居然会流露着天渊之别的气质。
  江湖术士口中的所谓“面相”之学,在他兄弟俩的脸上根本毫不管用。
  阿黑的冷面,令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可会怒?可会笑?
  人们对不知的人或物,只会感到恐惧;于是,许多此带的人都极为害怕阿黑,严如他是妖怪一样。
  就像此刻,他仅是背着盛满今天所采草药的草萎步近,欢笑着的孩子们全都止住笑声,光睁着眼不知所措,有些更情不自禁连退数步。
  阿铁也感受到孩子们的怯意,他忙道:“怎么了?你们适才不是笑得很开心的?”
  孩子们并没理会他,小脸依旧“肆无忌惮”地写满惧意。
  有时候,惧意也是一种侮辱。
  阿黑似乎也察觉孩子们的不妥,因此他在步至孩子十步之位时便自行止步,不再踏前,只对阿铁道:“有足够吃的吧?”
  满首的自发,更有数撮寥落地洒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令她看来更憔悴、更苍老无依;事实上,无论远看近看,她看来也有六十多岁了,确是很老。
  天色愈来愈黯,她依然在门前呆坐,只因她正在等着儿子们回家。
  天下父母,半生养儿育女,一生的结局、下场,还不是呆坐家中苦等子女回家?
  冉冉地,两条高大身影自远方步近石屋,老妇居然毫无所觉,是因为她在想着其他事情,抑是因为她根本无法察觉有人步近?
  不错!她真的无法察觉,她的一双眼睛,已经陷于半盲了……
  在过去数年当中,她曾日以继夜地替人缝补,以维系一家生计,以供养两个井非她亲生的儿子,她的老眼愈缝愈是昏花,愈不中用,最后,她仅能看见一尺之内的东西。
  然而她一点也不后悔,仅为她在晚年得到两个像样的儿子。
  两条高大的身影终于步至老妇跟前,其中一个轻声唤道:“娘亲。”
  轻唤“娘亲”的人是阿铁,另外默不作声的是阿黑;这个老妇,正是二人此数年来含辛茹苦的娘亲一一徐妈。
  徐妈乍闻这声轻唤,脸上乍现喜色,方才惊觉有人步至跟前,她连随使劲揉着一双老眼,翘首望着二人,吁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今天为何这样晚?娘亲真是担心死了!还怕你们给毒蛇咬着哪。”
  徐妈噜噜苏苏的站了起来,一边摸着墙,一边步进屋内,还一边的道:“你们以后在采药时,记着要小心点啊!草丛内有那么多毒蛇蜘蛛……”
  阿铁看着母亲一边摸着,一边前行的佝偻、伶仃背影,不由鼻子一酸,她如今连前路也不大看得清楚,必须倚墙方可前行。
  这一切的苦,都是为了他兄弟俩:    ,徐妈小心奕奕的步进厨内,徐徐端出一个盛着三碗粥的盘子,微笑着道:“瞧!今晚的晚饭很丰富呢!是肉片粥!”
  仅是下了一块薄如蝉翼的肉片,这碗粥便叫丰富?可知这家人如何穷苦!
  阿铁连随上前接过盘子,把三碗粥放到桌上,徐妈不忘嘱咐:“有缺口的那只碗子是娘亲惯用的,别要坏了规矩。”
  阿铁如言把那碗粥放到徐妈跟前,无意中发觉,徐妈碗内的仅是稀粥,没有肉片。
  只得阿黑和阿铁的粥内才有肉片……
  啊?怎么会这样的?
  也许,这间屋其实只得两块肉片,但却有三个人,徐妈只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犹怕阿铁会弄错,干瘦的手指无限小心地在碗边苦苦摸索着,直至摸着了那个缺口,方才肯定这碗是她“早有预谋”、连半块薄如蝉翼的肉片亦不忍下的稀粥,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还恐节外生枝,忙着强颜笑道:“来来来!快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吃的了……”
  阿铁一颗心直向下沉,回首一望阿黑。
  阿黑仍是木然如故,似乎并没发觉。
  看着母亲为了他兄弟俩能穿得像样一点而自己节衣缩食,一身衣衫褴楼,一脸寒酸;看着母亲那半盲而迷茫灰蒙的眼睛,阿铁心中骤觉不忍。
  他忽然闪电拈起自己粥内那块肉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放到母亲粥内。
  徐妈双目半盲,当然瞧不见他这个动作,阿黑仍是低着头,好像亦没瞧见。
  娘亲,对不起了……
  你如此疼我们两兄弟,阿铁是知道的。
  但你这块肉片,阿铁纵使吃进肚子、只怕……只怕比死更为难受。
  阿铁并没告诉阿黑,既然阿黑不知,就由得他吃下去好了,不知比知更为幸福。
  他想着想着,正欲举粥欲呷,才发觉未有汤匙,急忙道:“原来还没拿汤匙,娘亲,你稍候一会。”
  说罢立走迸厨中取来汤匙,先递了一只给娘亲,再递了一只给阿黑……
  可是,就在他把汤匙递给阿黑刹那,他斗然发觉,阿黑碗中的肉片竟然不见了!
  阿铁一瞥阿黑,心想:阿黑一定饿得很,这么快便吃掉那块肉片。
  然而当他坐下,正要舀粥而喝时,他信眼向娘亲的碗中一瞄,赫然发觉,娘亲的碗内不知何时……
  竟然又多添了一块肉片!
  阿铁心头陡地一动。难道……
  他迅即回望阿黑,阿黑并役看他;只是自顾舀着稀粥,专心地、一口一口地、默默无言地吃,恍如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时徐妈亦已舀了一口粥放到唇边,摹觉有异,连随把这口粥放近眼前看个清楚。
  她终于把这口粥看得清清楚楚!也看见了两个儿子的心!
  人间所有父母,一生宏愿,或许亦仅是能看透子女们对自己的心吧?
  霎时之间,徐妈那只握着汤匙的手不知所措地凝顿半空,凄惶地颤抖,进退维谷。
  良久良久,她这只手方才把那口粥送进自己嘴内,她一边仔细咀嚼着那两块肉片,一边硬咽地赞道:“真…好吃,娘亲…很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粥……了……”
  说着吃着,已然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两行老泪,已傍惶地滴进那碗稀粥中……
  窗外,蓦然下起雨来。
  正在吃粥的阿黑与阿铁,匆忙跑出屋外,替母亲捡回那些在竹篱笆上晾晒的衣物。
  他们所居的小屋位于西湖畔的一角,正当二人刚粑衣物悉数取下之际,阿黑倏地定定的凝视偌大的西湖。
  “阿黑,你在看什么?”阿铁问。
  阿黑的目光并未离开湖面半分,他平静的道:“湖下,似有一些东西。”
  阿铁蹩着眉,极目细眺,湖下那有什么东西?
  只有满湖给缠绵雨丝打成的涟漪。
  “也役…什么,大概是鱼吧。”阿铁道:“我们还是快回屋里吧,否则准会着凉。”
  阿黑并没再说什么,仅是默默转身,随阿铁一起进屋。
  就在两条高大魁梧的身影步进屋内后,涟漪处处的西湖面,蓦地起了一阵异常的变化。
  但见某个角落的湖水赫然被徐徐分开,在湖水分开之处,一条人影缓缓的从湖水之下升起。
  一条白色的人影,是女的!
  这条白色人影,体态异常修长、婀娜,虽然从湖下升起,然而那一身白如梦幻的丝罗襦裙,居然没湿半分。
  裙上且伸出无数柔滑细长的白练,白练宛如千丝万缕,又如数不尽的白蛇,不断在雨中飞荡,赫然滴雨不沾!
  这是武功?还是……?
  她脸上蒙上一层白纱,只露出一双跟睛,一双可能已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眼睛!
  然而这双眼睛,此际却充满了疑惑。
  她凝眸注视阿黑与阿铁所居的石屋,迷惘地低声呢喃,道:“五年了,自五年前一别,我找了你五年,终于找到了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找到两个失去记忆。
  一模一样的……“
  “步惊云?…
  千里寻他这里,不知是何处何方。
  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幽暗迷离的空间。
  四周除了黑暗,还弥漫着一层袅袅烟雾;瞧真一点,却原来并非烟雾,而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霞气——她!
  她仍是如五年前一样,一身出尘素白,惟是,纵然从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白纱下的脸,从她的气质,也该知道她比一年前更美丽,更完美无瑕,更无懈可击……
  惟一的缺点,是——多情!
  第二章
  她美得简直不像活人,反而像一只妖,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白色蛇妖。
  周遭的白烟犹在弥漫,她一双美丽的眼睛犹在阖上,可知道她正在聚精会神,仿佛是一个绝世高手在勤修苦研,又仿佛是一只妖滋在修炼……
  修炼?
  蓦地,她把紧阎的双掌从胸前放下,撒手不练,还幽幽的道:“一日恍似千年,太沉闷了,我无法再继续修炼下去。”
  这是一声埋怨,然而她的声音听来异常温柔,反令这声埋怨变得平和乏力,就像她自己,过去的日子从来都是那样平和,像是受人操控,身不由己。
  此言一出,她身上的霞气随即遏止了,迷漫于黑暗的白烟亦逐渐消用,只见消散的白烟中,有一个青人妇人正仁立于她的身畔。
  还有妇人罩于面上那张七彩班斓的面具,也在黑暗中冉冉浮现。
  “闷这个字,并不是你这种身分的人应说的话。
  你为何觉闷?“
  白衣少女柳眉轻皱,道:“神母,我日夕思索着自己为何会与其他人不一样,已经很闷。”
  神母?又是这个神母?
  但听这个罩着面具的神母道:“哦?你感到自己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我,每天皆要修炼。”
  “每天修炼,是你身分该做之事,而且,更可令你臻至最高境界。”
  “不错,修炼确能令我臻至最高境界,但,谁知道这样修炼下去究竟是什么样儿的勾当?臻至最高境界后又能得到什么?”
  “……”这回,可连那个神母也不懂回答了。是的,修炼下去有什么好处呢,臻至最高境界后又为了什么?
  就像世间所有武林高手,一生斗生斗死,到头来只为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可是成为天下第一后又能怎样呢?又不能把这虚衔带下黄泉?
  一切都属虚幻,终须白骨埋荒家。
  正如白衣少女与神母口中的“修炼”与“最高境界”,均并不例外。
  神母既然没答,白衣、女只得顾影自怜地轻叹一声:“我最大的痛苦,是寂寞。”声音无限凄迷。
  “你不应感到寂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视你如亲生女儿。”
  白衣少女轻轻回首,凝眸看着神母脸上的面具。
  道:“我知道,因为你唤作‘神母’,把我视作亲女儿般呵护是你身分该做之事。但,我同时知道,你有许多个不同嗓子,你从来不以你真正的嗓子和我说话,你也从不让我看你面具后的——真面目……”
  神母歉疚的道:“对不起,这是……”
  白衣少女没待她把话说完,先自道:“这是——‘神’早已立下的规矩,是不是?”
  神?世上真的有神?
  谁是神?
  白衣少女续道:“就像我脸上的白纱,从来也不能在人前掀开,绝对不能让人瞧见我的脸,这就是神的规矩了?”
  “你明白便最好。”
  白衣少女双目充满哀伤之色,摹然道:“可是,我已经厌倦了神所安排的规矩和命运,厌倦了这种修炼的生涯……”
  神母闻言陡地一,怔,道:“别傻,修炼下去,至少可以令你能保护自己。”
  “或许是吧……”白衣少女狐疑:“修炼,无疑能令我愈来愈强,令我能保护自己,只是……”
  “无论是人是妖,无论多强,一个女子,毕生最大的‘壮志宏愿’,也只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个敢为自己做任何事、穷一生心力去爱护自己的男人吧?”
  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独特脱俗的慧黠!
  看着她充满憧憬的美丽眼睛,听着她如梦吃般的低语,神母方才恍然大悟,叹道:“也许…你所说的并没有错。只是…当今之世,已没有愿意为女人做任何事的男人了,现今的男人全都质素欠佳,风流薄幸,没有一个值得女人为他死心塌地。”
  “神母,你太武断了……”
  “是吗?那你可有例子能说服我?”神母冷静的问。
  白衣少女斗地低下头道:“至少,在我所遇的人当中,还有一个他……”
  “他?他是谁?”神母讶异地问。
  白衣少女面色一红,答:“就是五年前我俩所遇的那个他……”
  神母闻言一愕,道:“五年了,原来…原来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他——步惊云?”
  “他所做的事顶天立地,是一个令人一见便很难忘记的人。”白衣少女答。
  神母也有同感:“不错,他外表虽冷,惟却令人难忘,而且,五年后的今天,相信他己变为一个相当‘精彩’的男人。”
  哦?她竞以“精彩”去形容一个男人,可知他如何不凡。
  白衣少女点头道。
  “嗯,也是一个值得去爱的男人。”
  乍听一个“爱”字,神母当场一懔,冷冷道:“但无论他如何值得去爱,也不干你的事。”
  “哦?”臼衣少女向她斜眼一瞥,等她解释。
  神母冷静地宣布:“你绝对不能够破坏神的规矩,破坏已经为你安排的命运!”
  又是神?白衣少女反问:“假若……我一定要呢?”
  神母冷笑:“你不会成功的,也不会找出谁是他,因为我已下了手脚。”
  此语一出,白衣少女陡地一怔,愕然问:“你……下了手脚?啊,我明白了。”她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倒抽一口气道:“难怪……我居然发现两个他。”
  神母并没大惊小怪,淡若的问:“你早已找到他了?嘿,可惜,你永不会找出谁是他,因为我已对他们其中一个下了我最得意的伎俩一一‘天衣无缝’!”
  “大衣无缝?”白衣少女为之一惊,她似乎也知道“天衣无缝”是什么。
  “是的,五年前我俩把他弃于荒岭后,我眼见你眸子中那种依依之色,早料知你会忘不掉他,也料知你会千方百计找他……”神母道。
  “于是,我找来了另一个同样失忆的少年,乘其昏迷不知时,在他脸上缝上一个与步惊云面孔相同的‘天衣无缝’,再安排他俩巧合碰头;你也该知道‘大衣无缝’独妙之处吧?”
  “我知道,‘天衣无缝’是你的独门面具,比那些江湖人的人皮面具还要奥妙,只要一经缝在人面之上。
  便完全无迹可寻,即使是那个给缝上‘天衣无缝,的人每天洗脸,也不会发觉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张人皮面具,而且也脱不下来。“白衣少女叹道。
  “不错,除非下毒蚀掉它,否则‘大衣无缝,必须由我才懂脱下,它还有一特异之处,就是会随着面具的特征与肌肉纹理,不断演化成那个人长大或衰老后的模样。”
  白衣少女倒抽一口凉气,道。
  “因此,我看见了两个长大后的他,其中有一个必是‘天衣无缝’所致,即使连被戴上面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终于明白了?所以,纵然你已找着他,你也分辨不出谁是他,如何去爱?”
  “我…只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既然你要千方百计阻止我找到他,何不干脆把他杀掉,令我死心?”
  神母一愕,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道:“我有我的目的,并不需要告诉你。”
  白衣少女轻叹一声,道:“不过无论你有何目的,神母,你还是错了………
  “哦?”
  “一个人的面孔虽然可以造得一模一样,惟独气质和性格,还是无法仿效。特别是你找来了一个失忆的少年缝上‘天衣无缝’,他纵然长得和他一样,但还是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与气质,将会与他截然不同”你的意思是……“
  白衣少女道:“只要我和他俩住在一起,日子一久,便可找出谁是他了。”
  “你要离开这里?不!我绝不容你破坏神的规矩,私自离去!”神母说着霍地一把欲强行捉着白衣少女的手,岂料竟给她身形一闪,巧巧避过,神母又再回爪疾攫,白衣少女连随挺掌一格,幽暗之中,二人“噗噗噗”的过了数下子,各自震开。
  神母讶然道:“想不到…你已有如此道行,看来并不比我逊色,我一直都大小觑你了。”
  白衣少女有点歉意,道:“神母,你我一直情如母女,我本不欲与你交手,只是……”
  “只是为了他?”神母冷冷问。
  白衣少女再无答话,忽然别过脸,决绝地、狠狠撕下自己的面纱,丢在黑暗之中。
  她本来绝对不能在人前撕下面纱,可是她还是撕了。
  面纱在幽暗中飘荡,宛如她即将面对的那段虚无飘渺、拿捏不定的情。
  “你竟敢为他背叛神?”神母震惊地低嚷。
  但听向来温柔的她此际语气竟是异常坚定,略带歉意地道。
  “神母,谢谢您把我养育多年,但,我绝不能再在这里修炼下去,虚度一生,坐以待毙,我但愿能追寻心中的梦想,他是一个不容错过的人,也是我眼前惟一的机会……”
  “既已来到世上一趟,我定要不在此生,神母,求求您,别让‘神’知道,就让我真真正正的活一次,我只要一段很短的时间。”
  “步惊云,真的是你的梦想?”
  “不错,我但求能获自由一段时期,过后定会自行回来,继续安守本分修炼下去!”
  只求今生真真正正的活一次,难道也是苛求?神母会否答应?
  神母定定的瞧着她的背影,仿佛在她身上,瞧见了另一个“她”的影子,另一个“她”的悲剧重演。
  良久良久,她方才“唉”的一声喟然长叹:“情如水中之月,镜中之花,纵能抓紧片时温馨,过后亦难分真假;若坚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更属痴心妄想。你,一定会很后悔的,唉……”
  她终于无语转身,冉冉消失于黑暗中……
  明知悲剧即将重演,她为何还要让她离去?是她疼她?还是她其实也暗暗认为,希望能够真正的活一次,也是对的?
  白衣少女并没目送她离去,只是迷蒙的眸子斗然闪起一片泪光,她黯然的道:“神母,谢谢…您……”
  说罢,也随即消失于黑暗之中。
  她终于去了,可是,她能否找出谁是步惊云?
  她又用什么方法去找?
  就在神母与“她”相继消失后,幽暗之中,缓缓又出现两条神秘人影。
  但见这两条人影皆披着曳地长袍,脸上并没有带上任何面具或面纱,然而却始终令人瞧不清他们究竟是何模样。
  因为,他们脸上均涂满了各种不同颜色的油彩,令人眼花撩乱,不单难辨其真正面目,甚至也不敢肯定他们的五官是否长在正确位置。
  “我听见了。”为首一名神秘人道。
  “我也听见了。”另外那神秘人亦附和道。
  “神母与‘她’道行虽高,可是太不小心了,也太小觑我们偷听的本领。”
  “想不到…以‘她’这样尊贵的身份,居然如此斗胆想瞒骗‘神’,偷偷去找那些凡夫俗子。”
  “大神官,既然你我已然知悉此事,应否立即回去告诉神?”
  神官?
  从名字听来,他们似乎也是和神母一伙的?
  事情愈来愈复杂了,世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人?
  大神官道:“本来应该,只是,二神官,神会否信我俩一面之辞?”
  原来那个个子较矮的唤作“二神官”,二神官一愕。
  大神官笑道:“不用傍惶,我忽然想出一个邀功的方法。”
  二神官问:“哦?大神官有何方法?”
  大神官不语,仅是邪邪一笑。
  神州有七个地方唤作“西湖”,惟独,却以杭州的西湖最负盛名。
  杭州的西湖,一片灵山静水,宛如一个温柔文静的美人,令人醉生梦死。
  苏堤,是西湖上自南至北的一条长堤,曾由才子苏东坡所修建;若说西湖艳如美人,那苏堤就是美人的柔长秀发……
  暮春三月。
  西湖两岸,柳翠烟浓,桃花遍野争艳。
  阿黑与阿铁经过一日辛劳,所采的草药亦已把两人背上的草萎塞个半满,此时又近黄昏,阿铁拭了一把汗,道:“阿黑,时候不早,我俩还是早点动身回家,免得娘亲又蹲在门外苦候,老人家蹲得太久并不太好。”他很有孝心。
  阿黑默然点头,二人遂沿着苏堤一起归家。
  天色虽已渐黯,惟仍未大晚,阿铁心想:今夜娘亲该不用在门外蹲坐苦候他们了。
  然而正当家门渐渐映人眼帘之际,他俩远远已经发觉,一条人影又已蹲在门外了。
  阿铁随意一瞥,便对阿黑道。
  “唉,娘亲真是!也不用这样急着等我们回来……”话未说完,他忽然止声。
  因为,他与阿黑发觉,蹲在门外的原来并非娘亲。
  蹲坐在门外的,竟是一条婀娜的少女身影。
  阿铁旋即步近细看,但见这名少女一身简朴衣前早已侵尘,且还抱着膝不住在他们家门外瑟缩,由于她一直低着头,阿铁怎样也瞧不见她是何模样,他惟有轻声问。
  “姑娘,你不舒服?”
  少女摇了摇首,头垂得更低。
  “那,你为何会瑟缩于我家门外?”
  少女这才断续的答道:“我…我已…无家可…归……”她的嗓子异常温柔,惟听来带点沙哑,似曾落泪。
  “哦?”阿铁一瞥阿黑,不明所以,继续问:“难道……姑娘是给家人赶了出来?”
  少女听闻阿铁如此一问,并没作答,却忽然轻轻饮泣起来。
  阿铁一愕,心想这姑娘定有许多伤心往事,否则也不会夜来无家可归,瑟缩于另。家门外,又见自己追问之下,竟弄至她泣不成声,私下甚为内咎,柔声道:“对不起,姑娘,请别怪我出言冒味……”
  那少女摇了摇头,道:“不,我…多谢两位相问…还来不及,只是…我在这里…真的并没有家……”
  阿铁开始有点明白,道:“姑娘,你的家不在西湖?”
  少女微微点头,道:“我本姓‘白’,单名…一个‘情’字,原居于杨州,后来……父母先后亡故,我…又无兄弟姊妹,只好…
  远来杭州投靠指腹为婚的夫家,岂料…寻亲不遇,至此,我…亦盘缠用尽,难返杨州,椎有…惟有飘泊街头……
  哦?原来她唤作“白情”?
  又是寻亲不遇的故事,惟这个故事经由这少女的嗓子幽怨道来,借觉凄凉,阿铁与阿黑互瞥一眼,阿铁叹息道:“好可怜,只不知,姑娘指腹为婚的夫家是谁?”
  “他?”那少女终于把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看着阿铁与阿黑,道:“他叫一一”
  “步惊云!”
  此语一出,阿铁陡地一愕,阿黑向来冷静的脸上亦有一丝愣色。
  那个唤作“白情”的少女亦已抬起头来,原来她竞有一张异常好看的脸,和一双清澈脱俗的眸子。
  而这双清澈的眸子,此刻虽隐泛泪光,却定定凝视着两个魁梧汉子的脸,似要找出适才“步惊云”那个名字,会在他俩脸上得出何样反应。
  可惜,她本预期只有一个他听闻这三个字后会有反应,却未料到二者皆是一愣。
  她始终找不出。
  阿铁沉吟道:“步…惊云,他…不正是当年赈济乐山灾民的人?他…好像是什么雄霸的弟子!”
  啊,原来他兄弟仙为之愕然,仅为了曾经听过这个名字,而不是为了这名字勾起了他们更深的记忆,这个唤作“白情”的少女似乎有点失望,她轻轻摇首道:“不,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我的夫家……并不是那个步惊云。”
  说时忽然目露惊奇之色,像是方才看清楚眼前二人的容貌,诧异问:“啊!你…们…长得真像,你们…是孪生兄弟?”
  阿铁一瞄身畔的阿黑,颇以阿黑为豪,答:“不错,我们真的是兄弟!”事实上,他确视阿黑如亲弟。
  阿铁继续问:“白情姑娘,既然你寻亲不遇、今后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夫家的邻里说…他全家已不知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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