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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宠妾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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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大哥啊,千盼万盼终于让你给盼到了,当初咱们第一回见到大嫂时,我就看得出来,将来她可是非大哥你莫属的!”梁海山嗓门奇大,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屋梁。
  “咱们这少奶奶长得是丰神娟秀,举止端妍,就连九寨沟全村的人,也都被少奶奶响当当的名号,给整个吸引过来,
  不是我董知谅吹牛,方圆五百里,还找不到像咱们少奶奶这样,内外兼备的大美人!“山东大汉董知谅,中气十足地说道。
  “平常看你粗枝大叶的,想不到还能舞文弄墨,赞美起姑娘家来了,来,冲着这点,我先跟你喝一杯。”韩飞彤将庄内地窖里珍藏许多的美酒,全都拿出来招待嘉宾,他先干为敬,今天,他要来个不醉不归。
  '少庄主,宴会还未开始,你最好节制点,待会儿新娘子要是看到你喝得酩酊大醉,她一定不会高兴的。“管叔在一旁好盲相劝。
  “是是是,可千万不能让新娘子对我有微词,今天我得要保持清醒,好好对待我的新娘子。”他想了想,开心固然重要,但还是得尊重裁云,这可是平等书上,两人说好的约定。
  “说得也对,要不保持清醒,咱们老大晚上怎么来个洞房花烛夜,到时醉得像条泥瞅,那我们可罪大了。”梁海山呵呵笑道。
  “去去去,净在大堂之上说这些,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他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啸虎呢?怎么么不见啸虎,他人呢?”
  “庄主叫他到马家坡那去拿桂花酒酿,说要拿上好的来宴请宾客,所以就临时差遣啸虎跑了一道。”管叔说道。
  “桂花酒酿……”他在心中盘量着,现在不过是清明时节,离八月桂花收成,还有一段时候,现在出的桂花酒酿,会好到哪去?
  他微微将目光扫向一旁招呼客人的韩百竹,当韩百竹不经章将目光与他对上之际,却见他倏忽转了开来,刻意将眼光避开。
  飞彤暗忖着,里头必定是大有文章。
  吉时到,丫长们一字排开,领着新嫁娘前往厅堂。
  拾翠搀扶着新娘子,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不知情的人全笑漾了嘴,满心祝福着这对佳偶璧人。
  知情的人,诸如拾翠,才晓得握着她的掌心的那只手,正汨汨地不停冒着掌心汗。
  在红巾头下方的掬香,三魂早就飞去两魂,剩下一魂勉强支撑无力的身躯。她等会要与韩飞彤一块拜堂,代替小姐来完成终身大事。
  只求老天爷让她不要再抖了,只怕再抖下去,命恐怕就要被她给抖掉了。
  她被引到韩飞彤身边,与他并齐而站,堂前仅仅坐着韩百竹,但在他脸上,则是刻意装出的喜悦,与不断涌出的汗水。
  婚礼进行得很顺畅,韩飞彤也没瞧出有哪儿不妥,兀自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中。
  而在红头巾下头的掬香,不断深吐缓吸,小心翼翼做好每一个步骤,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仪式眼看就要接近尾声……
  “这种大喜之日,怎么可以忘了我这个贵客呢?”
  就在两人要送进洞房时,忽然外头一群不速之客闯入,满是镶着银虎的旗帜四处飘扬,九殇公慢条斯理踏进厅堂,阴阴地看着所有贺客。
  飞彤无惧地对上他的细眸,这一切都在他算计之内,他早算准,这老家伙必须会来搅这个局。
  “不速之客,通常不在我宴客名单之内。”
  剑拔弩张气氛整个划开,一场大战眼看是难以避免。
  第八章
  大厅上。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着。
  韩飞彤双掌运足十成功力,等着九殇公接下来的任伺行动。
  这种蓄势待发的态势,看在九殇公眼里,焉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带着诡异的笑,决定不将脸当场撕破,他朝后头挥了挥,便见一名兵士捧来一个长方形的黑木盒子,外头精工雕琢,漆亮釉黑,乃一价值不菲的珍品。
  “此番前来祝贺,当然不能少了礼数,特地献上一份薄礼,还望韩庄主及少庄主笑纳。”
  “九王爷如此慎重看待,韩某实在愧不敢当,不过就是小儿的一场小小婚宴,实在不该惊扰九王爷您啊!”韩百竹谦恭慎言,唯唯诺诺应答着。
  “我并不希罕你带来什么奇珍异宝,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让你从我眼前消失。”韩飞彤哪管他什么官场文化,这种狼子野心之徒,没必要跟他搭桥拉线。
  韩百竹一听,马上冷汗涔涔,他本想阻止韩飞彤再激怒对方下去,然而,九殇公不怒反喜,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不管你喜不喜欢,这份礼我是一定献上的了。”他唤着…旁兵土。“将盒子打开,让少庄主看看,王爷我给他们带来什么厚礼了。”
  兵士不敢怠忽,立即将绵盒给打了开来。
  这一开,所有韩府大大小小的人都为之一愣,一些小丫环们还掩面恶心,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份厚礼,就连韩百竹父子看了,也不由得寒心起来。
  天底下,竟有如此凶残之人。
  原来,在这锦盒之中,放着的正是杜可嫣和庞盖的项上人头,两颗血淋淋的头颅并排在一块,令人看了惨不忍睹。
  “怎么样,还喜欢我这份礼吗?”九殇公阴阴地笑着。
  “他们犯了什么大错,非得要你这般对待。”毕竟,杜可嫣与韩百竹也是有过夫妻之缘,看到她今天遭受到这番下场,自然痛彻心扉。
  “他们没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就是这样的下场,谁叫韩少庄主聪颖过人,洞烛先机,才让他们俩无法完成我所交代的任务,还想趁机开溜,不过这样也好,算是替你们清理门户,扫掉两只咬布袋的老鼠。”
  “你的礼我也看到了,如果没事的话,蒋旺,替我送一下王爷。”韩飞彤立即下逐客令,今天是他大婚之日,他不想有血光之气。
  “慢着。”他喝退蒋旺,双目精锐阴沉。“既然我送上这份厚礼,当然要求一份馈礼。”
  “你要什么?”
  他看向一旁始终没开口说话的新娘子。“本王想要少夫人怀里的那块镇国之玺。”
  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并不罗唆。
  “办不到,南唐早晚都是得归附朝廷,没有理由纳入番邦蛮族的版图。”他毫无惧色,一脸漠然。
  “好个番邦蛮族?怪不得有些蛮族一听到铁甲将军,都闻风丧胆,落荒逃去。”今天,他就要瞧瞧,这位在黎民百姓间流传的传奇人物,是否真的人如其名。
  “如果你要试试,我也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落荒而逃。”这场灾祸早已是避无可避,他也要看看,这老家伙究竟有哪些能耐。
  九殇公耐性早巳被磨光,他再也受不了韩飞彤那不如天高地厚的态度,他正准备挥手调出弓箭手时,莫啸虎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
  “我就知道又是这老不死的家伙,少庄主,你别担心,我回来助你一臂之力了。”莫啸虎在门口便见一群番兵,在一路赤手空拳打进来后,果不其然被他料中。
  “马家坡的桂花酒酿运回来了吗?如果运回来,那就请九王爷尝尝吧,看在老夫份上,也看在今天是小犬的婚礼,大寡就先平息怒气,国玺之事还有可以转寰商量余地的。”韩百竹不想见干戈,忙出面做最后斡旋。
  两人并未说话,都等着对方回应,此时,莫啸虎像是发现什么似的,突然冲到新娘子面前,并且对着韩飞彤说着:“这……这少奶奶怎么穿着这双鸳鸯戏水绣鞋,这……这可是我托人到苏州带回来给掬香的,还请绣工特别做的,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
  他的话让拾翠和韩百竹脸色当场吓白,就连在红头巾下的掬香,更是吓得两腿直发抖。
  “这下完蛋了,小姐,掬香帮不了你了……”掬香在心中喃喃念着,还一边咒骂着莫啸虎这猪脑袋。
  韩飞彤早就发现个中蹊跷,平常对九殇公颇由微词的裁云,今天怎么反常了,一句话也不说,再看看韩百竹与拾翠的表情,还有莫啸虎的话,让他对于头巾下的女人更加怀疑了。
  “蒋旺,替我将新娘的头巾取下。”
  “飞彤,在大厅上取下新娘子的头巾,于礼不符,万万不可,”韩百竹当场拦阻,但也挡不了飞彤一窥究竟的意志。
  “我说取下就是取下。”他重重一喝,吓得蒋旺不得不依命行事,抖着手将头巾慢慢卸下。
  当头巾慢慢从新娘子头上滑落,除了韩百竹和拾翠,其余的人全都张大了眼,震惊之情溢于育表。
  掬香……
  掬香一看到韩飞彤的脸一阵青一阵绿,忙下跪说道:“少……少庄主,请不要怪小姐,这……这都是掬香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好?,别迁怒小姐……”
  她哭得是肝肠寸断,但并没纷扰韩飞彤的心,只见他冷冷地问了一句。“裁云呢,她人在哪?”
  这个问题就连九殇公也很想知道,他双手背后,竖耳恭听。
  “小姐她……”
  “不准说。”韩百竹一旁大声斥喝。
  “说!”韩飞彤狂吼出声,盖过韩百竹。
  掬香吓得命都快掉了半条,魂也飞了,再不说,想必谁也保不了她。
  “小姐,她……她昨晚就……到京里去了……”
  “进京!”这个目的同时在韩飞彤及九殇公的脑海中萦生,而且,也同时猜测得出,这一趟进京,想必是将国玺给送往朝廷。
  “哼,咱们走!”知道国玺已不在庄里,九殇公立即撤散兵,决定快马加鞭,披星戴月追回。
  “哪里走!”韩飞彤一掌挥向九殇公,掌风挥至后脑,他狼狈一闪,几撮白发随即被他凭空震断。
  待九殇公回神时,韩飞彤已赶在他前头,并且骑上赤金驹,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好小子,我不会让你先追到的。”九殇公也尾随赶上,绝不能让韩飞彤先追上,如果国玺被他们送往朝廷,他哪有这面子回去见契丹王。
  只见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奋不顾身,直奔向前。
  旷野中,两马奔驰,如长虹般贯穿草原。
  两匹万中选一之良驹,分别为韩飞彤与九殇公之座骑。
  赤金驹与白鬣马已跑上一天一夜,仍不见其疲态,不过还是韩飞彤的赤金驹技高一筹,远远超过白鬣马十来个马身。
  两人一路从杭州往北,在接近京城仅剩数十里路时,终于发现裁云的身影。
  虽然她乔装男儿身,但她座下的那匹马,乃是他们韩家饲养的马儿,几年相处下来,他岂会不认得。
  “裁云……”韩飞彤狂啸一声,挥动马鞭,距离迅速接近,身形如流星般快速。
  想不到才在前个城镇休息不到两个时辰,飞彤就如箭般追了上来,更糟的是,后头还黏来一个大麻烦。
  她怀中护着国玺,不敢相信这飞彤怎么会追得如此快速,她该料准,韩家的人没有一个能阻止得了他,可也万万没想到,他迫人的功夫还是一流,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把她给追上了。
  只见飞彤的座骑越来越逼近,他骑到她身边,眼神并没有因为指责而变得严厉。
  “快,跳到我马背来,我送你进京去。”
  “你……你不怪我骗了你?”她诧异地张大眼,风势强得将她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是该好好打你屁股,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现在慢慢将马骑靠过来,别紧张,我会保护你的。”他横臂一伸,壮硬的臂膀像根铁柱,坚挺有力。
  虽然有些害怕,但在飞彤的指示下,裁云还是胆战心惊地跳到他的座骑,一下子就贴近他的怀里。
  一股温热熟悉的气息又扑进鼻中,她听得到他心脏急喘的声音,方正的下巴已布满些许胡渣,不过看来更英挺过人。
  “立下平等书,却要我受到不乎等待遇,你该如何受罚?”晶亮如黑水晶的眸子往下朝她扫来。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想给丰念山庄惹麻烦嘛!”此时,她微微低头,认为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韩家着想,何错之有。
  “我算准这老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这样只身一人,不是更让我着急吗?我早就调动一些绿林军,准备在咱们成亲时,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哪晓得,全被你给搞砸了。”他已埋伏好上百名弓箭手及数十名武林高手,等着要抓这只老狐狸,谁晓得,身陷计中计,反而让整个计划泡汤落空。
  “什么,你……你早有防备?”裁云这回更觉得愧疚了。“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深怕你又会觉得引起一场杀戮,会有太多意见。”他温柔说道,语气中并没有责备。
  “好……好嘛,你要怎么罚,听你的就是了!”这回,她可是无言以对,想不到向来只懂得操兵带将的飞彤,这回有用起大脑来了。
  她该检讨了,这么样不了解自己夫君的心。
  “等到事情圆满结束,你得乖乖再陪我回去成一次亲,这回不准再开任何玩笑。”他幽默地说道,微漾的嘴角让裁云稍稍宽心,但两人的危机还未完全解除,由于赤金驹这下所承受的是两个人的重量,因此,渐渐地,已快被九殇公的座骑给赶上。
  “哼,我就不信我追不到你们!”不多时,九炀公的尖锐嗓音慢慢逼近。
  听见那声嘶吼,飞彤回头,锋利的寒芒直射向对方,他虽然对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感到厌恶,不过神韵间却是狂野不羁,早就准备好要如何应付这头豺狼。
  他双眼进出仇恨的火焰,一股浓浓的杀意跃上心头。“裁云,拉好缰绳,看我怎么猎老狐狸给你看。”他拿起腰间的金漆弓弩,并从背后箭囊取出羽箭,随即回身拉饱满弓,后下腰桥,羽箭就这么疾发而出。
  咻的一声,箭身划破长空。
  箭头直朝九殇公眉心而来,他几乎连考虑的余地也没,将身一侧,低头逃过一劫。
  就差那么千钧一发,他的头就被利箭贯穿。
  这一突击,更加惹恼九殇公,这时,他从腰际间取出一枚梅花镖,运集内力于掌心,这支镖他并不打算瞄准马匹上的人,只要能射中两人座下的马儿,所造成的严重性,一定会更加精彩可期。
  在嘿嘿阴笑两声后,梅花镖便如螺纹形般飞射而出,只听见赤金驹痛嘶一声,马头高高仰起,要不是飞彤将缰绳紧紧握牢,两人恐怕就要被抛摔个老远,后果更不可设想。
  “糟了,马儿受伤了,控制不住该怎么办?”裁云回首瞻望,要让疼痛中的马儿停下来,岂是易事。
  “别紧张,将头儿低下来,我来操控缰绳。”他接过缰绳,双臂紧紧将裁云身子夹住。
  他一手拍着马鬃,一边试着要把它的速度减缓下来,但从它浓重且短喘的鼻息中不难发现,它根本就失去理智,一迳挣扎狂奔,完全失去旧有的温驯个性。
  “停下来,你快点停下来啊……”就连韩飞彤也开始紧张,他绷紧全身肌肉,不敢稍有差池,只要他不小心松懈心志,怀中的可人儿也会跟着遭殃。
  在后头看到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九殇公变态似的狂笑起来,他从容不迫地再从腰际间拿出第二枚镖,朝向赤金驹的左侧马臀上再赐上一记。
  他将手高高扬起,目光精锐地瞄准前头发了颠的马儿,只要这枚镖射出去,以这样的速度,马匹上的两个人必定会被活活摔死,四肢百骇肯定都要散掉,到时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国玺轻松拿到手中。
  永别了,你们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只见第二枚飞镖射出,不偏不倚,正中赤金驹的左臀,这下马儿更是乱蹬乱用,疼痛感让它忘了座骑上载的是它的主人,而飞彤见状,看到前方一条急流,水流的尽头为一瀑布,他不能多想,只能碰碰运气,至少,跳下河去,还能有一线的生机。
  “裁云,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裁云全身一紧,紧张得冷汗直流,她晓得现在面临着生死关头,而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方法,就是藉由急流,逃过九殇公的追杀。
  只见马儿冲到湍流前便紧急一煞,两人顺着力道的抛式,纵身往湍流里跳去,九殇公见状,也不免吓傻了眼,这两人无疑是自寻死路,从这十丈高的瀑布掉下去,可说是九死一生,能大难不死,除非是菩萨显灵,否则必定是尸骨无存,摔个个粉身碎骨。
  “好一个韩飞彤,勇气可真是过人啊!”他朝湍流尽头看去,惊人可怕的水势激起白花花的波浪,暗潮汹涌的河床,更是处处充满危机。
  “为了不让国玺就这样流失,九疡公依旧锲而不舍,他将马头掉转个方向,准备火速赶到下游去,就算是找不到国玺,他也非要看到两人尸体,这才甘心。
  一片静谧的环境围绕着她,漆黑的天幕让她忘了置身何处。
  直到眼睛的光线适应黑暗,才从这灰暗的视野中,找到一丝丝红焰的光辉。
  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应该不是在另外一个世界,身上的体温也没因为跳进河里而失温,这才放心许多。
  怎么会这样,现在的她,只觉得脚下有点微凉,光脚的感觉让她知道,她的鞋子现在正不在她的脚上。
  她坐直身,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破旧的茅屋里,前方有个男子正升着火,手上拿的就是她穿的绣花鞋。
  那名男子赤裸着上身,宽敞的肩膀和壮硕的肌理与她的夫君相以,她见他拿着她的绣花鞋,两颊不免绯红了起来,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随便脱她的鞋子,这要是让飞彤那大醋桶知道,一定会跟她吵个三天三夜,吵个没完的。
  “喂,你快把鞋子还给我!”她娇喊出声,声音充满愠气。
  韩飞彤这下才就着火光侧转过来,当裁云慢慢从黑暗中调整好视线后,这才发现,把她的鞋子拿去烘干的人,就是韩飞彤。
  “该不会被河水一呛,就把你相公的长相呛忘了吧?”走上前来,轻轻柔柔地抬起她的脚,再替她将鞋穿好。“都干得差不多了,我替你把它穿上。”
  乌滴滴的眸子,从那不羁的乱发,再顺着他深邃的双眼,高挺的鼻翼,再整个给他看个详细,她不经意地将目光往下瞧看,厚实的胸膛及没有半丝赘肉的腰板子,是多少女子梦寐向往的对象,而这样严酷俊逸的男子,正在替她穿着鞋,那种怦然心跳的快感,正迅速地蔓延到她的双颊。
  “怎么,相公替你穿个鞋,也需要脸红吗?”他觑笑着,摸着她精致的小脚丫,来回抚弄。
  “谁……谁在脸红,我只是好奇,我们竟然能大难不死。”她马上将话题转了个弯。
  “就是大难不死,才必有后福,幸好我及时将你拉上岸,又发现这间破茅屋,才让我们侥悻逃过一劫,我想,那老家伙一定认为我们淹溺了,想不到,我们福大命大,想要请阎罗王来抓我们,恐怕还要好几十年。”他的双手从她的鞋面,慢慢滑到她的脚胫,温热的大掌轻触她的细肤,又让她全身不自主地轻颤起来。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他腹间烧化,渐渐蔓延到她四肢百骸,他不停地互抿干涸的唇瓣,那堆不停发出劈劈啪啪的火苗,更加速她体内血液流窜,此时的她,觉得口干舌燥,胸前也因过度的起伏,而娇喘不已。
  “你的脸好红,好美。”透过火光照耀,裁云雪白的肤色像是染上一朵红霞,更见娇艳。
  他将整个身子贴住她,丰厚的胸膛像是一堵肉墙,紧紧与她柔软的曲线密合,使得裁云不停扭动,呻吟,放出狂野般的呼喊。
  “放轻松,裁云,我的娘子,今晚,就当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吧!”他庞大的身躯将她紧紧贴密,还不忘一边深吻着她,要她将呼吸调匀,四肢放松。
  飞彤将衣服平铺在茅草上,让她舒服地躺下,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强人的硬涨滑过幽径,长驱而入,就这么窜了进来。
  她的一切,都永远地属于他了。
  第九章
  鬼头山。
  此山头为至京城最后一处险峻之地。
  若不经由此处,则必须转绕七八个村镇,所耗费的时间,将会多上十来天,因此,大多数的商旅或马队都会选由此处,宁可辛苦些,也不愿多耗时费日。
  然而,此时正逢端阳节令,阳光毒辣溽热,走在颠簸的路上,脚热头烫,更形艰辛万分。
  飞彤见裁云爬得辛苦,立即弯下身子,说道:“上来吧,我来背你。”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能背自己的妻子是种福份,何来辛苦之说,再说,咱们得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才行。”飞彤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背着裁云,是种甜蜜的负荷,他甘之如饴。
  虽然心疼飞彤太过劳累,但她明白得很,自己身子骨已经相当不舒服,昨天从那么高的瀑壁掉落,虽说大难不死,但野宿在外,不免感染些许风寒,像现在,在日正当空下行走,体力早就快要不行了。
  她依偎在飞彤的背上,汗水早就将他的衣衫整个浸湿,她看得出他步伐有些吃力,但为了让她早日达到京城,咬紧牙关也得撑下去。
  只是她无法想得太多,额上的热度让她意识渐渐朦胧,好热喔,顶上的太阳为什么还灼灼地燃烧着,她眼皮变得沉重,就连要呼喊飞彤的力量,也变得那么吃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的双手终于从飞彤两侧肩头滑落,整个人就这样瘫在飞彤身上。
  “裁云……裁云……你醒醒啊……”
  飞彤发现事情不妙,他连忙将她抱起,火速朝最邻近的村落而去。
  这时,一名小个头的探子,在发现到两人行踪后,匆匆忙忙离去,火速消失在丛山峻岭之中……
  裁云的病情极不乐观。
  在紧急送往邻近村镇途中,幸好遇到两位好心樵夫,他们合力帮助飞彤将裁云送到一处客栈,并请了大夫来为她看诊,只不过,从大夫的神色来看,令人对裁云的情况相当担忧。
  根据大夫诊断,裁云是因连日劳累,加上夜宿野外,受了些风寒所致,必须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是夜,屋里仅剩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照在飞彤脸上,只看他闭目养神,就这样坐在裁云床边,背上的金漆弓弩并未卸下,就连腰际间的那把长剑,更是形影不离系着,从住进客栈到现在,他的神经永远是紧绷的,他不敢丝毫松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飞彤……”裁云孱弱出声,伸手想要摸摸飞彤的脸。
  飞彤一个转身,大手紧紧将她的小手紧握,说道:“我在这。”
  “你都没睡,在旁边陪着我?”看他穿戴整齐,坐姿端正,有的也只是微微假寐,不敢真正人眠。
  “我不困。”他将她的手往他脸上贴,刺刺扎扎的胡渣,加上千陷的双颊,看得出来,他憔悴了。
  “你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你……你瘦好多,我去替你下碗面,好不好?”她多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不多听他的,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也许很多事她能洞若观火,但他是她的夫婿,她不该欺骗他的。
  到头来,还是得让他来收拾善后,他越无怨无悔,她就越难辞其咎。
  飞彤摇摇头,用脸颊探探她额上温度。“烧退了不少,我再去换桶水,你先躺好。”虽然他明亮的双眸已充斥着血丝,不过,他依旧腰挺脊直,声若洪钟。
  “飞彤……”她唤住他,使得本来要走到门口的他,再度折返回来。“这趟任务结束,你会陪我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吗?”
  “我会的。”他点点头,并要她别乱想太多,他轻轻地在她额际上啄吻一下,便走了出去。
  就在飞彤离去后没多久,木门又轻轻地被开启,咿咿呀呀的声音在午夜里听来尤其诡异,裁云没有起身,只是羸弱地问道:“是飞彤吗?”
  那种偷鸡摸狗的脚步声,一点也不像飞彤般的沉稳,当裁云发现有不对劲,正想返身查看时,一把鱼肠小刀已架在她的粉颈上头。
  “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那阴阳怪气,似妖似鬼的腔调,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个凶神恶煞。
  “你很想见我,但我却不希望看到你那张狰狞恶心的脸,咳咳……”裁云声音细如蚊蚋,又咳声连连,很容易就让九殇公察出她的不适。
  “啧啧唢,小美人儿生病了,瞧你这张小脸蛋,看得王爷我好生心疼啊……”他伸出修长手指,并滑过她的瓜子小脸,当裁云嫌恶地伸出手要拨开他的狎弄,冷不防地,手腕立刻被他给硬生生擒拿。“生了病还这么不安份,嘿嘿,想必,你在床上一定也很带劲吧!”
  “下流!”她伸出另一只手,正要掴得他满脸肉包,却又被他给擒住,这回她双手动也动不了,只能拼命挣扎。
  “你又何必处处跟本王作对呢?将国玺交出,本王就把你带回大辽去好好享福,让你鼻子下头吸的是上等烟料,舌头上面嚼的是山珍海味,绵衣玉食,一辈子享用不尽。”猥琐的笑脸看了不禁令人倒尽胃口,口中浊气让裁云闻了几乎反胃欲呕。
  “南唐是属于汉人的,土地也是属于大汉子民的,裁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把它给一个没有文化,没有道德的蛮荒异族!”她无惧地说着,这回,可是把九殇公给惹恼了。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怪不得本王辣手摧花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只要他稍一使劲,裁云恐怕就要香消玉殒。
  话才刚说完,一群九殇公的爪牙们,全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轰倒在地。韩飞彤握紧剑柄,目光炯锐,直朝房内走了进来。
  “放开她!”浓眉拧皱,投射出的寒光不由得让九殇公心生畏惧,架在裁云颈上的刀,更是贴得刀肉不离。
  “想放开她,哼,你认为有可能吗?除非……你让她把国玺拿出来,我就放了她。”刀尖冷冷抵住,他手中有筹码,不怕对方轻举妄动。
  “只怕,我让她把国玺拿出来,你照样不会放了她,像你这种贪婪阴险之徒,说的话怎会有信誉可言。”
  “好哇,你口气倒是挺大的,胆敢这样教训本王,来人啊,全给我上,乱刀砍死他,砍死他……砍死他……”他像是发了疯一般,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知怎的,现在只要让他看到韩飞彤,他做什么事都不顺,手脚也不灵活了。
  一群拿着刀的兵士们,准备蜂拥而上时,他目光一扫,冷冷说道:“我韩飞彤从来不轻易用剑,但剑一出鞘,必要人命。”
  被他这么一说,哪还有人敢当马前卒,全都怔愣着不动,直到九殇公再下达第二次命令,这些小兵小卒们,才又再举起刀,朝韩飞彤砍去。
  只见剑光出鞘,哀嚎声遍起,没想到箭法高超的他,就连剑术也一样精湛,剑身在半空中回旋不到几招,十来个小哕喽们就纷纷倒地,全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吗?告诉你也无妨,这间客栈的四周围已经被我的兵马团团围住,只要我一下令,几百名的兵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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