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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医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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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再一出来,轰地一声,就听院内众人齐声道:“阿弥陀佛,小观音你治好产妇的病啦?”
王平安把脚又缩回去了,砰地把门再关上,问道:“这大殿有后门吧?”
殿内众人谁也不知,王平安小跑到了殿后,见一座巨大的屏风之后,果然有个小门,他赶紧打开门,从小门里跑了出去。没办法,只好跑路了,可受不了殿前那些人了,也实在太热情了些,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围在外面干啥呀,就那么闲吗!
跑回了自己住的精舍,也没胃口接着吃饭了,取过水盆,拿手巾擦了擦身,这便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人推他,睁眼一看,竟是老和尚念苦!
念苦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笑意,道:“小观音,你竟然从后门溜走,害得大家在殿外枯等,实在不该!很好,这里倒也清静,不如老衲陪你一起睡吧!”
王平安毛骨悚然,吓得一激灵,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白马寺里还有这风俗呢?要是找个美女来侍寝,那还差不多,哪有找个和尚来侍寝的,还是个这么老的!
念苦见他跳起来,笑道:“小观音,你不睡了?这样也好,既然不能联床夜话,那么挑灯夜话也成啊,不知小观音你对《观音经》有何了解,可否为老衲讲解一二?”
王平安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找自己聊天来的,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他道:“《观音经》,这个我倒是不太了解,以前从未读过!”
念苦哦了声,道:“你是观音菩萨的灵智肉身,这《观音经》是非读不可的。这样吧,便由老衲为你讲解,你看如何?”
王平安坐回床上,皱眉道:“主持亲自为在下讲解,那是在下求之不得之事,可今天太晚了,改日再讲如何?”
念苦这回倒是好说话得很,并不纠缠,点了点头,起身道:“也好,以后日子长着呢,不急在一时。等老衲为小观音剃度之后,奉你做了本寺主持,那时再讲不迟!”
第一百五十章 长孙无忌的弟子
王平安一愣,道:“什么。你要给我剃度,还要让我当白马寺的主持?这话从何说起!”
念苦指了指王平安的胸口,道:“就从这里说起!不瞒小观音,你和老衲少年之时,极是相似啊,那时老衲的恩师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佛缘,从而收我入了门下,为老衲讲解佛经,又传我衣钵,让我做了这白马寺的主持!”
王平安急忙打断他的话,摇头道:“不一样,我和主持你大大的不一样,你六根虽有,但却已净,而我却六根不净,所以没法出家当和尚的,你就饶了我吧!”
念苦却道:“是有些不一样,老衲我当初听恩师的话,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便出了家,而小观音你却执迷不悟。始终不肯放我门下。需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苦海挺好的,我还是在里面继续待着吧!”王平安一举手,做出送客的姿势,便想请念苦离开。
念苦急道:“小观音,难道你不愿做我白马寺的主持?你要知道,白马寺乃是中原佛门祖庭,你如做了本寺主持,便一跃可成为中原十大高僧之一,这是何等的成就,何等的风光啊!”
王平安心想:“我可不敢做你的徒弟,你以后的徒弟,或是徒孙,要论成就确是大得惊人,都成就到女皇的床上去了,我算个啥呀,可不敢有这种成就!”
念苦一脸的诚恳,又问道:“小观音,你再考虑考虑?”
王平安当即点头,郑重地道:“这是件大事,我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主持容我两天时间!”
念苦老脸之上露出笑容,道:“好好,两天之后,小观音你一定要给我个准信儿!”再不啰嗦,起身开门,走了出去。临回身关门时,还冲王平安咧嘴一笑,想来是要和王平安来个心有灵犀一点通!
王平安一哆嗦,心想:“今晚就这样吧,明天可得赶紧离开。两天之后,哼,你能再见到我再说吧!”
他将屋门闩紧,又再回到床上休息,睡了没多久,天便亮了,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屋里。王平安睁开眼睛,心想:“还是趁早赶紧走吧,莫要在此多待,免得老和尚又来劝我出家!”
他起身穿衣,来到哈米提等人的精舍外面,却见精舍的门全都关着,找来仆人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大伙儿昨天晚上太兴奋了,谈天说地到了好晚。这才上床休息,估计今天得到中午才能启程去洛阳。
别人能耽误得起时间,可王平安拖不起啊,他深怕再被念苦堵着,老和尚啰嗦起来,简直都吓人!他赶紧到了欧阳利等人的房前,将自己的小卫队叫起,又将两个小丫头也叫了起来,别人叫不动,但这些人他却是能叫得动的!
两个小丫头忙了大半宿,睡得也晚,此时睡眼朦胧,欧阳利等人却没什么,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体力远胜常人。
王平安对他们道:“咱们先走一步,不和大队一起走了,行李什么的也不用收拾,哈米提会照应的。”
欧阳利等人大是不解,为什么要走这么早啊,又不赶时间。王平安只好把事情大略地说了一遍,为免麻烦,咱们还是先进城吧,反正车队人多显眼,找起来也方便,等进城再汇合也不迟!
见主人被老和尚逼得竟要跑路,随从们无不好笑,也不多说,各自穿戴整齐,牵出座骑。跟着王平安从侧门跑出了白马寺,一路向洛阳赶去!
却说米小苗等人,一直睡到中午这才起身,洗漱之后,正要启程,却发现少了王平安,正在寻找间,念苦跑来了,说要见王平安,和他共研佛法。
米小苗等人哪有糊涂的,略微一琢磨,便知王平安先进城了,为的就是躲这个老和尚,随口敷衍一番,不理会老和尚的刨根问底儿,留下了几贯香油钱,赶着马车,径自进城去了!
念苦茫然苦失,在王平安的精舍外呆站了好半天,这才一跺脚,对寺中僧人说道:“师父决心已下,定要说服小观音入我白马寺,我这便跟着他们进城。去寻小观音,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不可!”
寺中的僧人自然也明白原因,无不劝解,有的僧人劝道:“师父,就算你跟着车队一起走也不成啊,那些人明显不愿意带上你,而且你一出现,那小观音定是不肯再露面了,你总不能一直跟到长安去!”
念苦却道:“我会在暗中跟着的,如果小观音一直不肯露面。我跟着去长安,又有何妨!”
却说赴京车队,一直向西,过不多时,便已临近洛阳城门,忽见城中出来一队人马,这队人马中间有几辆大车,而车旁护卫着几十名士兵,士兵们全身甲胄,手持兵器,看服饰竟是京里的府兵,而非地方上的郡兵。
出了城门,中间一辆马车里下来一人,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男子,看年纪不过二十五六,这个年轻人长得极是漂亮,颇有些男生女相,粉里透红的一张脸,长眉入鬓,杏核大眼,鼻子直直的,嘴唇红润,如果他换上女装,几可乱真,看到他的人都得称他一声美娇娘!
这年轻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绸衫,当真是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身黑衣更衬托得他齿白唇红,俊俏无比!
年轻人走到队后,冲马上一人拱起了手行礼,嘴里说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在告别,而马上那人翻身下了座骑,对年轻人拱手还礼,两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样,好象碰到什么大不开心之事一般。
说了会儿话。年轻人又再上车,士兵们护着马车离开了城门,向西而去。而那送客之人却呆呆地站在城门口,半晌不动,看他的年纪还不到四十,虽称不上漂亮,却也相貌端正,而且眉宇之间气势非凡,一眼望去,竟有股手掌生杀大权的感觉!
车队越行越近,哈米提望着门口这人,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啊,好象以前在哪里见过!呀,不会是那人吧?”
他赶紧来到队中,到了米小苗的车旁,用鞭子敲了敲车窗,问道:“米大人,你出来看看,认不认得城门口那个人?”
米小苗在车中打了个哈欠,他正睡回笼觉呢,听哈米提问话,打开车窗向前望去,一望之下,顿时叫道:“啊,这不是冯大人吗?”打开车门,蹭地就从车里窜了出来,一溜烟似地向那人跑去。
哈米提道:“果然没有认错人,竟真的是洛阳留守啊!”
阿依丁凑了过来,道:“姐夫,你说那人是谁?”他没有见过洛阳留守,所以才有此一问。
哈米提低声道:“那人便是洛阳留守冯宁荣,京中长孙大人的得意门生!”
阿依丁一愣,看向城门口那人,奇道:“我倒是头次见到他,听说这人很是傲慢无礼啊,怎么竟亲自送人出城?刚才他是在送人出城吧?”
哈米提默默地点了点头,转头向那远去的马车看去,那队车马早已走得不见踪影!
米小苗连跑带颠地到了冯宁荣的跟前,叫道:“冯大人,你还记得小的不?”
城门口之人,正是洛阳留守冯宁荣。
洛阳留守应该被称为东都留守,对于皇帝不在洛阳时,城中设有分司机构,管理洛阳,长官称之为留守。这个官职以后会被淡化,原因是李治和武则天经常到洛阳居住,并改洛阳为神都,皇帝皇后总在洛阳待着,自然也就用不着谁替他们留守了,所以这个官职逐渐会变得有名无实,但现在还是很有实权的。
冯宁荣是长孙无忌的得意门生,深受信任,长孙无忌在京中掌权,洛阳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要派自己最信得过的人镇守,于是便启用冯宁荣。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所以冯宁荣年纪不老,便做了地方官中的龙头老大。
冯宁荣听有人喊他,微微一愣,看向米小苗,心想:“这人是谁啊?”
就象听到他的心声一般,米小苗叫道:“冯大人,小的是米小苗啊!”
见对方这么亲热,明显是认识自己,不能太失礼,冯宁荣忙啊了一声,强自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米贤弟……世兄!”没弄明白对方是何等身份,称呼上便不太好把握。
米小苗再次“提醒”他,叫道:“小的在东宫当值,常听太子殿下提起你!”
这个混帐东西,原来竟是个宦官!冯宁荣脸上笑容更盛,在他心中,宦官全是杂碎儿,一个好饼没有,但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连忙紧走几步,迎上前来,拱起手,非常客气地道:“原来是米公公啊,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嗯,看米公公红光满面,想必日子定是过得很是舒心!”
堂堂冯留守,怎么可能记得住自己这个小宦官,这纯属是在自己的一步步提示下,硬挤出来的客套话,米小苗岂有不知之理。他上前冲冯宁荣行了一礼,问道:“冯大人,你怎么出城来了?”
冯宁荣脸色立现不快,道:“出来送个人,哼,徒有虚名之人!”显而易见,他对刚才那个漂亮的年轻人极其不满,但又有些得罪不起,就算心中不快,也还是亲自送出城门,礼数到位。
米小苗问道:“能劳动冯大人亲自送出城来,那自是大有来头之人啊,小的可认识他?”
冯宁荣道:“是个医生,米公公定然认得。”
歪着头,米小苗想了想,道:“能让冯大人这么个送法的医生……莫非是老神仙孙真人?他,他在哪里?”他紧忙四下张望,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神仙人物。
冯宁荣嘿然道:“孙真人是何等身份,凡人哪会那么容易见到,如果是他,我至少得送出城外一百里!是他的弟子,就是那个自称是天下第二名医的人!”
米小苗一愣,道:“一指定生死?”
“可不就是他嘛!”说罢,冯宁荣重重地哼了一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跟我走一趟
米小苗道:“一指定生死可是骄傲得很。在长安时也不轻易给人看病,怎么却来了洛阳?哦,是冯大人你请他来的,大人家中可有人生病?”
冯宁荣不太想说这事,又不是七姑八婆的,有什么烦心事都要和街坊邻居说个不休,以他的身份,如果对方不刨根问底儿,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冯宁荣叹了口气,道:“家中确实出了点意外,一言难尽啊!对了,米公公你怎么到洛阳来了,可是太子殿下吩咐你出来办事?”
对人不喜欢说,米小苗自然也不能多问,他虽然对别人吆五喝六的,但在冯宁荣的跟前,别说自称本大人了,就连人家管他叫公公,他都不敢生气!
米小苗忙点头道:“自是太子殿下派小的出来的,要不然以小的身份,哪敢擅自离京。那不是找死嘛!”顿了顿,又笑道:“是去徐州请个人,参加重阳节的聚会,时间上不急,太子殿下又不催促,所以小的请到人后,转程来洛阳,看望冯大人!”
这话说得就不尽不实了,他来洛阳是为了游玩,好不容易得个出京的机会,哪能浪费,如果不是在城门口碰见冯宁荣,他才不会去看望呢,在长安当奴才还没当够么,还要巴巴的跑到洛阳来当!
冯宁荣哦了声,心里也明白这是客气话,哈哈一笑,笑容中却满是苦涩,道:“这几日我怕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伴米公公了,不如我派人陪你如何?”
“哪敢耽误冯大人的时间,你太客气了!”米小苗忙道。
两人沉默半晌,都感无话可说,他俩并不熟识,身份又相差悬殊,并无相同的话题,所以一时尽都感到有些尴尬。
哈米提从后面过来,先冲冯宁荣行过礼。又对米小苗道:“米大人,冯大人事忙,咱们是不是……”
米小苗忙道:“对对,咱们还是快进城吧,不能耽误了冯大人处理公务!”
冯宁荣嗯了声,翻身上马,便要返回城中。米小苗不敢托大,忙也叫人牵来马,他骑上陪着冯宁荣向城里走。
进城之后,路上仍是沉默,场面相当地尴尬。米小苗心里念头急转,不能这么尴尬下去了,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见了面啥也不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呀!可说什么呢,说宫里的事儿?宫里的事儿可不能乱说,可除了宫里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别的啥了呀!
忽然,脑筋一转,米小苗找到话题了。骑在马上,他笑道:“还真是巧了。冯大人见了一指定生死,而小的这次去徐州,也是为了请一位名医,名叫王平安,他医术高超,就连太子殿下都知道了。”
冯宁荣哦了声,扭过头来,问道:“王平安?可是那被人称为平安小神医的人?我倒是听见过他的一些事情,这次赈灾有功之人,徐州以他为首,前段时间往来文书里面,尽是他的名字!”
这个话题他倒是感兴趣,米小苗立时话就多了起来,他笑道:“王平安现在已经不是小神医了,而是小观音,他受了观音菩萨的点化,就在昨晚,竟然连续为一名产妇接生出四个儿子,简直就是送子小观音啊!”
冯宁荣又哦了声,将马缰松了松,放慢马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米公公且说来听听!”
米小苗立时口若悬河起来,将昨晚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加入了不少飘渺虚拟的小细节,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听罢之后,冯宁荣却摇了摇头,道:“事反常即为妖,这事未免太过神奇了。让人难以信服。据我猜测,那王平安医术是应该有些的,但却被夸大了,怕是与那一指定生死相同,都是名不副实之辈!”
“非也,非也,冯大人此话差矣!”米小苗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他道:“这事是小的亲眼所见,哪能有假,小观音为人是很谦虚的,他能有今日之名头,完全属实,并无半点虚假成份!”
深怕冯宁荣不信,他便说起当初怎么试探王平安的事来了,如何找了个乞丐,王平安又是如何冶好的,又如何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这件事情本来挺丢人的,米小苗在徐州时从来不提,可昨晚在白马寺中,王平安神奇地接生出了四胞胎,虽然王平安坚决不承认这和佛缘有什么关系,但米小苗却是信的,王平安名满天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既然王平安定会成为名人。那么史书里怕是会写到他的事迹,而他试探王平安的事情,如果能被记入到史书里面,那米小苗三字岂不是也能在史书上留名?
在现代,不少人都是不管好名还是坏名,只要能出名就行。而在唐朝,对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写上史书的宦官来讲,也同样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只要能让名字被记上去,那就足够了了,做不到流芳百世。那何不遗臭万年!
所以米小苗心中已然做出决定,这件事再无需隐瞒,他要逢人便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米小苗和王平安的这个“典故”,让所有写史书的人,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统统都让他史书留名。而冯宁荣便是他的第一个听众!
冯宁荣听罢这番已经“深入加工”过的典故后,大是感到惊讶,道:“用蚂蝗治疗对口,这真是闻所未闻啊!照你这么说来,牛正宏没有说谎啊,那王平安确是有些本事!”
牛正宏给他的公文里面,全是王平安的好话,他看了之后,很是不信,一个小小少年岂有这种本事,他不要钱白给别人看病,想来就是为了扬名,而那些受了他的恩惠之人,自然要为他吹嘘,如此一来,自然好评如潮,这种手段历史上无数的人使用过,毫不为奇,所以他是向来不信的!
可今天听米小苗这么一说,冯宁荣未免有些动摇,徐州本地人说王平安好,那也就罢了,怎么他一到洛阳,也是人人夸赞,难不成他确是“名副其实”?
冯宁荣回过头,问道:“王平安可在车中?”
米小苗摇头道:“现在没有,他被那念苦老和尚逼得不行,只好先行入城,并不在车中。不过冯大人放心,他很快就会找来的,我们找他不好找。但他找我们却是容易的!”
冯宁荣长长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道:“我送你们去驿馆吧,你们便在洛阳多住几天,好好游玩一番,不能白来一趟啊,所需开销都由我来支付!”
米小苗大喜,本来冯宁荣对他爱理不理的,不想一提王平安,竟然还要包食宿,看来小观音之名,以后要大提特提了,最起码可以白吃白住啊!
冯宁荣将车队一直送到驿馆,这才分别,临走之时,告诉米小苗,如果王平安寻来,那么明天一早,便请他去留守府,和自己见上一面。米小苗自然答应。
过不多久,王平安便寻到了驿馆,他先进城是为了躲避念苦的纠缠,又非是想独自行动,进城之后,便即寻来。
米小苗见到他之后,忙将今天的事说了。
王平安别的并不在意,可当听到一指定生死时,心中却有感触,此前他在贺楼奇那里听说过这人,据说年纪不比自己大多少,但却是孙思邈的弟子,医术高超!不过这个人给王平安的感觉有点不靠谱儿,没有见到病人,就敢开药治病,这已经不能说是有自信了,而是骄傲得过了头!
安顿好了行李,众人上街游玩,洛阳繁华,远胜徐州。众人各自都买了不少特产,玩耍得很是愉快。
待到傍晚时分,由哈米提作东,找了家大酒楼,包下整个二楼,众人一起上去,大吃大喝,谈天论地,当然话题大多围绕着王平安,讲他如何的有佛缘。说得王平安全身不自在,看来小观音之名,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了!
还没等吃完饭,忽然有位将军来找,说是要见王平安。酒楼上众人都是一愣,将军?
伙计将来找王平安的将军引上二楼,王平安看去,见这将军身穿军服,竟是位五品武将,三品可就是卫府的大将军了,五品武将在地方上可着实不小了!
王平安连忙起身,拱手道:“不知这位将军找在下何事?”
这将军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就是王平安,竟然如此年轻!我是留守大人派来的,有事想要请你走一趟,请随我来!”说着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平安回头看向米小苗,米小苗忙站起身,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去见留守大人吗?怎地今天就要去?”
这将军哼了一声,道:“今天见与明天见,有何不同?这便走吧!”态度相当地不好。
王平安不明所以然,但也只能跟着这将军下了楼。米小苗则叫道:“留守大人有没有说要见我啊?”
那将军并不回答,带着王平安出了酒楼,驾车而行,顺着一条大街向前赶去。
王平安实在忍耐不住了,打开车窗,见将军骑马伴行,他问道:“这位将军大人,留守大人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将军眼珠转了转,忽地笑了,道:“留守大人得知你现如今仍孤身一人,所以想给你说门亲事,怎么样,高兴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中风半身不遂案
王平安被他说得一愣。问道:“什么,什么亲事,留守大人要给我说亲?”
这将军嘿嘿干笑几声,道:“怎样,你开心吧?”
王平安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听这位将军又道:“开心也是白开心,因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罢,哈哈大笑,他自说自笑,实不知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王平安也只能干笑几声,将车窗关上,心里大有疑惑,不知这个将军为什么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当真是无聊得紧!
车马行进,走了好半天,才到了一处巨大的建筑之外,却又不从正门进去,而是来到一个小侧门,将军让王平安下了马车,他则进去通报。
王平安站在门外。抬头看向这座巨大的府邸,心中不免惊疑,这是留守府?看着有点不象啊,怎么如此的高大宏伟,院墙高耸,足有五六丈高,墙上还有垛口,顺着院墙向远处看,百余步之外,墙上有黑幢幢的影子,看轮廓似是角楼!
王平安心想:“这是留守府啊,还是城中城啊,看这气势,竟比徐州的刺史府大上十倍有余,有可能还不止十倍啊!”
没在门外站多一会,就见那将军走了出来,冲他一招手,道:“王平安,跟我来!”
王平安忙走进小门,一进门,他又是一呆,门内竟有一条小河,小河不宽,不到两丈光景,河上有座大桥从门口直接通往一处独立大院,光看这院子的围墙,就比刺史府的还要高了!
在这年代。王平安没见过多少巨大的建筑,猛地见了留守府的气势,心里不禁赞叹,忍不住对将军道:“好气派的留守府,当真是奢华啊!”
嘿嘿几声,这将军又干笑起来,他道:“你头回来洛阳?”
王平安点头道:“是啊,这是头一回。打小就在徐州长大,这是头一回出远门。”
将军道:“这就难怪了,你竟然以为这里是留守府!”又是几声干笑,当先走去,并不看后面跟着的王平安。
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笑法,又是在深更半夜之中,听得王平安头皮发麻,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这将军往里走。
进了独立的大院,院中掌有灯火,借着灯光看去,王平安这才发现,原来此处并非是住人的院子,而是一处厨房。用这么大个院子当厨房。这简直是难以形容的富贵啊!
就见一排排的高大房屋,每间大屋就是一处厨房,而每间厨房的门上都挂有牌子,牌子上写的不是菜名,而是地名!
王平安看着离他最近的一处厨房,指着上面的牌子,问道:“将军,这上面的西域是什么意思?”
这将军回过头来,道:“此处是专做西域菜肴的厨房,象烤全羊什么的,都是在这里面做的!食不厌精,如果不同的菜肴,在同一间厨房里做,怕是会窜味的,你当是小家小户拿个锅熬粥吗!”
王平安实在忍不住了,不肯再往前走,停下脚步,看着空旷的大院,问道:“将军,这里到底是何处,就算留守大人要见我,也不能在厨房里见啊!”
这将军也停下脚步,对王平安皱眉道:“我几时说过这里是留守府?这里明明就是洛阳宫,如果不是皇宫,哪有这等气势!”
却说这日冯宁荣回到了留守府,也不换衣服,径直去了后院,来到一幢华丽非凡的红色高楼前,他没直接进去。而是叫过一个丫环,问道:“太夫人今日如何,可曾好些了?”
这丫环摇头道:“不见好,刚刚服了药,现在正睡着呢!”
冯宁荣叹了口气,慢慢走进高楼,一进楼,他便脱下鞋子,只穿布袜,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在楼口张望。楼上有仆人看到他了,赶忙也轻手轻脚地进了间屋子。
不多时,屋里同样轻手轻脚地出来名贵妇,这贵妇和冯宁荣年纪相仿,正是他的结发妻子。
冯夫人来到楼梯口,打了个手势,夫妻二人下了楼,到了前厅。冯宁荣这才开口说话,问道:“娘的病好些了吗?”
冯夫人摇了摇头,道:“刚刚服了药,半点没有起色,这药都服了好几剂了,怎么还没效果啊。可是开错了药?”
冯宁荣脸上现出怒色,恨声说道:“什么一指定生死,还天下第二名医,狗屁不是!如果不是看在他师父的面子上,我非把他也下了大牢不可!”
冯夫人忙道:“你小声些,莫要让娘听见!”顿了顿,又道:“这事儿也怪你不好,谁让你胡乱发脾气,把给娘看病的医生全给下了大牢,如此一来谁还敢给娘看病啊,吓都吓死了!”
冯宁荣却道:“我不是从长安请了名医……嘿。请也是白请!”
“谁家没有老人,看老人病应该是医生们最拿手的,可你这么一抓人,把他们都吓住了,就算会治,也不敢治了!”冯夫人埋怨道。
冯宁荣在厅中转了几个圈子,摇头道:“不是不敢治,而是真的不会治。连一指定生死都从长安赶来,却仍束手无策,那么娘的病看来是真的治不好了,除非是孙真人亲自到来,娘才能有救。”
“说得也是,一指定生死是不会在乎你的身份的,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明说!”冯夫人脸上忽然也现出不快之色。
冯宁荣大步走剑架旁,拿起宝剑,刷地抽出半截,双眼之中怒火高烧,烧得赤红,他道:“他可不是明说了吗,而且还是当着娘的面说的,娘虽然身子不能动,可神志却是清醒的!我,我当时真想一剑刺死了他!”
把剑收回鞘中,他回过头来,对冯夫人道:“你看着吧,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件事绝不能算完,早晚有一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报此仇!”
冯夫人擦了擦眼角,却道:“你可也有老的一天,难道要学曹操,杀了华佗么,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三国时,华佗不肯专侍曹操,曹操便杀华佗,杀了不识抬举的医生。丞相的尊严是保住了,杀的时候很痛快,也很解气,可后来他的儿子曹冲生病,却没人治得好,以至于曹冲活活病死,曹操后悔也来不及了!
冯宁荣叹了口气,过了半晌,说道:“刚才在城外,我碰到了一个东宫的宦官,是奉了太子之命,去徐州接王平安的,王平安这个人你听说过吧?”
冯夫人一愣,道:“可是那个平安小神医,你看到他了?”
冯宁荣摇头道:“没看到,不知他怎么的又变成了小观音,白马寺的主持念苦非要他出家当和尚不可,结果他离了大队,先行进城了。我让他明天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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