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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母皇被抢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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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群里,那股子羊骚味儿就够让人受的了,也亏他们能如此忍辱负重,也亏小银子他们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果然啊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

镜月未央在心中默默地检讨了一百遍。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做确实很有效果,至少连着走了大半个月,都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挠。镜月未央料想是因为最近战乱迭起,靠近边界的百姓为了躲避战火都一个劲儿往里跑,而且镜月的军队毕竟也没有攻进西冥,过了防御最严苛的边关之后西冥国内的检查就没有那么苛刻了。

一路上遇到的赶着牛羊的农夫也不少,有些往外赶,有些往里赶,热闹是热闹了,麻烦却是没少。

偶尔丢几头羊就算了,要是一数数多出来个几十上百来,镜月未央就知道一定是半途有人起了冲突把人家给整没了,才顺带收了那人的牧群。

这一路平平稳稳的走了将近一个月,镜月未央吃羊肉差点没吃到吐,浩浩荡荡的羊群从最初的五百头变成了现近的九百头——镜月未央很有一种从此金盆洗手改行做牧民的冲动,尼玛这多赚啊,要是一直这么走下去再过个一两年,她一准就成了全天下最富有的农场主了!

“驾!驾!”

“闪开!快闪开——”

白茫茫的雪道上迎面奔来一队劲装骑兵,扬鞭策马差点没把镜月未央的羊群踏平,识相的绵羊赶紧推推搡搡地退到路的两边,镜月未央赶着小毛驴一摇一摇地走到路边,抬手往上提了提宽大的毡帽,眯起眼睛打量那支队伍,忍不住琢磨是哪位大将的手下,在帝都外的官道上还敢这么嚣张跋扈。

一队长长的骑兵掠过镜月未央的羊群一直跑到山林那头也不见走完,镜月未央叼着一个枯草叶懒洋洋地等他们经过,不想在这种时候滋生事端功亏一篑。

“吁——”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勒马声,镜月未央不由回头,却见走在最前面的那队人马又返身折了回来。

不对,更确切地说。

是从后方包抄了回来。

掩盖在厚重毡帽下的柳眉不禁蹙了起来,双眸眯得更深了三分。

前方还有军队不断的涌来,一个个全副武装,却是没有拔刀相向,见他们不动声色,镜月未央自然也不敢率先露出马脚,只得候在原地静观其变,闹不明白他们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渐渐的,前来开道的骑兵慢下了速度,规整有秩地守卫在官道两侧。

这下就连白眼狼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匆匆跑回到镜月未央身边,时不时吐着舌头喘气,露出有些狰狞的戒备表情。

而在林道那头,随着一阵错中有序的踢踏声,一支更为威势逼人的队伍款款而至。

为首的高头大马之上端坐的那名身着浅青色龙袍的男人,赫然就是西冥之主——

宗政雪微!

如果他的身边跟着的不是那个魔煞天下的鬼王,镜月未央还能安慰自己,也许这个男人不过是个权势炙热的王爷而已。

但是眼下,任何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那个人不是冥皇。

那种逼面而来的慑人气魄,除了翻手云雨覆手天下的王者,还能有谁足以比拟?

看着那头威风凛凛的骏马踢踏着铁蹄停在自己眼前,镜月未央的眼皮不自觉地狠狠跳了一下。

这情境,还有任何让她辩解分说蒙混过关的机会吗?

呵呵……

宗政雪微不愧是宗政雪微,就连一招“请君入瓮”都用得如此彬彬有礼,温柔得好似一位修养得体的主人。

“我们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是闻人樱离惯有的冷淡疏离而又带着几分温度的音色,以宗政雪微的身份说出来,却是捎上了几许温软,听得满山的冬雪几乎都要化了。

如果说闻人樱离的容貌是风华倾天下,西门九幽的丑容颜堪称天下第一奇丑,那么宗政雪微原来的面貌则是要平凡许多,甚至没有任何惊艳的成分,却没来由地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所谓养眼恐怕也不过如此。就算是柳浮玥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天天对着也难免会腻,而宗政雪微的这张脸,却是越看越有韵味,久久的竟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跟聪明人交流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掩掩藏藏声东击西。

摘下脸上长满了胡子白眉的假面具,镜月未央仰头微微一笑:“半年不到,还不算久。”

“镜月女帝远道而来,不进宫坐一坐么?”

“正有此意。只是不想惊动了冥皇圣驾,烦劳冥皇亲自前来迎接,倒是叨扰了。”

“那么……”宗政雪微拍了拍手,一顶十八台大轿子摇摇晃晃被抬到了镜月未央面前,“有请。”

“不可!陛下——”

眼见着镜月未央作势就要上轿,沉默压抑的羊群中终于忍不住爆出了一声厉喝,紧跟着所有伪装的下属齐齐掀开毛皮拔出随身佩戴的刀剑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场面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受了惊吓的羊群四处奔忙,将规整有序军队冲散了开,两方人马在混乱的羊群中刀戟交击,一时间剃得羊毛满天飞。

看着安坐马背的男人面带微笑满是淡然,镜月未央心知着了他的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他的重重包抄中突围。

“都给朕住手!”

听到镜月未央的厉喝,众人不由一愣,就连西冥的军士都被她威慑十足的命令喝得顿了一顿,回头怔怔地看向她。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我,放他们离开,我就跟你走。”

宗政雪微微微敛眉,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利害。

“如果我想逃走,你可不一定能抓得到。”

“可是我不觉得你会逃。”

“那你大可试试。”

“呵……”对上镜月未央猎豹般锋芒毕露的双眼,宗政雪微却是浅浅呵出一口气,“暂且信你这一次。”

“陛下!”小银子快步赶了上来,却被宗政墨啸一剑拦在了百步之外。

“你们先回去,放心……”镜月未央侧头朝宗政雪微瞥了一眼,似笑非笑,“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小银子自然是不肯的,一刀劈上宗政墨啸的长剑,用尽全力却是丝毫不能撼动半分,直到被楚鹤鸣一把拉了回去:“听陛下的,我们在反而是陛下的累赘。”

2、相信他就输了!

一直等到众人都退到了安全地带,镜月未央才放心上了轿子。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尽管这是在西冥的领地,但俗话说了,擒贼先擒王,连她这个一国之主都掌控在了手里,以冥皇的气魄与胆量,想必还不至于会对那三百多名将士赶尽杀绝,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见得能获得多大的利益,反倒落了个不信的口实,倒不如就此卖镜月未央一个面子,以后“商量”起条件来,也不至于闹得气氛太僵硬。

冥皇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一路进到了皇宫之中,宗政雪微却是没把镜月未央领到大殿,说是用“请”的,当然也不可能一甩手给扔进地牢,一架十八台大轿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晃进了后宫的一个僻静的园子里。

镜月未央下了轿子,四处打探了一圈,没有见到宗政雪微的影子,鬼王也不在。

见镜月未央露出纳闷的神色,一个长得水灵玲珑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笑嘻嘻地上前:“女君先进屋歇息吧,陛下有事刚刚走了,特命绀香照顾女君周全。”

这个姑娘镜月未央见过几面,是那神枭十三骑中的第二骑绀香,貌似还是那位枭骑大统领的发妻,也就是白朗之的同门师妹林妙儿。称一个已婚女子为姑娘其实有些不妥,可眼前这位生得一张娃娃脸,偏生性子又活泼可爱,称为夫人倒是别扭了。

对方笑脸相迎,镜月未央也就大方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可别叫女君,感觉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似的,直接叫我未央就行了。”

“这……”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有些犹豫,早就听说这位镜月女君不拘礼节,可这会不会太好说话了?不过绀香也不是扭捏的人,转而便又盈盈一笑,“绀香较妹妹年长,不如叫你未央妹妹吧?”

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人叫妹妹有点儿奇怪,镜月未央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过按年龄她确实要年幼许多,也就不再计较。

“呵呵,全凭姐姐喜欢。”

套近乎嘛,她也会得!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入了夜,也不见宗政雪微踏进这园子半步,镜月未央暗暗四处打量了一圈,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幺蛾子,可私底下整个园子被封得滴水不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逃出去貌似不可能了。

“唉……”

听到镜月未央默默叹息,绀香忍不住掩嘴笑了笑:“这都是妹妹第十七次叹气了,若是妹妹担心那几百名下属,倒是大可不必,我家陛下一诺千金,答应了妹妹的事绝不会食言。但妹妹若是想着要离开这园子,恐怕也是枉费心机呢……”

镜月未央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笑嘻嘻地说着要“软禁”自己,用的还是一种类似于“这是你的福气”一般的口吻,也不知宗政雪微给他们吃了什么药,一个个跟被洗脑似的死心塌地。

随手拣起桌上的一卷书,最新的一页还没写满,一笔一划写得都很认真,不同于死妖孽龙凤凤舞的张扬,正楷的字体捎着几分狂草的韵味,只在笔锋处显露锋芒,看起来圆润而又不乏刚劲,字如其人。

就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谁写的,看内容似乎是本诗集,最后一首诗还没写完,只落了两行词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

一句话里就有三个“相思”,就算镜月未央是文盲,也知道这首诗写的是什么。

只不过……

镜月未央暗自咂了咂嘴角,有些意外像宗政雪微这样的人也会知道什么是“相思”?或者说,他也会有感情吗?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念念不忘?

“这是宗政雪微写的?”

虽然很笃定,但镜月未央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听到镜月未央直呼帝君的名讳,绀香不免微微愣了愣,倘若别人这么称呼她定是不肯,然而镜月未央的身份本就尊贵,又确实有过人之处,而且这么随口叫出来听着十分顺溜,她再突兀地强调帝君的威严反而显得不妥。

“这里是陛下长居的别苑,陛下时常会过来住上一段时日。”

“呃……他不是有寝宫和书房吗?干嘛还要特意弄个别苑出来,不嫌折腾得慌啊!”

“陛下生性喜欢僻静,又好读书,这座别苑就是藏书之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长居于此,后来登临帝位也喜欢过来住。一般陛下都是在书房处理政务,不会把政事带到这边,因而清苑守卫严密,甚少有人会前来打扰。”

“啧,果然是个懂得享受的主儿,还知道在宫中隔开一块僻静的地方。”镜月未央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置可否,什么叫做“不会把政事带到这边”?那她是什么玩意?堂堂一国之君被随手一扔就丢在了这里,难道天底下还有比两国纷争更重要的政事?

每次提到帝君,镜月未央的脸上都会或多或少露出鄙弃的神情,绀香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帝君是她见过的最为完美无缺的男人,不论是谁见到他,尤其是女子,无一不是满怀倾慕,原以为在见了帝君真面之后镜月未央的印象能有所改善,不想却是半分变化都没有。

可见之前帝君在镜月未央的印象中确实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妹妹似乎对陛下有偏见,其实帝君……”绀香犹豫了一下,选了个镜月未央相对而言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没有妹妹想象的那么糟糕。”

啧啧,这小姑娘看着实诚,说起话来就不那么坦白了,还想来给她洗脑……镜月未央斜斜挑起眼角,拿起书籍翻了两页纸,一边勾起嘴唇似笑非笑:“未必是偏见,宗政雪微这人……啧,就是个实打实的奸诈小人!”

屋外,宗政雪微处理完政事就赶了过来,才一走进就听到镜月未央这么一个评论,温和的眉峰不自觉地微微一蹙。

跟在他身后的枭骑大统领闻言却是忍不住垂眸笑了笑,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镜月女君敢这么说帝君了。

“参见帝君。”

听到门口传来俏生生的声音,镜月未央放下书卷抬起头,便见宗政雪微款步走了进来,身侧跟着冷漠如霜的鬼王,比之前在镜月更加的深沉低调,唯有那双漆黑的墨眸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寒。

“小公主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不等宗政雪微开口,镜月未央上前一步劈面就问了一句。

之所以要冒险借道西冥帝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镜月未央怀疑小魔女落到了宗政雪微的手里,当初她几乎把交战的整个山谷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小魔女的半根汗毛都没找到,不仅是小魔女,就连火云貂都没了影子。她不相信小魔女会出事,所以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她被宗政雪微带走了。

以宗政雪微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必然会拿小魔女做要挟,这么好的机会他自是不会白白浪费。

“不错,”宗政雪微没有任何掩饰,承认得很干脆,“小公主在这儿过得很好。”

“我要见她!”

闻言镜月未央不由一喜,悬在胸口的石头往下落了一大截,忍不住又往前跨了两大步。

“不行。”

宗政雪微拒绝得更干脆。

镜月未央眉峰拧起,面露不快:“在见到她平安无事之前,休想我再相信你的鬼话!”

宗政雪微也不恼,只淡笑着看向她:“如果朕把小公主带到你面前,你还肯把她交出来吗?这个险……朕不能冒。”

“你……”

镜月未央面色一滞,狠狠瞪了宗政雪微一眼,知道无法说服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只好退一步。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不辞辛苦的专程赶来接她,对她的要求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一路来不伤她分毫,以两人完全对立的立场而言,宗政雪微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求于她,或者说她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女君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朕的用意?”宗政雪微轻轻咬重了“女君”二字,不知是讽刺还是其它。

镜月未央冷冷一笑,剔了他一眼:“你直接说岂不是更明白?”

宗政雪微闻言便不再多费唇舌,温柔的嗓音听起来如沐春风般舒服,只是那话中的内容却让人欢快不起来:“你知道朕要什么,西境十三城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尽数被毁的,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种被称为‘火药’的东西,是怎么做的?”

“如果我不说呢?”

“那朕就把你软禁在此地,直到你说为止。”

“你关不了我一辈子。”

“只要留下小公主就够了。”

“呵……你以为我会为了一己之私而置整个天下于不顾?”

见镜月未央不为所动,宗政雪微清眸微敛,抬起手示意首阳上前,只见枭骑大统领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递到镜月未央面前。

接过短笛翻了两眼,镜月未央不由脸色大变,杏目陡睁死死地盯着宗政雪微:“无耻!你居然……你居然……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是楚鹤鸣的随身带着的短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相信宗政雪微的鬼话她就真的输了!

3、折断她的翅膀

“你不用太担心,朕只是请他们来宫里坐一坐,并没打算伤害他们。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当然,前提是他们乖乖地安分守己。

“他们现在在哪里?!”

镜月未央凤目怒睁,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这个狡猾多段奸诈无耻背信弃义的魂淡!

“三百多人,你说朕还能把他们安置在哪里?”

如果对镜月未央是用请的话,那么她手底下的那些将士,宗政雪微就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被关进地牢那种鬼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好日子过!

长袖下的拳头紧紧捏起,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一半是急的,另一半显然是被气的。

目光狠狠在宗政雪微那张平淡无奇而又温润如玉的脸上掠过,镜月未央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对上宗政雪微的视线时,已然恢复到了先前的平定,黑色的眸子深邃如渊,夜一般沉寂。

“放他们走,我就把火药的配制方法告诉你。”

“呵……”宗政雪微并没有露出目的得逞的喜悦,反而轻轻嗤了一声,似乎对镜月未央态度的转变之快有些不屑,“朕还以为不费个十天半月都撬不开你的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52dzs。】,不知道女君陛下是真的在乎那三百多名将士,还是是看重那里面的一两个人呢?”

她连女儿都可以不要,却为了那几个男人妥协?!

宗政雪微双眸微缩,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头莫名腾起了一抹无名怒火,不是很强烈,却是怎么也挥散不去。

镜月未央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只冷冷笑了一笑:“既然只是交易,冥皇殿下只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可以,又何须计较那些无用的事由。”

宗政雪微闻言却是笑了,容颜温和若春风柳絮:“怎么会无用呢?但凡是跟镜月未央女君沾得上边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处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深陷重围四面楚歌,秉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镜月未央懒得再跟他抬杠,反正怎么也说不过他,顶多就是把自己气吐血!

转身走回到书桌边,镜月未央吩咐绀香磨好墨,随即翻开最上面的那本算得上是宗政雪微个人“诗集”的本子,嘶啦一声就将写了半首诗的那页纸张扯了下来,提起毛笔在上面飞龙走凤地画了一大片,继而啪的重重把毛笔往桌面一撂,拈起纸张朝前一甩:“这是材料和一半的流程,剩下的那些,等他们都安全回到镜月未央之后我再给你!”

宗政雪微温润的眉峰终于忍不住微微蹙了起来,接过纸张细细看了一眼,便就递给身侧的大统领首阳。

首阳对着上面的字迹认了好一会儿,才把爆炸中收集起来的成分跟镜月未央列出的清单详细对了一遍,尔后回禀:“陛下,她没有耍花样。”

见宗政雪微这样防着自己,镜月未央不由抬起下巴从鼻子哼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某人一样喜欢张口说大话,言而无信!”

宗政雪微又是浅笑:“若非是吃了几次苦头,朕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多疑。”

镜月未央知道他说的是上次托她带找玉矿之事,还有上上次的蝴蝶谷之行,这其间利害得失很难说清楚,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镜月未央占了不少便宜,宗政雪微折了本差点儿无功而返,但实际上镜月未央又何尝不是吃尽了苦头。

“多疑倒是不咋滴,可别是得了疑心病才好!”

看着镜月未央满脸掩藏不住的愤懑,宗政雪微的心情却是一阵好过一阵,甚至连日来失利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呵……自朕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叫朕这般费心。”

面对宗政雪微阴谋得逞的得意,镜月未央几乎是用一种“还不拿着单子滚蛋,没见着小爷很不待见你吗?!”的眼神狠狠杀了他一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高兴!哼!”

说着便拂袖转身进了内室,一扇隔门被摔得重重响了一声,几近散架。

见此情境,首阳不由一愣,绀香更是惊得连脸色都变了。不卖帝君的面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摔门赶人?!这镜月女君到底是吃了几个豹子胆啊!倘若换成别人,恐怕就是长了十颗脑袋也不够剁的。

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一眼帝君,却是不见该有的愠怒,两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宗政墨啸翻了翻从首阳手里拿过来的纸片,瞥见背后的诗句时黑眸中的阴霾瞬间重了两倍,再抬头看向宗政雪微春花秋月般的笑颜,暗沉的瞳孔一点点缩起,深邃沉然,再也辨不出任何的情绪。

夜里,镜月未央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好吗!

一想到这床褥子还可能被宗政雪微盖过,就恨不得挑起来拿剑把它看成碎片!

要她把火药的制作方法给他?!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个男人的野心真是大得让人可怕,手段更是凌厉得叫人胆寒,一旦发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势必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就连两人之前这样大的仇怨都可以暂且置之不理,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要不是……

镜月未央抬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床板。

要不是不小心把控制蛊虫的小金铃弄丢了,她一定要把他折磨得比她还崩溃!

想到这里,镜月未央不免又是一阵气结。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宗政雪微手里还有控制她的把柄,小金铃的影响力在方圆三里之内,要脱离他的控制,就必须跟他保持相当的距离,不然就算她的功夫再怎么好,就算她把小魔女救了出来,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楚鹤鸣和小银子那边——镜月未央坐起身抚着胸口,只觉得一阵气闷。

她实在不敢再相信宗政雪微的鬼话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地牢里打探一下状况比较好,否则宗政雪微又是骗她的,她干脆横刀自刎搞死这么脑残天真的自己算了!对于小银子他们和小魔女,镜月未央并不是偏心,只不过小魔女对宗政雪微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所以宗政雪微也没理由会伤害她,但楚鹤鸣他们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名将之后,还打了不少胜仗深得军心,战场上对付起来费力,眼下可是一个指头就能捏死——这么好的机会,阴险如宗政雪微,又如何会白白浪费?

一直熬到凌晨三刻,等大家都睡熟了,宫里头的警戒到了最放松的一刻,镜月未央才打开窗户飞身隐入黑暗,劈手从身后敲昏了几个护卫,数量是不少,却是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应付,想必厉害的都围在宗政雪微身边了。

而且有把柄在手,宗政雪微确实用不着防那么紧。

他真是狠,一针一针都扎进了她的针眼里,逮着什么弱点就猛扎,半点都不浪费化装到镜月办事时候收集起来的信息。

看到墙角一闪而过的黑影,阁楼上的一扇窗户轻轻合上,阁楼里抱着火云貂取暖的男人轻轻地顺着掌心细软的毛发,在昏暗的灯光下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似有无限的惋惜:“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学乖啊……”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而她总是喜欢逼他。

修长白净的手指夹起桌上被揉搓得有些泛皱的纸张,靠近烛火的边缘点燃,旋即松手丢进了一边的碳盒里,微黄的纸张上一条细长的火线慢慢往上移动,照亮了上面涂画的一行黑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如今想见的人就在面前,这种酸腐的句子就再也用不着了,即使那个女人是一国之君,是万人敬仰的王者之尊,他也会一点一点地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永远地禁锢在自己身边。

黯淡的阴影之下,浅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温和的侧脸上逐渐透露出几许无法言说的森冷。

谁让那个女人——招惹了他?

本以为这一生都是孤家寡人,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闯了进来。

既然是她种下的因,就要由她亲手来偿还如今的果,不管她愿不愿意。

“咔嚓。”

从狱卒身上搜出钥匙打开锁链,镜月未央推开铁门举着火把匆匆往地下监狱跑,迎面拂来阴冷的气息,夹杂着血的腥味和铁的锈气,让人十分不舒服。牢狱里死寂一片,连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都清晰可闻,镜月未央眉头紧蹙,不好的预感随着脚步的下移越来越重。

“唔。”

好一阵子,黑暗中才终于传出一声难耐的哼哧,经由鼻腔缓缓吐出,一气连不成。

一踏到地面,镜月未央就飞速朝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沿路点燃了地下室壁面上的两个火把,漆黑的空间这才有了些许的亮光,可以讲房内的情形看清一个大概。

目光从各式各样的刑具上飞速掠过,最终落到被镣铐锁了四肢呈大字型悬在半空的男人身上。

黑褐色的瞳孔随之紧紧一缩,刺激得心脏狠狠一悸。

什么叫“朕只是请他们来宫里坐一坐,并没打算伤害他们”?!

如果还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一块巴掌大的完整的皮肉,镜月未央就把舌头割下来腌成咸肉给他拌粥喝!

不等镜月未央惊怒暂平,身后忽然响起“哐”的一声钝响,继而一扇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打开,漏进来一室刺眼的火光。

4、他只是想要得到她

很快,地牢内的火把都被一一点燃,照亮了整个还算宽敞的空间,两名身高体壮的护卫从铁门外抗进来一张铺垫着厚厚虎皮的椅子,继而才见到宗政雪微款步走进,先是看了镜月未央一眼,才走到前面坐下,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镜月未央骤然而起的火气被宗政雪微的这一番架势打乱了不少,只得憋着满腹的惊怒与疑虑等宗政雪微表演完毕,才寒着声音指着遍体鳞伤的小银子质问他:“这就是你所谓的待客之道?!”

小银子和楚鹤鸣的身上都布满了鞭痕,不算太薄的衣物几乎都要被打成烂布条,清秀的面庞上满是血污,头发披散开来狼狈非常,尽管努力想要抬起头也支撑不了多久,遍体火辣辣的疼,身子却又在严冬的气温里冷得发颤。

宗政雪微抬起手支着下颚靠在扶手上,视线懒懒落在镜月未央的面容上,看也不看她身后的那两人,习惯性上扬的嘴角此刻却是放平了下来,没有表情的容颜看起来有种慑人的压力,让人无法忽视那种毫不掩藏的愠怒:“你不是也琢磨着要怎么才能逃走吗?咱们半斤八两,彼此而已。”

看宗政雪微的样子,似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她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

叶未未啊叶未未,你到底是有多天真?!

“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朕一个条件,朕或许可以考虑放他们一条生路。”

镜月未央怒目而视:“想要拿到制作火药的方子?哈,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

“火药是火药,想必你很清楚,在火药制成之前朕是不会放你走的。”宗政雪微挑起凤眼,看着镜月未央慢慢放软语气,口吻越发的温柔如水,“而他们的死活,就全掌握在你的手里。”

他不是在说笑。

尽管宗政雪微的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微笑的表情,但镜月未央很明白,他是在威胁她。

比起之前还算宽松的谈判与交易,眼下的气氛剑拔弩张,根本没有任何交涉的余地,虽然镜月未央搞不清楚这个西冥帝君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很生气。

操他大爷的!她都还没卯足劲儿开骂呢,他发个毛线的脾气!

握紧拳头生生忍下抓住对方的头发暴打一顿的冲动,镜月未央几乎是用鼻音从齿缝间哼出那几个字:“什么条件,你说。”

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样的把戏?!

听到镜月未央这么问,宗政雪微的脸上忽而兴起了几许堪称是愉悦的神色,收起手臂往靠背上轻轻一仰,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双眼睛映在火光之下微微闪烁,散发出一种蛊惑的气息,非常的吸引人。

在那一瞬间,镜月未央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相当讨厌这个男人的话,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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