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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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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凝重。

以莫言歌和云安然的身份地位,竟然也无法进入。

通报的太监歉意地道:“忠勇亲王,云公子,真对不住,睿亲王现在情形危急,皇上守在床边,心急如焚,根本不见任何人。小的禀告之后,皇上压根就听不见,看皇上的气色,小的实在不敢再通报了。”

两人费尽办法,都无法打听到里面的消息。

最后,还是一名隶属黑松军的皇帝近卫,见两人情急的模样,偷偷过来禀告,两人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已在一个时辰前,玉轻尘照往日习惯,午后小憩。然而半个时辰后,楚天驾临昌平宫,服侍的太监急忙去叫他,却发现怎么都叫不醒,楚天阙原本以为是玉轻尘不想见他,在闹脾气,谁知道一见之下,却发现玉轻尘面色苍白,泛着些许青黑,浑身冰冷,气息微弱,竟是昏迷了过去。

楚天阙大急,急忙召御医前来,才发现玉轻尘是中了剧毒。

莫言歌皱眉:“轻尘中的什么毒?”

守卫摇摇头,道:“御医并未能诊断出来,但睿亲王的情形,千真万确是中了毒,皇上十分震怒,立刻下旨,将昌平宫的所有人等全部拿下,严加审讯,这才得知,在睿亲王昏迷前,就只有王妃慕姑娘跟太子殿下前来拜访过睿亲王,所以,一怒之下就……”

云安然问道:“那毒是怎么下的?查出线索了吗?”

“没有,到现在为止,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却都无法断定,睿亲王到底中的什么毒,自然也不清楚是怎么中的毒。皇上越发震怒,大发脾气,差点斩了十几名御医。现在,只能封锁着昌平宫,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属下只知道这些,皇上是不许任何人传递消息的,属下是见王爷急得厉害,又听说王妃牵涉到这件事,这才偷偷过来,这会儿得赶紧回去,要被皇上知道了,属下恐怕也保不住脑袋。”

莫言歌点点头,道:“多谢!”

等到那近卫离开,云安然眉宇紧锁,愁云笼罩:“看样子,轻尘的情况不妙!”

“轻尘中毒,皇上怀疑楚筝无可厚非,”莫言歌咬着牙,握着拳头,“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疑心到晚晴身上?晚晴跟轻尘的关系,皇上未必全然不知,就算天底下的人都会去害轻尘,晚晴也不会这样做的!”

云安然了解他此刻的心情,拍拍他的肩,道:“皇上应该是气昏了头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去怀疑晚晴妹妹的。”

“我现在担心,大内天牢那种地方——”

“你是急昏头了吧?”云安然叹息道;“言歌,大内天牢里也有黑松军的人,晚晴是你的王妃,天下没有不知道的,他们绝不会让她在里面吃亏的!你先放心吧!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心轻尘,他身体原本就弱,这番又被人下了毒……我们要忙查出下毒之人,晚晴妹妹,太子,轻尘,三人的性命都系在这人身上呢!”

莫言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首先,我们要知道轻尘的详细情况,但是,皇上不许任何人进入昌平宫,所有被诊断的御医全部扣留宫中,不许与外界接触,这点最为棘手。”云安然皱眉,心中同样焦虑不堪,“其次,最好能接触昌平宫被押起来的宫女太监,一般来说,毒害皇子,如此重大之事,都会交给大理寺秘密审讯,人应该会羁押在大内天牢,这方面,言歌你的人脉比我强,就要靠你了。”

莫言歌点点头,道:“放心吧,交给我!”

“其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轻尘的情况,如果我们能得到详细情况,对轻尘中的什么毒,如何中毒,下毒之人如何入手,都会很有帮助,可惜,皇上现在根本不见我们,又不能硬闯!”云安然不住地叹气。

莫言歌竭力让自己的心神凝注在这件事上,忽然心中一动,道:“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

云安然急忙追问道:“谁?”

“玉太傅!”莫言歌沉思道,“他是皇上的老师,皇上对他非常任凭,或者他能进去昌平宫。还有就是,他抚养轻尘二十四年,以轻尘的体弱多病,想必有熟识的大夫为其调养身体,那么,若论对轻尘病情的熟识,恐怕无人能出其右,这对诊断轻尘究竟所在何毒,或许能有所帮助。”

“不错,以此为由,让那句大夫入宫为轻尘诊断,皇上一定不会拒绝!”

云安然击掌道,“那么,说服玉太傅下给我传递消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莫言歌也道:“那我去大内天牢,询问昌平宫的太监宫女。”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见见晚晴,听听她的看法,毕竟,她断案经验比我们丰富,跟轻尘又比我们熟悉,或许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端倪。”云安然叮嘱道,“事关重大,我们这就分头行事吧!”

莫言歌点点头,见云安然行色匆匆,就要离去,忽然出声道:“安然!”

“嗯?”云安然蓦然回首,眸带疑问。

莫言歌黝黑的眼眸凝视着他,犹豫了下,还是道:“安然,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最大的嫌疑人……”见云安然已经面色凄然,他顿了顿,依然道,“除了楚笙,我想不到其他人!”

“……”云安然默然,紧紧咬着唇,许久才道:“只是嫌疑而已,并不能断定。”

“如果,是他呢?”

云安然身子一软,几乎跌倒,后退了两步,靠着朱红色的高墙,神色痛楚,缓缓地道:“我只能祈祷,陷害晚晴的人,不要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是他!”

说服玉连容的事,并不艰难,他本就是国之重臣,为了楚天阙和景华王朝,他可以做任何事。玉轻尘被人毒害,又牵涉到忠勇王妃和太子,如此事关重大之事,稍有不慎,就可能动摇国本,若能让云安然和莫言歌查出真相,对楚天阙和景华王朝都有利。

因此,云安然只是把事情说明白,玉连容就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带着常为轻尘看诊的大夫,玉连容来到了昌平宫。果然,通报传进去不久,就有人请他进去。

幽雅清净的殿阁内,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数十位御医愁眉苦脸地站在外间,神色凝重,额头汗意涔涔,玉连容快步进了内间,四五名御医拥簇在床前,似乎还在问诊,而他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学生,则站在一边,紧紧抓着手边的床帏,身体摇摇欲坠。

才一天未见,这位景华王朝的帝王,就像苍老了二十岁,原本黑白斑驳的发须,此刻已然全白,苍老的面容,浑浊的眼睛,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滚落,使人望之生怜。

“太傅……”

看见玉连容,楚天阙一言未终,眼泪便又涔涔而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样悲伤的楚天阙,玉连容只见过一次,就是二十四年前,楚箬夭折,敏妃身亡之时,那时的楚天阙犹自年轻,虽然悲痛欲绝,伤心难过,却还能忍受。而如今,看着五十多岁的老人,泪流满面,悲伤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情形,根本令人不敢直视。

玉连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要安慰他,却也只是颤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玉连容顺利地进入昌平宫,云安然微微松了口气,他跟玉连容已经约定好了,到了晚上,玉连容会想办法,带着大夫一起出宫,然后到忠勇王府相聚,将具体情况详细说明。而之前,莫言歌和他也约定,各自办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同样在忠勇王府相会。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能等待这两方的结果了。

直到暮色深沉,莫言歌才浑身疲惫地回到忠勇王府,见云安然和秦怀扬等人都关切地看着他,也顾不得一日的疲惫饥渴,摇了摇头,失望地道:“很遗憾。”云安然心下一沉,问道:“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轻尘中毒一案,并未移交大理寺,那些太监宫女,也不曾被押送大内天牢,而是被;羁押在昌平宫的偏殿,全部是由皇上掌管的大内禁军看守。我费尽周折,才想办法,接触到其中一名太监,据他所说,那日,的确只有晚晴和楚筝两人见过轻尘,而昌平宫里的人,他没觉得谁有异样的表现。”莫言歌快速地道,嘴唇干裂,声音也有些嘶哑,“我想办法,打听了下,据说,事后,皇上有命人检查昌平宫所有的器具,却暂时还没有发现下毒的痕迹。”

“这么说,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了?”云安然失望地道。

莫安见莫言歌模样疲惫,端了杯茶水过来,顺便吩咐下人准备些晚膳。

秦怀扬也皱起了眉头:“奇怪了,按理说,这种事情一般都会移交大理寺处置,人犯也应该押往大内天牢,现在,怎么一直停滞着,相关人等也留在昌平宫呢?这不合常理啊!难道说,皇上是在防备什么吗?”

莫言歌将茶水一气饮尽,恢复了些精神,凝声道:“你是说,皇上是在防备我们吗?”

“没道理呀!”云安然疑惑不已,“除非——”

“皇上真的认为,是晚晴和楚筝动的手,怕我们从中做手脚!”莫言歌接上他的话,心中更加焦躁,“楚筝也就算了,可是,皇上再怎么样,也不该怀疑到晚晴身上啊!她去毒杀轻尘,根本说不通啊!”

秦怀扬思索道:“会不会是因为,王妃太精通断案了?”

云安然一怔:“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晚晴妹妹太过精通断案,那么,这样的人,如果要作案,就必定不会留下丝毫痕迹。而现在,轻尘中毒之事,正好就找不到丝毫线索,所以,皇上就疑心到晚晴妹妹身上,因为,她有这种能力,你是这个意思吧?

秦怀扬点点头。

“这算什么道理?”莫言歌一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登时又报废了一张茶几,“就因为晚晴精善断案,所以,各种疑难案件,无法侦破的案件,就都是她做的了?就因为她有这个能力?会断案也是罪啊!”

众人相对无言。

这种理由,的确有些牵强。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玉太傅求见!”

莫言歌和云安然急忙迎了出去,才走到一半,就见到年迈的玉太傅,扶着身边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带着淡淡的药草味道,匆匆走来。看见两人焦急如焚的模样,心中暗叹,也对着两人摇了摇了头。

“啊?”莫言歌一急,“老太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玉三公子的情况非常不好,身体冰冷,意识模糊,脉搏时断时续,随时都是可能丧命!”答话的却是那名中年人,“草民给他诊过脉,但是,草民真的诊断不出,玉三公子中了什么毒。草民也曾经检查过昌平宫所有的器具,以及饮食环境,也没有发现,那些有相克致毒的可能。草民很抱歉,没办法帮到两位!”

莫言歌和云安然面面相觑,没想到连这位一直为玉轻尘诊脉的大夫,也无法确诊。

云安然也焦躁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歌想了想,却将那名大夫拉到一边,仔细地询问玉轻尘的各种情况细节。现在的情况太过灰暗不明,他要想办法见晚晴一面,看看,以晚晴的经验,能不能确定,轻尘中的什么毒。

“忠勇亲王,云公子,”玉连容沉思许久,斟酌许久,才缓缓开口,“老臣觉得,这件事不妙!”

莫言歌和云安然对视一眼,连连叹息,他们何尝不知,此事不妙?

“老臣虽然不才,但自信老眼尚未昏花,以老臣之见,忠勇王妃绝无可能对睿亲王下毒,太子殿下虽有动机,但以他的聪慧敏锐,不会做这种让自己立时被怀疑之事。”玉连容斟字酌句地道,“但是,问题是,现在的皇上,因为睿亲王被下毒,气息几绝之事,心中伤痛愤怒,几乎发狂,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事。轻尘若无事还好,若有意外,只怕,皇上是宁可错杀三千,恐怕——”

莫言歌心下一沉,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几乎昏厥。

“你是说,皇上痛怒之下,可能会失去理智,错杀晚晴妹妹和太子?”云安然皱眉,心中惴惴,嘴上却道,“不会吧?晚晴妹妹和太子殿下,身份都非同小可,若是错杀,恐怕会引起极大的动乱和反弹,”他看了眼莫言歌,继续道:“皇上素来英明,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决定吧?”

“云公子,皇上的确英明睿智,但是,他也是一个人啊!他也有感情,也会心痛,也会愤怒,也会疯狂,也会失去理智。”玉连容伤痛地道,想起今日见楚天地的模样,忍不住泪水涟涟,“你们没有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就像一头被剜了心头肉的狮子,重伤愤怒,我看他的样子,只要轻尘有所不测,恐怕他就会不择对象地怒极噬人,以发泄他心头的伤痛和愤怒。”

皇上他,也已经忍耐了太久了!

从悦亲王楚箬夭折,到敏妃过世,又不能报复,只能压抑着,等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掌握权柄,闻氏父女却又相继病故,满腔的愤怒和怨恨无处发泄,而太子楚筝,又太过聪明,处处收敛小心,不肯给他抓到丝毫把柄,让他只能压抑,再压抑,就这样又压抑了十年,如今,睿亲王中毒,徘徊在生死边缘,终于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二十四年的伤痛愤怒,二十四年的压抑累积,若是一夕爆发,那情形,不敢想象。

玉连容想着,心中更加担忧,如今的楚天阙,就处在爆发的边缘。

如果,睿亲王有什么万一,皇上在惊痛暴怒之下,真的失去理智,就这样杀了忠勇王妃和太子楚筝,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尤其是忠勇王妃,跟忠勇亲王情深意重,又明摆着是冤屈的,若就如此被错杀,恐怕忠勇亲王未必肯善罢甘休,届时,恐怕干戈动乱,便要烽烟四起了。

天阙他英明一世,若在晚年,因为痛失爱子,做出这等之事,一世英名尽失,那该何等的令人痛心啊!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玉连容想着,下定了决心,对云安然道:“公子,老臣求你一件事!”

“我?”云安然一怔,有些茫然,“我能做什么?”

“现在,事情的焦点在于睿亲王,只要睿亲王无恙,忠勇王妃也好,太子殿下也好,所有的事情都可能迎刃而解。”玉连容分析着,慢慢地道,“但是,睿亲王病发,本就十分危机,这番又中了毒,更是难以掌控,下面,如果能够知道,轻尘中的什么毒,以全大夫的医术,对轻尘病情的熟悉,以及御医院众御医的医术,救回睿亲王的可能性就能大大提高。”

云安然点点头:“不错,所以,我们也在努力地查证,轻尘到底中的什么毒。”

“可是,直到现在,却都没有丝毫线索!”玉连容哀切地道,“睿亲王如今徘徊在生死边缘,随时可能丧命, 我们没有时间了!”

云安然依然迷茫:“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知道轻尘中的什么毒,我早就说了。”

“云公子的确不知道,但是,云公子熟悉的人,却一定知道。”玉连容咬咬牙,道,“云公子,摊开了讲吧!这件事,幕后主使之人,绝对是秦王楚笙,也只有他才会知道,轻尘中的是什么毒!云公子与秦王楚笙是总角之交,所以,老臣想求云公子,想办法说服秦王楚笙,说出所下之毒。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的确,这正是一个最快的解决之道。

众人眼前一亮,都把希冀的目光凝定在云安然身上。

云安然浑身一震,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瞳眸慢慢地转动着,看着夜色下的众人。如果,如果他真的从楚笙嘴里套出这个消息,那么,楚笙就死定了!这等于,是他彻彻底底地背叛了楚笙,甚至亲手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情何以堪?这让他情何以堪!

“云公子,老臣知道,此事实在太过艰难,但除此之外,老臣想不到其他的办法。”玉连容自然知道,云安然与楚笙的感情深厚而真切,这种让他亲手杀了楚笙的行为,实在太过残忍,“老臣向您保证,事后,老臣会竭力劝说皇上,让他放过秦王楚笙,老臣愿以性命担保!”

莫言歌也道:“安然,虽然我跟楚笙不对盘,但是,我也会保他的!”

云安然身体摇晃了几下,后退两步,扶住身后的柱子,才稳住了身形,痛楚地闭目,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细弱,几不可闻。

“我明白了,我这去找楚笙!”

深夜,九皇子府。

夜色如墨,但九皇子府依然灯火通明,显现出些许峥嵘轩峻。云安然站在宽阔的街道上,遥遥望着黑暗中那庞大的宅邸,脑海中有些恍惚。劝楚笙说出他对轻尘下的毒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实在艰难万分。

说起来,如果轻尘亡故,楚筝冤死,那么楚笙无疑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楚笙才会走这步棋,虽然并不高明,但胜在戳到了死穴。轻尘若有万一,楚天阙必定伤痛愤怒,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等到他冷静下来,想到其中的蹊跷时,却已经只有楚笙这一个儿子可以交付江山,届时,他已经别无选择。

对楚笙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而现在,他却要去劝说楚笙,让他放弃这样好的局面,说出他毒害轻尘的毒药,救回轻尘,为楚筝洗脱冤屈,这种荒谬绝伦的事情,有可能吗?一个不好,他跟楚笙就可能彻底决裂!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楚笙真因为他这样做,那么,楚笙肯为他这样放弃牺牲,他却为了别的人,逼迫他这样放弃牺牲,那该是怎样的残忍和冷酷啊?

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

情何以堪?

楚笙和慕晚晴的容颜不住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变换……。许久,云安然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九皇子府,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安然,你来啦!”

灯火辉煌的正厅里,云安然正不安地啜饮着茶水,心中转着百般念头,听到楚笙的话,下意识地抬头,又微微一怔,只见楚笙大踏步进来,似乎很是急切,年轻桀骜的脸上载着满满的笑容,尽管连云安然也分辨不出,如今的楚笙,待他的笑里,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再往下看,云安然微微一怔。

只见楚笙身着紫衣,锦绣灿烂,但腰带处玉带钩却没扣好,甚至,还露出些许里面的白色中衣。

顺着云安然的目光,楚笙也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整了整衣裳,有些尴尬地道:“那个,我本来已经准备睡了,听下人说,安然你来了,急着出来,所以就——”他耸耸肩,挠了挠脸颊,颇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云安然心中更加愧疚不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安然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要紧事,对不对?”楚笙笑得很有些意气风发,“我猜猜看,嗯,是为了睿亲王楚策中毒昏迷这件事来的吧?”

云安然浑身一震,一时间连手中的茶盅都有些拿不稳。

“看你的样子,我猜对了,是不是?”楚笙港府笑着,兴奋地坐在了云安然身旁,急切地道,“你也听说了吧?楚策突然中毒,正巧,楚筝在此之前见过他,结果,父皇当即就废了楚筝的太子之位,将他关入天牢!这下好了,他们一个病重将死,一个天牢待罪,我一下子就渔翁得利了。”

云安然颤抖着放下茶盅,深吸一口气,道:“我的确是为这件事来的。”

“肯定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晚到我府上来?”楚笙仍未察觉到异样,依旧笑着道,“我也为这件事,兴奋得到现在都没睡着呢!”

云安然再度深吸一口气,这才道:“我来,是想问你,轻尘他中的什么毒?”

楚笙一怔,笑容微僵,转过头来,仔细地看着云安然,半晌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声音中却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热切兴奋,透着微微的寒意。

“九殿下,不要再伪装了,对轻尘下毒,再陷害楚筝和晚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云安然实在不想再自我折磨,索性一口气说明来意,“轻尘的病危,让皇上彻底震怒,已经将晚晴和楚筝下狱,若轻尘真有意外,皇上惊怒之下,恐怕真的会杀了他们!”

楚笙沉默了许久,才冷笑道:“原来,你不是来向我贺喜的,而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九殿下,现在事态很严重!”云安然心中焦躁,一半为了慕晚晴,一半为了楚笙,“你陷害楚筝,我不奇怪,但是你为什么要扯上晚晴?你知不知道,晚晴在莫言歌心中有多重要?她要就这样被枉杀,莫言歌绝不会坐视,他是忠勇亲王,五军都督,手掌黑松军大权,不要看他平时敦厚寡言,事事不计较,若真的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九殿下,到此为止吧!”

楚笙冷冷地道:“我看,不是莫言歌不会坐视,而是你不会坐视吧!”

“对,我也不能坐视晚晴这样屈死!”云安然突然情绪爆发,有些失控地一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吼道,“是,我喜欢晚晴,我心疼她,我舍不得她,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楚笙一怔,看着云安然又痛又怒的模样,薄唇忽然紧紧地抿了起来。

“九殿下,请告诉我,轻尘中的什么毒?如果有解药,也一并交给我,”云安然忍耐着,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会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来的。”

楚笙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慢慢开口:“我不知道。”

“楚笙!”云安然痛彻心扉,一时连尊称都顾不得了,痛楚地道,“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告诉 ,是什么毒药?”

楚笙也有些焦躁起来,定了定心神,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云安然终于失去了耐性,猛地吼道,怒气冲冲地盯着楚笙,眼眸中泛着些许血丝,或许是因为疲倦,或许是愤怒,“轻尘如若中毒身亡,楚筝再蒙冤而死,最得利的人是谁?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你要争夺皇位,我没有意见,可你为什么要陷害晚晴?”

楚笙顿时呼吸急促起来,定定地看着云安然,重复道:“真的不是我!”

“楚笙,”云安然痛楚地低唤道,“如果你还顾念我们近二十年的交情,请你告诉我,那毒药到底是什么?”

楚笙倔强地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再问最后一次,”云安然盯着他,眼眸中包含着痛楚和挣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这样回答我,那么,我们所有的交情,从此断绝,从今往后,我跟九殿下你,再不相干!”

楚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神情呆滞,好一会儿,才低沉而清晰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云安然终于彻底失望了,转身就走。

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楚笙突然心慌起来。眼前的这个人,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陪着他,护着他,时时处处地照看着他,在他心里,云安然是比楚天阙,比秦妃还要亲近的人。可是,七年前他去了漠北,回来之后,却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时时刻刻以他为重,偶尔甚至还疏离着他,少年的意气,让他恼怒失落却又不屑于说出口,而赌气更加地疏远他,从此,就越走越偏。

他越来越得楚天阙的宠爱,身边有越来越多的人逢迎讨好,风头越来越健,甚至超过了太子楚筝。

可是,年幼时温和的安然哥哥,跟他的分歧却越来越大。

这件事不对,那件事不对,这里不如楚筝,那里不如楚筝,处处都要他向楚筝学习……恼怒和不忿越结越深,终于有一天,他爆发了,两人争吵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后面的无数次,每一次,都将他和云安然越推越远。

再也没有“安然哥哥”和“笙儿”,剩下的,只是泾渭分明的“安然”和“九殿下”。

在楚笙的心里,对云安然有着诸多的怨怼和不满,但无论如何,他却还是敬重着他,依赖着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云安然会对他说出“决裂”这样的话!十六年的感情,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护着他,处处为他收场的安然哥哥,居然会跟他说——决裂?

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失落、以及心慌从心底涌起,无限蔓延。

看着那道绝然的,毫不留恋的身影,楚笙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鼻子有些酸,有些想要想哭,一时间不及细想,就冲着云安然的背景大吼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对,我楚笙不是好人,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刚愎自用,我处处不如楚筝,可我再怎么混帐,我也不会对安然哥哥你喜欢的女人下手啊!”

听着身后近乎痛楚的嘶吼,云安然身形一僵,顿足停住,慢慢回头,怔怔地看着楚笙,一时间心神震荡,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再混帐,也不会对安然哥哥喜欢的女人下手!

他叫他……安然哥哥?!

看见云安然停下,楚笙只觉得眼前一阵温热,几乎哭了出来,再想想刚才说的话,又觉得很丢脸,转过头去,不看云安然,赌气道:“我知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已经认定了是我!那就当是我好了,我不会告诉你我下的什么毒药,让楚筝和慕晚晴都去死吧!”

说着,转身就要跑出大厅。

烛火下,楚笙那微红的眼圈,莹光闪烁的泪眼,那涨红的少年脸庞,全部都清晰地落入了云安然的眼睛,就好像还是很久很久之前那个稚气的孩童,受了委屈,就这样涨红着脸,红着眼睛,对他喊:“安然哥哥!”

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悔恨和懊恼,那是笙儿啊,是他从小护到大的笙儿啊!

为什么他刚才就那样不相信他呢?

为什么就是认定了是他做得,不肯听他解释呢?

云安然向右几步,拦住了楚笙的去路,嘶哑着声音道:“笙儿!”

听到久违的“笙儿”的称呼,楚笙更加忍不住眼泪,扑籁籁地直往下落,越发觉得丢脸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云安然,不肯说话。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忽然,有双温暖厚实的手抱住了他,将他揽入怀中,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一直抱着他,护着他的安然哥哥又回来了!

“笙儿,对不起!”

楚笙抽了抽鼻子,贪恋着那消失许久的温暖柔和,并没说话。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沉默中却悄无声息地飘荡着丝丝缕缕莫名的情绪,仿佛蚕丝般,将原本破裂的某些东西慢慢的织补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安然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带着些许哽咽:“笙儿,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笙一怔,心中有些恼怒,却忍着没爆发出来,细声道:“安然哥哥,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我陷害楚筝,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着安然哥哥,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至于慕晚晴,我知道安然哥哥喜欢她,怎么可能陷害她?再说,她跟楚策关系那么好,就算陷害她,谁会相信啊?陷害她又对我没好处!”

云安然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楚笙又是一怔,抬起头,看着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才道:“那是什么?”

“笙儿,认输吧!”云安然默默地看着他,眼眸中是全然的悲哀和酸楚,“答应我,向楚筝认输吧,不要再去争那个位置了。笙儿,你真的不适合那个位置。现在论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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