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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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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的,轻尘,你身份尊贵,总有一天要回到你该回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家,你的归宿,是你要一直生活下去的地方。玉府,只是你路过的风景而已。还有,私底下,你应该叫我太傅,而不是爷爷。你的父亲是当今皇上,你爷爷的驾崩的先皇,他们才是你应该要敬要爱的人。”

……

“爷爷爷爷,我想跟大哥二哥一起玩。”

“不可以的,轻尘,他们并不是你的兄弟,也不是跟你同一等级的人。再说,身为皇室长子,你有许多东西要学,今天我们要来学习伦典中的君臣篇,轻尘,不可以贪玩!”

……

“爷爷,我恨他。”

“不可以的,轻尘,那是你的父皇,是当今的皇上。人生在世,忠君孝父,是第一要务,你怎么能够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呢?你的母妃,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你也会是他最钟爱的儿子,你不能恨他,不可以恨他!”

……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可以,只有一件事被允许,就是去敬去爱他那个所谓的‘父皇’,然后,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偏偏,至于这件事,玉轻尘怎么都做不到。他恨他,恨他的自私软弱,恨他的霸道无情,恨他害死了他的母妃,恨他让他从出生起就徘徊在生死线上,恨他……

恨他,让他处在这种不能恨,无法爱的境地。

可是,不行。

爷爷说,不能恨他。

爷爷说,他有他的苦衷,有他的迫不得已。

不能恨,那么,当做他不存在,这总可以了吧?

可是,也不可以!爷爷把楚天阙当做是自己的神一样,膜拜,维护,竭尽心力,不停地在他耳边说他的好话,说他的苦衷,说他每日的一言一语,说他对敏妃的怀恋,说他的歉疚,一直说到他终于无法承受玉连容那哀求的眼眸,走出玉府,出仕为官,见他,接任温州刺史……

当时,他说,他为楚天阙效力,要有条件的。

可是,结果呢?人何曾要求过什么?不过是欺骗自己,给自己一个去做的借口,归根究底,还是不忍心玉连容失望,不忍心看玉连容因为他的拒绝,因为楚天阙的失利而难过。

虽然,那时候,他并不是全然为了玉连容。

还有现在,明明不想回温州,明明想要留在京城,可是,因为玉连容希望他回去,他不是也决定继续做他的温州刺史吗?为了他,连晚晴,他都只能暂时的搁下。

还不够吗?

已经努力地不要去恨他,已经竭尽所能的,去把楚天阙当做陌生人相处,不曾失态,不曾露出自己的心中那尖锐的刺,甚至,在努力地压抑自己,些微地讨好着楚天阙。

还不够吗?

一定要他承认他是楚天阙的儿子,一定要他认祖归宗才够吗?

不,那样也不够吧?不但要认,只怕还要把楚天阙当做神一样的崇拜,敬爱,这样才够吧?

所以,这次,他在拿玉府来逼他吗?他不认楚天阙,玉连容就不再认他了,是吗?那么,二十四年的相处,在玉连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呢?玉彦外室的侍婢,从多久以前,玉连容就开始设计这一切了呢?是从最开始吧?所以,从小到大,他都不许他接触玉府的人不要他对玉府有感情,为的就是将来能够一刀两断吧?

是啊,他终究不是玉府的人!

是啊,玉连容不是他的爷爷,不是他的亲人,从来都不是!

玉轻尘混乱的想着,心中如同有万千利刃在刺,在搅,在磨,痛得翻天覆地,一拳砸在桌上,又拎起一坛酒,对着头浇了下去,被那辛辣的烈酒呛得直咳嗽,心头万千难受,想要哭,却根本哭不出来。

晚晴,晚晴。

玉府里,那只温暖柔软的手,还是松开了他冰冷的衣袖。

他对玉连容说,在悬崖的羊肠小道上,玉连容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但是,不是只有那一条路的,他还可以跳下去。是的,本来,已经跳下去了,可是,却被那只温暖的手拉住,悬在半空里,他混乱地说,要她松开,然后,她就真的松开了,让他就那么直直地坠落下去,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玉轻尘仰头,就着坛酒喝了一大口的酒,欲哭无泪。

不奇怪的。

二十四年的相处,二十四年的祖孙清,只以为,他不愿意顺着他的意思,认下楚天阙,玉连容就能够狠心斩断一起,那么,跟晚晴半年的相处,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她心里面,最重要的人,从来不是他!

爷爷,晚晴!

其实很想说,爷爷,不要逼我!

其实很想说。晚晴,不要放开我!

如果,如果他们能够这样对他,他愿意为他们付出一切,甚至,为他们死了也甘愿。

可是为什么不能够?

只以为,在他们心中,他轻若尘埃吗?

思绪越来越乱,越来越混沌,似乎,终于慢慢地醉了,玉轻尘迷迷糊糊滴想着,醉了就好,醉了就不必再想那些人,那些事,醉了,就不知痛,不知恨,也不知爱。于是,他就这样慢慢地醉了过去,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索绕盘旋,挥之不去。

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再也不要,在他们的心中,轻若尘埃!

149章 为爱而死,为爱而生

晴朗朗的天,带着冬日的寒,日渐西移,暮色沉沉。

忠勇王府,莫言歌默默地坐在厅堂,宛如石雕一般,不动,不言,连眸光都没有变过,就这样做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华灯初上,烛火摇曳,才缓缓起身,慢慢走到门边,扶着雕花镂纹的门扇,遥遥望着慢慢变暗的苍穹,许久,才低沉地开口。

“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厅堂里,楚筝身着白衣,绣着银色的花纹,清贵秀逸,随手拈起一枚棋子,思索半响,才悠悠落下。跟他对弈的是秦怀扬,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棋盘,胡乱下了一子,道:“没有,王爷。”

莫言歌慢慢垂下眼眸,沉沉不语。

秦怀扬棋艺本就远不如楚筝,又时时分心,瞧着莫言歌的摸样,一天下来,已经败了几百次。楚筝却混不在意,重新一枚枚地分好棋子,道:“再来一盘吧!这次,我让你十二个子儿!”

“不下了!”秦怀扬忍了整天,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力道激得棋罐里的棋子都飞溅了起来。

楚筝‘唰’的一声,展开从不离身的折扇,挡住了朝他乱飞而来地棋子,被一个参军这样冒犯,他却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好大的火气!”

秦怀扬怒气冲冲地起身,跑到莫言歌面前,一把揪起莫言歌的衣领,怒吼出声:“我说王爷,你在这边当什么望妻石啊?担心王妃,就去找她呀!整个京城的防卫都是黑松军管的,找个人还不容易?找到了就把她带回来呀!在我们面前装什么深闺怨夫?王妃她又看不见!”

挣脱了他的手,莫言歌神色暗沉,却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秦怀扬,你明知道他这时候心里不痛快,又何必拿他撒气?”楚筝叹了口气,起身过来,抓住秦怀扬,将他带回桌前,见他无意继续与自己对弈,干脆自己对自己下了起来,边淡淡道,“你明知道,这时候,晚晴定是在玉轻尘身边,言歌怎么去?又怎么把她带回来?安安静静地待着罢!”

秦怀扬又是一拍桌子,吼道:“那又怎么样?王妃就是王爷的王妃,皇上赐婚的,名正言顺!”

这一拍,将楚筝刚刚摆好的棋局又弄得一团混乱。

楚筝耐性倒是出奇的好,将混在一起的棋子分好,又一粒一粒地摆好,慢悠悠地道:“有什么办法?谁叫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寿宴生变,玉轻尘跟玉府决裂,他又是那样的身子骨,那样的性情,晚晴怎么可能走得开?”

秦怀扬 一时语结,许久,又愤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那又怎么样?身子不好怎么了?身世凄惨怎么了?突逢大变怎么了?是,我承认,玉轻尘际遇凄惨,可是,因为他际遇凄惨,因为他可怜,王妃就得归他?这是道理?就因为王爷现在身体好好的,没闹脾气,没出变故,所以,他跟王妃伉俪情深,就该这样劳燕分飞?就因为玉轻尘弱,因为王爷强?”秦怀扬大吼着,满心的不平,愤恨地道,“若是这样,那好,我这会儿就叫上二百弟兄,揍得王爷吐血,再去告诉王妃,我看王妃回不回来!”

这一巴掌,又打得棋盘一片混乱。

楚筝默默地重新整理棋盘,听着他的咆哮,微微一笑:“好吧,如你所说,那然后呢?”

“什么……什么然后?”秦怀扬脑子一路短路,没反应过来。

楚筝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地摆着,淡淡道:“把晚晴带回来了以后呢?玉轻尘的情况摆 在那,难道接下来,也要言歌三天一病,两天一闹,两边比着谁更可怜,谁更凄惨?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言歌能做得出来吗?”

“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秦怀扬恨恨地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个时候,白痴才会继续讲君子之风,男儿气概!再说了,在王妃面前,王爷什么时候 有过男儿气概了,每次不都被鄙视欺负得一塌糊涂?这时候,对着情敌,倒骄傲起来了!”

“话不是这样说。”楚筝顿了顿,拈棋子的手微微停在半空,静静地道,“如果玉轻尘死了呢?”

……

秦怀扬一怔,这次真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言歌真的这样做,如果玉轻尘死了,怎么办呢?他已经被与5老太傅,被玉府抛弃了,这时候的他,全无依托,晚晴就是一切,是他仅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如果这时候,言歌这样耍手段,夺回了晚晴,如果玉轻尘因此绝望,死了,秦怀扬,要怎么办呢?”楚筝静静地道,声音平淡中隐藏着深深的感伤,“晚晴现在还懵懂,还意识不到她对玉轻尘的重要,可是,言歌却是懂的。言歌玉轻尘一起床 因此而死,言歌要如何自处呢?”

“……”

“退一步说,就算言歌可以装作不知情,可是,如果有一天,晚晴反应过来了呢?如果她知道玉轻尘对她一片深情,却因为她这时候的冷落而死,可是,当她知道的时候,玉轻尘却已经死了,她要怎么办呢?”楚筝默默地道,继续一枚一枚地摆放着棋子,“秦怀扬,世事千变万化,人活着,无论怎样的遗憾,都还有机会弥补。可是,如果亏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弥补的机会,甚至,连说句对不起,都不能够了。”

“世间最深的伤痛,莫过于此。”

“言歌这样做,就是不想,晚晴留下这样无法弥补的伤痛。”楚筝轻声道,“他希望,晚晴能够竭尽所能,去帮玉轻尘,这样,就算将来有什么万一,晚晴会伤心,但是,不会遗憾,不会痛。”

秦怀扬咬着牙,满肚子气,却无法辩驳,越发积压得难受,又是猛地一拍桌子。

“……”楚筝默默地看着第三次被打乱的棋局,终于叹了口气,手里收拾着棋子,道,“我说秦怀扬,你下次拍桌子打个招呼,行不行?”

秦怀扬没理这茬,好半天才道:“我怎么觉得,这话,你应该对玉轻尘去说呢?”

“不用我说,玉轻尘是聪明人,他也懂的,因为懂,所以,一直以来 ,他都掩饰得很好,压抑得很好。只是,”楚筝幽幽叹息,俊秀的容颜上似乎也带着些许感伤 和触动,“这一次,他被伤得太深了,所以,可能 会失去理智,暂时忽略了这些。”

“难道我们只能看着。”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能去做。这个时候,不能用任何手段,也不能逞任何心机,只能这样等。”楚筝叹息道,“这件事,谁也插不了手,言歌尤其不能,只能一切看玉轻尘的意思。”

“如果——”秦怀扬说着,忽然顿口,看了眼莫言歌。

“不用看了,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不信,你日后问问,看他记不记得我们在这里坐了一天?”

秦怀扬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担忧地道,“如果,玉轻尘他……真的那样做了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楚筝拈起一枚棋子,又叹了口气,“如果,玉轻尘真的说出了口,真的拿自己的病弱和无助来祈求 晚晴的话,我想……晚晴大概会答应吧!而你们家王爷,除非他能狠得下心,把晚晴撕成两半,否则,大概也只能退让。不但要退让,还要活得好好的,不能出任何意外,不能痛,不能弱,不能伤心,更加不能死。”

“为什么?”

“因为……不能让自己变成另一个玉轻尘。那样的话,对晚晴来说,会是更深的一道伤。”

“……”那样的情形,只是想想,秦怀扬就忍不住替莫言歌觉得心痛欲绝,压抑得要死,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气息不稳,许久才道,“这是什么道理?就只以为王妃足够坚强吗?因为他坚强,因为他更有承受力,所以这活该受更多的伤痛吗?难怪人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

难道说,坚强,反而是一种错误吗?

“话不能这样说的,这只是,爱一个人的方式不同而已。有的人,爱一个人,可以为她去死;而有的人,爱一个人,却是愿意为她而活着。玉轻尘大概是前者,”楚筝抬头,朝着门边那傲岸的身影瞥了一眼,又慢慢低下头,一声叹息,飘渺而绵长,“而言歌,却是后者。”

秦怀扬抑郁地道:“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

“什么?”

“等。”

秦怀扬皱眉:“等什么?”

“等有一天,玉轻尘或许会醒悟,然后放晚晴离开,或者……等玉轻尘死。”楚筝静静地道,默默落子,“就像你说,玉轻尘弱,言歌强,那么,不用任何谋算,不用任何的手段,言歌活得比玉轻尘久的机会都会很大,也许很快,也许需要等很久,但是,或许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够跟晚晴再在一起。”

楚筝轻轻地落下一枚棋子:“所以,弱有弱的优势,强却也有强的好处,因为足够强的人,才等得起。”

“而言歌,他等得起!”

“……太子殿下,虽然我觉得你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我 还是觉得很憋屈,还是觉得很不平。”

“所以呢?”

“我还是想拍桌子!”

“……”楚筝默默地端起棋盘,转身放在另一边的茶几上,“好了,你可以拍了。”

“……我想拍你放棋盘的那张、”

“……你去死!”

150章 挣扎

尘事万千,如汹涌大浪,载浮载沉。

思绪迷茫, 头脑混乱,不知过了多久,玉轻尘才渐渐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从模糊到清晰的房间,雕梁画栋,装饰静雅,却是从不曾见过的陌生,就连他自己,也换掉了先前的红装,身着柔软舒适的白色中衣,顿时面色沉黯,眼眸半垂,低首无语。

原来,还活着吗?

缓缓掀被下床,床头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衣衫,幽蓝的丝缎锦袍,白色镶玉腰带,以及纯白色绒毛披风,雪袜长靴,虽不是他的衣服,却都是依着他的喜好而来,应该是很熟悉他的人所安排的。

玉轻尘微微一颤,心念电闪,是谁?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一响,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裳的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似乎想给屋里加些火炭,转眼看见玉轻尘坐在床头,拿着衣裳发呆,不由喜道:“公子,您终于醒了,太好了!”

玉轻尘转眸,神色淡淡,但 就是透着一股冰雪般的霜花,令人心神一颤。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醉仙楼哇!”小二被他眸光一扫,心中不自觉地发寒,毕恭毕敬地道,“是位姑娘送公子过来的,那时候,公子醉得不轻,浑身都是冰的,怎么都不醒,可把那位姑娘吓坏了,慌忙叫人去请大夫,大夫都说,公子就是醉酒比较深,死说活说,那 姑娘就是不信,急得都哭了,直骂庸医,骂走了一堆大夫——”

姑娘?!

玉轻尘浑身一震,心跳猛地一滞,随即又沉了下去,淡淡道:“那她人呢?走了吧!”

“哦,这倒没,公子醉酒醉了三天,那 姑娘就守着守了三天,日夜的照看,今儿早上见 公子情形好些,实在撑不住了,还吩咐小的,隔断时间就进来看看,等公子醒了,一定 要叫她,哎呀——”说到这里,小二忽然醒悟,“呀,我忘了叫那位姑娘了。”

“不用了。”玉轻尘快速地穿戴好,静静地道,“我自己去。”

来到隔壁房间门前,玉轻尘伸手想推,却又顿了顿,神色万千变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推开门,一股温馨芬芳的气息顿时涌了出来,让 他有着片刻的恍惚和沉醉,定一定神,关上门,穿过珠帘,走到了床边,粉蓝色帷幕下,那张他意想中的容颜跃然入目,即使有心理准备,但在看见的时候,才微微松了口气。

没错,是她!

玉轻尘轻轻坐在床头的绣花圆墩上,俯着身子,怔怔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

一般女子入睡的时候,都会挽个慵髻,但晚晴不是,她总喜欢把头发全放下来睡,说是舒服。此刻,那丝缎般的青丝正如瀑倾泻。有些凌乱地散在被外,更衬得面如凝脂。或许是太过劳累了,眼睛下有着青色的阴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梦见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朱点般的唇微微撅着,偶尔 会动一动,嘟囔几句听不清的梦呓。

她睡觉很沉,却从不安稳,磨牙,说梦话,有时候甚至会挥舞几下拳头。

但是,却都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正想着,仿佛验证他的想法一样,那边慕晚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攥着拳头,胡乱挥舞着,有一次甚至差点打到玉轻尘的脸上。他轻轻避过,忍不住微微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随即滑下,忍不住地将她的拳头轻轻的,却紧紧抵握在了手里。若是平时,他会记得压抑自己,可是,此时此刻,他想不起来。

他只是想要握住那双手,就不假思索地握住了。

温暖柔软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中,像是要融化一般。玉轻尘痴痴地握着,绽放出一个 由衷而开怀的笑,心头一片温馨宁静,却又有着一种难以抵制的冲动,心突然开始剧烈地跳动,最后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轻轻地凑过去,胆怯,却又满怀渴望地靠近,虔诚地将自己微微冰冷的唇贴在慕晚晴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上去。

心中越发的激烈,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么剧烈,几乎要跳出胸膛。

这个逾矩的举动,在他那守得严密的心里,冲出了一道缺口,让他那 一直压抑而更加强烈的情思,如同洪水一般涌出,铺天盖地。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寿宴上的风波。忘记了玉连容的遗弃伤害,满心满脑,只有这个让他无限渴望,无限爱念的名字。

晚晴,晚晴……

玉轻尘在心中辗转地呼唤着,侧首去看 她的脸,忍不住想要靠过去,越靠越近,直到近在咫尺。

离得那么近,近得她呼吸的声音都轻轻地喷在他的脸上,红艳的唇微微撅着,几乎与他相触,所有的一切,甚至连那凌乱地散在她玉颊边的发丝,在他看来,都是一种绝顶的诱惑,瞬间就冲破了心底那勉强残留的一丝抗拒,玉轻尘闭上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就这样吻下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脑海中忽然闪电般的划过一念。

这一刻,出现在她睡梦中的人,是谁?

云安然,或者……莫言歌?反正,绝对不会是他!或许,偶尔,她会撅着嘴,用或哀怨或怨怼的眸光看着他,瞪着他。但是,她从不会对他挥起拳头,从来不会!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气头一上来,她会想也不想对着云安然,或者……莫言歌拳打脚踢,但是,对着他,却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尤其是莫言歌!

想到这里,玉轻尘的动作顿止,眸光在一瞬间变得幽邃深暗起来,带着一股隐隐的寒意,凝结成冰,抿着唇,牙微微地咬了起来,越来越紧,越来越大力,到最后,几乎听得到牙关相交的咯咯声,几乎咬得碎掉。

她,不是他的,从来不是!

一种宛如被毒蛇噬咬的感觉从心底蓦然升起,不同于以往的心酸和痛楚,这次,却是一种愤怒,一种痛得令他想要攫夺,想要毁灭的愤怒,想把将莫言歌活活撕成碎片,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能再出现在晚晴的眼眸里。

为什么,她不是他的?

为什么,不能把她变成他的?

为什么,在金山寺,他要去救莫言歌,如果那个时候,他不拦阻穆振天,如果那个时候,他让穆振天杀了莫言歌,如果那个时候,他答应了穆振天的交易……不过是一个陌生的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少女,跟他完全没有 关系,却能够换得慕晚晴,他为什么不接受?为什么要拒绝?

就算不想用摄心术,但是,只要莫言歌不在了,他总有办法,让她的眼里,只剩下他的。

其实,现在也不算完全迟……玉轻尘咬着牙,眼眸中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狠绝,其实现在也可以的。玉连容抛弃他,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去认了楚天阙,他随时可以获得更多,更大的权势,想要杀掉莫言歌轻而易后而慢慢地,磨掉他在晚晴心中的位置就够了。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所有的陷害都变成意外,巧合,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来。

而晚晴,绝对绝对不会怀疑他!

不但如此,他也可以借此报复玉连容和楚天阙,不动声色的,在暗地里,利用着他们的期待和希望,慢慢地报复,让他们痛着。就像是,玉连容让他痛着一样。对着这两个人,甚至不用任何手段,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绝妙的报复工具,只要说出真相,假装相认,随口的一句话,漫不经心的 一个动作,都能够让他们痛不欲生。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以前的他那么傻,只是被动的,默默地期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祈求别人不要伤害他?明明他有足够的聪明才智,有足够的资本和手段,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争取?去掠夺?玉连容,慕晚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前者因为他的妥协退让,遗弃了他, 他还不应该觉悟吗?

玉轻尘混乱地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很久之前,在金山寺,穆振天对他说的话。

“你现在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没有被真正舍弃过,到了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你今天的坚持有多么可笑。”

不错,现在,已经被舍弃了一次,痛彻心扉。

这样的被舍弃,一次就足够了,绝对,绝对不允许,再来一次!

要动手,把晚晴抢过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不能舍弃他,让她的眼里,心里,除了他 ,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玉轻尘慢慢地坐直了身体,默默地想着,默默地盘算着,神情平静中已经透出些许狰狞。

或许是他心中那股杀气,那股愤郁之气太过强烈,睡梦中的慕晚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睁开眼,迷迷糊糊滴看见玉轻尘坐在床头,一时间还有些混沌,随口道:“公子,还没睡啊?”说着,眼一闭,就想继续睡觉,脑海中却忽然一闪,想起前因后果,‘啊’的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玉轻尘正在脑海中转着无数的谋算,忽然听见慕晚晴的声音,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有一种做贼被抓住的感觉,满是心虚,所有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更不敢去看慕晚晴,匆匆地转过身,背对着她,气息犹自难以平稳。但很快的,他就又冷静了下来,暗暗责问自己。

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他只是不想再被遗弃,不想再痛彻心扉。只是,想要拥有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就算耍些手段又如何?也许在过程中,她会伤心,但是,没关系,他会抚平她所有的伤痛,会好好爱她一辈子的。

对,就是这样。

玉轻尘说服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了身,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慕晚晴,静静道:“怎么了?”

“那个……公子你没生气吗?”慕晚晴小心翼翼地问道。

玉轻尘一怔:“生什么气?”

“就是,那个,我偷偷跟着你啊,你从玉府出来我,我有追上你,可是,你当时好像很生气,一直吼着要我走,我又不放心,所以就偷偷地跟着。你不会生气吧?”慕晚晴试探着问道,忍不住撅嘴道,“这个小二也真是的,我明明叮嘱过他,不要说出我在这的事情,等公子一醒就叫我,结果,他居然一样都没办到!”

玉轻尘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怔怔地看着她,迟疑地道:“你……一直都跟着我?”

“恩。”慕晚晴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因为不放心他,所以一直跟着他?可是,若是如此,若是还在关心他,那在玉府,为什么又要放开他呢?为什么不能坚定地拉住他?玉轻尘迷茫地想着,有些混乱,想问,却又不敢问,害怕会听到他所不能承受的答案。

“对了,公子,有件事,我要解释一下。”

玉轻尘下意识地道:“什么事?”

“就是在玉府的时候,公子想要离开,我拉住了公子,后来又松开了,当时,我只是以为……突然出了这么件事,公子心里一定很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不想我在旁边,所以才松开的手。不过,后来想,又觉得放心不下,所以,就偷偷跟上来了。如果公子不喜欢看见我的话,我可以立刻回避。”慕晚晴不住地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一阵难过。

提到玉府时,玉轻尘眼眸里有些明显的痛楚。

像他这么隐忍的人,轻易不会表露情绪,现在却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公子他……一定很痛吧?

在这一瞬间,玉轻尘几乎要怀疑慕晚晴有读心术,所以,他才想到这一点,她就立刻解释给他听,那么先前他所想的,是不是她也知道?想到这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定了定神,好一会儿,他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公子醉酒的时候,一直在怪我,说我不该松开公子。”慕晚晴叹了口气,道,“我是真的以为,公子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才那样做的。可是,听公子话里的意思,好像误会,以为我不再管公子了。所以我 要解释下。”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撅起了嘴,白了玉轻尘一眼,嗔道,“不过,公子,我要批评你啊,你也太别扭了!难过了,想要人陪,就直说啊,我当然会陪你了,干吗心里想要人陪,嘴里却说要放手啊?”

“直说?”玉轻尘眸色微微一沉,淡淡道,“说了,就有用吗?”

“当然了,拿这件事情来是,公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其实你想要人陪着呢?我现在要不解释,公子你还不是继续以为,我就这样丢下你不管了?”慕晚晴像念绕口令一样,叽叽咕咕说了一堆,最后总结道,“所以说,心里有事情,就要说出来嘛,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想——”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捂住嘴,笑个不停。

玉轻尘叹了口气,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刚才啰里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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