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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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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咒害我的孩子?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容忍,我绝对不能容忍,所以,我就杀了她们,让他们再也不能害我的孩子!”

“只可惜,也许是积重难返,已经四年了,即使现在结束了,也无济于事,琛儿他还是一天天地虚弱下去,一直到今天……”陆云芝闭上眼睛,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杀人终究是要偿命的。我并不觉得,我杀人是对的,也不觉得,我杀了人,可以逃避法律。只是,有些事情,未必是对的,但是却是因该做的。”

为了琛儿,她并不后悔杀了那些人。

即使只能多挽留几天,甚至几个时辰也好,她都愿意背负任何罪孽!

慕晚晴没有说话,只能用悲哀的目光,看着那个沐浴在月色中的凄凉的女子。

“这几位姨娘真的太狠心了,用了引婴昧,害的小少爷夭折,小姐疯癫。她们又怕小少爷的婴灵回来找她们,又写了小少爷的生辰八字,用了魔昧之术,咒小少爷魂飞魄散,万劫不复!所以,看到小少爷的婴灵后,月姨娘吓坏了,连连说怎么会?怎么会?我已经镇了你了,你该魂飞魄散,万劫不复才对,怎么还跟着我?”

这是水月告诉她的话语。

这就是原因,是牵动凶手杀机耳朵起源。

那么,凶手除了孩子的母亲,还会有谁?还能有谁?

那一刻,慕晚晴终于想通了一切。

就如同云安然所编造的异样,鬼婴夜啼,只是陆云芝为了确认谋害琛儿的对象,而使出的把戏。陆修齐请她道陆府,对陆云芝来说,是个意外。道陆府的第一晚,她跟云安然道茗园去看陆氏姐弟,当时正撞上神色慌乱的菡素,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时候,菡素原本是要去准备鬼婴夜啼的把戏的。

甚至,有可能,当时她的身上,就藏着被下了药的猫。

所以,撞到人之后,她才会显得那么慌乱。

而得知她是慕晚晴之后,菡素更显得有些异样,但是,她很聪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故意装作惊慌的样子,高声喊说小姐犯病了,以此来通知屋内的陆云芝。

慕晚晴这个名字,随着少女连续失踪案,在京城传扬的很广,陆府也颇有所闻,陆云芝当然也知道,她有些担心被看破,所以,在慕晚晴到来的第一晚,没有用鬼婴夜啼的把戏。但很快的,陆云芝也意识到,这样做,是个破绽,等于再告诉别人,鬼婴夜啼这回事,是人为的。

所以,第二晚,鬼婴夜啼如期而至,并轻易地让她发现真相。

但是,当时慕晚晴却更加生疑,并不曾提出离开陆府的意愿,也许意识到了这一点,猜想着可能无法避免慕晚晴插手此事,所以,她决定正面交锋。在打听了慕晚晴的断案手段后,她发现了,那个以前从不知道的“指纹”,可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要有所对策。

正如云安然所说,陆云芝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

单凭“指纹”这个名字,她就猜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更想到,指纹指纹,既然是手指的纹路,总应该是手指碰到才可能留下痕迹。为了试探,也为了惊吓慕晚晴,当晚,她总故意让琛儿到明月楼,故意让琛儿趴在窗户上,而在第二天,菡素又借故来招他,故意提到指纹的事情,暗中提醒她,可以用指纹来鉴别。

然后,之后陆府却寂然无声。

于是,陆云芝知道,她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手不直接接触到,就不会留下指纹。

再然后,便开始了她的杀人计划。

慕晚晴从不信鬼神巫术,知道这一切只是闹剧,巧合。畸形儿,很多都不容易存活,尤其是像琛儿这样的双头婴儿,几乎都长不大,就像琛儿的出生,不是因为引婴昧,而是因为陆云芝和王岸之的近亲血缘关系一样,琛儿的虚弱,也并不是陆云芝所以为的巫蛊之术。

但是,面对这样的陆云芝,慕晚晴却说不出口。

也许,没有人知道,甚至连陆云芝自己都不清楚缘由,但是,慕晚晴知道,因为苍天作弄,因为遇人不淑,因为种种的原因,从成亲开始,陆云芝的人生,就陷入了一场悲惨的巧合,婚前失贞,与人私通,私通生子……古代社会嘴重视的女子失贞,死死地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欲辩无言,欲哭无泪。

无法辩解,无法澄清。

她的人生,早已经绝望,暗淡,是这个孩子,带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所有的生命!

这样的存在,怎么能容忍别人那样狠毒的诅咒?

“芝儿……”陆修齐听着,既心痛又痛心,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泪流满面,忽然间想起事情的根源,想起罪魁祸首,忍不住转身,朝着云安然又是一耳光,“你这个畜生,都是你害了芝儿,都是你毁了芝儿!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无耻之事,芝儿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云安然不闪不避,只默默地受着。

陆云芝却微微一怔,“爹,你在做什么?”

“芝儿,芝儿,爹全都知道了,是爹冤枉了你,是爹错怪了你!”陆修齐就这云安然,一直到陆云芝的跟前,恨恨的道,将云安然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那些事情,全都清楚了。是这个畜生,是他迷昏了你,糟蹋了你,才引起这一连串的事端!芝儿,爹错了,爹不该连你的解释和分辨都不听,就一意地冤枉你不洁身自爱!芝儿,爹错了!”

陆云芝温柔的看着云安然,忽然微微一笑。

“云公子,七年没见,你还跟从前一样,对着女孩就特别容易心软,难怪会处处留情,引得许多女子都为你倾心,以后,这个毛病还是要改一改的好。”陆云芝摇摇头,叹息道,“爹,你也是聪明,怎么就被自己的臆想所蒙蔽,连云公子这样的谎话都没听出来呢?”

陆修齐心头猛地一跳:“芝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虽然不才,但总还有眼睛,会看人,我认识的云公子,虽然有些风流不羁,处处留情,但是,却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绝对不会做这种卑劣无耻的事情的。”陆云芝淡淡一笑,媚眼微弯,竟然有些许呃淘气,“再说,云公子,你何时向我求过婚呢?我又何时拒绝过你?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云安然苦笑,“你又何必拆穿呢?”

“的确,因为这件事,我这些年受了许多的苦痛,我也很想清洗,但是,不使用这种方式,不是将我所受的污名转乘到别人身上。”陆云芝嘴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意[小说网·。。],像是自顾绽放的空谷中的幽兰,“爹,我错怪云公子了,他是见我可怜,所以,编出一番话,想要替我洗脱污名。你听不出来吗?他句句都在为我辩解呢!”

陆云芝浑身一震,缓缓转头,看着云安然脸上鲜红的手指印,百感交集。

“云公子,你……”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或者说,你有什么线索?”云安然径自盯着陆云芝,坚持道:“我也认人,我所认识的陆云芝,端庄自持,风光齐月,绝不会做与人私通的事情!是别人欺凌了你,是不是?你根本全不知情,对不对?”

提到这件事,陆云芝神情顿时一片凄然,摇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在维护他吗?还是说,你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迷昏了你?蒙着面?还是——”

“够了!”慕晚晴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挡在陆云芝的跟着,面对着云安然和陆修齐,神色哀戚,“你们还不明白吗?她就是陆云芝,是清清白白的陆云芝,她也没有情夫,也没有被人欺辱。这一生,她唯一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王岸之呀!那个孩子,琛儿,他是王岸之的孩子!”

众皆愕然,尤其王岸之,更是脸色巨变!

陆云芝更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猛地抓住了慕晚晴,颤声道:“慕……”

“我没有说错吧?”慕晚晴反手握住她消瘦的手腕,稳稳的扶住了她,眼中满是同情的怜悯,“根本没有那个人,就因为没有,所以,你始终无法为自己辩解,也无法为自己澄清,因为连你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到,突然之间,你就变得不清白了,是不是?”

“……”陆云芝嘴唇几度张合,却都说不出起话来,只有眼角,盈盈地滴下泪来。

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滴地跌落地上,碎成尘埃。

“晚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陆小姐因为那个人,受了这六年的委屈,你却说,没有那个人!你是说,是别人冤枉她的吗?”云安然猛地转头,眸若利剑,死死的盯着王岸之,随即又摇头,“不对,就算王岸之要冤枉她,可是,陆侍郎是她的亲生父亲,难道也会冤枉陆小姐么?”

慕晚晴看向陆侍郎,轻声道:“我曾经问过您,为什么会认定陆小姐与人私通,您不肯回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那是因为……”陆修齐抿着嘴,难以启齿。

“因为,她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对吗?”慕晚晴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他无法启齿的事情,“而琛儿,你们认为琛儿不是王岸之的孩子,是因为,他的血,跟王岸之的血,无法融合,对不对?”

这样私密的话,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让在场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莫言歌叹了口气,玉轻尘拍拍他的肩,陪着他叹了口气。

只有陆云芝,她颤抖着,紧紧地抓着慕晚晴的手:“慕姑娘,你……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陆侍郎好几次,陆侍郎都不肯说,但神色之间,却是笃定的,他们都肯定你与人私通,却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从未亲眼见过,我原本以为是你自己说的,但是,后面又有些怀疑,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没道理陆侍郎不告诉我,他应该很想查出那个男人是谁才对!”慕晚晴叹息,心中是全然的悲凉,“我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了。也正因为如此,你无法辩白,你的父亲,也不能够维护你!”

事实上,慕晚晴始终都想不通这一点。

直到刚才,她的手不小心撞到了烛台的尖上,流了血,才忽然想到这一点。

在古代,什么事能够女子贞洁的铁证?只是初夜的落红!又有什么是确认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方法?滴血验亲!

“那么,慕姑娘,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陆云芝的情绪忍不住激动起来,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她被困在“失贞”“私通”的泥沼里,无法脱身,连带琛儿也遭受无妄之灾,却始终不明所以,“慕姑娘,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也没有失去意识,错失记忆的情况,到底为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慕晚晴扶住她,连声道,“你是个清白的好女子!”

“那到底为什么?”

“有的女子是因为天生的体质关系,本就不会有落红,还有的女子,则是因为有过过于剧烈的动作,而导致身体受伤,所以也可能没有落红。”慕晚晴怜悯地道,“我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但是,我知道,你是清白的!”

“那么,我的孩子呢?为什么他的血不能跟他父亲的融合?”

“滴血验亲,根本就是不准确,完全不能凭借此来验证孩子的亲生父母。”慕晚晴叹息,觉得这件事不太容易说清,但是,为了陆云芝,又不得不说,“这样说吧,人的血液,其实可以划分为四种,甲乙丙丁,所有人的血液都会有这四种之中的一种,如果是同一种的血,就可以融合,如果不是,就不会融合。”

“那么,孩子跟父母的血不是相同的吗?”

“这是不一定的,有的能够相融,有的不能。”慕晚晴知道古人对于血液的尊崇,有些头疼,“这样解释,或者你会比较容易理解。孩子的血脉,是分别从父亲和母亲两边继承过来的,如果继承父亲这边的血脉比较多,母亲那边比较少,那么,就可能只能跟父亲的相融,而跟母亲的无法相融,反之亦然。但是,也有一种情况,如果,孩子从父亲和母亲那里继承的血脉差不多相同,那么,这两种血脉有可能融合成新的血脉,这种的情况下,孩子的血可以跟父亲和母亲的,都无法相融!”

“这是真的吗?”陆修齐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晚晴说的什么血型,什么甲乙丙丁,什么融合,他听得半懂不懂,但是,有一点他却是听懂了:初夜没有落红,并不代表女子就有失贞的行为;而血液无法融合,也并不代表孩子不是父母的亲生!

这么说起来,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一直都是清白的,却因为他们的无知,一直被冤枉,被委屈着!

“当然是真的,要知道,我学的就是验尸,就是关于人的身体的东西,我不会因为同情陆姑娘,就编造这么一篇谎言出来。落红的事情,可能有些难以验证,但是,滴血认亲,你们可以试试看啊?找一些有亲缘关系的人,和一些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分别让他们滴血验证,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莫言歌忽然想起一事,点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晚晴也曾经跟我提过!”

那时候,他还以为晚晴是安以晴,请她一道去看戏,看的一出《风雨亭》。看完后,晚晴就曾经说过,滴血验亲这种方式完全是不正确的,不值得提倡。

“我真的不懂,”慕晚晴叹息道,“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这些并不准确的方法,也不愿意相信身边的人呢?”

“原来……是这样吗?”陆云芝呆呆地道,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滚圆的泪珠便一颗颗地滴落下来,“六年了,六年了……从新婚之夜开始,我就被烙上了失贞,与人私通的烙印!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我做过什么,让我变得不清白了呢?我一直地想,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我不敢再出门,不敢再见任何外人,我害怕一个不小心,有重蹈覆辙!因为想不出来,面对爹和王岸之的冷眼,我只能默默忍受,面对妾室的冷嘲热讽,我也只能含泪吞下。无法辨认,无法澄清,我抬不起头来,对任何人都无法理直气壮。”

“可是,就算我如此小心,如此谨慎,步步为营,唯恐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却还是逃不掉。琛儿出世,是个怪胎,已经难为陆府所容,滴血验亲后,又变成了我与人私通所生的孩子,我却依旧百口莫辩!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无法辩白的情况,我以为,我被诅咒了,被诅咒了终身,无法逃脱,至死方休!”

陆云芝凄然道:“现在才明白,真想,原来是这样的!”

“当然,慕姑娘所说的,都只是可能性,并不代表我就是清白的,可是,至少,我终于可以为我自己分辨一声了。”陆云芝转头,看着陆修齐,泪眼盈盈,哀声道:“爹,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做对不起陆府的事情。你……能相信我吗?”

“芝儿,我命苦的芝儿!”陆修齐泪流满面,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我当然相信!我当然相信!”

“爹,你真的相信吗?”

“是爹错了,不是现在当初就应该相信你的,当初就不应该怀疑你的!芝儿,是爹错了,是爹对不起你!”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哭成了两个泪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知何时,菡素也来到了三三楼,站在书库门口,满脸是泪,“虽然没人告诉我,但是,从那三位姨娘的嘴里,我听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我就知道,小姐是冤枉的,她是清白的,我就知道!”

陆云芝从陆修齐怀中起身,看着菡素,相对泪眼,无语凝噎。

其余众人,各有各的惊,各有各的叹,别人还好些,慕晚晴早已经又是满脸泪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芝终于停止了痛苦,盈盈站起身来,看着慕晚晴,向她福身行礼:“慕姑娘,多谢你,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我都要谢你。我这一生,也许是因为前半生太过顺遂,所以,天容不得我,从成亲开始,就是一连串的打击和噩梦,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我原本已经渐趋绝望,可就在这时候,我怀了琛儿。”

陆云芝说着,眼眸中泛着淡淡的光华,“当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那种感觉,就好像满天的沉沉乌云,终于散开,露出了明亮的阳光,让我那干枯的生命,重新绽放出花朵来……”

“虽然,在别人眼里,琛儿这个孩子有着许多不好,可是,这四年来,却是他在抚慰我绝望的心。每次看到他笑,我才觉得,活着,真的是有意义的。现在,我的污名终于可以洗清,此生无憾,琛儿他也已经走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牵挂了,终于可是,围着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了!”

慕晚晴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哭喊道:“陆小姐,不要!”

然而,话语声中,陆云芝却已经毅然决然地冲向了窗户口,一跃而出,在坠落的刹那,犹自转头,向慕晚晴露出绝美的笑容,“真的谢谢你,慕姑娘!”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很短,很急促。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一袭坠落的白衣,脑海中却闪现了无数的情形,清晰如昨。

犹记得,刚知道有了身孕时,她真的欣喜若狂。

可是,没有想到,那并不是厄运的终结,而是另一场诅咒的开端。

那个孩子,那个寄托了她所有希望和梦想的孩子,却是天生的怪胎,有两个脑袋。产婆接生时,直接被吓得尖叫昏厥,满屋子的丫鬟乱叫着,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的东西。虚弱的她起身,看着那个奇怪的婴儿,有种幻灭的感觉,隐约觉得,从成亲开始,她就被诅咒了。

一场逃不掉的,至死方休的诅咒。

因为凝聚了太多的希望,所以,破碎的时候,也格外的绝望,对这个孩子也好,对自己暗淡无光的后半生也好,她原本都已经绝望了。可是,当手无意中碰到那个还沾染着血迹的孩子,触到那娇嫩的,柔软的皮肤,听到孩子突然发出的啼哭声,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涌出一股从来没有多的悸动。

那时候,孩子好小好小,眼睛都还睁不开,皮肤也皱皱巴巴的。

可是,触到孩子胸口的手,却似乎能感觉道那微弱的生命,再用全部的力量跳动着。呐喊总跳动,似乎能透过指尖,涌入她的身体,融入血脉,让他的心也跟着跳动,一下,两下,三下……

就在那一刹,原本已经冰封的心,因为这个孩子,再次鲜活起来。

那是她的孩子啊!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陆云芝抱着这个从出生开始就被视为妖邪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

哭声中,身为母亲的坚强和护犊之心油然而生。

王岸之冲了进来,看到孩子,从他的第一眼起,她就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孩子,也许保不住!正好菡素母亲病重,需要回乡一趟。陆云芝趁机,嘱咐菡素回乡后,如果可能的话,找到一具婴儿的尸体,最好再找到一个头骨。然后,在某个午后,苏晗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尸体,她在后面哭喊着追逐。

然后,陆府的小少爷,就不幸夭折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陆云芝把孩子藏在了密道里,她也“病重”了,谢绝任何访客,在明月楼里,看着孩子慢慢地张开眼,娇嫩的小手握着她的手指,对着她天真的笑着,那琉璃般的眼眸,看得她整颗心都酥软了,满心满怀都是身为人母的触动和喜悦,之前所有的不满和怨愤,在孩子面前,烟消云散。

可是,刚出生的婴儿,最爱啼哭,她虽然谢绝访客,却不能拒绝陆修齐和王岸之的探问。

终于,孩子的哭声还是被人听到,而且越传越玄,所有人都说,是孩子的鬼魂来报仇看,又有谁知道,那是一个不能得见天日,没有母亲守在身边的孩子,在黑暗和无依中发出的哭声?陆府人心惶惶,她也越来越惶恐,害怕被人发现孩子还活着,如果那样,他就在也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她也只能含着泪,将她的安神汤药,一滴滴地喂入孩子的嘴里。

明知道初生的婴儿有多么脆弱,明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但是,她别无选择。

为了孩子,她决定疯掉。

病是装的,疯也是装的,可是,那些在病时,在疯时,向孩子发出的一声声呼喊,那一滴滴的泪,一次次的心痛,却都是着的,真的因为自己的孩子,而感到心痛欲绝!

终于,她如愿以偿地“疯”了,被送入了零落的茗园。

离开了花样的明月楼,住进了冷情的茗园西院,抛弃掉才华横溢,名扬京城的过去,丢掉痴迷呃各色书籍,丢掉挚爱的诗词歌赋和建筑,变成了疯癫的陆云芝,看着父亲的眼泪,仆婢的冷落遗忘,她都能淡然处之。独自一个院落,身边只有菡素,比在明月楼的时候,要自在得多,可以时时刻刻地抱着孩子,哄着他,在艰难的日子,也因为有了琛儿而变得甜蜜起来,圆满如月。

这四年的萧瑟茗园,成为了她成亲以来,最美丽的日子。

她能够日日夜夜地抱着她的孩子,而琛儿永远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会无声的指责她那莫名的失贞和私通。他只会看着她,开怀的笑着,在她身上吐一身的泡泡。,再挥舞着小手,抓着她的衣裳,或者头发,当玩具一样地玩,玩的开心了,就在对着她笑。

她也曾经,握着琛儿那小小的手,弯腰抓过黑暗而满是尘埃的密道,染了一身的尘土,却两人都笑得开心。

她也曾经,带着琛儿,来到明月楼,带他看月亮。

她也曾经,抱着琛儿,来到一排排的书架前,一本一本地拿给她看,他看不懂,拿着书,哗啦哗啦地乱翻,似乎觉得好玩,就又笑了起来。而她,只能宠溺地盯着他,把那些可怜的书从他手底下救出来,摊平,放回原位,再对琛儿瞪眼:“不许再毁娘的书!”

他也曾经,跟琛儿一起挤在窗户边,一边看天上的月亮,一边相对而笑。

当初,只是一时赌气,因为小时候,陆修齐不让她看书,每每把她从书库赶出来,所以,在建造馨园和茗园的时候,就设计了这么一条密道。原本是想等自己有了孩子,跟孩子讲着她小时候的时候,带着他,从密道偷偷溜进书库,和孩子一起看书,一起守着,这小小的,只属于母子两人的秘密。

所有的一切设想,都在琛儿的身上,得到了圆满。

虽然,这个单纯的,有些障碍的孩子根本看不懂书,也听不懂她的话,只会对着她,傻傻地,单纯地笑着……

即使琛儿有千般的不好,可是,在她的心中,那是是她最乖巧,最贴心的孩子。

琛儿,单独走黄泉路,莫怕。

娘这就来陪你。

碧落黄泉,无论到那里,娘总会跟你一起。

琛儿……

“不要啊!”眼睁睁看着陆云芝坠楼,慕晚晴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拉她,手腕却突然一紧,一左一右,莫言歌和玉轻尘同时拦住了她,就连云安然,也对着她凄然摇头。

慕晚晴奋力一挣,甩开了两人,跑到窗户边,却只看见一袭白衣委地。

月色下,血流成河。

慕晚晴捶着窗框,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没能够救她?为什么?为什么没能拦住她?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坐在窗户边的父亲,为什么当时她没能拉住他,让他坠落下去,摔得她的家一片破碎?为什么没能劝阻他,为什么没能揽住她?

为什么没能救他?

为什么?

莫言歌来到她身边,慢慢地将她揽入怀中:“晚晴,别这样,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死了!她死了!这也算是好的结局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死亡更加残忍的结局了?”慕晚晴抬起头,抽噎着,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要拦我?如果不拦我,也许我能抓住她的!”

“莫王爷说得对,对她来说,这事最好的结局了。”云安然也来到了窗边,去不敢往下看,仰头望着皎洁呃明月,“她是个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她也说了,杀人偿命,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避,之所以掩饰那么多,只是因为放心不下她的孩子。现在,她洗清了污名,孩子也已经安然过世,是她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有的事情,未必是对的,但是,却是应该去做的。

那么,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陆云芝如此,他,也是如此。

王岸之也凑上来,想要安慰慕晚晴:“慕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云芝她……她这样,也算是能含笑九泉了,我……”说着,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滚!”本就在情绪失控之中,慕晚晴再也不掩饰她对王岸之的痛恨和厌恶,“收起你的眼泪和悲伤吧!王岸之,陆云芝她不用你来哭她,你不配!如果不是你,她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王岸之有些措手不及,慌忙道:“慕姑娘,话不能这样说,这只是误会,我也不想的!”

“对陆侍郎来说,是误会,是巧合,是阴差阳错,但是,对你来说,不是!”慕晚晴斩钉截铁地道,“也许一开始是,但是后面,不是!”

那是陷害,以及污蔑!

143章 杀人何须刀?

王岸之有些心惊肉跳:“慕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慕晚晴死死地盯着他,月光下泪痕宛然,莹莹闪烁,却透着森寒的冷,“王岸之,告诉我,你难道从来没想过,陆小姐她可能是清白的吗?”

“这件事……我也很抱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云芝,是我对不起她。”王岸之摇头,似乎心痛又内疚,“只是,云芝是骄傲倔强的性子,从不曾申辩,我又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又不懂这些……”

“是吗?”慕晚晴冷冷挑眉,她从来没有说过吗?

“是啊!如果她说,我一定会相信她的,毕竟,她是我的妻子啊!”王岸之信誓旦旦地道,见慕晚晴似乎有疑他之意,心中暗暗焦急。慕晚晴是莫言歌的心上人,未来的忠勇王妃,此时几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她对自己印象不佳,随便吹两句枕边风,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莫言歌手下一个小小偏将而已。

“这么说,你也没有见过这个吗?”慕晚晴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本银红封面的手札,缓缓地翻开,一直翻到那一页血红的“苍天何以不怜我,何以绝我?”递到了他眼前,鲜红的朱砂色泽犹新,宛如血泪凝成,触目惊心,“王岸之,看着这句话,你有何感想?”

朱字如血,笔笔鉄划银钩,透露着无数的辈分,苍凉,以及绝望。

慕晚晴慢慢地翻过这一页,现出泪痕斑驳的下一页,无数小字写就的“何以绝我”,墨迹斑斑,仿佛一种无声的呐喊,充满压抑的痛苦。

“这……”看着那饱含血泪的哀鸣,王岸之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慌乱:“这是什么?”

“这事芝儿的笔迹啊!”陆修齐此时也被引了过来,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两页,震动的抢过手札,看着,未停的泪珠再度涌出,哽咽着道:“苍天何以不怜我,何以绝我……芝儿,芝儿,我可怜的芝儿!我真是对不住她,她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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