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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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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耍赖,耍赖!”

“我有吗?云安然,我有耍赖吗?”

“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玉三公子出的就是布,晚晴妹妹,要玩就要输得起嘛!”

“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

“好啊,晚晴妹妹,刚才喊着玉三公子耍赖,这回可轮到你了,玉三公子,你可要主持公道,不能偏袒你的丫头哦!”

“有吗?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玉轻尘,你见色忘义!亏我刚才还帮你开脱来着!”

……

笑含打闹的声音弥散在这一片优雅梅香之中,也许是因为被心伤压得太重,趁着这幼稚的游戏彻底抛散,在这一刻,三个人都像孩子一样,单纯、幼稚、玩闹不休。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笑得脱力,连挥手出拳的力气都没了,这才作罢,各自靠着梅树,气喘吁吁。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才慢慢平复过来,相互对望,想起方才玩的疯样,又都是一阵大笑。

“我发誓,我从来没这么幼稚,这么疯狂过!”云安然捂着肚子直喊哎哟,他左肩的伤只是刚刚愈合,这一番折腾下来,隐隐又有裂开的迹象,他却不理会,反而觉得这样微微带疼的狂笑更加痛快,更加淋漓尽致,“我的形象啊——”

慕晚晴又是一阵大笑,笑完,微微地打了个哈欠。

玉轻尘立时察觉,微笑问道:“困了?”

“嗯,有点。”

云安然道:“我没注意打更声,现在什么时候了?”

玉轻尘仰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道:“大概再有两刻钟就到子时了吧!”

“已经这么晚了!”云安然微微一惊,随即站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笑着道,“好了,今晚的疯狂就到此为止吧!这会儿酒意上来了,加上刚才的疯玩,这会儿我也困了,正好回房睡觉,一起吧!”

三人便结伴回房,云安然住在厢房,离后院最近,最先回房,玉轻尘则顺道将慕晚晴送回居住的院落,看着那张熟悉的笑颜,抚摸着温暖而开怀的心,玉轻尘微微一笑,诚挚地道:“今晚我很开心,谢谢你,晚晴!”

“公子开心就好。”慕晚晴嫣然一笑,“那……我回房了”

“嗯。”

目送着那道 纤细的身影盈盈地向房门走去,玉轻尘咬咬唇,忽然唤道:“晚晴。”

慕晚晴转向,回眸:“公子,怎么了?”

“其实……”玉轻尘低低地道,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按捺不下心中的渴望,轻声道,“其实,今天是我的寿辰。”

“啊?”慕晚晴一惊,顿足道,“公子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要早说,我刚好从清河县给你带寿礼回来。现在倒好,拿什么当寿礼呢?对了,你有吃生日蛋糕——啊,不对,这里没有生日蛋糕,那你有吃寿面吗?还有……红鸡蛋?”

玉轻尘慢慢地摇摇头。

他的寿辰,只有他的爷爷跟他知道,今晚,他深夜不眠,就是在等他的爷爷,哪怕只是一句祝寿也好,可是,等待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一个为了帝王而游说的说客。那一刻,他的心揪成一团,不住地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无边无际的深渊,黑暗而寒冷,永无边际。

所以,他夜不能寐,孤身游荡在夜色中。

他原本以为,这一个夜晚,会是一个凄清寒冷的夜,却没想到在后院遇到晚晴和云安然,反而成为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夜。

至于告诉晚晴,不是想要祈求什么,而只是,他突然很想听她为他送上一声祝福,仅此,就足够了。因此,这一刻,看到那个美丽明亮的女孩为他的寿辰手忙脚乱,不住地喃喃着什么,玉轻尘的心一下了就充实了起来,暖暖的,满满的,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玉轻尘微笑着道:“红鸡蛋是婚宴和满月用的,不是寿辰要吃的。”

“这样啊,嘿嘿……”慕晚晴干笑着,脸微微红了,没办法,她早就习惯生日吃生日蛋糕,对这些古俗实在不熟啊!

玉轻尘莞尔一笑;“不用那么紧张,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一声祝寿就好。”

“不行不行,谁都可以不吃寿面,唯独你一定要吃!”慕晚晴仰头看看月色,“哎呀,时间有点紧,不过应该来得及,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移驾厨房,尝尝我的手艺吧!”玉轻尘深吸一口气,抑住微微上涌的雾意,轻声道:“好。”

在现代的时候,为了工作方便,慕晚晴都是在外面住的,她又挑食得很,吃不惯外卖的饮食,就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厨艺不算绝顶,倒也说得过去,虽然,没有现代的灶炉厨具,让她有些手忙脚乱,但终究还是捧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出来。

将面端到玉轻尘面前的长桌上,慕晚晴有些邀功地道:“尝尝怎么样?先说好,我知道你是贵少爷,好吃的东西吃多了,可是,好说歹说,这碗面是我的心意,不许说难吃。”

玉轻尘微微一笑,尝了一口,点头道:“很好。”

“你就哄我吧!”慕晚晴才不信,但很快又眉眼弯弯,笑道,“不过,就算明知道你是哄我的,我还是听得开心,嘿嘿。”

“我说的是真的。”玉轻尘又夹起一筷面,慢慢的吃了,才道,“因为我是胎里弱,身体极差,胃也不好,大夫说不宜面食,因此,除了寿辰,很少吃面。不过,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尤其秋冬季节容易犯病,所以,寿辰那天经常是在昏迷中过的,算起来,这二十四年,我也就只过了五六个寿辰而已。不过,这碗面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一碗。”

他说得淡然,慕晚晴却听得酸楚,忙道:“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两三上,你吃我这碗面,就一定会长命百岁,到时候,我每一年都给你做寿面,如何?”

每一年吗?玉轻尘微微出神,一会儿才笑道:“好。”

“快吃面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嗯。”玉轻尘颌首,轻咳一声,埋头吃面,慕晚晴在旁有些心虚地道:“其实呢,据说真正的寿面一整碗都是一根面,不过我没那本事,公子你就将就将就也。不过,我也听说,吃寿面要一口气吃完,不能咬断的。”

玉轻尘失笑:“一碗面,要一口气吃完,那就不是寿面了。”

“哦?”慕晚晴好奇地道,“那是什么?”

“那是寿星老上吊的吊绳!”玉轻尘笑道,“你想啊,一根面下了一碗,又要一口吃完,还不得把人噎死啊?”

慕晚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公子你也会说笑。”

说话间,玉轻尘已将寿面吃完了,暖暖的面汤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从里到外的舒服。

“好了,寿面吃完了,该寿礼了。”慕晚晴蹙眉,想着自己有什么能当寿礼送人的,“哎哟,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嘴快,刚回来就告诉你给你带了礼物,那样我就可以拿那些东西冒充寿礼了,这会儿,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送你的。”

“没关系的,”玉轻尘柔声道,“这样就很好了。”

“咦,我想起来了,有样东西送给你挺合适的。”慕晚晴忽然眼睛一亮,从手腕褪下一串珠链来,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不是珍珠,而是很小很小的贝壳,一枚枚圆润莹泽,在烛火下泛着折射着淡淡的光晕,“这是我在八仙岛时,闲来无事捡的,磨圆了,钻了孔,穿成链子。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次那些凶险的危机,公子都渡过了,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说着,将贝壳链子递了过去,放到玉轻尘的手心。

玉轻尘轻轻合上手,紧紧地握住这串珍贵的贝壳链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然了,送这链子给你还有另外一层含义,”慕晚晴盯着玉轻尘,加重口气,道:“这链子提醒你你,要记得你在八仙岛上答应我的话,会好好活下去。”

沉默了许久,玉轻尘点点头,轻声道:“嗯。”

“好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许愿吧!”

“许愿?”玉轻尘惑然。

“呃,这个好像是我们那边的习惯,哎呀,不惯了,反正都是过寿辰,应该也一样啦!对,就是这样。”慕晚晴用力点点头,把这件事拍板钉钉,“过寿辰的人呢,可以许三个愿望,前两个要说出来,就一定会实现的!”

此时此刻,玉轻尘一丁点儿都不想违拗,道:“好。”

“不过,我们那边都是对着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的,现在没生日蛋糕,对着油灯许愿貌似又太煞风景……慕晚晴喃喃自语着,忽然瞧见窗外明亮的月色,灵机一动,道:“对了,对着月亮许愿好了!”

说着,将玉轻尘拖到窗边:“快,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吧,记得,前两个愿望要说出来才灵验哦!”

玉轻尘微笑,顺从地闭上眼,双手合十,在朦胧的月色下,想了许久,轻声道:“第一个愿望,我希望爷爷身体健康,福寿延绵;第二个愿望,我希望我能活很久很久,”他转过头,瞧了慕晚晴一眼,又闭上眼,微带笑意地道,“好每年都能吃到晚晴做的好吃的寿面!”

“公子,你笑我是不是?”慕晚晴轻轻捶了他一拳,恨恨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玉轻尘失笑,又道:“第三个愿望……”

“哎——”慕晚晴急道,“第三个愿望不能说出来,不然会不灵验的!”

玉轻尘深吸一口气,抿唇,用前所未有的虔诚,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第三个愿望,然后睁开了眼,微笑道:“好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遥遥地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完结了一天。

“太好了,时间刚刚好!”慕晚晴拍手笑道,有些好奇地问道,“公子,你第三个愿望许的是什么啊?”

玉轻尘失笑:“你不是才说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么?”

慕晚晴耸耸肩,道:“好奇嘛!”

“好了,”玉轻尘转身,柔声道,“很晚了,该就寝了,我送你回房。”

这次,玉轻尘一直送到慕晚晴的房门前,看着她进屋,道了别,慢慢关上门,正要离开,忽然听得门“吱呀”一声打开,慕晚晴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眼波如水,盈盈转动:“公子,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第三个愿望是什么吗?”

“不能。”玉轻尘坚决地道,随即又放柔了声音,“因为,我很希望这个愿望能够实现。”

“哦,那算了。”慕晚晴失望地缩回了脑袋。

玉轻尘微笑,缓步出了庭院,站在月光下。就在近一个时辰前,他也是站在这里,心怀孤寂,只觉得天地苍茫,生无可依;而现在,站在同一个地方,望着相同的景致,他却觉得心胸间萦绕着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温馨,舒适,满足,即使要用二十四年的冰冷和病弱换这一刻的美好,他也心甘情愿。

第三个愿望么……玉轻尘仰头,遥望月华,微微地笑了。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晚晴能够永远开心,幸福,不必再遭受任何磨难。我希望我能够守护着她,代她承担所有的困苦折磨,而将我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给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所以,在刚才,他终于决定了。

爷爷,我欠你二十四年的恩情,现在,我把这份恩情还给你想要我还的人。但是,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云安然,不管为了什么,我都不会伤害我在乎的人,永远不会,我宁可我死,也不愿她伤了分毫。

我体弱,不能习武,想要守护她,就只有利用我的才智,一步一步走到高处,掌握那世间的权势,才能有羽翼为她遮风挡雨。

所以,爷爷,我如你所愿,去做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但是,我不是为了你,也不为天下百姓,更不为那个人,我只为,那个我想要守护的人!

……

079章

深夜。

京城,忠勇亲王府。

夜色如墨,莫言歌刚从太子府回来,看了眼早早候着的秦怀扬,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却不说话,只抚额沉思。秦怀扬忍不住问道:“王爷,太子还好吧?”

莫言歌苦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犹记得,恢宏雅致的太子府邸,虬枝梅树下,一身白衣的楚筝,与那红衣如火的女子相对,琴落梅花,剑动寒霜,饮酒鸣歌,且笑且乐,似乎已经熏熏然忘却世间烦忧。可是,他知道,除非有一天,楚筝能够推翻那些他从小就深烙心底的信仰和坚持,真正0卸下他满身满肩的责任感,否则,这样的生活再悠闲,也不是他想要的。

“王爷,我不明白。”秦怀扬皱眉,“皇上不是赦免了云之夏,还官长二级,这不是认可了太子救云之夏的行为吗?为什么还要将太子禁足?”

莫言歌叹息,就是因为太认可了,所以才更加恼怒啊!

“有……王妃的消息吗?”

从得到楚天阙的恩赦后,莫言歌就下令,命全国的黑松军兵将暗地找寻慕晚晴,可是,至今已经将近半年,却依然音信全无。时间拖得越久,莫言歌就越焦躁,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差不多每天都要问个十来回。

“还没有。”秦怀扬嗫嚅道,神色担忧,“王爷,如果王妃……”

“没有如果!”莫言歌截断了他的‘如果’,断然道,“她一定还活着,而且好好的,她不会出事的!”

“是,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秦怀扬不敢再说,却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对了,王爷,虽然还没有王妃的确切消息,但是,清河县驻军统领上来的密保里倒是提到一件事,有些蹊跷。”

“什么事?”

“密报上说,在王爷离开清河县后不久,有一名女子追到北城门外,听说王爷已经率众离去,神色大变,居然沿着官道追了起来。他看那女子形迹蹊跷,就跟在后面见那女子一直追出十几里,后又倒地痛哭,神色悲切。他曾上前搭话,那女子却置若罔闻。”

莫言歌猛地身子一挺,凝眸道;“怀扬——”

“王爷是觉得,那女子可能是王妃?”秦怀扬一顿,回想着密报的内容,道,“密报上说,那女子大概十七八岁,容貌甚美,如此说起来,确实有可能……不过,清河县驻军统领见那女子追赶无果,也就没再注意,因此并不知道那女子住处。”

“至少,她曾在清河县出现过!”莫言歌道,迅速起身,整顿着印鉴文书,“你去通知近卫军,拨第三营随我一道离京。”

“王爷,你要去哪里?”

“是!”莫言歌眼眸一顿,以手击桌,神情果决,“就算把清河县翻过来,我也要把人找出来!”“哎,云安然,那位楚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晚晴将云安然拉到书房一角,指着窗前对弈的二人,皱眉道,“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赖在这 一赖已经半个月?整天缠着公子,亏得他是四五十的老者,要是年轻少女,我都要以为他看上公子了。咦,该不会想招公子当女婿吧?”

云安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忙掩唇道:“怎么,嫉妒啊?”

“说什么呢你?”慕晚晴白了他一眼,一横肘顶了过去,道,“这么一尊大神在这,你不觉得浑身别扭吗?”

“有吗?我看你玩得挺乐呵的呀!昨儿不是还“不小心”把一杯茶泼到了楚老爷身上么?”云安然含笑道,侧了侧头,低声道,“哎,你跟老爷子有过节?”

慕晚晴连忙否认:“哪有啊?”

“还候瞒着我是不是?”云安然瞟了她一眼,“你第一次见到老爷子时,神情受惊,显然你知道他是谁,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三天两头不小心,变着方地折磨他,以为我看不出来?没良心!”说着,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又道,“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替你调和调和?”

“稀罕!”慕晚晴撇撇嘴,又道,“哎,他们两个整天黑白对弈,不觉得无聊吗?”

云安然微微一笑:“他们不是在对弈,是在斗!”

“斗?”慕晚晴一怔,“斗什么?”

“斗勇,斗智,斗谋略,以方寸为战场,摆兵布阵,厮杀对战。”显然,楚天阙有心收服玉轻尘,才想借棋局战胸中沟壑,可惜……云安然摇摇头,心中啧啧而叹,轻笑道:如果你家公子有意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升官了。

慕晚晴终于听明白了:“你是说,这位楚老爷看中公子,想要让他为他效力,所以纡尊降贵,在这小小的傅阳县一呆就是半个月?”

云安然点了点头。

慕晚晴“扑哧”一笑,道:“那他可就真的打错如意算盘了。”

云安然讶然:“怎么说?”

“他不了解公子的脾性,如果是他想做的事,一开始就会去做了;如果他不想做,无论是软磨硬泡,还是威逼利诱,都没用!”慕晚晴耸耸肩,道:“公子别的没有,耐性一等一的好,磨到天荒地老都不怕,楚老爷要是打的这个主意,就等着把傅阳县衙磨穿吧!”

两人说着,不关机密,声音便微微大了些,一直传到窗边。

玉轻尘抿唇一笑,拈子,轻落。

楚天阙朝着慕晚晴那边看了一眼,微笑道:“难得见安然能与女子相处得如此融洽,实在难得。”说着,转过头来瞧着玉轻尘的神情,把玩着莹润的棋子,道:“轻尘,这个丫头伺候你多久了?”

“不到半年。”

“哦?”楚天阙微微蹙眉,斟酌着下一步棋,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她心思机敏,又有验尸绝技,断案很有一套,可是真的?”

“是。”

“那依你所见,此女子看人可准?”

玉轻尘淡淡一笑,“楚老爷希望她准,还是不准呢?”

楚天阙一怔,随即一笑。这半个月里,他偶尔出去逛逛,大部分时间却都如玉轻尘“伴驾左右”,对弈谈天。楚天阙所知甚广,常常以此自傲,不料玉轻尘年纪轻轻,竟也博文广记,但凡楚天阙所提,皆能应对,每每欢言得憩,令他喜不自胜。可是,玉轻尘却神色淡淡,不刻意迎合,也不存心顶撞,一直淡淡的,有着远超礼仪的疏离,甚至有着些微的无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但是,不知怎的,越是如此,楚天阙反而越想将玉轻尘收归己用,即便再延误半月也在所不惜。直到刚刚听到那个叫慕晚晴的丫头说的话,似乎自己这半月来的旁敲侧击只是浪费时间,若如此,倒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楚天阙思索着,落下一子,抬眸盯着那张年轻而秀逸的脸,缓缓道:“轻尘可知我为何来此?”

决定要摊开讲了吗?

玉轻尘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却不答言,淡淡笑道:“楚老爷可曾听过云中山的典故?”

“自然知道。”楚天阙自觉有望,眉眼飞扬,“那是本朝轶事,我自然知道。二百年前,我朝圣祖承元帝听闻烈山中有一奇人,自称云中山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便亲身前去相邀,七顾山庐而不见,却不曾灰心,终于在第八次见到云中山人,邀得其出山相助。承元帝欣喜不已,当即拜之,以帝师之礼相待,终于借助云中山人之力,开创一番盛世浮华,被传为佳话,明烈山也因此又名云中山。”

而轻尘说起这个典故,想必定有投身之意。

玉轻尘落下一子,又淡淡问道:“楚老爷以为,轻尘会是第二个云中山人吗?”

听他自比云中山人,楚天阙却丝毫也不觉得他自大,微微思索,道:“我不曾见过云中山人,只见典籍所载,说他是奇才,因此无从比较。不过,以我所见,轻尘之才,已属世间罕有,固我心之所喜,若轻尘有意,我必视若己子,委以重任!”

玉轻尘却无动于衷,双目定定锁住了棋盘上的黑白分明,又淡淡道:“楚老爷以为,云中山人为何肯出山相助承元帝?”

楚天阙笑道:“自然是因为承元帝诚心所致。”

玉轻尘淡然一笑,不置一词。

楚天阙凝视着玉轻尘,若有深意:“轻尘难道另有他见?”

“不错,”玉轻尘左手托腮,右手执子,看也不看楚天阙,径自道:“以我看来,承元帝之所以能请动云中山人,是因为云中山人本就有心仕途,施展才华。若非如此,区区山野之人,何至于有如斯声名,以致惊动圣听?所以,不是承元帝打动了云中山人,而是云中山人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承元帝,所谓七顾而不见,不过是文人狂气,以此邀名罢了。”

楚天阙浑身一震,惊诧难言。

他年幼之时,玉连容为太子太傅,教导于他,曾与他提及此段典故,深赞承元帝礼贤下士,终于为国得贤才。楚天阙却不以为然,若真是有心隐逸之人,又怎会有偌大声名传出?又怎会为帝王所动,分明是以隐逸之名待飞腾之机当时被玉连容斥责荒诞。没想到今日却从玉轻尘口中听到相同言语,怎不震动莫名?

这少年……

“轻尘,”楚天阙敛容,正视着他,缓缓道,:“那你呢?你可曾选择了朕?”

震动之下,他连在慕晚晴面前掩饰身份都忘记了,不自觉地变回了最习惯的自称,以景华王朝的帝王,向玉轻尘发出了邀约。

慕晚晴翻翻白眼,决定装作没听见那个响亮的“朕”。

“轻尘并未选择皇上。”他既变,玉轻尘也随之换了称谓,神色却依旧淡淡,并未因此而多添恭敬,“轻尘已然二十有四,皇上可曾听说轻尘之名?得爷爷所荫,到傅阳县为令,已然半年,轻尘可又有何功绩?皇上,轻尘并不热衷仕途,对于这一身所知所学是否能得才所用,也不那么在乎,所以,”

他终于抬头,看着楚天阙,清清楚楚地道:“皇上,轻尘绝不是第二个云中山人。”

“轻尘!”玉连容不知何时进了书房,再也忍不住,出声喝道,“皇上为你在傅阳县滞留半月,平日以友相待,如此纡尊降贵,你怎能如此辜负皇上的厚意?”

楚天阙挥挥手,止住了玉连容,依旧凝视着玉轻尘,道:“那么,你是不打算让朕如愿了?”

玉轻尘眼皮晦暗难明,忽然轻笑:“那倒也未必。”

“哦?”楚天阙凝眸,“怎么说?”

玉轻尘轻描淡写地道,摩挲着圆润的棋子,缓缓道,“如果皇上肯答应我两个条件,那么,我便愿意跟皇上做个交易,让皇上如愿而归。”

楚天阙坐直了身子,神色恢复威严:“说来听听。”

“第一,是信任,既然徰想要我为你做事,那就要相信轻尘,不能有丝毫动摇,我可不希望我在前面给皇上做事,皇上却轻信他人,拖我后腿。至于第二条,”玉轻尘顿了顿,神色淡淡,“不能动我身边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为什么事,都不能动我的人!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第一条尚可有苦衷,但皇上若犯了第二条,”

他眼角轻扬,冷寒如冰,“皇上,我会报复的!”

玉连容张口欲言,楚天阙却挥手制止,盯着玉轻尘,慢慢道,“那你所谓的交易内容又是什么呢?”

“很简单,皇上想要用轻尘的才能,就要拿相应的代价来换。我为皇上做一件事,皇上便欠我一事,事件大小轻重可以累计,也可赊欠。打个比方来说,我为皇上救了一个人的命,那皇上便欠我一条命,若以后我想要保谁,或者想要杀谁,那就两清。如果我要保要杀的人分量很重,那么,可以把许多事情叠加在一起来换,如果还不够,也可以应允皇上日后再做之事。皇上,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朕明白!”楚天阙双眸凝定,“可是,这样一来,天下会大乱的。”

“不会!”玉轻尘淡淡道,“无论我要做什么事,总会让皇上在明面上有个交代的,不会天下大乱,也不会祸乱朝纲。皇上应该明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道理才是。”

“可是,”楚天阙眼皮微眯,锋锐如刀,“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呢?天下才士万千,你又凭什么敢向朕提这样的条件?”

“我说了,这是一场交易,既是交易,自然要你情我愿,若皇上嫌我太苛,大可以不应,也可以就此将玉轻尘拿下,治我个大不敬之罪,我并无怨言。至于皇上说天下才士万千,”玉轻尘淡定地迎上他震慑的目光,微微弯唇,轻轻一笑,“皇上若是要我做那些才士所做之事,又何必非我不可呢?”

那双眼皮澄澈莹润,如一汪碧水,却在恍惚间,会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楚天阙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虽不曾真正见过玉轻尘之才,但他以棋局观其谋略,以言谈观其心胸,数日以来,心中已有定论。他深爱玉轻尘之才,也对玉轻尘本人极具好感,好难即便对方淡然以对,仍令他难以轻放。他曾经想过,要不计代价地将玉轻尘收归己用,但现在,面对这样的契机,他却开始犹豫。

毕竟,这样的条件,对一个帝王来说,太过束缚,太容易自食其果,缚手缚脚。

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人啊……

楚天阙思量着,凝视着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忽然有些恍神,似乎有什么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蹙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越看玉轻尘的眼,便越有那种熟悉的感觉,问道:“轻尘,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玉轻尘微微咬唇,剑眸,淡淡道:“不曾。”

一离开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楚天阙脑海中的那种感觉便渐渐模糊散去,虽然心中暗自疑惑,但身为帝王,最能自制,片刻间便已抛开,右手仍拈着一枚黑子,若有所思地轻敲棋盘,发出清脆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许久,楚天阙突然一笑,道:“朕这里有一谜题,只要轻尘你能解开,朕就应允你的条件。”

“皇上请讲。”

楚天阙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子,约有手掌大小,雕刻着繁密精细的花纹,精巧绝伦。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鸡子大小的明珠,莹润如酥,光华流转,即使现在是白昼,依然散发着五彩华晕,映射四周,朦胧如梦。

众人不觉为之所吸引,围绕上来,都赞不绝口,只有玉轻尘依旧淡然安静。

楚天阙道:“这是我景华王朝的传国之宝,名唤蕴夜珠,乃是灵秀之地深埋的玉石经数万年之久所成,承接天意。曾有人告诉朕,这宝珠里藏下一个秘密,这些年来有无数杰智之士相要打开宝珠,窥得里面的秘密,却无一人能得。若你能为朕解得其中的秘密,朕便应允你的条件。”

玉轻尘凝眸,接过宝珠,仔细地打量着。

蕴夜珠华彩翩然,氤氲光彩照耀着,将他微微有些苍白的手指映得五彩闪烁,珠子外表滑腻,全无缝隙,也不见有机关的痕迹,玉轻尘仔细的摩挲了许久,忽然微微一笑,道:“皇上一定要知道这宝珠里的秘密么?”

“是。”楚天阙毫不犹豫地道,忽然恍觉,惊喜道:“你能解开?”

玉轻尘淡淡一笑,反手将蕴夜珠掷了出去,正巧撞在书桌的棱角上,玉石之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一声脆响,顿时裂成碎片,散落满地。

事出突然,众人皆是一惊,没来得及拦阻。

“放肆!”楚天阙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玉轻尘,你竟敢毁坏我景华王朝的传国之宝?”

玉轻尘依旧镇静从容,答道;“皇上,我曾经问过皇上,是否一定要得知此珠腹内的秘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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