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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散尽还复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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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奇怪,潜意识里他竟很不希望小丫头知道这些,被那双清澄如水的大眼睛盯着,感觉真的像是在裸奔,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金越笑得越发愉快:“牡丹院啊,就是有很多牡丹花的院子,今后叫师兄带你去就知道了。”
邱灵灵莫名:“现在是冬天,也有牡丹花?”
金越转为严肃:“有,天天都有,多得是。”
邱灵灵恍然,拉金还来:“我要跟你去。”
金还来越发尴尬,恼羞成怒:“去什么去,给我好好学功夫,换衣裳!”
。
门关上,师徒二人面对面,眼瞪眼。
金还来皮笑肉不笑:“师父急急送信来,不知哪个倒霉的家伙失踪了?”
金越面不改色:“那事儿啊,为师前日得了只银狐,谁知昨儿就跑不见了,所以随手送了封信,想托教主帮忙找寻找寻。”
金还来无语,半晌才道:“你传了她内力。”
金越点头:“老夫没那精神慢慢教,就传了她一半。”
“千手教教规,除了在任教主,任何人不得动用传功之法,你已经不是教主了。”
“那老夫就去废了她的内力,再来领罪。”
“行了行了,知道没事,做什么戏!”
“多谢教主。”
金还来目光闪动,突然问:“没打别的主意吧?”
金越愣了愣,微笑:“人是教主带来的,若是怕老夫害她,就趁早领走。”
金还来沉默半日,垂首:“是弟子失言,多谢。”
金越扬手送他两记耳光,大摇大摆走了,留给他一个无比潇洒的背影,金还来差点被气出内伤。
。
黑色的袍子,黑色的披风,她整个人飞来窜去,像只轻灵淘气的燕子,随风起舞,金还来抱胸,站在阶前看。
终于,她轻巧地落在他面前,有点气喘:“我可以飞很远。”
“多练练,”金还来点头,皱眉打量她,“怎么又穿黑的?”
邱灵灵这才想起自己的新衣裳,忙转个圈:“我十五岁啦,可以嫁给你做老婆,你不是喜欢黑的吗,好不好看?”
见她喜悦的模样,金还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决定放弃解释,算了,等小丫头再长大些,自然就会明白依赖和喜欢是两回事。
他扬眉逗她:“我不是好人,你若做我老婆,也不是好人了。”
邱灵灵轻声道:“我知道啊。”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我想过了,不偷东西会饿死的,我不想你死,我不做好人,等我学好功夫,就可以帮你偷了。”
笑意在唇边沉淀。
金还来沉默半日,突然道:“回去吧。”
邱灵灵摇头,一本正经:“你先回去等我,我要学好武功,今后才好救你。”
叫她“回去”原本只是一时冲动,金还来没有多劝,不屑:“我用你救?多学学暗器,也好保护自己,少给我惹麻烦,还有,今后不准当着人说你是我老婆!”
邱灵灵嘟着嘴,颇为不服。
金还来朝屋里看:“还怕不怕?”
“不怕,”感受到关心,邱灵灵上下打量他,忽然抬手,费力地摸上那张俊脸,“你好象瘦了呢。”
“胡说。”金还来赶紧偏头,你摸上瘾了吧,本教主的脸可不能再白给你轻薄。
“真的。”
“你瘦了才对。”
“哈,是吗,”邱灵灵缩回手,也摸摸自己的脸,笑了,“因为我想你啊。”
见她振振有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金还来哭笑不得,郁闷地抬眼望天,喂,你的话我消化不了。
芳心信有情
墙边地上铺着稻草,一盏破得不能再破的油灯摆在旁边,灯焰如豆,忽明忽灭,整个房间就再也没有别的摆设了。
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穿着破旧的青衫,负手站在地上;另一个却裹着宽大的黑色披风,斜斜坐在窗台上,左腿蹬着窗棂,左手抱膝,明亮的眸子扫视着四周。
“你找什么?”
“我一直想从你家找点值钱的东西带走,可找了两年都找不到。”
“因为我最值钱,姑娘们可比你有眼光多了,”江小湖不以为然,“许久不见你那个小小老婆,她人呢?”
金还来瞟他一眼,冷笑:“奇怪!奇怪!你惦记我老婆做什么?”
江小湖不理会他的脸色,自顾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我没记错,她该有十六岁了,可以娶回来做老婆,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改嫁。”
“欺负小丫头,你恶心不恶心?”
“她已经不是小丫头。”
金还来沉默半日,摇头:“这样就好。”
江小湖诧异:“你养着她好玩的?”
金还来暴躁:“你他妈不明白我的意思,她遇上我之前,见过的男人就只有她爹,根本什么都不懂,这么说吧,她喜欢谁,就和喜欢漂亮衣裳差不多。”想想又觉得不妥,或者……比漂亮衣裳多点?
江小湖点头:“她现在不懂,今后总会懂,你可以一辈子不娶,但她迟早要嫁人。”
今后?金还来不语,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
江小湖咳嗽:“其实不懂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教,至少我长得比衣裳漂亮。”
金还来道:“穷成这样,有老婆也要被你吓跑。”
江小湖发笑:“金教主富甲天下,怪道她不肯要我这穷小子,原来是喜欢钱。”
金还来沉默。
不,小丫头不是。
。
江小湖突然正色道:“帮我个忙。”
金还来目光微动:“你查了这么两年,还没有线索。”
江小湖摇头:“所以我最近更忙了,你到底帮不帮?”
金还来点头:“说。”
“天水城事务繁重,如今我已没有精力去管,想劳动你……”
“天水城主是吃素的?”
“他这两日有麻烦,不能理事,”江小湖叹气,笑得神秘莫测,“你不是想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么,我要的那两张面具,其中一张就在他那儿,你不想知道他是谁?”
“这两年他在江湖上露面勤了许多,”金还来挑眉,反问,“你不怕我去找他打架?”
江小湖摇头:“你打不过他。”
“什么?”金还来跳下地。
幸亏江小湖及时补了句:“因为我也打不过他。”
金还来看了他半日,回窗上坐下:“好,我闲了就去替你看看。”
“多谢,正巧你也有面具,不会有人怀疑,辛苦你两头跑了,”江小湖拍拍他的肩膀,提醒,“我跟他打过招呼,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要当心,最好别惹他。”
“惹他又怎样?”
“那就逃,你轻功那么好,他追不上你。”
。
时值暮春,午气袭人。不远处的池塘上,荷叶新展,迎风摇摇,阶下一棵老柳树飞絮蒙蒙,如同下着小雪,飘得漫天都是。
金还来懒洋洋地半躺在椅子上,眼睛却瞟着窗外:“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啦!”清脆的笑声里,一道黑影晃过,纤纤小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脖子,滑滑的小脸贴在他耳畔,甜甜的香味直钻鼻孔。
金还来大受刺激,掰开她的手:“越来越放肆,谁让你跑出来的!”
“是师父啊。”邱灵灵倒背着手,转到他面前。
大约是因为那晚江小湖的话,金还来留神打量了几眼,真的发现小丫头长高了好几分,黑袍下,娇躯越发玲珑有致,纵然是假小子的打扮,也难掩其动人之处,白嫩的瓜子小脸,挺秀的小尖鼻俏皮可人,双颊虽不及先前饱满,却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不知不觉,当初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呢!
我会喜欢她?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你怎么了?”见他望着自己发呆,邱灵灵奇怪,弯腰摸他的额头。
对上那双明亮而稚气的大眼睛,金还来回过神,摇头,不,她还是小丫头。
如葱般的玉指拍拍他的脸,然后捏住那挺挺的鼻子,邱灵灵觉得很有趣,笑得几乎趴在他身上。
本来已经习惯被小丫头轻薄,可今日不知怎的,金还来却很不自在,他偏开脸,叹气:“没事不要乱跑,师父又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邱灵灵转转眼珠:“放心啦,就一个小任务,这次我自己就行,你不用跟去的。”
“自己就行?”金还来哼了声,突然扣住腰间那只雪白的小手,不知何时,那手上已多了块珠光闪闪的令牌,“这点手段!又是老家伙叫你来偷的?”
当场被拿住,邱灵灵嘟起嘴,握着千手令不放:“借我好不好,就一会儿啦。”
金还来瞪眼:“不行,本教主的令牌岂能随便给人!”
见他要夺,邱灵灵急了,双手护住,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声恳求:“师父说了,拿不到令牌,明日就不许我吃饭。”
完不成任务就不许吃饭,照金越的作风,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拿去拿去!”金还来咬牙挥手,让那老家伙笑话吧。
邱灵灵这才又笑了:“你真好!”
这句“你真好”让金还来心情愉快不少,然而它的真正含义,直到第二日与教中的美男玉护法华云峰议事时,才彻底明白。
。
“你的令牌?”诧异。
华云峰愣了愣:“教主昨日不是将属下的令牌取走了么?”
金还来皱眉:“几时的事?”
华云峰心中一冷,据实回答:“大约是昨日申时初。”
金还来沉吟:“你的意思,昨日申时,有人来找你要走了玉字令牌?”
华云峰硬着头皮承认:“正是。”
果然,金还来淡淡道:“你如何肯定,那就是本座?”
“这……”华云峰开始冒冷汗了,虽说他也曾怀疑过,私下观察教主多日,实在难以将他与那娇滴滴的小姑娘联系起来,早就丢开了,但时近两年,昨日那小姑娘突然跑来找自己要玉字令牌,当初在金园亲眼见过她,而且并未听说教主有妻室,何况她手上还有教主亲临的信物,他也就完全认定那是教主,如今看来,竟是大大的不对劲!
金还来冷笑:“哦,有人问你要令牌,你就给他,那这个护法的位置,你是不是也可以给别人做?”
华云峰不敢言语。
其实这个美男护法的作风,金还来大致还是了解的,此人除了喜欢拈花惹草,外表轻浮点,办事素来都谨慎得很,发生这样的事,其中必有缘故。
他寻思片刻,问:“你可记得是个什么人?”
华云峰逐渐镇定下来,居然不回答,反抬眼看着他,神色古怪:“属下斗胆,敢问教主的千手令可还在身上?”
金还来头大了,微笑:“你的意思,要查验本座的令牌?”
华云峰忙垂首:“属下不敢,实在是昨日,有个穿着黑衣裳的姑娘来找属下要玉字令牌,只因她持有教主的千手令,所以属下以为……以为是教主派她来的。”
以为是我吧!金还来顿时大悟,气得无力地摆手:“是本座忘了,你且下去,改日便叫她还你。”
华云峰松了口气,退下,俊脸上犹带着许多疑虑之色,昨天的事也能忘,教主记性也太差了点吧?
原以为老家伙又是派她来偷千手令,想不到真正目标竟是玉字令牌,华云峰武功极好,从他手上偷东西谈何容易,怪不得小丫头一开始就打千手令的主意!金还来“忽”地站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害本座在手下面前出丑,今日不拿你算帐!
。
“给我出来!”找到那间石屋,他一脚踹开门。
房间没人。
“大徒弟怎的有空跑这儿来?”背后传来金越的声音,带着许多戏谑。
金还来没好气:“你小徒弟呢?”
“她怕你生气,不敢见你啊。”
这话听着不对劲,金还来愣了片刻,倏地转过身,哪有什么金越,只见一个小人儿坐在大树顶上,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笑,不是小丫头是谁!
想不到她成日研习易容术,学人说话也惟妙惟肖,金还来哭笑不得,好容易才板起脸,吼:“你给我下来!”
邱灵灵眨眼,晃着双脚:“来呀来呀,上来晒太阳!”
金还来二话不说,飞身而起,见他要来抓人,邱灵灵慌忙闪避,想要溜走,可惜才逃出不过五丈,就被他拿住了,拎到地上。
“敢骗我?”
“没有啦,”邱灵灵自知理亏,反抱住他的腰,“你别生气,师父说我若拿不回那个美貌玉护法的令牌,就不许我吃饭,又不让告诉你,玉护法武功那么厉害,我只好借你的令牌啊。”说完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嘻嘻笑:“反正你也会帮我的。”接着补了句:“不许告诉师父!”
见她这样,金还来只剩了瞪眼:“我的令牌?”
邱灵灵忙取出来给他。
金还来接过:“玉字令牌呢?”
“在师父那儿,过两天我就拿去还他,放心啦。”
。
竹林小径。
“我最近有点忙,帮江小湖处理事情,你听话些,没师父的吩咐不许出谷。”
“小湖大哥?”邱灵灵想起这个人,高兴,央求他,“你跟师父说说,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也很久没见他了。”
切,你两个还真有默契,金还来瞪她一眼,江小湖的确不错,但小丫头若真嫁给他……至少现在金还来感觉很不爽,回答干脆:“不行。”
邱灵灵不乐意了:“我是你老婆,我要跟你走。”
瞧瞧这种小孩子脾气,会做老婆?金还来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很是苦恼:“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老婆!”
“我就是你老婆啊。”
“你知道什么叫老婆?”
“我知道。”
金还来差点晕过去,神色古怪:“你知道?”
“是啊,”邱灵灵认真地点头,“老婆就是你的妻子,一辈子都陪着你,不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永远不分开。”
“谁告诉你的?”
“师父啊。”
金还来无语,老家伙,你这是教的什么徒弟?
“他还说了什么?”
“说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邱灵灵来了兴趣,往旁边大石头上坐下,“从前,有一对夫妻去关外沙漠,不小心迷了路,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眼看妻子就要死了,那个丈夫舍不得她死,就……”声音渐渐小了,她停了停,垂下眼帘:“就拿刀割破了手,让她喝自己的血。”
这是个古老的、在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故事,结果当然是丈夫死了,妻子却活下来被人救了。对于那些花前月下、憧憬爱情的少年男女们来说,这类故事是多么的美好,令人向往,催人泪下。
只可惜,金还来已过了那个可爱的阶段,所以见她这副伤心的模样儿,只觉得好笑又好气,女人就是女人,一个故事就能听成这副模样,笨蛋,你当真有这种事呢,说不定还没到生死攸关的时候,那个人就把你丢一边不管了。
邱灵灵默然半日,突然抬头望着他:“你会那样救我吗?”
金还来烦:“无聊!”
邱灵灵不依,起身拉他:“你会不会啊?”
金还来看着她,挑眉:“不会。”
小脸上神色有一刹那的失望,很快,她笑了:“你会的。”双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轻轻道:“因为我会救你。”
金还来全身一僵,低头,却看不见她的脸。
她说会用自己的命救他,这不是小丫头该说的话,这语气,这神态……小手在腰间,抱得那么紧,好象真的永远都不会放手,一种久违的亲近,近得可以听到那颗心的跳动,感觉很温暖,却又令他厌恶,与那句“永生不弃”一样。
金还来颇觉烦躁,粗暴地将她从身上拉开:“走走走,本教主用你救?这种荒唐事你也信,都是编来哄人的!”
“是真的。”背后传来金越的声音。
。
“师父。”邱灵灵高兴,不计较被推开的事。
金还来也有点诧异。
金越站在身后不远处,蓝衫,青灰色的长褂,多日不见,他似乎又老了些,只有腰板仍是挺直的,如同身旁枯直的老竹,脸上表情平和,锐气全无,就像个普通的暮年老人,在金还来的记忆中,几乎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原以为他又要嘲笑,哪知他只是看了二人两眼,淡淡道:“是真的,她真的那么做了。”
邱灵灵奇怪:“谁?”
“你师娘,”金越负手,目光飘忽,“当时我身受重伤,她真的那么做了。”
二人皆愣。
金越笑了笑,转身走了。
北易佳公子
窗上树荫重重,风吹影动。
悄悄的,窗前探来一颗脑袋,大大的眼睛朝房间里张望,见没人,她便放心地跳了进去,走到桌旁,从腰间取出一块羊脂白玉的令牌,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华某恭候已久,姑娘既来了,何不稍坐片刻?”背后响起笑声。
万万想不到会被当场拿住,她吃了一吓,本能地朝窗口掠去。
千手教玉护法本就以轻功高绝出名,又岂会任人从眼皮底下溜掉?刚刚到窗前,一只手就搭上了她的右肩,力度拿捏得很巧妙,足够制止她逃走,却又很温柔,不至于伤到她。
紧接着,那手不知怎的一拉,她整个人就到了他怀中。
“在下等候多时,姑娘怎能急着走?”一支玉笛托起她的下巴。
左后上方,一张俊美的脸正朝她笑。
。
惊诧于他的武功,又见他一脸温柔并无恶意,邱灵灵也没那么害怕了,反冲他一笑,请求:“我已经把牌子还你啦,你放了我好不好?”
美人天真,在怀中求饶,华云峰素来怜香惜玉,不加思虑便含笑点头:“好,但你可不能跑了。”
邱灵灵忙道:“我不跑。”
就算跑,我也能把你抓回来,华云峰果然放开她。
邱灵灵扬脸打量他片刻:“你真的长得很好看。”
千手教玉护法貌美是人人皆知的事,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刚见面就这样毫不掩饰地称赞他的外貌,华云峰心情很好,这是个单纯的姑娘。
他不动声色:“姑娘芳名?”
“我叫邱灵灵。”
“好名字,”作为一个色狼必须懂得的称赞,华云峰斜斜看她,笑得满面春风,“灵灵,得天地灵秀,名字美,人更美。”
见他称赞自己,邱灵灵很高兴,对此人好感又多了几分:“我知道,你叫华云峰。”
华云峰并没忘记正事:“为何要偷我的令牌?”
提起此事,邱灵灵有点内疚:“不是我要,是师父想拿你的令牌回去玩几天。”说着,她拿起令牌递到他面前,讨好:“你看,没弄坏的。”
“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
“我师父叫金越。”
证实心中猜测,华云峰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既然她当初能出现在金园,肯定和金还来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原来二人都是老教主的徒弟。
护法令牌非同小可,没有恶意就好说了,他也知道什么事不该问,只是柔声责备:“老教主要令牌,说一声便好,妹妹却不该骗我。”
邱灵灵却没留意到称呼的变化:“我没骗你啊。”
华云峰笑:“为何假扮教主?”
“我没假扮,是你自己把我当成他的,”邱灵灵倒背着手,不服气,“东西还你了,我要回去啦。”
华云峰扬眉,朝她俯下脸:“妹妹倒好,害我被教主责骂,就这么算了?”
邱灵灵犹豫:“你别生气,我叫他不骂你,好不好?”
“不好,华某生气,”华云峰拉起那只小手,语气暧昧,“不过妹妹若肯多陪陪我,或许就没事了。”
“不行啊,”邱灵灵摇头,“我现在要回谷去了,不然师父会骂的,有空再来陪你吧。”
“果真?”
“真的。”
“华哥哥却要留件东西才放心。”华云峰忍笑,抬手,手上一只漂亮的小珊瑚耳坠。
邱灵灵摸摸耳朵,果然少了只耳坠,那是她第一次任务从平安镖局处偷来的,差点被人逮住,幸好有金还来在。
“你要它做什么?”
“睹物思人,若是妹妹不来,我便日日看着它思念,如见芳颜。”
邱灵灵点点头,歪着脑袋,奇怪地望着他,就在华云峰展露迷人微笑的时候,她突然问出一个几乎令他吐血的问题:“你思念我做什么?”
饶是华云峰猎艳无数,听到这话也有些接受不了,居然会有这样不解风情的女孩子?大受打击之下,他很有风度地收起僵硬的笑,细细打量她,怀疑:“你多大了?”
邱灵灵说实话:“十六岁啊。”
的确是十六岁的身段,但十六岁的姑娘怎会还不懂情事?华云峰拍拍手中玉笛,这朵花味道似乎很特别。
“妹妹今后再有什么难处,不妨来找我。”将耳坠丢还她。
“好啊,我走啦!”高兴。
。
城里最豪华的客栈,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不绝,两旁店铺大开,摊贩无数,酒旗牌匾交互映衬,无处不彰显着江南的繁华富庶。
楼上房间,窗前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者,衣饰华贵,却只斜斜陪坐着,神情恭敬小心,此刻正犹豫:“公子,真要这么做?”
“不错,陆爷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他也有心相助。”回答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双眉清朗,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鼻尖略往下勾,面如冠玉,容貌甚美,锦袍长袖几垂于地。
“可崔家素来与我们交好,如今不帮衬也罢,这落井下石之事……”
公子不在意:“自崔老爷子过世,崔家茶叶已被崔有元折腾得差不多了,败落是迟早的事,由易家接过来最好。”说到这里,他又笑:“既有交情,易家能扶则扶,一时的帮衬还罢,这一世的帮衬却是谁也做不起的,铁叔还不明白这道理?”
老者迟疑:“万一他记恨我们不肯出手相助,崔家茶叶落到别人手上又如何?”
公子断然道:“每年让他两成的利,放心,再过一个月,崔有元必定撑不下去,到时让他交出崔家茶叶的经营,除了我们,谁也不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让他平白得利,|Qī…shū…ωǎng|走投无路,他那种人感激都来不及。”
老者放心,点头:“这两年我们生意也算遍天下了,只有茶行未曾涉足,想当初江家在的时候,我们的生意在江南这边也难立足,如今江家出了事,这些人经营得乱七八糟,趁机收并些过来也好。”
“有劳铁叔下去预备着,”公子含笑端起茶,转了话题,“父亲前日还曾提起,说你老人家身体不好,两个月前长白山那边送来些百年人参,特地嘱咐我带几枝好的送与铁叔。”
老者慌忙站起:“劳东家惦记,公子回去千万代老朽问安,岂敢再受这个……”
公子笑着打断他:“区区薄礼,铁叔就不要推辞了,我这次下江南,有不少生意要理,没一两年回不去,今后还多有劳烦之处。”说完他转脸吩咐门边那个瘦瘦高高的穿着十分体面的下人:“刘白,叫两个人将那几枝人参送到铁叔府上。”
那叫刘白的下人应下,自去吩咐。
这里老者见他端茶,也就陪着笑再说了两句,便告辞走了。
不多时,刘白回来:“别院已叫人打扫干净了,公子是不是搬过去?”
桃花眼中笑意渐敛,公子想了想:“叫他们先搬过去吧,你且备车马,随我去一趟陆府。”
。
客栈楼下停着几匹马,还有一辆华美的马车,朱轮华盖,拉车的是两匹雪色高头骏马,油亮的皮毛映着阳光,光滑如丝缎。
虽说江南富饶之地,豪门大户也多,但这样神骏的马用来拉车,是十分罕见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待知道马车的主人之后,那些诧异尽数变作了了然与艳羡,阁楼上不少姑娘已偷偷掀开了窗户。
“南江北易”,这句话在江湖上不知已流传了多少年,江南的江家,北方的易家,皆是数一数二的武林名门与豪富之家,孰料世事无常,几年前江家因“异宝”惨遭灭门,单单剩了个没用的江小湖,易家却不一样,不仅财雄势壮,听说当初太祖打江山时,易家祖宗易南山曾倾力资助,因此与朝廷也有着说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易家大公子就从文,在朝中做了尚书,自江家败落,易家便趁机将生意扩展到了江南,许多行业都插了一脚,已有江湖首富之称。
然而这些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都不足为奇,真正引起轰动的,是一年前,易家出了位得意的三公子易轻寒,人才出众,品性温和,曾于百招之内将大内第一高手击败,据说其掌法之高妙,足以列入江湖前三位。
而这马车的主人,正是那位三公子易轻寒。
不多时,客栈里陆续走出来五六个衣着体面的仆人,目中隐隐有精光,分列在左右两边。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公子才从门内出来。
锦袍广袖,镶着金边的腰带上,无数小珍珠列成花纹,当中嵌着块晶莹而名贵的极品紫玉,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腰间一条五色丝绦,坠着块祖母绿色的佩。
仆人上前,在马车旁放了只落脚的木踏。
公子仿佛并没看见,边缓步走下台阶,边和旁边的刘白说话,玉面含笑,气度俨然。
一只穿着金丝银缎靴的右脚踏上木踏。
谁知就在他要抬起另一只脚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个黑衣少年,仿佛被谁推了一把,冒冒失失撞进他怀里。
。
“哪来的混小子!”旁边仆人立即呵斥,上来拉他。
“对不住,对不住啦。”黑衣少年低着头不住道歉,大约知道对方人多,也不敢跑太快,只陪着笑往后挪。
公子皱眉,收回木踏上的右脚,低头打量,却见这少年个儿虽小,生得却是眉清目秀,皮肤不同于男人的白皙,滑且嫩,一双大大的眼睛转了两圈,很快又垂下,透着股子机灵劲儿。
眼见他要溜,公子轻笑一声,突然扣住他的右手。
“啊呀!”黑衣少年吃痛,手指张开,掌心赫然躺着块晶莹的紫玉。
不知何时,公子腰带上那块极品紫玉已经不见了。
“原来是个贼!”
“小小年纪就做贼,送他去官府!”
“……”路人三三两两围上来,指指点点,一脸鄙视。
公子却似乎有些诧异,什么话也没说,看看那只纤细的小手,又上下打量他,若有所思,唇边渐渐有了一丝笑意,手上力道也放轻许多。
饶是这样,黑衣少年仍挣脱不了,他转转眼珠,变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白着脸哀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欠了别人好多钱,弟弟又病啦……你老人家行行好,我这是头一回,今后再不敢了……”扯住他的长袖,哭起来。
见他说得可怜,周围指责声小了些,不少人面露同情之色。
公子放开他,抿嘴不语。
见他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黑衣少年立即擦擦眼睛,眨眼笑:“公子真是大好人,谢谢啦,这玉还你。”
说完,他拉起公子的手,将紫玉放到掌心,再道了声谢,转身就跑了,却几乎没人留意到那双大眼睛里闪过的狡黠之色。
看看手中的玉,桃花眼中笑意更浓,难以琢磨,公子悠然上车而去。
这少年倒知错能改,东西都还了,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周围人渐渐散开,皆叹服不已,这种事原本也在意料之中,易家是江湖首富,区区一块紫玉,不至于放在心上,为难一个小孩子。
。
金园门口,一只燕子轻轻落下,正是方才那黑衣少年。
“吓死我啦!”擦擦额头。
这黑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邱灵灵,她近日在谷中颇觉无聊,便溜出谷找金还来,谁知金还来办事未回,于是自作主张进城玩,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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