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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江湖泪-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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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然的灵魂站在高高的雪峰上,冷不禁的全身冰冷。
“林依然,你只不过是我挑战自己的游戏而已,很抱歉,我赢了,也享受过你的爱了,我希望你可以忘记我,我们以后,还会是好朋友。”周云雨淡淡地说,“现在,请你自重。”
林依然低着头,杂乱而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周云雨感觉,此刻的林依然,就像一头濒临绝境的狼,不知何时会暴起伤人。
相处了那么久,就连最了解他的云雨,此刻的内心也是一片忐忑。
良久,林依然抬起了头。
“如果,你真觉得幸福的话。”他缓缓拿过一只高脚杯,杯子里面已经倒好了好酒,“我祝福你。”
他一饮而尽。
红色的酒水顺着他的嘴唇留下,在白皙的下巴上,像及了一滩红色的血液,鲜红,鲜红。
林依然白色的衬衫袖子抹了一把嘴角,飘云雨矜持地带着笑容,“谢谢你的祝福,跟我料想的有些不同呢!”
她淡淡道:“我以为,你会歇斯底里,或者会说‘我林依然喜欢一个女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她喜欢我,只要我喜欢她就够了。’现在这样,可真的很没意思,也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她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了,只有跟林依然调皮时才有的狡黠笑容。
林依然嘴唇紧抿着,道:“我不是步惊云,更不喜欢玩弄感情,不管你怎么想,之前种种,就让它随风淡去吧……”
杯子被放在桌上,那晶莹的高脚杯中,一颗银白色的戒指闪闪发光,上面的钻石流转过一滴剩下的红酒,透出一抹心醉的而驰目的颜色。
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周云雨轻轻地拿出那颗银白色的戒指……
林依然觉得,必须趁着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离开这个宴会,必须趁着脑中一丝清明还在的时候,把剩下的一些事情办好。
李诺力没有拦住他,因为那个背影,实在太凶悍也太不可以道理计。
恨吗?深深的刺痛在心中的那一根针,林依然喝了一口酒,哦,不,那不是恨。
此刻的他,浑身的灵魂就像脱离了自己一般。
他不恨,他想,既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可他还是爱着这个女人的,纵然这个女人把他当做一个玩物,把他当做一个挑战,可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着飘云雨,有着周云雨这个人的。
爱吗?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大手似乎紧紧抓着他的心。
他不由得回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段日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东西似乎已经篆刻在他的骨髓里。怎么可能!
他曾经想过一千万种可能,却从没有一种,比现在这样的残酷,比现在让他还要难以接受。
难道我注定,就这样的一无所有么?
贼老天!
他高呼着,酒瓶的光泽照映着月色,狂风肆无忌惮地刮着。
宴会结束的时候,周云雨上了车,送她上车的季凌云含笑道:“要我送你回去么?”
周云雨说了声‘谢谢’,而后道:“不用,我自己跟他说吧,有些事,还是明白一些的好。”
季凌云笑了笑。
当周云雨打开那道门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那个人还会在那里等她,可是也却如她料想,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干净而整洁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大摞的文件。
周云雨随便翻了翻,是自己当初继给他的‘clothes’的股份,这间房子的房产,以及,以及满屋子满衣柜的衣服,她送给他的衣服,这半年来她为他买的衣服,一件没有少。
周云雨的眼眶忽然的就湿润了,她满以为她已经收拾好的内心,一切都无法撼动的内心,就在这一刻,想着宴会上那冷冷的声音的时候,轻易地破碎了,她就那样瘫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
他终究是,不再把我当做朋友了,她心中不断在想,可能,他觉得,恨我都是不配,可是他,还爱我么?不爱了,不爱了,她越想越是痛苦,宴会上的笑容,却化作了最深沉的哭泣。
就像此刻,躺在冰冷的街道上的林依然。
冰冷的酒浆滑过头发,滑过脸孔,滑过脖子,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任那寒风吹拂,他却不觉得冷。
远处响起三三两两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一人不禁疑道:“有人抢咱们的地盘。”
那一群人围了上来,看到一个醉汉,不禁上下齐手,将那件白色的最后一件衬衣也扯了去,至于他手上,身上的挂饰,钱包,早已经不知到了谁的口袋。
第五十一章 走肉,行尸
最后的一人犹自不足,一脚踢在林依然的身上,怒骂道:“就带这么点东西,我靠!”
林依然却仿佛任何事情也感觉不到般,反而笑呵呵地对他笑了笑,一扬手,又是一口酒。
那一个人一把抢过了酒瓶,道:“再喝就死了,给爷爷们留着吧。”说罢一脚踢在了他的背上。
依然茫茫然,只知道自己的生命给人抢了过去,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自瘫软在了地上,口中只喃喃道:“给我……我的酒……我的酒……”
那几人张狂的笑着,只留下林依然一个人,苦苦叫着,“还我的酒……还我的酒……”
‘哗啦,哗啦’。
不知何时,雨滴淅淅沥沥地下来了。
那冰凉的东西溅在林依然的脸上,光着的胸膛上,他的头发湿润地贴在了脸上,眼睛却尽力地想要睁开。
酒呢?他需要酒。
那一衫淡红色的身影忽然就冲了过来,她是直接扑倒在地上,她就那样抱着他,让那瓢泼似的雨水淋在两个人的身上,她想用她孱弱的身体为他挡这雨滴。
“林依然,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怜惜地,伤痛的,就那样地流下。
她紧紧将他拥在怀中,发誓,再不让他,离开了自己。
林依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他厌恶女人,厌恶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女人,这厌恶却似乎来自他的本能,只是口中叫着,“我要酒,我要酒……”
雨水下,两个人,同时流着泪……
当林依然转醒的时候,却看到,自己身在医院中,床边,躺着一个女孩子。
朦胧中有些记忆,他挣扎着站起身,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人,当那一张脸抬起的时候,林依然心中某些光点轰然破灭。
“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蒙蒙轻轻地说。
林依然淡淡道:“谢谢你。”
他甚至都懒得再问一句,你怎么来了,又或者,昨天那个人,是你么?他没有心思,也不想问。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挣扎着站起身子,头还有些痛,他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娘呛地走了出去。
他不愿意住在医院里,他不愿意见到任何人,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静静地呆在那里,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那里。
蒙蒙一把扶过了他,却不料被他使劲挣脱,蒙蒙似乎不服气,狠狠地,用那娇柔的身子抚着他,林依然肩膀使劲,只觉一阵气虚,竟然再次娘呛了几步,手上的力道却被蒙蒙死死压制住。
“为什么这么倔强!”蒙蒙有些发怒。
“要你管!”林依然狠狠一甩手,将她挣脱,他冷冷地,娘呛着走出病房,蒙蒙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竟然丝毫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就似乎她,像是一个陌生人。
终于在出口的路上,这个男人又软倒了。
昏迷了。
一声惊呼,已经带着泪痕的蒙蒙又扑了过去,“医生,医生……”
当林依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医院,这个地方,他是熟悉的,就像他熟悉雨落忘川一样。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这里,让他此刻的心多少有了些安全的感觉。
他裹起了被子,缩在墙角,那昏暗的小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此刻的心。
门缓缓被打开,蒙蒙端了一碗粥,看到缩在那里的男人,那个像是躲在壳里的男人,她轻轻道:“吃点东西吧,你肯定饿了。”她生怕声音大一点,会吓坏了他。
林依然似乎没有听到般,又似乎是故意没有回答,他就是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蒙蒙将那只碗摆好,淡淡道:“你酒精中毒,又淋了一夜的雨,感冒刚刚好,即使发生了再多的事情,也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不会回答,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这样静静地,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他那一张深陷黑暗中的脸。
无神的眼睛,似乎被黑暗吞噬的五官,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孤狼。
她终于忍不住,缓缓伸出了手,缓缓地摸过他的面庞,想抚走那脸上的哀伤。“林叔。”她轻轻地喊,“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她终于说出口。
林依然缓缓转过头,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片空气一般,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蒙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声音很冷,如同一团寒冰。”
蒙蒙竭力地摇头,“如果我知道,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你和她在一起,我以为,她是爱你的……”
林依然又自转过头去,一把挥开了她的手,仍旧是那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要寻找出什么来。
他也不知道那样呆了多久,他的思想似乎已经停滞,又似乎像是草原上奔腾的千军万马,在那短暂却又冗长的沉默中,无数念头蜂拥而至,想着怎样的报复,想着怎样的伤痛,想着怎样的欺骗,想着怎样的毁灭,但每当最后,他都会想到那一张脸,那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于是一切,都自然地恬淡下来。
那我就祝福你们吧,他想!
他缓缓起身,对着蒙蒙道:“谢谢你!”
蒙蒙身体一震,“这些,是我自己喜欢做的,你不需要谢。”她忽然勇敢地抬起头,“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谢的。”
林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打开了门。
一切,总是要面对的,纵然……他不想。
就像,太阳总是带来光明,可人之一生,黑夜也占了一半的分量……
林依然瘦了,比那时在‘clothes’工作瘦的还要快,还要多。
他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那个人,满头乱发,长长的络腮胡子,一身不修边幅的衣服,他抱着一把吉他,每天缓缓步行,到中央广场唱歌,他唱的歌,难听极了,所以没有人愿意给钱。
他不愿意吃东西,每天的伙食,只是一块面包,一块廉价的一块钱的面包,外加几瓶矿泉水而已。
蒙蒙就跟在他的身边,她既然劝不动他,那她就陪着他。
她再不是歌星,当着林依然的面,她辞了工作,林依然唱歌,她为他收拾吉他,林依然吃面包,她陪着他一起吃,所以她也瘦了,只是,她远没有林依然瘦的快,瘦的恐怖。
在外人眼里,就似乎这个小姑娘,是这一位大叔的女儿一般。
林依然的消息遍布了所有杂志的头条,从他在那一场宴会中的诡异而突兀的表现,一直到如今的‘clothes’换了主人。
林依然出现的灿若流星,消逝的却也像一颗流星,在华丽的闪烁之后,夜空中再也寻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了。无数人,只能在那一本本杂志上,再次祭奠这个美丽到妖异的魅惑男子了。
林依然不想去管蒙蒙,不想去管任何一个女人,他想离所有的女人远远的,离的越远越好,可是蒙蒙总是倔强地跟着他,跟他说她爱他。
其实现在的林依然,已经没有爱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能理解,蒙蒙口口声声说着的‘爱’的含义,所以他没有拒绝,因为——他不懂。
他也是这样说的,可蒙蒙执着而坚定,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唤醒这个男人的爱。
于是林依然也不劝她了。
他是实在没有心情,蒙蒙不打扰他,这就够了,至少他不会太过孤单。
在这样的日子里,李诺力来过,姚若寒来过,黄石也出现过,但面对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林依然,几人最后只有无奈地叹息。
风……吹起!
“我眼睛里的黑夜,
沉淀梦境的诗篇
那种悠游你看不见。
草原上的牧马人游吟着,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早已完结,
夕阳的水暖云淡,
在我驻足观望的刹那。
衰草便即成了永恒——连天。
脚下的土壤,
秋雨冲刷成为泥浆。
这泥浆将我劳劳陷住,
把一切回忆和梦境都埋葬。
忘的了的是曾经,
忘不了的是回忆。
交织在一起的过去,
又怎能断绝
……”
那歌声忽然凄凄,让无数人都听到,就仿佛阴云笼罩的草原,那无边的伤感覆盖着整个内心,一切阴暗吹着风,冷的心颤。
尤其是那一句“在我驻足观望的刹那,衰草便即成了永恒——连天!”那一副命运深处透出的悲哀和不幸,让人忍不住心伤,忍不住诘问老天。
对于乐感强烈的人们,有些,已经流下了眼泪,即使没有流泪的,也都不自禁地沉浸在那一种难以解脱的深深的痛苦之中。
蒙蒙在泪眼婆娑中望去,只见大屏幕上,赫然正播报着周云雨和季凌云婚宴的相关信息……
当那一首完结,蒙蒙坚定地握住林依然的手,“夕阳的水暖云淡,我会陪你一起观看。”
依然看着她那一双流着泪的眼睛,那憔悴的面容和瘦弱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感动。
“走,我请你吃饭。”他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句话,却让蒙蒙兴奋地跳了起来。她一把抱住了林依然,在那一片噪杂中,似乎便是拥抱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胸口的那一块吊坠,正散发出灼灼的光泽,nevergive-up几个英文字符,更显得熠熠生辉。
第五十二章 逃避
“我想出去散散心。”林依然举杯,喝了一口酒。
“我陪你。”蒙蒙立刻回答。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呆一呆,好么?”林依然淡淡道。
蒙蒙想了想,而后道:“那你得答应我,你不能一去不回!”
林依然一笑,“一言为定!”
那一刻,蒙蒙笑的很开心,让林依然觉得,似乎这样骗她,很是不该一样。
那一天,林依然仿佛仓皇出逃一般,他带的衣服不多,只有随身买的,蒙蒙送了他许多衣服,然而都被他放在了小屋子里。
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江湖的头盔,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一次的送别,是蒙蒙,她站在登机口,遥遥对着林依然喊道:“林依然,我喜欢你,哪怕一辈子,我也愿意等下去,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那一刻,无数的闪光灯啪啪闪烁个不停……
林依然苦苦一笑,忽然又觉得无比的轻松,他多想逃离这个城市,他发誓再也不涉足这个城市了,所以他只是回头对着蒙蒙笑了笑。
蒙蒙忽然觉得,那个笑容,似乎很……遥远。
她用力伸了伸手,“林依然,我不骗你,就算你跑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当飞机的轰鸣声响起,蒙蒙终于流下了眼泪。
一种若有若无的无力感包裹着她,“林依然,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那一个女人,才值得你去爱的……”她喃喃道。
恍惚中,一身淡雅着装的周云雨走了出来。
她从后面紧紧抱住蒙蒙,紧紧的。
“蒙蒙,你要爱他,很爱很爱才行,把我的那一份,一并带给他……”她哭了,终于在她妹妹面前,哭了!
像无数个受了情伤的男男女女一样,林依然最终选择了逃避,他逃的很远,这一架飞机,直抵青藏高原!
告别了中土的繁华,告别了‘LV’‘Dior’这些俗世的喧哗,他终于还是远走了。
走的时候,蒙蒙在他的皮箱里,塞满了人民币!
当隐剑缓缓出现的时候,周围的花儿依旧火红。
他恋恋地抚摸过这无数飘飞着的艳红的花瓣,那花儿如火,正灼灼地燃烧着属于它们的最美丽也最迷幻的青春。
摇曳的是永捉摸不定的情感!若花儿也有感情,那么世间最美丽的诗篇,便再不是人类的专利了。
百花纷飞中,那一个人影悄然上线了。
隐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隐剑。
只是彼此间无数次默契的笑容,却再也没有了。
“我等了你很久!”她淡淡地说。
隐剑没有转过头,他怕万一他转过头去,便会忍不住。
“这段感情,你似乎很在意。”云雨嘻嘻笑着,“隐剑,其实,你是一个好男人!”她淡淡解说,“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是吗?”
“其实很多时候,解释都是毫无必要的,就像爱一个人一样,可你要知道,一旦爱情消失了,感觉没有了,还能继续爱着么?我当初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选择,你懂么?”
隐剑点了点头,“你本来就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注重别人自己的自由,那是他生下来上帝就赋予他的权利,谁都没有权利剥夺。”
云雨淡淡一笑,“我本以为,经历了半年的商场,你会更加坚强,却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我都有一点负罪感呢!”
隐剑没有说话,淡淡的短促的沉默过后,云雨忽然道:“隐剑,你还爱着我么?”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爱,一直爱着……”飘云雨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她只是楞了几秒钟,忽然又笑道:“那如果我愿意回到你的身边,你还愿意接受我么?其实你和季凌云相比,奇Qīsuū。сom书虽没有他那样的家世,可潜力却不可估量。”
隐剑苦涩一笑:“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你不会变,我也不会变,所以一切也就都不会改变,因此就不会有失去。’而如今,所有的一切确实都改变了,我也真真切切地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云雨淡淡道:“你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十句话有九句是不经过大脑的么?这个世界上,你那歇斯底里的感情可能确实存在吧,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沉溺其中,虽然我曾强迫过自己。”
“你是来讽刺我的么?或者是过来给我上课?”隐剑的言语中,说不出的讥绡。
飘云雨淡淡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们还是朋友,你那样,根本没有必要。”
隐剑将手一挥,“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飘云雨默然,她似乎留恋,转了一个身子,看着这生活了六年的小屋,而后,再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潇洒地走了出去。
伫立的隐剑,终于转过了头,脸上的泪痕尤新……向着那美丽的倩影消失的地方。
你既然走了,就不该来,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那一日,隐剑来到了自己的师门——华山。
华山上的宫殿,已是更加富丽堂皇。
隐剑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他想好好拜访一下游戏中的那些认识的人,他是准备走了。
而第一站,他就选在了华山。
当岳不群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眼眸深处闪现一丝欢喜。
“徒儿,你来了。”他淡笑着。
隐剑行了一礼,“师傅!”
岳不群上下打量着隐剑,啧啧称赞道:“徒儿这一身武功,当真已入化境,为师十分的佩服。”
他忽然道:“如今你来,可是要学更高深的武功么?”
隐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师傅而已!”
岳不群哈哈大笑,“华山势危,武林中豪杰并起,却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拉着隐剑的手来到了后山,隐剑抬首看去,却正是‘思过崖’。
他忽然道:“剑儿,你拜我为师,我却始终没有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只一本辟邪剑法,对你却无大用,如今以你的武功,更是不需要为师点播了。”
隐剑不知其意,岳不群又道:“想我华山,开派数百年,无数先人前辈,其中尽多惊才艳艳之辈,虽比不上少林,武当的源远流长,却也自立一番名头,自成一派剑法,江湖中人,谁人不知我华山剑法?谁人又不知独孤九剑?怎奈何为师不才,以致华山沦落,剑法失传,每想至此,总决愧对先祖,惭见列宗。”
隐剑淡淡道:“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也不必太过介意上心。”
岳不群长叹一声,指着洞穴道:“风清扬师叔就在洞中,我虽欲认错,奈何数十年来,风师叔总是不见,只有一次,师叔留字道‘华山掌门,不思如何光大华山,却总沉溺旧事,又怎称得上豪杰?’”
隐剑道:“由此可见,风太师叔还是原谅了师傅你的,他要你立心广大华山,却是激励师傅抛却以前,重新开始了。”
岳不群点头道,“是以我每想起风师叔过往不记的恩德,终觉惭愧无地,我欲光大华山门楣,奈何资质所限,实不能如愿,因此,我想将华山掌门一位传与你来,这一重任便交到你的身上,以你如今的武功,足以胜任无疑。”
隐剑慌忙摇头道:“徒弟日前在京城曾自立一帮,名唤天下会,怎奈何确实没有管理之才,因此让位于人,师傅如此信任于我,但我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这华山派的重任,是万万不能够胜任的。”
岳不群再次长叹了一声,道:“我本欲在这思过崖上,思过今生,钻研武艺,赎我以前的罪孽,偏你不愿意……哎,这可如何是好。”
隐剑淡淡道:“一切自由天命,顺其自然,总好过一味强求。”
岳不群苦笑道:“然而江湖人士图谋华山久矣,攻打华山之时,你不在山上,是以不知其中惨烈,那一次,若不是人人奋勇,华山早已湮灭!”
隐剑黯然一叹,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那是3年前,玩家自觉武功高深,所以集结起来,一起攻打华山派,可是华山弟子的帮派如果被攻打下来的话,华山武功的熟练度从此增长就会减半,因此当时守护华山的人很多,当时的隐剑也接到过消息,一来他当时隐遁江湖,二来他的华山剑法可有可无,因此没怎么在意。
最后攻打方确实失败了,尤是,华山派的元气也是大伤。
岳不群道:“我知道你只学了华山的基本剑法和武功,对于华山不甚看重,但华山之上,另有许多奇妙武学,并非为师不愿传授于你,而是你从未踏上华山一步,所以为师无法相传罢了,如今你既然来了,为师本当相传,但你一身武艺,实是不再需要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入怀,拿出一本小册道:“这是我父当年所得,自己修习之时,未达至顶境界,只能算得上是空想,以你的天资,看一看或许有所帮助也说不定。”
隐剑接过手来,只见那封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气’字。
第五十三章 往事如风?
这想必就是华山两宗之一的‘气宗’功法了。
隐剑拜师华山,只学了一套基本剑法,其内容平平,但他剑法学自西门吹雪,所以华山的剑法用的极少,此刻看到这本书,随便翻了翻,不禁好奇的‘疑’了一声。
那一本书,是隐剑从未所见,它将武学中的内力阐述的淋漓尽致,与‘天龙诀’中御气的法门极为相似。
隐剑不禁钦佩道:“开创如此武学的人,确是一位了不得的奇才!”
岳不群道:“可惜他当初内力还是太弱,终不能照着书上所载,练成霸绝天下的气宗剑绝学。”
隐剑点头道:“如此用剑法门,的确前无古人!”
他照着书上所说,将心神容入脑海,只觉周围一切尽而消失,而后,他脑中试探着周围的冰冷气息,忽然一扬手,手指上竟然带有一尺来长的火红青紫交杂的剑芒。
而他的手边,正凌空悬浮着数十把剑。
其中,有自己怀里的,也有岳不群腰间的。
岳不群张大了嘴,忽然惊呼道:“剑儿,果然好武功。”
隐剑见他惊喜的模样,不禁心中一笑,这气宗的法门,说明白了,倒是和‘太阳神抓’有些相似,武学之道,殊途同归,隐剑此刻,不免有此感慨。
他将那本书还给岳不群,笑道:“如此法门,虽是剑法使用的至高境界,但我私下觉得,其实与‘剑宗’练至最后,并无明显的高下之分。”
岳不群点头道:“天下武功,本是殊途同归。”
隐剑苦笑,不免想了起独孤求败,以及西门吹雪,似乎他们的剑,那才叫真正的剑!
隐剑告别岳不群时,华山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他一步步地走着,无神的脚步最终将他带到了一处庄园。
庄园的屋瓦顶上,血红色的披风被风吹起,隐剑抬首望去,不免觉得,就像是哪吒手里的混天绫。
他身子一轻,便坐到了步惊云的旁边,步惊云没有理他,只是口中吹着竹叶,隐剑听着听着,竟然跟着节拍,缓缓吟唱道:
“天仙去宫阙,玉桌残酒冷炙,留有一场,空悲切。
树下嫦娥独叹,往昔如风,浸湿月
杳杳仙子,无踪无影,怎奈何往昔,原来是,一欢春梦,一回幽怨!
把酒对青天,盈盈流觞,似水华年。
有道是人生一醉,情爱不过,一场游戏人间!”
隐剑吟罢,哈哈狂笑,从怀中找出一坛酒水,竟然对着月光,灌饮起来。
那透明晶莹的酒水淋下,原来是可以遮挡他,自己流下的泪水的。
步惊云放下了手中的叶子,忽然道:“你有伤心事!”
隐剑不语,他潇洒地将那一坛酒水喝光,来时迷惘,去时却坚定的很,只听他对月狂笑道:“人生如醉,大梦若醒,几时逍遥如风,便如我,饮酒痴狂,本来是!醉心浪荡!”
步惊云鼻中的酒味还未淡去,他看了看身边不远处那一坛空酒,手中的叶子又自放在嘴角,悠扬的声音起了,那声音低沉,但却似乎将这漆黑的夜也穿透,此刻的步惊云,一头卷发被风吹起,漫天飘舞的红色披风,却似乎他此刻坐的,便是最高的那一坐山峰一般。
醉了,醉了。
醉了的隐剑格外的放荡,尤其是,他自己所酿造的酒水,那一坛坛搜罗了无数的材料,酿制而成,又发酵了6年的酒水。
今夜,他取了名字,便叫做“往事如风”!
隐剑的骨子里还是浪漫的,有些李白的痴狂,有些庄子的放荡,他似乎狼一样喜欢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奔驰,又爱着雪原上万里高空和风相伴一生的雄鹰。
然而他却是受不了寂寞的,可他却总是追寻着寂寞,他喜欢一个人独享他的寂寞,因为他没有喜欢的人陪他一起……
往事如风,浸湿月!也浸湿了那一颗心。
多情总为无情苦,何苦来由?
隐剑的酒水一缸缸,一缸缸,他终于醉了!
断肠一醉,心碎一醉。
他终于将一切都淡忘,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往事,果然如风。
爱或者不爱,一切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不再那么烦心,只是一颗心,已经碎了!
碎了的东西,是无法再补好的,因为有了裂痕。
那如风的往事吹过,吹过这个醉了的人,吹不醒他的那一颗心,也再也无法,有那种温暖的感觉。
那一醉天昏地暗,他不晓得有日头升起,有月亮彷徨,他就那样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新手村自己的家,哦,他自己的家,门口挂了一块扁,扁上书“忘情小筑”。
房屋扩大了不少,隐剑布置下了不少机关,便如桃花岛的五行阵,这机关得自姬子洛,他闲暇之时苦练,如今倒也有了用处。
太上忘情,咦唏呼!诚真灵玉箫也!
隐剑放醉东风,那花瓣舞下,飘飘洒洒,带来的流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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