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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戏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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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程,至少得走出这座山,然后你想往哪儿便往哪儿。小兄弟,你看如何?”
  雷誉犹豫着,但小小年纪的他能有多少主张,因此点点头抱拳道:“感谢诸位英雄收容。”简当雄和蒋威相视而笑,眼中尽是欣赏的光彩。
  “你会骑马吗?假如不会的话就和我继续共乘。”蒋威说。
  雷誉心想,哑巴都当不成了,况且连射箭的事都被瞧见,何必再装作不懂,于是他点点头。其实简当雄早就认定他曾受过各种官家子弟都会受的技艺教育,但还是想试一试他的能耐,于是特别吩咐杨琨帮他找一匹雄健的马。
  果然,当他骑在高壮的马背上时,并没有一般小孩的畏怯。
  蒋威朝简当雄低语,“这小兄弟的气度颇不寻常,将来长大了,必能成为将相之材。”
  简当雄却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这种时代当上了朝臣,只能跟当权派同流合污,要想有所作为,难保不会惹祸上身。不过,这孩子挺有自己的主张,我们尽量帮助他就是了。”
  小霜被冷落了半天,眼睁睁看着父亲和诸位叔叔对雷誉关爱无比的态度,而他却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襥样儿,连瞧都不瞧她,令她不禁气得七窍都快生烟了。
  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镖局上上下下哪个人莫不时时对她嘘寒问暖,可是这会儿,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早知道就不救他了。小霜在心里咕哝着。
  “小霜,”简当雄骑到她旁边,指着雷誉交代,“他的身世很可怜,你可得好好的关照人家,别再像刚才那样处处招惹,知道了吗?”
  小霜不情愿的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关照他的。”
  雷誉这一跟,跟到了万里镖局。对他来说,镖局的人都是他再造的恩人,所以他秉着报恩的心卖力的做着一切杂活,举凡劈材、挑水,从清晨忙到夜晚。最后简当雄只好命令他把心用在念书和习武上,他才肯乖乖的和小霜以及其他镖师的子女一起学习。
  小霜却是气死他了,因为不止是父亲和叔叔,就连驼子老六都把他当什么宝贝一样,天天挂在嘴边,又是赞又是夸的。
  她本想害他在课堂上出糗,结果雷誉念得比任何人都仔细,字也写得比谁都工整,这下子连书院的夫子都对他另眼相看。
  于是有心讨好她的小子便献上一计,“小姐,他不是坚持每天都一定要挑满水缸的水,才来上课,我们就在水桶下戳个洞,让他得多挑几桶才能去上课。”
  小霜转嗔为喜,“嗯,这法子有趣。他爱做事,就让他做个痛快。”
  “不过,那个洞可不能太大,容易被发现的。”
  “说得有理。一桶少个三分之一,他就得多跑好几趟了。”
  隔天,雷誉虽发觉到,但并不当一回事,反而将之当成练身。
  后来驼子老六也注意到,便替他偷偷的修补起来。
  不久,小霜又开始心烦他,想弄得他也不痛快,于是就有小子出主意在他挑水的路上设障碍。
  雷誉一开始走得跌跌撞撞,不但常常弄得浑身泥水,还青一块紫一块,但他总因寄人篱下全忍住了。
  终于这件事传到简当雄那儿,他便将小霜叫进书房。
  “小霜,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他真是小人!不过开点小玩笑就向您告状。”
  简当雄气得捶了一下桌子,把茶杯都给震翻。
  小霜从没被父亲这么凶过,吓得睁大眼睛。
  “你还说!我非跟你说个明白不可,誉儿这孩子虽被你和你那群喽整成那样,但他可哼也没哼过一声。要不是你六叔心细眼尖,他被你整死了都不会被我知晓。你说,他到底怎么得罪你的,让你这么讨厌他?”
  “我……”小霜哪说得清楚自己心中的感受,只好气嘟嘟的瞪着地面。
  “你说啊,你这么气他,气到非弄得他浑身是伤不可,必定有个原因吧。假如他真的有错,该罚则罚。反过来说,假如只是你调皮,你就该还人家一个公道。”
  小霜愈听愈气,“爹,您偏心,您根本早就认定是我去招惹他的。那您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要我道什么原因,直接拎了我去跟他赔罪,不就结了。”
  简当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都是我太宠你了,宠得你不分是非。”
  “您才没宠我呢,您宠的是雷誉。”小霜忽地委屈的叫嚷,“从收容他的那一天起,您哪天不是夸他这个、赞他那个,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才是您的孩子呢。”
  “小霜,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镖局里里外外、左邻右舍的人都在说,可惜娘难产死了,还带走简家唯一的儿子,而偏偏爹您情深义重不肯娶继室,都在担心简家没了后,您便成了罪人。这下可好,去了趟贵阳,捡了个现成的儿子,还是个文武双全、仁智兼具的小英雄。”
  简当雄闻言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女儿的心事,原来她觉得被冷落了。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这孩子,想得未免太多了。”
  他走过去抱住她,疼爱的说:“别理别人胡说八道,爹不是老早就跟你说过了,其实这‘简’也不是咱们真的姓氏。唉!当年为了躲避追杀,不止是你娘,就连众弟兄也全改名换姓。说难听点,简家有没有后,关咱们什么事。”
  小霜一听,噗咦一笑。
  简当雄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我这么疼誉儿也不是没有私心。不过,还不都是为了你。”
  小霜不解的问:“为我?”
  “对呀,誉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做起事来稳重谨慎,又吃苦耐劳,心思也细,懂得为人着想,我看了确实欣赏极了……”
  小霜听到父亲一连说了一大串夸赞雷誉的话,不禁又不悦的扁扁嘴。
  “所以我想,要是将来把我最宝贝的独生女交给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我担心或失望的。”
  听到这里,了解父亲的意思后,小霜居然有些不知所措,小脸难得的羞红起来。
  简当雄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瞧你脸红的,我都不记得你何时懂得害羞过。你是不是早就对他有点意思啊?哈哈!真是女大不中留。”
  “爹!”小霜赶忙挣脱父亲的怀抱,跑开去。
  他看着她渐渐窈窕的身影,想她也快十二岁了,不禁想起叶灵芝的遗言。
  “唉!灵儿,如此的小霜尚不负你的期望吧。”
  打从父亲跟她那样说以后,小霜就不再捉弄雷誉了,而且偶尔还会露出小女儿的扭捏娇态跟在雷誉后面。
  但如此好景并不长久,过没几个月,小霜又是满脸寒霜,见着了雷誉总像见着什么讨厌鬼一样。
  而不管小霜是笑、是怒,雷誉就是不理她,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四书五经他是爱念的,但是他更爱学武。从前在家时,虽有请武师指导,但跟镖师们所教的一比,简直如儿戏一般。他常想,幸好有了这番际遇,以后便有足够的身手报仇。
  蒋威看见雷誉熟练和扎实的身手,很是欣慰。
  “他快要把我的本事都学光了。”蒋威对着来武场探视的简当雄笑说:“假如我那两个不肖子有他一半的认真,我就是死在当下也会含笑九泉。只可惜我不像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否则我定要抢他这个女婿。”
  看来,万里镖局的人都已经认定雷誉和小霜的婚事了。
  简当雄捻须怡然而笑,“说起来,这可是小霜自己找来的姻缘。”
  “说得是。不过,二哥,你是不是该劝小霜改改性情,瞧她个性烈得像匹野马似的,到现在还不给誉儿好脸色看,可别把誉儿吓得宁愿回头当乞丐。”蒋威开玩笑的说。
  简当雄皱眉问:“小霜到现在还会捉弄他吗?”
  蒋威摇摇头,“捉弄倒是没有,只是前一阵子她看誉儿还会面带微笑,现在不知怎么了,不但对他不闻不问,有时候看到他还会怒气冲冲。”
  简当雄想了想,无可奈何的说:“小女儿的心思难懂,咱们就不管他们了。等将来长大,让他们拜堂完婚,咱们的责任就算是完成。”
  此时雷誉正好练完墙上所有武器的招式,简当雄便问蒋威,“到目前为止,他可否选定喜欢的兵器?”
  “他自己尚未决定,不过依小弟的观察,他的臂力够,而且十分灵活,无论是三尺长剑或九环刀都可以,就看他自己的意思。”
  简当雄笑了笑,说:“跟我的看法一样。”
  蒋威观察他的笑意,于是做了个假设,“二哥,你是打算……”
  简当雄朗笑道:“四弟,你大概猜出来了,没错,我想把我的双刀传给他。”
  一提起双刃,蒋威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他们以塞北五杰行走江湖的日子,那时候因见到许多被朝廷连诛的无辜者,他们兄弟五人以及后来加入的叶灵芝和驼子老六,便处处与锦衣卫作对,从刀口下救出不少百姓。
  可是后来由于被围剿,他们兄弟死伤不少,老三惨遭万箭穿心,老五在逃避追缉的路上掉落深谷,生死不明;而老大为替兄弟们闯出一条生路被锦衣卫抓走,只怕早已被施以酷刑。
  最后只剩简当雄、叶灵芝、蒋威、驼子老六,然而溃不成军之下,大家只好隐姓埋名到山西开设镖局,借着运送货物之便,也可以打听老五和老大的下落,就算是一坏黄土,也盼能为他们上三炷香。
  改了姓名之后,自然连自己拿手的武器也隐而不用,就怕被仇人认出来。
  “二哥,也该是让它们重见天日的时候了。”蒋威叹道。他自己当年的成名武功,早就已经传给他的儿子。
  简当雄感慨万千的说:“唉!一切都是天意,让我有机会得到如此良材。”
  他回房取出一个木箧,然后带到武场交给雷誉。
  雷誉战战兢兢的打开盖子,看见里头双刀刀锋还闪着犀利的银白光芒,近刀柄的地方刻了许多古文,更加显出这样武器的气度非凡。
  “誉儿,拿在手上,感觉它们。”简当雄笑着道。
  雷誉迟疑了一下,才满怀敬意一手一把的拿起来,刀面映着日光,闪出一道闪电似的光彩。“会觉得太重吗?”
  雷誉摇头,事实上称手得很,因为天天挑水劈材的关系,他早已习惯重量了。
  “总镖头,这……”
  蒋威在一旁笑了起来,“誉儿,你是不是该改口了?莫说我二哥早认定你是他的女婿,现在他更有意将他的绝学传给你,就算称丈人还嫌太早,叫一声师父也是合情合理。”
  关于小霜指婚于他这回事,在镖局里可说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里头都这么认定,雷誉也颇有悉听尊便的心态,反正这条命是他们给的。但是现在简当雄要将绝学传给他,对于一心想学得绝世武功,以便将来有机会杀尽锦衣卫的他,比谁都还兴奋。
  雷誉立刻高兴的跪拜起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之后,简当雄开始教他背诵刀诀,以及刀法的起手式,并令他勤练基础。雷誉亦认真的一遍练过一遍。看他那么用心,简当雄欣喜得直拂须。
  小霜一听说此事,便抛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跑到武场,果然看见父亲正亲自指导雷誉,顿时一股气闷直往心头冒,又想到雷誉总是对她视若无睹,根本不把她当未婚妻看待,新仇加上旧恨,令她浑身似火般烧了起来。
  她冲动的跳进武场中,差点就被雷誉的刀锋给扫过脖子。
  幸好商当雄眼明手快抄了枝长枪隔开,否则雷誉将来就不用烦恼到底要不要娶她了。
  “小霜,你又是哪里不对劲了?”简当雄被吓得火气直冒。
  雷誉则皱着眉,看着小霜阴阳怪气的瞪着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是哪儿得罪她了。反正她一直就爱找碴,他也懒得去想。
  “小霜,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胡闹,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送了,你知不知道?”简当雄气得把小霜拉到一旁训话。
  “让他一刀把我砍了算了,反正你们有谁在乎。”小霜叫嚷着。
  简当雄听得出来她语气中颇有闹意气的味道,便问雷誉,“你们吵架了?”
  雷誉觉得莫名其妙,他一向任她挑衅,从来没还过手,对她,除了点头称是,他还未曾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这样算吵架吗?
  “人家才不希罕跟我吵架呢!”小霜气呼呼的说。
  简当雄愈来愈觉得自己不懂小霜,不禁摇头叹息。
  “爹,您偏心,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是您却不把绝学传给我,反而传给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怎么会是没关系的人?”简当雄意有所指的笑说。
  “就是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
  小霜愈想愈觉得委屈,因为雷誉对她视若无睹、漠不关心,而父亲明显的偏心。她的胸口愈揪愈紧,泪水忍不住就快要往下掉,她不想被人看见,便转身往武场后边的林子跑去。
  简当雄只好也跟过去。
  小霜并没跑太远,只到母亲的坟前而已。
  简当雄知道,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来这儿拔草,倾诉心事。看来她年纪愈大,心事愈多,以至于最近坟头的杂草总是长不高。
  叹了口气,他轻声的说:“小霜,不是爹不把双刀传给你,而是那套刀法并不适合你。”
  “您没教,我没学,又怎么知道不适合我?”
  “唉!那太霸气了,本来就不是女子应学的功夫。”
  小霜才擦干眼泪又湿了眼眶。“您果然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娘……”她在墓前哭诉起来,“为何您不把我生成男儿身呢,害我不能继承爹的刀法。”
  简当雄不禁感到啼笑皆非,“小霜,虽然我无法将刀法传给你,但你可以学你娘的剑法呀。”
  “咦?”小霜抹掉眼泪,望着父亲。
  “瞧,这不是更顺理成章吗?你未来的夫婿学我的刀法,而你则学你母亲的剑法,等你们长大,不就跟我和你娘一样成为一对鸳鸯侠。”
  小霜听着又气起来,“谁要跟他成为鸳鸯侠!”
  “怎么?”简当雄纳闷的问:“誉儿又惹你讨厌了?”
  小霜总说不出口是雷誉对她不理不睬,只能气闷的嘟着嘴。
  “你不说话,我怎么替你作主?你放心,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会不袒护你。要不是已当他是女婿,我也不会把刀法传给他。”
  “可是……”小霜的声音忽然变小,“他根本对我视若无睹,我……”
  “喔?”他捻须思索。
  “虽然娘在世时我还小,可是我还记得您对娘那般嘘寒问暖,他哪有啊。”
  “原来如此,哈哈!”简当雄了然的大笑,“小霜,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情,誉儿本身就是个耿直又老实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拿他跟别人比?再说,我和你娘曾有过生死患难与共的经验,感情自然不比一般的夫妻。”
  “可是……”
  “其实,他不是凡事都让着你吗?这也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呀。”
  “是吗?”
  “就像你,你又有哪一点像你娘?我记得你娘无论再怎么生气,她都不会对我大呼小叫的,哪像你每次恼着誉儿的时候,就闹得好像仇深似海。”
  “我……”
  眼看着小霜又要恼羞成怒,简当雄笑着搂住她的肩膀,“你呀,就是爱动气,以后可得改着点,否则誉儿受不了要变心,我和叔叔们可没那个脸向他问罪。”
  小霜心思不停流转,既气他又想他,反复纠缠……
  第三章
  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如天河倾泻。
  剑,以银光飞驰之姿闪过似青蛇凌空。
  雷誉沉稳的身手自有一种压倒性的气势,轻而易举就让敌人弃械而逃;而小霜灵巧的身形也同样锐不可当,假若敌手有轻忽她是一介女子的心态,可就要倒大楣了。
  漫天黄沙蔽天,兵刃相交铿锵有声,被瓦剌王脱欢击溃的鞑靼王阿鲁台的旧众成了荒漠的强盗,不时袭击河西走廊过往的商旅。而大明的边防将兵为了抵制瓦剌的野心,哪还有余力扫荡这群游击部队,于是个人就只好自求多福。
  然而,遇上万里镖局的人马,这些鞑子可成了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
  简当雄看他们两个年轻人的武功如此精进,很是欣慰。
  小霜傲慢的收剑并咕哝着,“这群鞑子怎么就是学不乖,都被打回去了,还不在自家家园好好待着,偏要来自找麻烦。”
  从被袭到反制成功不过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鞑子便四散逃逸。
  “雷誉呢?”小霜左顾右盼的问。
  驼子老六忍不住好笑的说:“一路上就看你老爱斗意气,可一不见那小子,你就开始担心了。”
  小霜啧道:“谁担心他呀。”一扭身便跃上马,将在打斗中跑开的骆驼重新聚集。
  简当雄莫可奈何的笑看蒋威一眼。
  “唉!他们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语:不是冤家不聚头。”
  雷誉从一座沙丘上下来,小霜并骑走在他一侧,带着痴迷的眼神看着他。
  雷誉也在意到她的眼光。这么多年来,他对他们之间的牵扯,总算也有点认知了。
  忽然沙丘的棱峰上银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小霜一看见便飞身而出。
  就在那支箭正对着雷誉的背心而至时,他也听到了风声,早就做好准备,要转身以刀挡开。而她身在半空时便已拔剑。
  雷誉一转身,双刀已出,跟着往上一跳。
  小霜只注意到那支鞑子的羽箭,刀风响起时,她已经来不及躲避。
  他看见她以自己的剑隔走鞑子的羽箭,但她自己却在他的刀锋下。霎时,他骇然至极的瞪着她还是那么一副骄蛮的神情,就跟平常捉弄他时一样,然而,刀锋已是如此的接近她,他几乎可以听到布帛割裂的声音。
  简当雄以及众镖师鞭长莫及,只能信任雷誉的功夫。
  雷誉把内力集中在持刀的手臂,用劲把肘一拐,硬生生将刀锋拗到反方向,但他的手肘就无可避免的撞上小霜的胸口。
  小霜的脚都还没着地,这一撞又把她给撞得飞开,掉到地上,激起黄沙如烟尘弥漫。
  “小霜!”雷誉赶紧扑到她身边,看她一动也不动的躺着,立刻忧心如焚的检查她的伤势。“小霜!”
  众人纷纷赶至,而小霜也正好从那一下的撞击中恢复意识,痛苦的咳了一下。
  雷誉轻轻的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来,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
  驼子老六赶紧拉过她的手腕把脉,须臾,放心的叹了口气,“幸好,只是岔了气,先吃一颗紫金丹,调一调内息应该就没问题了。”
  他从随身锦囊中掏出一只青花瓷瓶,倒出一颗墨亮的药丸给小霜服下。
  雷誉顿时松了口气,但心里的内疚让他的眉头纠得死紧。
  “誉儿,你不用过于自责,这只是意外。”简当雄安慰着雷誉,对于小霜的鲁莽只能摇头,“小霜……”
  驼子老六挡着不让简当雄训话,“她啊,嘴巴老说不理誉儿,结果他一遇险,她连自己都不顾了。”
  他这么说令雷誉心头负担更重,看小霜正垂眼偷瞄他,覆着一层尘土的脸颊微微酡红,娇美的小嘴倔强的嘀着,与她朝夕相处了八年,他对她的骄蛮耿烈,实在是无言以对。
  “谁……咳!咳!”小霜最恼被人说她痴心于雷誉时,他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本想在嘴巴上逞威风,却因胸口的气息还不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气得她想起身走开。
  然而她的背才一离开他的胸膛,她就开始想念那种温暖,偏偏她的傲气又不肯让她重新靠回去。可她才撑起身子,不禁又气虚的瘫软身子,被雷誉抱个正着。
  “你别动!”他横抱起她,朝镖局的人说:“我看,让她坐马车吧,才能好好调息。”
  “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雷誉不容她反驳。
  驼子老六眯着眼笑说:“小霜,你现在一定打不赢他,我劝你还是听他的话。”
  小霜又嘟起嘴唇,看似不愿意被雷誉抱着走,其实她心里巴不得就让他这么抱着一直走下去。
  她偷瞄了他石雕似的表情一眼,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从小,他就没对自己温柔过,虽早已习惯了,但总也希望他能够稍显柔情蜜意。
  雷誉低头皱着眉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心窝儿不舒服。”
  他不禁担忧起来,正想叫住走在前头的驼子老六,小霜赶忙说:“你别烦六叔了,我没那么严重。”
  雷誉不确定的看着她。
  小霜心想,至少他对自己也是关心的,于是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看你为我这么担忧,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是我打伤你的,我当然担心。”
  “哦?照你这么说的话,假如打伤我的是别人,你就不担心了?”
  他了解她又存心闹别扭,不耐烦的叹着气,没回答。
  “所以,基本上你不是为我的生死担忧,只是不想当那个罪魁祸首?”
  雷誉从来不想在口头上和她争,都是随她去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小霜自说自话,径直生起闷气。
  她的结论过于偏颇,他无法容忍她扭曲他的人格,忍不住开口,“无论谁打伤你,我都会担心。”
  “喔。”小霜一听他这么说,不禁又高兴起来,“那万一我被杀死了,你会为我杀了那个人报仇吗?”
  雷誉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皱起眉头道:“你别好端端的就说死,真不吉祥。”
  “你快说嘛,万一我被杀死,你会不会替我报仇?就像刚刚,我很有可能会被一箭穿心,或者被你一刀砍死,假如是这样的话,你会怎样?以死谢罪?”
  他想到刚才确实差那么一点就杀死她了,心不禁纠起,幸好没事,否则他怎么对得起简氏父女当年的救命及这八年来的养育之恩。然而以死谢罪……或许会吧,但是也得等他诛灭害他一家人的仇人再说。
  “怎么?我的命不值得你抵吗?”小霜追问。其实她宁可自己有个万一,也不愿他发生什么差池,会这么逼问他只不过想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够不够重。
  “我会。”雷誉视死如归的回答,“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
  “放我下来。”
  小霜忽然用力一挣,而他手一松,真让她挣脱了。
  她气呼呼的撇过头,就算胸口真的还有些疼,也硬是忍住,脚步蹒跚的走向已腾出空位给她坐的马车。
  雷誉想了半天,仍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又惹她不高兴。
  过了乌鞘岭,他们赶着要在天黑前在黄河岸头的兰州扎营,顺便补给干粮。但因小霜胸口的气息本来就不顺,偏又生闷气导致郁积更重,只好住宿客栈休息,再熬几帖药为她疗治。
  驼子老六端了碗热腾腾的黑浓药汁到她的房里。一进房见她下了床正在穿鞋,生气的斥骂,“你这丫头,叫你好好的躺两天,你却像只马蚤一样,动个不停。”
  小霜就是闲不住,想到外头去逛逛,却还是被驼子老六逮个正着,于是淘气的吐着舌头笑说:“躺久了背会痛嘛。”
  “你不把膻中穴郁积之气给排除,到时候心脉受损,看你除了躺还能做什么。”
  “六叔,您在吓我是不是?”
  “我干么吓你?吓你你又不会怕。呐,坐下来把药给喝了。”
  小霜瞧着那黑漆漆的汤汁,迟疑的不敢动手。
  “怎么,怕苦?”
  “笑话!谁怕来着。”她取过药碗,咕噜咕噜一口就喝了。
  驼子老六暗自偷笑,他比她的亲爹还更清楚她的脾气,她就是好强,激不得。“别喝得那么急,小心呛到了。”
  喝得精光后,小霜大气都不敢吐,直等那股恶心的感觉渐渐消失后才敢咽口水。
  天呀!这药可真苦,她暗暗吐舌。
  “咦,雷誉呢?怎么不是他来伺候,打伤我的人可是他耶。”
  “你怎么就是这么爱欺负他?”
  “谁欺负谁,被打伤的人可是我耶。”
  驼子老六忍不住摇头,“你还好意思说,你根本是自找的,还拖累他为你烦忧。”
  “爹已经够偏心了,连您也都向着他,每次都说是我的错!”
  “你自己说,从小到大,你不是害他受伤,就是害他为了救你挂彩,不论什么状况,都是你替他招来的总没错吧。”
  “他大可躲过啊,他又不笨,身手也是有目共睹的了得,挨了疼算他自找的。”
  “你还说呢,每次都刚好设计出不是你受伤,就是他受伤的绝境给他考验,而那种情况下,难不成他会不顾虑到你的安危吗?”
  驼子老六说得好像雷誉凡事都以她为重,小霜不禁暗自欢喜着,但她想不通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说他不爱,他当真拚了命也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若说他爱嘛,他又从没对她说过半句窝心话,对待她跟对光头师父的女儿没分别。
  想起光头师父的女儿杨青青她心头就有气,不过才十三、四岁,就老爱在雷誉面前卖弄风情,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说真的,我实在替那小子担心。”
  “您在瞎操什么心?”
  “我在担心将来你们拜了堂,不知道你又要给他惹出多少祸事来。”
  “他要是担心的话,那就别拜嘛。”
  驼子老六挪揄的说:“这可是你说的,好吧,我这就去告诉你爹,让他不用忙了。”
  小霜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好像长辈们已经开始在作安排了,不禁在心中窃喜着,但是刚才赌气的话说得那么快,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改口。
  “你们也十八岁了,本想替你们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可是镖局这么忙,一直都找不到好时机,不过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路上你爹和叔叔们就讨论著该怎么办才好,既然你说不拜了,倒省了大伙儿一桩心事。”
  闻言,小霜那颗待嫁女儿心顿时七上八下的,明知驼子老六可能是在逗闹自己,可是又怕长辈们当真把她的气话当一回事。
  驼子老六看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窃笑不已,但不一会儿他就不忍心了。
  “好啦,现在我可说真格的,小霜,这回回西安确实要帮你们办亲事,到时候你就不再是小姐了,而是个妇人,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听到了没?”
  此时,小霜展露难得的矜持,害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禁感慨万千,要是嫂子还在人世,看着女儿出嫁,不知会有何种心情?应该会跟她说一些体己的话吧。
  忽然,一名镖师在小霜房前停住。
  “六爷,外面有位姑娘,说是要找咱们总镖头。”
  “喔?”小霜疑惑的问:“是怎样的姑娘?”
  “出去看看再说。”驼子老六说完,转身准备前去。
  “六爷,那位姑娘说必须在房里谈。”
  小霜不以为然的说:“什么样的姑娘居然跑到客栈里找男人?”
  两人虽同样感到不解,但仍是请人将那位姑娘带进简当雄的房里。
  驼子老六本来是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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