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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听不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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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应该要早点习惯你的语出惊人。”爬回椅子上,他苦笑。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否则又怎么会说她跟小时候没差。
“还好。”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如果今天不将该处理完的文件弄好,明天会赶不上开会。
脑子转得飞快,他重新开了个话题,“之前我看过一个节目,主持人说女人谈了恋爱就会得小脑萎缩症。”
“那是不够理智的女人。”她冷嗤一声。
“呃……”他感觉到她想结束对话的心愿。
唉,是他开的话题不对吗?
“没事了吧?”
说完,封飒月又埋首工作里。
相良陆斗欲言又止,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颓然的回到沙发上瘫倒。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剩她敲键盘的声音。
呜……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开始,她只关心工作,不在乎他了?听说感情疏离的前兆就是男女其中一方态度冷却……不就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啊,对了。”她用食指点点下巴,“前天姚阿姨有打电话来。”
她的话成功的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妈?说了什么?”
“嗯……说了什么呢?”好像是不太重要的话,她没印象。
“快要过新年,要我回家吗?”他猜测。
“喔,好像有提到,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啧!她就是想不起来。
她记得一开始姚阿姨和她闲话家常……很长一段,接着又说了什么?
“不是重要的事就算了。”反正没差。
他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无聊到极点。
突然,他的肩膀传来几个轻拍,封飒月蹲在沙发旁,一脸笑意。
“我想起来了。”
“喔?”他不感兴趣。
“姚阿姨叫我问你什么时候结婚,都老大不小了,早超过适婚年龄,等你头秃肚肥,看还会不会有女人要嫁你,以上。”她一口气说完。
他母亲根本就是变相的问她嘛!
“那你怎么说?”
“好。”
“啥?!”相良陆斗惊坐起身。
她说好是答应要嫁给他吗?
“我告诉姚阿姨,好,我会告诉你。”那时候她正好忙得半死,所以只做了简短的回复。
“啊?喔……”原来是他会错意。
“记得打通电话跟你妈说。”
说完,她站起身,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上。
想也没想,他拉住她的手。
她黑亮的星眸盯着他,“嗯?”
“呃……”他发誓,这真的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拉住她。
看着他满脸懊恼,她却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哪一桩事情。
“怎么?”
啊!不管了!
“吻我。”他顺应自己的愿望提出要求。
他在她身旁绕过来晃过去,每天盯着她瞧,谁知道她已经练到无我的境界,一坐下来,工作就不会停,天知道他只是想讨个吻……
封飒月二话不说,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相良陆斗傻眼,整个人怔愣住了。
“不,我不是要你亲在脸上。”如果是脸颊,岂不是跟平时的晚安吻一样。
“不然呢?”额头吗?
长叹一声,他无奈的说:“我们交往到现在多久了?”
食指轻点太阳穴,她偏头数了一下。
“快满五个月了。”
五个月。
没错,快要五个月,除了她上班的时间外,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在一起,这样的进展出乎意料之外的……慢,
“有哪对正常的情侣在交往五个月后还只是吻脸颊的?”
“不知道。”她又没谈过恋爱。
他今晚真的很奇怪,一下问她谈恋爱的心得,一下又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够多,现在居然还问她这种怪问题,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让我告诉你吧!如果以龟兔赛跑的故事做比较,我们的进展速度就是媲美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蜗牛。”他难得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着非常不认真的话语。
“那是因为龟兔赛跑里面没有蜗牛的戏分吧!”封飒月吐他槽。
“不!是因为蜗牛跑太慢了,镜头才没有照到它。”他坚持自己的论调。
“照你这么说,小红帽里说不定也出现了蜗牛的踪迹。”听他在胡扯,如果她只有三岁,会笑哈哈的拍手问他接下去的故事发展,问题是,她现在已经三十岁,不是三岁!
“总之,我要说的是,我们的进展实在太慢了。”也是他该反应的时候。
眼见他一脸孩子气的吵闹,她认真的看待他说的问题。
他这是……
“欲求不满吗?”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相良陆斗失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我猜对了?”
他的脸老实不客气的涨红。
哈!他脸红了,真可爱。
封飒月露出了然的贼笑,“原来是这样。”
“不过是个吻,不能用欲求不满来形容!”他欲盖弥彰的大吼,心虚不已。
“是吗?”尾音拖得长长的,她摆明不相信他。
“总之,你到底要不要吻我?”他火大的喊道,大有“你敢说不试试看”的气势。
听说男人当完兵出来,连母猪都会觉得性感,原来欲求不满真的会让男人发疯,此时,她眼前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
封飒月也是个行动派,被别人激一下就非要反咬对方一口,于是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瞄准目标,狠狠的给他亲下去……
砰!
“噢!”相良陆斗捂着被撞破皮的嘴唇,痛得哀号。
他们的第一个吻,尝到了彼此的血腥味。
噢!糗爆了!
“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遮掩窘境,她把头撇开,同时舔了舔唇上的血渍。
女人抿唇的动作很性感,即便做这个动作的女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个不经意的反射动作,都会让男人看傻了眼。
至少他就傻了。完全沉浸在她漫不经心的行为中。
“我要工作了,别吵我。”无法解除困窘,她决定来个相应不理,踩着火大的步伐回到电脑前,假装忙碌的翻阅文件,事实上,她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装忙?这个害羞的女人。
露出了然的笑,相良陆斗踏着不同于她的轻快步伐来到她身后。
完全没有办法专心,她全身上下的毛细孔像是为了感觉他而存在,当他走到她身后时,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早知道方才就别做那种蠢事了!
相良陆斗的食指点点她的肩。
她假装没感觉,对照资料,敲打键盘,却频频出错,猛按Delete键。
“飒月。”这只小鸵鸟,以为把头藏起来就没事了吗?
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时候她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他高高挑起一边眉头,“封飒月。”
没听到、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她继续催眠自己。
很好,她要装傻,他也有反制的方法。
娃娃脸勾勒出邪气的笑容,背对着他的可怜虫没看到,还在心里对自己下重度催眠,下一秒整个人从椅子上被提起,相良陆斗抱着她轻轻松松的往卧房走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惊慌的大吼。
听不见,他真的听不见。相良陆斗看也不看她一眼,彻底实行她适才的策略。
“相良陆斗!”白嫩的小手再度爬上他的衣领,紧紧纠缠,她差点把他勒死。
当卧房的门关上,他要吻几个都行!
“我们去海边吧!”
某天,他心血来潮,这么告诉她。
海边,指的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那片海。
于是他们从台北搭火车一路直奔台中的靠海小镇,越接近故乡,风里夹带的咸味就越清晰可闻。
最后,他们连家都还没回去,就先跳上堤防。
“还是跟以前一样。”二十年没回来了。
“是没什么变。”只不过长大了,视线高度变得不同,以前要爬好长一段石阶才能上到堤防来,现在只需要三两步。
“不知道你说的加高堤防在哪?我真想看看。”他故意取笑她。
白了他一眼,封飒月在堤防上坐下,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浪拍打声。
“告诉我,海浪是什么声音?”相良陆斗在她身边落坐,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冬阳洒在海面,海水闪闪发光。
心一惊,她沉默不语。
海浪的声音该如何形容?
这个问题就像问蓝色是什么颜色,别人只会回答:你亲眼看过就知道。那么,教她如何告诉他:你亲耳听过就知道?
“这是个强人所难的问题吧。”他主动开口替她解除困窘。
她的嘴开了又合,好半天才硬挤出声音,“我只是一时想不到状声词。”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还是这么问了,因为你正在担心我什么时候会问出这问题。”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被牵着走。
“上次我就知道你很担心我说要来看海,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欢海浪的声音。”在得知她小时候是讨厌他的,他根本不敢奢求她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呃……”那只是凑巧想起。
“其实打从我听不见后,就不曾问过别人和声音有关的问题。”是不想让别人困扰,也是不想提起自己失聪的事。
失去就当作没有了,反正不过是听不见,又不是行动不便,比起来他还能跑、能跳、能看得很远,他唯有百分之一的不正常。
“听不见会让你觉得自卑吗?”她的问题很尖锐。
“不会。”只是有遗憾。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冬日的海边海风有点大,封飒月把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但随风飘扬的发丝轻轻拍打他的面容,有点痒。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小镇,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和好多好多重要的人,只不过当岁月踏过这片土地,世事也经过不少变化,曾经和他们有关联的人可能逝去,或者离开这里,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属于这里。
“叔叔,你们是外来客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问。
相良陆斗和封飒月相视一笑。
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问过不认识的外地人,现在反倒被如此询问。
都三十年了,“外来客”这个词儿还存在。
封飒月摇摇头,“我们以前住过这里。”
小男孩招来更多同伴,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围满了孩子。
“以前?多久以前?”有人这么问。
“嗯……在你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相良陆斗摇头晃脑的回答。
“我今年七岁,那是八年前啰。”有个小女孩扳着手指,计算他说的时间点。
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海风中,封飒月忍俊不住,“不,是在更久之前。”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的很天真。
“你们以前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引起孩子们的热烈讨论,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在自己家附近的空屋。
“咦?对了,不知道奥马特还在不在?”
奥马特是以前她母亲的娘家,最后几个外国叔叔结婚也纷纷离开家中,然后她舅舅在国外当职业赛车选手,奥马特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或许房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相良陆斗提议。
他外婆家也在外婆过世后售出,所以他母亲常说在台湾她只剩亲人,没有娘家了。
站起身,封飒月拍拍屁股的灰尘,拉起他。
“走吧。”
在前往奥马特旧址的路上,跟以前很不一样。
新的建筑,新的街景,连门牌都是新的。
以往他们还是小孩时,走在路上都会和整条街的叔叔伯伯、阿姨伯母打招呼,一把年纪还在卖豆浆的林爷爷,这个时间总会推着他的小摊子往回家的路上前进,七嘴八舌挂的叶阿姨和陈奶奶都会给他们糖吃,乘机从他们身上打探附近的八卦消息,好消磨时间,但是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原本回去的路,变成前往的路,那些打招呼的人,有大半长眠在这块土地下。连心情都有点感伤。
“欸,王伯伯的杂货店还在耶!”封飒月发现熟悉的杂货店,赶紧拉着相良陆斗往那儿跑去。
旧式的杂货店里仿佛还停留在过去,时间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大概只有那越来越昏暗的老电灯泡,和泛黄的日历。
“王伯伯还是没有撕日历呀。”盯着上面的日期,还是小时候看到的民国七十二年九月十七日。
互看一眼,他们异口同声——
“哈!九星连珠日!”
然后不可抑制的大笑。
小时候王伯伯老爱跟他们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传说故事,长大以后回想起来,那时虽然半信半疑,却是个美好的回忆,大伙从家里搬来小板凳,咬着棒冰,听着王伯伯精彩绝伦的科幻故事,仍令他们回味无穷。
“是谁呀?”年迈的嗓音出现在这有着历史味道的杂货店,一点都不突兀。
难道是……
“王伯伯?”封飒月往里面站了一步,想要看清楚在柜台后的人。
几经风霜的沧桑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戴着老花眼镜的老人眯起眼,同样想看清楚她是谁。
“你是?”人老了,脑袋也不中用。
虽然对方的脸上布满了年老的刻痕,封飒月还是认出了他。
“王伯伯,是我啦,封飒月,蔚诗阳的女儿。”释出善意的笑容,她试图唤回老人的记忆。
推高老花眼镜,老人又看了一会儿,“哦喔,奥马特家的孩子,记得、记得,前阵子那个玩车的男孩才回来过,还带着一窝小萝卜头,郝妈妈也知道。”
王伯伯说的大概是她那个在国外开赛车的舅舅吧!
“郝妈妈?是一巷一号的郝妈妈吗?”
“不然这村头还有谁姓郝?”王伯伯反问。
“哈哈,说得也是。”搔搔头,封飒月的伶牙俐齿完全无法发挥。
“站在那边的男人是谁?你老公吗?”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相良陆斗,王伯伯一脸暧昧的问。
她挥挥手否认。“是姚婆婆家的混血儿,相良陆斗啦!”
“喔,陆斗呀,过来我看看,好久没看到你了呢!”王伯伯朝他招招手。
相良陆斗慢慢的踱过去。
“王伯伯,好久不见。”
“想你们小时候我都有抱过,那个时候大家都说被我抱过的孩子都很健康,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的神之手果然名不虚传。”
人虽老,王伯伯还是跟以前一样健谈,逮到机会就拉着他们东南西北的乱扯。
“你们回来找人吗?”
“不是,只是回来看看。”提议回来,所以理所当然是他回答。
王伯伯颔首,“这里跟以前不一样啰,听说过一阵子要盖休闲旅馆,以前卖豆浆的林爷爷,你们还记得吗?他走了之后,后代的子孙回来吵着要如何分他的遗产,但他只留了那栋房子,最后好像说是要打掉房子,然后将地卖掉。”
“这样吗?”封飒月的语气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相良陆斗想起小时候她很喜欢林爷爷做的豆浆,常常会跑到林爷爷家去偷偷跟他要隔天准备卖出的新鲜豆浆。
又和王伯伯抬杠了一阵子,他们才前往奥马特的旧址。
“就是这里了。”
以前她住过的地方,如今奥马特的招牌还在,只是铁门深锁,看起来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反观隔壁他外婆家就不一样了,以前是小超市的店铺已经改建为住家,连门牌号码都不同,那里完全不复见他们记忆中的模样。
“没什么变。”连他这个离开二十年的人都看得出来,奥马特维持得跟从前没差别。
“大概是舅舅有回来过,奥马特也还没被卖掉的关系。”进不去,封飒月只是在屋外绕了一圈,拿着数位相机拍些照片,回去当纪念。
“伯母也不住这里了?”他指的是她母亲。
“嗯,我爸妈目前住在苏格兰。”在她大学毕业后,父母就移民苏格兰了。
两个人又到处晃了晃,最后来到林爷爷的旧家。
封飒月一见到那爬满藤蔓的铁皮屋,便无法克制的拼命拍照。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另一个回忆了。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很感伤?”悄悄站定她身后,相良陆斗不用想都了解她现在的感受。
心很酸……很酸。
“我们已经是外来客了。”缓缓的转身,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少了那些他们记忆中的事物景象,抹不去的只剩下他们的记忆。
“至少还留有回忆呀,你不就在为自己的回忆增添新的光彩吗?”拿起她手中的相机,他笑说。
对啊!还有回忆。因为他的笑容,她得以放松心情。
“帮我跟林爷爷家照张相。”
封飒月挑了个好位置。
“一、二、三。”
闪光灯亮起,又是一个令人回味不已的甜美记亿。
第八章
最近封飒月常常拿着录音器到处录音。
海的声音,小鸟的叫声,车水马龙的人潮声,甚至连她讨厌的建筑工地声都有录下。
自从上次由海边回来后,她就录音器不离身,到哪都开着录音器,回到家后再将录下的声音上传到电脑,烧成一片片的光盘片,然后编号。
很快的,她的抽屉再也负荷不了一天一片的光盘量,于是她买来CD盒,一次就装满了三盒。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相良陆斗看着她书桌上多出来的东西,每天都有增加的趋势。
“啊?喔,没什么。”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她做记号做得可认真了。
这哪里像没什么?!
“光盘里是什么?A片吗?”
封飒月冲着他微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下他的头。
“A你的头啦!”
没事烧A片干嘛?她又不是打算改行当A片中盘商。
痛得龇牙咧嘴,他轻轻揉着头顶,“那是什么内容,需要隐瞒?”
是她自己一副“我在说谎”的模样,他当然会怀疑。
什么内容?还不就是一堆“声音”嘛!
近来和相良陆斗说话时,她发现他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不清,甚至开始出现气音,情况跟四个月之前差很多,且每下愈况。
很无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只好装作不知道,假装没这回事。
然后她开始想要替他留住声音,留住他对声音的印象,因为听不到才忘却是什么声音,如果能让他再次听到就好了,基于这样的想法,她到处搜集声音,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听见。
壮声词。
这三个字在她最烦恼的时候跃进她的脑里。
没错,只要知道怎么形容声音的壮声词就好了,所以她一方面编辑每天搜集来的声音,一方面为每个声音寻找适合的状声词,逐一记录下来。
“你真的想知道?”封飒月突然以再认真不过的严肃表情问。
到底是什么内容,可以让她瞬间变脸?
“……嗯。”他犹疑的点了点头。
“其实里面的内容是……举发不法勾当的证据光盘,详细记载了关于现在政商界的丑闻和金钱往来纪录,大概就这样。”
相良陆斗愣了愣。
“你把我当三岁小孩要吗?”
“嗄?”搔搔头,她尴尬的笑了笑,“看得出来哟。”
还真的咧!
“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他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站在她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
反正她不说,他可以自己观察。
“那可以请你离开一下,等我处理好你再过来吗?”封飒月下逐客令。
“呿!搞什么神秘!”相良陆斗被赶出卧房。
背对着他,封飒月心底一惊,从没听过他的声音像刚刚那样不稳,他可能没感觉他说话就像外国人在唱中文歌一样,忽高忽低,咬字也不清楚。
手边的工作停顿半晌,她抹去脸上不小心滑落的泪水,然后继续整理今天搜集到的声音。
她不能哭,如果哭了,就会被他发现。
反正他听不见,不会知道自己的声音变成怎样,只要她不说,其它人不说就好,没必要……
“让他知道……”
手背早就被管不住的泪水染湿,她倏地站起身,东西也没收,飞快的跑向厕所。
眼泪流太多,眼睛一下就肿得跟金鱼眼一样,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封飒月前脚刚离开,相良陆斗后脚跟着踏进来。
“飒月,要不要吃水果?”
没在书桌前看到她,他转了一圈。
“咦?人咧?”
浴室的门没有合拢,透露出光线。
脚跟一旋,相良陆斗朝浴室的方向前进,悄悄的透过门缝往浴室内窥视。
本来他只是想吓吓她,不料却正好看见她用湿毛巾敷在红肿的眼睛上,思量了一会儿,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带上门,不着痕迹的回到客厅。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凝滞在他的四周,电视节目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是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想着她哭泣的理由一定和他有关,或许她开始感到疲倦,认为他是个麻烦、累赘。
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比别人不方便,从不觉得听不见对他来说是不幸。
所以他没想过这样的他可能无法带给她幸福,只会给她痛苦,在她眼里是怎么看他的?当他是个可怜虫而同情他吗?到现在他才惊觉,她未曾没说过爱他,他们没有任何理由的住在一起,是因为她说了好像要跟他交往的话,但事实上她从没给过他承诺,虽然她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却连喜欢也吝于启齿。
如果她厌倦了他,怎么办?
这个认知所带来的恐惧感像蚂蚁看到甜食般迅速侵袭他的内心,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光只是想到她会讨厌他,就让他喘不过气,如果这不是猜想呢?如果她现在走出来这么跟他说呢?
“陆斗?”
才想着,封飒月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啊?”缓缓回神。他为自己心中的猜测感封顾忌。
经过冷敷后,完全不见红肿的双眼直盯着他,细微的担心浮现在她的眼底。
“你没事吧?”
“没……没事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暗自臆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真的?你在冒冷汗耶。”封飒月抽出面纸,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他这才发觉自己想事情想到冷汗直流,连手都微微颤抖。
“不,没关系。夏天是热流汗,冬天当然就流冷汗啦。”他讲着不好笑的笑话,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
“你傻啦!冬天流汗的话,代表你可能在发烧。”封飒月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没有过高。“还是吃坏肚子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家厕所在哪里,憋到现在。”
“放心,我健康得可以出去跑台北市一圈。”
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好吧,你去跑给我看。”
真的假的?!那只是夸饰法罢了。
“本来没事,跑完可能要驾鹤西归了。”他可不想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而害死自己。
封飒月耸耸肩,“反正我也只是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他刚刚差点当真。
他眉头微蹙,撇嘴,“真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那也是你先起的头。”她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平时习惯的吵嘴,他们还能维持多久?他真怕这是她给的假象,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总要在最靠近的时候才能清醒,所以清醒后的失望更大。
两人拌嘴许久,直到想不出话可接才停下来。
“忙完了?”他坐在最习惯的位子上,揽过她的身躯。
“差不多。”她也很自然地依偎进他右侧的怀抱。
冬天,还是抱在一起最温暖。
没有多余的交谈,他们盯着电视萤幕……发呆。
突然,封飒月抬头看着他,“你有在看吗?”
睁着眼睛都快睡着的相良陆斗打了个大呵欠,“没有。”
“那我们坐在这里干嘛?”老实说,她也想睡了。
“喔,那要睡觉了吗?”
她偏头,“你想睡了吗?”
想……“不想。”
她一脸就是在等他吐出这个答案的表情,于是他再想睡都会说不想。
“那我们来聊天。”她开心的宣布自己想做的事。
聊天?刚刚不就要了很久的白烂吗?现在还有什么好聊的?还是……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思绪又回到一开始他所想的,相良陆斗霎时坐立难安。
封飒月奇怪的觑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来了!他暗叫一声,实在不想听她要说什么。
“突然有点困了,我们还是睡觉吧!”他故意打了个超大的呵欠,装出想睡的样子。
“可是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耶。”
她特别强调“重要”两个字,非但没有让他好奇她要说的内容,反而使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不干脆告诉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封飒月见他没说话,自顾自的开口,“我刚刚突然想到的,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没工作时,他从不看日历。
“我生日?”
“我生日都还没到,怎么可能是你生日?”她白了他一眼。
“那你生日?”他记得还没到。
“认真想。”想也知道他在乱猜。
“总不可能是谁的忌日吧……”他的脸色惨淡。
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今天是情人节啦!”
“情人节?今天已经二月十四日啰!”都已经二月啦!他还以为现在还在一月初咧!
其实她也是在网路上看到的,算起来比他早半个小时知道而已。
“嗯哼。”他低调的反应让她有些不满。
“所以呢?”他反问。
在日本,二月十四日这个情人节都是女生送礼物,所以他不太注意这个日子。
“情人节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吗?”男女交往最重要的日子,怎么他一脸茫然的感觉?
“喔,所以你要送我礼物?”呼,原来是这样,害他紧张了一下。
“不是你送我吗?”在台湾,不管是中国情人节还是西洋情人节,甚至是这几年才开始过的白色情人节,都是男生送礼物居多。
“是这样吗?”哦喔,文化差异的冲击。
“算了,我早料到你没有准备。”她故作不在乎,但语气还是有点失落。
毕竟这是她有男朋友以来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虽然她也忘了,不过想起来后,还是会有些期待。
他当然听得出来,要是今天真的没什么表示的话,可能会有几天都没饭吃也不一定。
“在日本,二月十四日是女生送礼物给男生。”他赶紧解释。
封飒月埋怨地看着他,“但这里是台湾呀……”
“是我的错,不过白色情人节我已经有计画啦!”
“真的?”她面露朝待。
“真的。”当然是临时掰的。
“那……今天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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