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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听不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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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有机会的话,见个面也无妨。”老实说,她根本连相良春日长什么样子,是圆是扁,都不记得。
  会问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不希望两个人独处一室的气氛太尴尬,况且他们是真的很久不见,彼此的生活圈没有交集,当然也就没有共同的话题。
  问完了问题后,懒得再绞尽脑汁想话题的封飒月考虑把他赶回他自己的家,就关系上来说,他们现在的确可以算是陌生人。
  “你会做菜吗?”看出她的打算,他故作不解地跳开话题。
  “嗯?”正在思考理由把他赶出去,封飒月并没有很认真听他说话。
  “你今天会煮晚餐吗?可不可以接济我一餐?”
  “接济?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听不见,不是手脚不方便吧!”她直言不讳。
  她是在暗示他自己煮来吃吗?
  露出苦笑,他的娃娃脸上尽是无奈,“我对做菜没什么心得,况且今天有台风,不方便出去吃。”
  所以他在请求她做饭给他吃吗?
  掐着下巴,对于他的要求,她的大脑尚在审核。
  “不方便?”他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后又露出粉饰太平的笑容,“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想我该回去了。”
  呿!他是故意演给她看的吗?休想她会留住他。
  相良陆斗说到做到,毫不磨蹭的站起身,往窗台走去。
  搞什么?他是在说真的吗?
  觑了眼他的动作,封飒月不禁开口,“你要去哪里?”
  背对着她往前走,相良陆斗看不见她在说话。
  慢半拍的想起他听不见的事实,她终究还不习惯。
  封飒月走到他身后,一手搭上他的肩。
  相良陆斗吓了好大一跳,回头见是她,忍不住脱口,“我不习惯别人从我背后叫我。”
  此时才惊觉自己太没有将他当成聋哑人士的警觉,她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所以不清楚他们的感受,仔细想想,如果是她处在一个听不见的世界里,有人突然拍她的背,她一定会破口大骂,而他却只是用一贯的语气告诉她。
  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她难得先低头,“对不起。”
  他又是一惊,这次是因为她少见的认错。
  “还有事吗?”不想让她的难堪持续太久,他没多做回应,换了个话题。
  “你要干嘛?”
  “回去呀。”搔搔头,他不解她为何这么问。
  封飒月指了指位于反方向的大门,“大门在那。”
  “喔,我刚刚就是从窗户过来的。”不然她以为她昏倒后,他要如何从大门踏进她家?
  “现在你可以从大门离开。”有没有搞错,他居然想从窗户爬过去?
  “不用了,走这里比较快。”况且他也没带钥匙,无法进入他家的门。
  说罢,相良陆斗冒着风雨,很快的从窗子跃进他家。
  封飒月淡淡地看着,发现他在外面不过几秒的时间,已经被雨淋成落汤鸡,再看看天空乌云满布,又是雨又是风的,这种天气要出去真的很困难。
  “喂。”她轻喊一声,声音被风声和雨声盖过了也无所谓,因为她朝他挥了挥手。
  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动作,相良陆斗抬起头。
  “晚上从正门来吃饭。”知道不需要用喊的,她学宗宫海翔做出正确的嘴形。
  在看见他了解她话里的意思后露出的笑容,封飒月关上了窗,连窗帘一并拉起。
  她居然会邀请他,真是见鬼了!
  星期一,昨日的台风以很快的速度扫过境,今日已经不复见昨日的狂风暴雨,金黄色的阳光照耀未干的柏油路面,属于柏油路面的气味混合着早晨的清新空气,味道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早上八点,刚起床的封飒月拉开窗帘,对于窗外的天气不满意到了极点。
  “台湾不欢迎未达放假标准的贫弱台风,不会改道或增强呀!”
  星期假日平白无故被当成台风假放掉有什么意义?台湾施行周休二日,难道台风不懂?
  目光再度飘向发光发热的艳阳。
  “是呀,它不懂。”自嘲的讪笑几声,封飒月正要离开窗户时,耳尖的听见隔壁邻居家有水壶烧开的哔哔声。
  他……在烧水吗?
  打开窗户,封飒月从隔壁紧闭的窗户玻璃偷觑里面的情形。
  没看到他的身影,是去关瓦斯了吗?
  哔……
  声音没有停,封飒月等了几秒钟,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推隔壁的窗户,窗户似乎上锁了,打不开,而他家里持续传出的哔哔声没停过。
  “该死,他到底在干嘛?”伸长手臂猛敲窗户,却是徒劳无功,她现在只祈祷他会看见。
  在浴室沐浴完毕的相良陆斗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毛巾遮住重点部位,一出来便看见她满脸怒气,狂敲着他家的窗户。
  呃……发生什么事?
  相良陆斗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封飒月快速钻进他的房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在他家乱闯,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吗?”他紧跟在她身后。
  方才有一瞬间他的确怀疑自己该不该开窗,以她气怒的表情,说不定会把他当沙包打。
  她走进厨房,关上瓦斯,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不知道自己在烧水吗?”
  他可能差点就酿成火灾,知不知道?
  相良陆斗这才想起自己进浴室前曾将水壶放上瓦斯炉,也带了计时器进浴室,提醒自己烧水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水声太大,所以我没听到计时器的声音。”他随口说道。
  “喔,这么说来,也是因为水声让你没听见水壶烧开的声音啰?”封飒月满脸笑容的问。
  “对,对。”他连连点头。
  听他在乱说!
  “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解释你突然间又听得到声音了吗?”真是个天兵,又听不见声音,带个计时器有什么意义?
  哦喔,他怎么会忘了自己听不见?!
  “哈哈……”他只能逸出干笑。
  其实带计时器进浴室是提醒他记得“看”,没想到他忘了。
  “我们那栋公寓有三户家庭,总共五个孩子、六个大人和三个老人家,你家右边是一栋新式大厦,里面有更多家庭,如果你不想背负引起火灾造成这么多家庭家破人亡的罪名,下次烧水的时候最好用你脑袋的一小块区域记住这件事。”封飒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就是要他小心自己的安全,今天要不是她刚好听到,或许现在正前往公司路上的她会接到她家失火的消息。
  而元凶这是这个健忘的老兄。
  “呃……”他无话反驳,“你说得对,我去收拾。”
  是他一直把独自一人生活看得太过简单,之前他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算他们都有工作,不能随时在家,家里还是会有一个专门负责打扫家事的管家,严格说起来,他并不需要亲自烧水什么的,才会让他把独居这件事看得简单。
  原来,他连一个人住的资格都没有。
  看他蹲在地上,落寞的擦拭溢出的水滴,封飒月感到一阵不忍。
  她确实是说得严厉了点,但那也是因为她担心他才会这样说,要是面对漠不关心的陌生人,她何必讲那么多……
  咦?
  咦?咦?
  等等,倒带一下。
  她刚刚想到哪?对他太过严厉?不对,再后面的那句,她担心他?对!就是这句!
  老天!她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担心他?她担心的应该是她家或是其它住户,不会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她没忘记小时候他是多么恶霸,强迫她做了那么多不喜欢的户外活动,又像个野孩子没气质的欺负她,那些林林总总只能相加不能相减的恶形恶状,她怎么可能会还忘?更别说原谅他!
  昨晚肯请他吃饭就不错了。
  “总之,你自己保重!”气冲冲的扔下话,也不管他听见了没,封飒月依照来的方式回到自己家。
  待相良陆斗擦完地板站起身,早就不见她的踪影。
  搔搔头,他不解地低喃:“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至于封飒月那些没说出口的想法,他根本不知道。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
  一大早迟了几分钟进公司的封飒月冷凝着脸,将咖啡杯重重的放在封苍征的文件上。
  脸部线条向来刚毅的封苍征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知道这个秘书堂姐从来不替他泡咖啡,但是每当她泡咖啡给他喝,肯定是有事要问他,他还记得上次她这么做是因为他母亲要她帮忙探他的口风,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她?今天她又是为了哪件事而来?
  拿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个中滋味只有他知道。
  “现在是办公时间,我以为公事公办是我们的共识。”
  微微一笑,她站在他面前一动也不动,“我是为公事而来没错。”
  “喔?”他等着她的下文。
  “我今天迟到了。”
  “所以?”又喝了一口咖啡,他不解地问。
  “你不问我为什么迟到?”还是笑着,但仔细看,可以发现她的笑容有点勉强。
  “为什么?”他顺应她的话问下去。
  封飒月挑眉,想看他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因为我的新邻居。”
  封苍征脸色不变,轻啜那苦到不行的咖啡,心里明白堂姐是为了谁而来。
  怪不得这咖啡那么苦。
  上次她为了套他的话,泡出来的咖啡是甜到不行,看来她泡的咖啡的味道是依照她来的目的而有所不同的。
  “喔,你说的那间一直租不出去的房子终于有人租了吗?”
  还装傻!
  “是啊,我的邻居其实你也认识,或者可以说熟到不行。”顿了顿,她懒得再和他打哑谜,直接明白的说了,“相良陆斗,我想你没忘记吧?!”
  忘?怎么可能?他们一直都保持联络,想挡去封飒月桃花的这个工作也都是因为有他的帮忙,要不是跟他有联络,如何告诉他封飒月的近况?!
  “嗯,海翔的朋友。”事到如今,他只能这样说。
  毕竟他也是有妻小要养的,不能在这里被堂姐砍死。
  “少装了!你老实说,相良陆斗是什么时候和你搭上线的?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哪里?”
  “那只是个巧合吧!”不该说什么时候搭上线,是他们一直都在线上。
  “真是个天大的巧合呀!不得不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呢。”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之间的诡计。
  “那你为什么不说是海翔?”他反问。
  “我昨天已经问过他了。”封飒月毫不在意的回答。
  唔,原来宗宫海翔昨天已经阵亡了吗?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卖他?
  “那你想怎样?”懒得再骗她,封苍征摊开双手。
  这个问题显然问倒她了。
  想怎么样?
  她也没想过呀!只是直觉就知道一定是他们在搞鬼,加上一早那些扰乱她心思的想法,全都让她很不舒服,来公司的路上就在计画一定要找他兴师问罪,至于之后要干嘛,她还真没想那么多。
  “在你想到怎样之前,我想问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帮陆斗,让他住在你隔壁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冷嗤一声。
  咦?他还没说吗?
  “当然是因为有熟人住在他附近,才能就近照顾他。”话锋一转,他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你是说他听不见的事?”如果是这点,她承认他确实是需要熟人帮忙。
  “原来你知道了。”
  “昨天就是要海翔来我家解释这件事。”她已经懒得责怪他们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她。
  封苍征微微颔首,“我知道你以前或许很讨厌他,但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看在他是个需要人帮忙的家伙,先放下成见,好好和他相处吧!”
  睐了他一眼,封飒月义正词严的说:“第一,不是或许,是真的很讨厌他。第二,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对他的讨厌。”
  唉,看来相良陆斗未来要走的是条既长又陡峭险峻的山路。
  “但是基于关照弱势同胞的观念,我可以……稍微帮他。”封飒月没发现自己的表情有明显的妥协,嘴硬的说。
  但封苍征看到了,“那就麻烦你了。”
  呵,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下班回家前,封飒月先绕到大卖场去补足家里缺少的日用品,在入口处正好看到相良陆斗早她一步进去的身影。
  她举起手,原想叫住他,却猛然收势。
  她老是记不住他听不见的事实。
  我喜欢海浪拍打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说过的话。
  虽然讨厌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一大群小朋友一起玩时,她总是走在最后面,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不合群的她,简单的说,她被排挤,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发现,总会在她落单时来到她身边,和她肩并着肩走,自然其它孩子就会围绕在他附近,这大概是她唯一会觉得他还不错的时候。
  七岁那年的某个夏日,他独自来找她,说要去海边,然后不等她回答,拉着她便往他们住的镇上最近的堤防跑去,夕阳余晖染红了波光粼粼的大海,他们只是坐在堤防上静静的听着海浪拍打上岸的声响,在那时他告诉她喜欢海浪的声音,隔天他就离开了。
  海浪的声音,他再也听不见了吧!
  摇摇头,她告诉自己,“说不定他早忘记自己曾这么说过。”
  迟了几步的距离,她赶紧跟上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打招呼。
  印象中,都是他跑来找她说话,要她主动和他开口,还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推着购物车,封飒月悄悄的跟着他后头,观察他的举动。
  隆隆隆……
  地面一阵震动,是运货车经过的声音和所发出的震动,往旁边一闪,封飒月想起他的存在。
  “糟了,他听不见。”
  正想冲出去把他往旁边推,怎知刚好和他四目相交,愣了愣,反而是他拉了她一把,将她拉离运货车行经的路线。
  “真巧,你也来买东西。”待运货车经过后,他朝她微笑。
  她没回答他的话,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有运货车?”
  “喔,因为地上会震动,我有感觉到。”失去听觉后,他才发现有很多细微的变动都跟声音有差不多的功用。
  “嗯。”原来如此。
  她会这么问,难道是因为……
  “你刚刚跟着我吗?”
  被发现了,封飒月脸皮薄得泛起淡淡红晕,立刻撇清,“我只是正好看到你。”
  相良陆斗但笑不语。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一说谎就会脸红。
  “既然都遇到了,就一起逛吧!”她重新推动购物车,边说边拿起架上的东西,放进购物车里。
  看出她不自在的举动是出自于不好意思,他主动接替推车的工作。
  “走吧!”
  或许在没注意的时候,他们之间是有些改变的。
  “走快点啦!”封飒月站在距离他好几步的前方,不满的回头斥道。
  嗯,非常细微的改变。
  第四章
  很快的,一个星期过去。
  看着餐桌对面吃得津津有味,且一吃就是一个星期的相良陆斗,封飒月回想着自己是否曾答应他让他在她家白吃白喝。
  不会煮饭?外面的食物太油、太腻,吃不习惯?
  “其实只是挑嘴而已吧。”她喃喃自语。
  “你不吃吗?”解决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他的主意打到她面前摆了许久却没啥减少的食物上。
  这家伙!
  “厨房的锅子里还有。”她不想跟他因为食物引发一场唇枪舌剑。
  他用纸巾抹了抹嘴角,端起盘子,意犹未尽的朝厨房前进,准备吃第二碗。
  还记得礼拜一他端来一大锅无法辨识的食物后,为了不让他食物中毒,她只好天天收留他吃晚餐,现在想起来,或许那锅失败作品不过是他用来换取晚餐的小伎俩。
  “你在想什么?”他边舀咖哩边问。
  蹙起眉,她隐约发现他的声音有些不同。
  “没,如果你吃完,就快点回家。”封飒月挥舞汤匙赶人。
  话是这么说,等到晚餐过后,她还是端出一盘削好的水果放在客厅桌上,给那个坐在沙发上看日本台的男人嗑。
  明明每天都会叫他回去,可是他却一天比一天晚离开。
  他在家一定是那种大少爷,什么事都有人服侍,虽然她家也不缺钱,但是她从小只要能自己完成的事,她爸妈都会要她事必躬亲,跟他这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大少爷不同。
  真不晓得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台湾!
  朝他挥挥手,吸引他的注意力后,她才开口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日本做了什么坏事待不下去,才来台湾的?”
  “怎么说?”他挑眉反问。
  “不然你来台湾做什么?”
  “学习独立。”
  他的答案一听就知道是随口掰的。
  学习人间疾苦还比较说得过去。
  “那你觉得你学到了吗?”知道他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嘲弄,她在脸部表情上多下了点功夫。
  摆摆手,他根本不在乎,“尚在摸索中。”
  “学到老吧你。”若要说他学会什么,大概就是如何让人收留他吃晚餐。
  这时,电视节目正好播放到海边的画面。
  紧盯着萤幕,他有感而发,“好久没回小镇了,不知道有什么改变?”
  “没什么变,只是大人变成老人,小孩变成大人,然后又冒出更多小小孩。”那个小镇就是那样,不会变了,在其它乡镇担心青年人口外移的现在,他们住的小镇仍然朝气蓬勃。
  “那海边的堤防还在吗?”他回想起小时候钓鱼的最佳场所,也是小孩最常流连玩耍的场所之一,说起来那里可能占他小时候大半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假如你是说政府花了大把钞票堆起来,却无法发挥应有效用的消波块的话,是的,连九二一大地震都无法使它移位。”封飒月恶毒的评论。
  “如果哪天我打开电视,看到凯达格兰大道上有抗议游行,在游行的队伍中发现你,我绝对不会惊讶。”他笑谴。
  “你不知道言论自由和暴动抗争是现在纳税义务人仅剩的微薄权利吗?”封飒月皮笑肉不笑的反驳。
  “听完你这番言论,我非常相信。”还暴动抗争咧!她难道不知道镇暴警察是做什么用的?
  轻哼一声,她不做任何回应。
  相良陆斗将视线移向电视萤幕,看着那片广阔的海洋,不经意的说:“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好了。”
  封飒月又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
  “喔,我忘了,因为台风来时小镇会淹水,为了以防海水倒灌,所以堤防加高,现在已经看不到大海了。”
  以上纯属虚构,回忆起他说喜欢海浪的声音,不想让无法听见同样声音的他触景伤情,所以她才编派这样的谎言,想让他打消回去的念头。
  “没关系,我只是想去看看。”不知道她千回百转的心思,相良陆斗如是说到。
  无法劝退他,她情急的喊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那样。”
  她在阻止他回去吗?
  “小镇发生了什么巨变吗?”他或许很久没回去,不过不表示宗宫海翔或是他的家人也没回去,他们总会带消息给他。
  而就他所知,小镇根本没什么改变,不是吗?
  “是没什么……”
  怪了,他想回去是他家的事,如果他因为听不见海浪声而感到难过,也与她无关,她替他操什么心?
  “还是说,你想跟我一起回去?”
  跟他一起去?
  “你那么想听海浪的声音吗?”她用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和语气问。
  相良陆斗愣住,一时无法反应。
  听海浪的声音?她在说什么?
  “你忘记我已经听不见了吗?”就算想听,也只能搜寻回忆里那片段的声音,就如同她的声音,他再想听,也永远听不见了。
  有时他会很懊悔,在自己快要失去所有听力之前,为什么不回来见她一面?听听她长大后的声音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然后将之永远刻画在他脑子里,形成一个不会忘却的音轨。
  “我是问你想不想听。”希望跟做不做得到是两回事。
  盯着她认真的脸庞,他缓缓出声,“已经不想了。”
  “你骗人,如果你真的不想听,不会笑得那么难看、那么无奈。”封飒月当场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他当她是瞎子吗?还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别人看不出来?
  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封飒月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最讨厌有人不敢承认自己心里所想的期望,倘若有一天你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连承认自己的愿望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关心他。
  从以前就是这样,因为不擅长表达,她将所有的关心化为锋利的言词,才会老是让人误会她说那些话时真正的用意,说穿了,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别人,虽然笨拙,却显得很可爱。
  这就是他如此喜欢她的原因,别扭得可爱。
  “所以我应该老实承认?”蓦地,他露出诡谲的笑容。
  一阵头皮发麻,她不确定那是因为他的笑容而起,“当……当然。”
  他以前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灿烂到不行的阳光笑容才是他的注册商标,看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有所成长,跟以前不一样。
  突然发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太过接近,封飒月直觉的往后退,却被他不知何时环上她腰际的手臂给制止。
  “放开我啦!”她用手拉开彼此的距离。
  相良陆斗适时的选择忽略,更往前靠近她,“什么?我听不见。”
  装傻!
  “快、放、开、我!”她持续往后退,连带用手使劲的拍打他的手臂。
  女性直觉告诉她,这个距离不妙,如果都已经有所感觉却不挣扎,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怎么行?!我正要坦承我的心思呢。”他拒绝。
  “我会听你说,只要你放开我!”她只好继续挣扎。
  他怎么能放开她?如果就这么放开她,她一定会跌个倒栽葱。
  相良陆斗叹了口气,决定结束她的挣扎,缓缓开口,“我喜欢你。”
  “嗄?”脑子里的神经接不上线,她完全傻住。
  “喔,不,都过了二十几年……”掐着下巴,他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我爱你’才对。”
  轰!
  结果她还是因为昏倒而整个人往后跌。
  都过了二十几年……
  应该是我爱你才对……
  我爱你才对……
  我爱你……
  “见鬼啦!”
  夜半的一声惊叫,让人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
  忘了是第几次从床上弹起,封飒月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拭满头冷汗。
  那个从小最爱欺负她的野猴子说喜欢她……喔,不对,是喜欢的最高级,那三个字这几天疯狂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当然也包含那时候说这话的他,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天天出现,每次都让她从梦中惊醒。
  “对呀,这或许只是个噩梦……”她边擦汗边自我催眠,“哈哈,原来是个梦呀!怪不得。”
  “不对哟,这不是梦。”相良陆斗飘忽的声音轻轻响起。
  “喝!”封飒月往后一蹬,黝黑又圆亮的眼睛瞪视着夜半里的不速之客。“你怎么会在这里引”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黑暗中,他无法辨识她的嘴形。
  “还好吗?”坐在床沿,相良陆斗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封苍征告诉他,这几天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上班时常常恍神,大错是没有,但小错不断,他也注意到她的黑眼圈每天都有加深的趋势,所以他才想来看看。
  不过她小姐也忒是大胆,住在台湾这种治安不甚理想的地方,她的窗户居然一推就开,是认为在这一任警政署长的英明带领下,台湾已经迈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良好社会风气时代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察觉他亮灼灼的双眼在黑暗中眯起,注视着她的嘴形,封飒月扭开床头的小灯,照亮彼此的脸。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她又问了一次。
  他指着大开的窗户,“我从窗户过来的。”
  “我不是问你怎么过来,是问你为什么过来。”他在跟她打哑谜吗?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他没说谎,是真的因为担心她才过来的。
  “你这么晚过来我家,我才担心呢!”
  还说咧!他就是她担心的祸源!
  墙上挂钟的长针指着十二,短针不偏不倚的指向二。
  凌晨两点,如果有人入侵一个单身女子的家,还是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到底谁会比较担心?
  封飒月暗暗考虑着,是不是该把他踢下床?
  “你最近没睡好。”大拇指来回触摸她颜色较深的眼窝,他的眼里有着没有说出口的关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神改变了?
  是从他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之后吗?不,不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或是看她的眼神,他从没变过,一如她记忆里的那个十岁前的相良陆斗。
  难怪他说会二十多年,听他们的父母说过,他们是从还在襁褓时就认识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啥?”她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相良陆斗一愣。
  “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本来她也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但是既然间出口了,就没必要害怕、隐藏。
  况且告白的人是他不是她,她不需要紧张。
  “你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是从几岁开始?”他突然岔开话题。
  “大概幼稚园吧,很模糊就是了。”大部分是对幼稚园里游乐器材的记忆,至于玩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得。
  “我是三岁,在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回忆就是你。”自那之后他喜欢她整整二十七年的时间,超过他三十年岁月的三分之二生命,可是他无法停止这份对她的爱恋。
  “喔。”封飒月淡淡的应了声。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毕竟到了三十岁还小姑独处的寂寞女人心,可能因为有人给她多一点的关注就沦陷其中。
  咦?等等。
  “那你以前为什么老爱欺负我?”有人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吗?
  他什么时候欺负她来着?
  “我哪有!”他即刻反驳。
  “哪没有?拿其中一次来说,你不就把抓来的青蛙丢在我头上!”虽然从小是生长在那种乡下地方,也不见得一定会喜欢青蛙这种看起来不讨喜的生物。
  把青蛙丢在她头上?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你最好不要说没有,因为有照片为证。”看出他想反驳,封飒月眯起眼,威胁他仔细想清楚,否则就要搬出证据定他死罪。
  “可以稍微提醒一下吗?”他好声好气的请求。
  那是他们很小时候的事了,依她的记忆判断,季节应该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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