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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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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起了身——那是一只丧尸。一只从三楼跳下来的丧尸。
因为有车厢上的老人垫底,这只丧尸居然并没有受伤。
它一骨碌起身后,毫不停留就冲着离它最近的人——王路,张开大嘴扑了过去。
这一卡车人中,包括老人孩子在内,个个都身穿盔甲,唯独王路,是一身家居服装,原本,他有异能护身,为了更方便在尸潮中追杀智尸,才特意穿成这样。可现在,王路异能光环已经失效,在丧尸眼里,正是一块再美味不过的鲜肉。
王路下意识地向扑来的丧尸举起手挡了一下,他的手上,连扶手的手套都没有,迎向丧尸的,只是一只空空的裸手。
就是现在!
奚加朝一咬牙,去死吧,王路!
在奚加朝的精确操控下,原本扑向王路胸膛的丧尸突然变了个向,一把抓向王路挡在身前的裸手——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带血的划痕,王路,就会变成丧尸!
整整一车厢的人,没有人有动作,有人是因为距离太远,有人则是想当然地认为王路会以异能击退丧尸,所以,那丧尸,直愣愣地毫地无阻碍地向王路抓咬而去。
王路已经看到那丧尸乌黑的手指触着了自己的手掌,皮肤上都能感受到丧尸指甲的凉意——老子今天要归位!
突然,丧尸前扑的身影一滞。
它停住了,当它的手指已经触及王路的裸手时,它居然停住了!
丧尸又动了动,然而,几乎是一眨眼,它再次呆住不动了。
王路握着螺丝刀的手一挥,扑,螺丝刀穿过呆立着的丧尸眼窝。
黄冬华看着这一幕,两只眼睛直冒星星:“王队长真是好厉害啊。”
众人也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什么丧尸智尸,对王队长来说,就是碴,你看,它都快抓着王队长了,王队长神色都没变一下。这叫什么,这就叫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王队长就是牛。换了我,早尿裤子了。”
王路笑了笑——老子是没尿裤子,可老子的背上全是一身白毛汗!
他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奚加朝,点了点头——行啊,奚加朝,老子承你的情了,如果刚才不是有你干扰那只丧尸,老子绝对完蛋。
奚加朝感受到了王路眼神中的脉脉“基”情,他永远是一张白板脸,可是在心里,奚加朝却是怒发如狂——是谁,是谁在干扰自己对丧尸的指挥!只差一点点啊,只差一点点王路就会变成一只丧尸!
第四百六十三章 妇人之仁
奚加朝放眼四顾,只见在卡车两侧街道边,成群结队的丧尸正围着卡车徒劳的又抓又挠,在尸群中,有一个瘦瘦的背影却躲在一处门边的角落里。
似乎察觉了奚加朝探寻的目光,那个瘦瘦的人影一闪,躲进了门内。
但奚加朝已经看清了,那是个男人——不,男尸,穿着戴帽兜的夹克,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那是一只智尸,除了智尸,没有“正常”的丧尸会这样打扮——这群白痴连什么叫打扮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身为同类的智尸要干扰自己对一个人类的攻击?
奚加朝百思不得其解,他唯一明白的,在崖山,除了王路外,自己,似乎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敌人。
没错,是敌人。
这只智尸并不是第一次破坏自己的行动了,此前,在周春雨防卫的桥头,那些反复往返的丧尸,一定也是它干的好事。现在,更是在千钧一发间,救了王路的命。
不管这只智尸是谁,来自哪里,奚加朝知道,它必须死。它不死,自己一家在内有王路外有这只不知名智尸的威胁下,永无逃脱的可能。
奚加朝涌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智尸对智尸的杀意。
这是违背智尸丧尸的天性的。
同类不相残。
可是,在事关自己和家人生命的生化存亡上,所谓的天性,对奚加朝来说,都是狗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智尸挡路,一样,杀!
卡车和残疾车汇合后,一路撞开丧尸,滚滚而去。
车去,人空,只余满地或死或伤的丧尸在乱爬。
良久,一幢房屋内闪出一个人影,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正是郑佳希。
郑佳希在周春雨率领突击队员杀出来后,生怕误伤到自己,匆忙中找了路边的一所空宅躲了起来。
眼见着周春雨大发神威,离那指挥的智尸越来越近,鄞江镇里突然一阵喧哗,紧接着,周春雨的对讲机就哇啦哇啦乱叫起来,稍后,怒气冲天的周春雨带着突击队员放弃近在咫尺的智尸,转身就走。
那智尸可谓得了便宜便卖乖,眼见周春雨走得急,居然不是想法子逃命,而是再一次指挥丧尸围攻了上来,这一次,突击队的小伙子们表现有些慌乱,眼见着坚固的阵形越来越散乱松动,在旁边看得发急的郑佳希再次出手相助,终于让周春雨带着人马安全退回了高压电网后。
周春雨返回后,似乎完全放弃了桥头阵地的防守,带着全体人员挤上残疾车,居然撒腿就跑。紧追不舍的丧尸和智尸顺势跟上,硬是用大量丧尸的尸体,在高压电网上堆出了一条通道,突入鄞江镇中。
郑佳希不知道镇内出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一定是危及崖山众人的大事,眼见着镇内处处响起一片片骚乱声,不由为卢锴的安危甚是担心,便抱着梨头,带着两只丧尸狗也涌入了镇中。
一路沿着官池中路前行,郑佳希很快看到了前面隆隆开来的卡车,也认出了曾救她一命的王路。
不知为何,看到王路,郑佳希心里涌上一阵温馨的亲切感,似乎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她禁不住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心脏,那里面流动的,可有王路的血液。
就在这时,一只丧尸从旁边的楼上跳下来,向王路扑过去,郑佳希哪里容得丧尸袭击自己的救命恩人,立刻指挥它住手。
然而奇怪的是,丧尸居然违抗了自己的命令。
郑佳希立刻明了,这是有别的智尸在指挥它,她顾不上寻找那只躲在暗处的智尸,再次向丧尸发令,命令它立刻跳出卡车。
然后丧尸居然僵持在那里。
郑佳希的震惊是不言而喻的,她住在金陆村时就已经发现,随着智商觉醒程度的不同,智尸之间也是存在等级的,越聪明的智尸,等级越高,相应的低等级智尸都会天然服从高等级智尸的命令。而丧尸也相同。
如今这只僵持的丧尸说明,在暗中指挥它的智尸觉醒程度不在郑佳希之下。
幸好,王路出手杀死了丧尸。
看着街尾已经消失不见的卡车的踪影,郑佳希有些发愁,王路的敌人,就是崖山的敌人,崖山的敌人,就是卢锴的敌人。
卢锴的敌人,就是郑佳希自己的敌人。
不知道那只智商奇高的智尸躲在哪儿,也许自己该和它好好谈谈,看在大家是“一家人”的分上,就不要袭击崖山了。虽然说萝卜白菜不合丧尸智尸的胃口,可吃素菜也一样能活啊,自己不就活得好好的?
郑佳希拍了拍怀里的梨头,看了看一地的残疾丧尸,叹了口气,唉,大家何必闹得你死我活的,这片天地里,能果腹的东西多得是。她毕竟是孩子脾气,想到就做,当下抱着梨头,四处寻找镇内的智尸,打算和它们好好谈一谈,离开崖山吧。再打下去,谁也落不了好。
不说郑佳希在沦陷的鄞江镇忙碌着“爱与和平”的荒唐事业,满载着老弱的卡车嘎一声停在了崖山脚下的停车场,这里的入侵的丧尸还不多,山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晃荡。
这时,残疾车也纷纷在停车场停了下来,王路放眼一望,心中大喜,封海齐、周春雨、关新等人都在,而来得最快的还是沈慕古——这厮倒也好运,因为实力不强,带着突击队杀出防线后,进军速度最慢,而一发现防线后被丧尸抄了后,甚至顾不上请示封海齐,带了人拔腿就跑。
沈慕古以前在市区求生的不二法门,一是感应丧尸,二就是逃跑,这次施展出久已不用的压箱子绝技,居然第一个逃回了崖山脚下。——当然位于何梁线的镇尾阵地离崖山最近也是个原因。
虽然这事很丢脸,但自己带着的突击队员和老弱一个都没有受伤,却让沈慕古在羞愧中也有少许得意。
王路正指挥封海齐、关新等人开路,护送全体人员上山,一边想着是不是捡块砖头在自己脑门上拍一下,以便再次激发异能,为大伙儿守好后路。
却见王德承从一辆残疾车上扶下一位狂哭乱叫的队员——蔡春雷!
王路正在奇怪都已经脱了险了,蔡春雷为何还在失控中,却见王德承和蔡春雷四周的人群哄一声退了开去,“他被丧尸咬了!他被丧尸咬了!”
王路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该死,还是出现人员受伤了吗?受伤,就意味着变异,就意味着丧命。
王路匆匆拨开人群挤进去,人群中,王德承扶着蔡春雷孤单单地站在中间,蔡春雷已经陷入半疯狂中,一会儿揪着王德承大吼“杀了我!快杀了我!老子不想变成丧尸!”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看到王路赶过来,王德承眼睛一亮:“王哥,你快来救救蔡春雷吧,他可是为了掩护大家才受的伤啊。”
然而不等王路回话,四周的人群已经窃窃私语道:“被丧尸咬了哪里还能救?就算是王队长有异能,也没办法。”
“还是趁早斩首吧,也省得受活罪。”
“是啊是啊,等变异就不好办了,以前不是没有不忍心杀咬伤的人,结果反正被变异的丧尸袭击的事儿。这种事上,可不能做烂好人啊。”
“你、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蔡春雷可是为了你们才受的伤。”王德承怒吼。
王德承其实以前和蔡春雷的关系一般般,就算是在市区营地,也只是点头之交,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只为自己活着,别人,只是和自己争食的多余的人。蔡春雨也罢,关新也好,死或活,对王德承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半块饼干能引起他的兴趣。
然而自从到了崖山,发生了原木一号事件,并因此成了“王路的人”后,王德承和蔡春雷因为都是属于阵前反水临阵投敌——不,弃暗归明的聪明人,两人到也有惺惺相惜之感。
再说蔡春雷虽然不如王德承强壮,却有些小聪明,杀丧尸能力一般般,但很会经营自己的生活,也就是俗称“很会过日子的上海小男人”——甬港和上海本就是亲戚关系,上海女婿多半是甬港人——在蔡春雷的努力下,王德承甚至能在“下班”后吃吃他煮的宵夜。
虽然武装部有人开玩笑说王德承在被徐薇薇打击后改变了性取向,和蔡春雷搞“基”,但其实大家也很眼红蔡春雷会过小日子,鸣凤山庄的大食堂虽然可以趟开肚皮吃,但食堂菜哪有自家小炒有味道?
吃人家的嘴软,王德承在外出任务时,自然而然会帮衬蔡春雷一把——这原本就是蔡春雷巴结王德承的目的所在——于是,在外人眼里,这两人是“基”情四射,但说实话,王德承对蔡春雷的确产生了感情。
只不过是战友之情,而不是“基”情。
人是群体性动物,社交是天然的本能,没有一个人可以真的像灭绝师太一样一个人过日子。
他需要爱人,需要朋友。
以往,这世界不允许你交朋友,当两人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饼干打得你死我活时,所谓的友情就是个屁。
但在崖山却不一样了,充足的食物,虽然有点风险却并不致命的和丧尸小规模战斗,在武装部小伙子们中间慢慢培养出了感情——战友之情。而王德承和蔡春雷的友情就格外深厚一点。
深厚得足以让王德承在蔡春雷被丧尸咬伤后,不是像以往惯例那样一斧砍下他的头,而是带回崖山,向王路求救。
这一举动,很荒唐,很白痴,很傻很天真。其实连王德承也知道,蔡春雷早晚会挨一斧,无论是他活着时,还是变异后。
看到王路大步走来,王德承颤着声道:“王、王哥……”
王路急促地道:“伤在哪里?”
王德承扶起蔡春雷的左手道:“手腕上被咬了一口。”他喃喃解释道:“我们为了掩护老人和女人先逃,在最后面压阵,上残疾车时,蔡春雷扶在残疾车车门上的手被追上来的丧尸扒掉了手套,咬了一口。”
其实不用王德承解释,王路也已经看到了蔡春雷手腕上的一个牙形伤口,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扯走了,鲜血正从狰狞的伤口处不断涌出来。
王路冷着脸:“受伤多久了?”
王德承喃喃道:“也就二、三分钟。”
王路摇了摇头,突然转身道:“给我一把斧子,还有汽油和打火机。”
几样东西很快被送了过来,大伙儿都背过了脸——谁都不愿意看到蔡春雷被王路亲自斩首的那一幕。
不管怎么说,蔡春雷可是为了保护大伙儿受的伤,虽然杀掉被丧尸咬伤的同伴是共识,但目睹现场,也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
王路一边往斧头上淋汽油一边对王德承道:“抓住他!抓紧!”
王德承咬着牙喃喃道:“哥们,对不住你喽。”从背后反剪了蔡春雷还完好的右臂,压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的头伸了出来。
蔡春雷似乎意识到了不妙,拼命挣扎起来,但王德承的力气比他大多了,根本挣脱不了,蔡春雷突然放弃了挣扎,他惨然一笑:“王德承,老子总算用不着每晚听你打呼噜,能安安静静睡一觉了。”
王德承咬着牙道:“哥们,走好,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时,王路对着浇过汽油的斧头点着了打火机,呼一声,火光燃起,王路再次吩咐王德承:“抓牢他!”
王德承双臂一用力,闭上了眼。
咔嚓一声,蔡春雷长声尖叫,他临死前的尖叫声,长时间回荡在王德承耳边。
回荡的尖叫?
王德承突然觉得不对劲,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蔡春雷真的在叫,而自己手臂中的蔡春雷的胳膊,也在动个不停。
王德承猛然睁眼,却看到王路一手举斧,一手握着蔡春雷半截胳膊,而蔡春雷的断肘处,血正在喷射而出。
王路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来人包扎止血!”
崖山众人都是跟着钱正昂学过战地救护的,卡车上原本就携带有较齐全的急救物品,当下就有几个人抢过来,七手八脚给蔡春雷止血包扎,象黄冬华、林久这样自认急救缝扎学得比较好的孩子,还当场试着给蔡春雷结扎大血管。
王路的身上,脸上,都是砍断蔡春雷胳膊时溅上的血,他正在擦拭着,封海齐和周春雨迎了上来,两人脸上都是迟疑忧心之色。
王路不用猜,就知道两人想对自己说什么——自己这一招壮士断腕能不能阻断生化病毒的传播,实在是件极冒风险的事。
王路抢着道:“立刻用吊篮将蔡春雷运上山,让山上的钱正昂做进一步治疗。”
封海齐和周春雨对看了一眼,王路这句话已经再明确不过地表明了他对蔡春雷的处置:救人为先,冒点风险,值。
周春雨立刻道:“我这就安排人将蔡春雷送过去。”他顿了顿:“就派王德承去好了。”
王路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依然脸有豫色的封海齐,封海齐长叹一口气:“王路,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王路低声道:“老封,多谢提醒了。只不过,原木一号逃走前,正在做一个试验。”
封海齐眉毛一挑,王路在火烧眉毛的档口,和他谈什么早已经逃之夭夭的原木一号的试验,肯定有猫腻。他不动声色地“喔”了一声。
王路道:“当时,我和钱正昂想验证一下生化病毒从伤口浸染全身的传播速度,所以,让一只智尸咬了原木一号手指一口,然后,将他的手腕在第一时间切了下来。”
封海齐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王路——虽然原木一号的苟延残喘,本就是用来做试验的,可封海齐没想到王路居然能恨得下心来做这样恐怖的试验。
杀人,不算什么。
但虐杀,哪怕是一个杀敌如麻的士兵都难以认同。
迎着封海齐的视线,王路却一脸坦然。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封海齐的脸部慢慢柔和了下来,王路的本性,他是最了解不过的,想当初刚上岸山时,因为自己劝王路招兵买马,王路还差点和自己翻脸。现在,王路已经是一个30多号人团队的首领了,有些事,他是不得不为。
封海齐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小王,虽然说,这年头已经没人相信什么天道报应了,但你做事还是有留条底线,天道迢迢,天道迢迢啊。”
王路苦笑了笑,肩膀上的伤口不正提醒自己这个道理吗?如果自己一早只是杀了原木一号,而不是搞什么试验,也不会有王比安受伤,自己差点半残,梨头又生死不知的惨况吧。
封海齐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站在一旁指手划脚说风凉话是国人的通病,又有几人真正明白王路心里的苦,身上的累。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逼上崖山聚义厅
周春雨叫过王德承和关新,抬着因为剧痛而昏迷的蔡春雷上残疾车,向崖山的电梯吊篮处疾驶而去,同时用对讲机呼叫在山上的钱正昂,让他做好进一步抢救的准备。
封海齐转移话题道:“那原木一号咬伤后,是几时施的断腕手术?”
王路道:“当下就做了,生化病毒的传播时间几乎可以用‘秒’来计时。但他直到被我‘送’出鄞江镇,也一直没变异。我觉得,这法子能行。”
封海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蔡春雷可是被咬伤了好几分钟,而且又是刚刚经过一番大战,血液循环最快的时候。”
王路连忙道:“奚加朝医生做事很细心,他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是让原木一号剧烈运动后,才实施的试验。”
封海齐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说因为伤后病毒感染的时间长短,王路你也相应延长了断肢的长度,可风险还是很大啊。”
王路叹了口气:“总得试试吧。蔡春雷也算是为大伙儿受的伤,不尽力挽救,今后还有谁再肯为别人拼命?”
载着蔡春雷的残疾车远去了,大伙儿看看车子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王路实施紧急截肢时留下的一摊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大伙儿都知道,王路的举动很荒唐,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断肢求生成功的先例——不,甚至没人想到过这样做,将蔡春雷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变异的人送上崖山,是对所有人的巨大威胁。
但同时,人们又在暗中企盼,希望王路此举真能挽救蔡春雷的生命,因为这意味着今后自己万一被丧尸咬伤后,又多了一份得救的希望。当个残疾人还是变成丧尸,这根本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问题。
徐薇薇抓着李波的胳膊,突然低声道:“这要是咬在身体上或者脸,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身体或头单独砍下来啊?我知道了,以后再遇上丧尸,实在打不过,宁肯把手塞到它嘴里让它啃。还得记住一定要塞左手。”
李波听着徐薇薇貌似天真看似很傻其实再正确不过的话,为它潜藏着的冷冰冰的血腥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把握住徐薇薇的小手:“尽说胡话。有我在呢,哪轮得到你。”
徐薇薇仰起小脸笑着道:“你?那可不行,咱们家里我断条胳膊不算啥,你可是顶梁柱,千万垮不得。只不过,我如果断了条胳膊,你还会喜欢我不?”
李波笨嘴拙舌地道:“喜欢,喜欢,绝对喜欢,这维纳斯,不也是断臂的?”
徐薇薇倒没想到李波居然用维纳斯来比喻自己,呸了一声:“拿个千年前的古董和老娘比,亏你说得出口。”
蔡春雷被丧尸咬伤用断臂的方式撞大运,只是崖山众人撤退的一个小插曲,停车场外,依然不断有丧尸涌来,上山的道路上也有不少丧尸挡路,悬崖的吊篮虽然方便又安全,可一次性能运送的人员太少,于是大伙儿还是结伴上山,边开路边前进,只是大伙儿越发小心了些,扎束好身上的盔甲头盔,以免被丧尸咬伤。
王路如今也没有异能护身,自然不敢托大,只是混在人群中一起上山,大伙儿乱糟糟的在狭窄的山路上排成一条长龙,却也没有发现王路的古怪,反而因为看到了王路的身影和老弱们挤在一起慢慢走上山,而不是“让领导先走”独自搭吊篮,分外又生了几分好感。
这一路倒霉的是丧尸,被开路的周春雨等人剁得稀巴烂,封海齐是最后一个通过断门石的,他的身影刚过,早有准备的陈薇就带着人将石块封了上去,只不过片刻,就将丧尸们牢牢挡在了外面。
崖山,再一次成了尸潮中的一座孤岛,但这,并不代表着绝望,而是安全和希望。
……
虽然还没入暮,石窟里的一盏盏照明灯却亮了起来,照亮了石窟里的一顶顶帐篷,这帐篷有一些是早前从金陆村的民兵训练基地找来的,另有一些,则是从镇上居民家中翻找出来的,大小形制都大不一样,有三人式的组合帐篷,也有单人船式帐篷。
以如今的气温,在室外睡帐篷已经很不合适了,除了专用的户外防寒帐篷,这种家庭用的花哩胡俏的帐篷并挡不住多少寒气,但好在石窟里大洞套小洞,找个避风的角落并不难。
而且,原本山上贮藏的睡袋被子数量充足,在帐篷的防水垫子上铺上厚厚的被褥,盖上一层鸭绒被,怀里抱上一只暖暖的电热水袋,和尸潮对抗了数日早就乏得深入骨髓的崖山一众老小,很快沉入了梦乡。
龙王庙,大殿上,也有一群人,虽然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个个强撑着,他们,正是王路一家人和各位部长。
卧室里太窄,大伙儿就坐在大殿上,龙王爷的神像下摆了一圈椅子,王路坐在龙王像脚下,其他人随意而座,倒也有几分聚义厅的味道。只不过这是崖山,而非梁山,倒有一样与《水浒传》英雄好汉相同,大伙儿,都是被逼上崖山的。
“无论是帐篷还是被子,数量都是足够的,每个人摊上一顶都有得多。石窟里的环境比想像中要好,虽然有几个洞窟有积水,但多数还是很干燥。”政部部长张丽梅汇报着,“只不过,长期睡帐篷毕竟对身体不好。”
王路揉了揉脸道:“张部长你放心吧,根据我们上次对抗尸潮的经验,尸潮并不会维持多久。当然,改善一下大家的住宿条件也是有必要的,我看这样吧,明天安排人手到后山砍些树木,在石窟里铺成木地板,把帐篷都架起来,贴着地睡,就算是有防潮垫,寒气也太大了。”
张丽梅应了。
王路把目光转向了裘韦琴,裘韦琴知道王路要问什么,连忙道:“山上的电力供应非常稳定,水库那儿的防守措施也很完善,高压电网比鄞江镇上的好多了,都是依托坚固的墙体建成的,就算是让丧尸用牙啃,也啃不下来。发电机组原本就是全自动运行的,就算没人管,也能运转上好几年。”
王路点点头,突然道:“裘韦琴部长,这次你可为咱们崖山立了大功了,没有你的高压电网,我们根本不可能坚守鄞江镇这样长时间,给智尸丧尸以惨重的伤亡。更了不得的是,镇内丧尸暴动最危急的时候,又是你用异能,救了大伙儿的命。我王路在这里向你说声谢谢了。”
裘韦琴面带恐慌——她是真的害怕,并不是悻悻作态——自己身怀异能,以前却藏着掖着,直到生死存亡关头,才迫不得已出手。这叫什么?这叫居心叵测!
如果裘韦琴早亮出自己有异能,崖山消灭尸潮里的智尸哪里用得着又是放火烧,又是突击队肉搏,只需要裘韦琴和封海齐两人配合,就能玩一样灭了防线外的智尸。
只为你一己之私,却把崖山全体人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其心,可诛!
裘韦琴当下就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王哥……王队长,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我对这异能掌握的也不够熟练,觉得没什么好显摆的,再说,我……”
这理由编得,连裘韦琴自己也觉得没有一点说服力,她瞟了一眼身边的李波,指望他为自己说几句场面话,没想到李波垂着头,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砖缝,闷不哼声。
李波其实还有些恼火,虽然说,大家最后能从镇里逃生是托了裘韦琴的福,可事后一想,如果不是裘韦琴藏私,自己的好老婆徐薇薇也不至于差点被丧尸给啃了。
李波以前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裘韦琴有特殊能力——此前救郑佳希时,他就在怀疑了——甚至还旁敲侧击地问过裘韦琴,但裘韦琴口风却甚紧。“你连我这同样出自皎口水库的同事都不信任,现在老子也不来掺和这破事儿。”
王路压了压手,示意裘韦琴坐下,但裘韦琴哪里敢坐。王路不得不站起来,走到裘韦琴身边,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便还拍了拍她的肩:“裘韦琴部长,你误会了,我一点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其实我完全理解你以前的想法,异能这玩意儿,实在太过夸张,那时候就是我们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我们?”这词用得实在微妙不过,众人纷纷直视向王路。
王路坐回自己的座位,坦然地道:“其实我也有异能,异能生效时,我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还能让丧尸智尸误认为我是它们的自己‘尸’。”
这是王路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的特殊能力,包括陈薇、谢玲、王比安在内,人人瞪大了眼睛。
王路摊摊手:“并不是我故意瞒着大家,只是这异能运行的机制连我自己都没摸透,时灵时不灵的,这才不好意思向大家说。”
不好意思向大家说?
丫丫个呸。你这厮能找个更好的理由吗?说穿了,只不过是秘技自珍而已。
没错,王路就是秘技自珍了,只不过,到如今,再藏着掖着没意思了。
一来,如今崖山人多眼杂,王路此次单刀赴宴深入尸潮,想瞒也瞒不住。
二来,如今崖山公开的异能者已经有三人,人形雷达沈慕古,脏话小子卢锴,以及SM电鞭人妻裘韦琴,王路要是不赶紧把自己压箱底的异能掏出来抖抖灰亮亮相,那可是大失人心的事。
没个把异能的,你好意思做首领吗?
王路现在恨不得用个大喇叭嚷嚷让崖山全体上下都知道他有牛叉得不行的异能,要不然,怎么镇住裘韦琴和卢锴母子异能组合?
以前的藏私和如今的示之天下,只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尔。
陈薇见大殿里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圆场道:“有异能这可是好事,咱们崖山上有异能的越多越好呢,咱们对付丧尸也更省力点。”
陈老伯为人本分,倒没察觉暗底下王路和裘韦琴已经斗了一个回合,这时笑着道:“这异能倒好玩,我看裘部长手里那电鞭子甩出去还冒火花的,倒比耍杂技还好看。”他突然一笑:“就是小沈的异能没什么花头,看到了丧尸,还是调转屁股就跑,也亏他人瘦跑得快,百米开外感应到了丧尸,这跑起来,丧尸还真追不上。”
殿上的众人听到陈老伯说裘韦琴象耍杂技时就有些忍俊不禁,等他说沈慕古只会逃跑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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