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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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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夫人坐于主位之上,笑言曰:“你们家请的好戏班子,那个花旦唱的尤其好,”她一指台上的白蛇,“水袖也到位,哎呦,京城里的戏班子也不多啊,我怎么就没看过这一出?”

黛玉忙说道:“知道老夫人喜欢听戏,可惜我和哥哥都是戏盲,哪个好哪个坏也不明白,等打听好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再去拿拜帖相请,谁知人家早就有了堂会,恰巧苏大人家有自己的戏班子,借了我们唱几天。”

佟二奶奶见自家婆婆懵懂的样子,笑道:“太太难道忘记了?就是上次咱们去洪大人家做客时,遇见的工部苏大人的母亲?”

佟夫人恍然道:“原来竟是她家,怪不得,她们家的买卖遍布京城,养这么一个戏班子也是常理。只是这位苏老太太过于钻营,和我们不大往来,林丫头,这情分你将来找个机会就还了罢。”佟二奶奶低声与黛玉说道:“苏家是后起之秀,为了给苏大人攀附关系,苏老夫人将三个庶出的孙女都嫁到了工部各位大人家去做儿媳妇,虽然也是正房奶奶,但是所嫁夫婿莫不是家中的庶子,苏家由此跃进了官场。”

黛玉一点即通,看来苏家的名声在京城社交圈里不大好,一是靠着经商起家,二是买女求荣的做法为人不齿,这位苏家老夫人如此的巧于谋划,她们家还真是应该少少的接触才是。

一出《断桥》唱罢,罗大娘领了三位小姑娘来至堂前,黛玉瞧去,刚刚远处在台上看的不真切,倒还有几分的意思,走到近前这么一看,小姑娘们便有些发憷,低着头早没了刚刚白娘子、青蛇的那股子神气劲儿,。三人怯怯的站在大厅正中,并不敢四处张望。

黛玉作为主家,早准备了丰厚的赏赐,一人一支京城最时兴的花簪,一串儿玲珑流苏。小姑娘们脸上掩不住的喜色,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好戏正要开罗,佟深深觑了个空子,趁众人都往台上瞧,自己闪身要走,坐在她身旁的佟家大姑娘忙拉着佟深深的衣袂,高声问道:“深妹妹哪里去?”

黛玉等人皆往那边瞧,佟深深暗恨自己的堂姐没个眼力见儿,却也只能干笑:“吃了杯酒,到廊下透透气,不敢打搅大伯母和林姑娘的雅兴,谁成想大姐姐眼神儿好,拉着我不放呢。”

佟老夫人目光不善的瞧着自己的庶女,瞧的那大姑娘浑身打怵,不由得松了手,佟深深得意的笑道:“大姐姐可是要和我同路?”

佟大姑娘嘴角微动,并没说出一句话。

黛玉头稍微往后一倾斜,低声嘱咐身后的雁蓉:“跟着深姑娘,咱们家院子大,小心走错了路。”

雁蓉会意,转身去门外等候佟深深,雪雁眼急手快吗,一拽身后的香卉,顶上了雁蓉的位子,看得后面香珊心里不是滋味。

再说佟深深,出了正堂,由雁蓉领着去了隔壁的院子里净手,雁蓉则守在满是小院外。左等右等,人就是不出来,雁蓉隔着门轻问了一句:“深姑娘,外院的新戏开场了。”屋里没声,雁蓉往先凑了几步,又问道:“深姑娘,可是身子上不舒服?”一阵冷风忽的从里面扑来,刮得毡帘子噼啪作响。

雁蓉一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掀了帘子往里瞧……哪还有什么佟深深,这间小小的盥洗室有扇不大的窗子,此时早已大开,冷风正从外面毫不留情的往里吹。那小窗子不过半个手臂宽,也不知道佟家的姑娘怎么钻了出去,真是一点礼貌的都没有。雁蓉正要转身去喊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的走向了窗口。雁蓉心叫糟糕,这外面正对着的小径可不就通向大爷的议事厅?

雁蓉哪里还顾得了别的,一撩裙摆,两手一使劲儿,猛的扒上了窗户台,一个跃身,人就从窗户内蹦了出来,也幸好雁蓉身子小巧,承袭了江南女子的纤细,要是换了旁人,未必能钻出去。

佟深深摆脱了林家的丫头,自以为做法精妙,正乐不可支的往前走去,迎面也碰上了几个林家的下人,见有人想上来问话,佟深深便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极不耐烦的瞧着对方。林家的婆子们知道今日是来了贵客,再看这女子的一身打扮,就知道是某位千金小姐,虽不明白为何独自一人走在园子里,但是见她不善的眼神,众人还是匆匆的打她身边走过。

佟深深越发的得意,竟悠闲的如在自家庭院中一般,根本没想到后面的雁蓉,前方不远处有一青年男子站在红梅树下与人说话,佟深深眼前一亮,拎起裙角跑了过去。

“林公子,我是佟夫人的侄女,上次我们在金鲤坊见过的,你忘了?”

站在树下的青年男子正是林致远,他其实一早瞧见了佟深深,只是故作不知而已,直到人已经到了近前,林致远才笑着问候道:“是深姑娘,怎么会不记得,上次在佟家多亏了深姑娘的奇思妙想,才能击退发贼,使得大家平安无恙。”

佟深深脸色红润,却并非是被年轻男子夸赞导致的原因,而是一种亢奋,已经不能用兴奋这么简单的词来描述。原本与林致远说话的是韩胜,他明知自己身为男子不该乱瞄未出阁的姑娘,可是刚刚扫到的那一眼,却叫韩胜看的有些诧异,这位佟家姑娘,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林公子,我有事想和你说,能不能叫你的手下先避一避。”

林致远一直避免单独和佟深深碰面,怕的就是这女人说话不知轻重,讲一些是世人不敢相信的胡话,然而此时此刻,林致远也只能见招拆招。

韩胜被林致远打发走,佟深深眼带笑意的说道:“我是从2012年来的,你呢?”

林致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道:“深姑娘不是刚从欢喜堂过来吗?这2012又是什么地方?”

佟深深嗔笑道:“别装糊涂,难道你没听说过世界末日这一说法?我才不相信,你这么精明,定然在前世的时候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快说说你是谁?怎么来的?”

林致远面色一沉,冷道:“深姑娘的话越发叫人听不明白,什么前世后世的,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休得这般胡言乱语,在下尚有要事,不便作陪了。”

佟深深一着急,就要拉住林致远,哪知林致远早就防着她这一手,要是被人瞧见他们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佟深深虽然失去的名誉,但是林致远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林致远轻轻一拂,佟深深还未能伸出手,便已经被一股劲风扫到地上。艳红的撒花大裙子扑在地上,映衬着掉落下来的红梅花瓣,倒也有几分的楚楚动人。

“林致远,你好没礼貌,枉费我在大伯母面前说了你那么的好话,”佟深深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我三岁通读《红楼》,最喜欢里面的林妹妹,此次既然知道自己是来到这样一个世界,哪能叫林妹妹葬送于恶人之手?你明明知道王夫人不是个好东西,却偏偏一进京就往贾家凑?难道为了你的功名利禄,连自己妹妹的性命也不要了?若是如此,我佟深深就是舍了命也要拦着你。”

这位穿越女士还真将自己当个救世主了不成?舍命拦着?哼。

林致远冷笑:“我看在佟太傅的面子上不与你追究,但是希望深姑娘明白,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

佟深深一指林致远,气道:“我知道你心虚了,告诉你,这事儿我还真是管定了,有本事你就叫我封住口,否则……”佟深深的话音戛然而止,正是由于电光火石之间,林致远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指佟深深的咽喉,一阵寒气从颈部席卷而来,吓得佟深深不敢再说一句话。

林致远手握软剑,脸上却挂着与刚才截然相反的笑意,不像是个手拿利刃的侠客,倒像是位温文尔雅的书生,看佟深深胆战心惊。

“林公子,你,你要知道,我……是佟大人的亲侄女,要是出了事儿,你,可担待不起。”

“深姑娘,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你这人说话奇奇怪怪,频频的出言不逊,我们林家是百年世家,禁不住你这样的诋毁侮辱啊。”林致远长剑一抖,翻出个银色的剑花,佟深深的刘海儿齐刷刷的少了一小半,“深姑娘,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只要叫我知道你在背后说我们林家的坏话,就不是今儿这么简单的了解了你,听懂了吗?”

佟深深悔恨自己看走了眼,以为能遇上一位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拯救林黛玉,可谁成想,遇上的不是小绵羊,倒是个大灰狼,自己难道就要进了狼口?佟深深小心的打量着林致远的双眸,里面……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只有寒光冷冽。

“深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

佟深深的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她不由得一回头,是黛玉派来服侍自己的丫头,叫雁蓉的。佟深深忙要呼救,可是声音却卡在嗓子眼儿,她才记起,刚刚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剑呢。

第167章 惊魂不定元春省亲,宝钗移情元春回府

佟深深犹如溺水得遇援者,既想大声呼救,可是又怕水中的猛兽听到声音,要了自己的小命。佟深深小心翼翼的将头转了回来,竟不知林致远何时撤回了长剑,手中空空如也,离自己少说也有五步开外。

佟深深猛的扑向雁蓉,瑟瑟发抖的伏在雁蓉的肩膀上,死里逃生,精神上便起起伏伏,一根线几乎绷断。

“深姑娘,这是怎么了?”

林致远笑道:“没什么大碍,咱们家的园子太大,百年的老树不少,刚刚深姑娘被一只小松鼠吓到了……是不是这样啊?深姑娘?”

佟深深身子一僵,而后迟疑的点点头,不敢再看林致远一眼,只是哽咽的说道:“我们回去吧,大伯母该等急了。”说罢,便想拉着雁蓉走。雁蓉心里冷笑,紧紧的捏住佟深深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的擦拭佟深深的脸颊,“深姑娘别慌,咱们出来这么久,估摸着大家早就着急了,你要是贸贸然的回去,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叫人看见也不好。”

佟深深的手被捏的生疼,手脖子上不大一会儿便浮现了淤青,她忍着疼痛,不敢乱出声的让雁蓉擦拭脸颊。

雁蓉与林致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笑道:“好了,深姑娘,我们回去吧,要是大伙儿问起你来……”

“我就说是看到了园子里的红梅花,流连忘返而耽误了时辰。”佟深深的急急的说道。

等雁蓉领着佟深深回到欢喜堂时,众人桌前已经换上了新的酒菜,因佟夫人喜欢上一个正旦的扮相,临时点了一出《游园》,正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时,佟深深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黛玉眼波流转,雁蓉忙谨慎的点点头,竟立在佟深深的背后。

“深深啊,你这是哪儿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还不大的好?”佟夫人问道。说实话,佟夫人一开始还真没将这位侄女当回事,嘴是巧了些,但是心里活泛,就冲这一点,佟夫人便有些不喜。可是自打佟深深机缘巧合下救了佟家女眷,老夫人便想着,反正也是自家的亲戚,就当帮老爷的忙,给这位堂姑娘在京城里找门合适的人家,将来她们照顾起来不是也方便但……前提是,这丫头要听话,不能乱惹事。

佟深深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不安,手紧紧的握着桌上的银筷子,“没,没事,刚见了林姑娘家的红梅开的娇艳,多看了两眼,这才忘记了时辰。”

佟深深努力叫自己忽略身后的雁蓉,可是局促的样子还是瞒不住别人。

佟家大姑娘扑的一笑,指着佟深深的刘海儿说道:“你什么时候弄的?怎么竟短了这许多?比不得早上的那个样式,越发的显得……”她的话引得众人往佟深深额头上瞧,别说,还真是有点不一样。

佟深深知道自己的额头略凸,所以平时总是用刘海儿遮了又遮,发髻上点缀的流苏、步摇也比人家的精致,就是希望能掩饰一下自己的缺憾。刚刚林致远的那一剑,加上佟家庶女的话,真所谓是新仇旧恨一起来,佟深深冷道:“大姐姐瞧错了吧?我早上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

佟家庶女正有心讽刺两句,不料佟夫人低咳一声,她也只能按捺下酸水,时不时的瞥向邻桌两眼。

这两位佟家小姐早有嫌隙,半斤八两,谁都瞧不上谁,佟家庶女是觉得,自己身为当朝太傅唯一的女儿,自然要高贵很多;而佟深深呢,虽然家世中落,但总认为自己才情了得,世间女子难敌,便是后来知道自己来了这样的世界,知道世间尚有一个林黛玉,佟深深也大多将自己化身为救世主的角色,要挽救这位可怜的林妹妹。

佟家大姑娘和佟深深都是骄傲的人,可讽刺的是,她们明明没有骄傲的资本,还硬是将自己摆在了众人之上,谁也不服谁。这位庶出的大姑娘自幼跟了二姨娘长大,二姨娘不过是相貌姣好,才能博得太傅大人的欢心,可是时间一久,新鲜劲儿也就没了,自然变成了昨日黄花,二姨娘心有不甘,将全部的希望统统寄托在女儿身上,盼着闺女能嫁入豪门世家,为自己争口气,将来老有所依,也不再怕佟夫人。可惜,二姨娘不懂得诗词歌赋,教导大姑娘的就是一些争风吃醋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林家的饭菜可口,戏班子表演的精彩,叫佟夫人、佟二奶奶好生的享用,这二人临走时百般的感谢,言明林致远大考之后他们兄妹二人可不能在推脱了佟府的邀约。

初五这日,贾府只派了外院的一位管家来回禀,说是娘娘省亲的事儿出了点岔子,家中事情琐碎,几位姑娘和宝二爷就不能来了,还请林姑娘别见怪,但是一等黛玉问及什么岔子时,这外院的二等管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的只说姑娘们临出门的时候被王夫人叫了去,至于说了什么话,这小管事就没那个资格知道了。

黛玉苦笑了一声,好心请几个姐妹来家中小坐,本以为求得了外祖母的同意便可以万事大吉……还是二舅母这里出了岔子。

人不来,家中准备的酒菜肴肉便显得多余,小丫头忙跑去厨房告诉了管妈妈,“妈妈,姑娘说,今儿的客人不来了,请妈妈将那些过不了夜的食材做了给园子里的姐妹们添菜吧。”管妈妈彼时正系着围裙,手里拿条鲜鱼脱骨,听的丫头的话,头也未抬,只“嗯”了一声,继续忙手里的活计。小丫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照理来说,管妈妈应回姑娘一句话才是。

“按照我说的法子烹了,火不能太旺,免得鱼烧焦。”管妈妈将鱼骨放在一旁的小白碗里,又用盖布遮住,众人不解其意,管妈妈也不解释,只是对小丫头说道:“回禀姑娘一声,就说我知道了,小香洲的戏班子明儿就走,我们就按照和罗大娘商议好的做了宴席。”这厨房里只有少数的几人是林致远从江南带来的可用的厨娘,大多数人是刚刚跟了管妈妈做事。起初这帮人还有些瞧不上管妈妈,可是慢慢的就发觉,跟着大爷的人各个身怀绝艺,不能等闲视之,于是收起了怠慢之心,更加想从管妈妈身上学得一招半式。

“老姐姐,你这鱼骨头不扔掉,怎么还特特的装了起来?”

管妈妈未答话,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笑道:“你不知道我们妈妈的本事,今儿这鱼是石斑,除了吃肉,妈妈还能用鱼骨炖汤,加上几片羊肉,就去除了里面的腥味,鲜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用鱼肉做这汤的味道就差了一截。”众人齐夸管妈妈好本事,又有些羡慕管妈妈能得大爷的信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等的威风。

转眼间到了元宵佳节,正月十五可是元春省亲的日子,贾母在昨日便派人来请黛玉,当然,林之孝家的只提了黛玉一个人的名字,甚至很隐晦的告诉林姑娘,林致远是外男,最好不要去,黛玉本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凑热闹,听了林之孝家的话,越发的上了脾气,话也不答,直接便叫罗大娘送客,林之孝家的碰了一鼻子的灰,到了家还不敢跟贾母说实话,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好在贾母本就不大在意,她现在满心思都扑在元春身上,这段时日,他们家是将京城里有所的名医都找了个遍,什么求子的灵签,怀胎的补药……只要能对元春有帮助,王夫人全部都是重金相求,只盼着娘娘能一举得男,成就了他们贾家百年的基业。

刚过五鼓,贾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妆。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贾赦、贾政、贾珍等府上的老爷们守在西街,大冷的天,没一个叫辛苦的,都眼巴巴的等着娘娘回门省亲。

自打王熙凤做了病,王夫人是忙里忙外,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该叫她这侄女儿忙完娘娘回门的事儿再打发了,大家岂不便宜?现在可好,一个能撑住场面的得力助手都没有,王夫人倒想重用宝钗,可是不知道赵姨娘那老狐狸精和老爷说了什么混话,贾政怒气冲冲的找自己问话,把王夫人好生的数落了一番,说她宁可重用外人,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呸,宫里面那位穿黄袍的元春才是自己的闺女,一个小丫头探春,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爬出去的,王夫人肯将人养在自己的名下,赵姨娘就该烧高香了,现在还敢得寸进尺?

王夫人未嫁人之前就是个拧脾气,一听贾政的话,越发的看不惯探春,于是天不亮就叫探春到自己的房里立规矩,扔了一堆的杂事给庶女,真叫探春忙的是昏天暗地,好好的一个大年,不胖反倒是消瘦了好多。

赵姨娘心疼女儿,每日就在房中打小人,恨不得剥了王夫人一层皮。

薛姨妈在屋中来回的踱步,手里的帕子捏的死紧,不时的叫丫鬟同喜去外面打探消息。

薛宝钗不紧不慢的挑亮了灯盏里的细芯,火苗由弱到强,不过须臾之间的功夫。

“宝钗,你怎么还能沉得住气?这娘娘就要到门口了,你姨妈也没说派人来接咱们,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又是贾母那老婆子出了什么幺蛾子,要不……我的儿,咱们也别等人来传,直接去前院吧。”

薛宝钗气定神闲的说道:“母亲,不可。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是要沉得住气。老太太厌烦我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现在咱们去只能是讨没趣,莫不如等娘娘亲自来唤,咱们才显得气派些。”

薛姨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怕娘娘事多,忘记了还有她们这一门亲戚,要知道,为了和娘娘巴结上关系,薛姨妈背着儿子、女儿,整整借了王夫人十万两的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是薛姨妈死去了的老爷一点一点攒下的家当。

要是自己的亲姐姐将她们耍了,薛家可真就永无翻身之日。

一念及这些,薛姨妈怎能沉得住气,侧身就做到了宝钗的身边,“宝钗,你上次说的是真的?想好了?”

薛宝钗笑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上次我们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连哥哥也是大加赞赏的?北静王若是有心,此次宫中选秀,他就会去求皇上将我指为侧妃,要是当日咱们会意错了,王爷根本没那个意思……这事儿就此作罢,我也再敢不奢想,乖乖的嫁给宝玉。”

薛宝钗聪明、漂亮,同时也充满的狡诈的心机,她一早就察觉出林黛玉对自己的疏远,甚至有意无意的说些凉薄的话与自己听,薛宝钗明白,自己想嫁给林致远,过不了林家小妹这一关,余下的都是白费。她爱慕林致远,可是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实在不多,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劣势,母亲常说一句老话,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可是贾宝玉实非良配,连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都摆弄不了,这爷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北静王就不同了,英俊潇洒,年少有为,更重要的是,北静王的王妃至今未孕,两位侧妃尚有一位悬空。薛宝钗本性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可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还是觉得北静王更适合自己一些。

薛姨妈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两眼发亮,无奈的说道:“这事儿你自己想好了,我这个做娘的只能默默的支持你,你和你哥哥将来有了出息,我就算去了那头儿见了你父亲,也好说话。”

“娘……”薛宝钗挽住了薛姨妈的手,“我知道,咱们家是商户,皇商的名字虽好听点儿,可是除了拿来唬唬外面的小人物,那些名门贵胄哪一个正经的瞧咱们一眼?就是姨妈,不也是高兴的时候哄哄咱们,不高兴的时候好些天不上门。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就算是为了你和哥哥,我也要拼一拼。”

薛姨妈正要开口安慰女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薛姨妈和宝钗同时回身,是同喜,只见她满脸的汗,“太太、姑娘……娘娘的御撵到了门口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在外面候着呢。”

薛姨妈噌的站起身,正要起身,却想到了女儿的话,于是一矮身,人又坐了回去。同喜不解的问道:“太太,您这是……”

薛宝钗笑道:“没你的事儿了,同喜,你去前面看着,姨妈那儿要是有什么消息传来,直接进来回禀就是。”

同喜不明白这里的意思,只能诺诺的出了门子。

且说贤德妃娘娘游了一处又一处,一边慨叹娘家为迎自己省亲,所花不菲,同时又隐隐的透着得意劲儿,谁能成想,当日的小姑娘现在成了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元春只能往肚子里咽,见不到家人,只有一个抱琴和自己相依为命,而宫廷里又是天下最肮脏的地方,你永远不会提前知道,身边的小姐妹会不会在背后插你一剑。元春要是没一点的心机,怎么会从一个小小的女史,成为现在的凤藻宫尚书?

当年的先皇后是多么的风光,虽然没有皇上的溺爱,但是手掌后宫凤印,宫里面除了冷贵妃,还有谁能敌?

元春初进宫的时候是掌管皇后的礼职,见惯了先皇后在众妃子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更发觉了皇帝的这种不喜。元春当时就留了心眼,叫自己一定要以先皇后为戒,娘娘性情刚毅,她就要小鸟依人;娘娘为人严苛,她便要随性随和。

后宫里的女人都是精明的,只怕就是先皇后也明白自己的性格才是导致失宠的原因,可惜,为了一个所谓的面子,先皇后就这样委委屈屈的殁了,最后连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被变相的赶出了京城,远去守陵。

元春告诫自己,她决不能走先皇后的老路。也是老天保佑,不到一年的功夫,冷贵妃也没了,后宫一时无主,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越加的巴结皇上身边的几位掌权太监。当年的吴贵妃不过是小小的嫔,周贵人更是个常在,只因家里善于钻营,花重金巴结了六宫都太监夏守忠,才能频频将自己的牌子放在首位。这样,晚上敬事房的太监去请皇上翻牌子的时候,自然占了大大的优势。

大家心知肚明,皇上在冷贵妃走了之后,心里不大好受,要是谁在这个时候能充当解语花的角色,谁便有可能上位成功。

以元春的容貌,想在六宫之中展露头角并非难事,可惜当年先皇后对自己很是防备,加上陛下少去娘娘的寝宫,元春的机会就更少的可怜。当吴、周二人得势,元春却被小人所害,一场大病几乎叫她香消玉损,要不是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小陵子偷偷去宫外买了药,今日的凤藻宫指不定是哪个主子呢,后来,皇后娘娘进宫,六宫粉黛几乎人人让路,帝后感情极好,元春本以为自己是彻底的没戏了,哪知道机缘巧合下,圣上临幸了自己,甚至叫自己一步登天,成为四宫之一。

人总是这样贪心,有了这个,便想要更多,元春就是如此,她所觊觎的,正是六宫的凤印……

贾妃领着众太监婢女进入行宫,但见庭燎烧空,香屑布地,火树琪花,金窗玉槛。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贾母领着众女眷跪止不迭,又有贾政、贾赦在珠帘外行君臣之礼,一时间但见礼法森严,哪有半点父女亲情。

元春强忍泪水,入侧殿更衣,再往贾母正房而去,一家人这才能亲亲热热的见上一面。贾母等人俱哭不止,还是元春身边的小陵子劝了又劝,才叫众人落座说话。

元春打量了众姐妹,她进宫的时候三春还小,已经没了什么印象,一转眼,连最小的惜春都出落的美人一般,要是这三个妹妹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她还愁什么?

想到这些,元春不动声色的看着年纪最大的迎春,心里满意至极。

“老祖母,怎么二嫂子没在?”

贾母脸色一沉,王夫人忙道:“回禀娘娘,王氏近日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儿给娘娘,故不敢近前。”

贾妃哪里时真的关心王熙凤,不过是些场面话,见母亲答的又急,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只是二嫂子怎么说也是大房那边的人,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管。贾妃笑着吩咐小陵子:“等回去把皇上赏给我的那枚人参果送来,给二嫂子补补。”

王夫人听了元春的话,脸上得意的表情在也掩不住,看的邢夫人这叫一个刺眼。

贾妃落座之后,那些执事太监及彩嫔,昭容各侍从人等,自有宁国府贾珍并贾琏等招待,正房只留三四个小太监答应。母女姊妹深叙些离别情景,及家务私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母向元春一使眼色,元春会意,吩咐小太监们:“你们也都歇歇去吧,能出宫的机会不多,今日且叫你们也松快松快。”

那打头的小太监忙垂首笑道:“我们伺候娘娘是应尽的本分,若是娘娘身边离了人,这……恐怕不好吧。”

王夫人不悦,道:“这里又非别处,乃是娘娘的本家,难道我们府上的奴才还侍奉不了娘娘?你这位小公公好生不知道变通。”

“宜人。”贾妃忙拦着王夫人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本宫好,只是我们母女长久不见,想说些话,还请小汪公公……”

那位小公公笑道:“当不得娘娘的一个‘请’字,既是如此,我等就在外面守候,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屋中只剩下贾妃、老太太及王夫人,不大一会儿,贾赦与贾政兄弟二人闪身进来。

至此,荣国府的几位塔尖人物方登场合谋大计……

第168章 欲嫁迎春家族谋利,如意散后患无穷尽

既然屋子里没了外人,元春也不像宫里那样时刻提防着,作为晚辈,她坐在了位子的下首。贾母暗暗点头,看来大丫头还没忘记自己的本分。

贾政沉声道:“娘娘消瘦了许多,可是宫里面事务繁杂,叫娘娘分了心神?”

元春苦笑道:“父亲还是唤我的名字就好,这是咱们自己家,不用说那些客套的话。”她长叹一声,“刚见到的那个小汪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皇后娘娘此番对所有省亲的妃子们都小心的提防,每人身边都有这么一个监视者。”

王夫人听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儿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只消多花银子买通那帮阉人,娘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

“要真像娘说的那样就好了,可惜,现在不同以往,若是几年前先皇后在的时候,咱们只要拿了银子,六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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