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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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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谋造反这必定是杀头的重罪,能贬成贱民留口气在人间已是种福分了。”
  “不!我不要!”贺香玲极为反感,她忽然想起索情。
  她对索情身分的羞辱竟要报应在自己身上?不!
  “与家人死别,今世不能再见一面的苦和贬为贱民失去身分、地位,哪一种苦较深、较令人遗憾?”钟贵妃红了眼眶,“只要皇上能赦免钟府死罪,就算把我贬为贱民,我也是心甘情愿,可……我只怕连这点要求都无能做到。”一想到自己爹爹罪无可恕的死罪,她真的痛不欲生。
  他老人家怎会这般胡涂,竟做出这种事?
  “钟妃娘娘──”
  钟贵妃拭去了泪水,“我想……太后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若连她也不肯做,那……”想著、想著,她的泪水又氾滥了。
  贺香玲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也认命了。“我……这就到慈宁宫去试试吧。”只是贱民,这辈子就这么认命了吗?多不甘心呐!
  “若要去,此时正是好时候。”此时是夜深人静,若是白天,进出的下人多,只怕贺香玲尚未见到太后就给人捉进大牢了。
  于是,带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贺香玲夜闯慈宁宫。她躲躲藏藏地置身于花丛中,两名宫女由她眼前走过。不久她听到宫女开口说话。
  “公主,夜深了,外头冷著呢!到屋里安歇吧。”
  “母后的药喝了吗?”
  “她刚吃了,还直夸公主的医术好呢!”宫女语带得意的说:“太后还说,宫中御医多人,比不上我的小若荷。”
  “这些话休得让御医们听了。”索情顿了一下又说:“咱们进屋去吧。”
  这声音……那名唤若荷公主的声音,好似那贱婢的。
  慈宁宫啥时候有个封为若荷的公主了?是皇上的女儿或妹妹吗?不!她常在宫中活动,没道理连这些都不知道啊!
  这时索情和宫女从贺香玲面前走过。
  今夜的月色够亮,使她得以看清楚若荷公主的面目,定神一瞧,贺香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索情?!老天!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入了宫?不早该死于河中了吗?不!不可能的,自己亲眼看见她落水的,而且,她不是不会泅水?
  若荷、索情一模一样的面貌,又……方才听宫女的话,她似乎也懂得岐黄。
  公主?一个索家庄的贱民竟一飞上天的成了公主,而她,堂堂一个贺王府的郡主如今竟落得遭人通缉,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这有天理吗?
  贺香玲的牙龈咬得酸疼,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公主,我在这儿呢!来啊,来捉我啊!”这头的宫女喊得起劲,那头的宫女可也不输人。
  “公主的耳力真不好,都已当了那么久的鬼了。”
  四、五个宫女在慈宁宫的花园内和索情玩起游戏来。
  用布蒙著眼的索情循著声音来源四处扑了空。她玩得满身大汗,心情愉悦,“别得意,待一会被我捉到了,看我怎么整你们。”
  “来啊、来啊、在这儿呢。”
  索情辨明声音来源,使劲地扑了过去。过低的围栏下即是深不见底的慈宁池。
  她扑了空,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眼看就要落水,宫女们个个惊骇地瞪大眼,连“危险”两字的声音都卡在喉咙出不来。
  忽地白影一花,一只有力的手臂将索情拦腰抱起,飘然落于另一端的桥上。
  索情惊魂一定,立即拉下蒙在眼上的布。
  “是你?”竟是那日她在冬猎地点对她轻薄的男子?
  虽痛恨这色狼,可……他真是好看,也不知是因为他太俊美,且此时又被他搂在怀中,抑或对他痛恨至极,她竟红著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咱们又见面了。”她对他全然陌生的表情,令萱雪寒没法子在她面前表现出他的真挚。没有知心人,他的深情向谁以对?隐藏住他真心的是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具。
  “这是皇宫大内,你怎么进……进来的?”
  “用走的进来的。”他嘲弄的看著她。
  “来、来人……”索情要叫人将这无赖撵出去,这才发觉她仍在他怀中,被他抱在怀里。“喂,放我下来啦。”莫名地,她心跳又加快了。
  “你还欠我一样东西,给了我之后,我才放你下来。”他冷魅的眼中微微地眯上,那眼神真是坏到最高点。
  “我可不曾拿了你什么,要我还啥?”这男人……好像有一双会勾魂的眼,那眼神坏坏地,可……好美!
  怪了!她……她今天吃错啥药?怎……怎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这种轻浮的男人,她不最痛恨吗?怎……怎还会觉得他好看、吸引人呢?
  “方才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你,你欠我一句道谢的话。”
  “如果你只是为了个‘谢’字而救我,当初你就不该鸡婆!”索情倔强的把脸昂得老高。
  没变!她倔强高傲的神情仍是没变,现在这样的对话,他在京城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不也为了个“谢”字跟他讨价还价了半天吗?
  索情,怎么你都忘了?
  前几天他和太后见过面,确定若荷公主就是索情,可确定了又如何?她根本记不得他是谁,就算她在梦中也曾梦到有人叫她索情。
  萱雪寒放下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流连在她绝美脸上的眼神是复杂的。
  这人怎么这样看他?这张脸在哪儿见过?她在冬猎才第一次见到他吗?不!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真的?”萱雪寒有些激动。
  她若能想起他的话,那真是……“是梦中吧。”这人干啥脸色马上一变?这种人真可怕,脸上仿佛准备了千百个面具一样,说变就变!“若是梦一定是恶梦!”她向他扮了个鬼脸。
  第十章
  她的话令萱雪寒哭笑不得。他的索情丧失记忆之后,性子变顽皮了。
  “若这恶梦一直跟著你不放呢?”耍无赖,他萱某是一把罩的。
  “你在诅咒我吗?”索情瞪著他,对宫女说:“把这人赶出慈宁宫!”
  真是够不顺眼了。
  “公主……他……”老天!这、这怎么可以?宫里上下大概就只有这新封公主不知道眼前这俊美公子是萱王爷。
  “把他赶出去!”
  “若荷,不得无礼!”太后的声音充满宠溺,“眼前这位可是萱王府的萱王爷。”
  他这色狼是王爷?!索情的脸涨红了,可又不甘心,“母后,可是他……”气不过嘛!
  “萱王爷,如何?”太后忽问。其实,她是有意让萱雪寒和若荷独处的,期望他能唤起若荷的记忆。
  “她不记得我。”萱雪寒苦笑。
  “无妨,慢慢来。”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她换了个话题,“对了,钟、贺两府的事处理得如何?”
  “六百三十二口人原本明天要问斩,正逢打明天起一连七天的大法会,因此刑期可能延至法会过后。”
  “唉!钟国丈和贺王爷两人犯错,累得家人得陪他们死,不值得。”太后叹了口气。“六百三十二口人命,前天贺王府的郡主曾乞求本宫干预此事,我回绝了她,若答应了她的请求,这不坏了朝纲?以后欲图谋不轨的人,若人人都没事,国不大乱?”
  “可是……母后,我相信其族中之人未必每人都知道钟国丈和贺王爷图谋不轨的事,这么莫名其妙地受了牵连,那不是很可怜?我听说钟、贺两府的人,有出生不满一月的婴孩,那些孩子也问斩?太不公平了!”索情开口。
  那夜贺郡主找母后求情时,她在场,甚至母后回房之后,贺郡主还对她说了许多话。
  她不知道贺香玲为什么在谈话中不时对她露出憎恶的表情,而且不时地问她──你真的不是索情吗?等奇怪的话,可……她真觉得贺郡主好可怜,她真的想帮贺郡主。
  听那位贺郡主说,自己若真的想帮她可以求母后,要不……还可以求萱王府的萱王爷。
  她那时不知道萱王爷是谁,于是就先求了母后,可不管她说什么,母后总是不允,要她女孩儿家,莫管这等事。
  可……几百口人全遭杀戮多可怜!
  “不公平吗?”萱雪寒冷笑,“你可知道他们两人曾经害了多少忠良冤死?被其所陷,死于刽子手刀下的又何止六百多人?”
  “就算是如此,杀了钟、贺两府所有的人,被害、冤死的那些人也回不来了,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才能结束?”
  萱雪寒冷睨地看了她一眼,“妇人之仁!”
  “你只想快意恩仇,图个自己痛快,这样草菅人命和江湖上的盗贼有何不同?”
  太后见他森冷地绽开笑容,连忙打圆场,“萱王爷,若荷无礼之处请多见谅。”她对宫女说:“公主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陪她回宫去换。”
  又僵持了一会儿,索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随宫女回宫。
  萱雪寒的性子冷鸷深沉,钟、贺两家对他而言是不共戴天之仇,有机会送他们入鬼门关,他没理由放弃。
  索情虽是他钟爱的女子,一旦他抓了狂,她也没能保证索情会发生什么事。
  唉!钟、贺两府只能怪自己惹错了人。
  皇上宠爱钟妃,可他对这一回的事摆明袖手旁观不插手,原因也大概是因为此事是由柴王爷所查,而事关萱王府吧!
  萱王府?这里就是萱王府?索情下了轿看著红漆大门上的几个字。
  为什么她对这会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的感觉一如她对萱王爷的感觉,偏偏自己的脑袋里怎么也记不起一切。
  萱王爷第一次见到她时唤她索情,就连贺郡主也一直问她是不是叫索情?连她作梦都有人喊她索情。
  她真的叫索情吗?这名字……她忽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头……好痛!好痛──”她几乎站不稳地扶住轿把,苍白了脸。
  “公主……来人!快啊!公主晕过去了。”
  似乎感觉到许多嘈杂的声音,索情努力地想听清楚他们在吵些什么,最后黑暗吞噬了她。
  好像过了很久,意识仿佛恢复了,索情敏锐地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空间的味道不同在宫中,可……好熟悉,熟悉到好像她之前就一直待在这里似的亲切。
  是太过敏感了吗?为什么她老觉得这空间里不只她一人,甚至那人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过?
  她昏倒时也就算了,如今意识清楚了,怎么能让人看个没完呢?不管是不是她太神经质了,先睁开眼再说吧。
  果然!有人在看她,而且在她睁开眼时,那双盯住她身上的眸子也不曾回避一下。
  “你……”萱王爷?!她就知道!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死盯住姑娘家看的人不多,这色狼就是一个。“你干啥盯著我看?”
  “你早醒了,干啥不睁开眼?”一个昏迷中的人气息不该如此不顺,她大概清醒有一刻了。“我是要看你装到啥时候。”萱雪寒恶质的冷笑。
  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索情瞪著他。在她眼里他这京城第一美少和秘雕一样面目可憎。
  “你不要笑好不好?皮笑肉不笑的,很难看耶!”
  对于她的批评,萱雪寒早没感觉,他不以为意地问他想问的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母后要我来向你为昨天的事赔不是。”索情有些不服气,“不过,真正让我到这里来的原因是梅花。母后说萱王府后山有一大片梅花林,冬天花开时梅雪难分,抱著好奇心我才来的。”
  “拜帖呢?要来拜访总要先来张礼貌性的拜帖吧?”
  “你曾三番两次对我无礼,我这是礼尚往来。”她是把拜帖带来了,可她偏不交出去。“你若觉得太无礼,大可把我扫地出门啊!”
  萱雪寒定定地看著她,“索情,你恃宠而骄了。”
  “我不叫索情。”
  “但你是索情。”
  “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你教我怎么相信?”
  “你不相信并不代表你不是。”该死的贺香玲!若没有她,索情现在不会连他都不认得。“你丧失记忆了。”天晓得他情之所钟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多么想将她拥入怀中,可……他现在只能任由她当他是陌生人,什么都不能做,就连最起码的互吐情衷都不可以。
  又是这深情眼神!索情心跳漏了半拍,无法直视他含有太深情感的眸子。
  “索情是你的谁?”她的情绪变得好怪,竟莫名地嫉妒起那名唤索情的女子。
  “一个知我、懂我的女子。”仅仅只是简短的两句话,萱雪寒深埋于语气中的情感揪紧了她的心。
  “她知你、懂你,你呢?在你心中她……她有什么地位?”她的心好沉、好痛,逼得自己竟问了这事不关己的话。
  “曾经沧海。”他的世界因索情而有情,孤独的心因她而不寂寞,走得进他世界的只有她,而他的世界也仅容得下她。
  曾经沧海?索情细细地咀嚼著这句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贺郡主曾告诉过她,只要她肯在萱王爷身上下功夫,也许可以由他身上要来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有此宝物,也许皇上能特赦了贺王府。
  当时她曾问贺郡主,她和萱王爷并无交情,何以她下功夫即能索到免死金牌?那不是普通东西,只见贺郡主冷笑的对她说,因为她和索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以萱王爷对那名唤索情女子的深情,只怕要一块免死金牌并非难事,只是……她又不是索情,如果可能的话,她也希望是啊。如此想时,她心中一惊。老天!她……她在想什么呀!不……不是很讨厌这色魔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哈!她一定是方才晕了,尚未完全清醒。
  可……索情瞄了他一眼,他正好也看著她,四目一交接,她连忙低下头,一张脸热得可以煎蛋,心想,自己好像不这么讨厌他了。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呢?索情心虚地摇摇头,“没什么。”为了避免自己又胡思乱想,她说:“萱王爷,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
  “你想救钟、贺两府的那些死刑犯?”对她的请求,萱雪寒了然于胸。“若是,你就不必说了。”他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表情,“我无能为力。”
  “萱家和钟、贺两家的恩怨我听说了,可是,这其中牵扯到许多无辜的人,那些人好可怜。”
  萱雪寒眼眸中有著杀人般的寒气,他诡魅的一笑,“如果你没有丧失记忆,对于贺、钟两家被抄家一事,你会在心中大呼痛快!因为你索家近百口人命也全是断送在钟家人手上。我真希望此刻的你没有丧失记忆,让你也体会到什么叫痛快。有时建立在别人身上的残忍是能换得心中的快意。”把那些害得萱王府当年家破人亡的人送上刑场,是他这十多年来一直的目标和希望。
  今天他好不容易愿望要达成了,他不会为任何理由放手、心软。
  “如果我真的是索情,我很感谢上苍让我此刻不再记忆所有仇恨的一切。”她认真的说:“也许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我很快乐,这样就够了。”把快乐建筑在血腥上,不!那种快乐并不是真的快乐。
  “你……”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情说:“如果我是索情,我只希望你快乐。真正的快乐,不是建筑在仇恨、血腥上的快乐。”她看著他,“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话令萱雪寒备觉沉重。只不过简单的一段话,竟动摇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某些信念,他一向知道索情在他心中的影响力,可……不!不管如何,钟、贺两家欠萱家的,一定得还!他要他们血债血还!
  “公主,你这回到萱王府来,不是为了要赏梅吗?”他必须冷静一下方才仿佛软化下来的心,转移一下话题对他有利。
  他如此想时,索情也正动著脑筋。
  看样子他对钟、贺两家的恨已根深蒂固,要他拿出免死金牌救人只怕不可能。明的要不来,她只得……既然金牌一定要到手,就不能让他知道她志在金牌,否则他一定会把它藏起来。
  想办法赖在萱王府数日吧!总要有时间打听到免死金牌放在哪儿。
  “我听说萱王府除了有梅好赏,王爷的武功也是萱王府傲人之处。”想赖在萱王府多得是理由嘛!“昨天你救我的那招又飞又跃就教我好生羡慕,可以教我吗?”为了学武,在萱王府待个数日不为过吧?
  索情的武功不差,可怜,她丧失记忆连自己会武功的事也忘了!萱雪寒本想拒绝,可……待在萱王府对她恢复记忆也许有帮助。
  “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你可以待在这里,也许你会想起什么。”
  “那就打扰了。”
  “先遣人带个信回宫中吧。”
  “嗯。”
  呼!赖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打探免死金牌放在哪儿了。
  六百多口的死刑犯,朝廷的天牢已容不下这么多人,只得将所有的罪犯集中到一个用木条搭起,外有森严守卫的木栏中。
  集中在里头的犯人吃、喝、拉、撒几乎都在木栏中,处境比贱民更不堪、更狼狈。
  一名戴著斗笠、一身粗衣布衫女子走近,手中提了个竹篮,里头满是好吃的酒菜。
  “站住,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啥?”
  女子压低了头,“官爷,我是钟妃娘娘派来的,她知道她老父再隔两天就要与她天人永隔了,要我准备了些好酒菜来孝敬他老人家,以尽最后孝道。”
  “钟妃娘娘?”守卫互看了一眼,心想,钟国丈大势已去,可钟娘娘尚是皇上的妃子,可惹不得。于是说:“那就快去吧!别逗留太久,柴王爷和萱王爷有时会过来巡查,若巧遇上了,我们下人难做人。”
  “谢官爷。”
  待守卫开了木栏,女子立即走了进去。
  栏中呛鼻的气味令她捂口欲作呕。她急忙在其中找贺王。她先看到了钟有期,坐在他身旁的即是贺王。
  “爹──”女子走过去跪了下来,这名女子正是贺香玲。“爹,你怎么了?”怎一脸失魂落魄?
  “玲丫头……”钟有期老泪纵横,“你娘她……她昨夜咬舌自尽了,就连你义兄他……自从拒捕被官差打成重伤又无大夫医治……进这牢里第二天夜里也死了。”
  坐在一旁始终沉默的贺王忽然狂笑了起来,“哈……报应呐、报应呐!可是为什么不只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要牵连到家人?为什么?”他一面又哭又笑,一面捶胸顿足。“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我该死──”
  “爹,爹你不要这样!”贺香玲见老父大有狂态,忙抱住他,安抚他的情绪,“爹,你一定能出这里的,一定……我会想办法,一定会想办法!”
  “玲丫头──”钟有期累了。“别再管我们了,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谋反之罪若如此好脱罪,我现在就不会仍在这里了。”
  “萱王爷有免死金牌!那金牌可以免于死罪。”就算当贱民也比死了好。
  “萱雪寒?他会拿免死金牌出来救人?”钟有期苦笑,“别作梦了!”一个巴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萱家人会拿御赐的免死金牌出来救仇人?
  可能吗?除非萱雪寒疯了。
  “他不会,可是他深爱的女人会!只要她求他,他一定会把免死金牌拿出来的。”她不知道若荷公主要到金牌没有,可是若荷公主答应她会尽力的。
  萱雪寒是何等人,会为了一名女子放弃不共戴天之仇?怎么玲丫头这孩子平时精明,重要事反而胡涂了?钟有期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肩,“好孩子,只要你平安就行!”
  “不!我一定会跟你们共生死、一定会想法子救你们!我不会让你们死在刽子手刀下、身首异处的!”
  “是啊!我们绝不能死得如此狼狈、教人笑话!”贺王忽然别有深意的说,他方才的狂态已平歇下来。
  在死前能见女儿最后一面,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爹、义父,等我……”贺香玲说。
  还想多说些什么时,外头的守卫催促著,“喂,里头的那位姑娘,你也待得够久了吧?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快快离开吧。”
  “来了。”贺香玲站了起来,“我走了。”
  “香玲。”贺王叫住了她,抖著声音,控制著泪水决堤,“保重!”
  “知道了,你和义父也保重。”
  目送著贺香玲离去,两者相视落泪。这一别……怕是死别了。
  被押进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有准备了,这一回进来只怕出不去了。
  贪君厚禄却图谋不轨,这等罪天地不容。
  钟、贺两家都是名门,名门怎能受游街示众这等屈辱?身首异处更是狼狈至极,所以,早在被押来这里时,他们就准备好一切。
  至毒的断魂药溶入水中,每人一口,一切就会结束了……金銮殿上今天格外肃穆,早朝最末,内侍手捧圣旨欲跟随萱雪寒、柴敏两人赴西郊提罪犯至刑场。
  “朕命萱王爷为正监斩官,柴王爷为副监斩官,此时即赴城郊提钟、贺等六百余口罪犯至刑场,午时三刻行刑。”
  “领旨。”
  “且慢。”
  正当萱雪寒和柴敏欲往外走时,外头一清脆的女音传入这与她女子身分格格不入的金銮殿上。
  “若荷?”皇上一怔,不知该在慈宁宫陪太后的她怎会到金銮殿上来。
  莫非母后有懿旨?
  钟、贺两家的事,他不与母后商讨过,这件事谁都不插手了吗?怎么……当索情自萱雪寒面前走过时,他一双怀疑的冷眸就一直盯住她身上。这是非常时刻,容不下任何差池。
  “太后有懿旨吗?”柴敏压低声音。
  “不可能。”萱雪寒沉著声,心想,就不知道这小姑娘要玩啥花招。
  “若荷叩见皇兄。”索情盈盈拜倒之际,可以感觉到萱雪寒的目光一直盯住她身上。
  “免礼,若荷到这金銮殿上,莫非母后有啥指示?”
  “皇兄,若有免死金牌,可否免去钟、贺两家的死罪?”
  她话一出口,大殿上立即喧哗起来。
  萱雪寒的脸色冷沉下来,冷眸中燃著两把似乎能置人于死地的怒焰。
  “荒唐!免死金牌目前有三面。一面流落民间,两面各在萱、柴两府,你哪来的免死金牌?更何况用免死金牌救欲谋反的罪犯,这免死金牌功能未免太廉价!”
  “皇兄,不廉价!圣明君王该爱民如子,一面金牌救六百余口人,这面金牌值得,何来廉价之有?皇兄一向体恤民苦,这才延请法师作法会,祈求国泰民安,如今何不放宽胸怀赦了这无辜的六百余人?”
  “无辜?”皇上微怒。
  “皇兄勿怒,钟国丈、贺王爷密谋造反,加颈千刀也难赦其罪。可其他同姓族人?他们有些对为何会被收押起来,至今仍不明白,皇兄却要这些人死?又有些方出生的孩子,他们更何其无辜?若能选择,他们断不会选钟、贺两家投胎,皇兄,数人犯罪累及数百人,太不公平了!”眼角余光,她可以感觉到萱雪寒要杀人的恐怖目光,可她不能退缩,数百人的性命就在这场赌注中,她不能输、不能怕,更不容退缩。
  皇上沉吟了一下。他这义妹口才好,说得他有些动容了,六百多人因钟、贺两个老贼而波及,的确残忍。
  “皇兄!”索情知道皇上已经在考虑她的话了。
  皇上作了手势阻止她往下说:“好!只要萱、柴王府任何王爷取出免死金牌为钟、贺两家求情,朕就免其死罪,将其降为贱民。”饶了六百余口人他算答允了,可柴王爷对此事出力最多,萱王府是最有资格说原不原谅他们的,因此,这烫手山芋可顺理成章的丢给两人。
  柴敏瞧见萱雪寒掩在身后的拳头握得要出水一般,直觉有好戏开锣。于是他顺理成章地以不变应万变等著看戏。
  “皇兄,我这里有一面免死金牌。”索情由袖口拿了出来。
  萱雪寒看著那面金牌,一些方才的猜测全了然于胸,他眯著眼看著她。
  他早猜到她赖在萱王府准没好事,如今结果相当明显、相当精采。
  好个悲天悯人的若荷公主!
  “呃……那面免死金牌不正是你萱王府所有?看不出来你这人倒挺有同情心的,御赐的免死金牌拿来以德报怨用,了不起!本王更加敬重你了。”柴敏在萱雪寒气疯前还不忘捉弄他。
  萱雪寒额上都冒出青筋、牙龈咬得紧痛。
  “这金牌……你怎么会有?”皇上也纳闷。
  “这面免死金牌……乃是……乃是萱王爷所有。”索情不知不觉地紧张起来。
  只要在这个时候萱雪寒一句──那面免死金牌正是萱王府这几天遭窃的。不待钟、贺两家的人获赦,她大概早先一步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盗取先王御赐免死金牌的罪,也是死罪一条。
  其实,她也怕死,可是……卑鄙的是,她知道自己和萱雪寒情之所钟的女子长得神似,而他又认定她就是那女子,凭著他对那名叫索情女子的痴心,他该不会当殿揭发她,说这个免死金牌是偷来的才是。
  这该算不算她在赌索情在萱雪寒心中的地位?
  “萱王爷?”皇上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殿上大臣们也都纷纷地窃窃私语起来,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萱王府当年就是被钟有期所诬陷,四百多口萱家人全遭断头命运。
  何以……天要下红雨了。
  “皇兄……”见皇上迟迟不开口,一双眼睛盯著萱雪寒看,索情真担心他会看出真相,于是她忙开口,“难得萱王爷如此悲天悯人,皇兄怎能不成全?”
  “萱王爷?”皇上不明白萱雪寒何以脸色沉凝得可怕。
  “如公主所说。”萱雪寒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由牙缝中迸出来的,说著他用一双燃著怒焰的眸子看了索情一眼,一拂袖在满朝文武的错愕中离去。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索情忽然觉得一股罪恶感逐渐窜上心头。
  她明知道萱雪寒一心报仇,如今得偿愿望了,而她却破坏了他的事。
  也许……她该上一趟萱王府,同他道歉才是。
  她这公主还真视礼教为粪土了,用过晚膳之后就不听母后的劝阻,执意前往萱王府一趟。索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她该明早再前往会比较好,一来合礼,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夜至别人家不太好,二来隔了一天,萱雪寒的怒火也消了些,她前往可以降低危险性,可……今早在金銮殿上看他铁青著一张脸离开,她愈想愈过意不去,这才不顾一切地来萱王府。
  林总管领著她入花厅,奉上了茶。
  “林总管,王爷他……”她上一回来过萱王府,林总管待她十分亲切,大概因她长得像索情吧?因此她对林总管也亲近些。“他还好吧?”
  “王爷回到府上后就把自己关入练功房,一直到方才才出来。”林总管压低声音,“公主,王爷……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吗?”王爷早上那盛怒的模样是他从前未曾见过的。
  “他……此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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