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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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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情就是这样给拉下水的。
  “你……”钟运国有些生气。玲丫头一直知道他中意索情,而今她竟害死了索情。“你惹祸了!”他知道索情落水一定和她有关。
  “不过是一名贱婢,死了就算了,我这算是惹祸?”贺香玲冷笑,“义兄,你在这里瞪著我也没用,快快去找人打捞吧,运气好还能在鱼群分食她的肉体之前,替她留个全尸。”说著她得意一笑。
  “这事要让萱王爷知道,你……”
  “我就是打算让他知道。”她全然不怕的样子,傲然地昂高头,“他知道了又能把我怎样?杀了我吗?呵!有本事的话来啊。”
  “玲丫头。”
  “我肚子饿了,你喜欢在外头吹风,你慢慢吹吧。”贺香玲一笑,“对了,别忘了替我传达方才我想告诉萱王爷的事啊。”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么了。
  她要看看情人死了,而他知道害死索情的人是自己时,他能把她怎么样!
  “王爷,你歇著吧!”林总管看著脸上略有疲惫之意的萱雪寒,“你已经三天没阖上眼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萱雪寒冷著表情跨上马,扬尘而去。
  三天了,索情已经落水三天了,就算此刻找到她,只怕也只能找到尸体,天气这般寒冷,一般人落水一个时辰没能获救,只怕就没希望了,更何况三天!
  索情,就算明知道此刻找到你为时已晚,可……我仍期盼再见到你,哪怕是最后一面都好。
  萱雪寒来到与国丈府大池子相通的大河河畔,看著河中萱王府的侍卫和一些渔夫帮忙打捞的情况。
  河水滚滚,一向怕水的她置身水中一定十分害怕吧!如此想时,一股痛彻心肺的疼占聚了萱雪寒的心,眼中浮出的水雾差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他一仰头把泪水逼了回去。
  索情,你到底在哪儿?他下了马,站在河边发呆。
  一顶轿子向他靠近,由轿中步下一红衣丽人。
  “都已经三天了,仍找不到人吗?”贺香玲等看好戏的说。她故意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然后一摇头,“水势那么大、天气这么冷,索情是铁定没指望了。”
  萱雪寒眯著眼看她,拳头紧握多时。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难不成我说错了什么吗?”她冷笑,“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便宜了别人,若我没法子毁了那东西,我会让得到它的人不见!”
  “贺王府养出疯子。”萱雪寒看她的眼神无时不带杀气,不过,他告诉自己,现在纵使将此女碎尸万断索情也回不来了。
  索情的命,他要他们贺王府全府性命来赔。
  “随你怎么骂。”目的达成,她心情可好了,不会因为萱雪寒的任何话而恼怒。“情之所钟的女子再也无法待在你身边了,现在你也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吧?”
  萱雪寒冷鸷一笑,“郡主,为了要让我体会你的心情,拿你贺王府的人的性命赌上没必要吧?”
  贺香玲愈来愈觉得他的森冷令她毛骨悚然,然而她仍是一脸倔傲的表情,“我看疯了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是皇上吗?要任何人死,任何人都不得不死?”
  “我不是圣上,但是,我会完成我对你的承诺。”他冷笑。他萱雪寒从不说自己做不到的事。
  “你……”
  “快回贺王府求庇护吧,免得我一时气愤,你将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人。”萱雪寒冷冷的看著她,目送她上轿,看她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往轿子里钻。
  所谓“恶人无胆”大概就是她这种人吧!平常时候总是一副气焰高张、气势凌人的样子,真正遇到了事又躲得比谁快。
  他虽恨极贺香玲却不会在这个时候杀她,她爱看别人生离死别的样子,他也会让她有机会尝到这种滋味。
  前几天他到国丈府贺寿,顺利地从钟有期的书房盗出伪玉玺和其与外邦密谋造反的信函,而信函中明白的写出,若外邦派兵入关,将由贺王爷接应。
  就凭著信中的数语,贺家难逃密谋卖国之嫌,届时就算他无所行动,贺家也会为自己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所有一切和萱王府有恩怨情仇的,近日内都将作个了结,在这个时候,索情她究竟在哪儿呢?
  “王……王爷!王爷──”一名侍卫行色匆匆地向他奔过来,“发……发现了……”
  一听到“发现了”三个字,萱雪寒的心一直往下沉。在这种时候没发现什么比发现了什么更教人有所期待。
  一旦发现了索情的尸体,一切就是无可转圜的定局了,上天!
  那名侍卫拿了一莲型玉佩走过来,“王爷,方才有人在河畔的杂草旁发现这个。”
  莲型玉佩?萱雪寒接过来看。
  这玉佩是索情的!他记得,当初他还似无赖的以这玉佩向她索了个“谢”字,更因此而知道她的名字。
  “这玉佩在哪儿发现的?”萱雪寒跟随著侍卫前往发现玉佩的地方。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再下雪,因此河畔枯草旁还留有一些可寻的痕迹。
  “王爷,玉佩是在这里捡到的。”侍卫说。
  “这里──”他蹲下身子寻找蛛丝马迹。“这地方河畔和河水的落差高度十分小,若索情飘流到此是有可能被救上岸,且这里距国丈府的大池子又近……”他喃喃的说。
  看来索情是被救上岸了,只是不知是生是死。
  上苍啊!请接受我的请求!只要索情能平安无事,我愿以寿命作为交换,只要她活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列两排,待皇上往龙椅上坐定,内侍即宣告,“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你看我一眼、我回敬你一眼。这太平盛世哪有啥要事要上奏?就算想上奏,还得瞻前顾后,免得惹祸上身。
  “皇上,托您圣福,如今这四海升平、八方无事,还会有啥要事要劳您烦心?”钟有期语出谄媚。在这大殿之上大概也只有他敢如此厚颜无耻地睁眼说瞎话。
  “是吗?”皇上回应得冷淡。这段时间他愈来愈觉得钟有期谄媚得过火了,朝中若全是这种人,那离亡朝大概不远矣。
  “臣启皇上,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等八人殿外求见。他们八人有急事求见皇上。”萱雪寒禀明这些话时,一双带笑的冷眼紧瞅著钟有期。
  此八人皆是他一手提拔的门生,八人皆非任官于京,何以八人会同时出现在京城?
  不知不觉地,钟有期额头渗出冷汗,待他看见八人一身素衣入殿,手中捧著官帽、官服及官印时,心脏更是不胜负荷,眉头一皱。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臣兵部尚书刘允、刑部尚书张秉忠……叩见皇上。”八人齐身拜倒。
  “众卿何以素衣入殿?”皇上也感莫名。
  “臣等待罪之身,不敢冒犯。”
  “众卿何罪之有?”
  “臣等……”刘允看了钟有期一眼,叹了口气,“臣等受恩师钟国丈唆使,原打算在其密谋造反之日起兵相助。”
  “一派胡言!”钟有期一拂袖、双膝跪地,“皇上圣明!请求皇上还臣一个清白,臣是受冤枉的!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说臣密谋造反,这……这不太公平!”他反身瞪往刘允等人,“一定是我念在你们是我学生,因此对你们任官于外的一些为非作歹的罪行曾痛加指责,这八人才联手毁谤我,是不?”
  “钟恩师,你……”没想到钟恩师是这种人!他一恼火,“皇上,臣等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诳言,愿遭天打雷击!”
  钟有期一脚踢翻他,“你们这些忘恩负义者早该遭天打雷劈!”他气不过,正要再掉落拳头时,他的手给人捉住了,铁钳般的手令他挣脱不开。
  “钟国丈,大臣何以如此没威仪?”萱雪寒森冷的笑著,他的眸中净是等著看好戏的笑意。
  “禀皇上,钟国丈一心为朝,不可能有意图谋反之心,一定是刘允等人意固诬陷于他。”贺王和钟有期是站在同一线上。
  “刘允,你说钟国丈意图谋反有何证据?”皇上问。
  “证据?证……”八人面面相觑,心下皆急。怎柴王爷还不出现?
  人人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际,内侍又宣,“南清王府,柴王觐见。”
  柴王回京了吗?皇上暗自寻思。此回他打著南游,实际为南巡之行,想必有所斩获。“宣──”
  柴王?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钟有期和贺王互看了一眼,心下皆想,此事只怕非巧合。
  “臣,柴敏叩见皇上。”
  “免礼。”皇上对他一笑,“柴王此去江南可有何事要禀?”
  “江南地灵人杰,是所称的鱼米之乡,却也是密谋酝酿的好地方。”柴敏淡淡地看了钟有期一眼,“臣手上有方才皇上所要的证据,此时呈上。”
  钟有期苍白著脸看著那叠书信。
  第九章
  萱雪寒亦奉上一叠信函与玉玺。“皇上,当日萱王府被诬陷预图谋反的证据乃是一封萱王府写给外邦国王的信函。信上有萱王府先父的官印,又有一伪玉玺之印,那伪玉玺在萱王府一直都没找到,事隔十八年之后,微臣在国丈府找到了。”
  皇上当殿阅读著信函,愈看眉宇锁得愈深,“大胆钟有期!”他将伪玉玺往下一扔,“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看来当年萱王一家被抄之事,也是遭你诬陷!”
  “皇上勿怒,钟国……国丈也许亦遭人诬陷。”贺王眼见钟有期性命不保,心想万一钟国丈出事,把合伙人全招了,那他贺家牵连可不小。
  “诬陷?钟国丈字迹朕岂有看错之理?又是出自于其门下学生亲自指认,此事岂有冤枉他?”皇上气红了脸。他眯著眼看贺王。“贺卿,你不也是预图谋反之人吗?”
  “皇上圣明,臣……臣……”只怕钟国丈在信函中提到他了,这……如何是好?
  “预图谋反者饶不得!”皇颜怒斥,“来啊!把钟国丈、贺王押进天牢,择期问斩!钟、贺两家即期查封、抄家。”
  “皇上,臣等知错……饶命啊……”殿前侍卫押人时,钟有期一脸痴呆,只有贺王呼天抢地的大叫。
  “刘允,尔等助纣为虐罪亦不可恕!殿前武士……”
  “皇上。手下留情。”柴敏一向一诺千金,他答允过为其八人求情,“刘允等八人受控于钟国丈,其参与密谋并非本意,望皇上开恩。”他一面求请,一面拉了萱雪寒的袖口一下。
  他这人一向冷眼旁观惯了,“站高山看马相踢”一向是其本性,事不关己就不会蹚浑水,可这关于多条人命,开不得玩笑。
  “萱兄,为了你萱王府的事,我可是尽心尽力了。”柴敏压低声音说。皇上为了今天的事气得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这多色变化意味著跪在地上这八个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刀下亡魂。
  他可是承诺过救人的,这八人死不得。为此,他才不得不向萱雪寒讨人情。
  “你尽力我心领,可这事与我无关,我不蹚浑水,你的大恩,来日再报。”萱雪寒压低声音,表情依旧置身事外。
  那可恨的笑脸恨得柴敏牙痒痒的。
  “萱兄──”他柴敏不习惯被拒绝。
  “不帮。”萱雪寒仍笑著看著前方,眼睛不去看他以示坚决之意。
  “果真不帮?”这小子够狠!
  “哼、哼!”萱雪寒冷哼了两声,什么话都不再说。
  柴敏抬高脸,斜睨了他一下,使出撒手简,“我回京经过一条大河旁,曾救了──”
  萱雪寒一改方才置身事外的超然样,他略显激动地拉住柴敏的袖子,“此事当……真!”
  他也不过是说“曾救了”三字,救了什么都还没说哩,可见外传萱雪寒为一名女子落水情伤得无心风月,此讹传也不尽不可信。
  不管了!就算是利用他的弱点好了,先要他一块儿求情再说吧。“当然当真,我说过假话吗?”就算是假话,自己也会让它顺理成章地成为“真话”!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萱雪寒二话不说地拜倒,“臣启皇上,此八人错为钟国丈所利用是情有可原,又他八人几乎全为武将,多少次为朝廷出生入死,无功劳亦有苦劳。此时圣朝虽八方无事,仍要未雨绸缪地广延良才,此八人虽一时胡涂,却是不可多得的良才,臣请皇上开恩。”
  皇上犹豫了一下,“哼!既然有两位王爷力保你们,朕就网开一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就将尔等八人发派边疆八年,若一切表现良好再官复原职!”他站了起来一拂袖,“退朝。”
  出了宫门,萱雪寒提袍快步地追上欲上轿子离去的柴敏。
  “柴兄,请留步。”
  来了!说谎者总有面对人家脸色的时候。柴敏倒也认命。
  “被柴兄救起的那名姑娘呢?”萱雪寒关切的问。
  这表情该出现在这种什么事都置身度外的人的脸上?嘿!萱雪寒这条大鱼也落入情网了。
  “救了名姑娘?没有啊!”他很少装傻,不过装傻的功力也不比任何人差。
  “方才你在殿上不是说曾救了……”他没道理听错!
  “我想说曾救了八只迷途知返的乌龟。这八只乌龟不好救,要求你也帮忙一下呀!”柴敏顿一下,“我还没说完,萱兄就不吝地伸出援手,如今那八只乌龟全数获救,只是发派边疆而已。”
  被耍了!萱雪寒拉下了脸,感觉到一腔热切的期待被冷凝。
  “柴敏,你……”
  柴敏不怕死的一笑,且拍他的肩,“萱兄,我第一次看你这样丧失理智,你的精明睿智到哪儿去了?话只听一半,这不像是你会犯的错。”看萱雪寒失神的表情,他说:“不过,由此也看得出,落水的那位姑娘在你心中的分量。”
  对啊!他怎会如此鲁莽?他早该想到,柴敏两天前才回京,而他早在近十天前就发现索情遗落在河畔的莲型玉佩,时间相差如此悬殊,柴敏怎有可能救了索情呢?他真是……一听到有关任何索情的消息,他就完全没有理智地接受了,她的事真的乱了他原本理智的思绪。
  柴敏一拍他的肩,“有空到南清王府来吧,咱们兄弟俩许久没把酒言欢了。”
  “嗯。”萱雪寒微一颔首,目送柴敏远去。
  索情,你此刻究竟在哪里?可知我为你心焦如焚?
  是生也好,死也罢,让我找到你吧!索情……
  “索情,你在哪里?索情──”
  一声声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呼喊声回荡在耳际,一道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沿著河畔骋驰,似乎在寻找著什么人。
  待那人影向她奔驰而来时,莫名的恐惧使索情叫喊出声,一个劲儿地弹坐起来。
  “又作梦了?”坐在床畔的慈祥贵气老妇安抚地握著她的手。“又作了什么梦呢?”这可怜的孩子打从在河边将她捡回后,就记不得自己是谁,请太医为她诊治,只诊断出她落水之后只怕撞到了重物,因而丧失记忆,至于如何诊治,太医也束手无策。
  这贵气老妇正是当今皇上的母后、慈宁宫的太后。半个多月前她前往山寺上香,回途中因缘际会地救了这孩子,见这孩子容貌庄丽、风华绝代,就打从心底喜欢,这才一直将这孩子留在宫中,三天前还收这孩子为义女,向皇上要了个公主的封号。
  “我……又作了同样的梦,梦见一位公子骑著马在河畔……找寻一名叫索情的女子。”索情……好熟的名字,可……自己记不得她是谁。努力的想时,索情的头又似要裂开一般难受。
  “索情?”太后想了一下,“这会不会就是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摇著头,无法忍受思考回忆时头痛欲裂的感觉。
  “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太后用著手绢为她拭去泪水,“你现在的身分是若荷公主,是本宫的义女。”因为自己是在河畔发现她的,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正是她受封为若荷公主的来由。“你想不起来一切也好,就在宫中伴著本宫吧。”
  “谢太后。”
  “怎又叫太后?该叫母后。”这孩子俏生生的一张脸,真教人打从心头怜爱。
  “母后。”
  “这才乖。”太后从宫女手中接过来一碗参茶,“你身子虚,该好好的补补身子,这是外邦进贡的上等人参,可补气。”说著她轻咳了数声。
  “母后,你怎么了?”索情关心的问。
  “老毛病了,这些日子天气一冷,陈年宿疾有复发的趋势,不过,不碍事。”
  一旁的机灵宫女开了口,“谁说不碍事?最近吃了御医开的方子也不见效,太后又担心公主的身子,夜里老睡不安稳。”
  “翠霜,啥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太后轻责。
  索情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脉上一搭,然后问明症状。
  “若荷,你……怎么了?”太后有些不明白。
  “没事。”她淡淡一笑,“翠霜,准备文房四宝,我为母后开帖药方。”
  大伙虽对索情的话半信半疑,可她真的开出一张奇特的药方。
  “这药一帖三碗水外加一碗酒下去熬成半碗药。”她颇具职业权威的说。这一说完,才发觉大家都以奇特的眼神看她。“大家……怎么了?”
  “公主会岐黄?”翠霜十分讶异。
  “我?”索情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懂。那遥远的记忆中,她好像不曾和药草分开过,她甚至觉得那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无法分开。“我……不知道。”然后她彷彿听到一严厉、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这是还魂草、这是茄疲⒄馐恰堑墓δ堋镄允簟靼琢寺穑
  索情的眉蹙紧了,额上还冒出冷汗。“啊──”她叫了出来,“好痛……我的头好痛……”她咬著唇不让泪水滑落,天旋地转的感觉令她作呕想吐,抱著头,她哭喊出声,不一会儿就倒地昏死过去。
  “若荷──”太后抱著她,“你怎么了?别吓母后!来人啊,快传御医,快──”
  可怜的孩子,她要受折磨到啥时候?难道没别的法子可以将她从这种痛苦中拯救出来吗?
  冬猎是贵族重要的户外活动之一。
  一大早皇城外的郊区就聚满摩拳擦掌欲在狩猎中大显身手的贵族公子,女眷在一旁观猎打气是被允许的。
  狩猎活动开始之后,萱雪寒才到。
  “萱兄,你来迟了。”柴敏走近他身边。“你今天怎么一身便服,没换猎装?”
  “你不也一样?”他压根儿没打算参加活动。
  “我是文官上不了马。”柴敏深藏不露的说。
  “瞒著瞒不识,识者不能瞒。”他是练武的,对于练武者之气极为敏锐,认识柴敏多年,也没见过柴敏动手,可他清楚地感受到来自柴敏身上的一股练武之气。
  一提到敏感话题柴敏便不多谈,而转移话题,“呐,你瞧见远处的那顶紫帷大轿没有?那可是皇上最近收的义妹若荷公主的轿子哦!”
  “那又如何?”萱雪寒无心多加注意。
  “听说是少见的大美人哦。”
  “那又如何?”萱雪寒眯著眼看自雪反射出来的刺眼光茫。这片雪世界令他想起索情,她一向喜欢看雪的。
  “你也二十三、四了,该有个王妃了。”
  “你和我同年龄,先担心你自己吧。”萱雪寒淡淡地看了柴敏一眼,心想,当人把心全给了一个人之后,要再爱上其他人,根本不可能。
  索情,你可知我现在竟有些恨你?
  她就像一个善于设下陷阱的女子,一旦等人落入她撒下的情网挣脱不出时,再来个生死成谜地折磨他,而他萱雪寒竟成了这样一个傻瓜!
  为她赌下一切情感的他竟落得如此可悲、狼狈!
  索情,你让我知道能够爱人的甜,也让我尝到放出去的爱却收不回的苦。
  萱雪寒一勒马绳,往马腹一踢,名为雪踪的汗血宝马奔驰了出去。
  沉重的心情打从索情落水之后就无时无刻地桎梏著他,每每他拿其他的事,不要命似地劳动著自己,试著想暂且忘了、放下,可……他没有办法!
  他需要发泄、需要放纵。
  雪踪如风的速度几乎乱了萱雪寒头上的束冠,任由它狂奔雪中,他只想迎著风,什么都不想,试图忘了盘据在他心中不散的人影。
  爱人好痛苦!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也不知是风速的关系,抑或是刺眼的雪反光,在雪踪奔驰的同时,萱雪寒清楚地感觉到脸颊上滑过一瞬即逝的热液温度。
  约莫一、两个时辰之后,雪踪的速度才慢下来。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让它休息,萱雪寒的心情似乎也平息了些。
  还以为走得多远了,原来方才雪踪没把他带远离人群,仍是在狩猎范围内。
  “叛徒!”萱雪寒拍了一下鼻孔仍喷著两管白雾的雪踪。
  他转过身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这才注意到大树周围的积雪好像给什么东西拨开了。
  是土拨鼠吗?他又看了四周的几棵大树。
  “怪了,这里住了土拨鼠一族吗?否则怎么雪全给拨开了呢?”他喃喃地往前走,在接近下一棵树时,隔著五、六人合抱的千年老树的树干,他听到女子的欢呼声。“又一棵!我真幸运!”
  这声音……萱雪寒的血液沸腾起来,他走向声音的来源。
  “索情──”他温柔的轻唤,轻轻的一唤中包含了他太多太多的思念、太深太浓的相思。
  索情从雪地中找出一株灵芝正高兴之际,忽闻身后有男子的声音,很自然的转头,然后,她很莫名其妙地被拉著站起来、拥入怀中。
  现在这是什么情形?她可以感受到对方激动的情绪,而这种感觉似乎也似曾相识,可……可是眼前这人她并不认识啊。
  “你……”索情推著他的身子,想挣脱他时,他高大的身子忽地配合她娇小的身材俯身而下,下一步他用他的唇接触著她的。“不……”
  失而复得的心情令萱雪寒激动异常。他紧搂住她的身子,亲密地吻著她,想真真切切地证实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索情没错。她没有死!
  他激动的吻著她,怀中的佳人却没回应他的热情,甚至他尝到泪的咸涩味。一睁开眼,他看到索情张著两颗铜铃大的泪眼,略鼓著腮帮子怒视著他。
  怎么回事?萱雪寒错愕的松开她。
  阻隔在彼此间的灵芝给压断了头,索情又羞又恼,她将灵芝扔掉,踮起脚跟在他脸上狠狠地掴了下去。
  “无耻之徒!”她瞪视著他,泪水掉个没完。“我恨你!”说著哇的一声哭出来。
  看她泪流难休的样子,萱雪寒忽觉罪恶感。
  “你……不是索情?”不!她是,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他如此深爱著她,岂有认错人的道理?“你忘了吗?我是萱雪寒!”彼此的山盟海誓、白首之约,她怎么可以忘了?
  “谁是你的索情?”这轻薄男子不但弄断了她好不容易找来的灵芝,更可恶的是还……还亲了她!
  不要脸的色狼!
  “你不是索情,那你是……”
  “若荷公主?公主,您在哪儿呀?”数名宫女唤著她的名。
  索情擦干了泪,回瞪了萱雪寒一眼,“不许你跟来!我是若荷公主,不是你的索情。”说著,她往宫女们叫唤她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索情?萱雪寒有些失神。
  若荷公主?他忽然想起方才柴敏对他说的话。
  皇上最近收的义妹──若荷公主……索情、若荷?这两人怎会这般像?纵使是孪生姐妹也不该有这样神似的面容。
  最近收的义妹……多巧,索情不也最近失踪的吗?
  他看著地上方才索情扔掉的灵芝。
  一个公主的娇贵之躯,竟会在雪地中拨雪寻著灵芝?若荷公主精于岐黄吗?若是,这又和索情一样。
  也许,他该进宫弄个明白。
  月光异常地明亮,后宫花园内花影扶疏。
  一排老松下有人鬼鬼祟祟地会面,一名身著黑色披风的婀娜身影姗姗来迟,那女子一见早等在树下的红衣丽人便盈盈拜倒。
  “钟妃娘娘,救命呐!”摘下黑色的风帽,贺香玲露出仓皇的脸。她近乎哽咽的说:“再过几天钟、贺两府六百余口人全要问斩了,您得想法子啊。”她是这两府中惟一逃出来的。
  这些日子她在外躲得辛苦,吃不好、睡不著,脸上昔日嚣张的气焰早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狼狈的模样。
  “我目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钟贵妃也急,可她真的没办法。“皇上为了这回的事情震怒异常,他大概怕我求情,已许多日不曾移驾我这里了。”她拭著泪,“到目前为止,我也属带罪之身,皇上会不会因此事而废了我,甚至打落冷宫尚不知,如此……我有啥法子向皇上求情?”
  “钟妃娘娘一定有法子的!”她知道皇上一直都宠钟妃娘娘,也正因为如此,义父才会要她无论如何都得见到钟妃娘娘。
  “我哪来的法子。”她真的无能为力。叹了口气,钟妃娘娘说:“皇上把钟、贺两府的事全权交由萱王爷和柴王爷两人负责,他们两人一旦插手,哪容得我说些什么?”
  柴王爷一向嫉恶如仇,对于钟、贺两府预谋造反如此重大的事,自不容任何人求情。
  至于萱王爷……他萱府一家四百多口人,十多年前因遭爹爹诬陷,才全含冤莫白地惨死于刽子手刀下。十多年后,上苍有眼,还了他萱家清白,当年诬陷萱王府的人也得以正法,这种情况,他会为钟、贺两家求情?钟贵妃思寻著。
  不会的!他们两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网开一面。
  “难道……”贺香玲哽咽著。她贺王府三百多口人全在牢中,再过个数日若没能救他们,他们全都得身首异处。“难道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除非……”
  “除非什么?”钟贵妃的一句话使得贺香玲重燃起希望。她急急的问:“钟妃娘娘快说啊!哪怕只有一些些希望,咱们都得试试。”
  “除非太后肯出面。”
  “那咱们现在就找太后去!”
  钟贵妃摇了摇头,沮丧的说:“没有用的,我和太后平时处得并不特别好,她老人家也不是这么喜欢我。她在获知钟府的事之后,甚至摆明了袖手旁观的立场。”现在倒有些后悔当时没和太后打好婆媳关系。
  “太后若肯为咱们出面,钟、贺两家有救吗?”
  “难说。”她真的不确定。“当年索丹青一家原是要抄家,而索丹青屡次救太后于危急,因此太后干预此事,结果也不过免去死罪而贬为贱民。”
  “贱民?!”贺香玲倒抽了口气。
  不!不要,她不要被贬成贱民,过著那种没尊严、苟且偷生的日子。
  要这样,那不如死了算了。
  钟贵妃在月光下看清楚贺香玲的表情。她知道“贱民”两字对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女子而言,是多么大的耻辱,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图谋造反这必定是杀头的重罪,能贬成贱民留口气在人间已是种福分了。”
  “不!我不要!”贺香玲极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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