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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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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害的时候,就无需加这味药材。而当铁灵子用量过大,就必须加入这味药材。否则药物的药性就会消失。
这听起来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并不是完全做不到。最重要的还是在之前麻药的剂量配置上,栀子粉剂量调高。铁灵子调低,用栀子粉来牵制铁灵子的药性。当铁灵子的量过大,产生剧毒的时候,栀子粉的功效就会被铁灵子侵蚀殆尽。而这时候,那味后来加入的药材就可以发挥功效了。
这味药材叫旱莲草。旱莲草与铁灵子相克,由它来牵制铁灵子的毒性再合适不过。到时候,若想制成大剂量的麻药,或者想利用铁灵子的毒性来将这种麻药变成毒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万无一失。这种麻药既然是李半夏想出来的。前人没有过记载,别人想要照着她的方法制出这种麻药,那得按着她的意思来。但是。如果有特别精通药理并且勇于尝试和冒险的人,一旦将她的这种药方重新配置研究,那她的这一腔善意可能就要白费了。
李半夏挖空了心思,也只能想到这一步,其他的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如果真的有那样了不起的人。能够改动她的配方,研究她药的剂量和比例。还能够确定她的哪几味药材是多余的,或者说只是用来压抑毒性的,那此人的医术可以称之为神医了。
自己配药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能够看出一个早已配好的药方存在的问题,并且真实地知道它的意图,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再加上,这药方现在只有李半夏自己知道,只要她守住自己的嘴巴,坚称它就是一味麻药,不一般的麻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注意上这种事。
一件新的事物问世的时候,总会有她的两面性。她已经尽可能地将它潜在的危害性拔除了,剩下的就要看这味药自己的造化了。
其实,就算是这种麻药变成了一种剧毒,也未必全然有害。至少,就李半夏所知,这种剧毒可以治疗一种龙涎草的毒。只不过,龙涎草这种毒草并不多见,她还没有用到这种剧毒的必要。综合考量,这种毒麻药还是暂时不要制出来的好,因为她重在自保,从没想过真的要伤某人。
说起为何李半夏会制出这样一种麻药,并且对铁灵子等毒药了解得比较清楚,也全赖那半年在药庐熟读各大医药典籍毒经毒花的缘故。
自从上次耕牛死亡事件之后,李半夏对毒就生起了特别浓厚的兴趣。但凡有时间,大多看的都是毒经,这久而久之,自己就能配置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毒。
而麻药,一直是她特别关注和研究的。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十分怕痛的关系,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硬汉,或者骨头够硬能忍什么的。
就像是村里小孩子们牙痛,要来找她帮忙拔牙或者是治牙,乖乖!那痛得小可怜样儿的,有的时候你还没开始,就吓得哇哇大哭。拔一个牙有时可能要耗一个上午都没拔下来。不管是他/她爹娘哄啊抱啊,都不管用。
但这里的麻药技术也的确太过落后,有的时候麻了一次根本就没有效果,有的时候一麻得麻好几次,即使痛意减轻了些照样会觉着疼。
李半夏之前在那山上小屋对那父子俩用的麻药和迷药,都是她在前人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一种有效的麻药。
不过这种麻药还是不适于拔牙或者干其他的事,因为对于孩子来说,它的药性太重了,有可能给孩子的脑袋造成不利的影响。
就像是现代常说的,做大手术的时候得全身麻醉,而全身麻醉对大脑是有害的。换句话说,就是可能会变笨——
209 药炼成了
209 药炼成了
油灯下,李半夏已经对着她那些瓶瓶罐罐药药粉粉的大半夜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捣鼓出来。
不是剂量不对,就是药性不对,一次不行,就来第二次。二次不行,就来第三次。而第三次不行,就来了十几二十次。
本来要配置这种麻药也不是这么麻烦,只不过李半夏改变了几味药材的剂量,又加入了旱莲草这味药。这其间的难度,就增大好几个档次了。
也幸亏,之前的药物配置她心里早就有了谱,否则真要想制出这种麻药,少说也得要上几天到小半个月的工夫。
到后半夜,李半夏都在打瞌睡了,为了明儿个能够接着赶路,她必须得把麻药给制出来。
这些药材,李半夏身上都有。配置麻药,本来也就无需多少的药材,李半夏倒不急着这个事。主要还是剂量不对,怎么调都还是差了点儿。
在药物剂量方面,还是赵大哥比较擅长。如果换成他来配这些药,可能都已经配成了。
为了能让自己清醒一点儿,李半夏到院子里洗了个冷水脸,又看了会儿月亮,恢复恢复精神,才又回到房中继续配置未完成的麻药。
五更天的打更声响起的时候,李半夏伸伸懒腰,举着自己刚配置出来的麻药,往后面床上一倒呵呵地笑了——
“妈呀!总算是完成了,可累死我了~~”就着舒适的床铺打了两个滚,翻了几个身,这腰酸背痛的总算是缓解了一点儿。刚刚就搁那儿,坐了一整晚,这腰早就不是自个儿了。
等腰上的酸意好一点之后,李半夏叹了是口气。又从床上跳了起来。这药是配出来了,可还不算完。接下来还得制造毒包呢,毒包的做法也并不难,李半夏在毒经上曾多次看见完。
绑在牙齿上的,多半都是黄豆大小的毒珠。这种毒珠,是用蜡丸制成的,有需要的时候,只要咬破毒株,里面的液体就会流出来。而这时候,就能发挥你想要发挥的功效了。
蜡丸里的一点麻药自然不够。但当你咬破毒珠,麻药接触到你的唾沫,这样自然就多了起来。说出来可能有点小恶心。但确实只有这样做嘴里的麻药才最有可能击倒别人。而且东西在自己的嘴里,吐出来之前难免会经历这一步,这只是说与不说出来罢了。
其实,还有最厉害的,就是将这种麻药涂在身上。只要一接触到你身体的人就会中这种麻药。不过这是伤敌三分,自伤七分的做法,技术方面,她还没想到好办法,就算是想这么做,一时恐怕还做不到。这件事。只得之后再慢慢想了,这会儿可没有时间花心思在这上面了。
李半夏准备好一切,又在自己的牙齿上绑好了毒珠。才拎着包袱结了账从客栈里出来。
刚一走出客栈,就听到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往她的方向赶了过来。
“李姑娘,我可赶上了,还好你没走~~”
“马兄弟?”李半夏惊愕地望着面前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马如东,“你怎么来了?”
看他喘成这样。得跑了多少的路啊。
“李姑娘,我打听了一晚上。总算是打听出来了你住在这间客栈。”马如东边说着边擦着汗,看到李半夏这拿着行礼是要走的架势,越加庆幸自己这是赶上了。
“马兄弟,你赶过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伯母的病……”李半夏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了。
“没有没有,李姑娘,我娘自从服下你的药后,感觉好多了。你知道你走后,我娘睡了一顿饱觉,之间也没有咳嗽了。我娘醒来后直说你的药好呢,就说你是她的大恩人,心里永远记着你对她的恩,我们家的恩。”
这些人是最朴实的,也最容易感动,别人对他们哪怕是一丁点的好他们也会放在心里。
“马兄弟,你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伯母身子大好,我也很替她高兴。你回去后,帮我代问伯母一声好,让她多多保重身体。还有小蔷,就说她烧的菜很好吃,下次有机会我还想吃她烧的菜。”
“嗳!李姑娘,你放心,这些话我回去一定跟他们说。”
话说到这儿,也差不多了。李半夏看看日头,太阳升起有一会儿了,也是时候该上路了。只是这马如东还在面前站着,似乎还有什么话未说完,李半夏见状,只得道:“马兄弟,你……”
“李姑娘,让我和你一块去边城吧!”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马如东要和她一块儿去边城。
“李姑娘,我都跟家里说好了,家里也觉得你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可我和你一起去,两人也好有够照应。再说我还有点蛮力,你要是什么重东西拿不动,都可以让我来拿。还有什么跑腿的活,也可以交给我——”
“可是马兄弟,你走了你家里怎么办呢?”李半夏完全都被他给弄懵了,好好的他怎么要和她一块儿上路呢?就因为她给他娘治了病,给了他银子买药,可她都已经说过了,这些只是举手之劳,没必要让他跟着她一路受这种风餐露宿的苦。
况且他那一大家子,他娘身子不好,他爹生活起居都需要别人照顾,他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家里缺了他根本就不行麽。
再说这里到边城,有千里之遥,路上会有什么凶险,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都是一个未知数,他就这样和她一起上路,丢下一大家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半夏怎么想都怎么觉着不成,且别说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道上路本来就多有不妥,单是考虑到马如东的实际情况她就不能答应。
但显然,马如东也十分坚持自己的决定。
只是,他碰着的这个人是李半夏,一个比他更加坚持的人,那他的希望恐怕就落空了——
210 “武装”备战
210 “武装”备战
“可是马兄弟,你走了你家里怎么办呢?”
“李姑娘,我这次过来,就是我娘叫的。我娘说你是咱们家的恩人,我们也没啥能报答你的,就陪你一块儿上路,一路上你要是有个需要的,咱也能跟着帮出把力~~”
马如东本就跑得一头的汗,这一急,额上的汗流得更猛了。
“马兄弟,麻烦你回去跟伯母说,我做的真的只是一点小事,算不上啥子恩。我们做大夫的,看到别人病了,本来就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至于那些钱,不瞒你说,这些钱也是我跟你说过的姐姐给我的。我给你们,也是借花献佛,真的算不着什么。”
之前也说过,李半夏最怕的就是别人拿她当恩人,总是要来谢谢她。或许是他们太过热情,让李半夏不知如何应对。久而久之,就养成这种毛病了。
马如东一愣,还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么一出。这么看来,李姑娘之前的话不是说假的,她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
但又一想到,李姑娘家里的处境不好,还一次就给了他们这么多银两,尽管这银子是别人给她的,她这份善心就很难得的了。
“不是这么个道理,李姑娘,我娘的病是你治的,钱也确实是你给我们的。我们一家要感恩戴德的人,还是你。”别人给她再多钱,她要是舍不得拿出来,那也是无用。她是一个大夫,有些事情撞上了都不用管,更何况这事还没给她撞上,只是听他们兄妹俩说了说。她这又是花工夫又是花钱的,傻子都能知道她的善意和帮助。
李半夏知道自己不和他说清楚,马兄弟还真得跟他去边城。他若是走了。留下那一大家子可咋办哪,自己虽然也希望有个同伴,但绝不可以这么自私让他和她一起上路。
叹了一口气,李半夏郑重地道:“马兄弟,回去吧,你的家人需要你。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我一块儿去的,我此去边城,千里迢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李半夏在心里面悄悄加了一句。
“你娘的病刚刚有点起色。不能过于劳累。你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让她为了家里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多帮她张罗张罗。马兄弟。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说。只是我看到小蔷那么懂事,满心满意都为了你这个哥哥,为你家着想。忍不住想关心她几句。还有你爹,你爹前两年情绪太差,这对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你应该多在家里陪陪他,如果有时间,多带他出去转转散散心。这会对他的病有帮助。”
“还有,我答应过你,这一次我去边城。若真的寻得了治腿之法,我一定过来治好你爹的腿。这是我对你、对你一家的承诺。马兄弟,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你肩上担负着太多的责任,你爹娘还有你妹妹都需要你照顾。他们更加需要你~~”
李半夏拍拍他的肩,这个坚强乐观的大男孩。时而憨厚,时而坚定,时而高大得能给一家遮风挡雨。
李半夏想,就算她以后遇到再多的人,也都不会忘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有点滑头,实则脊梁直得无论什么困难都压不弯的坚强男子!
马如东动容,他虽然还想和她一起去,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半夏的话句句都说中了他的心坎里。
他想去,却放不下家里。爹娘和妹妹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痛和心酸,他这一走,他们的日子只怕会过得更艰难。
但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边城,她终究是个弱女子,她能承受这一路旅途的风霜和危险,成功抵达边城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吗?
“好了,马兄弟,套用江湖上的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了。”李半夏笑着对他拱拱手,然后牵着马儿慢慢越过她,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
马如东看向来路,又看向李半夏离开的方向。是回还是走,他该怎么决定?
李半夏走了很远,她能感觉到马如东的视线一直目视着她离开。但她没有停下,她担心自己一停留,他就会追上来。这个年轻人,许多时候比她想象得要固执多了。
离开了小镇,又来到了自己前天经过的那个山头。站在山脚下,远远地眺望着那个几乎可以与恐怖片里的木屋媲美的小屋,李半夏苦笑着摇摇头。这一次,还不知道有什么意料不到的东西等着她呢。
现在,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有她需要的迷药和麻药。在她的靴子里,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是洪瑛放在她的包裹里,非要送给她防身的。
怕李半夏不收,还笑着说这是给她切水果的。李半夏真是哭笑不得,用削铁如泥的匕首来削水果,不怕折了那些水果的寿?
最可能的结果,这些水果不是来喂她的肚子,而喂了这把匕首。而作为陪葬品的,很有可能还有她的手指头。
如果这些东西都派不上用场,她还有藏在牙齿上的蜡丸,蜡丸里的麻药,能在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场。
在昨日之前,李半夏兴许还有些忐忑不安。但过了昨日,李半夏仿佛什么都不害怕了。人世间,本来就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烦恼,关键取决于我们怎么去面对。越是害怕,就越是容易出错,从而让别人有机可趁。只有冷静以对,才能在将要面临的困境中掌握主动,时刻保持清晰的头脑,才是保护自己的最重要的砝码。
李半夏常常吸了口气,回身拍拍来到这个地方就自动保持着戒备之态的笑愁,终于拉着她上了山。
翻过这座山头,赶上小半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城镇,月城。
翻过这座山,并不需要直接经过那间小木屋。但只要站在那座小木屋外,这山下的动静就能瞧个清楚。
她上次去那小木屋是傍晚,骗那老人说她和她三个哥哥一块儿过来的,他们就在山下探路。
如果是在白天,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即使是在树林里,也能窥到山下的动静。也幸好是傍晚,天又快黑了,所以那老人家根本就看不清山下面的情况。这才被她堪堪唬住了,要不是那个儿子突然冲出来,或许就没有了后面的事儿。
但这一次,李半夏却不敢在晚上经过这条路。
夜晚,总是给人很不安。它既能掩护自己,也能掩护别人。她没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也没有一个人勇于面对黑暗面对猛兽然后黑灯瞎火过岗的本事。如若是白天,遭到了别人的攻击她还能反击一二,而有了夜色的掩护,恐怕她连对方的样儿都没看清楚,就已经遭到不测了。
这并不是李半夏太过杞人忧天,而是她心里一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还是会和那对父子遭遇上,他们之间迟早还是有一个了结。且不说这事会不会发生,多做一层准备和考量总是好的。
一下上得山来,快到顶的时候,李半夏瞥了一眼那木屋,没有动静。
时辰尚早,或许他们这会儿还没起呢。
李半夏想到这儿,牵着笑愁转了个弯,从木屋下面的一条小路上穿了过去。这是过那道山岗唯一的一条小路,上次她就探到了。或许说根本就不需要探,只要经过这条路,就会发现掩映在荆棘里的这一条小路。
山上有许多的荆棘,横生在小路两旁。小路过于狭窄,下面是缓坡,李半夏顺了顺马缰,让笑愁好好的跟在自己的后面。笑愁的身胚太大了,别一脚踩空滑下面去。
说起来也好笑,笑愁在过小路的时候,不停地用脑袋蹭着她。李半夏知道,笑愁这是在和她抗议,让它走前面呢。
此时是清晨,山上的露水很重,李半夏一路上得山来,裤腿早已经被露水打湿了。笑愁鲜艳发亮的毛发,也因为露水贴在背上,一缕一缕的。这会儿,这一人一马,十足的算是两个落汤鸡了。
因为是在那小木屋的范围,李半夏不敢疏忽。一直戒备留意着四周,笑愁的耳朵也竖得直直的,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令李半夏诧异的是,这一路上,还真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她设想过种种情形,也想到过他们会突然的从某个地方跳出来将她击倒。但是当她走完这一路,过了山,还是没有遇到突发的情形。
莫非是她想得太多了,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
也是啊,这人家每天事情多着呢,谁天天在那潜着就为了你那一点事呢。也说不定人家昨儿个在外面等了一天,没等到她人,以为她不敢来了,所以生了会儿臭气就把这件事情算了。
李半夏一直在这么说服自己,她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一回想到她临走时那儿子憎恨的眼神,她浑身就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毫无来由——
21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21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半夏行径在山道上,也真算是做到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了。
“咴咴~~咴咴~~”后面的笑愁忽然立在原地,不动了。脑袋低在地上,低低地叫着。
李半夏使劲拉了两下,笑愁还是没有动静。
还以为笑愁是想拉着她休息呢,头也不回地对它道:“好啦~~笑愁乖,不要闹了,咱们还得赶路呢。你也不想中午没饭吃,还得在外面被太阳烤吧~~”
说着,李半夏又拉了两下,结果笑愁还是没乖乖听话。
李半夏正想好好回头教训它一番,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在危险范围呢,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啦。
给马儿顺了会儿毛,盯着它的脑袋瞧,也没看出啥不对来。看到笑愁老是用嘴巴往自己的腿上压,李半夏注意到了,蹲下身来,拨开草丛——
故意放松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李半夏扯起绑在笑愁腿上的线,握在手中,脸色凝重。
甩掉笑愁的马缰,手牵着那条线,慢慢拉动了起来。
李半夏顺着那条线一直走到小路与上山那条路的交汇处,发现这条线朝上蜿蜒而去。李半夏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更何况,她还不是一个傻子。
心中蓦地涌起一阵紧张,李半夏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这个林子安静得令人觉着诡异。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下,照在李半夏的脸上,就像是一双命运的大手矍紧了李半夏的咽喉。
她知道,那个人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这边,他一定知道她来了。他在明,她在暗,眼前的形势对她很不利。
手袖捏紧。李半夏已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
等了半天,林子里还是一片静谧。笑愁的骨架太大,在这条小路上根本就不能转过身来。看到李半夏久久未回,摇着尾巴安心地等待着。那好动的脑袋,不停地往后面的李半夏看过来。
这种情况下,她呆得越久,心里就越发的不安。那么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建设就会崩溃,那个时候别说反抗了,自己就被自己吓软了。
走是冒险,留在这儿也是冒险。当然是能走就走。她可不想被困在这个林子里,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能翻过这座山。走到大路上,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路人。
有别人在,那些人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些什么。
而且,等路段开阔了一点,她就可以骑上笑愁跑走。他们只有两条腿。是决计追不上笑愁这四条腿的。
想到这儿,李半夏一边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退到笑愁身边。沿着坡上来到笑愁的前面,拉着她的缰绳,继续过岗。
李半夏的全身毛孔都进入了作战的紧张状态,眼睛不断扫视着自己周围的方向。将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就是这样,慢慢地过了岗,然后下了山道。
等李半夏下了山道。上了大道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尽皆湿透。
那一对父子,还是没有出现。
李半夏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如果说他们在山道上放的那些线是来对付她的,那她已经出现了。而且她的马儿已经碰到了那根线。若她所想不错的话,那线的一头系着铃铛。只要一碰到那根线,铃铛就会作响。当然也不保证,是风吹过树叶摇动了线牵动了铃铛,但是凭着铃铛响声的强弱和大小,有经验的人能够判定是风还是人。
而这根线被笑愁给碰上了,后来还缠上了它的腿,可想而知,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听到动静,那父子俩一定会到外面查看。到时候,她的行踪就全在他们眼里。她已经成了落网了,这些人却没有动作,这是何故?
不管他们还有什么打算,李半夏既然已经到了大路,那便全力赶路了。
骑上笑愁,李半夏把从莫邵兰那儿学的所有本事都用上了,一路上没有下来歇息过,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径直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日正当午。
笑愁矫健的脚步开始慢慢慢了下来,李半夏的腰也快不是自个儿的了,知道再赶下去,他们这一人一马定得报废了不可。
前面有一条河,清澈地细流涓涓流淌着,李半夏正好嗓子里都渴得冒烟,见到有河在哪里还受得了?
不说她了,就算是她想走,也得笑愁肯才是。
笑愁自打听到流水声,那两个白色的小耳朵顿时就朝天竖直了。得得得得地赶了好几步,直接把李半夏载到了河边。
“呵呵!你这个鬼灵精的家伙啊~~”李半夏宠溺地给笑愁挠着下巴的痒痒,笑愁则伸出它的舌头舔了李半夏两下。大概是觉着她这一手的汗和泥巴味道太差吧,舔了两口就没舔了,跳跃两步,就下了河,开始喝起水来。
“这家伙,还真是没一点自觉,她还没动静呢,它就喝得快饱了 ~~”李半夏低声嘀咕了两句,好笑着走到马的上游,大概隔着几米远的样子。在这个地方,有一块石头,站在这上面喝水,不会湿了脚。
李半夏一边喝着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赶了小半天的路,应该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感到月城了。只要到了月城,就再也不怕那对父子了。
她相信他们俩不会放过她,但也不相信他们还会追了那么远去。他们之所以这么胆大,还不是看准了这里地方偏僻,山上又只有他们一户,别人不能拿他怎么样吗?
而到了镇上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父子俩又不是啥江湖好手,还能抓着一个人横行无忌?
这样的事情不是完全没有,但李半夏相信他们父子还没有胆量做这种事情。否则,就不会这么多年就隐居在山上了。
隐居在山上,有的是为了避世,有的则是为了安居落户。还有的纯粹是为了山川的美景,想过些清新宁静的生活。而他们,如果李半夏说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父母考虑到孩子的情况,怕他遭受到别人的歧视,才搬到那偏僻的地方来的吧?
其实,如果没有这件事,李半夏倒是很能理解他们的苦处。也知道,那位老人对他的儿子爱护极深,但这种爱护。过了那个度,就成为一种可怕的偏执了。
但愿,在她之后。不会有别的姑娘遇到与她同样的事情。
而这,也是李半夏深深感到不安的。这一次,就算她能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另一个姑娘可能就没有她这么好运了。她知道。在这种境地下,本不应该担心这等事情,这也不是她担心得了的。但她知道有隐患在,直接选择了逃避,心里总是有点不太舒服。
或许,人生本就有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当一个人无法拥有足够的力量的时候,难免会留下许多的遗憾——
李半夏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梳着巴巴头穿着还没有李半夏一手大的小鞋子的老太太。从路的那一头拎着篮子往这边过了来。
看她来的方向,正是李半夏刚才经过的方向。
怎么,她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人家吗?
但李半夏转而又想,和地方那么大,而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有没有人家她哪里清楚?再说了,这附近虽然多为山林。却也不是没有田地,兴许是前面的人家给做工的家人送午饭回来——
那位老太太看起来已经有五六十岁了,容颜很苍老。脚步蹒跚,背部佝偻,但是脚下的步伐并不慢,看得出来,她的身体还很硬朗。
此时,那位老太太正来到了李半夏这边。看到李半夏的旁边还有一块石头,双脚踩了上去,放下篮子,开始一下下用手捧着水喝起来。
喝了几大口水,那老太太才抹抹嘴,朝李半夏看了过来。
“闺女,你这大中午的,是上哪儿去?”
李半夏不疑有他,像这种老太太碰上姑娘随口说几句话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只不过,这位老太太刚过来那一会儿,就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多多少少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然看她喝水那急促的样子,应该是太渴了,眼睛里就只有这解渴的水呢。
“哦,老人家,我是要到月城去。”
“那闺女,你又是打哪儿来?”
“鄢城!”
这也不算是说谎,只不过是有一点保留罢了。
“这鄢城到月城可还是有不少的路呢,想必你今早动身很早。哎哟,闺女,你看你这裤腿皱巴巴的,还湿答答的,穿在身上可是会生病的。正好老婆子家就在前面不远,你一会儿到我家去歇会儿,喝口茶,换身干净的衣服,可是要得的?”
李半夏看看自己因为一路赶路衣角染上的风尘,再加上早上露水重,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又沾湿了裤脚弄得有些脏兮兮的裙角,站起来抖了几下。
裙角虽然湿了,可这日头正紧,一会儿就干了。再加上一会儿还要赶路,换身干净衣服穿上身不过片刻就又得脏了,如此多麻烦。
这里,虽然与山上已经相距很远了,毕竟还很偏僻,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还是不宜逗留太久。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在路上耽误过多的时间了。今天耽搁一点儿,明天耽搁一点儿,何时才能到边城?
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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