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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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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个时辰,就给逮了四条黄鳝回来。刘东山在给田采草的时候,也碰着一条,挖了好久的泥才将他逮到。两相加起来,一共有六条,够大家伙儿没人喝一碗美美的汤了。

心里惦记着黄鳝的事呢,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两兄弟就收拾好东西提前回来了。

马氏一看两个儿子弄这么多的黄鳝回来,也是满脸的欢喜,直言说今晚她要亲自掌勺。

马氏的厨艺很不错,尤其是做汤,味道鲜美,而又原汁原味。只是喜欢端着婆婆的架子,不喜欢下厨,特别是在两个儿媳妇进门之后。正因为这样,家里人可是少了许多的口福。

三个孩子自从看见了黄鳝,你捋一爪子,我捏它一下子。刘灵芝更是不嫌黄鳝的腥味,摞着袖子,敞着晒得发亮的胳膊,捉出木桶里的黄鳝,放在小嘴巴上亲了亲。要不是他亲一口就放下了,刘银翘还真怀疑他要生吃了它们呢。

等家里几个人都凑齐了,烧晚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马氏开始给家里几个人分派任务了。那架势,就好象家里正在进行着多么重大的计划一样!

刘东山和刘西山,哥儿俩打了黄鳝回来,算是立了功,这等女儿家干的活就不让他们两个大男人伸手了。

马氏让李半夏和刘银杏去杀黄鳝,李半夏最怕蛇,偏偏黄鳝长得很像蛇,一听说马氏让她去杀黄鳝,一个劲地摇头拒绝。

刘灵芝小鬼,竟然趁火打劫,李半夏不去,他推都把她推去了。碍于面前的形势,李半夏也只好顶着头皮上了。

刘银杏这方面比她要强,杀鸡杀鸭杀黄鳝对她都不在话下。从这点来看,这个小姑娘的胆子的确不小。

刘灵芝就是一个捣乱的,还很恶心的专门去捡那被剪掉的黄鳝头和尾巴,李半夏看都不敢看,这小家伙乐得跟个啥似的。

最可恶的是,这个小鬼好像看出来李半夏怕这个,捡了一个黄鳝头就跑过来吓她。要不是李半夏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时刻防着他的突然袭击,这小东西还很有可能将黄鳝头扔进她的脖子里。

到了最后,李半夏成了个打酱油的,就呆在旁边等着他们忙完,然后一起回家呢。

只是有刘灵芝那个小鬼在,这打个酱油也不好打呀!

113 闲适黄昏

113 闲适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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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yyrngg 、 、 以及d 妹纸的钱袋子,催更票以及更新票,多谢了!

之前有位妹纸投了3票9000字的更新票,时间太紧,没能拿下,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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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刘银杏从石头上站起来了,将杀好的黄鳝放在个小盆子里。让刘灵芝把脏兮兮的小手洗洗,几个人回去了。

河里与家里还有一段路程,来回要小半个时辰。李半夏在河里蹲得有点腿麻,刘银杏也是。

只有刘灵芝,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风风火火地跑到前面,一会儿去捉蜻蜓,一会儿把黄鳝头吓路上其他的小孩子。

李半夏望着那没一刻消停的刘灵芝,不由感叹道,这孩子他爹是怎么把他带到这么大的,这么皮!

刘银杏手上端着黄鳝盆子,走得很慢,掉在后面。李半夏一回头,才发现刘银杏蹲在路边,捂着胸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李半夏走过去问。

刘银杏摆摆手,“没事,就有点反胃,想要吐。大概是这黄鳝的腥味太浓了,闻着难受。”

“那给我拿着~~”李半夏看她这么难受,即使再怕,也只好拿着了。

刘银杏心里直犯恶心,也不坚持,将盆子交给李半夏,又呕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嫂子,你行不行?”她好像很怕这个东西,刚才她杀黄鳝的时候她都是躲得远远的。

李半夏心有颤颤焉,往盆里撇了一眼。又赶紧收回。“没事,我不看它就行了~~”

她夸张的样子逗乐了刘银杏,“嫂子,亏你还是个救人的大夫呢,什么可怕的东西都见过,居然还怕这么点小东西,它又不咬人——”

李半夏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能说她就这点出息吗?

“欢子——欢子,你过来——”刘银杏突然出声,把前面快玩疯了的刘灵芝给召了回来。

“干嘛呢。姑?”

“你把这个东西拿着,记得不要用你那脏爪子碰,晓得不?”刘灵芝将李半夏手上的小盆子又塞到了刘灵芝手上。拍拍他的小屁股,“走吧——”

“这样就好了。”刘银杏对李半夏笑笑。

李半夏愣了愣,转而也笑了。

“奶奶——奶奶——”还没到家呢,刘灵芝就端着盆子撒着小腿跑得很欢,一边跑一边喊着奶奶。

马氏已经把水烧好了。刘银翘在给她打下手。一看他们回去了,从刘灵芝手上接过黄鳝,开始嘭嘭啪啪地给大家准备黄鳝汤了。

刘东山和刘西山兄弟俩个坐在外面的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什么。地上有一个破败的箩筐,是马氏用来打猪草的。

旁边放着几根竹片,被他破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坐在小凳子上,将这些竹片编进箩里。用这儿的话说,叫补箩。

这本来是篾匠的活。只因刘家之前请过一个篾匠,让那人帮做了三个簸篮、两只粪箕,还编了几个箩筐。

那个篾匠在家里一连住了几天,做这些东西还是需要不少时日的。那时候,刘东山做完活。也没事就喜欢在堂屋里呆着,看篾匠干活。几天下来。也摸着一点门路,一点简单的篾匠活不用麻烦别人,自己就能做了。

刘西山也很想像他大哥一样,又会做这,又会做那。不过他是一个耐不下心的人,要他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半天,那会急死他的。

马氏掌勺,也就意味着没其他人什么事了。李半夏累了一天,从河里回来之后也洗了澡,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搬着凳子出了门,到院子里纳凉。

夕阳慢慢滚下山坡,老刘家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柔和得好像一副画。

每一天,李半夏最为享受的就是这个时候。生活很安定,很放松,用一句很熟悉的话说,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落之后意味着一天的繁忙结束,褪下了疲累,以最轻松最自然的状态展现。

刘东山回过头的时候,就发现李半夏搬着张凳子,正专心地盯着他手上的活计。模样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的,还有点呆呆的。

刘东山咧开嘴角,望着她疲乏的样子,不由问:“累了?”

李半夏摇摇头,“病人不多,一点都不累。”

“那为啥这么没精神?”眼睛虽盯着这边,可他看她眼珠从前到后都没转一下,累趴了才会这么动都不想动。

李半夏还是摇头,“不晓得。”就是突然想发呆,想安安静静坐在这儿,看着他做事,什么都不想。

刘东山不自禁地举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么就是你困了,昨晚没睡好?”

“没……也许吧……”李半夏想想,还是点点头。

“今晚睡早一点,晚上别看那么多书,那些书什么时候看都来得及。大半夜的,灯又不亮,看久了对眼睛不好。”刘东山句句关心,也没说是特意,自然而然的关心的话便脱口而出。

李半夏心里一阵温暖,眼睛也是暖暖的,道了一声,“好!”

“嗯~你也会补箩吗?”李半夏指着他手上的东西问。

刘东山笑了,这个半夏,在他旁边呆了这么久了,这会儿才想起问这个?小呆子!

“会一点,这个箩问题不大,我还能应付。”说着,又将一根细细的竹片塞进了箩里,三两下一扭一绕,就牢牢地穿了进去。

“你的手可真巧。”李半夏诚心赞道,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没见过家里有什么他不会的。

听到她的夸赞,刘东山有点儿不好意思,头压低了点儿,闷声笑笑。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在药庐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人,他没钱付医药费,便留下了一块砚石。听赵大哥讲,这块砚石很值钱,绣工雕成,尤其是上面雕刻的高山流水图,不是大师级的人物绝对雕刻不出来。”

若不是如此,赵大哥也不会如获至宝,高兴得快将他那间药庐给蹦塌了。

但是李半夏决计想不到,就是那个眼盲的老先生,改变了她和刘东山的一生,让他们彼此的生活充满了更多传奇的色彩。

114 魂手肖将

114 魂手肖将

“砚石?”刘东山来了兴致,问道。

李半夏点点头,遂将白日药庐发生的事与刘东山粗粗说了说。刘东山听完,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有点喃喃自语的道:“赵郎中说卞国这样的大师不超过五个,那到底是谁的大作呢?还有,你口中的那个眼盲老人,是怎么得到这块砚石的,会不会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呢?”

到最后,刘东山大胆揣测。

刘西山也凑了过来,“哥,若说卞国的砚雕大师,挂得上名号的不出十个人,而这其中以一出二山三清四水五瘦名声最高。赵郎中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这五个人中的一个?”

一出,是香昙的赵静出,擅长雕刻荷叶形砚台,清高隽永,文人气息扑面而来。

二山,是柳州的吕桦山,少时成名,以一方“青山禅心”闻名砚台界。

三清,是常中的夏自清,为人自傲,慷慨豪迈,雕刻出来的砚台也是大气磅礴。听闻他最喜在砚台上画苍鹰,凶猛,而又大志高远。

四水,是甘江的李之水,性情高雅,志趣高尚,雕刻只是他的闲余雅趣。值得一提的是,他十八岁便高中榜眼,是有名的风流才子。他祖上从事砚石事业,是卞国鼎鼎有名的砚石大家。

至于五瘦,便是被人称之为“盲瘦魂手”的肖将。这个人,可以说是卞国最为神秘莫测的一个人物。神秘到什么程度?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前几天宛如白发苍苍的老翁,这一刻又是风姿卓然的江湖盲侠。一把刻刀,能顷刻间绣出怡人山水,能织就光彩陆离的迷迭人生。

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觅得他的行踪。

他有时混迹在市井之中,拿破碗乞讨。有时前呼后拥。脾气执拗,食古不化。有的时候在卞国帝宫之内,与皇帝老儿把酒言欢。有时又在低矮棚户,与蚁兽同居,猪狗同食。

他的一切都是一个个难解的谜团,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人是个盲人!

而在这一出二山三清四水五瘦之中,又以这个肖将的名气最高。不只是因为他神秘传奇的一生,津津乐道的无双巧手,还是因为他那身怪脾气!

无人能摸准他的脾气,他因何怒。因何笑,都是那般的匪夷所思。有人说,这是因为和他多舛的身世和经历有关。

有人说。他曾经爱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面其丑,肖将为了与她为伴,甘愿自绝双目,永远失去光明。

然而等到他终于以盲人之姿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扯下了脸上丑陋的猪皮,恢复了她原本的迷人容貌,最后与另一个英俊的男子携手。

又有人说,他有一位哥哥,因为嫉妒他的无双巧手,在一个月圆之夜毁他双目。肖将知晓后伤了他的哥哥。从此消失无踪。

还有人说,他本是卞国先皇的幼子,在宫廷斗争中遭人暗害。被遣送出宫。

他的身世与他这个人一样,一样迷离悱恻,窥不出其中真假。

可是若砚石真的是他所刻,他此刻又怎会出现在大杨村?而且还伤得那么重,听半夏的意思。这个人似乎对他的一双手漠不关心,试问一个以雕刻闻名天下的砚雕大师又岂会不珍惜自己的那双手?

刘东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然对砚石的事情知之甚少,因为此地是砚山之乡的缘故,也听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言。

就在这个时候,马氏出来了,黄鳝汤好了,喊他们进去喝呢。

刘东山放下手里的活计,几人进了屋。

汤已经端在桌上了,一人一碗,还多了大半碗的样子。

刘灵芝已经趴在桌子上,小嘴对着冒着热气的碗口使劲吹着,吹两下就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小口,完了又吹两下。

看到他们进来,刘灵芝兴奋地对他爹道:“爹,汤好好喝哦,还有肉,肉也很好吃——”小家伙对他爹那可是真舍得,夹着一块黄鳝的肉就硬塞了过来,站在凳子上,凑到他爹的嘴边,非要他吃下去。

刘东山很配合,张开嘴,嚼了嚼,然后点点头。

娘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这黄鳝汤熬出了火候,味道鲜美,齿颊留香。

吃完后就着儿子坐了过来,把他往旁边坐了坐,父子俩坐一方了。

刘申姜和马氏,也捧起碗慢慢吃起来。不时看见马氏往男人碗里夹黄鳝肉,刘申姜一个劲地让她自己多吃点。

刘西山则是十足的好丈夫角色了,不仅将碗里大半的肉夹给了老婆,还体贴的把它吹凉,提醒她慢点吃,别吃到骨头。

相比起刘东山的体贴,夏山香就有点矫情了,一会儿嫌烫,一会儿娇声嚷着吃不下去啦。不过有人疼着宠着,矫情点儿也没啥。

刘西山百般体贴,对她提出的要求一一满足。也不管害不害臊了,别人看着会不会笑话,反正都是自家人,无碍。

李半夏将刘西山和夏山香夫妻俩人的感情看在眼里,虽觉得有点肉麻兮兮的,不过还是挺羡慕的。

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的确很好。

不由将眼睛转到了刘东山,刘东山正在给儿子擦下巴,那小子喝汤也不知是用嘴巴喝,还是用下巴喝的,弄得满脸都是。

刘东山一方面照应着孩子喝汤的时候别卡到骨头了,一方面又分别把碗里的肉夹给几个孩子。到最后,李半夏也有。

“你多吃点,我看你这阵子累坏了~~”

李半夏怔怔地,望着刘东山和煦的笑容,心中悸动了一下。他的关心总是那么轻,轻若无痕。体贴总是那么的淡,淡如轻风,却在清风细雨间熨烫了她的心——

刘东山一方面照应着孩子喝汤的时候别卡到骨头了,一方面又分别把碗里的肉夹给几个孩子。到最后,李半夏也有。

“你多吃点,我看你这阵子累坏了~~”

李半夏怔怔地,望着刘东山和煦的笑容,心中悸动了一下。他的关心总是那么轻,轻若无痕。体贴总是那么的淡,淡如轻风,却在清风细雨间熨烫了她的心——

115 失败的第一课

115 失败的第一课

刘东山看她半天没动筷子,捧着碗在那发傻,疑惑的问她:“你咋不吃啊?”

李半夏呵呵傻笑,这让她怎么说呢?给他们知道自己竟然怕这个小东西,一定会笑话她没出息的。

刘银杏看她为难,替她说道:“哥,嫂子对这些东西可是碰都不敢碰的,你这个做丈夫的怎的会不晓得?”

“额~~”刘东山一愣,“你不吃这个?”

李半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将自己的那碗黄鳝汤送到他和刘灵芝面前,“还是你们吃吧。”她看刘东山也没吃多少,正好这些都给他。

刘东山还想劝她多吃一点,不过看她这么怕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不喝汤,那就吃饭好了。

刘灵芝一看又一碗汤来了,小眼睛顿时稀溜溜地瞅过来了,“爹——”

行了,不用喊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了。

饭桌上几个人忍不住大笑,倒也分外的快意。

吃完饭后,银翘去洗碗了,当归回到自个儿房间里,温习夫子交给他们的功课。李半夏洗完澡后也没事,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来到了当归的房里。敲敲门,走了进去。

“嗨!当归,在做功课呢~~”

刘当归一抬头就看见李半夏笑眯眯的在与他打招呼,冲她瞪了一眼,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

李半夏早已习惯这小屁孩装酷的样子了,也不与她计较。没事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学习。

刘当归正在背诵一篇古文,密密麻麻的一篇,乍一看还有许多字比较难以辨认。捧到眼前,李半夏才有可能啃得动。

刘当归慢慢撇过头,拧着小眉头盯着那个快要把自己挤到一边去的李半夏。“你干嘛呢?”

“啊?没干嘛呢,就看你看什么书呢。”远了看不清楚,都怪这古代的亮,这么小的光,看个书都快趴到书本上去了。到最后,干脆从他手上“夺”过书本,对着松油灯打量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冬收藏……”李半夏挠挠头。“这个人我好像读过……”

刘当归撇撇嘴,“扯吧,夫子说这个书可是今年最新推出来的。你咋可能读过?而且……”刘当归上下很“鄙视”地打量了李半夏一圈,“你上过学堂吗?”

在村里,早一辈的人十个就有九个没上过学堂,有八个不认识字。特别是女人,一百个几乎就有九十九个没上过学堂。听奶奶说,她家家境并不好,继母还喜欢薄待她,怎么可能会让她上学?

至于她为什么会写字,又为什么天天弄那么大厚本的书看,刘当归就想不明白了。

依他所想。大舌头肯定是在药庐里偷偷找人教她,否则给病人开方子的时候就会露丑。而书嘛,刘当归摇摇头。想学得从基本的来啊,一下子啃那么难的东西,怪不得每天早上表情都是那么“累”和“痛苦”了。

不知道李半夏要是听了他的这番话会有何感想,笑一下,还是哭一下?或者该感到庆幸。为啥?这小子没把她想成弄一堆书装腔作势的主儿,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而且什么?”李半夏见他突然不说了。便问

“没什么。”刘当归将她手上的书又给夺了过来,“你去忙你自己的,我还要赶快背书呢,没事别打扰我。”

这些明天夫子还要抽人当堂起来背诵呢,量大了一点,刘当归学习的时日又不常,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将它们硬背下来。

他可不想一开始就给夫子留下一个“我不行”的印象,他还想快速地升到第二级呢。

李半夏瞅瞅他烦恼的小样儿,趴在桌上,对他嘿嘿笑了笑。

“你想干嘛?”刘当归戒备地看着她,他觉得她笑得好坏,贼贼的样子。

“小当归,是不是你们夫子明天要抽你们背诵,你怕背不出来啊?”

刘当归被她猜中了心事,懊恼地撇过头。不过,最令他懊恼的还不是被她猜中了心事,而是这个……大舌头!居然叫他“小当归”!

拜托,他不小了,他快是个大人了好吗?

“没事,这不是有我在的嘛,不用担心。”李半夏拍拍胸口。

“你?”刘当归不屑地嗤了她一声,有她在才叫完了呢。

“哟呵!这是瞧不起我呢。”李半夏摞摞袖子,她要是不给他显摆显摆他还真当自己是吃素的呢。“不就是个千字文嘛,我很小的时候就会背了。”

李半夏刚才想起来了,在五年级的时候学校弄什么古文大赛,那个时候老师会挑选几个善于被背诵的、记忆好的孩子参加比赛。比赛的内容就是背诵百家姓、千字文还有增广贤文之类的。

这些古文,读起来朗朗上口,许多都是言明生活中的道理,还有许多已然耳熟能详,李半夏很快就背下来了。再加上是因为参加比赛,背诵得自然就牢靠,直到现在人大了,随口都还能来上几句。

她记得中间就好像有这么几句,姑且不妨背给他听听,要不然还以为她是诓小孩的。

“……盘溪伊尹,佐时阿衡。奄宅曲阜,微旦孰营。桓公匡合,济弱扶倾。绮回汉惠,说感武丁。俊义密勿,多士实宁。晋楚更霸,赵魏困横。假途灭虢,践士会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起翦颇牧,用军最精……”

刘当归张了张嘴巴,又低下头对着他的那一本书,果然在第四页发现了一模一样的话,而且只字不差。

李半夏昂昂头,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她不是说假的了?不过,这个千字文许多内容并不适用于今天,还有一些禁锢思想和女性、愚忠愚孝的成分在里面,李半夏不想背诵。就专门挑了这一段,再合适不过。当然,毕竟是老古人以前写的文章,结合中国古代的实情,有些这样的成分在里面,也不奇怪。

“还不只呢,光背诵没用,你知道这些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刘当归愣愣地摇摇头。

“话说……我也不太记得了。”李半夏就好比充足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被人放了气,蔫了下来。

刘当归差点栽倒,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会背诵那么难的句子,他还以为她真的会嘞。

“不过,也不是完全记不得了,大概的意思还是能说上一点的。譬如我之前背诵的,这可是与很多的历史有关,盘溪伊尹,佐时阿衡。应该说的是周武王盘溪遇吕尚,尊他为‘太公望’;伊尹辅佐时政,商汤王封他为‘阿衡’的事情。”

刘当归用手指着那两句话,仔细比对。嘿!还别说,经她这么一说,他还真明白了点儿。之前怎么想都不知道这两句话什么意思,眼前一抹黑,最后想着时间有限,还是先把它背下来再说。

夫子上课从来不解释文中所言是什么意思,只是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殊不知,许多情况下,即使通读一百遍,一千遍,不了解的历史还是不了解。

刘当归眼睛亮亮的,往李半夏这边打了过来,许多话尽在不言中啊!

这小子,该不会是想……李半夏用眼神问他。

刘当归重重点点头,没错,他就是想让她教他。可是,刘当归突然想起来,他和她不是一边的,他不能要她教他!

到那时,他可就不能再讨厌她,与她过不去了。

还是算了吧——

正当刘当归闷闷不乐地转过头,想着还是自己啃书的时候,却听李半夏很爽快地点点头,“好啊!”

刘当归刷地回过头。

“不只是你,还把你姐叫过来,我两个一起教,这样不更好?”她答应过甜甜,要教她学习的。白天事情多,又不在家,也只有就着晚上的时间,能教多少就教多少,尽量多教一点。

甜甜一听说李半夏要教她读书识字,很快洗完碗就跑进来了。李半夏从厨房端来一张凳子,把刘当归房里的小桌子拉开,姐弟俩一人一边,李半夏坐在中间,按着两人的进度分别教授。

刘当归在背古文,弄懂了意思,背起来会容易得多,而且也记得更牢。许多东西李半夏也不记得了,但是她毕竟是本科学历出身,又擅长古文,许多东西自己回想一下,凭着脑子里的知识储备解释起来也不是问题。

甜甜刚开始学,还处在认识简单的字阶段。李半夏给她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让她以后每天按计划进行。

开始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两个孩子也慢慢对李半夏的学识……咳咳!孩子们太小,比他们厉害的,都叫有学识的人。对她的学识和教授的方法都暗暗佩服,眼里偶尔还会流露出敬佩的光芒。

李半夏慢慢地飘了~~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李半夏动笔教甜甜写字而结束了。

刘当归和刘银翘望着李半夏刚写出来的那个……好比是被狗爬了一样的字,眼里佩服的光芒刷刷地以无比迅速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116 病发,急诊

116 病发,急诊

刘东山回房的时候,听到这厢有孩子们的读书声,不由走过来站在门边往里面看了看。

三个脑袋,一个大脑袋,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儿。一个摇头晃脑,很有夫子范的听着两个孩子背诵。

另外两个规矩地坐在凳子上,认真地背诵古文,不时回想着下一句是什么。两个孩子都比较老实,没有偷偷看书本。

刘东山不禁想,要是家里另外一个小鬼也在的话,那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停——”前一刻还闭着眼的李半夏,突然睁开了眼,大声喊了一声停。

刘东山也是一怔,向她看了过去。

“当归,你第四个字读错了。假途灭虢,是虢(音同‘国’ ),而不是‘活’,知道吗?”

刘当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李半夏嗯了声,又转向了刘银翘,“甜甜,你这首【画】已经背得很熟了,现在开始默写。不要写错哦,会打屁股哦~~”李半夏又是一阵坏笑,两人夸张地抖抖鸡皮疙瘩,然还是认真地照着她的话去做。

刘东山看得很有意思,这一大二小三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无间。难能可贵的是,她那么有耐心,孩子们又是那般的好学。

尤其是刘当归,刘东山记得,这个孩子向来是不喜欢半夏的,还常常给她脸色看。今着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像娘前些日子跟他说的,几个孩子越来越能和半夏生活到一块了?

看到俩孩子与她处得这般好,刘东山也欣然一笑,往李半夏那个地方看了会儿,轻轻的回房去了。

李半夏从房里出来,来到院子里。伸伸懒腰,疏松疏松筋骨。一边用小拳头捶着自己的腰,一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天空中有许多明亮闪烁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李半夏大声打了一个呵欠,去困了。明天,又会是一个美好的晴天——

第二天去药庐的路上,李半夏还在想着要不要给这孩子编写什么有趣的读物什么的。这不仅可以帮助他们学习,还能增强他们学习的动物。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练字的时候,爷爷就准备了很多的漫画啊。拼图啊,还有什么少儿读物。这儿没有那个条件,想要在这方面下工夫。得费不少的脑筋。

李半夏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药庐。

这还没到呢,一个人就莽莽撞撞的冲了出来。

“绿柳?”这不是张少爷的家丁绿柳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张少爷他?!

“小李大夫。你可来了,你快跟我去看看我家的少爷,他快不行了~~”绿柳整个人都急坏了,此时的张家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张老爷和张夫人因为儿子发病吓得魂不守舍,赶紧叫绿柳来喊大夫。

“绿柳,你家少爷怎么了?”李半夏一听他的话。焦急地问。

“早上家里来了两个人,要和少爷挑衅。少爷不愿与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非得逼少爷出手。甚至还拿老爷夫人的性命相邀。少爷无奈之下应战,将前来挑衅之人赶走,自己却也累得吐了血,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呢~~”

绿柳话说得很快,李半夏知道情况紧急。忙让川乌给自己拿来随身的药箱,与绿柳一起急急赶到张家大院。

赵郎中今日去别处外诊了。绿柳过来扑了个空。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还好李半夏过来了。

这样也好,张少爷的病没有人比小李大夫更加了解了,她去,最合适不过。

两人很快到了张家,李半夏跑得满头的汗,还没到张家门口,张家管家已经迎了过来。

“小李大夫,你终于来了,这边请——”马不停蹄,张家管家领着李半夏来到张老爷住的地方,因为发病急,都没有时间将张少爷送至自己的屋子里。

李半夏两条腿都快打架了,绿柳和管家走得有多快,她就走得有多快。情况危急,他们也没顾及她能不能跟得上,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小李大夫,少爷就在里面~~”管家这一次没有通报,直接领着李半夏进去。李半夏一进去,张老爷和张夫人就泪眼环环地扑了过来。

“小李大夫——小李大夫——你快给我儿看看,我儿身体怎么样了——”

“小李大夫,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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