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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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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头小牛犊,为了堵住那人的嘴,和人拼命她都敢。
打完架后,身上挂了彩,对方哇哇哭着唤来了自己的父母,又是一通大骂,然后大人拉着孩子的手回家了。
留她一人蹲在地上。回首身后路,想象着或许自己的父母也会奇迹般的出现。数次之后,才知道就算等得再久,他们也不可能会像对方的父母一样突然出现护着自己。
回想着他们的样子,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急凶凶地冲过来,把孩子一把带到自己身上,恶狠狠地瞪着欺负他们孩子的人。
她虽然很讨厌他们骂自己,然而望着那大人牵着小孩,好像在跟大地怄气把地跺得重重响的样子,心底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失落——
所幸。她有爷爷关心着自己。在她孤单的童年里,爷爷用他和蔼的笑容、细心的关切熨烫着她幼小而又饱受孤独的心灵。
除了最亲的爷爷,还有姑姑小姨疼着自己。她们经常会过来看他们。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和爷爷带来许多的东西。像是约好的,又或是希望这个家里能热闹一点,几个人就跟约好了一样,挨着个地来到家里,给他们一老一小备足各种生活所需。从来不要他们为多余的事担心。
李半夏很重情,也很相信情,因为情之一字,才让她的童年变得渐渐温暖起来。她虽承受着双亲离世之痛,却也得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的关爱。这些爱,或许永远无法比拟父母给你的。但却同样的弥足珍贵!
爷爷说过,一个大夫,若想要救人。就必须先得温暖别人。而想要温暖别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一颗温暖的情怀——
不要让一点事就让一个孩子心灵蒙上尘埃,孩子的心是脆弱的,身边大人一句恶言恶语甚至是无心之语,往往会伴随着他们一辈子。
夏山香虽然不高兴李半夏对她说教。在一家人面前装好人,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回击。
而且从娘和刘东山以及自家男人的脸色来看。他们也并不待见自己刚才说的话。
夏山香这才想到,她的话明面是冲着甜甜还有李半夏去的,实际上却也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马氏几次想甩筷子,想想又忍住了。人家是有身子的人,火气大了点,不能动怒。
马氏毕竟是有生活阅历的人,忍耐和控制脾气自然不是甜甜一个孩子可以比的。然听到夏山香说甜甜的那些话,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苍蝇。
有娘生没娘教?东山和翠云留下了三个孩子,本来就命苦,她平时说是说,可这心里还是很疼三个孩子的。可怜他们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尤其是欢子,出生连他娘的面都没见着,她娘就走了。
她人一走倒没什么,苦的是留下的人。东山这些年,一个大男人拉拔着三个孩子过得很辛苦。白日事忙,没时间教孩子,孩子就是她带大的。
她没什么本事,可自问教孩子也是好好教的,几个孩子除了欢子太小,还不知事。甜甜和当归可都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别看她嘴上一直在说甜甜,挑她的错,可她这也都是为了她好。
在自己家的时候没啥,以后把了婆家,招婆婆嫌夫家不满可就不妙了。她说的话孩子这个时候可能觉得不中听,等以后经历了,就知道奶奶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对她有好处。
不过,今着这事,也不能尽说山香。甜甜这个孩子也是,以前还不晓得,原来脾气这么古怪。乖乖!刚才那一通脾气,把她这把老骨头都吓了一跳。
马氏摇摇头,这样的脾气,不好。
做女人,最要紧的就是温驯敦厚,乖巧听话,大呼小叫的像个什么样子?小小年纪便是如此,这脾气要是不改,以后还不翻了天?即便是到了夫家,丢的也是她老刘家的人!
马氏闷不吭声了半天,饭桌上也异常的安静,几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刘申姜端起的碗又放下,叹了一口气,这个事,说谁谁都不是。他本来就不问事,平时要是遇到这种事还会出声管一管,可今着孩子在哭,儿媳又有身子,里面事情牵扯了一堆,你说我我说你的,他也不好说。
最重要的是他这心里头烦着呢,也不晓得这家里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出事情。一家就这么几个人,今着不是我跟你吵,明着就是你跟他吵,每天唧唧歪歪的就是那点事儿,烦是不烦?
一个人家,和和气气的不好?非得这么不安生!
今着倒好,大人还跟孩子吵起来了!
看来,这个家是要散了——
刘申姜历经半世沉浮,预见性的感慨道。
刘西山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刚开始还撞撞女人的胳膊,让她少说点。到后来,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闷在桌子的拐角处,一声都不吭。
刘东山向他二弟投去一眼,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似乎知晓刘西山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沉默。
甜甜一些无心的话,还是伤到他了。
也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处在中间最难做的不是他,而是西山。
西山直拿三个孩子当亲生的,抱着他们玩,给他们当大马骑,甚至还在兰花花开时节,带着孩子们上山撇兰花。
他又是一个极爱家,爱老婆的人。甜甜今着当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骂弟妹,他这做丈夫的也不能站出来帮说句话,试想一想他心里可好受?同样的,弟妹在说甜甜的时候,他这做小叔的也无法出来阻止,对于孩子他是否也有一丝的内疚在里头?
其间,甜甜还提到什么赚钱的事儿,二弟从以前就在念叨这个家里多亏了他,许多农活才能做完,收获时才有一个好收成。再加上现在半夏每日都能挣钱回来,二妹又有了身子,家里拿出许多钱给她补身,以致于其他人的日子都过得比较紧。二弟总觉得他们夫妻俩占了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弟做事也比以前认真了好多,每天还要他催才回来,而不是过去那样太阳还没下山,就早早的想要收工。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们兄弟手足情深,彼此在想什么,也都能感觉得到。
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都是一家人,本来就不分什么你我。而且这些年,他拉拔着三个孩子,花销不小,二弟不也没有说什么?
刘东山啥话也不说了,重重地拍拍刘西山的肩膀,刘西山抬头看他。许多事尽在不言中,彼此心里明白着就行了。
刘西山也把手搭在刘东山肩上,使劲地按了按。
是啊,都是自家兄弟,别为了这么点事,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山香和甜甜都有错,这事两人打算就这么算了,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是甜甜呢?她那么想去学堂,愿意这么算了?
还有山香,被甜甜骂了这一通,真的能保证她心里没有一点怨愤?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之间的隔阂怕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除得了的。
但是他们兄弟俩始终相信,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一家门,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是没有什么隔夜仇的,吵过就算,谁也莫要记恨着谁。心里纵使有气,过一阵子也就好了。
毕竟这么一大家子,哪能保证没有什么口角。即便是夫妻,父子,母女,也都有争执的时候。
一家人,不管有什么问题,只要抱着这种心态,那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就在两兄弟都觉得可以让今晚的这场风波慢慢淡去的时候,桌上的一个人压着声音开口了——
101 马氏训话
101 马氏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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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阴沉着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要说叨几句。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否则每个人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还不计辈份,跟长辈硬来,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又有谁还听她这老婆子的?
先不说山香,就说甜甜这孩子。今着敢跟她小婶吵,下一次是不是就轮到她这个老太婆了?
“甜甜,这学堂你以后甭提了,也甭想着去上了。连这点理都不懂的人,让你去学堂,顶个屁用。”
马氏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发愣的甜甜接着道:“你以后就给我留在家里,好好做事,哪里也别想去。家里外面的事用不到你,园里的事有我,你就帮着烧锅喂猪洗衣。”
“收起你那点心思,要是再为着这事跟你小婶闹,奶奶就当没你这么个孙女。你翅膀硬,有本事就自个儿飞,奶奶还就不信了,这么家还让你犯了生!”
“娘——”李半夏急道。
还没开始劝,马氏重重一放筷子,“啪”地一响,甜甜小身子颤了颤。泪落更急,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听到了以后再也没希望去学堂,心里难受的。
李半夏担忧地看看甜甜,生怕这孩子一委屈,还真的跑出去。
小孩子一委屈就喜欢闹离家出走,上次当归被他爹说了一顿,就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了。马氏话说得这么狠,又说以后都不让孩子上学堂了,她真担心孩子一时想不开。赌气跑出去。
不过从马氏脸色来看,可以听得出来她说的并非是气话,她是真心不想让甜甜去上学堂的。
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点过头。口气有几次松动,也是因为孩子表现很好、很乖,带了一点敷衍的意思。像那种直接答应她的,是一次都没有的。
这下子好了,不只甜甜和夏山香,就连娘,也较起劲来了——
“还有山香——”夏山香虽然怀有身孕。该说的还是得说。这要不说吧,她这心里堵得慌。
甜甜那孩子的话虽然不中听,有几句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她怀个孩子。家里人是该拿她当宝,小心照顾着她,顺着她,让她心情舒畅一点。但你怀孩子是怀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你任性胡为的保护伞。她不也生过孩子?
东山西山,还有银杏,可不都是她生的?她生孩子那会儿也不像她这般矫情,该做的事不还是得照样的做?还补品!那个时候日子贫苦,别说补身的,怀孩子十个月。能有口鸡汤喝喝那就不得了了,一碗红糖水都是一个宝!
还有东山她媳妇,人家都生了三个娃了。怀甜甜的时候年纪比她还小,可不也很懂事?
她记得,她八九个月身孕的时候,还帮着她磨磨子,给孩子做小衣。给东山还有他们两个老做过冬的鞋子。多好的媳妇,又吃苦耐劳又孝顺。对这个家也是实心实意,现在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好媳妇了。
半夏在场,况且她也嫁进刘家来了,这些日子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中她的意。她自然不能当着她的面跟夏山香说这些,寒了人的心。
而且山香的性子,你说两句她还听得进去,要是说得多了,那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马氏也没想着跟她啰嗦,就想着该提醒的要趁早提醒。否则以她这个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瞪眼拍桌子的毛病,也不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山香,你是有身子的人,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好。半夏那句话说得很对,你是个大人,还是做人家婶婶的,跟个孩子较真还对骂像个什么样子?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半夏半夏,又是李半夏!什么时候,那个不招人待见的女人咋成了香饽饽了,就连这挑剔事儿多的老太太也成天夸她。以前自个儿在她面前也是乖巧懂事、孝顺听话,山香前山香短的,叫得亲热热的。
现在呢,活像她不是她儿媳妇似的,嘴里整天都只有一个半夏。同样都是她的儿媳妇,她干啥要这样厚此薄彼?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只有自己经历了才会看得见、体会得到。李半夏刚来那会儿,难道又不是觉得老太太对她和夏山香厚此薄彼?
那个时候,夏山香可存想过李半夏的立场,她心里的滋味?这会儿在老太太面前“失了宠”,与李半夏换了个位置,才明白了何为“厚此薄彼”。只不过,她的明白,更多的是替自己叫屈,而没想过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心里腹诽不满着,嘴上还是应了下来。
正如老太太说的,她就算不为自个儿想,也得为孩子想想是不是。和一个小丫头吵,甭说自己气坏了身子,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那她就是把小丫头掐死也无济于事。
“娘,我晓得了,以后媳妇儿保证绝对不会了~~”
夏山香这句话还说得挺得人疼的,至少,刘西山听到了是由衷地松了口气的。挽了挽女人的腰,又轻轻放下,脸色也好看了些。他很高兴她有这个态度,她还真担心她脾气拧起来,又会和娘闹出什么不是。
这样,便好了。
刘东山心情却并未轻松,因为别的人好受了,他家的小女肯定不会好受。
刚才娘那一番话,也确实说重了。孩子确实有诸多不是,也不该和她小婶吵,虽然娘嘴上没说,但她这一边倒偏袒弟妹的做法,肯定让她很难受。
再加上他刚才不小心瞥见,那小丫头在她奶奶骂她的时候,往弟妹的方向瞪了一眼,而恰巧这个时候,夏山香勾起嘴角笑了她一下。就这么一小下,已经能够引出许多的问题了。
甜甜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没有夹菜,只吞了几口米饭。沉默得让人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紧张,若是别的孩子,他还可以让自己放心。不过是一个孩子,顶多堵几天的气,闹闹离家出走,很快就会没事了。
但是甜甜这个孩子不同,她的性格虽然很乖巧,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真的要跟谁生气也不是大哭大闹着发作,一股脑地都闷在心里。
刘东山真担心,有时候她这样闷着,非得将自己闷坏不可。
但他是个大男人,也不知要怎么带孩子,怎么让她和他这个爹说心事。再加上田里地里的事情一大堆,他也没多少时间照看着几个孩子,聆听他们的心事——
刘东山微微侧过头,看过身边的李半夏。
也不知,有她在,会不会好一点?
他看得出来,她是关心孩子们的,刚才甜甜挨骂她可是比谁都着急。甜甜似乎也很喜欢她,那孩子的性子说得好听点就叫做安宁淡静,说得难听的就叫冷淡。也不知是遗传了他的还是她娘的,怎么生出这么个性子别扭的小丫头来!
性子冷淡的小丫头,没事的时候还喜欢蹲在她旁边,帮她摆弄摆弄草药,她炒菜的时候去给她塞柴火。还有她晚上回来,不用别人叫就会给她倒水。她说话的时候她就认真的在一旁听着,也不插嘴。
她话不多,他是孩子的爹,孩子心里想什么,是什么性子的人他自是清楚的。不说别的,他至少清楚一点,她是很喜欢与半夏相处的。
刘东山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欣慰。
半夏刚嫁进来的那会儿,三个孩子似乎都不喜欢她,娘也是,有的时候他还真不晓得怎么办了。人家姑娘离开家嫁过来,总不能亏待了她,看到娘和三个孩子对半夏的态度,他心里暗暗着急着。
还担心,半夏要是一个受不了,跑回娘家哭诉,说他们老刘家的人怎么亏待她。那个时候在岳父岳母面前,自己就是有心思想站在家的立场上讲几句话,怕也是不好说出口的。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半夏很聪明,性子也好,凭着她的真诚和对别人发自内心的关怀,渐渐的被娘和三个孩子所接受。
说接受或许还差了点,但是他对她有信心,也对几个孩子有信心。相信他们迟早有一天,一定可以相处无间,像真正的亲人那样~~
刘东山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娶了她这样的一个妻子。
不仅能主外,还能照顾家里,善待孩子。他刘东山不过是一个成过亲有过妻子的男人,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此生能得她为妻,该是无憾了!
李半夏并不清楚旁边刘东山的心思,也不知他内心的激荡和感慨。她只是在一门心思地注意着甜甜,留意着她脸上的变化。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甜甜,真的就没事了吗?
李半夏摇摇头,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马氏方才话说得那么重,就是上学堂的希望破碎,她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那么她又要做什么呢?李半夏望着刘银翘陷入了沉思……
102 说故事,解心结
102 说故事,解心结
一家人吃完饭,回房的回房,纳凉的纳凉,睡觉的睡觉。
晚饭锅是刘银杏洗的,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刘银杏就变得很沉默,或者说是自闭。
不似以前,她很少出门,也很少与别人说笑。有时候在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看起来很让人担心。
家里的事情她也开始帮忙做,之前别人吵架的时候一定少不了她的份,今晚上从头到尾是一声不吭,安静得好似她不存在。
马氏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担忧,总觉得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但问了她好多次,刘银杏每次都是摇着头说她没事,让她甭担心,她也只得安慰自己放宽心。孩子是上次上山进香的时候,吓坏了。
为了让她早日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马氏还提议下次要再带她上香,求菩萨保佑她早日好起来,身体健健康康、吉吉利利的。
安静了几天的刘银杏,突然发疯般地叫着自己不要去不要去,把马氏吓了一大跳。何曾看见过女儿激动成那个样子,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再提那件事。
晚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一家人也没有心思吃饭。
甜甜更是独自呆在角落里,拿着颗石子在漆黑的角落里写着画着,谁也不知道她在写什么。
她的头没有抬起来过,她的身子太小,蹲的地方又太黑,所以瞧不清楚。
不等李半夏收拾碗筷,刘银杏就动手接过她手上的碗筷,二话不说搬到灶台上,默默地洗着碗筷。
眼睛睇了一眼外面的甜甜,似乎是想让李半夏出去陪陪她,不管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刘银杏对甜甜的好意她是收到了。
李半夏望着短短几天便心性大变的刘银杏,要出口的话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发生那样的事,恁是谁都会性情大变的!
刘银杏在经历了那件事后,从一个开朗的爱玩爱闹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女孩子,每一天都活在提心吊胆和痛苦之中。在她的心里,她的生活不再有希望,也不再有美好的未来,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明天。
过去。听到娘和村里其她的婶婶提到她的亲事,她虽然表现得很娇羞,却还是想听听她们相中了哪一家的男子。为人怎样,性情如何,是不是她心里理想的那类人——
可是现在,每当娘和婶婶们再提到她的婚事,留给自己的除了痛苦就是深深的不堪。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也不可能再得到别人的爱,有什么美好的未来!
刘银杏捉着碗的手颤了一下,紧紧地闭了闭眼,很久才重新睁开。
这样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她真的好累。感觉下一刻就要喘不过来气了~~难受得想要死掉,从此一了百了。
但她这个人,真的很没出息呢。不仅是个懒鬼。让别人讨厌,还是一个胆小鬼,即便在这个时候,结束自己小命的勇气都没有~~
呵呵!想想真是好笑,像她这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甜甜的事,让她感慨良多。别看甜甜今日的处境很可怜。希望破碎的打击很糟糕,可她的心里却真真切切的羡慕着她……
因为她,还有那个勇气勇敢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还有梦,她还有想要做的事情,她总算还有希望——
而她呢?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间,对别人没有什么用,就是自己看了也觉着碍眼——
刘银杏苦笑着勾勾嘴角,摇落心里的思绪,重新捉起那只碗,迅速地擦洗起来。
既然选择活下来,那就让她拖着这副残败的身子好好的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至少,对这个家里有点用,否则爹和娘真是白疼了她这个女儿了。
…………
漆黑的墙角,在月光的照拂下留下一个小小的剪影。
小巧的手,拾起一块尖尖的小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从她不断擦拭和挥舞个不停的小手来看,她对自己用石头表现出来的东西很不满意。总是写完就擦,有的时候,还没开始写,就缭乱地挥舞着巴掌,狠狠地将它们擦去——
李半夏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眼见着甜甜又一次将地上刚写好的东西擦去,叹了口气,走了上去。
“甜甜,你在这儿干什么?”
李半夏蹲了下去,望着面前的地面,除了一团凌乱,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甜甜没有作声,小手紧紧抓着手上的石子,闷闷地没有抬头。
李半夏知晓她心里的难受,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拿起地上另一块石子,写了五个字:甜甜,刘银翘。
“甜甜之所以想上学堂是为了什么?”李半夏问。
甜甜没有答腔。
李半夏径自道:“是为了能读书识字,还是为了能明辨是非,熟知道理抑或是只想要多交一些朋友?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甜甜能跟我说说吗?”
“嗯~~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好不好?”李半夏冲她眨眨眼,举起手作出保证状。
还是不说?
李半夏没有泄气,就当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好了,她就不信,她说的话她会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样好了,就当作是交换,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也告诉我一件事情。咱们礼尚往来,谁也甭欠谁。也别耍赖,耍赖就是小狗、小王八,可好?”李半夏双手飘后,做出小王八的样儿逗她开心,结果甜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可真叫一个拗啊~~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李半夏侧着脑袋小声的问,没声音也好,那她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她就算是想赖也赖不掉。
“你答应了,那我就开始讲了,你听着啊,一会儿就到你了……我说了之后你可不许反悔,要是你再不说可真就是小狗、小王八了……”
夜风中,甜甜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什么,想想又没有说出来。
李半夏舔了舔唇,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和她保持一样的高度,缓缓开口说起了关于她爷爷的一段往事。
“我啊,这一生最亲的人应该就是我的爷爷了,他在我二十年的生命中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给了我太多的关爱和呵护。”
“爷爷是一个很健谈、很热心、医术很高明的大夫,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有他治不好的病。有许多人,因信赖爷爷的医术,听人说起,千里迢迢长途跋涉来找他看病。爷爷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总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生的希望和健康的美妙——”
“记得有一次,一个老妇人抱着她的小孙儿来找爷爷,许多大夫都说那小孩儿没救了,老妇人儿子儿媳在地震中罹难,就留下了这么一点骨血,要是再失去他她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甜甜眉头拧了拧,开始想要听下去。
“可是也不知道爷爷用了什么办法,几服药下去,小孩儿就有了起色,恢复了生命迹象。老妇人带着小孙儿在爷爷的药庐里住了下来,好让爷爷专心为其医治。老妇人家境贫寒,没有钱带儿子去大医院,即使去了医院也不接手。一些门诊的大夫只是摇头,让她节哀,早点为孩子料理身后事。”
“爷爷从来没和那妇人提到钱的事,而是尽心为其医治他小孙儿的病。半个月之后,那小孩儿不但大有好转,还能下地奔跑。老妇人搂着她的孙儿,激动得热泪盈眶,要不是爷爷拦着,她真会给爷爷磕头呢。还有那小孩儿,每日跟在我的后面,姐姐姐姐的叫着,而对我爷爷,他也坚持叫他爷爷~~”
“被爷爷救治的人,都称爷爷为活神医。却不知,爷爷的学医之路充满了坎坷,还有家人的不谅解。”
甜甜抬了抬头,似乎不理解李半夏说的话。
“我们家祖上几代都是行医之人,也算是医术世家。在我曾爷爷那一代,一共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的爷爷是第二个儿子,在兄弟四人之中,资质是最差的,几乎可以说是愚钝。最夸张的是,我爷爷八岁的时候,都还在尿床——”
“啊?”甜甜没控制住,啊了一声。大概是连她也觉得,这件事的确是夸张了些。
“所以曾爷爷最不看好爷爷,看着他那副愚钝的样子就来气,觉得爷爷有辱他的声名。他一生最自傲的医术也只传给其他三个儿子,对爷爷是‘不屑一顾’。这样说曾爷爷或许很不敬,但曾爷爷脾气古怪,眼里最容不得他儿子没出息的模样,爷爷虽也是他的儿子,他却很少花心思在爷爷身上。”
“爷爷十几岁的时候对医术生了兴趣,求曾爷爷教他,曾爷爷却以他资质愚钝、笨手笨脚拒绝了他,还不许他永远再提这件事——”
这样的父母不多,不代表没有。
甜甜听到了这里,才听出了一点眉目。
李半夏与她说了那么多,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103 打消主意
103 打消主意
“那个时候,曾爷爷反对得可激烈了。还说出你笨手笨脚祸害自己就算了,若是因此害了人命,可就砸了我们李家的招牌,给别人造孽。”
甜甜吐了吐舌头,这话说得确是重了些。
“爷爷性子敦厚,年少时又有点……咳咳,嘴笨,心里急得厉害,可又不晓得如何跟曾爷爷说。况且,曾爷爷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将他的医术交给爷爷。爷爷又不想放弃这条道路,他也希望能够像曾爷爷一样治病救人,帮助众多需要帮助的人——”
甜甜虽没说话,心里却也忍不住感叹,这大舌头的爷爷可真是一个好人。
“曾爷爷不肯教他,那爷爷就自己学。好在家里收藏了许多的医书,还有曾爷爷平时所写的札记,治病的日志和心得体会等。”
“爷爷从那天开始,每日手不释卷,熟读医书,更是总结前人经验,将自己的所得记在一个厚厚的黄本子上。这个习惯伴随了他几十个年头,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落下——”
“每有闲暇,爷爷还会背着药庐,上山去寻找采药。采药的过程中,他熟记这些草药的生长习性,了解它们生长的环境。每一样,都做着精致的记载和撰述,还有的还配上了图样,凭着他孜孜不倦的求知欲和一丝不苟的态度,也因此发现了许多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
甜甜手撑着头,手里的石头不知何时悄悄放下了,听着李半夏的叙述,目露神往之色。一个人,若真是完全沉浸在求知中,生活也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吧?
不了解这一行的人,或许会觉得这些事情做起来会很枯燥、乏味。也会想着这样的生活太过无趣。但只有真正了解这一行,热爱这一行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快乐滋味。
“爷爷一日日坚持着,学习着,恁谁也抹煞不了他的进步和蜕变,丰富的医学知识和对草药的精确把握,为他注入了许多的自信。在面对着曾爷爷的时候,他没了小时候的怯懦和紧张。面对他的质疑的时候,他不急不躁、不骄不馁,甚至他比其他的哥哥和弟弟学得还要好、还要精通!”
不但是李半夏。就连甜甜听到这儿,也是一阵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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