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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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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奶愣了愣,也晓得这小李大夫既然问起了,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往儿子儿媳妇那里瞥了两眼,这家丑,可不好意思抖落出去。
不过这小李大夫,也不是啥嘴碎之人,跟她说也没个啥关系。再说这俩口子,闹起来动静那么大,乡里相邻的也都知道他们俩口子那点事。
“也没啥,李丫头,就是我这儿子儿媳为了点芝麻绿豆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还动起手来。这两个都是犟性子,动起手来就是老婆子我拉,都拉不开~~”
也就是说,牛叔和牛婶打架,牛奶奶想劝架结果没劝住……李半夏再次给牛奶奶把了把脉,心里设想了一种情形,也不知道对不对,姑且一试了。
当然,在这之前。李半夏很确定自己这么做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任何的害处。
默默地打开了药箱,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刀,一排银针闪闪发亮地呈现在几个人面前。
牛叔吞了口口水,指着那排长针有些发颤的问:“小李大夫,你拿针出来干什么?”该不会是把这些针扎在娘她老人家身上吧?
上次带老太太到药庐看病的是牛婶,也就没见到李半夏将这一排针插在人身上,所以心里难免有点惊吓。
李半夏笑了笑,没有答腔,只是让牛婶扶着老太太躺好,她好为她施针。
牛婶心里也没底。望望老太太,又看看李半夏,心想着让她再给老太太治成吗?要是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
牛婶正为难着,还是牛奶奶好说话,笔挺地躺在床上,说了一句:“李丫头,你来吧!”别人不信她的医术。她信得过。
风湿病跟了她几十年了,自从她给她看过扎过针后,身上舒畅了不少。这一次腿突然不能走路了,肯定也不是人家小李大夫的问题。
而且村里许多人不是说麽,小李大夫虽然是个女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那医术可是顶呱呱的。对了,人家还说,小李大夫不仅能给人看病。连牛啊猪啊之类的都能给看好呢!
李半夏很高兴老太太能相信她,也很乐见她的配合,躬下身体,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老太太的承扶穴上。又取出一根,扎在委中穴处。两根针下去。老太太皱了下眉,好像有点感觉了。
“娘,你咋的了,没事吧?”牛叔一头扎了过来,一看到他娘皱眉,还以为这李半夏的针扎坏了。
牛婶见这个也不是第一次了,也知道大夫在给病人施针的时候别人是不能打扰的,进行到一半,贸贸然地打断对娘的身体很不利。
撞了撞男人的胳膊,让他别添乱。牛叔啧啧嘴,瞪了家里的婆娘一眼。她这咋说话的,他怎么就是添乱呢?
李半夏微微侧了侧头,两人不约而同闭了嘴。事到如今,也只有等她扎完针之后再说了。
李半夏又拈出了一根银针,轻轻扎在老太太的承山穴上。风市,悬钟,三里,上巨虚,下巨虚,梁丘,解溪……一番下来,李半夏额角已冒出一层秘密的细汗,眼睛专注地盯在老太太的腿上,关注着她的变化。
牛婶看人家尽心尽力地治老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去了厨房,拿了布巾给李半夏擦擦汗,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李半夏谢过,将一杯水一饮而下,将杯子放在桌上,对床上的牛奶奶道:“牛奶奶,你先这样躺着休息会儿,过半柱香的时间,我再来为你将这些针拔去。”
“麻烦李丫头了~~”牛奶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温文对她笑着。
她的笑容很和蔼,也很亲和,无论谁面对这样的老太太,都会心生亲近之感。
半柱香的时间里,李半夏哪里也没去,大概是不放心老太太的病情会有什么变化,就随便在外面的院子里转了转。时辰一到,就立即进屋,慢条斯理的将老太太身上的针一根根拔下来了。
牛叔和牛婶不停向这边张望着,左一声问着“娘,你可好点了?”右一声问着,“娘,你感觉咋样?”
李半夏虽然也会觉得耳边有时候吵了一点儿,看到他们如此的关心老太太,也很高兴。
只是,如果他们能更关心一点牛奶奶,知道她老人家最想要最在乎的是什么,那今日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好了——”李半夏轻呼了口气,扎针虽不是什么重力活,心思却得高度的集中,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很伤神,尤其是牛奶奶这种情况,火气攻心,血脉不畅。一个不留神,扎错了穴位,不仅不能助其行走,有可能还会害了她老人家。
“好了?”牛婶意外地看看李半夏,这随便扎几针,就好了?
牛叔也是满脸的疑惑,嘀咕着这好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娘又会好到什么样子?
看懂了他们眼底的疑问,李半夏笑着对牛奶奶伸出手,“牛奶奶,你现在试试,能不能走了——”
“啥?这……这……”夫妻俩人对视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小李大夫的意思是,娘能走了?!
牛奶奶也怔了一下,但还是听李半夏的,慢慢提腿从床上下来,缓缓的将脚塞到地上的鞋子里——
牛叔牛婶呼吸都摒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太太的那一双脚,伸出双手作势要去扶,生怕老太太一不小心会摔倒在地上。
牛奶奶也有点压力山大,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呢,她这双腿可得争气一些。
慢慢的……慢慢的……牛奶奶撑着床慢慢的站起来了。
身体打了一个颤,牛叔和牛婶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去扶,还没碰到,牛奶奶身子一挺,居然站直了!
李半夏也染上了几分紧张,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退后几步,对老太太伸出双手,道:“牛奶奶,你做得很好,已经能够站起来了,现在试着走几步……没事,走几步,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又把牛叔和牛婶往旁边拉开了一点儿,给牛奶奶留了足够的地方。
牛奶奶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学步的孩子,李丫头呢就耐心地鼓励她往前走,细心又耐心。
不自觉地,受着李半夏的牵引,抬起脚向前迈了一步。
视线定格,几个人一双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都定在牛奶奶的那双提起的脚上,身体没有倾斜,也没有要倒的趋势……直到她再次放下,身体只是轻微地摆了摆,随即又站稳了。
牛婶激动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随后大大地咧开了嘴。牛叔也是一副傻愣子的模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娘。
前一刻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下一刻就能正常的走路了!这是多么的神奇,对于他们来说,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了不得的事儿。
牛奶奶自己也是欣喜若狂,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显得她越发的和蔼、温暖。
牛奶奶胆子大了,又往前走了几步,虽然还有点不便,但走路是没有问题了。
李半夏直到这一刻,才如释重负地闭了闭眼。
幸好,一切都如她的诊断,牛奶奶终于又能走路了。
李半夏之前并未碰见过这样的病症,只是隐隐约约地听爷爷提过——当人在刺激和紧张之下,气急攻心,血气上涌,会出现昏厥、疲软、无力的症状。重的话,还有可能会引起暂时性的腿脚不良于行的情况。
牛奶奶年纪大了,又患有严重的风湿关节病,腿脚本来就不好。这两天受到了牛叔牛婶打架的刺激,一急之下急怒攻心,血脉梗塞,这才导致了她不能行走的状况。
她以金针过穴,帮她疏通筋络,通畅血脉,慢慢的自然便可恢复行走。
这事情说难也并不难,只是她起先受到了误导,因为在传闻中牛叔和牛婶经常会有些拌嘴吵架啥的,牛奶奶以前没事,这一次也不该有事。虽然这话有点牵强,却还是有些个道理在里面的。
只是又一想,老人家在生病的情况下是最为脆弱的,也需要别人的关怀。牛奶奶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又看到儿子儿媳为了一点事吵得不可开交,心烦意乱之下,自不能与平时相提并论。
这一切对于李半夏来说,虽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也并不是多么的艰难。然而传入别人的耳里,又为李半夏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添上了重要的一笔。
这一天之后,村里开始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小李大夫,医中能手。几针下去,瘫倒在床的老人,脚下生风,矫健如昔——
098 就这么,“红”了?
098 就这么,“红”了?
李半夏给牛奶奶治腿的事情,被牛叔牛婶还有牛奶奶说得神乎其神,之后传到了村里,经三大姑八大婆这么一个个的口耳相传,越发的悬乎了。
再加上村里其他找李半夏治过病的人,对她的医术和医德大加赞赏,李半夏俨然有“红”的趋势。
现在在方圆百里,说起有名的大夫,李半夏要算上一个了。大杨村的“小李大夫”,这四个字注定要挂在附近一带百姓的嘴上了。
有的时候,人要“红”起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困难——
不过李半夏,对于这些名头倒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一般来看,一个人被传得越神,他/她背负的思想包袱也就越重。虽然有许多人都自诩淡泊名利,无欲无求,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真的要到那一步,一定也有或这或那的顾忌与考量。
至少,没有哪个人,愿意让别人对自己失望……
到最后,就连家里的几个人也动不动小李大夫小李大夫的与她开玩笑,弄得她真是哭笑不得。
马氏自然是高兴的,看到老的幼的都夸她家东山娶了个有本事的媳妇,也替她儿高兴。
几个孩子似乎也与有荣焉,人家都说他们的继母是个有本事的人。只不过,这其中的滋味,因为说话之人的腔调不同,态度不同,也就有苦有乐,个中滋味尽然不同了。
正如有人夸奖李半夏医术高超,人很能干一样,当然也有人贬斥她抛头露面,与许多男人拉拉扯扯、行为不检点之类的事。
在古代这个地方,一个女人要想从事这方面的工作。被某些人说几句不检点的话是司空见惯、避无可避的事情。
好在村里通情达理的人占多数,尤其是那些受过李半夏帮助和恩惠的人,每每听到这些话,也会站出来替她说几句公道话。
其他人怎么看她,她并不在意。她早已说过,她不是那么介意别人看法的人,更不会因为别人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初衷,最重要的是那些关心她的以及她关心的人能够理解她、支持她的决定。
这一点,她似乎不用担心。
马氏这个人是有点唠叨,却也不是一个不讲理、听风就是雨的人。相反。她性子比较强势,人爱面子,也最有主见。一件事她自有自己的看法。正如她常说的,李半夏之所以会到老赵的药庐里当坐堂大夫,可是她提议,得到她点头的,她都不支持。那还弄个幌子!
这些日子,李半夏从药庐里挣的钱,每一分都尽数跟她报备了。她虽准许他们留一点私房钱,作为他们那一房之用,李半夏还是全数上交,没有少过一个子儿。看着儿媳这样懂事。她也不能不够意思,每次她上交完钱,都给了几文钱让她拿回去。
儿媳省心懂事。做婆婆的都喜欢。她也不是那么难相与的人,用一句俗话说: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别人对她掏心窝子,她绝对不给别人亏吃,把背对着人家。
一家人麽。谁不图个家宅清宁,家和万事兴的。谁没事还尽想着找点事?
有的时候,马氏也想开了,都在一个屋下过日子,唠叨少一点,对小辈要放宽容一点儿。这样呆久了,再看看他们,也是挺得人疼的嘛!
刘东山麽,呵呵~~真的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包容人的人。李半夏长这么大,年纪不大,却也是少年老成。小姑娘的天真烂漫她也有,只是展现的时候不多,她很多时候都是一副“书庸子”的形象,穿着保守的衣服,留着男孩子一般的齐耳短发,一头扎进草药堆里。
别的年轻小姑娘对爱情对未来的另一半充满着憧憬、在宿舍大谈特谈以后的老公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候,她一个人捧着一本草本植物的书籍在床上偷偷地傻乐。室友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听着她们的话乐呢。
她很少想以后嫁给什么样的人,大概是能理解她的,包容她的缺点的,又能容忍她这闷葫芦的性子,同时她也有点感觉的,就够了吧!呵呵~~这种事,不好说。
她到这里来这么久,刘东山一直都很照顾她,对她也很好。她实在挑不出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好的毛病,也没想过要嫁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每个人喜欢过的生活不同,对爱情的体会也不相同,各自有各自的人生百态,但求能不屈吾心。
就这样吧,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写,尽情地感受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
李半夏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或许与她从小就失去父母有关,对每一点关爱和真情都分外珍惜,觉得弥足珍贵。
三个孩子比起开始来的那段时间,对她也不知要好了多少,看着这些个小家伙们一个个越来越懂事,即使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别的不说,就算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也都有感情了。再加上她又是一个大夫,许多事会来得更加容易。
“喂!你想什么呢,一点草药都快给你揉碎了~~”甜甜从李半夏的身后突然冒出来,差点把她给吓了一跳。
李半夏回头看看,吁了口气,“甜甜,是你啊,你咋走路不出声呢?”
“你在发呆,我走路大声,你听得见吗?”甜甜一副酷酷的样子,小脸耷拉着,两个小辫扎得高高的,看起来很可爱。
李半夏嘿嘿笑了笑,低头继续摆弄手上的东西。
甜甜也蹲了下来,帮着她铺晒堆在房里的草药。
在屋的前面,有一大块的空地,留下人走路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可以用来晒草药。早上的时候,李半夏有时间,会自己晒草药。
下午的时候,她若是回来晚了,这些草药就由甜甜和当归负责收。他们两个虽然不懂这些,却也知道分门别类,而且办事很仔细。头做头,尾做尾,不需要她花工夫重新收拾。
甜甜这些日子似乎有不少的心事,这么小的年纪,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是娘还不同意让她去学堂读书这件事吧,眼看着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她也是该急了。
李半夏逮着机会也会和马氏趁机提一提,听她的口气似乎没得商量,不可能让甜甜到学堂读书。当归,是一门心思决定让他今年上学堂的。按马氏的话说,家里不能同时负担两个孩子上学堂,不只是因为钱的关系,还有家里的活多。再加上夏山香又怀孕了,家里更是离不开人。
甜甜留在家里,可以帮做不少的事。自从李半夏去药庐工作以后,家里的衣服,一天三餐的锅,还有扫地,清理院子,晒草药甚至是喂猪,大多落在了甜甜的肩上。
她要是也去了学堂读书,家里这么多的活,一时还真没有人做。马氏是这么考虑的,但李半夏的出发点与她的不同,正是因为甜甜在家要做这么重的活,她才希望她能去学堂,与同龄的女孩子一样,过过简单而又无忧的生活。
还有一点,也是之前她所提到的。喜欢读书是好事,难得甜甜这么渴望能学一点东西,她不能阻止。
甜甜蹲下来后,默默地抱着一捆一捆的草药,分别摊晒在两边的屋檐下。自己那边的晒好了,又走过来帮助李半夏把草药晒好。等一起都忙完了,就被她奶奶叫进去了,说是让甜甜和她一起去菜地里,摘些中午吃的菜带回来。
马氏是古代女人,骨子里流淌着这个时代大多女人共同的血液。在她的观念里,男人可以读书,可以做外面的事情。而家里的事情就得她们女人来做,就算是孩子也是一样。
家里的许多事情落在了甜甜的身上,当归因为年纪的关系,田里的活还做不了,家里的活又不用他一个男孩子帮忙,所以他还相对是清闲的。
李半夏不止一次感叹甜甜的辛苦。自己在药庐做事,虽说有的时候也很忙,但生活并不累,大部分时候还说得上很轻松。况且她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就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累不累的了——
甜甜等了许多天,背后也求过马氏好几次,让她答应她也去学堂。马氏每一次不是斥责就是敷衍她,说等两年再说。
甜甜终于等不住,在当天晚上趁着一家人都在吃晚饭的时候,把她的想法与家里说了。
为了能去学堂上学,她每天都很乖,奶奶叫她做多少活她都愿意做,没有一句抱怨。
她就是想让奶奶高兴,奶奶高兴了,她或许就能答应她去学堂了。
她并不像别人想的那么乖,她只是不敢让奶奶不高兴,许多时候也只是在苦撑而已。尽心尽力,做着奶奶交给她的活,还懂事的去帮忙干其他的活。
甜甜以为这样终归有一日可以打动奶奶,奶奶心一软就点头了。
她却没有想到,她表现得越是能干,马氏就越舍不得让她放下家里的活,去学堂读书——
099 小丫头,翅膀长硬了
099 小丫头,翅膀长硬了
晚上,在饭桌上,人都聚齐的时候,甜甜纠结了许久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爷爷,奶奶,爹,我想要和大弟一样,到学堂上学~~”甜甜放下筷子,依次看过他们,认真的说道。
刘东山放下碗,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马氏,只要娘答应,他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照着刘东山的意思,也想送甜甜去学堂。只是娘年纪大了,弟妹又怀有身孕,甜甜再要是去学堂了娘身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一个是他的娘,一个是他的女儿,他帮哪个都不是。
李半夏也扭头看着马氏,真不希望从她嘴里听到拒绝这个孩子的话来。因为她心里清楚,甜甜有多么的渴望能够去学堂。
甜甜之前在马氏那里也碰过几次壁,又不想这么没了指望,就想着挑个人都在的时候,或许能有人替她说服奶奶。尽管她也知道,这种机会微乎其微,可是她就是想去学堂上学嘛~~
马氏啧了一下嘴,眉头漾出一丝不耐,“你这孩子,咋又说上了,跟你说了几次了,暂时别提这个事,你咋就说不听呢?!”
甜甜低下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还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是啊,甜甜,一个女儿家,去不去学堂又没甚关系,你就别想这些个事了,安心在家里呆着。帮帮你奶奶的忙,能做的事也就做一些,别惹你奶奶生气了,啊?”这话是夏山香说的,一边摸着自己还未现行的小肚子,一边对甜甜说道。
“你小婶讲得对。一个女儿家,去那劳什子的学堂,瞎耽误工夫的玩意儿。你别的不需要学,学得麻利点,会做事,乖巧听话,以后不愁给个好婆家。”
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女孩儿迟早要把给别人家,读书有啥用?
况且,这古人不是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许多女人,大字不识几个,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不也过了一辈子?
“对啊,甜甜,你乖乖听话,大姑娘家家的,别那么多心思。今天想着做这个。明天想着做那个,一点都不务实。你虽然小,做不了啥事儿,有你在家好歹还能帮伸把手。奶奶在家多累啊,又要忙着园里的事,又得顾着家。你懂事点,晓得不?”
夏山香说着就要握住甜甜的手,被甜甜冷冷地躲开了。
真是好啊!她啥事都不做。还尽在这里卖乖。你懂事,你有本事就别整天在床上躺着,起来帮奶奶的忙啊!她还就不信了,怀个孕,至于芝麻绿豆点事都不能做吗?搞得全天下的女人。就她一个人怀过孕会生娃一样!
夏山香尴尬地收回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心想着:甜甜这个孩子,可真是不懂事。也不看看是啥时候,尽在那提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甜甜不高兴地瞟了她一眼,她就知道,只要说起上学的事,她一定不会点头。她巴不得她呆在家里,伺候着她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肚子里有个孩子吗?想当年娘生了三个孩子,也没像她这样金贵,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甜甜的娘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孝顺公婆,关心丈夫,喜爱孩子。她刚嫁过来的那些年,家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可怜她晚上都临盆了白天还在帮家里弄青草灰。那个时候,可没听见她抱怨什么。
甜甜都还记得,她娘怀小弟的时候,每天都有事,即使快生产的时候,爹实在不让她出去,她也会帮着奶奶纳鞋底,给一家人做过冬的暖鞋。
小婶倒好,这还没生呢,肚子也瘪得看不见,就弄得自己像是顶着大肚子的孕妇一样。
平时不做事,指使着别人伺候她也就罢了。她每天帮她洗衣帮她倒水,有的时候还帮她捏酸疼的背,她叫她做的事她都做了,她这时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为了讨好奶奶,为了她能继续差使她,恁生生地不让她去学堂!
甜甜忍不了了,也不想再忍。梦想即将破碎的她,也不管乱发脾气会不会招来大人的责骂,红着眼眶瞪着她,“我去不去学堂关你屁事,我又没花你的钱,你插个什么嘴啊你!”
“你个丫头,我说你两句你还不得了了?我是你小婶,难道说你两句还说不得?”夏山香起初还不信,等确信这个小鬼是在冲她发火,出言训道。
“说不得说不得你就是说不得!你算是哪门子的小婶,你心里就想着你自个儿。你当然希望我留在家里了,我留在家里你就快活了,不用做事,还要让一家人巴巴地伺候着你,围着你转!”
甜甜站了起来,两只小脚不停地跺着地,有点发泼的对夏山香叫道。
从这孩子的反应来看,对夏山香的怨气可说是由来已久了,也不知忍了多久,一次全爆发出来了。
夏山香怔了两怔,被个小毛孩子一语道中了心思让她很不爽,还升起了一丝恼怒。
“你说我,那你呢?你也不看看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就吵着要去学堂。你大弟念书不要钱?一家人生活花销、人情往里不要钱?喂饱你的肚子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乐不要钱啊?”
夏山香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声音震天,显然,甜甜的话已经让她十分的恼火了。夏山香脾气上来的时候都敢和马氏顶撞,更别说甜甜这么个小孩子了,在她眼里一个小孩子敢跟她叫板就已经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
心里愤愤,直叫着这个小丫头翅膀还真是硬了,居然敢跟长辈的这么胡来。她要是她生的,看她不扒了这小鬼的皮,看她还敢不听话!
夏山香也是气糊涂了,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想。这孩子如果是她亲生的,她定会千方百计的为她打算,不许别人怠慢了她分毫,哪里还会把个孩子逼成这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甜甜指着她,就像是早已看穿了她所有心思般,“我就知道你这么阻拦我去学堂,就是不想我花了家里的钱。你肚子里的娃还没生出来呢,你就生怕他/她吃亏,这么早就为他打算!”
“家里的钱还不是你挣的呢,你凭什么一个人剌到自己的兜里?没本事挣钱,又不会做事,样样都不行,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花我家的钱?”
甜甜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管什么理智不理智了,能骂的不能骂的,都一股脑的全骂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往自个儿兜里剌钱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不让你去学堂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是为娘打算,你一个女娃,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给你念了书又有个啥用,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还有什么叫你家的钱?我们西山没有挣钱吗?我以前没有在家里做事吗?!”
“我们这一头挣的钱多,你们挣的钱少,你们挣的那一点还不够你这些天花的!你是公主还是小姐,生个孩子屁大一点的事,你用得着一家人都拿你当祖宗一样贡着吗?你这也幸亏只生了一个,要是多生几个,我们全家人还不得被你给折腾死!”
“甜甜!”刘东山一直想喝住两人,怎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他插话的机会。结果越听下来越是不像话,刘东山终于大声呵斥,“你咋跟你小婶说话呢?刘东山脸沉了下来,真想上去给孩子两下子。然而毕竟是自个儿最疼的丫头,也晓得孩子心里委屈,不舍得打。但是这孩子再怎么委屈也不能跟大人使性子,还这么不讲理。
听听她说的那些话,是一个孩子能说的?对方还是她的小婶,又是当着一家人的面,这又让二弟和弟妹的脸面往哪搁?
弟妹也是的,跟一个孩子也能吵起来,还讲得那么难听。什么叫以后嫁去别人家就是别家的人,读书识字也是便宜了别人?他的闺女,不管嫁了人还是没嫁人,永远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闺女。
甜甜一看是她爹在吼她,小嘴扁了扁,一滴泪水从眼眶掉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爹,抿着嘴不说话。
刘东山又转过头,抱歉地对夏山香道:“弟妹,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夏山香心里也老大的不高兴,自从她怀孕后,家里人哪个不把她当宝,让着她,顺着她。现在倒好,这么个小不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她这个小婶当着也太没面子了点儿。
又碍于刘东山的面子,夏山香阴阳怪气地捏了捏嗓子,“大哥说哪儿话,我是大人,又是她的小婶,哪会跟个混沌的小孩儿计较?”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虽是孩子的小婶,毕竟不是她的亲娘,有些话我说起来也不合适。孩子惯要惯,但该教的也得好好教。自家人闹些脾气、耍点小性子还不打紧,要是给外面的人见到了,还以为咱们老刘家的孩子有娘生没娘教,是个没教养的野孩子——”
100 手足情深
100 手足情深
有娘生没娘教?纵是不高兴,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吧?
李半夏还隐隐地觉得,夏山香这句话,不仅是冲着甜甜,更多的是冲着她来的。这孩子不过是说两句气话,她用得着拿这种伤人心的话来膈应人吗?
“二妹,孩子有什么不对你就好好跟她说,和她讲道理。你哪能对孩子讲这些有的没的,甜甜的娘很不幸,去世得早。可她还有爷爷奶奶,还有爹爹叔叔,谁都教她明道理晓是非。你是孩子的婶婶,就是他们的长辈。小辈的说错了话,你提醒着便是。做长辈就得有长辈的样,是大人就该懂话的轻重好坏之分。有些话谁都能说就是你这个做长辈的不能说。”
终于有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了,甜甜的泪水流得更加厉害了,心里委屈得厉害。
要是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宝贝着自己,疼着自己。她也不用干那么多的活而没有人心疼,也不会让小婶这样的明着暗着的欺负!
都是因为她是没娘的孩子……
李半夏见状,心中一痛。甜甜的感受她也能够体会,她与她还不同,她从小就失去了双亲。
小的时候与别的孩子弄恼了,也会被人家骂成是野孩子,有娘生没娘教。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变成了一个拼命三郎,冲上去和那群孩子打死架。那个时候,执拗得就像一头小牛犊,为了堵住那人的嘴,和人拼命她都敢。
打完架后,身上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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