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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田仁医傻包子-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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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因为这个人是张决明,李半夏知道张决明不可能会对她不利,会全心地信任他。

刘东山站到门边,不让任何人打扰张决明为李半夏运功。眼神不时看向门里,焦灼地看着李半夏。

张决明举起双掌,凝聚内力于双臂,在他的双掌上顿时出现了两个白色的光圈。轻轻贴在李半夏的背上,李半夏深吐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感受到两股热流涌向身体,在体内滑过。

身体在背部停驻,张决明慢慢催动着内力,开始在身体里游走。凡真气到达的地方,李半夏只觉得一阵舒爽,连日来的疲惫尽消,身体上长久积压的包袱也一下子轻了不少。

怪不得武林中人都有用内功和真气疗伤一说,许多脱水疲乏的江湖人,在被人灌注了一些真气后,便能立即恢复生气。李半夏开始在想,她以后是不是也该学些功夫,一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以缓解身体惯性的疲劳。

真气一直游走得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滞。就在张决明怀疑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的时候,真气一岔,李半夏闷哼一声,短促而尖锐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半夏。张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张决明却是面带激动之色,他想,他可能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我……不知道,只是在张大哥的真气游走到关元穴时,那个位置就像被针扎一样,刺得我好痛。”那剧烈的疼痛,要不是在一瞬间,李半夏真担心自己会扛不过去。

可虽然只有一瞬间,那股尖锐的疼痛还是让李半夏心惊胆战。她不敢再尝试一次,她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经得住第二次。

张决明看着他,眼睛很亮。

李半夏很快便意识到了,难道问题就出在那里?莫非真正的毒发,就像刚才那样一般。在关元穴那里,有一道暗劲形成的气流。遇到张大哥的真气威胁,那股气流自动防御抵抗,也提前催动了病情发作。

背上瞬时爬满了冷汗,李半夏握紧了手指。没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像那样的痛苦有多深。

可是,总算知道了问题在哪里,不是吗?这样就可以对症下药,比处在云里雾里要好得多。

该如何证明呢?

“张大哥,再来一次。”李半夏抬起头,眸中的光亮坚定、毫不迟疑。

☆、599 最大的幸福

599最大的幸福

“张大哥,再来一次。”李半夏抬起头,眸中的光亮坚定、毫不迟疑。

“半夏,算了吧。”张决明不忍道。那样的痛苦,有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担心李半夏真的忍不住。

何况,那股气流在经过外来之力的入侵后,本身一定有了防范意识。再来一次,谁也不知道它会痛上多久,还是直接促使它发作。

若真的是后一种,谁也负不起那个责任。因为发作的后果是不可估量的,也是无法预测的,而他们现在对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来一次,我准备好了。”李半夏当然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只是如果不这样做,那她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那是什么。

张决明将视线转向了刘东山,他想听听刘东山的意见。如果连他都不反对,他愿意陪着半夏冒一次险。

李半夏也朝他看了过来,没有开口,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疼痛,眼睛有些湿润,黑色澄澈的眸子里,被一圈朦胧的雾气笼罩。

刘东山苦笑,他能拒绝吗?尽管这一刻,他心里担心得不得了,然而面对着这样信任的眼神,他却无法说出半个不字。

但在这之前,刘东山需得确定一件事,“支持得住吗?”

李半夏弯了弯嘴角,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和他,都会支持住的。”

张决明的动作忽然僵了一下,随后莞尔,“这么说,半夏你是有了?”

李半夏笑着点点头。脸上有着淡淡的幸福。

“恭喜恭喜,半夏,东山兄弟,恭喜你们要做爹娘了。”张决明向两人道贺,刘东山回礼。

“既然如此。那半夏,就更加不能冒险了。”谁也不知道,李半夏能不能顺利顶住那阵疼痛。就算半夏自己没事,咬咬牙就过去了,但若因此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损伤,张决明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张大哥,为了他,我必须冒这个险不可。”

以她现在的身体,是没法也没那个体力孕育宝宝的。这个问题一日不解决,她就随时处在危险之中。

李半夏如今的日子是最难熬的。且不说她同时面对着身体与心里的双重折磨,就单说女子怀孕期间,所承受的就要比平常人多。

她每日都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心性开阔,不要为眼前的事焦虑烦恼。一方面又得积极寻找着治愈之策,深知她这样的身体,别说是孩子,连她自己都无法保全。

“那好。半夏,就再试一次,我会控制着力道。你不要紧张。有什么不对,就说出来,我会立即停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张大哥。”李半夏放在袖中的双手捏得死紧,只有她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的紧张。

双手忽然被攥住了,刘东山温厚的大掌。严实地包住李半夏的手心。暖暖的、不留一丝缝隙。

“别怕,很快就过去的。”刘东山才不会告诉她。握住她的手之前,他的手在忍不住地发抖。也只有这样紧紧握住她,心里的不安和担忧才得以减轻。

一个相握,不但安抚了李半夏,也安抚了刘东山他自己。

张决明看着那两人间完全不容第三人插足的氛围,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涩地笑了。

不管怎么样,半夏,只要你幸福便够了。

“开始了,要小心。”

“嗯。”

双掌催动内力,贴上李半夏的背。顺着相同的路径,在李半夏的身体里游走。在真气行至关元穴附近,张决明放缓了速度,先在周围试探,尔后才慢慢进驻那个最终点。

李半夏似乎感受到了关元穴处隐隐地躁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焦灼感和压迫感传到了每个人心头。

近了,更近了。

就在那一点!

“啊——”身体一瞬间就像被闪电劈中,全身都在不可抑止地颤抖,李半夏抓紧了刘东山的手心。刘东山毫不在意手上的疼痛,而是抱紧了李半夏,不让她跌倒伤到自己。

在李半夏喊出的第一时间,张决明就飞快撤掌。因为撤掌太急,李半夏的那一声痛叫乱了张决明的心神,张决明倒退两步,才站稳了身体。

站稳身体之后,来不及查看自己的状况,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李半夏的身边。

“半夏,你怎么样?”

“半夏她她这是……”

李半夏痛苦地忍受着那拨疼痛过去,对他们胡乱地摆摆手,刚想说她没事,却因为那一阵紧过一阵的痛楚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不一会儿,嘴唇已出现了几个血印。

刘东山心痛得低吼,将胳膊送到李半夏的嘴巴前,“咬啊~半夏,别咬自己,痛就咬着这个~”

李半夏死都不肯,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张决明心乱如麻,伸手一指,李半夏身子一僵,软倒了下去。

“张兄弟,她这……这……”刘东山早已六神无主,那前所未有的痛楚不但令李半夏不堪忍受,也让刘东山方寸大乱。

刘东山恨不得跪下,去求老天,去求所有神明。求他们别在折磨半夏,所有的痛苦就让他一人来承受。半夏她做了那么多好事,救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还要这样屡次地折磨她?

还是就像别人说的,老天爷根本欺善怕硬,半夏心性善良,不让她添福添寿,却让她承受那么多本不属于她的磨难。他真的怀疑,老天爷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刘东山这个老实人,从来不抱怨命运的不公,也不质疑老天施与他的层层考验。却因为李半夏一次次的痛苦折磨,前所未有地愤怒了起来。

然而这一刻,他是顾不上这些的。他全副的心思,都放在那个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仍在抽~搐颤抖的李半夏身上。

“我点了她的穴道,不能完全止痛,只怕她伤了自己。”李半夏真是个傻丫头,即便痛成那样,还是不愿意把伤痛分一分给别人。

殊不知,她这样,让看着她的人,只会更痛。张决明也从来没有想到,江湖上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玉笛公子,有一日会慌成那般样子。

“找出问题所在了。”如果他没有听错,问题就出在关元穴多出的那道内力凝成的真气上。被人刻意为知,在身体里无所无形,要不是身体频频出现状况,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上面来。

“找到了。”找是找到了,要如何化解这股真气,还是一个问题。这股真气与别的真气不同,练这门功夫的人手法歹毒,在开始之时,真气在体内流窜,对身体不会有明显的影响。等到时间一到,真气开始逆散,又卡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无法疏导,身体便被它肆意入侵。张决明刚才发动内力,便知这股内力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外界想要驱逐它甚至靠近它,都会遭到它强烈的反弹和吞噬。

“有办法解决吗?”刘东山又问,他的声音极轻,整个人仿若脱了水一般疲乏无力。碰过他背的人却知道,刘东山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张决明摇摇头。以他的眼力劲,当然看得出来刘东山此时的样子。他也从来没有想到,刘东山这样在意着李半夏。那种在意,恐怕连他都做不到。

“半夏何时会醒来?”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我知道了,有劳张兄弟了。”刘东山显得有些疲惫,或许更应该说是心力憔悴。他只觉得,这辈子经历的所有的伤痛与无奈,都没有这两年多。但他想,半夏一定比他更不好受。

是他疏忽了,原以为京城的事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刘东山,幸福并不是那么唾手可得,需要经历无数次的痛苦方能练就。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半夏两个,一路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两人经历了许多别人想不到的磨难,要不是这些磨难真切地发生在两人身上,刘东山会怀疑这一切不过是在听故事。一个走不出来痛苦并幸福着故事,哪怕伤痛,也永远不会后悔。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心总像现在这样悬在嗓子眼,哪怕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牵挂,刘东山也不会迟疑。因为有一种感情,叫做不离不弃、不可或缺。有一种痛叫做誓不放手,即便很辛苦,也因为能和她在一起而感到幸福。

刘东山从来不会说什么情话,更不会做什么浪漫的事情来讨妻子高兴,但他对李半夏的感情,绝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爱李半夏的人,那么他就是。

如果说,李半夏有一日变得面目全非,谁都无法叫她相信和心安时,那么还有一个人不会叫她放弃希望,这个人就是刘东山。

刘东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也最信赖的人,那是一种发自心底哪怕自己舍弃了所有也不会失去他的信任。一个人认识的人有许多,真诚待你喜欢你的人或许也有不少,但这种愿意拿自己全部来爱你珍惜你的人,又有几个?

一生中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600 相牵

600相牵

两个时辰后,李半夏准时醒来。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一醒,张决明就立即让丫头端来了饭菜。清淡可口的小菜,香味扑鼻。经历了刚才的硬战,李半夏全身就跟虚脱了一般,一觉醒来,正好饿了。

菜色不荤不腻,吃起来正合适。

两人看着李半夏专心吃饭,谁也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待李半夏吃完,擦擦嘴,才抬起头对着两人笑笑。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有没有办法解决。”

看她那轻松的样子,两人心中一喜。刘东山激动道:“半夏,你有办法了?”

张决明也欣喜地看着她,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李半夏叹了口气,耸耸肩,“你们高兴得太早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他们这么高兴,李半夏还怎么好意思说啊。

“半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张决明紧张地看着她,该不会她还没有想出办法吧。

不过也是,这种阴毒的功夫施在体内,几个月后才被发觉,又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半夏的医术的确高明,但对武林中的暗杀功夫了解得实在不多。面对突如其来的暗杀,只怕是有心无力。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慢慢想,总会找到办法的。”最怕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李半夏有信心,知道了病症,对症下药,倒不至于完全无计可施。

她担心的是。在她想到办法之前,她的身体便撑不下去了。然而现在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李半夏已经决定好要背水一战,无论多么辛苦也要将自己身上的病根给驱除。

“我会飞鸽传书给师父,问问他这种情况他有没有办法。一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们。”

李半夏和刘东山向张决明道谢。

从张府出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不知不觉,在张府呆了一天,张夫人原本还想留二人在府上住一宿,被两人婉拒了。刘家离这儿并不远,家里人也都还等着他们回去。

天黑了。外面有些凉。刘东山裹紧李半夏身上的棉裘,问她冷不冷。李半夏的手正对着嘴巴呵气,刘东山见状,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内,然后塞到棉衣口袋内。

两人手挽着手。一路慢行。从张家到刘家的路上,会经过一片竹林,李半夏怕冷,到冬天总是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团的粽子。偏偏刘东山和马氏还嫌她穿得不够多,不断地往她的身上添棉袄。

即便如此,李半夏的手还是冷得厉害。被刘东山的大手握着,按在自己的口袋里,紧紧。李半夏趁势偎在他的胳膊上。任飘飞的竹叶洒在他们的头上、肩膀上,盘旋在他们的脚下。

这个冬天已经下了几场雪,天色昏暗。日暮西沉,天黑后可能会下雪。两人并不着急,隐隐地还有一些期待。两人都不是浪漫的人,只是觉得,只要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就算走到天荒地老也没有关系。

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棉衣口袋里相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过。李半夏的手很喜欢流汗,不一会儿。手心就有一层薄汗。握在刘东山的手心,感觉滑溜溜的。

刘东山雕刻的手干燥而稳定。李半夏见手上流汗,就要将手抽出来。

“已经暖和了。”李半夏说。

刘东山摇摇头,“我喜欢握着你。”他这样说,他喜欢李半夏的手,也喜欢李半夏手上的汗。

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他这般与她这么接近?刘东山甚至还在心里暗暗的想,半夏的手这么滑,他一定要把她握紧了,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李半夏喜滋滋的,他都不介意,那她还介意个毛。脑袋使劲往刘东山那边擂了擂,刘东山笑着揉揉她的头。要她规矩点走路,这竹林里树桩挺多的,小心扎到脚。

李半夏听言,抬了抬那双被棉鞋包裹的比大棒槌还要大上一圈的脚。什么样的树桩有这么坚硬,能把她的棉鞋扎到,那也是它的本事。最重要的是,不是还有他麽,她要是扎到了,他会拉住她的。

出了竹林,到了小路,李半夏往周围看看,没什么人,那继续。刘东山没漏掉她的小动作,知道她在想什么。半夏脸皮子薄,要是旁边有人看着,她才不答应和他偎着走路呢。

刘东山轻轻拽动她的手,让她别到处乱看,看着脚下的路。哪怕真的有人经过,刘东山也不介意。和李半夏在一起后,刘东山的许多观点渐渐发生了改变。像是以前,刘东山决不会在人前与人表现得过于亲热。村里民风保守,哪怕夫妻牵个手,可能都要被人说叨个半天。

然而对于李半夏,他巴不得能时时抓着她的小手,留在自己方寸之地,站在自己一抬头一回眸就能看到的地方。

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俩感情好,他们又不是故意炫耀,牵牵手走走路还怕人家说?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家夫妻牵手是不?

当然,这事在古代还真不好说。有碍风化这个罪名,如何定义,还真不好琢磨与把握。

李半夏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几次想抽回手,结果是刘东山越握越紧。

对面的小路上,有几人经过。两条路只有十几米远,很容易就能看到这边的情景。

“喂诶————”长长地一声呼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李大夫,东山兄弟——”这是村里的大牛,与西山东山都是好朋友。两家来往密切,关系很是熟稔。

“大牛兄弟。”刘东山与李半夏两人站定,看向对面那边扯着嗓子对他们喊的大牛。

“正要上你们家找你呢,没成想在这碰到你们俩。你们先别走,我这就过去~”大牛说着,就立即跑下小路,重新上了另外一条,也就是刘东山与李半夏现在走的这一条。

眼看着大牛都上来了,两人还这样不合适。李半夏挣了挣,刘东山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李半夏急了,这人今天怎么了,跟个孩子一样,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还跟她来这一套。

不过,这话李半夏是不会和刘东山说的。每次她一说这话,刘东山总是苦着脸问半夏是不是嫌他老。李半夏怕了他了,又怕他真这么想,这话再也没有说过。尽管她知道刘东山并不会真的介意,但刘东山撒娇,真的让她压力山大。

“别动,袋里暖和。”

“大牛来了。”

“他已经看到了。”而且,大牛不会介意的。都这么熟了,有什么关系。

适时,大牛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李大夫,可找着你了,京师那边来人了,带来了一封信,说要亲手交给你。”

京师来的信?在京城,她的朋友并不多。她与詹大哥通信,都有固定的渠道。其他的,零散的信件,直接会送到妙手仁心堂,还很少有派人来亲手交给她的。

“大牛,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他没有说,不过看那个人的样子,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气势端得吓人,就等着你过去。我正好去给老娘抓药,听到他要找你,就帮着跑这一趟了。”

至于那人为何不直接到李半夏的家里来,这自然是李半夏曾经嘱咐过,或者说是铺子里的规矩。有什么事,直接通知药铺即可,病人有事的话,在药铺处理就好。什么事都不要牵扯到家里,另一方面,铺子关门后,大夫也应该有自己的休息时间。

这是对大夫的一种保护,几乎每个药铺都是如此行事。

想来那两人来头不小,一时看不出来意,赵大哥他们不放心直接将人领来家里,就只有让大牛过来通知他们一声。

赵大哥总是替他们想得周到,越是小事,就越是能体会到他的细心。

两人向大牛道谢,刘东山陪李半夏一同前往药铺。有什么事,亲自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路上,刘东山问李半夏,是否知道来人是什么人。

李半夏脑海里倒是闪过一个人来,只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在京城的事结束后,他还会派人来找自己。想到自己身上被人做的手脚,李半夏也不知是喜是忧。京城来人,怕是与这事分不开关系。

李半夏想到了,刘东山也想到了。他不知道绿红的事,只当是二皇子不肯善了,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难以心安。不过她已做好觉悟,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着半夏,他们夫妻在一起,不会让半夏一个人。

即便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皇子,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独自面对,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半夏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紧了不少,知道刘东山在为她担心,冲他扬了扬嘴角。

“哪,东山,这次应该是好事哦。”

“……”

“与二皇子无关,他并不想害我。”

“……”

“会没事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风雨路上,有他们双手相牵,还有什么坎过不去?

☆、601 千里支援

601千里支援

“妹子,你总算是来了,那俩人等了你不少时候了。”李半夏刚到妙手仁心堂,就被赵郎中拉到一边道。

“那我先进去看看~”

“诶诶诶,等等,等会儿~”赵郎中看了看里面,压低声音对李半夏道:“大哥看那俩人来头不简单,恐怕不好惹,你要小心点儿。”

“我知道了,大哥。这可是在咱们的地盘,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李半夏笑着冲赵郎中摆摆手,直接进了屋里。

大厅右首处,端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手上杵着一把长剑,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从他不时向外瞟的眼睛,还是能窥见几分浮躁。

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一尘不染的白袍,为其增了些仙风道骨的韵味。只是那上勾的嘴角,飞扬的胡子,又多了几分童趣。他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捻起一缕长胡须,眯着眼,明明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却偏生了几分阴险奸诈的气息。难怪大牛和赵大哥说这两个家伙不好惹,乍一看起来的确有些不敢接近。

来妙手仁心堂看病的病人不少,厅里显得很拥挤,唯独他们两人周围,无人敢接近。就连平日喜欢对着陌生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人们,此时都有些收敛。唯恐被他们给听到,嘴巴都合起来,手指也攥在袖子里,不敢乱指。

李半夏一进来,南辕便站起来了。

李半夏也看到了他,对于南辕,李半夏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叫南辕的与他的双胞弟弟北辙一个脾气暴躁、一个性情温和。第一次见到二皇子和这对兄弟俩,就闹出了一个乌龙。

也因为那件事,让李半夏看到了这个“哥哥”有多么的不像哥哥,弟弟多么不像弟弟。若单纯从外表和性情来看,北辙更像是哥哥吧。

再次见到他。虽然还是往常一般的性情,看起来却是沉稳了不少。也是,这两年里,二皇子经历了无数的事。夺位之争,正处于白热化阶段。他们身为二皇子的贴身侍卫,历经的事自是不少。还像以前那么冲动和意气用事。又怎么行?

不过,这位叫南辕的虽然莽撞了些,办事还是可靠的,要不然二皇子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了。

李半夏虽然不敢说很了解那位凛洲王,却也知道他知人善用。总能发挥属下最大的潜能和价值。若非如此,年纪轻轻,也不会在军中有那么高的威望和提拔出那些至今活跃在战场上声势显赫的大将了。

这些无疑为他一统江山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让他在最后的争斗中处于有利地位。从詹大哥近来的几封信所知,卞国已由二皇子监国,大权政治一把抓,朝野几乎很少听到反对的声响。

“两位,久等了。”李半夏径自朝他们走了过来。拱拱手,算是打招呼。

“李大夫架子不小啊,要见你一面。还得左等右等、三催四请。”南辕看到李半夏,虽不似以往的敌意,加上主人又有令在身,倒不至对李半夏无礼。只是等了这么久才见到人,也不禁有些怒了。

“抱歉抱歉,刚接到大牛兄弟的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移步。”李半夏对两人道了声请。又让伙计帮沏两杯茶送到后院去。

这两人千里迢迢来找自己,一定是有要事。而让二人久候。李半夏也着实感到抱歉。

二人见李半夏认错态度这么好,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何况他们这次来确实是有要事,还是担着二皇子布置的任务而来,即便他们在京城、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趾高气昂、不将谁放在眼里,在这还真不好对二皇子看重的人甩脸色。

后院客人休息室,一壶热茶,三个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杯,为寒冷的室内添上了几分暖意。

一阵敲门声响,一个火盆被送了进来。另一个丫头,则端了两碗面条,摆在两人面前。

“小铺简陋,一点面食,两位打个尖,垫垫肚子。”

练武之人虽不惧这点冷意,但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天色已晚,李半夏看二人面色带黄,嘴唇干裂,就知道两人此时必定是饥肠辘辘,便让人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供二人充饥。

两人都有些意外,对于李半夏的观察入微和体贴,也暗中佩服。而南辕,则在心中想着,怪不得主子对她另眼相看,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麽。

“两位先吃,有话吃完再说不迟。”

“这是主人给你的信。”南辕从怀中摸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交给了李半夏。

李半夏接过,拆开信,站到窗前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李半夏目前的身体状况他已知晓,他表示很遗憾。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幻影绝杀的所有全部告知给了李半夏,希望能对她有些帮助。最后,朱剩对她的情况表示担忧,并对自己属下的所作所为向她赔不是。另外,让南辕带着棋诺一同前来,棋诺对幻影绝杀很有研究,应该能为她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看完信后,李半夏将信笺重新装入信封内,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信的内容你都知道了?”两人的面也吃完了,还别说,吃了一大碗面,喝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汤,整个身上都暖和了起来。就连原先烦躁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李半夏点点头,“有劳二位了。”

棋诺接过,“小姑娘不必客气,这是主人的吩咐,我们也是照命令办事。”

“李大夫对这幻影绝杀知道多少?”棋诺对这一点比较好奇。

“不瞒两位,在你们刚来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是幻影绝杀。我今日去拜访了一位朋友,几番试探之下,才知道在我的关元穴处被人施了一股真气。这股真气下得十分的巧妙,若不是我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只怕至死,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说医无止尽,学海无涯。李半夏早知这一点,从不敢固步自封,因为她知道,还有一片很大的领域她尚未掌握。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事件,李半夏也很难相信,有一种暗杀能精巧到这种地步。让她在两个月内都发现不了痕迹,找不出病因。

“你能知道这股真气出现在关元穴,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不过,这也意味着她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事情刻不容缓,再不及时想办法,让这股真气逆行到风池穴,那这姑娘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这也多亏我那位友人的帮助。”只是,李半夏不无遗憾的道:“即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一时也想不到应对之策。我曾经想过,运用金针渡穴暂封几处重要大穴,并请几位好友相助顺势导出这股真气,然而很快便被推翻了。”封住身体重要的穴位,那股真气可能会流窜得更快,到时候不但没引导出,反而加速身体的恶化。

最重要的是,这股真气似乎拥有自动防御机制,一旦察觉到外物接近或是察觉到有东西对它不利,就会造成反弹或是提前发作。没有想到,一股真气能发挥到这种境地,就像是一个淘气任性且破坏力强大的小孩。谁也不能料准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又会产生什么样惊人的破坏力,一切全凭他的心情,没有规则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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