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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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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宝倒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牛竟要这么贵,差不多也够买上一亩差点的水田了。

张得财又笑道:“每日里还要拿上好的草料拌了麦子喂了,等开了春还得拉到草坡上让它吃些嫩草——可不比伺候人轻松。”

许家宝一听这么麻烦,倒一时把买牛的心思暂且搁下了。

牛车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村东,这边的道路房子明显变得逼仄了起来,空气中也多了些酸腐之气。

许家宝好面子惯了的,此时便显得有些讪讪的。

老根嫂看在眼里,便道:“二郎,你家村东的老宅子你可住过?”

“婶子,我记得不大真了,就是住过怕也是没住上几天便进城了吧。”许家宝虽然在连家庄日子不多,但许家和张家住得近。每趟回了老家见了也是叫一声婶子的。

老根嫂道:“二郎,你那时怕还没生出来吧。我嫁到你们村,第一个知道的便是你爹许掌柜。”

许家宝听着有了点兴趣,道:“婶子,这话倒听着新鲜。”

“哈哈,还是得财他爷教训他老子的时候提到了你爹的名字,说是你爹既活泛又勤谨又有眼光,简直是恨不得要换个儿子才罢休。”

老根嫂说得风趣。张得财回转过头,笑道:“娘,爹若是知道你背后这么埋汰他。可要恼了!”

“你爹是个泥性。一辈子也只会从地里刨食。恼了倒好!”老根嫂又指了许家老宅前的那棵樟树道,“二郎,你可看见那棵大樟树?”

“看到了。”

“都说你许家祖上的宅子选得好,背靠了青山。前头又有一棵大树遮阴。”老根嫂微微觑了眼,道,“你瞅瞅那棵树像个什么形状?”

张得财与许家宝正着脑袋歪了脑袋看了半晌没看出个名堂来。

“可不像那摇钱树?最难得的是这大樟树整整遮了你家大半个院子,可不是好风水是什么?”

许家宝经老根嫂这一点拨,是越看越像了,心中一动,不由得喜滋滋地道:“没想到婶子还懂这些。”

“不懂,胡乱说上一嘴罢了。”老根嫂看似扯着闲话,却是大有深意。“许掌柜当年就是在这老宅子里发了家,唉,可也真是机缘巧合了,也不知道这往后……”

老根嫂不说了,只略略瞟了许家宝一眼。张得财却道:“娘。我们也赶紧回家种一棵这样的树。”

“你小子,仔细着赶车!”老根嫂笑骂道,“我们老张家也得有这样的命才行!庄户人家,本本分分的最要紧,肯下死力气侍弄好田地也就罢了。你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可别是像那些半大光棍似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许家宝听了,不由握了拳头,暗暗点了头。

说话间,牛车便到了那棵大樟树下。冬日里的大樟树的叶子也是老绿老绿的,依旧葱郁茂密。

张得财拉住了牛车,利索地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许家宝也有样学样,纵身一跳,长棉袍的下摆却是被木头勾住了,只得讪讪地用手取了下来。

老根嫂一看不由得暗自有了计较。见张得财穿的是一身利索的短打,虽不甚气派,但是做活方便;许家宝却还是一副少爷打扮,虽然还在热孝里,不好穿得鲜艳,不过那身深蓝的长棉袍却是货真价实的缎子材料。

许家人听了动静,便从门里出来。

许陈氏由许家玉扶了,含笑道:“他婶子,我家大郎媳妇倒真是不懂事,哪能就能这样麻烦你。”

老根嫂见庄善若自从一坐上牛车便发呆,忙拉了拉她,道:“老姐姐言重了。这孩子姑妈还在的时候,我们老姐妹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唉,没成想竟出了这事,我就更心疼这孩子几分了。”

许陈氏应了,除了宗长家,她素来不大看得上连家庄的人,所以这当中的人情关系她也不大清楚。

张得财帮了许家宝将那两口朱红色箱子搬到院门口,然后顺手牵了牛,调转了车头。

童贞娘不知道何故,分明是脸色有些不好,也不说话,只是强堆了丝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恹恹地站在后头。

许家安却是欢欢喜喜地迎了上来,拉了庄善若的手,道:“太好了,这两箱子的书找到了。”

庄善若却是木木的没有什么反应。

老根嫂心里明白这孩子是懵了,明明打算得好好的,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不翼而飞了。她凭了直觉觉着是许陈氏这老婆子捣的鬼,可是眼前没有证据,庄善若还算是许家人。

老根嫂赶紧在庄善若的手臂上轻轻捏了一把,叹道:“这孩子可怜见的,想起了她姑妈,陪着我哭了一场,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许家安闻言赶紧盯了庄善若的脸看,跌足道:“媳妇,你又把眼睛哭肿了。”

庄善若强笑着,微微避开脸去:“不碍事。”

许陈氏看着大郎在外人面前冒傻气,心里便不大自在了,道:“不过是两箱子旧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过两日去拿也就罢了。”这是婆婆摆出教训媳妇的姿态了。

庄善若不语。

“老姐姐说的是。”老根嫂笑道,“我也埋怨这孩子心也忒直了,哪有天没亮就偷偷跑出来的,万一这路上有个好歹的可是不得了。这两箱子虽说只是些书,不过是这孩子她爹留下来的遗物,总得留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许陈氏很不以为然,却碍了老根嫂的情面,没多说什么。

老根嫂又转头对庄善若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平日里有什么苦楚委屈,也别自个儿藏着掩着。你婆家上下,婆婆妯娌小姑子,哪个都是和善的,总也能体谅你几分。”

庄善若垂了泪应了。她想了一路明白找不着那和离文书,也只能暂时留在许家,再慢慢作打算了。

许陈氏听了老根嫂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本要拿出婆婆的款来,没想到老根嫂这番话抛出来,倒叫她满肚子冠冕堂皇的话噎在喉咙口一时说不出来了。

童贞娘挑了丹凤眼,飞快地看了老根嫂一眼。没想到这个大娘看着笑嘻嘻的,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一番大话就把婆婆拿捏住了。

许陈氏有些犯了难,按理说人家巴巴地将自家的媳妇送回来,总要迎进去喝杯茶才算是不失礼数。可是,眼下这老宅都没个像样的落脚地方,没的叫人暗地里耻笑。

老根嫂示意张得财拉好牛车,道:“人也送到了,东西也运到了,家里还有点事占了手,改日再和老姐姐好好唠唠。”

许陈氏松了口气,嘴上却说:“哪里就忙成那样了?”

老根嫂跳上牛车,道:“明儿就是腊月二十三,祭灶的东西可都还没准备好呢。”

许陈氏也不很留,只叫了大郎二郎将那两口箱子抬进去。

庄善若却是眼巴巴地站在原地,舍不得进去。

老根嫂招手让她上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莫急,我回去再想想办法。我看那许大郎还算不坏,你先忍耐些时日。”然后又提高了声音,朗声道:“等忙过了年前这阵子,别忘了到婶子家玩,你淑芳嫂子还等你搭把手帮着缝几件小衣裳呢。”

庄善若都一一应了,直到那牛车走得看不见了,才转身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子,却是冷不防撞上许陈氏阴沉沉的脸,和刚才在外面的那副和煦的面色判若两人。

“我们家的媳妇倒是一个比一个没规矩了,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了?”许陈氏伸了手指,呵斥道。

“娘……”

“你住嘴,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许陈氏喝止住了许家玉。

庄善若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和许陈氏磨牙了。

“哪有正经人家的媳妇瞒了家里,趁了天没亮偷偷地跑出去的,知道的是去拿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是去偷汉子呢。”许陈氏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口不择言,顺了口气又道,“对着别人家的婆婆倒是比对自家婆婆还上心。啧啧,亏得还是个识文断字的。”

庄善若心里惊讶,不过是一桩小事,哪里就惹得许陈氏这般生气了。

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童贞娘突然冷笑了数声,道:“瞧娘这话说的,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的,倒真像是许家还家大业大似的。”

☆、第125章 撕破脸

“二郎媳妇,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说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童贞娘低了头翘起留得长长的指甲正正反反地看着。

许陈氏胸口一窒,戳了手指头道:“二郎,你还不来管管你媳妇。”

庄善若倒是纳闷了,素来许陈氏和童贞娘两个都是联合起来针对她的。今儿倒是奇了,童贞娘竟然还替自己帮腔。看这两人的脸色,必定是先前就是有了龃龉的。

许家宝刚搬了箱子从西边厢房出来,正拍着手,寻思着想要问问许陈氏关于许家如何发家的历史,却见自家媳妇和老娘具是黑了脸,跟个乌眼鸡似的。

他本是个惧内的,倒是讪讪地搓了手,道:“这是怎么说的?”

许陈氏冷笑道:“怎么说的?我倒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媳妇,长辈说话倒是斜杠里横插一嘴。下次我碰到亲家了倒是要问问了,童家是怎样教养女儿的?到底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娘,您这话没的让人笑话了。”童贞娘也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爹在的时候,家里田地铺子手里捏着,大宅子住着,他老人家倒也没口口声声立什么规矩;怎么爹不在了,住着这转个身都费劲的房子,您倒是要立那劳什子规矩了?”

“听听听!二郎,听听你媳妇说的!”

许家宝苦了脸,轻声道:“贞娘,你给娘认个错就是了。”

童贞娘扭了头,看着在一边默然的庄善若,道:“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做小辈的哪里行差了做错了,也都得靠家里的大人提点着。娘自己都不妥当,怎么就能苛责我们做小的?”

“我怎么就不妥当了?二郎媳妇,你倒是说说看。”

“娘,这可是您让我说的。”童贞娘得意地一瞟许陈氏道。

此时,许家安。许家玉都从房里出来,一时没搞清楚状况。

“我让你们守点规矩,别让旁人笑话了去,倒还有错了?”许陈氏看着儿女都在身边,底气也足了些。

“你们是没听着,刚才娘训斥大嫂——这样就罢了。”童贞娘一口气说道,“可是娘偏生说什么知道的是去拿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是去偷汉子。啧啧,这话谁相信能从婆婆嘴里说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是一呆,许陈氏臊红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庄善若自己倒是没有太在意。就像老根嫂说的。许陈氏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倒也不算是太坏。她此时最想是进房间好好地询问许家安一番,这和离文书丢得简直是蹊跷了。

童贞娘却不是这么想,好不容易能抓住许陈氏的痛脚,哪能就那么容易放过?

“大嫂。我说的可是不差?”

庄善若看着童贞娘一脸的得意,真的是不想被她当枪使,便低了头没做声。

童贞娘不依不饶,道:“大嫂是脸皮薄,说不出口。”

许陈氏才略略回过神来,道:“我不过是气急,一时说漏了嘴也是有的。”

“哦,一时说漏了嘴?”童贞娘拍了手笑道,“那倒是奇了。我倒还是从来没听说过做娘的竟污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

她这话说得直白,许家安就是半傻了也听懂了,只顾拿眼睛去看庄善若。

许陈氏恼羞成怒,道:“二郎媳妇,你可别血口喷人!”

“我怎么是血口喷人了?幸亏大嫂是张家人光明正大地送回来的。堵了旁人的嘴;也亏得是大伯大嫂感情深厚,若是鲁莽的听了,可不得闹个鸡飞狗跳了。”童贞娘说得痛快了,一扫脸上的晦气,总结道,“我们家的规矩说到底还是娘自个儿败坏了的,可怨不了别人!”

许陈氏气得绝倒,许家玉赶紧上前扶了她,用手掌抚了她前胸顺着气。

许家宝是又羞又恼,不知道童贞娘是闹的哪一出,怎么竟让许陈氏如此下不来台。

许家安却是挽了庄善若的手,殷殷地看着她。庄善若勉强一笑,用眼神安抚住了他。

许陈氏缓过气来,用手指了童贞娘道:“二郎媳妇,即便我是说错了,可有你这样做媳妇的吗?我原先不过是略说了你几句,你便怀恨在心,逮着了机会上蹿下跳,闹得家宅不宁。”

童贞娘梗了脖子道:“您老人家说的做的自然不会有错,元宝不过是好奇,拿了几根祭灶用的糖瓜,用得着这样又打又骂的吗?”

“二十三,糖瓜粘”,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按照风俗是要祭灶,向灶王爷供奉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以求来年好运。

“我们家这一年都不顺,好不容易要到新年,哪里有灶还没有祭,就先吃上的道理?”许陈氏是真的生气,她本一心祈求灶王爷在玉帝面前说说好话,保佑他们许家在明年一切和顺。没想到那盘饴糖被馋嘴的元宝看到了,偷吃了些。她又气又急,忍不住揍了元宝屁股几下。谁料到被童贞娘看到,阴阳怪气的话说了一箩筐。

“元宝他才几岁?要是搁在往日,这些饴糖他也还不稀罕。”童贞娘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道,“好长日子没吃到零嘴了,可不是馋了,可怜见的。”

“元宝是我孙子,我自然也是心疼。”许陈氏也是含了泪道,“二郎媳妇,你也不想想,他吃不上好的,是谁害的?到底是我这个做奶的,还是你这个做娘的?”

这是童贞娘的心病,她一听就不自在,擤了一把鼻涕道:“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好,往日爹做生意的时候还是有赚有赔呢,哪里就能一味地埋怨我们呢?”

“没那个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

童贞娘冷笑道:“现今是赔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娘细想想,当初若是赚了,那银子难道就单由我和二郎两个来花?”

庄善若暗忖,这便是没分家的坏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陈氏听得童贞娘这么说,干脆也撕破了脸,道:“二郎媳妇,你别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全家东挪西凑来补你倒腾出来的那个亏空,卖的卖,当的当,总共也只剩下不到十两的银子了。你倒好,穿的戴的使的用的,依旧是满满当当十几箱子——竟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童贞娘被抢白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自知理亏,犹犟着嘴道:“娘若是要我的嫁妆,也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子直说就是了,左不过我亲自拿了嫁妆单子给您过目。”

许家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道:“贞娘,你也少说两句。”

“我怎么就要少说?你当我这日子好过啊?我娘家虽说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如珠似宝地将我养到大。嫁到你们家,陪了小心,付了辛苦,竟然还要算计我的嫁妆,你们有脸,我倒是没脸了呢!”

“你——”许陈氏气得又说不出话来了。

庄善若倒也没觉得意外,自古便是“同富贵易,共患难难”。按照童贞娘这个性子,能够按捺到现在实属不易了。

许家玉轻声地劝慰道:“娘,你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要这个身子何用?倒不如随你爹去了,一了百了,好过现在讨人嫌!”许陈氏是真的伤了心,想起了去世的许掌柜,又是哗哗地淌起了眼泪。

许家宝虽然惧内,可也是个孝子,见寡母伤心,心内如刀割一般,忙低声喝道:“贞娘,你莫闹了!”

“闹?到底是谁在闹?”童贞娘哂笑道,“我看这年头活着倒是受罪,死了不过是脚一蹬眼一闭倒是享清福了。”这话说得是越来越不堪了。

果然,许陈氏顾不得抹泪,跳了脚道:“小蹄子,你别猖狂!我知道,如今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了!”

童贞娘不怕,依旧冷笑着道:“娘,你说这话,可是要休了我?我还巴不得呢!”她自信许家还不会这样对她,若是她一服软,这老虔婆可不就得爬到她头上来了。

许陈氏气得差点闭过气,迭声道:“二郎,你可是个死人?竟看你媳妇这样作践你娘!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有什么用?”

童贞娘正要再冷言几句,冷不防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了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脸,懵了。

许家宝僵硬地收回了手,铁青了脸,道:“贞娘,赶紧向娘赔罪!”

童贞娘犹不敢置信般地看了许家宝半晌,道:“你,你竟然打我?”

许家宝低了头,避开童贞娘又恨又怨的眼神。成亲这许多年,他是从来没舍得动过她一指头。今天实在是她太过分了,他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不知道怎么的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打你又怎么了?男人教训自家婆娘是天经地义!”许陈氏拣回了点面子,好过了些。

童贞娘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一跺脚,咬了牙道:“姓许的,你可别后悔!”竟也没哭也没闹,就这样转了身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许家宝张张嘴,道:“贞娘……”作势要追出去。

“喊啥?”许陈氏拦住了许家宝道,“你媳妇被你惯坏了,由她跑去,想明白了还不得乖乖地回来!”

☆、第126章 都是钱闹的

许家宝看了许陈氏一眼只得讪讪地搓着手收了脚。

许陈氏犹不解恨,又道:“你这媳妇是越来越不像话,你再不管管,可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也见到了,我不过是多说了她两句,她便如此张狂,这是要做给谁看呢?”

许家宝羞愧万分,道:“娘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许陈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她还打那如意算盘呢,你若是上赶着去做低伏小地请了她回来,可别再叫我一声娘。”

许家宝怔了一怔,看来许陈氏是真的动了气了。前两年,二郎两口子闹别扭,童贞娘总爱收拾个小包袱往娘家跑。末了,还是许家宝撑不过去,买了礼物千恩万求地才把自家媳妇请回家。几番下来,童贞娘的气焰便愈发地高了。

许家玉赶紧地打了个圆场,道:“二哥莫急,我看二嫂也不过是正在气头上,想通了也就好了。”

“气?她还有脸气什么?”许陈氏又道,“你们那个时候是没见到我不过是轻轻地拍了元宝两下屁股,她便对了我吹鼻子瞪眼的。”

庄善若冷眼看了这一场,知道这是家贫万事哀。

许陈氏又一抬眼,看到庄善若,道:“大郎媳妇,你也别杵在那儿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也没精神说了,你爹的那两箱子书总是是费心费力地搬了回来,也该沉下心来好好地过日子了。”

这话分明有敲打之意。

许家安亲亲热热地拉了庄善若的手,道:“媳妇,我们进去吧。”

许陈氏一皱眉头,眼睛落到许家安挽着庄善若的那只手上,叹了口气,避过了头,由许家玉扶着进了房门。

许家宝也只得垂了头随了她娘进屋了,心里不是没有懊恼。

许家安却是喜滋滋地拉了庄善若坐下,道:“媳妇。你早上出去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一阵好找。”

庄善若勉强一笑,道:“我见你睡得香,就没想吵醒你。”

许家安嘿嘿地笑了,道:“媳妇,往后你若是去哪里总要和我先说一声,你回榆树庄那几日可是让我好等。”

庄善若随口应了,眼睛却看到堆到墙边的那两口朱红色箱子上,心里忍不住寻思着。她记得腊月十五王大姑过来奔丧的时候,她亲手将那和离文书拿出来过。又亲手将它放了回去。她腊月十九离了许家。不过隔了两日便回来了。这当中有谁会动了手脚?

如若是像三胖嫂那样的偷鸡摸狗之辈。哪有不直接拿箱子反而取那文书的道理。况且她亲眼见了那箱子被许家安藏得好好的。

庄善若狐疑地将目光投到许家安的身上。

许家安却是一脸热切地看着她,目光澄澈,神情明朗。她不由得又打消了这个疑窦,若是许家安能有那个心思。知道将和离文书偷了藏了,又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他哪里是傻,分明是比普通人还要精明几分。

难道是许陈氏?可是那几日许陈氏伤心得病歪歪的,都自顾不暇了,哪里哪能顾得上他?

童贞娘呢?她是够精明,可是藏了妯娌的和离文书对她有什么好处?再说这满满一箱子的书,要想翻出和离文书夹在哪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事先就知道。

庄善若心里的迷雾是越来越浓。沉沉地是分辨不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贴身藏着的那开箱子的钥匙,更是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诡异得很。

“媳妇,你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没什么。”庄善若努力措辞道,“大郎,这两口箱子我不在家的时候可有人打开过?”

“我倒是想打开找几本农书看看。可是苦于上了锁。”许家安道,“媳妇,我见你日夜将那钥匙贴身放着,好像这箱子里装了什么好东西似的。”

庄善若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道:“可不就是好东西?你都说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

“幸亏我们家除了我都不爱看书,否则你这两箱子好东西,可要被人惦记着了。”

庄善若闷闷,事情没个头绪,也只能按下心来再作打算了。

再过了一会,许家玉敲了敲门进来了。她为许掌柜戴了重孝,全身上下具是缟素,手上头上一色首饰全无,却是清水出芙蓉一般,更显得楚楚动人。

“大嫂。”

“小妹,娘可好些了?”

许家玉苦笑了一声,悄声道:“还不是这样,这一年诸事不顺,我看娘也是灰了心了。”

“说到底还是小事,元宝还那么小,哪有不馋嘴的。”庄善若是心疼她这个小姑子,哥哥不顶用,两个嫂子也都指望不上,柔弱的肩膀却要挑起家里的半副重担。

许家玉神情古怪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若真是为了那个事倒好了。”

庄善若也奇怪,按理说小小的糖瓜也不至于掀起这样大的风波,看许陈氏和童贞娘婆媳两个差不多也算是撕破了脸。

“那时候大哥在房里,二哥去了张家接大嫂去了。”许家玉坐到一张板凳上,愁了脸道,“元宝偷吃了几个糖瓜,不过是个由头。娘见二嫂还在热孝里便描了眉扑了粉,心里早不大自在,言语上便锋利了一些。”

庄善若默然点头,她原先见童贞娘虽然也是穿了孝服,但是衣角袖口无不精致,倒也没大留意她竟还上了妆。

“你知道二嫂那个性子,在二哥面前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又挨了这些日子的苦,心里也正不耐烦,两人一来二去的也就起了争执。”许家玉又是苦笑道,“若是大嫂在的话还能劝开些,我哄着元宝,竟也一时插不上话去。”

庄善若略略点头道:“倒也怨不得你二嫂,她本出身富庶,哪里曾受过这样的苦,有几句抱怨也是寻常。”

“我本也是这么想。可是她们两个说着说着便绷不住了,二嫂便说娘只一味哭穷,还藏了私房钱不肯拿出来公用;娘指责二嫂不肯把嫁妆拿出来救急——两人这才是真正地恼了对方。”

庄善若这才了然。也是,现今“钱”才是许家的矛盾所在。不像原先既有铺子里的收益,又有田租补贴,又能将手里不用的散钱放出去得点利钱。如今的许家,上上下下几张吃饭的嘴,房子要修补,农具要添置,种子要购买——哪一项不是要钱的?偏偏许家没了进项,这钱是只出不进了。

家里两个男人,一个是个书呆子,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竟也没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的。怪不得许家玉的小脸又是愁得消瘦了几分。

在一边听着的许家安幽幽地问道:“我们家的钱不都是在娘那里吗?”

庄善若不作声,心里想着的也是许陈氏总会留上一笔应急的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家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艰难到这个地步。

“大哥你是有所不知。”许家玉愁道,“娘向我托了个老底,家里手头上能用的银子也就剩下十几两了。那日二哥去小集上买了些吃的用的,花了总有三四两银子。”

庄善若倒真是吃了一惊,若是许陈氏没向女儿隐瞒,这剩下的十来两银子是万万撑不到来年收获的时候。

“十几两,那又是多少?”许家安原本好的时候便嫌弃钱有铜臭味,现今更是对钱没有概念了。

许家玉脸上的愁容更深了,她起身,道:“看我只顾着说话,差不多该到吃饭的点了。”

庄善若毫无胃口,却也只得随了许家玉来到厅堂。

许家老宅的厅堂可不比原先的那间,狭小昏暗。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子还是原先的,不过椅子可就配不周全了。除了上首一张椅子给许陈氏坐之外,别的人也就高腿板凳凑合了。

小小的元宝吃力地爬上板凳,抓起一副筷子,却马上扁了扁嘴,道:“肉肉,我要吃肉肉!”

庄善若往饭桌上一看,馒头倒还是白面馒头,不过只两三样素菜,唯一一碗荤菜还是昨儿吃剩下的豆瓣酱蒸肉沫。

许陈氏将那碗豆瓣酱蒸肉沫往元宝面前推推,道:“元宝乖,这不是有肉吗?”

谁料元宝瞥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肉菜,嘴扁得更厉害了,带着哭腔道:“这是昨儿的,不好吃,我不要!”

庄善若抚额,元宝是过惯了小少爷的日子,不吃隔夜菜——这可得慢慢地扭过来才好。

许陈氏脸色黯了黯,却也没说什么。

许家宝心里正有火,一听元宝撒娇更如火上浇油一般,一把夺了元宝手上的筷子,摔在桌上,没好气地喝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元宝是个乖觉的,见爹爹真的生了气,将头埋到碗里,想哭又不敢哭了。

许陈氏道:“二郎,你跟元宝置什么气?他这年龄,除了吃也便是玩了。你若真有气,也找你媳妇撒去!好好的家,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元宝这才意识到童贞娘不在,探起小脑袋东张西望一番,终于憋不住,哭道:“我娘呢,我要娘,我要娘——”

☆、第127章 长媳

许家玉看不下去,搂了元宝在怀里柔声哄着,又把白面馒头掰成小块蘸了菜汤来喂他。

“我倒没见过都是当娘的人了,心肠却是恁狠,竟丢下这么点大的孩子自己跑了。”许陈氏也摔了筷子,看来是气还未消。

许家宝唯唯着,没吭声。

许陈氏将目光在庄善若的身上一转,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媳妇是心气儿高,我们这个穷家破院哪里留得住她?往日里吃着山珍海味也颇多抱怨,更别指望人家能陪着一起吃着咸菜挨苦日子了。”

庄善若只低了头,不作声地掰着手里的馒头。

只有许家安傻乎乎地道:“娘,我媳妇做的酸菜饺子可好吃了,改日让她做给你尝尝?”

许陈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大儿子一眼,又把目光投到庄善若身上,殷殷地道:“大郎媳妇,虽然我们许家是对不住你,但看你和大郎倒也和睦,我也安心了许多。”

庄善若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许陈氏突然说这些软话意在何为。

许陈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嫁到我们家倒真是苦了你了,没过几天的好日子,倒要陪了我们挨苦。我看你这个孩子宽厚稳重,定不像是那些见风使舵,只一味会花言巧语的。”

庄善若心思一动,她嫁过来难得听过许陈氏几句好话,今儿是怎么了?许家安偷偷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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