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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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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瑞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说我该给她个什么名分?”

“这自当是由爷做主,要是爷喜欢的话,我这个太太的位置也可以让出来给榴仙姑娘。”

郑小瑞再也撑不住,勃然大怒道:“你倒是大方,让我娶个粉头当正房太太。”

连双秀推开郑小瑞,半坐在床上,展了锦被披在身上。

郑小瑞败了兴致,也只得穿戴好衣裳,兀自不甘心,道:“娘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连双秀却懒得搭腔。

郑小瑞冷笑了一声道:“许家前阵子举家迁回了连家庄,怕是不得回了。”

连双秀只应了一句道:“怕是爷的手段吧?”

“我只不过让舅爷带了几个小幺儿时不时地去那条街上转上几圈罢了,那许家人都是胆小的,没几日便收拾了回了连家庄,据说那院子差不多都淘腾空了。”

“许家的事跟我何干,爷不必特意告诉我。”连双秀也寻了衣服穿戴整齐,然后坐到梳妆台前看了看红肿着的脸颊。

“那许家大郎的事也不必告诉娘子吗?”

郑小瑞留意到连双秀正要拿梳子的手顿了顿,又道:“那傻子倒是个有福气的,也娶了媳妇。”

连双秀默默地用象牙梳梳着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颤了颤。

郑小瑞干脆就择了张椅子坐到连双秀身旁道:“娘子难道不想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吗?”

连双秀摇摇头。

“那日我无意间在街上碰到那个媳妇,竟然也生得好相貌,不输娘子一分。”郑小瑞说着有意无意地举了自己的右手,看那大拇指的虎口处还隐隐留着道伤疤,那媳妇可真算是狠。竟然差点就生生将他大拇指咬下来,那股拼个鱼死网破的狠劲。现在想来都让人浑身一颤。

那日他本来可以吩咐手下将那媳妇打死,然后悄悄埋到城外的乱坟堆里,来个人不知鬼不觉。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偏生就想起了连双秀那日也是咬了他的手背才得以脱身,他仿佛在这个媳妇身上看到了连双秀往日的影子。于是一时心软,便放她去了。

连双秀不语,容貌倒是其次,为人贤惠才是要紧。

“娘子!”郑小瑞突然柔声道,“我知道你怨我。可你我已成夫妻,定是要共度一世的。”

“不敢!”

郑小瑞突然笑,道:“你有什么不敢,我还记得那次你当着那么多人将我手背生生咬出血来。”

连双秀奇怪地转头看了郑小瑞一眼,这个男人好奇怪,前一秒能够狠狠地甩她巴掌。后一秒又能柔情蜜意。只不过她的心是死的,不论是恨还是爱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她和死人相比不过是多了一口气罢了。

“娘子!”郑小瑞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连双秀的脸颊,道,“疼吗?”

连双秀一扭身避开,冷冷抛下一句道:“不疼!”

郑小瑞的手就尴尬地停在半空,顿了顿道:“娘子。只要你说一句,外面的那些女人我统统都能舍了去。”

连双秀盯着郑小瑞看了半晌,道:“何必呢?”

“你倒什么也不在乎。”郑小瑞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莫非,你还在想那个傻子?”

连双秀不为所动。

“哼!我告诉你,你就是活生生地站在那傻子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连双秀咬了咬嘴唇。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取了他的性命,也不劳你这样惦记了。”

连双秀突然将象牙梳往铜镜上一丢,洁白的梳子从中裂成了两半。

郑小瑞不怒反喜,道:“好好,娘子,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郑小瑞,你还想怎么着?”连双秀泠然道,“我被你圈在这里,生不如死,你还想我怎么样?”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求了我要给那傻子留条命的?”

“是,可我舍了我这一生给你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郑小瑞掰过连双秀的肩,对了她的眼睛道,“不够,我不单单只要一个像行尸走肉般的女人!”

连双秀的目光仿佛透过了郑小瑞看到了某处的虚无,她惨然一笑道:“爷,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你得了我的身,哪能再要我的心。”

郑小瑞的桃花眼陡然一眯,道:“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傻子!”

“傻子,哈哈,傻子!”连双秀连笑数声,道,“是谁把他变成傻子,又是谁甘心当傻子?”

“我是傻子,为了你,我愿意当傻子!”郑小瑞动了情。

“哈哈,傻子!”

“秀儿,你想想,要不是我,你哥哥还不知道在那个泥地里趴着,你老爹还不清赌债被人追着跑。”

“别叫我秀儿,你不配!”

“我不配,倒是那个傻子配!”郑小瑞嗤然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他!”

“忘得了又如何,忘不了又如何?”连双秀竟然像有些痴了,一行泪慢慢从从眼中淌出,“我好恨,我好恨我那日为什么偏生要在集市上遇到你;我好恨。我好恨我为什么偏生会有这样无用的哥哥和爹。”

郑小瑞正要说什么,连双秀陡然变了脸色,狠狠地道:“我更恨,我竟然就这般的软弱,不能一刀结果了你。”

郑小瑞的目光中柔情褪尽,他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只当凭了他的手段,日夜小意侍奉着。定然能教她回心转意。女人嘛,没有一个不是水性杨花的。再说他自诩比那个许大郎强上百倍,论能力,轮相貌,哪个不说他是伟男子,竟然就偏偏折在了那个傻子的身上。

郑小瑞冷冷地道:“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为什么还要在这?”

“呵,我不过是要看你坏事做尽,最后能落得个什么下场。”连双秀冷冷道。

“好。很好。”郑小瑞频频点头,“我的好娘子,你就先耐心地等着,看你的情郎能落个什么好下场。”

连双秀全身一紧:“你竟然敢杀他,你这个小人,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郑小瑞闲闲一笑。道:“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娘子,你放心,我可比你还舍不得呢。”

“你这个小人。”连双秀啐了他一口。

郑小瑞慢悠悠地擦去脸上的口水,道:“娘子,你可见过猫捉老鼠?”

连双秀美目怒睁。眼前的这个男人生了比一般女子还美的相貌,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非常人可比。她和他做了半年的夫妻,虽然诸事不管,但是郑小瑞的事迹却是时有耳闻。

不外乎是他使了什么手段夺人妻女,或是谋了什么诡计毁人生意,但凡是他看上的,或是被他惹上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脱身。

活生生一个阎王!

这半年来,她尽将自己这副身子舍了去,心却早就死了,所以也不痛不怒,不过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滥赌的连老爹得了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女婿,自然是乐得做梦都能笑醒,却是乐极生悲,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某一日在牌桌上,抓了一副好牌,还没待笑上两声,便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再也没醒过来。

好吃懒做的哥哥连双水寻了这一座靠山,往日里趴在烂泥里都没人瞅上一眼,却也狐假虎威抖了起来。

连双秀被连双水接连出卖,早已不认这个哥哥了。

她孤身一人,只当是在炼狱里煎熬着,她假装忘记了爱和恨,只把自己当做空心人,却忘了与虎谋皮所要付出的代价。

郑小瑞逼近连双秀,随意地将她的一缕长发绕到自己的指间,闲闲道:“娘子心爱的,我自然不忍下狠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许家的,让他们好好活着——活得生不如死!”

连双秀不由得惊得倒退了一步,那一缕绕在郑小瑞指间的秀发被生生拉扯住,将头皮扯得生疼。

郑小瑞摇摇头,将那一缕秀发送到自己鼻间嗅嗅,道:“娘子莫怕,你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我有耐心慢慢地等,等你一个接一个地生下我们的孩儿,到时候我相信娘子必会回心转意的。”他的眼睛在连双秀的小腹处转了又转。

连双秀的目光中流露出哀色。

郑小瑞松了手,那一缕秀发颓然从他指间滑落。

他将连双秀盯了半晌这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听到他在门口叮嘱琴儿道:“你好好伺候太太,机灵着点,任何时候都别让太太一个人呆着。”

连双秀呆了一呆,转身打开梳妆盒,从最里面的隐秘的夹层里抠出了一颗小小的蜜色药丸,然后飞快地塞到嘴里。

她一口就将这药丸吞到肚里,脸上又恢复了惯有的木然和沉寂。

☆、第90章 端倪

庄善若坐在日头下绣荷包,她特意选了松柏的图案。“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她也是曾听秀才爹念过的。

绣得累了,她抬了头,看身边七八步远的地方,许家安舒舒服服地窝坐在躺椅上,举着一卷书在看。

这场意外的病让许家安清瘦了些,颧骨在脸上显了形,却是显得眼睛清亮了不少,似乎要比之前更明白事理些,看来是因祸得福了。

庄善若伸了伸腿,将着了一双半旧的桃红色的绣花鞋往太阳地里挪了挪。

十一月底的日头烘得人暖暖的,竟也懒懒的不想动弹了。庄善若想起许家安身子弱,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该把火盆拿出来用了。

许家玉也用竹绷子绷了块帕子,端了张小杌子坐到了庄善若的身边,探头往她手里的荷包瞅上了一眼,笑道:“大嫂,这松柏绣得精神,怕是给大哥的吧。”

庄善若浅浅一笑道:“随手绣着玩罢了!”

许家玉认真地看了眼道:“按照大嫂的手艺,这个荷包要是放到如意绣庄寄卖,卖得好的话怕是能卖上几百钱呢。”

庄善若心里一动,绣这些小东西倒是不费劲,两三天能做上一个,就是苦于没有出售的门路。没想到那时候起的赚钱的心思,竟然因了接连的变故,还没走出实实在在的一步。庄善若暂时打消了赚钱的念头,得将眼面前的日子过平稳了再说。

自从那日王仙姑去后,许陈氏便对她挑起眼来了。埋汰衣裳没洗干净,嫌弃饭菜做得没味,加上童贞娘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这几日庄善若着实是不好过。

庄善若知道王仙姑的话给许陈氏心里种下了一根刺。这根刺时不时地挠得她寝食不安。人之常情,谁能接受一个所谓的煞星时不时地在眼前晃荡。

庄善若恨不得自觉地让出这个位置,帮着许陈氏将喜儿迎进门。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许陈氏最近两天也不再开口闭口提喜儿了。庄善若知道必然不是许陈氏良心发现怕她这个做正室的难堪,一定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喜儿妹妹,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了?”

许家玉责怪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大嫂,不是我说,有时候你也太好性了。”

庄善若知道许家玉是一心维护她的,她只得讪讪地笑道:“喜儿妹妹懂事。我倒和她投缘。”

许家玉将绣花针插到绷着的帕子上,皱了眉道:“怕是她想来,三婶也不肯放她过来。”

“为啥?”

“你知道三婶那人,无利不起早。早些年我们回连家庄小住,她是带了喜儿过来忙前忙后,恨不得将这里当做自己家。”许家玉清秀的小脸上带了一丝鄙夷,“怕是她道我们家败落了,赶着另寻高枝儿去了。”

“我看三叔倒不像是那样的人。”

许家玉突然笑:“大嫂,你才见了他们几面?三叔是个无用的老好人,要不是靠着三婶在他后面拔拉着。他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逃荒讨饭呢?”

庄善若点点头,叹道:“没想到那样的两口子竟然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可不是,喜儿前两年还是又黑又瘦的,现在倒是出落了。”许家玉沉吟了一阵道,“怕就怕是三婶起了什么糊涂心思,不知道要将喜儿往哪里送呢?”

“怎么会,他们就统共这一个宝贝女儿。”

许家玉淡然一笑,道:“这人的心思可是吃不准的。”

庄善若倒是一愣,她本想许家玉养在深闺。又自小惯养着。哪里分辨得清人心,却没想到往日里竟是小觑了她。看她恬淡自若,却也不是个心里没谱的。

庄善若也见过那些为了趋炎附势,将亲生女儿送人为婢为妾的。在那些人看来。骨肉远没有银子来得踏实。

庄善若遥遥地看了眼许家安,他正坐在暖阳下看书看得入神。他原先有过连双秀那样的,配了喜儿怕是真的委屈了。不过眼面前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至少有一点庄善若能够笃定,喜儿是全心仰慕着许家安的,必能将许家安照顾得妥帖。

快到晌午了,许家玉又重新拈起了绣花针,道:“别说那些没意思的了,倒是想想中午吃些什么好。”说这话的时候,竟也有几分淘气。

庄善若不禁莞尔,道:“宗主请了爹娘过去,怕是自有好茶饭招待呢。”

宗主家的大老爷封了从三品的官,许崇山择了日子正要开宗祠祭祀,将同宗的有头有脸的都请了过去,看来是要热闹一天。

“要不,我们包饺子吃吧!”许家玉笑道,“之前三婶送了坛酸菜怕是差不多好了。三婶别的活计不怎么样,这腌酸菜的手艺却是拔尖的。”

“也好,包些酸菜猪肉馅的饺子,大郎吃了这好一阵子的药,刚好吃些酸酸的开胃。”庄善若突然又道,“幸亏你二嫂不在,要不然她又要说嘴了。”

许家玉也笑:“二嫂是地道城里小姐出身,哪里看得上那些腌菜,连闻上一闻那味道都要扇好一阵的风,怕是将她熏臭了。”

庄善若听得许家玉说得有趣,道:“你二嫂要是知道你背后埋汰她,回来可不得撕了你的嘴!”

两人笑作一团,许家安也放了书朝她们淡淡一笑,神情俊朗,目光清澈。

“二嫂怕是在连家庄呆怕了,你没见今早她娘家哥哥赶车过来,她是急急忙忙地就去了,生怕我们拦了她似的。”

“小妹,等你出阁了,我看你急不急着往娘家跑。”庄善若笑,心里隐隐地觉得有些奇怪,都说童贞娘娘家富庶。回个娘家竟然是大舅爷亲自赶车过来,也没请个小厮。

“大嫂,你就知道打趣我。”许家玉微微羞赧了脸,又道。“今儿倒真是奇了怪了,二哥本来从来不爱搭理那大舅爷,今儿竟然巴巴地上去说话寒暄,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为啥?”

“二嫂有三个娘家哥哥,另两个是精明本事的,只这大舅爷,却是做事没个长性,不知道闹了多少亏空。往日里一见二哥便摆出大舅爷的谱来,明里暗里不知道借了多少银子。却也总不见还。”许家玉嘴角含着笑意道,“二哥一见他这大舅爷就头疼,向来只有往后退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庄善若点点头。她看了一眼,那个童家大舅爷长得可比他妹子粗糙多了,五大三粗的,人看起来却还算是戆直,全然没有生意人的精明。

许家宝本在一旁和他媳妇说话,大舅爷的车刚赶到院门口,还没等爬下车辕,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过去攀谈起来。像是特意在等着似的。

看那二郎一家三口上了马车,自是县城去了,庄善若心里还好一阵的羡慕呢。除了上次匆匆地见了王大姑一面,便再也没机会再见。也不知道春娇有没有托人将话和银子捎过去,万一姑妈还当她在县城里,巴巴地过去了,岂不是扑了个空?

庄善若忙起身,将心底那一阵愁绪赶跑,走到许家安的身旁。柔声问道:“大郎。我们仨晌午吃饺子可好?”

许家安抬起眼帘,微笑着点点头。

许家玉道:“只要是大嫂做的。大哥哪有不爱吃的?”

“就你淘气,元宝不在家,竟然是轮到你了。”

许家安道:“小妹说得不错。”然后抬了头对着庄善若笑。一抹暖阳恰好照到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柔和的金边,端的是温润如玉。

庄善若看得心里一动,赶忙移开眼睛,嘴里掩饰道:“大郎,你刚好,别看太久,小心累着。”

许家安自从掉到柳河里,昏睡了几日后,竟然改了脾气,虽然还是傻,但是不再是像先前那样嘻嘻哈哈痴痴颠颠的了,说的话也更有条理了些,更不会和元宝一起在地上摸爬滚打挖蚯蚓玩了。

这自然是好事。许陈氏还直念佛,直道是菩萨显灵。童贞娘却说是王仙姑的那一剂符水法力强大,不单能驱邪,更能收魂。

不过庄善若却是一时很不适应这样的许家安,她这三个月,早就习惯了像哄元宝一样哄着他,突然一天许家安不再需要人哄着了,而且说话举止更像个成年男子了。这样的变化有时候让庄善若手足无措。

姑嫂俩进了厨房,先是合力将那坛子酸菜搬了出来。

许家玉将坛子打开,一股酸爽的醇香扑鼻而来。庄善若本来就是腌菜的高手,她卷了袖子从坛子里捞了一颗酸菜上来看了看,只见色泽暗黄,醇香四溢,知道是发酵得刚刚好。

许家玉忍不住道:“真香,三婶这手艺我娘可是怎么也学不会。”

“你若爱吃这些,过几日我也做些酸菜咸菜的,这有何难?”

许家玉拍手道:“这可太好了。在县城的时候,二嫂是闻不得那味,说是吃腌菜没的一股穷酸相,也就渐渐的不吃了。好嫂子,我可是馋那一口呢,都没好好痛快吃过了。”

庄善若见许家玉不失淳朴本性,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两人合力将酸菜洗净,剁得碎碎的,又拌上了肉沫子。然后揉了面团,一个擀皮,一个包,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包好了满满一盖帘。

庄善若在大锅里坐上水,点了灶膛,道:“小妹,你去让你大哥收拾收拾,等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哎!”许家玉轻快地跳到院子里,却看到有个年轻的小哥正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许家安却浑然不觉,依旧捧了书痴看。

☆、第91章 酸菜饺子

“你找谁?”许家玉见那年轻小哥也不像个奸猾的人,便走到院子里问了一声。她本来性子内向腼腆,这一年家里大小事情不断,倒也干练了许多。

“嘿嘿!”那小哥没料到有人,还是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先是笑了两声,然后作揖道,“大姐,打听个事儿,你们村许掌柜家是在哪里?”

许家玉一听竟是打听自家,也不急着回答,倒是将那小哥打量了一番。虽然口称她“大姐”,可那小哥分明是比她大上几岁,头发梳得溜光,穿着簇新的青布衫子,倒是像是出门走亲戚的。他身量高挑健壮,面庞微黑,一双眼睛却是活泛地很,却守了规矩没有朝院子里乱看,只是盯了许家玉脚前几寸。

许家玉不记得他们家认识这样的,不禁问道:“你是他们家……”

那年轻小哥挠挠头,也不敢抬头,只是笑着道:“我们和许掌柜家沾点亲!”连家庄不愧是大村落,随随便便敲开一家门,随便碰上一个闺女就是水灵,细皮嫩肉眉眼清秀的害他不好意思再多瞅一眼。

沾点亲?许家玉倒是犯了嘀咕,她可不认识眼面前的这个。

“阿虎,可打听清楚了?”一中年妇人出现在那小哥的身后,穿得不见得有多好,却是干净利索,让人看着便心生好感。

“大娘!”许家玉又惊又喜,不禁喊了一声。

王大姑抬起眼睛,呆了一呆,脸上转而溢满了笑。忙上前两步拉住许家玉的手,道:“这不正是许家大姑娘么?巧,巧,可真是巧了!”

许家玉忙将王有虎王大姑两人往里面迎。一边朝院内喊道:“大嫂,快出来,看是谁来了?”

许家安从书卷上抬起眼睛,茫茫然地看着院门口的王家母子俩。

“呦。姑爷也在啊?”王大姑喜道。

王有虎扶了王大姑进了院,叫了声:“妹夫,在用功呢?”

许家玉心里咯噔一声,使劲地朝许家安使眼色。许家安却是屁股动也没动,似笑非笑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竟是不发一言。

三人都有些尴尬。

许家玉心里有数,大哥痴病犯了,王家娘俩不过是在大嫂三日回门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

王大姑只当是许家安一时没回过神来。心里也没大在意。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王大姑虽然不是正经的丈母娘。可对这个姑爷也是满意得紧。虽说姑爷读书读太多了,有点书呆子气,可只要是对善若好。别的也都能放一边去了。

王有虎却有点犯嘀咕。回门那日这妹夫也挺上道,虽说不善言辞。但是喝酒喝得爽快,也不摆什么架子。今儿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倒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人家这爱理不理的,倒真像是摆谱了。

“大哥,你看了半日的书,可别是看花眼了……”许家玉努力地打着圆场,自己也觉得圆得颇为吃力。

“干妈!”

许家玉松了口气,好了,救星来了。

庄善若正在灶下烧火,听得院里的声响。王大姑爽利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敢相信,便急匆匆地拎着根烧火棍出来了。

院里的不是王大姑还是谁?

庄善若迅速地迷蒙了双眼,随手丢了烧火棍,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王大姑的怀里,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道是从何说起。

姑侄俩抱着哭了一阵。王大姑再瞅瞅庄善若,两个月不见,这闺女竟是消瘦了不少,本来身上就没几两肉,这下小下巴愈发地尖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显得又大又亮。模样没大变,不过身上少了几分做姑娘时候的“娇柔”,多了几分做人媳妇的“韧劲”。庄户人家做城里人家的媳妇可是不容易,这家子小叔子小姑子齐全,要想伺候得周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王有虎看着姑侄俩渐渐收了泪,笑道:“娘,在家的时候想妹子哭,见了面咋又哭呢?”

王大姑这才意识到这是在许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就是,看我,倒让大姑娘笑话了。”

许家玉笑道:“大嫂刚晌午前和我念叨起大娘呢,可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呢。”

王大姑朝正房那里看了看,道:“善若,你们家大人呢?”

“公爹和婆婆出门做客去了,小叔子一家陪着弟妹回娘家了。”庄善若赶忙道,生怕王大姑拘束了,“家里也就我们三个。”

王大姑果然懈了下来,摸了摸特意梳得齐整的发髻,道:“大姑娘刚刚还说巧,我看可是不巧得很。我来了两次,偏生都没碰上亲家太太。”

“娘,那你过几天再过来一次怕是定能碰上了。”王有虎道。

“为啥?”

“老话不是说了嘛,事不过三。”王有虎凑趣道。

王大姑也是笑:“你这油嘴,别让大姑娘笑话了。快,去把外面的东西拿进来。”

许家玉见王有虎说话有趣却也不失分寸,全然不似庄户人家的木讷老实,再加上是大嫂的哥哥,也不避讳什么了,大大方方地看着王有虎迈着大步出了门,然后扛了一小麻袋东西又重新进来。

这麻袋里也不知道是装了啥,看起来沉甸甸的,王有虎却是扛得轻松,随手卸在桂花树下,然后掸了掸身上青布衫子的褶子。

“干妈,这是啥?”

王大姑指了指那个麻袋道:“不是啥好东西,自家地里的芋头下来了,又甜又面,想着那日姑爷爱吃,便合着别的玉米豆角啥的捎半袋子过来,不过是吃个新鲜。”

“大娘可是雇了车过来?”

“哪能呢,这几步路也就溜达溜达过来了。”王大姑不在意地笑笑。知道许家玉的意思,道,“我家两个小子,别的没有。就有这一把好力气。”

王有虎笑道:“力气是有,娘只想着省那几个车钱,却忘了扛着东西走路费鞋。里里外外这一算,可也是划不来。”

许家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忙不迭地掩了口。

王有虎看着许家玉笑得弯弯的眉眼,心里正得意,一转眼却看到许家安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不由得奇怪了。就是再不懂人情,这个时候也应该过来寒暄几句了,哪有妻家亲戚上门,爱理不理的?摆个好大的架子。

庄善若知道王有虎是个有心的,生怕他起疑,忙低声道:“大郎前两日病得严重。刚刚好了点……”

“咋回事?”王大姑急道。

庄善若轻轻地瞟了许家安一眼。道:“前两日去给我河里捞鱼。不小心落了水,发了好一场高烧。”

许家玉忙接口道:“昏睡了两天,好不容易才醒转过来。”只得将大哥的异样归结到那场落水了。

庄善若很有默契地和许家玉对视了一眼。

果然。王大姑连着“哎呦”了好几声,王有虎眼中的疑色渐消。

“可得好好养着。看姑爷也是个身子弱的。”王大姑愁心地道。姑爷落水,闺女不定受了婆婆多少挂落呢,怪不得瘦了两圈,唉!

“全靠大嫂,这几日看起来是大好了呢。”许家玉忙宽慰道,“我娘都说大哥是有福气的,娶的好嫂嫂。”

王大姑这才略略放了心,道:“我看姑爷怕是惊着了,得请个大师收收神才好呢。”

庄善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忙携了王大姑的手道:“干妈,有虎哥,你们先坐。瞧我,光顾着说话,锅里的水怕早就沸了。”

王大姑道:“善若,你忙,我们这会子就走。”

“哪能呢?总得吃了饭好好歇了才回。”庄善若道,“今儿巧,我刚包了酸菜馅的饺子,正等着下锅呢。”

许家玉也劝道:“大娘,左右我爹娘二哥二嫂都不在家吃饭。听大嫂说大娘家的腌菜腌得入味,你也吃吃我们家的,看是不是那个味。”

王大姑心里迟疑了,看了庄善若哪里舍得就这样走了,便拿眼睛去看王有虎。

王有虎机灵,自然是知道自己娘的心思,便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酸菜饺子我可得尝几个,妹子出了门,这饺子还没吃上一回呢。”

“就你馋嘴!”王大姑嗔道。

许家玉知道王大姑松了口,忙搀了王大姑去院子里坐:“大娘,累了吧,快歇歇。”

“你这个闺女看着让人可心。”王大姑含了笑在铺了绣墩子的石凳上,看着王有虎像个柱子似的远远地杵在门口,便道,“你这小子,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好生坐着。”

王有虎却摆摆手,装模作样地凑到许家安旁看了会子他的书,满眼的“之乎者也”,看得他晕乎乎的。

许家安目光温和地看着他笑笑,道:“小舅子。”

许家玉喜道:“大哥,你可是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那日他灌了我好几杯酒。”许家安道,他话虽然说得奇怪,但是却没人在意。

“嘿嘿!”王有虎笑道,“要不今儿再来上几杯?”

王大姑忙道:“胡闹,姑爷读书写字的,哪能像你那样浑喝!”

说话间,庄善若煮好了一盘饺子过来,搁到石桌上,道:“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包点,反正酸菜和肉都是现成的。”

许家玉道:“端里面好好坐着吃。”

“这儿好,这儿好,闻了这桂花香吃了也得劲。”王大姑忙不迭地道。

许家玉知道她是怕麻烦,也就不再劝,自去拿了碗筷醋碟之类的摆好。

这一盘酸菜饺子包得样子极好,像是一个个的小元宝,鼓鼓的,透着一股子香气。

王有虎搓着手道:“好香!”

许家玉知道饺子原先只准备了三人的,不够,王家母子赶了这一上午的路,怕是早就饿了,便喊了许家安,先紧着他三人吃。

王有虎也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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