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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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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影。
小九喜道:“嘿,有门了!”
众人的目光期待地看着远处那个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穿着褐色的粗布衣裳,面膛微黑,背着一个竹筐在身后,只顾低头赶路。
小九赶忙跑到路当中,招手道:“大哥,大哥!”
那汉子却是充耳不闻,只顾低着头大布地走着。待他走近了,庄善若主意到那汉子赤着双大脚,毫无顾忌地啪嗒啪嗒地在黄泥地里走着。腰带上两边各插了一只黑色的布鞋。背上的竹筐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两根带子沉沉地将他肩上的肉勒了进去。
“这位大哥,能否搭把手?”小九陪着笑脸道。
汉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顺着手看向陷在泥潭里的车轮,停住了脚步。
小九见他半晌不说话,只当他不乐意,忙补充道:“放心,不白帮。”
汉子的两道剑眉皱了起来,颠了颠肩上沉沉的竹筐,侧身就要离开。
许家玉怕是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赶忙跳下车辕,走到那汉子面前,笑着道:“大哥,伙计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你看我们困在这儿多时。急着赶路,你方便的话,能否帮个忙?”
汉子的目光在许家玉的脸上停了一瞬,马上转开了,在地上看了看,择了一块干爽的地将背上的竹筐放下。
庄善若觉得那汉子似曾相识。她盯着汉子沤到泥里的赤脚看了半晌,才想起来,他就是那日在善福堂碰到的孝子伍彪。
庄善若心里一动,目光在他那个竹筐上转了一转,今日恐怕他还是进城去善福堂送药材吧。她有心招呼一声,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更兼许家安兄妹在,,也不好贸贸然开口。
许家安也跳下了马车,笑嘻嘻地看着伍彪。
小九赶忙将轮子指给伍彪看,道:“这车轮陷进泥潭了。我们刚才试了一下,差一点就将车子推出来了。”
伍彪面色不动,细细地看了看,点点头,开口道:“车上还有人吗?先下来再说。”
许家玉本来腼腆,此时见小九不会说话,大哥迷迷瞪瞪,大嫂有伤在身,便自觉地将这担子挑了起来,道:“我大嫂在车上。”
“那快下来!”伍彪低了头。在旁边的地上寻着些什么。
许家玉为难道:“我大嫂身上有伤,怕是不方便上下呢。”
伍彪静静地听着,点点头道:“你们这匹马老了不中用了,这车轮又窄,坑里的泥又软,怕是用不上劲,反而会越陷越深。”
“大郎。”庄善若听着有理,唤着许家安道,“你扶我下来。”
许家安忙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跑到车辕那里。双手接了庄善若正要将她抱下来,却又缩回了手,跑到路边上的大槭树那摘了一捧的大树叶,然后铺到路边的地上。这才抱了庄善若,将她安置到树叶上。
庄善若当着外人的面被许家安抱在怀里,羞赧万分,不禁低了头。鬓边簪的那朵月季一颤,掉到了泥地上。
许家玉笑道:“还是大哥细心,这下嫂子的鞋可就不会弄脏了。”
伍彪低了头不去看庄善若,只看到一双着了绿色绣花鞋的纤纤玉足娉婷地立在已经被霜染成红色的槭树叶上,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不禁心头一荡。他忙收敛了心神,捡了些大大小小的石子,铺到那个泥潭里。
小九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伍彪倒退了几步,将双手抵到车厢后面,沉声道:“小哥,我喊到三,你就赶那马儿。”
“哎哎!”小九赶忙拉住了枣红马。
伍彪将双手死死地抵在车厢后面,面孔涨得通红,臂上鼓鼓的肌肉几乎要将那粗布衣裳撑开了:“一、二、三!起——”
枣红马往前一蹿,车轮吱呀地响了一声后从泥潭里滚了出来。
“成了成了!”小九喜道。
许家玉也是满脸的喜色,许家安看了看伍彪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又摊开了自己的手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
伍彪将袖子放下,整理好,又重新束了束腰带,将那个竹筐重新背到了背上。
小九刚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铜钱,许家玉看到了忙将小九拉到身后,满口称谢:“多亏了大哥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困到什么时候呢。大哥要是来连家庄的话,记得过来喝杯茶,我们家姓许,言午许。”
伍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点点头,退到路边。
许家安又将庄善若抱回到车厢里,安置好,笑道:“幸亏媳妇的鞋子没弄脏。”
庄善若忍不住掀开车帘子。伍彪正站在车旁,相貌平常,眉宇间却是一股清朗之气。
“多谢伍大哥帮忙。今儿碰到贺三哥贺六哥的话,帮我向他们道个谢。”庄善若低声道,然后合上了车帘子。
伍彪一惊,抬起头,却只看到庄善若凝着笑意的嘴角和一段雪白的颈子在车帘子后一闪。
“大嫂,你和那汉子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谢谢人家罢了。”
“驾!”小九坐到车辕上,一拉缰绳,枣红马慢腾腾地抬起蹄子,朝前小跑而去。
伍彪怔怔地看着马车离去,突然地上有什么东西晃到他的眼睛。伍彪俯下身,从泥地里捡起了一朵月季花,红艳艳的花瓣闪着丝绒般的光泽。
伍彪记得这朵花是从那小娘子的头上掉下来的。他吹了吹花瓣上的尘土,将它小心地揣到了怀里,然后继续朝县城走去。
☆、第75章 乡间的情趣
待小九将马车赶到连家庄的许家大宅的时候,先到的人已经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庄善若不好意思再让许家安抱,便由许家玉搀扶着下了马车。连家庄她陪着王大姑来过几次,这个村可比榆树庄要大些也更规整些。此时站在许家大宅的院门口,她才意识到童贞娘所言不虚。
许家大宅在连家庄的东头,坐北朝南,白墙黑瓦,周围就没有比它还要气派的宅子。让这样一所宅子空在那里积灰,倒真是浪费了。
庄善若几人进了院门,这里的院子全然不似县城中的院子那般逼仄,当中一棵一人合抱的桂花树正吐芳沁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香。桂花树下是青石雕的石桌石凳,夏天傍晚在桂花树下乘凉自然是极为惬意的。
村里的房子的格局不外乎是一排正房,两边两溜的厢房。童贞娘早就指挥伙计将自己的箱子搬进了东厢房许家宝原先的房间里。
元宝睡了一路,这下清醒了,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掘蚯蚓玩。一见庄善若他们进来,便丢了手里的树枝,拍着手笑道:“大伯成泥人啦,大伯成泥人啦!”
许掌柜夫妇茶也喝了,脸也洗了,也没等到许家安他们,正要准备差阿根出去看看,听到元宝的嬉闹,赶紧跑出来看。
只见许家安脸上还有点点的泥渍,身上的褂子更是沾满了泥星子,脚上的那双青缎软靴更是被泥糊得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了。果然如元宝所说的,许家安变成了个“泥人”,饶是这样,他还是笑嘻嘻地对着庄善若在说些什么。
许陈氏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再一看跟在后头的许家玉的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上也糊上了厚厚的泥巴,发髻也微微有些松了,倒是庄善若全身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由许家玉扶着,面孔明净,神色愉悦,便不由得气打一处来。
乡下丫头庄善若竟然摆出小姐的款来,而她的宝贝闺女竟然成了服侍她的丫头,这还了得?
许陈氏自从马车一踏上榆树庄的地界便觉得心里堵得慌。十几年前,她带着三个小儿女坐上去城里的马车。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举家回迁的这一天。她虽然对外对内都说只是回榆树庄小住几日。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要想回到县城,在郑小瑞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过上几年。这个事情淡了,她的年纪也上去了,老头子的身体也吃不消了,这掌柜娘子的位置也怕是坐不稳了。
这样想来,许陈氏那股在腹内转来转去的怨气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她走到院子里也不去看别的人,只对着小九喝道:“小九,怎么回事?”
小九忙陪着笑道:“路上车轮陷到泥坑里了……”
“我是问大爷和姑娘这身上的泥点子,是怎么回事?”许陈氏打断了小九的话。
“这……”小九知道许陈氏的脾气。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说让许家安去帮忙推了车。只得压低眉毛含糊着。
“怎么回事,坐一趟车,好好的一个爷竟然和庄稼汉一样全身的泥点子?”许陈氏依旧是气势汹汹地道。
“娘——”
“你闭嘴!”许陈氏瞥了许家玉一眼,道,“我倒要看看。这家里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庄善若心思玲珑剔透哪里不明白许陈氏的这把无名火为何而烧,却也不急着搭腔,只是用手捂了胸口装作肋骨疼的样子。
许家安忙搀了她坐到院子中的石凳上,道:“媳妇,这石凳坐着凉不凉?”
“不碍事。”庄善若含着笑,拉了许家安道,“大郎,你的头可有磕到?”
许家安满不在乎地用手摸摸头顶,笑道:“怕是磕出两大包了。”
许陈氏见庄善若根本当她是透明,倒和大郎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又听到大郎头上磕出包来,更是急道:“小九,你是怎么赶车的?”
许家玉忍不住道:“娘,你是不知道,这马车又小又旧,马又不得力,这一路过来可真是不容易。且不说颠得人差点将苦水都吐出来了,大哥身量高些,坐在车里不住地撞到头,干脆就坐到车辕那里了;大嫂身上有伤,这一路更是辛苦。”
许陈氏的目光狐疑地在庄善若身上一转,她坐的那辆大车虽然没有说有多舒服,但也还好,平平稳稳顺顺利利地就到了。
许家玉又道:“我也就罢了,大哥大嫂一个病着一个伤着,这趟可是不容易。半路上陷到坑里,差点整辆车都翻了过去,幸亏小九机灵,死死地掌住缰绳,要不然还要狼狈呢。”
小九感激地朝许家玉瞥了一眼,姑娘虽然说的都是实情,可经她的巧嘴这么一说,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呢。
这时,童贞娘打点好了,梳洗了一番,换了套衣裳,正妖妖娆娆地从东厢房里出来,一看许家安倒是扑哧一声地就笑了:“大伯倒是入乡随俗了,我刚和二郎商量,到了这儿要不要供奉座土地爷,这不,家里可不就有现成的了?”她自当话说得俏皮,兀自掩着帕子笑个不停。
许陈氏却打小当大郎是文曲星下凡,虽说眼面前病了,可保不齐有好转的那天,童贞娘不识趣,竟然将许家安比作土地爷,这可是戳到她心尖尖上了。许陈氏顿时沉下脸来,道:“二郎媳妇,别说那些不着调的了,元宝不懂事倒也罢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童贞娘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就吃了许陈氏一顿挂落。
“二郎媳妇,你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大郎小妹,你们进去换洗换洗,看满头满脸的灰。”许陈氏吩咐着,然后皱着眉对庄善若道,“大郎媳妇,你自小身子也是健旺的,再歇一歇,便进去将房间拾掇拾掇吧。”
“是。”庄善若温顺地道,“娘说的不差,我自然不比小妹柔弱。罗老四那一脚踢到媳妇胸口,侥幸只是乌青了一块,若是小妹受这一脚,可不得伤到筋骨。”说罢,一手捂着胸口,强撑着要起来。
许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大郎媳妇表面上听话,可实际上是明着暗着提醒她这伤可是替她的宝贝女儿受的。郑小瑞的手再长,恐怕也伸不到连家庄里,她可不想再听到什么罗老四郑小瑞了。
罢了罢了,等大郎媳妇好了再好好整治整治,反正在连家庄也没事干,且让她得意几天。想到这儿,许陈氏挥挥手道:“算了,你歇着吧,把伤养好才是正经。等会让喜儿帮你们收拾一下。”
“谢谢娘。”庄善若不客气地又坐了下来,这是许家欠她的,她也从来没想做贤良恭德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她看着元宝在地上掘了一个浅浅的坑,一条蚯蚓蠕动着身子钻进了松软的泥土中,不禁莞尔一笑,长在乡下的孩子,哪有没玩过泥巴的?
庄善若玩心一起,招呼元宝道:“元宝,过来,大伯娘给你整个好玩的。”
元宝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欣喜地走到庄善若的面前。
庄善若想了想,指了指旁边的桂花树,道:“帮大伯娘摘一片叶子来。”
元宝乐颠颠地跑到桂花树下,可是他人矮树高,就是努力地蹿高也是够不到。
许家安正要进房间,忙一把抱起元宝,将他举得高高的。
元宝够到了树枝,胡乱地摘了一把桂花树的叶子,然后从许家安的怀里蹿下,献宝似的将那些叶子送到庄善若面前。
“元宝真厉害!”庄善若随口夸着,选了一枚新鲜完好,大小适中的叶子,用双手捏住叶子的两边,润了润嘴唇,然后把叶子放到嘴唇间。
一阵清越的声音从树叶间传来,虽然曲调变化不大,但是却清新悦耳,仿佛有一股涓涓细流从庄善若的唇齿间流淌出来。
元宝听得呆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两只黑黑的眼珠子更是一转不转地盯着那树叶看。
庄善若微笑着拿下树叶,对元宝道:“好玩吗?”
“好玩,好玩,大伯娘真厉害!”
“大伯娘还会很多好玩的玩意儿。”庄善若摸摸元宝的头,虽然她不待见童贞娘,但是元宝这孩子却是着实惹人爱,“元宝到了老家要乖乖的哦!”
“元宝乖乖的。”元宝的大眼睛里闪着无数的憧憬,这里可比城里好玩多了,不仅可以玩泥巴,而且连树叶都会唱歌呢。
许家安也好奇地盯着庄善若手里的树叶,然后拿过来,也有样学样地放在自己的唇间,用力一吹。
“噗——”
“难听死了,难听死了了,像——放屁!”元宝皱着眉头道。
许家安不甘心,换了一枚树叶,放在唇间继续。
“哔——”
元宝丝毫不给面子,用双手捂住了小小的耳朵。
庄善若不禁大笑。
许家安疑惑地道:“媳妇,为什么我就吹不出那好听的声音呢?”
“大郎,你慢慢来。”庄善若笑道,这吹树叶的技巧还是小时候王有虎教她的,她只能吹出一两个音来,就是这一两个音,她也练了大半年,王有虎却能用一枚普通的叶子吹出简单的曲调。
“大伯也要像元宝一样乖乖的,这样大伯娘才会教你!”元宝奶声奶气地教训道。
“没想到大嫂还会这个。”有人在后面轻声地道。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又轻又柔。
☆、第76章 喜儿
庄善若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小姑娘,穿了一身鹅黄的衫子,梳着一对双丫髻,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给寻常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水色。
见庄善若疑惑地看着自己,那小姑娘反而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道:“这位怕是大嫂吧,我叫喜儿。”
“喜儿妹妹。”庄善若想起在来连家庄的路上许家玉跟她说过远房三叔一家帮着料理家事。
许家安只是淡淡地瞅了喜儿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琢磨手上的那片桂花树叶子了。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哥大嫂梳洗一下可以吃饭了。”喜儿含笑道。
庄善若点点头,慢慢地站起了身。
许家安赶忙丢了那枚叶子,扶住了庄善若。
庄善若不禁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弱不禁风了,倒让喜儿妹妹看了笑话。”
喜儿飞快地在许家安脸上溜了一眼,竟然微微红了脸,道:“水我已经打好了放在房间里了,汗巾子都是干净的,请大哥大嫂放心地用。”
庄善若奇怪于喜儿脸上的那抹红霞,也顾不上多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携了许家安的手进了西边的厢房。
喜儿看着庄善若和许家安牵在一起的手,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忙蹲下身,对着元宝道:“元宝,喜儿姑姑带你去洗手吧,洗了手就可以吃饭了。”
元宝也不认生,任由喜儿牵了手去盥洗了。
许家大院的西厢房有三间,大郎夫妇占了一间,这间房间可比县城里的要大多了。也用了青砖铺地,普通的木床,桌椅梳妆台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大书架。虽然这些家具不够精致。但是全都结实耐用。
庄善若看着这些家具很有亲切感。她随手摸了摸桌子,竟然一尘不染,恐怕是有人收拾打扫过了。
木床后面挂了一方蓝花帐子,掀开一看,原来是洗漱的地方。有一木盆盛满了水放在那里。
庄善若没看到还好,一看到便觉得自己脸上黏糊糊的,本来就上了点脂粉。这一路又是汗又是灰的。脸上像是戴了一个面具般的不舒服。
她用手在水里一探,这水竟然还是温热的,看来那个喜儿也是个细心之人。
庄善若抽了条洁白的汗巾子,痛痛快快地洗了两把脸。这才觉得清爽起来。一转身,却看到满头满脸泥点子的许家安,心下觉得愧疚,自己倒不管不顾先洗了个痛快。
庄善若为难地道:“大郎,要不,我给你换盆水,你再洗洗?”
许家安温和地一笑,只顾盯着她的右脸瞧了又瞧,道:“好是好些了。只是还没好全。还得敷珍珠粉。”
庄善若惊诧于这几日许家安的贴心照顾,只当是他往日里在连双秀身上小心惯了的,正要去看看哪里可以打到水,没想到许家安撩起袖子,就着她用过的脏水。呼啦呼啦地用手泼了水洗起脸来,弄得前襟袖子全湿了。
庄善若赶忙拿了汗巾子给他将脸上的水细细地擦干,一边嗔道:“看你,像个孩子似的,连洗脸都不会了?”
许家安嘻嘻笑着,任由庄善若帮他收拾。洗去脸上的泥污,许家安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
庄善若用汗巾子擦过他那两道浓眉,对上他殷殷的眼神,心里一跳,忙收了汗巾子,转过头去了。
待两人梳洗好,换了干净的衣裳,来到厅堂的时候,一家人早已经坐好了。
许掌柜自从病后,还是第一次和家人吃饭。回到连家庄,他的脸色似乎是好了一些,半日的舟车劳顿,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倦色。
许陈氏挑剔的目光在许家安的身上一扫,只见大郎从头到脚换了整身的衣裳,头发也重新梳过,整整齐齐地在头顶结了一个发髻,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大郎夫妇坐到了许陈氏的下手。
庄善若留意到饭菜很丰盛。一锅老母鸡汤炖得又香又烂,一碟炸花生米,一尾红烧大鲤鱼,一盘炒萝卜,一大碗的红焖猪蹄,还有几个爽口的小菜,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童贞娘在桌面上溜了一眼,撇撇嘴道:“油腻腻的,谁爱吃这些。”
庄善若不语,这些菜份量都很大,虽然不精致,但是让人看着就有胃口。她在榆树庄王家的时候也习惯做这么大的份量,乡里人要下地干活的,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说话间,喜儿利索地端上了一盘白面馒头,轻轻地放到桌上,然后退了两步道:“准备得匆忙,也没什么好吃的,伯伯伯娘,哥哥嫂嫂,先凑合吃点。”
许掌柜举起筷子朝许家玉身边的位置点了点,道:“喜儿,你也坐下吃。”
“我已经吃过了。”
“你爹娘呢?”
“在家里,说等午饭过后再来。”
庄善若这才知道原来喜儿一家不是住在许家大院里,只是平日里过来帮着料理。虽然名义上是亲戚,但是实际上不过是许家在连家庄的管事。
喜儿见童贞娘一边给元宝喂饭一边自己吃,忙不过来,便含笑上前,道:“二嫂,我来喂元宝吧。”
童贞娘乐得清闲,看着喜儿抱了元宝坐到许家玉身旁,喂起饭来。这个喜儿一年不见,也长高了许多,今年也该有十三四了吧,长得虽然算不上标致,但是也还有几分动人的姿色。
童贞娘不禁用眼角瞥了许家宝一眼。只见许家宝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吃得是目不斜视,不由得肚里暗笑了几声。
庄善若吃了一筷子红烧鲤鱼,觉得入味,不由得又多吃了几口。
喜儿看在眼里,轻声道:“这鲤鱼还是现从柳河里捞的,这老母鸡也是自家院子里养的。”
许掌柜点点头,道:“这柳河的鲤鱼过了十几年还是那个味道。”
许家安喜道:“媳妇,我带你去柳河捕鱼玩。”
“瞎闹。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许陈氏也吃了筷鲤鱼肉,皱了眉道,“怎么我吃着有股土腥气?”
喜儿正待回答,元宝吵着要吃鸡肉。喜儿撕了条鸡腿给他,元宝喜滋滋地用手拿着啃得津津有味。
童贞娘嚼了半个馒头,吃了点素菜便放下了筷子。低声道:“这又咸又油的。”
喜儿分明听到了。耳根子微微红了红,却没有说什么。
许家安却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碗鸡汤,还想再喝一碗,正要自己起身盛。喜儿见了。忙起身自然地接过碗筷,手脚麻利地舀了一碗送到许家安的手里。
许家安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喜儿的手,喜儿又是微红了脸,忙低下头坐下给元宝喂饭了。
庄善若看在眼里,不明所以。童贞娘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喜儿一眼。
吃完饭,童贞娘装作没看到满桌子散乱的碗筷,抱了元宝回房了。
“小妹,你爹的那件灰色的家常的夹袄不知道放到哪个箱子里。你去帮我找找。”许陈氏吩咐道。
许家玉应了一声。自去进房间开箱子找了。
喜儿非常自觉地开始收拾残局。庄善若觉得不好意思,道:“喜儿妹妹,我也一起收拾吧。”
喜儿却仿佛吓了一跳,忙夺过庄善若手中的碗,道:“大嫂。你自去休息,我来就好了,很快的。”
许陈氏本要扶了许掌柜离开,听闻,丢下一句话道:“大郎媳妇,你身上有伤,还是歇着吧。喜儿做惯了的,也不麻烦。”
庄善若只得丢开手,看着喜儿任劳任怨地收拾好碗筷朝厨房走去了。
庄善若坐在房间的床沿上,摸了摸床上叠得整齐的被子,暖暖软软的,怕是新絮的棉花吧。这被子虽然不像县城里用的是锦被,但是棉布缝成的棉花被子盖在身上更暖和更舒适,也让人觉得更踏实。
许家安只顾着将自己常看的一些书摆到书架上,道:“媳妇,你那两箱嫁妆书,要不要帮你摆出来?”
“嫁妆书?”庄善若心里一急,道,“不用了,反正也不看,就放着箱子里得了,省得麻烦。”心里道,那夹在《道德经》中的和离文书可千万别被大郎发现了,可是除了放那箱子里,庄善若也不知道藏到哪里才好。
“唔。”许家安应了一声,自去整理书架了。
庄善若想着喜儿无缘无故的两次脸红,和童贞娘目光中的深意,不由得心里好奇,问道:“大郎,喜儿是你们家什么亲戚?”
“什么亲戚?反正是远房亲戚。”
“喜儿几岁了?”
“不知道。”
“她是几岁到的连家庄?”
“嗯,不记得了。”
“她可许了人家?”
“我怎么知道?”许家安有点不耐烦了,“媳妇,喜儿不过是帮着我们家做些家事的,你怎么对她这么关心?”
庄善若微微一笑,道:“我见喜儿妹妹勤谨能干,就白问了两句。”
两人自是抛开这个话题不谈。
二郎房里,童贞娘替元宝擦了擦脸,道:“出去玩吧!”
元宝像出笼的鸟儿跑出了房外。
童贞娘追到门口补充了一句:“可别再去玩泥巴了,又弄得灰头土脸的话,娘可要揍你屁股了。”
许家宝吃饱了饭,躺在床上假寐。
童贞娘款款地走到床边,斜睨着丹凤眼笑道:“怎么,人家不搭理你,你倒不自在起来了?”
许家宝睁开眼,道:“媳妇,你说啥?”
“别给我装蒜,你肚里有几个道道我都知道。”童贞娘掀了裙子坐到床边,道,“哎,你说你的喜儿妹妹知道大郎傻了,这心思可不得转到你身上?”
许家宝被童贞娘撺掇得火起,一把将童贞娘拖到床里,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粗声道:“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童贞娘扭了扭身子,满意地看到的许家宝的眼中被*充斥着,娇笑了几声,道:“你这个死人,青天白日的……”
☆、第77章 一对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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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颜求张粉红票,还不知道长啥样的呢
许家安午饭后歇了个晌,庄善若毫无睡意,寻思着趁这两日养病,抽了空将送给王有龙的那对枕套绣好。
庄善若刚将丝线从箱子里翻出来,许家玉便推开了西厢房的门,道:“大嫂……”
“嘘!”庄善若忙做了个手势,朝床上努了努嘴。
许家玉掩口轻笑着,踮起脚尖,往床上一探头。只见许家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半幅棉被,睡得甚是香甜。虽然这两个月许家大事小事不断,但是许家安不出力也不费心,倒还微微长胖了些。
许家玉不由得想起许家安刚刚被发现变傻了的那一段时间,家里整日地笼罩着愁云惨雾,许陈氏的一双眼睛哭得跟个烂桃子似的,许掌柜也成日里长吁短叹,整个许家似乎看不到希望。
自从庄善若过门之后,虽然也还是多有波折,但是许家安的情绪却是渐渐地稳定了下来,说的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颠三倒四了。说不定,真有一天,大哥真的能恢复过来,那可都是嫂子的功劳了。
想到这里,许家安嘴角噙了笑,回过身去看庄善若在窗下做些什么。
“大嫂,你怎么不歇着?”
庄善若莞尔一笑,道:“我想趁这几日将那枕套赶出来。”
许家玉点头,顺手拿了一束丝线,帮着绕了起来,顺嘴说道:“这颜色可真是艳,看着叫人欢喜。”
庄善若抬眼一看,许家玉手里卷着的是嫣红色的丝线,道:“办喜事用的自然是鲜艳点才好看。”
许家玉点点头,道:“大嫂颜色好。穿鲜艳的衣裳比素色的好看。我就不行了,一穿上什么桃红柳绿的,就显得土气了。”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庄善若长得大气,什么鲜艳的颜色到了她身上都压得住,更是将人衬得娇艳。
庄善若觑了眼许家玉秀气的眉眼,抿了嘴笑道:“平日里倒是罢了。不过成亲那日你就是再不爱红。也得是从头红到脚。”
许家玉不由得脸上飞红,嗔道:“大嫂,你就爱打趣人家。”
庄善若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皱眉。手上绕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道:“你只比我小几个月,怕是在这乡间耽误了小妹的亲事了。”
许家玉含羞啐了一口,道:“我不急,正好多陪陪我娘。退一步说,万一嫁不出去留在娘家,大嫂可别急着赶我出去!”
庄善若端详着许家玉如花般娇嫩的小脸,道:“到时候我肯,我怕你爹你娘倒是不肯了。”
“大嫂!”许家玉丢下了线团。突然握了庄善若的手道。“说实在的,一想到嫁人,我心里就怵得慌。”
庄善若含笑不语,只当她小女儿情态。
“你不知道,娘说回连家庄。我有多欢喜。至少,娘不用急着要将我嫁出去了。并且,在这里,生活简单。”许家玉微微含着笑道,“就像这样,每日里和大嫂绣绣花说说话,可不比那嫁到别人家去要好得多?”
庄善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哪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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