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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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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瑞不由得恼羞成怒,冲着罗老四挥挥手道:“你哪里给我找的这中了邪的婆娘。赶紧给我拉下去,赏给兄弟们了。完事后别忘了给我收拾干净,在城外的乱坟堆里埋得严实点。”

罗老四喜不自胜:“多谢郑爷!”一边上前作势要拉庄善若。

讲完这番话,郑小瑞期待能在庄善若脸上看到祈求,痛苦,绝望的神情。可是他失望了,庄善若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唇边的那抹轻蔑的笑容似乎更深了。

他不安起来,事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这个女人似乎和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不同:“慢着!”

罗老四听话地停下了脚步。

庄善若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艰难地张嘴问道:“郑爷,今晚你可如意?”一双眼睛更是毫无恐惧,充满嘲弄地盯着郑小瑞看。

郑小瑞胸中的一口气上不得也下不去,生生地憋在那里,这个女人拼了死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不如意?

“臭娘们!”罗老四上前又用脚狠狠地踢了庄善若一脚,“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

庄善若被踹到郑小瑞的面前,肋骨的疼痛让她像一枚虾子般紧紧地将自己的身子躬了起来。她的脸上刷白,额头上沁出密密的一层冷汗。庄善若心里在无声地呐喊,打死我吧,打死我吧!这样浑身伤痕面目狼藉,死后应该能够保住清白吧。只是恨,刚才那一口竟然没能将那厮的拇指咬下来。

郑小瑞心里一动,他提起一只穿着青缎软靴的脚,将庄善若的脸抬起来,这张原先还像花一般娇艳的脸庞,现在是毫无生气。郑小瑞惋惜地摇摇头道:“小娘子,你又是何苦呢,只要你开口向爷求饶,爷说不定一心软便能放了你。”

庄善若冷笑了一声,睁开双眼,狠狠地盯了郑小瑞一眼,道:“我只是恨,没能将你指头咬断下来,要不然事事如意的郑爷可要不如意一辈子了,可惜可惜!”然后将一口血沫子吐到他簇新的青缎软靴上,绝决地闭上了眼睛。

郑小瑞竟然没有动怒,他细细地端详着这张伤痕累累的脸,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他看惯了那些谄媚的脸,恐惧的脸,唯诺的脸,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张如此绝决而平静的脸,只是为了不甘被他摆弄,就将自己伤得这样彻底。

这个女人,不简单!

“郑爷,你放心,我一定要兄弟们好好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张脸竟然又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郑小瑞收回了自己的脚,挥挥手,让罗老四退到一边,思忖许久道:“小娘子,你可以走了。”

“郑爷——”

郑小瑞看着庄善若用力将身子撑起,看着他,脸上露出讶然的神情。他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突然就消了,呼吸又顺畅了。这讶然的神情,比那轻蔑的笑容让人看起来舒服多了,郑小瑞甚至有点想在日后能够从这张脸上收获更多的表情。

“郑爷,这臭娘们伤了你,哪能就这样轻易地放了他!”

“住嘴!”郑小瑞阴柔的脸上露出愠色,“谁都不许拦她,让她走!”

庄善若艰难地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肋骨伤到了,后腰伤到了,脸伤到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全身而退,她可以不用死了!庄善若突然觉得全身心的喜悦,对她来说,死从来都是下下的选择,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复仇。

郑小瑞看着庄善若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挪到了门口,轻声道:“小娘子,你可别怨我,要怨就去怨你家的许大傻子吧。”

庄善若扶住门框,身子微微一顿,然后又艰难地朝门外挪去。

郑小瑞捂住大拇指,看着庄善若离去,期待她能够回头,最终还是失望了。

见罗老四缩头缩脑地侍立在一旁,郑小瑞不由窜出一股无名火:“还站着干嘛,快去给爷找个郎中来!”

☆、第66章 贺氏兄弟

“三哥,做成了这笔生意你可别拦我,我要去陶然居好好喝上两杯。”贺六一身短打,弓着身子推着独轮车,臂上的肌肉鼓成一个一个的硬疙瘩。

贺三笑了几声道:“我看你是酒虫上来了。成,三哥就舍命陪君子,陪你喝上几杯。”他拉住了独轮车,道:“我来吧,看你满头汗的。”

贺六满不在乎地道:“这头猪也就三百斤,我一个人就成!”

贺三从怀里掏出了条汗巾子丢到贺六身上道:“歇歇,容家明天才宴客,我们今晚将这猪送过去就行了,不赶时间。”

贺六将独轮车靠着墙放下,憨笑了几声接过汗巾子胡乱地抹了抹汗,在黑暗中露出洁白的牙齿道:“这头猪看着不大,可机灵着呢,逮它可费了好大的劲。嘿嘿,我留了一只猪耳,让我三嫂给拾掇拾掇,后日伍彪要进城,我约他到家里吃顿酒。”

“伍彪?好,我也有好日子没见着他了。伍大娘身子好利索了吧?”

“哪能呢,这十几年的老病根,慢慢养着吧。”

“听说容家明天娶亲的儿子才十六岁,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敛点,那些姑娘看到你的样子都吓跑了,你可别跟我说一辈子打光棍?”

“三哥,你咋和三嫂一样唠叨了呢?这光棍也没啥不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没人在耳边聒噪,快活着呢。”

贺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和伍彪可真是难兄难弟!”

两人歇够了,刚要重新推起那辆独轮车,突然发现墙角有团黑影动了动。

“呦,六弟,我别是看花眼了。那墙角是什么东西动了下。”

贺六胆子贼大,嘴里道:“怕是猫吧!”一边晃着膀子走到墙角,倒是生生吓了一跳,高声喊道:“三哥,快来快来!”

贺三也凑到墙边一看。倒是愣住了,这哪是什么猫,分明是一个人斜斜地歪在墙角。也不知是死是活。

贺六拿手指轻轻地在那人身上推了一推,那人竟也动了一动,转过了头来,竟然是一个女子:满头的青丝凌乱,遮盖住了大半张的脸,另一半露在外面的脸却是又红又肿,身上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贺三本是个谨慎的。他忙拉住了贺六道:“怕是不妥。你别动她。我们去报官就是了。”

贺六素来侠义心肠,哪里能够随意丢开,他想了想,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囊,将它送到那女子的嘴中。女子竟也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口,长出了一口气,竟然是悠悠地醒转过来了。

贺六喜道:“醒了醒了!”

贺三见这女子浑身是伤。身份尴尬,怕是那烟花巷里出来的或是哪家的逃婢,一旦沾惹上便会是甩不掉的麻烦,只促着贺六道:“这女子身份不明,又身有重伤,还是报官妥当。我们且将她留在这儿,将那猪送到容家,路上碰到巡夜的就好了。”

庄善若喝了几口水,清醒了许多,她茫茫然地睁开了眼睛,见面前有两个高壮的汉子,月色朦胧,眼睛酸胀,也看不清是什么人物,只听到他们商量要报官,不由心中一急,张口道:“两位大哥,我本是良家,被歹人所害,晕倒在此。”

贺三见庄善若衣饰打扮皆朴素大方,心里信了她三分。

贺六却听得火起,粗声喝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张狂?”

庄善若动了动手脚,却是酸软无力,后腰那一记怕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肋骨那里隐隐作痛。她强撑着出了那个小院,不辨东南西北,只一路沿大道走,又怕又急,不知走了多少路,体力不支,竟然就晕倒在一户人家的阶旁。

“这位大哥,不知能否搀我一把?”

贺三也顾不得避男女之嫌,小心地扶了庄善若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庄善若略略动了动手脚,似乎伤得不算重,刚才怕是逃出了狼窝,那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才晕倒。

庄善若靠着墙站好,整理了下头发,道:“多谢两位,小女先行一步。”

贺六哪里肯放,一个箭步堵到庄善若面前道:“你这女子,伤成这样,如何能走?今天你运气好,碰上我们贺家兄弟,要替你抱个不平。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将你害成这样?”

庄善若这才认出来这两人便是那日替付二嫂上门说理的贺氏兄弟,看来的确是古道热肠之人。不过那郑小瑞怕是在县城里有后台,既然侥幸逃脱,就不要再去招惹为好,便驻足道:“我被歹人所害,幸得脱身,怕家中亲人惦念,将来的事等回了家再说。”

贺三拉住了贺六,当着外人又不好直接让他少管闲事,只是使劲地朝他使眼色。这女子虽是寥寥数句,但是言语闪烁,这当中定是有些蹊跷。当事者都这么说了,他们局外人又何苦要去追究呢?

庄善若朝贺氏兄弟微微点头致意,忍着肋骨的疼痛,扶着墙往前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在城西,许家住在城东,少不得慢慢地挪回去,走三步歇两步,天亮前总是能到的吧。

只是这大半日不见她踪迹,许家人不知道会不会出来寻她。恐怕是不会吧,别是当她逃回榆树庄才好。这样一想,她更是加快了脚步,生怕天亮之前赶不回许家,许家要差人去榆树庄王家找麻烦,到时候这一切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了。

庄善若心里一急,脚步一快,扯动肋骨,忍不住“哎呦”了一声,驻住了脚步。

贺三也心中不忍,道:“姑娘,你既然不想张扬,若是信得过我们兄弟俩的话,说个地址,我们帮你跑个腿,给你家里送个信。”

贺六也憨声道:“可不是,你这样的走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万一路上碰到巡更的,更是麻烦。”

庄善若想想有理,便倚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道:“那就有劳贺三哥,贺六哥了。”

贺家兄弟倒是吃了一惊,上前细细一打量,虽然庄善若面上受伤不可辨认,但是却觉得有些面善。

庄善若道:“付二哥可大好了,小女子的那个方子可还凑效?”

两人这才恍然,见面前的女子形容憔悴,似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哪有那日许家大嫂的神采。

贺六急道:“竟然是许大嫂,是什么人将你害成这般模样?别的人倒也罢了,许大嫂的闲事我是管定了。”

“烦劳两位大哥将我送回许家便是帮了小女子极大的忙了。”

贺三见庄善若避而不谈受伤的事情,知道这事情必然不便向旁人启齿,拉了贺六道:“当务之急还是将许大嫂送回家才是,这满身的伤也得好好治治。”

贺六见说得有理,忙扎了马步蹲到庄善若的跟前道:“许大嫂,你伤成这样,我将你背回去就是了。”

庄善若苦笑了一下,迟疑道:“这路不算近……”要伏在一个陌生壮汉的背上,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怕啥,我贺六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好力气,这几百斤的肥猪都推得,哪里就背不了许大嫂呢?”

贺三见庄善若为难,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六弟,许大嫂不知伤到哪里,这样背着恐怕不妥,你快将这猪送到容家去,回来用这独轮车送许大嫂回家倒是妥当些。”

贺六对三哥向来是言听计从,这容家离这里也没几步路了,他捋起了袖子,握牢了独轮车的车把,道一声:“我去去就来!”便推着三百斤重的肥猪一溜烟似的去了。

贺三道:“许大嫂,我六弟去去就来,要不你坐到地上歇歇。”

庄善若顺势坐到地上,贺三站开有五步之远,并留意着街上的动静。

庄善若见贺三不同贺六,是个粗中有细之人,便问道:“贺三哥,我向你打听个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许大嫂请说。”

“我嫁入许家时日不多,许家上下都是和气的,不知道可与什么人有些龃龉?”庄善若心里的那个谜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忍不住想探探贺三的口风。

“这……别的倒没听说,只是怕与四通钱庄的郑老板有些误会吧。”贺三为难道,他向来不在人背后议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为了什么却是不知。”

“唔。”庄善若明白他的意思,“你可知道许家铺子被人砸了一事?”

“那日经过时,见铺子白日里关了门,原来是这个缘故。”

“贺三哥,那郑老板在县城里可是只手通天的人物?”

“只手通天不敢说,不过郑老板的姐姐是县太爷夫人,有这层关系在,旁人总要忌惮上几分的。”

庄善若点点头,正要再问些什么,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贺六推了独轮车飞奔过来,满头满脸晶亮的汗水。

庄善若知道这贺六性子莽撞,又藏不住事,便闭了嘴不再问了。

贺家兄弟将庄善若搀扶上独轮车,往许家方向走去。

这一路庄善若倚在车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将一个一个片段连缀起来,大体拼出了整个事件的轮廓,可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一环被重重迷雾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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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败家之兆

许陈氏微微张着嘴眼瞅着许掌柜喝下了最后一口黑糊糊的药,这才放了心,接过药碗,交给站在一旁的童贞娘,再掖了掖被子,道:“当家的,你别多想,好好养着。”

许掌柜闭了闭眼睛,满脸的倦色,道:“阿根和小九还没消息吗?”

“没有,只是在我们院子的巷口捡到了那只食盒。”许陈氏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这一日从清早折腾到现在还没个消停。

“爹,都到亥时了。”童贞娘生生地将一个哈欠憋了回去,眼眶里霎时漾满了眼泪,“大嫂恁大的人了,哪能就这样走丢了呢?”

许掌柜不语,大郎媳妇是个识大体的,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断断不可能无故在外逗留,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许陈氏面有愠色,道:“大郎媳妇也不是个安分的,可别偷偷地摸回榆树庄去了。当家的,你先睡吧,明日再派人去榆树庄王家打听打听就是了。”

童贞娘顺着许陈氏的话道:“亏得爹还如此倚重大嫂,怕是大嫂见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挨不住苦,回娘家躲避一阵也是说不准的。”

“小门小户出来的,终究是登不了台面的!”

“大嫂回了娘家也就罢了,就怕是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在哪里逗留,被人看了,倒要嘲笑我们许家的门风了。”童贞娘煽风道。

许掌柜用疲倦的眼神扫了妖妖娆娆的二郎媳妇一眼道:“我只怕是郑小瑞动的手脚。”

“爹,你可别唬我,郑小瑞抓了大嫂去干吗?”童贞娘拍拍心口,突然回过神来,脸上唰地白了,她忍不住和许陈氏对视了一眼,嘴上迟疑地道。“上次小妹侥幸脱身,大嫂难道也……”

“这可怎么是好?”许陈氏想到的不是庄善若的清白,而是许家人的安危。

“我听二郎说。城里的供货商卖给我们家铺子的货物一律提价三成。”童贞娘觑了觑公婆的脸色,道。“我寻思着,定是有人想把我们逼到绝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许陈氏迭声道,“有这手段的在这县城里还有几人?”

许掌柜又闭上了眼睛,他苦心经营十几年的铺子竟然就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了。烛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眼窝处留下黑黑的阴影。

“听说明日还是县太爷二公子的百日宴,全城上下沾得了点边的早早的就将贺礼送过去了。”童贞娘踌躇再三道。“郑小秋嫁过去三年添了两个儿子,郑小瑞可不跟着水涨船高了?”

许掌柜像是睡着了一样沉默不语。

童贞娘壮了胆子道:“那四通钱庄财大气粗的,背后又有县太爷撑腰,哪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爹。我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中人,给郑小瑞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全了他的脸面。到时候大家和气生财,也好过现在这样成日的提心吊胆……”

“放屁!”许掌柜蓦地睁开眼睛,满色通红,顺手抓了枕边的一个鼻烟壶摔到地上,气得浑身颤抖。

许陈氏赶忙抚着许掌柜的胸口道:“当家的。可千万别生气,你这身子气不得。”

“这郑小瑞欺男盗女,欺行霸市,不要说是县太爷,就是天王老子撑腰,我也不服这个理!”

童贞娘避开地上四散的鼻烟壶的碎片,委屈地道:“爹,你是挣了一口气,可是这全家上下可都是要吃饭的。你可不能单单偏心大伯,媳妇倒也罢了,可二郎和元宝也是你嫡亲的子孙呢!”

许掌柜面色呈现出不健康的潮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俗话还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童贞娘怕自己这番话不说也没机会说了,便不管不顾地道,“大伯惹的祸事,哪有让我们一家子陪着遭殃的道理?”

许陈氏见童贞娘越说越不像话了,前面几句她还听得入耳,这句分明就是嫌弃大郎拖累了他们,不由得也沉下脸来。

童贞娘只当做没看见,陪着小心道:“媳妇想着,倒不如早早地分了家就是了。爹娘自是不用操劳,安心调养好身子便是。那铺子再换个招牌,重新再开,郑小瑞恁大的生意要管,哪有盯着我们不放的道理。”

许掌柜突然道:“二郎媳妇,你莫要再说了。”

“爹,可是同意?”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郎的意思?”

童贞娘听着有门,眼珠骨碌碌一转道:“自然是我们的意思。”

许陈氏却是按捺不住了,跳着脚道:“我许家真是祖坟上冒了烟,娶了个好媳妇,公爹公婆还健在,便撺掇着要分家。改日我倒要好好问问亲家,怎么养出这样的好女儿,《女训》《女诫》都是怎么教的?”

许陈氏的表现自然在童贞娘的预料之内,不过许家是许掌柜当家,许陈氏的意见做不得准,童贞娘听着许陈氏指桑骂槐的话,倒也没太放心上,只顾盯着许掌柜看,嘴里敷衍着道:“娘可是冤枉我了,媳妇也是为了许家着想,大伯的病怕是得有阵子才能好,家里家外乱成这样,总得要找个人担当起来。”

许掌柜本被铺子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又担心庄善若,此时被童贞娘激得气急攻心,一口气卡在那里,半天没缓过来。

许家宝本来在厢房陪着许家安和元宝,听到正房有响动,以为许掌柜又不好了,忙趿拉着鞋子赶过来,刚好看到许陈氏红着脸训斥着自家媳妇,童贞娘低眉顺眼面有戚色。

还没搞清楚状况,许陈氏便转移了目标道:“都说养小子是没用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本来还不信,今儿倒是真真应验了。”

许家宝陪了笑脸道:“娘,咋的了?”

“咋的了?问你媳妇,你俩商量的好事,可没把你爹活活气死!”许陈氏狠狠地瞪了童贞娘一眼,忙着给许掌柜端茶去了。

童贞娘抬起眼皮子,飞快地给许家宝使了个眼色,趁人不注意做了个口型。文人小说下载

许家宝看得分明,心里一阵发苦,这下可好,媳妇挑了这么一个好时机提分家的事,分明是找骂。

许掌柜喝了一口水,缓过来,慢慢地开腔道:“二郎,二郎媳妇,你们可听好了,只要我老头子一天不闭眼,谁都不许再提分家的事!”

许陈氏加了一句道:“你们还不应承下来,难道真的要逼死你爹啊?”一边说一边抹了眼泪。

许家宝没想到掀起这一场轩然大波,他往日虽然糊涂,可也是个孝子,忙不迭地点着头应下了。

童贞娘看得心里火起,这二郎亏他是七尺男儿,没个主见,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怕撕破脸皮,于是道:“爹,媳妇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有一说一。按我说我们家落败成这个样子,还是得埋怨大伯,要不是大伯招惹那个秀儿,惹恼了郑小瑞,我们家哪里会处处受人钳制?我斗胆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家可也别指望着大伯能够高中光宗耀祖,眼前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二郎了。”

童贞娘顿了顿,又道:“二郎是糊涂了几年,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哪!这几月家里的大事小事,哪一次不是二郎跑前跑后?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二郎也是从娘肚子里钻出来,哪里就不知道感恩,哪里就只一心算计那份家业?分了家自然是对各人都好,凭二郎的本事,就算不能光宗耀祖,守住这份家业总是可以的。万一侥幸,能将这生意做大,也是造化。”

“爹娘既然觉得此时提分家不妥,我们不提就是了。就怕我们本来是好心,被人当做恶意,可就冤枉死,委屈死了。”

许陈氏听着也有道理,大郎怕是好不了了,这许家得靠二郎将门户支撑起来,退了一步说,就是分了家,也逃不了一个许字,便讪讪地打着圆场道:“说来说去,还得怪那丫头,往日里迷得大郎神魂颠倒,一攀了高枝便翻脸不认人,如若她念旧情的话,万事总要拦着点,素来只有她对不起我们家,我们家哪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她的事。”

童贞娘顺着台阶下,道:“娘,她现是四通钱庄的掌柜娘子,被富贵迷了眼,哪里还念什么旧情?倒是大伯还是痴心一片,还日日念着秀儿,没的委屈了大嫂。”

婆媳两人说着,仿佛之前因分家而起的风波全然不存在。

童贞娘探了许掌柜的底线,将许陈氏拉拢过来,今日的冒险也不算是毫无收获。等大嫂回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到那个时候许掌柜孤家寡人一个,这家不分也得分!

而且这事情要越快进行越好,按照郑小瑞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得在他使出下一个手段之前将那铺子扒拉到二郎名下,到时候郑小瑞要折腾就随他去了,反正和他们二房无关。最好再找人说和说和,讨个巧处,有了四通钱庄的支持,还怕生意做不大?

门被人敲响,怕是阿根和小九捎了庄善若的消息回来。

许掌柜一颗心提了起来,忙示意许家宝去开门。

这偏心可偏得没边了,庄善若一个外人倒叫他这么上心。童贞娘撇撇嘴,也跟在许家宝后面出去了。

一打开院门,童贞娘赶紧叫一声娘。

院门口站着的哪里是阿根和小九,这披头散发,浑身血腥的,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第68章 秘辛

许家安因为庄善若迟迟不回家,怎么也睡不着。童贞娘要照顾许掌柜,便将元宝留在他的房中。

元宝早就睡得七仰八叉的,胖嘟嘟的脸睡得绯红,睡梦中还时不时地咯咯笑上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在吃糖葫芦。

许家安习惯了庄善若的陪伴,也习惯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入睡。元宝也香,可是却是奶香。小小的人儿睡相着实不好,翻来翻去,将被子尽数卷到自己肉墩墩的身子上。

许家安躺下快一个时辰了,可是始终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家里出了事,他也担心也焦虑,可是也只会担心只会焦虑,就像元宝一样帮不上任何的忙。

他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反正睡不着,便搬开元宝搁在他身上的胖脚丫,随手披了件褂子,出门了。

庄善若就这样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发髻凌乱,脸上的掌印退了下去,留下青紫一片,破了的嘴角结了个痂,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童贞娘尖叫了一阵后,倒是镇静了下来,她有心想上前扶庄善若一把,却是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退却了。

许家宝急得乱转:“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庄善若疲倦的目光落到许家宝的脸上,却吃力地说不出话来,肋骨已经痛得麻木了。为了保全许家的脸面,她让贺氏兄弟在巷口将她从独轮车上放了下来,这几十步路她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过来的。

此时,站在许家的门口,她却毫无归属感,这里并不是她的家,这里并没有等她的人。那支撑了她一路的信念突然坍塌了。她失去了站稳的力量,整个身子摇摇欲倒。

“媳妇……”许家安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庄善若,“媳妇!”

庄善若的目光掠到许家安的脸上。这张脸上依旧带着震惊,疑惑。还有一丝……心疼,她欣慰地绽开了一个苍白的笑容——竟然是痴痴傻傻的大郎给了她一点触手可及的温暖。

许家安手忙脚乱地扶住了庄善若,带着哭腔道:“媳妇,媳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许家安的手触到了她受伤的肋骨,是钻心的疼。庄善若却没有说什么,靠在许家安身上一边笑一边痛痛快快地掉眼泪。

许家玉本来身子弱,许陈氏催着她去房间休息了。她刚刚出了房门,便看到大郎夫妇相互搀扶着。她坚强能干的大嫂竟然在流泪。她飞奔上前搀扶住了庄善若,道:“大哥,别在这里站着,快扶大嫂进去。”

童贞娘这才讪讪地上前搭了把手,见庄善若虽然狼狈不堪。但是身上的衣裳却是整整齐齐的,不禁有一点失望。

许家宝也如梦初醒般地去给许掌柜回话了。

许家玉将庄善若安置在厅堂的椅子上,待她拢了拢庄善若的头发,看到脸上的伤痕,便忍不住簌簌地掉了一串眼泪。

“都快到子时了。该到哪里去请个大夫看看?”许家玉是真心的发愁,“大嫂,你还有伤到哪里?”

庄善若用手轻拍她的手背道:“给我拿杯热茶。”

童贞娘拿出帕子做出抹眼泪的样子道:“刚才爹和娘正说到大嫂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说大嫂城里的路不熟悉迷了路也是有的,娘却说就是迷路了也长了张嘴问问路也就回来了,还当大嫂娘家有啥急事来不及说一声便回去了。谁料得到啊!大嫂,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啊?”

庄善若看也懒得看她一眼,就着许家玉的手急急地喝下了一碗热茶,这热热的茶水带着芳香,落到肚子里,将整个身子都暖过来了,庄善若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媳妇。”许家安的眼睛一直没从庄善若的身上移开,“是谁欺负了你,我去替你报仇!”

庄善若淡淡一笑,这一笑,嘴角便又裂开,沁出了鲜血。

“爹呢?”

“在房里躺着呢!”

“我要去见他。”

“这……”童贞娘迟疑了,庄善若这副鬼样子,怎么去见老头子,可别将老头活活吓死,要知道因为分家的事老头子还在气头上呢,“大嫂,还是先查看下伤吧。”

“我有话要和爹说。”庄善若吃力地站起身子。

“有事也得缓一缓,再说都到这个时辰了……”童贞娘突然噤了口,她见庄善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受了伤的脸上是少见的肃穆。

“郑小瑞的事也得缓一缓吗?”庄善若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这句话,然后留意每个人的神色。

许家玉本来手里捧着茶碗,听到郑小瑞这三个字不禁呆了一呆,茶碗从手中滑落,摔成碎片;许家宝却是面色涨红;童贞娘不自然地用帕子掩了掩口;就连许家安也倏地瞪大了眼睛,在努力地回想着些什么——果然,果然这是许家公开的秘密,只有她被排除在外,也只有毫不知情的她去无辜地遭受磨难。她身上的受的每一道伤,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替许家人受的苦。

庄善若自认没有那么伟大。

别人可以伤她,害她,厌她,可是不能骗她,瞒她,诓她!

“大郎媳妇,你进来。”是许掌柜从内室传来的声音。

庄善若冷冷一笑,慢慢地扶着墙壁进了公婆的房间,自顾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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