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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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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姑见大儿子又晒又累,忙招呼道:“有龙,刚好开饭,快坐下来歇歇。”

王有龙拣了一张凳子做到王有虎的身边,用巴掌大的手抹着脸上的汗珠子,道:“田里我都去看过了,水田里水不多了,得车点了,要不然耽误稻子灌浆;山边那几亩种着芋头番薯的旱地倒还好,没什么大碍。”

王有虎放下碗筷,道:“那我们赶紧的,等傍晚天气阴了点,去水渠那里车点水。”

王有龙应了一声。

“大表哥,给!”庄善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拧了一把毛巾站到王有龙旁边。

王有龙忙起身,差点打翻了凳子,他接过来,虚虚地往脸上胡乱地擦了两把,又递回给了庄善若:“有劳了。”

正待坐下,庄善若又倒了一碗茶过来,放在王有龙的面前,道:“这是凉茶,去火最好不过了。”然后坐回到王大姑身边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馒头。

王有龙仰脖一口气将凉茶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憨憨地笑了两声:“有劳表妹了。”这凉茶清清凉凉的,从喉咙一直凉到脚底板,全身的毛孔都熨帖了。

王大姑忙把一碗番薯粥往王有龙面前推了推,笑道:“都是一家人,恁客气做什么,倒像是戏台子上演戏。快吃吧!”

王有龙微微红了脸,幸亏脸黑,看不出来。

王大富一直冷眼旁观,见庄善若给他大小子又是递毛巾又是递茶水的,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难道这臭丫头中意阿龙?他暗自打量了阿龙两眼。浓眉大眼,黑红的脸膛,身量高大,汗湿的粗布衫子下是一块一块的疙瘩肉——壮实得像头年,也憨厚得像头牛。

王大姑见王大富半天不动筷子,便道:“当家的,你不是早就饿了吗?”

王大富哼了一声,拿起碗扒拉了一口番薯粥,登时变了脸色,将碗重重地搁到桌上,沉声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天气,这粥这么烫,怎么吃啊?”

庄善若低着头不动声色。

王大姑看了一眼王大富的那碗番薯粥,笑道:“怪道你这碗烫呢,你看看善若给你盛的这碗都稠得搅不动了。”

王大富在饭桌上一打量,果然,他的这碗番薯粥最稠,而且基本上都是饭,就面上盖着三两块番薯。别人的都是不干不稀,庄善若的那晚清汤寡水的都能照出影子来了。

王大富用筷子扒拉了一下,道:“天气怪热的,这么稠,谁吃得下?”

“那我给您换碗吧!”庄善若放下碗筷起身,虽然心里对王大富恨得要死,可是人前毕竟还是姑父,没撕破脸之前还是得端着点。

“算了算了,凑合着吃吧!”王大富不耐烦地挥挥手。这臭丫头,这会子装得像小绵羊似的,昨晚凶得恨不得将他嚼了连骨头咽下。

庄善若默默坐下,内心即使波澜汹涌,脸上还是平淡如水。寄人篱下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王大富喝了一口粥,夹了一筷子的炖茄子,皱了皱眉头,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家里盐罐子没打翻吧,咸死人了。”

“当家的,你咋回事啊,往日里都吃得好好的,今日怎么这个不合心,那个不顺意的?”王大姑尝了尝炖茄子,道,“不咸啊,味道还怪不错的。”

王有虎打趣道:“爹,你伤的是手,可不是舌头啊!”

王有龙偷偷地看了眼庄善若,只见她低着头,半垂着眼帘,没滋没味地还在吃那半个馒头。今天爹不知道怎么回事,处处针对表妹,连他这个粗线条的人都看出来了。

王大富一推碗,站起来,背着手踱到院子里,道:“我不吃了,出去吃!”

王有虎也觉得今天老爹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琢磨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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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试探



匆匆吃完午饭,王有龙王有虎两兄弟去西厢房歇了个晌,傍晚还得去水田里车水。

庄善若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洗碗,今天碗筷不多,准备洗好碗去菜地里拔点萝卜,腌点萝卜干下饭吃。

正洗着,王大姑也来到厨房里。厨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剁柴在灶台边堆得好好的,案上也干干净净,各种瓶瓶罐罐归置齐整。掀开水缸盖子一看,水还有大半缸子。王大姑没什么事好干,只得站在一旁看庄善若洗碗。

“姑妈,你去歇着吧,赶了路该累着了。”庄善若说着,手里的功夫却一点也耽误,“我马上就好了。”

“不急不急。”王大姑靠在灶上,看着庄善若窈窕的背影。这孩子真是吃得了苦,这几年家里她能够干的活都包了,也不喊累,身段子却越发显得柔韧苗条了。唉,如果弟弟弟媳还在,看着不知道有多少欢喜呢。想着,眼睛里又湿湿的了。唉,想这些干什么,没的让人伤心。

“善若啊,你别不自在,你知道你姑父这个人,嘴上啰嗦点,心里不坏。”王大姑温言道,“我看他今天有点不爽快,大概是手伤着了的缘故。你可别放在心上。”

庄善若将最后一口碗擦干放进碗橱里,把抹布洗干净了,搭在锅盖上,笑笑道:“哪里会呢。”平心而论,这王大富除了好色点,对王大姑母子不坏。庄善若真心不想打破王家的平静。

王大姑拖过庄善若的手,这手每天做着那么多的家事,还是又细又嫩又滑,感慨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谁家有福气,得了你去。”

庄善若低头不语,她早就想过了,要想逃离王大富的视线,就只有出嫁这一条路了。可是,她一个孤女,没有娘家没有陪嫁,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有哪个庄户人家肯要她。而给富家做妾,她是万万不肯的。

王大姑只当庄善若害羞,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子不好意思的。你张婶子家的新媳妇淑芳也才十五岁,我看那接人待物都老成得很。”

连家庄的张大嫂家庄善若曾经陪着王大姑去过一次。张婶子热情爽利,家里两个儿子两个闺女。大儿子张得财她隐隐约约还有点印象,是个木讷老实的汉子。庄善若不由得好奇地问:“新娘子好看吗?”

“好看,好看,长得跟花一样,都说得财那小子有福气,讨了个好媳妇。你不知道,新媳妇不单是人才好,光是嫁妆就有三十六抬,啧啧!”

“三十六抬?”庄善若暗忖道,一般人家嫁女嫁妆也就二十四抬,家境差点的十二台的也有,这三十六抬嫁妆可见淑芳娘家也是殷实的。

“可不是嘛!”王大姑叹道,“你张婶子两个女儿都嫁得不错,我看得财也是桩好姻缘,就剩下个得富了,也说好了人家,就等着明年秋收了迎娶了,接下来你张婶子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抱孙子了。”

庄善若附和着。王大姑和张婶子年轻的时候就交好,婚后两家家境差不多,走得更是近了。虽说是金兰好姐妹,可是有意无意间也会比较比较。

“也不知道你那两个表哥什么时候能说上媳妇啊!”王大姑亦真亦假地道,“你那两个表哥只长个子不长心,真让人操心啊。”

庄善若笑道:“姑妈,别急,姻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王大姑偷偷地觑着庄善若的脸色,倒是没看出什么来。虽然老话说“姑表亲,亲上亲”,可是这个侄女实在是太招人怜,太招人爱了,又长成这般的好模样,王大姑就是有心留善若在家,可是看看家里的两个小子粗粗大大的,一个是瓷器,一个是瓦片,看起来怎么也不般配。她故意趁着张家的喜事说了这番话,也是有试探试探庄善若的意思在里头。

两人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子闲话。

庄善若道:“姑妈,我去菜园里拔些萝卜,腌点萝卜干,脆脆的爽口正好下饭。”

王大姑拍了拍侄女瘦削的背道:“我的儿,亏你想到。正当午,外头太阳毒,晚点再去吧。”

庄善若看看屋外,果然还是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发晕。昨晚没睡好,中午又没胃口,在大太阳底下可别是中暑了才好。

庄善若于是点点头应下了。姑侄两人各自回屋休息。

庄善若回到自己住的东厢房,关门的时候她特意留心了下门栓。门栓上有道新鲜的痕迹,恐怕是王大富昨晚撬门的时候弄的。门栓只是做个样子不保险,还是枕头下的那把匕首顶用。不过最近应该都没有王大富和庄善若单独在家的情况发生,只要王大姑母子在家,王大富总不会乱来。有什么事,只要扯开嗓子一喊,住在对面西厢房的两个表哥总会听到。到时候可不是有脸没脸的事了。

不过,为了王大姑,庄善若实在是不想走这一步。

庄善若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想眯一会,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天气又热,又没有一丝风,躺在床上简直是活受罪。她起身,将那窗子推开,好歹通通气。

正看到对面西厢房的王有龙王有虎兄弟俩已经歇好了晌,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这个时候太阳虽然没当午那么毒了,可还是热辣辣的。看来是田里的活不等人。

王家的日子过得殷实,除了王大富有一门木工的好手艺补贴家用外,还靠哥两个勤谨,侍弄田地上心,粮食每年都能丰收。

王大姑在厨房里说的一番话,庄善若不是不明白,只是装作不明白罢了。两个表哥都不错,为人正派,又有力气,是个好依靠。三年的相处下来,庄善若也是隐隐地明白王有龙对她的小心思。

庄善若早已不憧憬什么爱情,能嫁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她想过很多次,如果嫁给王有龙,姑妈一定欢喜,王有龙一定会一辈子待她好。可是,一想到王大富那张嘴脸,庄善若就不寒而栗。快点嫁出王家才是当务之急。

可是,还会有哪户人家愿意娶她?

庄善若坐在床前,拿起一面铜镜,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脸色白润,眸子漆黑,嘴唇娇艳,艳丽得就像那春天的桃李。庄善若总是嫌弃自己长得太艳丽了,不够端庄,成日里就穿着一些素到不能再素的衣服。

她放下铜镜,叹了一口气,长得好又用什么用?

张婶子家的新媳妇陪嫁了三十六抬的嫁妆,她呢?如果出嫁,能有多少嫁妆?

庄善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除了村头那间四处漏风的土坯房,秀才爹还给她留了一大摞的书,没地方放,都堆在床底呢。秀才爹在的时候,不好吃不好穿,就好买些书。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什么感兴趣的书都买,做饭的,种地的,做酒的,医书,话本,各种各样都有,还每样都看得津津有味。

秀才爹撒手去后,庄陈氏想将那堆书换几个钱救急也没人肯要,最多收废纸的肯出个十文。庄陈氏一气之下不卖了,就当留个念想。

庄善若从小在家里由秀才爹启蒙,倒也颇认得几个字。在王家三年闲下来之后,她也常常翻看秀才爹留下来的这些书,一是睹物思人,二也是闲来无聊,多少能学上点什么。

难道她的嫁妆就是这堆书?谁稀罕呢?能当吃还是能当穿?就是用来烧灶也嫌不经烧。

庄善若让自己别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没听说过有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左右嫁个差点的,癞头的,跛脚的,断手的——只要能当家做主,不再整天提心吊胆的,再苦再累她都认了。

离做晚饭的时间还早,庄善若合计了一下,拿出床头那半匹浅蓝色的细布。她拿手略略量了量,估摸着能给两个表哥各做件夏衫,还剩下点碎布,就给姑妈做件褂衫夜里穿着睡觉凉快点。

第6章 不打不相识



庄善若刚把那半匹细布按照两个表哥的身量裁好,就听见院门被人敲得山响。黄狗阿毛围着院门汪汪地叫个不停。

两个表哥出去了,王大富还没回来,家里就剩姑妈在休息,庄善若忙扔下剪子,跑到院里,喝住了阿毛,隔着院门问道:“是谁啊?”

“善若姐,是我!”听那声音,是周家的小儿子周小顺。

周家大娘和王大姑交好,她家的小儿子小顺才七八岁,人小鬼大,嘴甜得很,没少从王家倒腾好吃的。

庄善若忙将院门打开。

只见小顺跑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先进来,慢慢说!”

“来不及了!”小顺双手扶住门,喘了一大口粗气,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小顺儿,谁和谁打起来了?”王大姑一边扣着布衫上的扣子,一边急匆匆地从房里出来。

“有龙哥有虎哥和郑家的哥几个打起来了!”

王大姑被唬了一大跳,忙抓住小顺的手,颤声道:“小顺儿,你仔细说,谁和谁打起来了?”

“王大娘,我有龙哥头的都被打得流出血了,可吓人了!”

王大姑和庄善若的脸色俱是一白,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为了啥事啊?”

“车水的事儿,谁都不让谁,就打起来了。”

小顺年纪还小,表述得不清楚,但大概意思姑侄两个是听懂了的。郑家的水田紧靠着王家的水田,为这个水的事情打起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王大姑一下子慌了神,叨叨道:“善若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姑父又不在家。要不我去看看,你在家关好门啊!”慌慌张张地拉着小顺的手去田地那边了。

庄善若只得依言关好院门,站在门口倒是发了一阵楞。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继续做针线活,心不在焉的,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下,干脆将针线活收了起来。

等到太阳下了山,也不见人回来,心里更是焦急难耐。有心也跑出去看看,可是她一个黄花闺女不好抛头露面的,也怕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了乱。

正在坐立难安之际,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响。听见王大姑在拍门:“善若啊,开门。”听那声音倒是稳稳的。

庄善若也定了定神,跑出去开了院门。“哗”地一声涌进来一堆人,庄善若忙退到一边。只见一群高大的男人从她面前走过。庄善若抬眼偷偷地看了一下,王有龙头上扎着条白布,煞是显眼。王大富也在人群当中,还有三个长相相似的男人和王家两兄弟勾肩搭背的,说着什么“不打不相识”的话。

王大姑把庄善若拉到一边,悄声道:“善若啊,晚上准备点好吃的饭菜,有客人。”

“姑妈,那打架的事?”

“没事了,没事了!”王大姑拍了拍庄善若的肩膀,进厅里招待客人去了。

庄善若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看那三个陌生男人倒也是笑脸盈盈,一团和气,恐怕就是郑家的几个儿子吧。

庄善若回到厨房,思索着该做点什么饭菜。人多,又个个是人高马大的汉子,恐怕不稀罕啥精细的吃食,图的是吃得痛快。庄善若打量了下厨房里的东西,心里有了主意。

她用肥肉膘熬了一锅白菜,贴了十几个玉米面饼子。从腌菜缸里捞了两棵酸菜,用麻油炒得喷香。再从菜园里割了几把韭菜,用家里母鸡今天新下的三个鸡蛋做了个韭菜炒鸡蛋。

很快白菜熬好了,庄善若将贴熟的玉米面饼子一个一个在盘子里摆好。又想了想,拿起挂在灶前的几片熏猪耳朵,放在热水里汆了,切成细细的丝儿。然后再从酒缸里打了一斤黄酒。

刚准备停当,王大姑跑到了厨房,看到庄善若准备的饭菜,满意地点点头,悄悄地在她耳边道:“我刚跑到田地那边,他们就讲和啦,还勾肩搭背的,害我白操心一场。车水的事也说定了,两家的水田不是挨着嘛,明天兄弟几个两家的田地一起车水。”王大姑的脸上半是后怕半是骄傲。

庄善若抿着嘴笑了笑,和王大姑一起把酒菜端到了厅里。有外客在,家里的女人不上桌吃饭是定例。

姑侄两人退了出来。

在门口,王大姑微微掀了掀帘子,道:“喏,就是那个穿蓝褂子的郑三哥,出手忒狠了点,将你大表哥的头都砸破了,幸亏没什么大碍。”

庄善若顺着帘子的一道缝看过去,只见郑家的三兄弟面容相仿,郑大哥郑二哥看起来都二十出头了,只有那个穿蓝褂子正对着门的郑三哥和王有虎年龄相仿,面孔生得英武,两道粗黑的眉毛像是用墨笔描上去似的。

郑三哥喝着酒,无意间一抬头,刚好对上庄善若的视线。庄善若连忙避开了。

这几个人年轻,好热闹,一斤酒喝完了,又打了一斤,喝五吆六地投机得很。王大富熬不住,先回房了,让那些年轻人少些拘束。郑大哥郑二哥成了家,媳妇差孩子来王家找,再喝了一会子也回去了。只有那郑三哥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又和王家兄弟投契,倒是喝到了最后。三人都红了脸,微微有了些酒意。

庄善若去送酒的时候,郑三哥的眼光在她脸上溜过来又溜过去的。庄善若赶忙放下酒瓶微红着脸出去了。

王大姑将庄善若推回了房间休息。庄善若虽然劳累了一天,可是躺在床上听着厅里的动静睡不着觉。

三人喝好了酒,时辰也不早了。王有龙王有虎将郑三哥送到了院门外。

郑三哥看着王有龙头上绑着的白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有龙哥,你看,都怪我出手太重。”

王有龙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没事,我粗人一个,哪里就砸坏了!”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郑家三兄弟和王家两兄弟为了车水的事情大打出手,还没等里正过来调解,却相互生了惺惺相惜之感,自己就达成了协议。

王有虎笑着道:“郑三哥,你真过意不去的话,明天车水的时候你多出点力气。”

“哈哈哈哈!”郑三哥也是个豪爽的,轻轻一拳擂在王有虎的胸口上。

郑三哥摸了摸肚子,道:“好久没吃得这么爽快了。那个……是你们妹子吗?没听说王大娘还有个女儿啊?”这个疑问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嘿嘿,是我舅舅家的表妹。”王有龙憨憨地笑道。

“倒是做得一手好菜。”

王有虎眼睛滴溜溜地在郑三哥脸上转了一圈,道:“是啊,不单做得一手好菜,屋里屋外什么活计都上手。”

“哦!”郑三哥心里一喜,那个袅娜的身影他只瞥了一眼就刻在了心里。

“不过,你别惦记着啦!”王有虎故意往自己哥哥脸上看了两眼,笑嘻嘻地道,“已经有主了。”

郑三哥心里又是一阵懊丧,也是,这么一个能干的美人在家里,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看来还是王有龙这个憨人艳福不浅啊。他心里有些遗憾,当下撇过这个话题,说了阵明天车水的事情,就告辞了。

哥两个把院门关好。

王有龙奇怪地道:“阿虎,表妹啥时候订了人家,我怎么不知道啊?”

王有虎恨铁不成钢地瞅了王有龙一眼,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没见表妹上菜的时候那郑家老三眼睛不老实啊。我这是绝了他念想。”

王有龙呆了半晌闷声道:“我看这郑三哥人还不错。”

“哎呦,我的哥哎,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王有虎摇着头进了西厢房。

王有龙又在院里呆了一阵。这个表妹三年前刚到王家,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么柔,那么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疼。自己口拙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只要表妹呆在王家院子里,他干活也都有劲了。

让表妹嫁给他,他可是想也不敢想啊。可是表妹一天天地大了,一天天地出落了,终有一天要嫁人的。王有龙的心里难得地涌起了一股甜蜜的惆怅。

只要表妹过得好就成,他就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够了。

第7章 姑父的阴谋



第二天,庄善若早早地就在厨房里忙活开来了。车水是个力气活,王家有八亩水田,郑家有十亩水田,饶是五个精壮汉子也得忙活一天,中午恐怕也没时间回家吃饭了。

庄善若和了玉米面和白米面,又加了两个鸡蛋,放了点碎肉沫子,摊了八个烙饼。这烙饼火候正好,微微的焦黄,扑鼻的香气。

庄善若将这八个烙饼包到一张干净的布里,又准备了一个大水囊,这才开始做今天早上吃的绿豆稀饭。

王大姑拢着头发匆匆忙忙地跑到厨房,昨天一堆的事情太累了,睡过了头,错过了头遍的鸡叫声。今天有龙有虎要去干活,得准备点干粮才好。

一进厨房,便看到水汽缭绕,庄善若对她展颜一笑:“姑妈,起了?”

王大姑一看,干粮,水囊早就准备得妥妥当当,锅里的绿豆稀饭也快好了。

“善若,你是多早就起来了?”

庄善若拿勺子搅了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绿豆稀饭,不让它沾锅底,然后重新盖上锅盖,撤了灶膛里的柴火,让灰烬的余温慢慢地熬着,这才道:“昨晚睡得早,清早就睡不着了。”

王大姑看着庄善若利落的忙活着,心里又是一阵感慨。她在院里转了一圈,发现猪草铡了,鸡也喂了,墙角那堆花草也是湿漉漉的刚刚浇了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可以干些什么活,只得又转回到厨房。

庄善若看着王大姑扎着手转来转去,抿嘴一笑道:“姑妈,我昨天腌的跳水萝卜该差不多了,你切点早上下稀饭吃。”

王大姑忙应了一声,打开泡菜坛子,夹了几颗萝卜出来,一股醇香弥漫了整个厨房。王大姑一边切着萝卜一边忍不住吃了一小块,赞道:“善若,你是咋做的,又酸又脆的爽口得很。”

“这手艺还是姑妈教我的呢。”

“我做的可没你做的好吃,我做的泡菜水一不小心还会生花,那一坛子的菜可都糟践了。”

“姑妈,你腌的时候倒上小半杯白酒,别碰生水,就好了。”

王大姑默默地记下,她想到等善若出嫁了,王家可吃不上这么好吃的泡菜了,她虽然也会做,可味道就差远了。这闺女就是聪明,教啥会啥,一点就通。

姑侄俩在厨房忙活的差不多了,王家的男人才陆陆续续地起了床。猪圈里的那两头小猪也哼哼开了,庄善若忙在铡好的猪草里拌上麦麸倒到槽里,小猪便哼哧哼哧地吃得欢。

男人们很快地吃完了早饭。

王有龙王有虎两兄弟一抹嘴,正要出门。王大姑把一包东西递给王有龙,道:“给,你们表妹一清早给你们做的烙饼。”

王有龙接过来,看了眼在猪圈边忙活的庄善若,咧嘴笑了一下。王有虎冲他哥挤眉弄眼地道:“表妹考虑得真周到,我有好日子没吃烙饼了,正馋得慌。”

王大姑轻轻地捶了一下王有虎,笑骂道:“就你这小子会滑舌。今天和郑家哥仨车水,让着点,多使点力,吃亏是福。”

两人应了一声,出门了。太阳还没升起来,还不算热,得赶紧干活。早上干得多,中午太阳毒的时候,可以在大树荫下,乘乘凉,吹吹牛。

王大姑收拾完桌子回到房里,王大富正换衣服准备出去。

“哎,当家的,你去哪儿?”王大姑顺手拿起桌上的笸箩,熟练地纳着鞋垫。两个儿子的衣服鞋袜庄善若全包了,她只需要顾着王大富,着实轻松了许多。这几年年纪上来了,眼睛不是太好,做久了针线活,眼睛就又酸又涩。纳鞋垫倒是没事,不是啥精细活,稍微瞅个两眼,不用看也能成。

王大富换了件旧的夏衫,不悦道:“还能去哪儿,去作坊里看看呗。”王家在离院子五十米远的地方搭了个木工作坊,离家既近,敲敲打打的木工活也不吵着家里。

王大姑丢下鞋垫,道:“当家的,你手不是还没好吗?”

“村头的豆腐陈家下个月要娶媳妇,托我给打个大衣柜。衣柜是打成了,就是还得磨一磨,上上漆,不用大力气。”王大富一看到包扎着的右手,心里就来气。这个死丫头,吃穿住用都是王家的,还这么不识抬举。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庄善若浇好了菜园,正拍着手进了东厢房。

也是怪了,这个死丫头,平时饭吃得少,活干得多,成天穿着粗布破衣的,那股子风流媚态却是挡也挡不住。平日里只道她性子和软,没想到也竟然是个有主见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能当个没事人样,该干啥就干啥,见了他也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

一想到这儿,王大富就不急着出门干活了。他看着王大姑又重新拿起鞋垫,把针在头上划拉两下,继续纳起来好像永远纳不完的鞋垫。

“哎,我说,你那娘家侄女,也该有十五岁了吧?”王大富明知故问。

“可不是咋的,转眼就长大了。”

王大富就势在床上坐下,装作不经意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你总不能将她一直养在家里。”

“谁说不是呢,就是也没个合适的啊。”王大姑皱起眉头,发愁道。

王大富心里动了一动,他往王大姑那边凑了凑,低声道:“谁说没有,眼面前就有一个。”

“谁?”

王大富倒不急着说了,他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酒糟鼻,笑了笑,道:“你想啊。”

王大姑倒是停了手上的活,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遍,善若这闺女不爱出门,整天干了活就窝在东厢房里,捧着弟弟留下来的书看上又看,哪里认识什么合适的对象。她将村子里的适龄的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个啥印象,皱眉道:“当家的,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大富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努起嘴朝西厢房那边指了指。

王大姑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是阿龙吧?”

王大富奇道:“你叹什么气啊,将你侄女配给我们阿龙,不是皆大欢喜吗?”王大富心里的小九九可不能说出来,这阿龙粗枝大叶的又木讷老实,比阿虎好拿捏多了,把庄善若嫁给他,嘿嘿……王大富越想越美。

“不行不行不行!”王大姑摇头,“这个我早就想过了,阿龙那个莽汉子哪里懂得怜香惜玉啊?”

王大富恨不得接上一句,他不懂我懂啊。这一拍即合的事儿他根本没想到王大姑会反对,他只得耐下性子细细地劝说:“你傻啊,你到哪里去找那么合心的媳妇,万一阿龙娶个泼的,按他那个性子,又怎么按捺得住?到时候我们家还不弄个鸡飞狗跳的?”

王大姑低头不语。

王大富又加了把火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愿意,你侄女在王家吃住了三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吧?”

王大姑暗忖,这阿龙铁定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善若的心思,这孩子从小经历了那么多事,心思沉。

王大富一看王大姑微微点头,知道有戏,推开房门,准备去作坊了,临走前又道:“你去问问,指不定还乐意着呢。有这么个便宜媳妇不要,傻啊?”

王大富一走,王大姑停了手上的活计,又发了一阵愣。她把王有龙和庄善若在心里比过来又比过去,一会怕错过了好媳妇可惜,一会儿又怕王有龙委屈了鲜花似的侄女。

第8章 峰回路转



还没等王大姑想个明白,院子外有人叫了:“王家嫂子在吗?”

“在,在!”王大姑连忙跑去开门,“呦,是刘福婶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刘福婶也住在村东,和王家隔了几户人家。这刘福婶一进院子,两只眼睛便四处滴溜溜地打转,道:“呦,看你们这小日子过的,真够舒心啊!”

王大姑赶忙把刘福婶迎到厅里,喊道:“善若,你刘福婶来了,快倒水来。”

“王大姑恁客气!”刘福婶落座了,照旧把厅房打量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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