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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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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安心不在焉地招呼客人,耳朵听到什么“家里也没个能干人”,心里不禁翻腾开了,难不成爹偏心成这个样子,大郎即使傻了,这份家业也得留给大郎吗?

心里一慌,手里一抖,差点打翻了一坛子的梨花白。

第50章 暗生龃龉



庄善若面露尴尬,不知道这番话许家宝有没有听到。这个许掌柜果然是糊涂到亲疏不分了,再怎么轮,也轮不到由她来接管家业。许家安就是傻了不济事了,也有许家宝来继承家业啊。

庄善若看着许掌柜殷殷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爹,这些我哪里懂,有您和叔叔在,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妇道人家来抛头露面。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只盼伺候好大郎,让他早日好转。”

许掌柜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定定地注视着庄善若,干瘦的脸上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失望,浑浊的老眼里似乎包含着太多的情绪。许久,他才合上账本,徐徐道:“大郎媳妇,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好,这事等大郎的病好利索了再说。”

许家宝暗自吁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得再勤勉些了,老爷子的想法他也摸不透,不过看他这个大嫂也不像是个爱揽事的人。

庄善若看着许掌柜略略失望的眼神有一点心软,她硬起心肠,眼前的风平浪静,靠的都是她的隐忍,她一心软,恐怕又会搅乱这池子的水。她庄善若别无他愿,只盼着挨过这半年能够不再受命运的摆布。

想到这儿,庄善若起身,道:“爹说的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小九机灵着早就将那个食盒装好了从后房里拿了出来,笑嘻嘻地对庄善若道:“大嫂,慢走。”

庄善若对着众人一点头,轻提裙角正待出门,听得许掌柜道:“大郎媳妇,往后送饭的差事就由你来担着吧。”

庄善若略略一吃惊,倒也很快释然,也是,左右家里没什么事可干的,小姑子因了那事不出门了,童贞娘要带元宝,就剩她一个闲人。反正这路也没几步,又能够出来透透气也不错。她很干脆地应下来。

晚上庄善若好好地炒了几个菜。

许掌柜吃饭的时候讲起白日里的付二的事情,是不住嘴地赞着庄善若。

许陈氏本来还没什么,听到庄善若还给付二家写了个方子,立马沉着脸道:“大郎媳妇,你逞什么能耐,万一这付二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给我们家找事?”

童贞娘心里想着怪不得许家宝一回家便是垂头丧气的,原来是这一回事,她难得偷次懒倒是让庄善若在老爷子面前抢了先机了。她给元宝夹了块肉脯,笑着道:“娘,你担心啥,大嫂可是个有本事的,不像我也只会带带孩子做做饭。”

“什么本事不本事的?妇道人家懂那么多没的惹事。”

“娘说的是。”庄善若也没分辩,只是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许陈氏只当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得劲得很。

童贞娘听着许陈氏数落庄善若心里痛快着,偷眼看庄善若,倒是神情自若地给许家安夹着菜,心里不由得鄙夷地冷笑了一声,乡下人终究是乡下人,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终究还不是留了下来伺候这个傻子,要她看来还不是图许家的那几个钱。

许掌柜放下了碗,对着许陈氏正色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今天的事可得亏了大郎媳妇在场,要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二郎,你说是不是?”

许家宝没提防许掌柜问他话,不由地看了眼自己媳妇的脸色,讪讪地笑道:“可不是,娘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别提有多险了,那贺家两兄弟分明是要来砸店的架势。”

许陈氏这才骨嘟了嘴不说话了。

童贞娘又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许家宝一脚。

只有许家安无知无觉,和元宝一样吃得正欢。庄善若本是心思玲珑之人,饭桌上的这番话哪里会不懂其中的弯弯曲曲之理,只是装作没听懂,随他们说去了。

这一幕落到许掌柜的眼里,更是看得他频频点头,这个大郎媳妇果然是个不急不躁,耐得住性子的人,对她更是满意了几分。

吃罢饭,众人又坐到一处喝了碗茶,说了几句闲话,便散了各自回房。

童贞娘一关上房间的门,便拧了许家宝的耳朵,低声喝道:“你是个死人还是个木头?我好不容易撺掇起娘的火气,你倒好,还帮着那位说话!”

许家宝吃痛,他本是个惧内的,忙不迭地捂着耳朵道:“媳妇,痛,痛!”

“痛?痛了你才能存个心眼!”

许家宝涎着脸笑道:“那能让我怎么说,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童贞娘的丹凤眼斜斜一挑,道:“你说爹真的把店里的账本拿出来让庄善若认了?”

“可不是。大嫂推脱了几次,爹还是死活拉着她认账本。”许家宝揉揉耳朵,本来吃饭的时候小腿也被童贞娘踢了个正着,他也不敢喊痛了。

童贞娘倒是不说话了,慢慢地坐在了床沿上,蹙着细细的柳叶眉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看来我倒是小瞧了她。本来你大哥出了这事傻了,也没个好转的迹象,我正要念阿弥陀佛呢,谁知道横刺里出来个庄善若,倒是惯会使绵里藏针那一招,把爹和小妹吃得死死的。”

许家兄妹素来亲善,许家宝听自家媳妇这么说他大哥,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只得勉强笑道:“大嫂也不过是比寻常乡下女子聪慧些罢了,我看她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

“你知道个屁!”童贞娘劈头一阵喝,道,“爹娘本来就偏心,要是再被那庄善若鼓捣个儿子出来,把娘也拉拢了,我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大哥那个样子……”

“乡下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童贞娘用手点着许家宝的脑门道,“你也长点心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也不想想看,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安心地守一辈子活寡吗?手里捏个儿子才是有个保障。”

“怕啥,我们不是有元宝吗?”

“人家生出来就是长孙,能一样吗?”童贞娘一说这个就来气,“谁让你以前不争气,这个时候也不怪爹娘偏心,把家业放到你这个败家子的手里不出几年总得倒腾到烟花柳巷里,你这半年每日里起早摸黑也是白搭!”

许家宝本是个没心没肺的懒散的人,这半年来也全是靠着童贞娘在后面督促着才勤勉了些。他也没什么大志,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便好了。此时见童贞娘说得激动,一张白白的脸儿微微泛红,一对丹凤眼斜睨着,倒是与平日相比别有一番滋味,一时不由得火起,携了童贞娘的手嬉笑着求欢。

童贞娘兀自烦恼着,狠狠地挣脱了许家宝的手。

许家宝又是涎着脸,拖住了童贞娘嫩藕般的一截手臂,道:“媳妇,倒不如我们再生个儿子出来好讨娘欢喜呗。”

这番话说得童贞娘哭笑不得,实在是拗不过,也只得允了他去。

许家宝正和童贞娘胡天胡地之时,许家安这边却是风平浪静。

庄善若卸了妆,正倚坐在床头将今天在铺子里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细细地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许陈氏喜怒都露在脸上,许家宝也是个没有城府的,只有那个童贞娘是个不好相处的,行动说话皆阴阳怪气的,却又让人挑不到错处。看来是童贞娘将自己当做了假想敌,以后自己让着她点便是了。

“啪”,蜡烛炸了一个灯花,烛光霎时一闪突然又黯淡了下去。

庄善若赶紧起身拿了把小剪子凑到蜡烛前将烛芯修了修,抬眼看烛光下的许家安正在捧着一卷书专心地在读着,不禁多看了眼,原来是《论语》之类的进学之书。

庄善若正待回身,冷不防手被人拖住。

“媳妇?”

“嗯。”庄善若看着许家安放下了书,干脆用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这双手温暖干燥,修长的手指,整齐的指甲,散着淡淡的墨香。庄善若就任由着许家安握住了她的手,也不反感,竟然觉得还有一丝的温暖。

“媳妇,你陪我说说话吧。”烛光给许家安苍白的脸颊添上了一丝橘色的温暖。

庄善若正在惊奇许家安突然说得条理清晰了,又听得他道:“你每天都不理我。”

“我怎么不理你了?”

许家安放开了手,掰着手指道:“你白天要陪小妹,伺候娘,帮弟妹带元宝,都不陪我!”

庄善若哑然失笑,这个许家安哪里像有弱冠之年,分明像是个吃醋的孩子在吵着要糖吃。她不由得有了丝悲悯之心,道:“大郎不是要用功吗?我怕是吵了你呢。”

许家安低了头,半晌不说话,再抬头的时候,眼中隐隐有了泪光,道:“我知道,你喜欢小妹,喜欢元宝,就是不喜欢我!”

庄善若心里又是一跳,谁说大郎傻,却是心里什么都懂,她不由得柔声道:“谁说我不喜欢大郎的,我是你的媳妇,自然是喜欢你的。”

许家安眼中一闪,霎时又黯淡了下来:“我都知道,你和秀儿一样,嘴上说喜欢我,终究还是会走的!”

第51章 惊喜



庄善若心中大骇,这个许家安仿佛有读心术一般。

庄善若见许家安讲了那番话后更是殷殷地看向她,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既不想说违心话也不想骗他,只得重新握了他的手,道:“秀儿呢,去哪儿了?”

“秀儿?”许家安的脸上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秀儿,她本来说要做我的媳妇,却是嫁给了旁人。”

庄善若微叹了一声,忖度着大概是许家安与秀儿青梅竹马,许家安出事后,秀儿就嫁给别人了。难为许家安即便是傻了,秀儿这个名字却是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看来也必定是情根深种。

许家安皱着眉,偏着头,努力地要回想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用手捶着自己的头,道:“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为什么秀儿好端端地要去做别人的媳妇?”倏尔,他又紧紧地攥住庄善若的手道:“你呢?你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去做别人的媳妇。”

庄善若见许家安像是要癫狂,忙好言宽慰着,安抚着。许家安的情绪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庄善若将许家安在床上安置好,给他盖上一幅红绫锦被,道:“大郎,你今日看书也看累了,好好歇着吧。”

“媳妇,你可别哄我。”

庄善若莞尔道:“你睡吧,我不哄你。”

许家安还是拉着庄善若的手不肯放,庄善若无奈只得任由他握着,温言劝着,许家安才慢慢地睡着。

这一日,庄善若正在院子里扫着月季花的花瓣。昨夜下了一场雨,这些刚打苞的月季花便都被雨水冲刷地凋零了。庄善若一边扫着一边觉着惋惜。

许陈氏今日难得出了趟门,没说去哪里,也没人敢问,穿戴停当就一个急急匆匆地出去了。

许家安依旧是在房里看书,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他这个人似的。

许家玉坐在厅堂里择着中午要吃的豆角,在家养了这些日子,似乎不再会想起那旧日的风波,尖尖的小脸也圆润了些,时不时也有个笑模样了。

元宝吃了童贞娘做的嫩嫩的鸡蛋羹和香香的桂花糕,将小小的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择了一根树枝在庄善若身后也假装扫地,嘴里哗哗地喊着。

童贞娘把房里的东西收拾了,正拍着裙子出来,一眼瞅到元宝跟在庄善若后面闹得正欢,忙喝道:“元宝,快过来!”

元宝玩得正高兴,哪里肯听,更是将花叶扫得满地都是。庄善若也由着他去,只当哄个小人高兴,大不了自己再打扫一遍就是了。

童贞娘却是紧走几步,将元宝拽到自己的身边,道:“你这孩子,刚穿的一身簇新的衣裳,才半天就弄脏了。”

元宝小嘴扁扁,似乎委屈了。

庄善若正要说些什么,童贞娘又道:“你吵吵闹闹的,耽误大伯看书做学问,到时候爷爷回来仔细你的皮!”

元宝哇地哭了,小手乱抹,更是将一身簇新的团花薄夹衣糊的都是鼻涕眼泪的。

庄善若听得童贞娘话里有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宽慰了元宝几句,倒是许家玉过来拉了元宝的手,替他洗干净脸后,两人一起择豆角玩了。

庄善若将残花败叶扫到簸箕里,开了院门正要准备倒掉。隐约见巷子里有个挎着包袱的妇人正沿着街边走边看,似乎要寻人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真是又惊又喜,这妇人竟然就是王大姑。

庄善若忙丢下簸箕,喊了一声。

王大姑闻声,抬眼一见庄善若也是喜不自胜,忙不迭地过来握住她的手道:“善若,可巧了,这条街我都转了三遍,要不是你恰好出来,可不就是错过了。”

“干妈,快进来说话吧。”

王大姑却踌躇着,道:“本来也是顺便来瞅你一眼,也没带什么礼,城里人讲究怕是失了礼数。我们就在这院门口说上几句就是了。”

庄善若知道王大姑是怕许掌柜他们在不好意思,便笑道:“今儿是不巧了,公公婆婆连带小叔子都不在家,家里不过是你女婿和些女眷,不碍事的。”

王大姑还是推脱着。

童贞娘听到说话声也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宝蓝褂子的中年妇人正亲亲热热和庄善若说些什么,这个妇人穿戴还算是体面,就是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拘束。

“大嫂,这位是?”

“这是我干妈,刚好路过来看我。”

“呦,那赶紧进来啊。”童贞娘心里道怪不得原来是榆树庄过来的,脸上却是笑成了花,“我年纪轻,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要是不进来坐坐,待婆婆回来倒要怪我们不懂礼数了。”

王大姑只得被她们拉进了院门,却是死活不肯上厅堂坐着。庄善若只好在院里摆了许家夏日纳凉用的桌椅,这才肯坐下。

王大姑拘谨地坐着,双手搭在包袱上,略略将这许家院子打量了一圈,这房子摆设包括院子里种的可都不是一般庄户人家的院子可比的,又一眼打量到庄善若的即使是家常的穿着也是细布裁的,更是放心了几分。闻名不如见面,看来善若在许家的日子是过得不错啊。

许家玉沏了茶送过来,嘴里道:“大娘请喝茶。”

王大姑赶忙起身,不住嘴地道着谢接了过来,这茶盏是细瓷做的,还细细地描着金边,看着便是精致。

“这位是?”王大姑见许家玉穿着身月白的褂子,头上只簪着珍珠簪子,素净怡人,温婉可亲。

“这是我小姑子,这是二郎媳妇。”庄善若一一介绍着,“这是侄儿元宝,大郎在房里看书,我去唤他出来。”

王大姑赶忙拉住道:“别耽误他看书,这说两句就走。”

庄善若乐得如此,怕是叫了许家安出来露了怯不好圆场。

王大姑见元宝躲在童贞娘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着实机灵可爱,便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扎着红丝线的小葫芦,招手道:“小哥,婆婆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葫芦给你耍可好?”

元宝眼珠子早就落到那个葫芦上,却也没敢动。

童贞娘看那葫芦也干净玲珑,便道:“元宝,还不谢谢婆婆。”

元宝道了谢,自是拿那个葫芦去玩了。

王大姑赞道:“还是城里的小哥懂礼,这么点年纪,倒是教得这般好,看着让人欢喜呢。”

童贞娘听了受用,笑道:“大娘,不急的话中午吃了饭再走吧。”

庄善若也不说话,知道是童贞娘白客气一番。

王大姑哪里肯留,道:“家里有事,和善若说几句话就走。”

许家玉又是捧了盘果子过来,盈盈笑道:“大娘吃点果子点心垫垫。”

王大姑看着许家玉喜道:“这闺女恁细心,长得又好。”

许家玉见王大姑直爽利索,也是心生好感。正要再说些什么,童贞娘拉了许家玉道:“小妹,她们娘俩数日不见,定有好多体己话可说,我们可别是杵在这儿不识趣了。”

许家玉这才随了童贞娘自去厅堂里陪元宝玩耍了。

庄善若又拉了王大姑坐下,将茶盏果子推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了茶,吃了几口果子,这才问道:“干妈,家里可都好。”

“好,都好着呢!”王大姑端详着庄善若,似乎这十几日不见倒是丰腴了一些,也更显得标致了。

“你怎么来的?”

“和村里的几个大嫂租了马车一起过来的。这不,她们去逛集市去了,我也逛得乏了,寻思着你就住在这边上,就过来看看你。”

“我都好着呢。”庄善若笑着,宽慰着。

王大姑突然笑道:“你那侄儿可真是跟那年画上的福娃似的,也聪明也有教养。”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可有消息了?”

“嗯?”庄善若被问得一愣,见王大姑的目光在她的小腹处转了一转,这才明白过来,倒不由得苦笑了。

王大姑兀自不觉得,依旧笑道:“干妈盼着你早点生个娃娃呢,趁着现在身子骨还好,可以给你帮衬帮衬。”

庄善若心里一阵苦涩,抬眼看了看厅堂,只见童贞娘专心和许家玉说着话,只得装作害羞地笑道:“干妈,你也忒急了些,哪能说有就有了呢?”

王大姑也笑道:“我不过是想着做城里人的媳妇不容易,早点生个儿子也把脚跟站稳些——不过那日见姑爷倒是对你百依百顺的,我其实也放了心。”

庄善若含笑不语。

王大姑又低了声音道:“你那小姑子倒是不错,只是那个妯娌看来是个厉害人。你性子向来和软,可别吃了亏倒往肚里咽了。”

庄善若不由得心里暗叹姜还是老的辣,为了王大姑宽心,只得道:“我妯娌看着精明,不过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干妈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是吗?”王大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目光瞟到正在厅堂里谈笑风生的童贞娘。

庄善若赶忙岔开话题:“干妈,你不是很少进城,这次进城来不会是特意来赶集的吧?”

王大姑一拍大腿,道:“看我一高兴,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事?”

王大姑拉了庄善若的手,喜上眉梢:“你有龙哥的亲事定下来了!”

第52章 挑事



庄善若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看着王大姑盈盈的笑脸,才知道这事是当真的。

“是哪家的姑娘?”

“你不认识,是边上奎村的,还是你老根嫂给搭的线呢。”

庄善若听着是王大姑的金兰姐妹老根嫂介绍的倒也放了心,又问道:“我这个大嫂人怎么样?”

王大姑笑着,脸上放着光,道:“模样性子没的说,你大哥这块榆木疙瘩看了也点了头。”

庄善若不由得笑了,她可以想象到王有龙的那副腼腆忸怩的样子。

“叫周素芹,过了年就满了十七岁。”

“素芹。”庄善若沉吟着,“十七才出阁的在我们村里倒是少。”

“可不是呢,你嫂子家里不好,亲家爹常年卧病,亲家娘又没个主见。她是家里的事也做得,田里的活也干得。她家下面还有几个弟妹,都还没成年,实在是离不开她,这不耽误了。”

庄善若点点头,庄户人家就要娶个壮实的女人才好,要是娶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倒是成了花瓶摆设了。再说了,吃过苦的女人才会用心将日子过好。

“你干爹也满意得很,不住嘴地夸呢。”

庄善若心里咯噔一声,怕是这个周素芹会重蹈她的覆辙,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从小就当个男子般顶起门户,怕也不会是个懦弱的,再说也有正儿八经的娘家在,王大富就是再色胆包天,也是不敢造次的。这样想来,庄善若放了心,道:“那敢情好呢。不知道好日子定的是哪天?”

“腊月初八。”

“也没多少日子了,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吗?”

“也没啥可准备的,那边说不要什么彩礼,我寻思着你嫂子这些年过得辛苦,家里也存了些银子,总是要好好操办操办才好呢。”

庄善若想着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回去榆树庄帮帮忙,王有龙成亲,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到场的。

王大姑将膝盖上的那个包袱解开,道:“我去锦绣布庄里选了几块料子,我也不知道你嫂子喜爱啥颜色,就拣了几块鲜亮的。你看看可好?”

庄善若一看,里面是三四块细布的料子,颜色鲜艳,缠枝花样的和云纹的都有,她不禁问道:“颜色花色都好,可是怎么不买几块锦缎的?”

王大姑笑着道:“我们庄户人家,裁了锦缎的料子什么时候穿呢?是种地穿还是喂猪穿?”

庄善若倒是被她说得笑了,道:“话虽如此,可毕竟是成亲,总得有几件锦缎的衣裳备着才好看呢。”她想了想,道:“干妈,你先坐着吃点果子,我去去就来。”

庄善若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门,许家安兀自端坐在窗前捧着书看,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庄善若也没惊动他,悄悄地打开箱子,从许家的聘礼中择了两块锦缎的料子。一块是月蓝色的梅花纹的,一块是藕荷色的妆花缎子。然后找了块包袱皮裹了,夹在腋下匆匆地出了房门。

童贞娘正和许家玉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话,眼睛却是时不时地溜到庄善若娘俩身上,见庄善若匆匆地进了房,又匆匆地携裹了一个包袱出来,恨不得马上出去探个究竟,只可惜许家玉绊着她,不好马上就走。童贞娘只得坐在厅堂那里干瞪眼。

庄善若重新回到院子里,将那个包袱递给王大姑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做贺礼,不过是两块料子,给大嫂添个妆罢了。”

王大姑赶忙推托道:“哪有这个理?本来就没给你什么陪嫁,倒还要你倒贴。”

庄善若按住王大姑的手,朝厅堂那边使了个眼色道:“干妈,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我有龙哥成亲我欢喜着呢,恨不得将好东西悉数拿出来。只不过白白有这个心思,却没那个能力。这两块料子本来就是给了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他们也不会拿了这个把柄来说嘴。”说话间,就将裹了两块料子的包袱包进了王大姑带来的大包袱里。

王大姑怕是推托起来落到许家人眼里不好看,只得收了,却有些不安。

庄善若又劝慰道:“我嫌这两块料子颜色不称心,放在我这里也是压了箱底,到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王大姑这才稍稍心安,道:“我又给你嫂子在宝庆银楼定了一对银镯子,选了龙凤呈祥的图案。”一溜眼却看到庄善若腕上金灿灿的赤金镯子,笑道:“还是善若好福气,有婆婆体贴着。”

庄善若毫不在意地将那赤金镯子捋了上去,露出另一只腕上戴着的玉镯子,道:“这支镯子还不是为了顾他们许家的体面,每日这样沉甸甸地戴着有个什么趣儿?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枚玉镯子我是越戴越喜欢,这水头也是越来越润了。”

王大姑自然是知道庄善若这番话里的意思,她就是嫁入了许家,也始终是庄家的女儿。

庄善若待要再说些什么,只见童贞娘扭着腰肢从厅堂那边过来了,便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见你们娘俩谈得热闹,我倒也想回娘家去和我娘好好唠唠了。婆家虽好,怎么也不如娘家人贴心呢!”童贞娘偷眼打量着王大姑膝盖上的那个包袱,分明比进门的时候鼓了许多,也不知道庄善若夹带了什么私货来补贴娘家。

庄善若分明看到了童贞娘贼溜溜的眼神,却当做没在意的样子道:“我家大哥腊月里要成亲了,我想绣对枕套当做贺礼,就是不知道该绣个什么花样的,正和干妈商量呢。”

童贞娘心里道,你骗鬼咧,嘴上却道:“恭喜恭喜了。枕套还能有什么花样,左不过是些鸳鸯戏水,喜鹊登梅之类的了。”

王大姑道:“善若,你别绣了,都准备了呢。”

“干妈,你准备的是你的,我送的是我的心意。”

冷不防听得许家玉道:“那些花样子倒都寻常,我见那日大嫂在帕子上绣了石榴花,这枕套上不如也绣石榴花,好好打个花样子岂不是精致?”

庄善若心里一动,微微颔首。这石榴花对她对王有龙都有特别的意义,虽是别致,可是作为新婚的贺礼不知道是不是合适呢。

王大姑却拍着手喜道:“还是你家小姑子的主意好,石榴多子,可不是个好兆头?就绣石榴花,就绣石榴花!”

庄善若见王大姑这么说,来不及多想,只得应允下来。

众人陪着王大姑再坐了一阵,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许家玉和童贞娘多次提到吃了饭再走,王大姑极力推脱着,又说了回程的马车在等着,这才出了院子。

在院门口,庄善若忍不住泪雨蒙蒙了。

王大姑强笑着道:“傻妮子,哭啥,左右不过几个时辰的路,脚一抬抬就到了。你想家的话,选个好日子,和姑爷再过来玩就是了。”

庄善若只得抹了泪含笑别了王大姑,却是也没了什么心思,匆匆用过午饭,便到房里陪着许家安看了会子书。

许陈氏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与出门时候的沉着脸不同,现在是满身的喜气盈盈。今天是正日子,她约了几个老姐妹去大慈寺烧香祈福,又按捺不住求了一只签,竟然是上上签,喜得她不住地念佛,多投了几百文的香油钱。

许陈氏进了家门,只有童贞娘在门口迎她。许陈氏斜睨了童贞娘一眼,道:“他们人呢?”

“大哥大嫂在房里,小妹在绣花,元宝还没睡醒呢。”

“唔。”

“娘,你今儿去了哪儿?可是累了?”

许陈氏顿住了脚步,心里有些不痛快,道:“我这去哪儿,还得和你知会一声吗?”

童贞娘脸色一变,立马堆上笑容,道:“瞧娘这话说的,媳妇也不过是多嘴白问一句罢了。只是今日也巧,娘一出门,大嫂家的干妈就过来了。”

“哦?可有留着吃饭?”许陈氏也没在意,“不在也好,乡下人家陪着扯东扯西的倒也是麻烦,虽说是你大嫂的娘家人,可也不是正经娘家。”

“没呢,坐在院子里说了一阵话就走了。”童贞娘觑着许陈氏的脸色道,“虽说是庄户人家出身,可是那打扮谈吐也都还过得去。”

“她来干嘛?”

“说是进城赶集顺道来看看大嫂,可谁知道是不是呢?”童贞娘装作不在意地撇撇嘴道,“我娘家也有几个穷亲戚,每逢节前年后的,抗几袋没人吃的山药包谷,进城来打秋风呢。”

“打秋风?”

“可不是呢。娘你是不知道。”童贞娘神秘兮兮地凑到许陈氏耳边将她今儿看到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许陈氏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那支上上签带来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她皱着眉头想了半晌道:“等下喊你大嫂到我房里来一下。乡下人眼皮子终究还是浅,今儿我可得好好立个规矩了。”

“是。”童贞娘恭恭敬敬地应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叫你得意叫你得意,你不是伶牙俐齿吗,今天就看看是你厉害还是那个老虔婆厉害。

童贞娘扭着腰肢,将去大郎房间的几步路走得是风情万种,心里满是坐山观虎斗的期待。

第53章 许陈氏的软肋



庄善若在公婆的房间门前屈指轻轻地敲了两下。

“进来吧!”是许陈氏的声音。

庄善若推开门进了房又将门顺手带上了。公婆的房间她嫁过来后还只进来过一次,她抬眼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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