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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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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听着童贞娘的话,一走神,针尖差点就戳到手了,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刘春娇和她说过的八字合婚的顾虑,以及偷偷改了八字的秘密。她在心里打消了这个忧虑,刘昌和刘春娇郎有情妾有意,这哪里是所谓什么八字能够作准的?

许家玉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好参与这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她收了针线,问道:“二嫂,我娘呢?”

童贞娘丹凤眼一斜,眉头一皱,道:“还不是躺床上生闷气,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去善福堂做全福人帮着料应喜事,这不托脱说病了不去了呢。”

第47章 生意



这日,轮到庄善若当值做饭。

下半年婚嫁的多了,杂货铺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的兴旺,许掌柜和二郎干脆中午也不回家了,就和伙计在铺子里一道吃。

庄善若寻思着家里吃饭的人不多,做多了吃不掉也是浪费,便用细白面做了一锅捞面条,用茄丁肉末豆瓣炸了香香的酱做卤子,再炒了盘青菜,做了碗鸡蛋汤。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

许陈氏成日里喊着头疼,往太阳穴上各贴了张膏药。庄善若请了几次才扶着腰姗姗地出来。许陈氏一出来眼睛一扫饭桌,脸便挂下来了,道:“大郎呢?怎么没去叫?”

庄善若忙应道:“大郎说要看书,懒怠出来,我先送了一碗进去,已经吃了。”

许陈氏这才点了头不说话了。

元宝半跪在凳子上吃得欢,一小碗面条吸得哧溜哧溜的,半张小脸都糊上了酱,像个花猫。

许陈氏也觉得味道不错,吃了一碗,见许家玉的胃口倒是比往常要好了一些,不再是挑着筷子数着数吃饭了,便道:“大郎媳妇,这面条不错,以后多做做。”

童贞娘一边用帕子擦着元宝的脸,一边酸溜溜地道:“可不是呢,这个卤子炸得正香。轮到大嫂做饭,连元宝的胃口都开多了。”

庄善若懒得和童贞娘争口舌,只对着许陈氏道:“是,娘。只不过这面条我在娘家的时候就做得少,不比小妹做得筋道。”

许家玉微微一笑道:“大嫂,其实这也容易,不过是和面的时候打一只鸡蛋进去便是了。”

童贞娘忍不住抢白道:“这鸡蛋在榆树庄也是稀罕物吧,哪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打进面粉里去也不见个影儿?”

庄善若不以为忤,落落大方道:“是呢,鸡蛋可以找货郎换些油盐,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我在榆树庄做的大多是玉米面的饼子,虽然不太精细,但吃着也香。”

“我要吃玉米面饼子,我要吃玉米面饼子!”元宝一听,馋得小嘴吧唧吧唧的,伯娘做的饭多香,比娘做的好吃多了。这个玉米面饼子一听就香死人。

“别闹!”童贞娘蹙着眉头,一巴掌拍在元宝的屁股上,“好好吃面,什么玉米面饼子,一听就透着寒酸气儿。你当是什么好东西,那是穷人吃的!”

“啊——”元宝吃痛,扁了扁嘴,大声地哭了起来,手脚乱动将那小半碗的面条打翻,卤子立刻糊了他一身。

“作孽哟!”童贞娘生气得脸都红了,一把将元宝揪过来,作势要打。

“二郎媳妇,元宝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许陈氏看不下去了,她就这一个孙子,宝贝着呢,“大郎媳妇,那个什么玉米面饼子你做精细点,给元宝尝尝鲜。”

童贞娘只得住了口,瞪着元宝,低声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庄善若只当做没听见,这个童贞娘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秀优越感,她也就算了,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只是无辜害得元宝哭了一场。这娘当的,竟然拿孩子撒气。她眯眯笑着对元宝道:“元宝,别哭了,伯娘下次给你蒸小兔子小猪的馒头,可好?”

元宝只有两岁,正是天真烂漫,一听有好玩好吃的,立刻破涕为笑,拍着手叫好了。

童贞娘心里拱着一把火,碍着许陈氏在场,不好发作。她的儿子哪里能是小恩小惠就能够收买过去的,有本事,你也自己生一个啊?她黑着脸,抱了元宝,道:“别吃了,娘给你换个衣裳,等下给你做桂花糕吃。”

元宝舔舔小嘴,笑道:“好,桂花糕,桂花糕,娘最好了。”

童贞娘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了点,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哪是旁人三言两语能够勾过去的。

庄善若赶忙拦住了童贞娘道:“弟妹,你还要给元宝收拾,今天铺子里的饭就由我来送吧。”

童贞娘是巴不得,却也不好马上应下来,只转头看许陈氏。

许陈氏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她的心肝宝贝许家玉出门,两个媳妇谁出去还不是一样。她看了看庄善若,这个大郎媳妇嫁过来半个多月,除了第二天蹦跶了下,还算是老实本分。左右铺子不过是几步路,不会出什么岔子,便点了点头,揉着太阳穴,自去房里歇着了。

庄善若拿了惯常送饭用的提盒,又重新捞了四碗面,怕是做早了,面条糊了,特意先做好了面条就等出门的时候再下,然后再装了香喷喷的卤子。另外又做了一碗汤盛在大碗里。

自从嫁到许家,除了那日回门,庄善若基本就没跨出过院门,憋闷得很,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出门的机会,如果妥当,恐怕以后也能常常出去送送饭菜,也能透透气了。

庄善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那件桃红色的家常细布衫子,艳是艳了些,不过头上除了簪了一支银簪子,腕上套了王大姑给的玉镯,也就别无饰物,便也不算招摇。

她提了食盒,掩了院门,便往铺子走去。

这条街一溜都是住家,大多带个小小的院子。这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街上也没什么人,只有偶尔的路人好奇地往庄善若身上打量一眼。庄善若只顾垂着眼,低了头,匆匆地走着。

出了这条街,再往东走几步,拐个弯,就到了许记杂货铺所在的街。

这条街开满了店铺,倒是热闹了许多,绣庄,南北货店,钱庄,银楼,走几步便是一家。远远的,庄善若看到了那面斜斜挑出的旗子,上面书着一个大大的“许”字,不由得想起那日和姑母再进城的时候无意间撞见时,那种羞涩彷徨的心情。也就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庄善若不容自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紧走几步,进了许记杂货铺。

铺子店面有两间那么大,里面满满当当地摆满了东西。用的锅碗瓢盆,扫把簸箕,针头线脑;吃的四时糕点,南北干货,油盐酱醋,另有些精致的茶叶好酒,摆放得是整整齐齐,琳琅满目。

此时正值午间,店里的客人不多,许家宝正在柜台那边招呼着。正在整理货物的小伙计小九眼尖,一眼看到庄善若,便迎上来道:“这位大姐,要看些啥?”

庄善若见这个伙计差不多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皂色的短打,身子精瘦,满脸活络,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亏了许家宝看到,笑着道:“小九,你眼睛瞎了,什么大姐,这是你大嫂子。”

庄善若这才盈盈地笑着,提了提食盒道:“今天弟妹忙着,娘差了我来送饭,也是初见,认错了也是有的。”

小九这才挠着头,讪讪笑着将食盒接了过去。

“爹呢?”庄善若看了看这个店面,只见柜台后面有扇小门,垂了布帘子。

“爹和阿根在后面盘这个月的帐呢。”

小九打开食盒的一角,凑近去一看,喜道:“大嫂子咋就知道我们爱吃这个卤面?”

“小九,你这个油嘴,你怎么知道今天的饭是大嫂做的?”

“嘿嘿。”小九将食盒提到后面,笑道,“大嫂我是不认识,可大嫂做的饭,我这鼻子一闻就闻出来了。”

庄善若见这个伙计说得有趣,倒被他逗笑了,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和叔叔说一声,我给你们做。”

“谢谢嫂子,嫂子做的啥都好吃。”

庄善若道:“叔叔,你也下去吃饭吧,这里我看着,有了人我再喊你们。”

许家宝想着也没什么大碍,送了那买茶的客人,道了一声辛苦了,自是掀了帘子进去吃饭了。

庄善若在柜台后择了一张凳子坐下,见柜台里有个上着红漆的钱匣子,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半匣子的铜钱,还有几块散碎的银子,大概是这半日的流水吧。她随手又将匣子关上,看来这铺子的生意很是不错,怪不得许家吃穿用度也不苛俭。守着这个买卖,可比种地来钱多了。

柜台上摆了几个半人高的坛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庄善若一时好奇,打开一看,原来这几个坛子装着黄酒,陈醋,酱油,香油之类的,随打随称,倒是比那整瓶子的要便宜些。庄善若想着在榆树庄里货郎走街串巷,往日她也是拿着自家的瓶瓶罐罐去打些酱油醋之类的。

货柜上另有一些整瓶的好酒,庄善若还看到了那日回门送的梨花白,不知道这酒要多少钱一坛。

百无聊赖,庄善若取了柜台上的算盘随意地拨了两下。正玩着,听着店门口有人道:“就是这儿,就是这儿,许记杂货铺,错不了!”

庄善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干瘦的妇人带着两个高壮的汉子从门口进来。她赶忙放下算盘,迎了出去,笑道:“各位,你们……”

话还没说完,只见其中一个汉子高声劈头喝道:“你们这店是谁管事的,叫他出来!”

庄善若见来者不善,刚要张口,又听得那个干瘦的妇人抹了泪道:“定不会错,我半月前在这家店打了一斤黄酒,没想到竟然吃出人命来了!”

第48章 毒酒



庄善若听到什么人命,真真是吓了一大跳。

见那干瘦妇人穿戴平常,头上也只插了支木簪子,左不过三十上下,却是面皮干枯,少有颜色。此时正用袖子抹着泪,一双眼儿哭得是又红又烂。

庄善若不由心生同情,婉言道:“这位大嫂,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那个高壮的汉子又不耐地喝道:“你这个妇道人家,别碍着事,让你们这管事的出来!”

庄善若见这个汉子生得膀大腰圆,一脸横肉,觉得有些面善,却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事体关乎人命,她也的确处理不了,正想去后房喊了许掌柜。后房的人也听了声响,忙不迭地放下碗筷出来了。

许掌柜微微伛偻着背,在店堂里扫了一眼,用眼神示意庄善若退到后面,这才咳嗽一声,朝那三人作个揖道:“各位,什么事?”

“哼,什么事?若是我兄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让你这生意做不成。”高壮汉子道,满脸的煞气。

许家宝毕竟年轻气盛,见来人说的恁不客气,也一时火大,道:“你是哪里来的泼皮?竟然来我们这儿闹事!”

“你小子嘴巴放干净些,我是集市上卖肉的贺六,你这毛还没长全的又是谁?我只和这里管事的说话。”

庄善若这才想起了,这个贺六正是那日和春娇来县城赶集时候碰到的卖肉汉子,也正是在他摊子前又碰到了那个连家庄的孝子伍彪。

许掌柜不急不躁,伸手拦住了已挽起了袖子的许家宝,笑道:“小老儿就是本店的掌柜,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效劳的?”

另一个汉子进了店后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拉住了贺六,道:“莫急躁。”

“三哥,怕他作甚?他家卖的酒喝死了人,我正要把事情闹大了去,大不了上县衙。”贺六抱着膀子满不在乎地道。

众人俱是一惊,连一直镇静的许掌柜也唰地煞白了脸,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贺三对着那个干瘦妇人道:“付二娘,你来说。”

付二娘抬起头,面色凄苦,眼中似有惶恐之色。

贺六道:“付二娘,怕甚,有啥说啥,有我哥俩给你撑腰,不怕他们欺负了你去!”说着,拿蒲扇般大的手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膛。

庄善若也看得心焦,这个贺六也不像是个会胡搅蛮缠,欺行霸市的人,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果真惹上了条人命,那许家杂货铺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付二娘微微颔首,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怯怯地道:“我家当家的付二,农忙时候帮人割稻挣些家用,不过是靠力气吃饭的老实人。前些日子都在外地给人帮工,我估摸着农忙也快过去了,当家的平时就爱喝个几盅,我早半个月前来你店里打了一斤的散酒。前两日当家的回来了,当日喝了半壶酒倒也没事,只是不住口地夸这酒有劲道,昨日喝了剩下的半壶,没料到睡到半夜便是腹痛难忍,请了大夫来也是束手无策,只道是什么东西吃坏了……”

小九听了忍不住跳脚道:“你说是我们店里买的,可有什么证据?这县城也不单单是我们一家卖这散装的黄酒。”

贺六听得火起,上前一步道:“付二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哪里还能是故意来讹你的?现在付二哥还躺在家里动弹不得呢。”

庄善若吁了一口气,原来人还没死,那就好。

付二娘又是红了眼圈,道:“这位小哥,那日的酒还是你称给我的,十文一斤的散打黄酒,我少带了钱,你还让了我一文。”

小九端详了付二娘一阵,挠挠头不说话了。

贺六忙道:“掌柜的,你这伙计都认了,你也不要抵赖了。反正这毒酒就是从你家买的。”

许家宝听着这个贺六张口闭口都是“毒酒”的,心里不自在,面上更是又急又躁。

许掌柜拈着胡须若有所思地道:“这许记杂货铺开了十几年,向来口碑很好,这黄酒虽然是散装的,但是也是从城里的酒坊拉来的,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贺六一听,举起拳头作势要打:“看来你是不认账了?那好说,大不了报官,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就分明了。”

许家宝梗起脖子道:“报官就报官,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我倒也要看看你们是不是故意来讹诈的。”

许掌柜又是一声咳嗽,对着许家宝摇头道:“二郎,事情还没搞清楚,先别鲁莽。”

贺六冷笑道:“来啊,报官啊,难不成你心虚了?”

庄善若想起那日许家玉和她所说的,当今的县太爷的小舅子郑小瑞和许家有些过节,报官恐怕也不是许掌柜想要的解决方法。

贺三道:“这付二哥还躺在家里,腹部绞痛难忍,万一有个好歹,付家剩下孤儿寡母可怎么过活?”

付二娘一听这话,不禁又是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本来是个没主意的,付二犯了病,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般无措,亏得隔壁的贺家兄弟去请了大夫来,又带着她来店里理论。只是看这掌柜不像是要认账的样子,又想起仅有一对小儿女在家守着付二,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这时候,许记杂货铺的门口渐渐地围起了一圈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贺六更是来了劲,大声喝道:“都看看,这家店卖毒酒害了人还不认!”

许家宝急得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拉住贺六道:“你别满嘴喷粪,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付二哥要不是喝了你家的毒酒,好好的一条汉子能痛得起不来床吗?”

贺六比许家宝高出了一个头,许家宝得不了便宜,反倒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围观的众人议论道:“许掌柜,怕啥,报官呗!哪有青天白日血口喷人的!”

“这付二两口子都是一棍子压不出个屁的老实人,怕是不会胡诌吧!”

“不好说,这世道,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前日还在这家店买了酒,可是不敢喝了。”

……

许掌柜等人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额头上也沁出了汗,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许记杂货铺就不用开门了。

贺六正在得意,凑在贺三耳边说了什么,突然见许掌柜身后闪出原先招呼他们的那个小娘子,倒是落落大方地开口道:“两位大哥,付家嫂子,请你们过来看看。”

一时众人倒是都呆了,只见这个小娘子也就十五六岁年纪,穿得鲜艳,长得也是一副好颜色。

庄善若来到柜台前,打开其中的一只坛子,道:“付二嫂,你这酒可是从这个坛子里打的?”

“是。”付二娘道。

“这一坛子酒有个百来十斤,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卖的光。现在这坛子还剩一半的酒。”

“那又有何干?”贺六道,“你别想耍花样。”

贺三倒是看着庄善若沉吟着。

“叔叔,这半个月有没有进这种黄酒?”

许家宝忙道:“这酒是从城里的酒坊里买的,我们铺子和他是好几年的老生意了,向来是买完了一坛才再送一坛的。本来一坛子散酒卖上半月便告罄了,不过这个月办喜事的多,买散酒的少,这坛子酒总有卖了个二十多天吧。”

“到底怎么卖的,还不是由你说了算?”贺六不服气地道。

许掌柜像是回过味来,微微颔首,道:“这个小店和酒坊都有往来账目可以查看的。”

“那就是了。”庄善若将酒坛的盖子盖上,道,“我有一事不明白,如果这坛子酒有问题的话,打这散酒的不在少数,为什么单单是付二哥出了事呢?”

贺六一时哑口,付二娘也一愣,却也不明就里,只是低头抽泣。

贺三沉吟了半晌,道:“那按你的意思是……”

庄善若脆声道:“定不是这酒的问题!”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难道?”小九逼近付二娘几步道,“酒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

许家宝抓了把柄,冷笑一声道:“看来倒是贼喊捉贼了!”

付二娘连忙摆手,一张憔悴的脸更是煞白,“咣当”一声,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地上的那个物件上。

庄善若捡起来一看,只是一把酒壶,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把酒壶竟然很轻:“这酒壶?”

付二娘掩着面,道:“我就是用这把酒壶给当家的打的酒。”

众人的目光皆落到那酒壶上。这是一把普通的酒壶,样式普通,没什么出奇,不过是用的年头久了,把手处磨得锃亮。庄善若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将这酒壶擎在手里细细地观看,问道:“付二嫂,这酒壶是什么做的?”

“这是一把锡壶,还是我公爹传下来的。我家也没别的酒壶,就一直用这把给付二打酒喝,偶尔也直接用这酒壶烫酒。”付二娘满脸的惶恐。

庄善若恍然大悟地道:“这就是了,付二哥中的毒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第49章 解围



贺六满脸不屑地看着庄善若道:“连大夫也没看出个究竟,你这个丫头休想巧言糊弄过去!”

许掌柜也拈着胡须道:“大郎媳妇,今儿这事洗了我们清白便好,事关人命,可不能……”幸亏是大郎媳妇机敏,要不然这件事被人拿捏了去,可不是好解决的。生意人,和气生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庄善若知道许掌柜的意思,做生意的少沾惹些麻烦为好,只是看着付二娘着实可怜,她如果不说的话,这付二娘倒被人怀疑了去,便微微笑着对许掌柜道:“爹放心,我自有分寸。”

继而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我最近闲来无事,刚刚翻过一本前朝的医书,说是用锡做的容器装酒,天长日久,里面会析出一种毒到酒里来,人喝了便会中毒。这症状先是腹痛难忍,进而气滞血瘀,最后会损人肌体,严重的话还会夺人性命。”

众人皆是惊呼,没想到这把锡壶竟然是另有文章。

贺三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既不是酒有毒,也不是付二娘存了歹心,而是这把锡壶有问题。”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贺六道,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不信也无妨,待我回家翻出那本医术一一对照便是了。”庄善若坦然自若地道,“只是这个病不多见,所以大夫不知道怎么治也是情理之中。”

付二娘听得一愣,转而眼泪簌簌地掉下,哽咽道:“这把锡壶我公爹用了一辈子,怪不得他临走的时候一直嚷着腹痛气闷,想来定是早就中毒多时。”她连忙冲着庄善若跪下,头不住地磕着地,哭道:“妹子既然知道这个缘故,必然有救人的法子。求妹子救救我当家的。”

庄善若赶忙将付二娘扶了起来,道:“付二嫂何须如此大礼。这个方子我是知道,不过没有人用过,也不知道是行还是不行?”

付二娘握住庄善若的手道:“我知道妹子是个善心的,大夫都开不出方子,我可不能见我当家的活活疼死。”她咬咬牙顿了顿,迟疑了一阵道:“就是万一有个好歹,也是命该如此,我绝不怪妹子!”

许家宝连忙道:“在场的诸位都做个证,到时候可别再来小店扯皮了。”

众人纷纷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家既然都这样说了,岂有不救的道理?”

“这个小娘子看着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短啊。”

“这就是许家新嫁进来的大媳妇吗?”

“是啊,说是榆树庄的人,可我看这办事说话的哪有一点小家子气。”

……

庄善若沉吟着,这个方子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该不该揽这个事,本来许家这几月就是接二连三地出了事,如果有个万一……

贺六也抱着拳憨声道:“请小娘子救救我那兄弟,刚才多有得罪,千万别见怪。”

许掌柜沉吟了半晌也开腔道:“大郎媳妇,积德行善,你就写个方子吧,好让他们抓了药赶紧回去救人。”

既然许掌柜都点头了,庄善若便少了顾虑,她拿起柜台上的纸笔,低头略一思索,便刷刷地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付二娘。

贺三不放心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用清秀的簪花小楷写着:丹参四钱,桃仁、郁金各一钱半,炙大黄、甘草各十钱,绿豆九十钱,土茯苓、金钱草各六十钱,每日一剂用水煎服,连服五日。心里不由得又信服了几分,不禁点头道:“果然都是些解毒的药材。”

庄善若将那把锡壶交还给了付二娘,道:“这个大哥好眼力,这个药就叫做化瘀解毒汤。”

贺三笑道:“我曾经也跟着老郎中学过几年,略略知道些。倒是小娘子小小年纪,有如此学识和气魄让人佩服得紧啊。”

付二娘千恩万谢,得了方子就像是得了宝一般。

三人正待告辞,听得许掌柜道一声:“且慢!”

“道歉也道了,跪也跪了,还要怎样?”贺六压不住暴脾气,只道是许掌柜得了理不饶人。贺三赶忙拉住。

许掌柜道:“虽说付二哥中毒和小店无关,但是既然贺家兄弟侠肝义胆,小老儿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他给许家宝使了个眼色。

许家宝只得怏怏地从柜台后面的钱匣子里取了一块银子交给许掌柜,只听得许掌柜道:“这一两银子,只有多不会少,就当小老儿的一番心意,给付二哥当做药资吧。”

付二娘拿着这银子又要拜下,许掌柜赶忙架住。

贺六哥这才转怒为喜,冲着许掌柜连连抱拳,道:“贺六惭愧,以后许掌柜有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地方,就知会一声。”

贺三临出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庄善若一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新媳妇,脑袋机灵,处事大方,看来这许家这门亲事是结对了。

围观的众人叹着许记杂货铺仗义疏财,也便慢慢地散了。

许家宝见人走远,对着许掌柜道:“爹,这几个人分明是上门闹事的,你还给什么银子?”

许掌柜择了张凳子坐下,道:“你懂什么,我这是给你们积德行善了。平日里我不是都叮嘱你万事给人留一线,以后也好再相见。”

小九吐着舌头道:“好家伙,这贺家两兄弟这块头,没几个是他对手。”

一直没说话的老实巴交的阿根小心翼翼地道:“掌柜的,当时可是吓死我了,幸亏大嫂把局面扭转了过来,要不然真是不可收拾呢。”

庄善若本来就没想着要掺和这件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最忌讳的是抛头露面,可是情势紧急,容不得她多想了,幸亏许掌柜也没有见怪。

许掌柜招着手道:“大郎媳妇,你过来。”

庄善若不知许掌柜何意,忐忑地走到他面前,道:“爹。”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围呢?”许掌柜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那个药方子可是妥当?”

庄善若点点头:“应该不会有问题,两帖药下去就会见效。”

“你怎么会去翻医术?”许家宝也好奇地问。

“叔叔有所不知,我爹在世的时候最爱买书,不单单是进学用的书,医书农书各色杂书都有。”庄善若解释道,“我爹娘都是得了病才去的,我想着翻翻医书记些常见的方子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许掌柜见庄善若面有戚色,眼圈子微微泛红,知道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便摆摆手道:“你再随意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众人听得突兀,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庄善若不知何意,也只得重新到柜台那里拿了纸笔,不知道写些什么好,就照着柜台上那些酒坛子上贴的标签,写了一溜的酒名:梨花白罗浮春霹雳春之类的。然后搁了毛笔,双手捧了给许掌柜看。

许掌柜细细地看了这张字纸,点了点头,道:“那日你说会识文断字,我知道定是谦虚,看这手簪花小楷,可不是一两年就能成的。”

“我爹督促着,也就这字还算是过得去。”

许家宝也探过头看了眼,道:“大嫂这手字,可是比我要强多啦。”

“唔,我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了,刚才和阿根对这个月的帐,统共就几页,对了一个时辰也没对上来。”许掌柜又咳嗽了几声道,“我看你也是心细的,又有决断,这铺子的事也一起料理起来吧。”

许家宝本来嬉笑着的脸色霎时定住了。

庄善若心里也是吃惊,她根本没想到要接手铺子里的事情,再说过了半年她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了,只得推脱道:“爹,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许掌柜欣慰地笑道:“莫谦虚,我看你懂得的可是不少。二郎,你将那账本拿来给你大嫂看看。”

小九机灵,赶忙去后面捧了账本过来。

许掌柜道:“趁着我现在还有精神,教你认认账本,你这般聪明,不过一日便会了。”

庄善若听许掌柜话里的意思,有把这杂货铺交给她管的意思,心下自然不肯,又见许家宝僵着张脸讪讪地去柜台那边招呼客人了,更是不自在了。

小九从后房出来,捧了一本厚厚的账本,在许掌柜的授意下交给了庄善若。

庄善若无奈只得接了过来,心里想着这许掌柜不知道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的,哪里又让媳妇掌家业的,再说了她不折不扣是个挂名的媳妇,别人不知道,这个许掌柜还能不知道?

许家宝人站在柜台那边,眼睛却一直往这边觑,也恨不得多长一双耳朵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许掌柜招呼庄善若到身边坐着,打开了账本道:“其实也容易,这个店总共这么大,左右不是太费劲。只是我这个年纪上来了,脑子也糊涂了,家里也没个能干人,要不然我这个年龄,早就可以享享清福了。”

许家安心不在焉地招呼客人,耳朵听到什么“家里也没个能干人”,心里不禁翻腾开了,难不成爹偏心成这个样子,大郎即使傻了,这份家业也得留给大郎吗?

心里一慌,手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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