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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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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孝的目光便充满了深意:“为什么要害他,你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庄善若脑袋轰的一下,原来七绕八绕又绕回到了这儿。

许德孝又微微笑着:“你们若是识趣,赶紧将这来龙去脉细细地招了,我还念着点旧情,不会让你们太难堪。若是不然,等我开了祠堂,可是要让你们好看的!”

伍彪不服气:“我说的句句是实情,我与许大郎素未谋面,他是好是歹与我不相干!你就是问我一百遍,我也是这样回你!”

许陈氏撑不住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还有脸说,只当我们都是瞎的!”

许德孝按按手,待许陈氏略微平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这会还嘴硬,哼哼,我看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底是表哥表妹还是奸夫淫妇,我让你们心服口服!来人,唤许宝田进来!”

☆、第406章 危机四伏(3)

只见许宝田弓了背,挨挨擦擦地从边门进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冲着许德孝点头哈腰,只差没将腰弯到地上了。

庄善若看着许宝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你就是许宝田?”许德孝明知故问。

“是是,宗长老爷,小的就是许宝田。”

“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许宝田装模作样地朝站在一侧的伍彪与庄善若两人晃了两眼,又将身子缩成了虾米状:“自然认得。许大媳妇还是小的同宗,若是按规矩她还得喊我声大伯子呢!”

许陈氏面露不悦,许宝田这样糟污的人物,她可不想被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许宝田嘿嘿一笑,将许陈氏的表情收到眼底,又道:“这位伍彪兄弟嘛,是我们村里大大有名的孝子,哪个不认识?”

许德孝像是刚刚听说,用三角眼使劲地看了伍彪一眼:“既然是孝子,怎么竟做出这样乱了人伦的事来?”

许陈氏追问道:“许宝田,你说说看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许宝田将身子缩了缩,又习惯性地将手伸到破烂的小褂中挠起了肚皮,“这工地上的活又多又重,我倒也没什么精力去留心他们。平日里,看起来也是规规矩矩的表哥表妹。”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说个痛快,一边说一边还缩了头去瞟伍彪。

“有什么你都说出来。我替你做主!”许德孝道。

庄善若知道许宝田滑头,故意做出忌惮伍彪的样子来。

“得,宗长老爷这话可算是给小的壮胆了。”许宝田笑道。“白日里,他们两个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夜里那就不好说了。我记得上旬有个夜里,我腹痛难忍跑到一处避人的草窠处解手——常年吃稀的吃惯了,吃顿稠的肚子反而受不住了——正拉着,无意中听到他们表兄表妹两个在一旁避了人说着体己话。我有心想避开,可是偏生这肚子绞痛得直不起身来……”

“谁要听你讲这些。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许陈氏心急。

庄善若心中一沉。

“先前,也不过是表哥表妹说些亲亲热热的体己话。可说着说着,这话就有些变味了。”许宝田肚里暗笑,偷眼看着伍彪冷峻的脸色,得意非凡。

“怎么变味了?”许陈氏追问着。

“嘎嘎。具体我也忘了,倒是听着不像是表哥表妹,倒像是情哥哥情妹妹,你爱来我爱去的了。”哼,让你傻大个有力气,这回看我怎么坑你。

许德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若说他对许家有多少感情那是虚的,不过身为一族的宗长,断然是不容许家族中的女人背了男人偷汉子的——这不单单是给许家安戴绿帽子,更是给许家全族抹黑!

许陈氏恨声连连。嘴里更是不干不净起来了:“你这个贱人,我还想着我们家虽说是有错在先,可终究也没怎么亏待了你!偏偏你不顾脸面。闹得又是风又是雨的,让我们家大郎成了村中的话柄,原来就是为了这一个野汉子!”

伍彪听着许陈氏辱骂庄善若,心中又气又恼,既气许宝田言不属实,又恼自己着了小人的道。庄善若对他芳心暗许之后。他们两个素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哪有许宝田说得那么不堪。许宝田故意说得含含糊糊的。就是想让别人误会。

“怎么,你还反了不成?”许德孝看伍彪高壮的身板,目眦尽裂的模样不免有些忌惮,“来人,来人!”

呼啦啦,从边门旁冲出来五六个拿着碗口粗棒子的皂衣汉子,原来是宗长府上养的家丁。这五六个家丁就团团地将伍彪围住了,打头的那个厉声喝道:“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放肆?”

庄善若见势不好,赶紧轻唤一声:“伍大哥!”

伍彪知道自己动手吃亏事小,牵连了庄善若事大,少不得收了拳头,忍气吞声下来。

许德孝这才从椅子上欠了欠身子:“许宝田说的,你们两个可认了?”太阳越升越高,即便是在廊下也燥热难耐。许德孝想赶紧将这通事做个了结,好舒服地纳凉去。

许陈氏从旁道:“按理说我们许家也容不下这个贱人了,只是若是就此休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反倒遂了她的愿?她到底还是我们许家的人,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烦请二老爷开祠堂,将他们的丑事公诸于众。”

许德孝毕竟还有些顾虑:“若是大郎回来……”

“他就是再念旧情,我老婆子却是再也容不下这个贱人了!”许陈氏说着说着又有悲声。

庄善若赶紧道:“请二老爷听我一句。”

许德孝倒是有些佩服庄善若,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小媳妇还神色自若,不由得点点头:“你说!”

“许宝田是什么人,他的一面之词二老爷怎能轻信?”

许德孝一愣。也是,许宝田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也算不上是个正经人,更别说他身上还背了三年前的那桩震惊县城的祸事。

许宝田跳着脚,指着自己眼角依稀留下的青肿,道:“这事我可是句句不假,为了这事,伍彪还找了个由头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我势单力薄,只能吃下了这个闷亏。还望宗长老爷替我做主哪!”

伍彪见许宝田黑白颠倒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那几个家丁盯牢了他,他恨不得一拳挥到许宝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去!

庄善若不知道许宝田从许陈氏那里得了什么好处,竟然如此卖力地诋毁她:“许宝田,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我心里都有数。若是你不怕丢脸,倒不妨说出来让二老爷听听!”

许宝田便露出了几分狼狈的神色,他偷香窃玉不成暗里里宰了庄善若的狗泄愤说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

许德孝便有些生疑:“许宝田,这么大的事,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有,有,有!”只见许宝田又重新得意起来,伸了手到怀里,抠抠搜搜半天却没有拿出什么东西来。

许德孝不耐烦了:“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许宝田也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终于面上一喜,竟从破破烂烂的裤腰带里掏出一条雪白的帕子来。

庄善若一见那帕子,脸色顿时就变了;伍彪更是五内俱焚,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是我从伍彪的包袱里找着的——那个包袱伍彪可宝贝着呢,整晚都枕着睡,我还当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呢!”许宝田将那帕子团成一团,送到许陈氏的面前,“婶子,你看看,你可认得上头的绣工?”按同宗里的辈分,他是该称呼许陈氏一声婶子的。

许陈氏心中生疑,接过帕子,迎风一抖,却见是一条素绢的手帕,一角绣着栩栩如生的并蒂石榴花,红艳如血,光亮如霞。

“我认得,这是那贱人绣的!”许陈氏激动得涨红了脸,急急地向许德孝道,“这贱人就爱绣石榴花,若是他们抵死不认,家里还有些她绣的东西可以拿来比对的!”

庄善若只觉得心中冰凉一片,这么重要的信物怎么就被许宝田偷到了手里。她直直地盯了许陈氏手中的那块素绢帕子,绣着那并蒂石榴花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本来是“有情”的信物,可是此时却成了“偷情”的明证。庄善若只觉得四肢发麻,耳边嗡嗡作响。

许宝田犹在加油添醋:“伍彪一个大男人,哪来的这精致的帕子?还不是相好的送的。我和他同睡一个窝棚,有时候夜里见他还偷偷地从包袱里将这帕子掏出来放在脸前嗅了又嗅——我那时候看不真切,还当是他背了人偷吃些什么呢。”

许陈氏将那帕子呈到许德孝面前:“二老爷,如今证据确凿,你要替大郎做主哪!定是这奸夫淫妇心生邪念,不知道将我家大郎藏匿到了何处——若是藏匿了倒也罢了,就怕他们心狠手辣,说不定,说不定……亏我家大郎还时不时地惦记着这个贱人!”许陈氏越说越害怕,哭得浮肿的眼泡里又蓄满了泪水。

许德孝有些脑仁疼,要不是看在怀了身子的四姨太面上,他真是不想揽上这个麻烦事儿,可偏生四姨太挺了四五个月的肚子在他面前抹一抹眼泪撒一撒娇,他就心软了。

“你想怎么办?”

“送到官府那是便宜他们了!”许陈氏咬牙切齿,满脸的戾气,“这样的奸夫淫妇,须得请了家法,活活烧死,才能以正视听!”

庄善若闻言瞪大了眼睛,许陈氏竟然恨她入骨。她死了倒了罢了,只可惜连累了伍彪一条性命。所有的美好,似乎都只能与她擦肩而过——想到这儿,她转头去看伍彪,正好迎上伍彪痛苦又隐忍的眼神,她不由得凄然一笑。

这笑落到了许陈氏的眼中,又成了一桩错处:“你们倒还有脸眉来眼去,恨我平日都被你蒙蔽了!”

伍彪深深地看了庄善若一眼,挺了挺胸膛:“这帕子不是善若的!”

☆、第407章 柳暗花明(1)

庄善若一惊,赶紧回头去看伍彪。

“那是谁的?”许德孝问。

伍彪痛苦地压低了眉眼:“反正不是善若的!”

许宝田忍不住道:“你这回别想蒙混过去,除了许大媳妇还有谁给你送信物的,你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啊?”他说得酸溜溜的,没想到天仙儿似的庄善若真的是伍彪的相好的。

伍彪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我说不是就不是!”

许陈氏抖搂着手里的那条素绢的帕子,冷笑连连:“这帕子可是铁打的证据,哪能容你信口雌黄,你别想着能把自己择干净了!”

庄善若微微动容,伍彪不承认这帕子是她的,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保全她。只要他不承认,许德孝就不能将宗法的大帽子压下来;只要他不承认,许宝田便是往他们身上泼脏水;只要他不承认,许家安的失踪便与他们毫无关系。庄善若不由得在心中暗叹,关键时刻,伍彪的脑子转得倒是比她快——本来颓唐下来的庄善若不由得又振作起精神来了。

“难不成是别的女人的?”许德孝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伍彪斩钉截铁。

“那又是谁?”

伍彪又抿了嘴不说话了。

许陈氏不屑地撇撇嘴:“我看你死扛着也没用,等我回去将那贱人的绣活拿出来一比照。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庄善若开腔道:“老太太,普天之下爱绣石榴花的定不止我一个。况且,人与人的长相都有相似。更何况是绣工呢!”

许陈氏一愣:“你这贱人,还敢狡辩!”

庄善若微微一笑:“老太太,我怎么是狡辩呢?若是这帕子上绣了我的名姓,那我甘心情愿就认了。偏偏这帕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就一口认定是我的东西呢?”

“你、你、你……”许陈氏语塞。

许宝田不服气:“这明明是我从伍彪的包袱里拿的!”

庄善若将脸转向许宝田,掩饰不住的鄙夷:“不问自取是为偷,不过你偷鸡摸狗惯了。早就将偷与拿混为一谈了。这帕子你是从伍大哥的包袱里偷的不假,你又可曾亲眼见我将这帕子交给伍大哥?”

许宝田被庄善若奚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当了许德孝的面不好发作,眼珠子转了一转,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伍彪,你到底能不能说出这帕子是谁给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伍彪的身上。

“我不能说!”

许宝田松了一口气:“那是你心里有鬼!”

伍彪缓缓地道:“她是和许家无关的女人。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庄善若心中痛苦莫名,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地公布她与伍彪的关系,可是此时却只能隐忍,却只能欺瞒。

许德孝点点头:“到底是不是我自然会去查,只不过在许大郎找到之前,可要委屈你们了。”

“二老爷,你还和他们客气什么?”许陈氏急煎煎地道,“这事哪有这么凑巧,分明是他们找出的推托之词。若是大郎能在这三两天里找到。那算是你们运气;若是还没有什么消息,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庄善若在大太阳地里站了这许久,又费了大精神来应付。此时全身上下竟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心中不免将许家安埋怨上了。若是许家安能够顺顺当当地去参加会试,姑且不论能不能得了这个举人,她都是能够从许家全身而退的。许家安此举,看似为了她,实际上却是害了她。

许德孝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正色道:“大郎媳妇,大郎果真没有去找你?”

庄善若坚定地摇了摇头。

“唔?”许德孝沉吟着。

“我听二郎说前几日在邻县看到过他。二老爷还加派了人手去找,怎么竟没找着吗?”

“将邻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大郎的踪影。后来,就连先头那个报信的人也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我是疑心……”

“四姨太,你怎么来了?”许陈氏惊呼一声,赶紧起身作势要去扶鸾喜。

庄善若定睛一看,只见鸾喜穿了一身的翡翠绿,看着便让人觉得清爽。她虽然年纪轻,可毕竟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又怀了身子,身上脸上都丰润了一些。三四个月的肚子虽然还不大显怀,却还是在臂弯处搭了条轻纱,稍稍做个遮掩。

鸾喜轻轻地推开了许陈氏,道:“我哪儿就那么弱不禁风了,这身子倒还轻便。”她说话做事早就脱去了先前怯生生的模样,带了一丝矜贵之气。

许德孝着紧鸾喜的肚子,赶紧让她在身侧坐了下来,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丫鬟,不禁皱了皱眉头:“月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热的天也不拦着你点,若是被热气扑了,你又该嚷着胸口闷了。”

鸾喜的双手自然地搭在腹部,巧笑倩兮:“老爷可是错怪月儿了。今儿早上念祖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不好好睡觉,我看奶娘应付不过来,就让月儿过去陪着了。”

许德孝一提起老来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管家再帮着挑个老实本分的奶娘。你如今又有了身子,院子里早该多添几个人手,偏生你又不要,大事小事都让月儿经手……”

“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若是再添几个丫鬟,我院里的人可就要越过太太那边了——再说,念祖还算是乖,月儿打一进府就陪我也算是以一当十了。”鸾喜一边笑盈盈地和许德孝说着话,一边漫不经心地瞟了站在院子当中太阳地里的三个人。

许宝田早就听说宗长府上四姨太得宠,今日逮着了机会好好地看了几眼,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风流灵巧,却也有几分动人之处,不由得看痴了。

伍彪心中如乱麻一般,只想着该如何将眼前的困境应付过去,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不认识的姨太太身上。

倒是庄善若自从鸾喜一出现,便盯了她瞧,只觉得那雍容气度比一两个月前所见更甚了。鸾喜微微隆起的腹部在她看来是分外的刺眼。

许陈氏插不上话,只得巴巴地在一旁陪着。如今许家一门上下可都要依仗鸾喜,幸亏她也算是知恩图报,在大郎的事情上也算是经心。

许德孝又道:“我这儿就好,你先回去!”

“老爷赶我做什么?”鸾喜撅了嘴横生几分媚态来,“上午陪着念祖玩了一会儿,转眼又到了月底,将这月该发的月例银子细细地核对了一遍——哪个该罚,哪个该奖,一个不拉。到这时候才核算完了,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正好出来走动走动。”

“这些事你不耐烦做,交回太太做就是了。”

鸾喜赶紧道:“太太身子不爽快,若是这点子事我都不能帮她分担,那也算是太太平日白疼我了!”她一脸诚恳,讲得是真心实意。

“那也罢了!”许德孝点点头,“这满府上下若是都同你这般懂事就好了。累了,怎么不去歇着?”

“怀这胎可不比怀念祖的时候,老是觉得困。若是歪在那里了,一时半刻的总会睡过去。”

“那睡便是了!”

“我迷糊了一阵,却不敢多睡,生怕白日里睡多了,晚上走了觉。”鸾喜应付自如。

许陈氏忍不住插嘴道:“四姨太怀着的怕是小姐,我当初怀了小妹的时候也是困得很,恨不得随身带着枕头。”

鸾喜浅浅一笑:“那也好,就是不知道老爷喜不喜欢女儿。”

许德孝有了两个儿子香火得继,自然盼着来个女儿,闻言笑得合不拢嘴:“都好,都好!”

许陈氏心里暗暗嫉妒鸾喜的好运气,没想到歪打歪撞的,倒是成全了她。不单单斗倒了京城里来的三姨太嫣红,更是独占许德孝的宠爱,就是太太也不得不给她点体面。这样一个年轻的贵夫人,有谁会相信几年前还是个畏畏缩缩的柴禾妞。

“四姨太自然是心想事成的,算起来小妹也快临盆了,左不过在年前一月了。”许陈氏不禁有些唏嘘,“她前几日托人捎话过来,我也不敢让她回娘家——若是她知道了大郎出了这样的事体,那还了得?”马屁是要拍,可是话题还是被许陈氏绕了回来。

鸾喜秀气的眉毛便皱了起来:“老爷可将事情问清楚了。”不等许德孝回答,又急急地道:“我总疑心这当中有什么误会,我与善若姐相交多年,她必然不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许德孝这才意识到在场的还有两个外男,他倒不管不顾和四姨太说了这许久的话。也怪了,虽然鸾喜生得不算是标致,最多只算得上是清秀,可偏生有股子吸引人的魅力——若说嫣红是媚在眉眼上,鸾喜便是媚在骨子里,媚在夜深无人处……

许陈氏尖刻地道:“四姨太,老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单单是你,便是我也被她骗了!”

“怎么?”鸾喜吃惊。

“喏!”许陈氏将头一偏,指了指团在案上的那方素绢的帕子。

鸾喜伸了纤纤十指拈了这帕子,只消一眼便惊呼:“这不是善若姐绣的石榴花吗?”

☆、第408章 柳暗花明(2)

许陈氏又惊又喜:“四姨太认得?”

鸾喜扬起脸笑着道:“我怎么就不认得,念祖百日的时候她送了好几件衣裳过来——那样的小衣裳,还巴巴地在袖口领口绣了一溜细细的花边,精致都舍不得拿出来穿。”鸾喜又细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帕子,道:“这石榴花是善若姐最拿手的,怕是旁人也绣不出来这样栩栩如生的。”

许宝田垂了眼帘不说话,只是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四姨太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条帕子在,这回装得就像是刚知道似的,那语气那神情竟没有一处让人生疑的。

许陈氏便看着许德孝:“二老爷,我就说这帕子定是出自那贱人之后,她就是能将黑的说成是白的,也绕不过这个弯儿去!”

鸾喜吃惊:“怎么?”

许德孝颇有几分不耐烦地道:“鸾喜你可认准了?”

鸾喜又装模作样地将帕子托到眼前看了半晌,这才点了头慎重地道:“自然是善若姐的绣工,莫非她太阳地里晒着竟连自己绣的帕子也认不出来了吗?”鸾喜看了太阳地里的庄善若一眼,话中有话。

“这帕子是从伍彪的包袱里搜出来的!”许德孝揭晓了谜底。

鸾喜一惊,像是怕被咬着手似的腾地将帕子丢回到几上,满脸的震惊:“这,这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许陈氏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拍了手道:“倒叫四姨太说中了,只是他们两个抵死不认。”

鸾喜这才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向院子。

庄善若知道鸾喜自从向她露了底之后便对她嫉恨着,却见鸾喜突然出现。一番真真假假的表演,将伍彪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局势又逆转了回去。太阳毒辣辣地晒着,早上喝的那半瓦罐水似乎早就变成汗水流尽了。庄善若只觉得口干舌燥,嘴唇干得发裂,背上像是着了火一般,却只能极力忍着。

鸾喜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见底,有着远超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庄善若别过了眼睛。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倒不如以静制动。

鸾喜翘起嘴角轻轻一笑,道:“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等大郎回来自然便分明了。”

许德孝苦笑:“这周围的县都寻了几遍,也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躲着我们还是……”

鸾喜面露愁苦,双手又覆在了小腹处:“老爷还得费力再找找。我娘家也就出了大郎这个读书人,今后念祖还有肚里的孩子发蒙都是要依仗他的——若是交给别人我是断然不放心的——若都是姑娘也就罢了,偏偏念祖那个没福气的孩子未能投生到太太肚子里……”

“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个来做什么?”

鸾喜低眉顺眼:“老爷知道我性子本就懦弱,我们母子只求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也不想挣什么也没能耐挣什么。”

“你又胡思乱想了。”

“念祖不比大少爷,我只求他知书识礼,勤勉上进就好了。可怕就怕若是有不怀好意的,念在我们母子孱弱,将他带到歪路上——想来想去。也只有娘家大郎的学识人品让我放心。”鸾喜说到这儿,又歉然地对许陈氏道,“婶子。我说这话你别恼。我既盼着大郎高中又不想他高中,若是他能伴着我这两个孩子和乐一生也未必就是坏事。”

许陈氏先前本还存了让许家安光宗耀祖的心思,斜刺里出了这档子事,哪里还会想着飞黄腾达,菩萨面前求了千遍万遍只想着许家安能够平安回家。听了鸾喜的话倒是喟叹道:“四姨太说得不差,若是这番大郎能够平安。我便是什么都不求了。”

许德孝道:“昨日郑爷造访,我多留他几日。他是跺一跺脚。整个县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我今日得了机会托了他,让他帮着再细找找。”

鸾喜欢喜:“让老爷费心了。”

许陈氏脸色却变了变。许德孝口中的郑爷,不就是当年那个为了秀丫头害得许家鸡犬不宁的郑小瑞吗?让他帮着去找大郎,岂不是……许陈氏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二老爷的好意是不能轻易拂逆了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几人故意在廊下说着话,为了让伍彪与庄善若两人在大太阳底下多吃点苦头,可怜许宝田陪着备受煎熬。

终于,许德孝道:“散了吧,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许陈氏点点头,犹不放心:“可不能放了他们去!”

“来人,将他们两个各自押到柴房去等候发落。”

“宗长老爷……”许宝田趁机会涎了脸上前两步。

许德孝厌烦地挥挥手:“带他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钱去!”

许宝田乐得又将身子弓成了虾米形状不住地道谢,跟了个家丁下去了。

伍彪庄善若两人无法,只得互看了两眼,却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传达着内心的担忧与不舍。

伍彪先被人带出了院子,庄善若低了头闷闷地挪动早就僵直得不像是自己的脚,刚要迈出这个院子,却听见鸾喜轻声唤道:“慢着!”

庄善若在心底冷笑了几声,果然,鸾喜逮着了机会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鸾喜垂下眼帘露出怯生生的模样:“我与善若姐素来亲厚,即便是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可我还是想嘱咐她几句。”

许德孝眉头一皱:“你该好好歇着了,和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鸾喜便不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执拗的笑意。

“好好好,依你依你!”许德孝没辙,“略说两句就是了,我让人在花厅给你准备消暑的甜汤!”

“是!”鸾喜乖乖地应了,由丫鬟扶着起身将许德孝与许陈氏送了出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渐远,鸾喜脸上的谦恭和顺的笑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抹去了,不留一点踪迹。

她舒舒服服地在许德孝原先坐的太师椅上落座,威严地指挥那几个家丁道:“你们出去,远远地守在院门口,轻易不许让人靠近了。”

那三两个皂衣家丁应承了,丢下庄善若自是守到院外去了。

鸾喜将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没由来地平添了几分气势:“红儿,你回去将我房里的那把羽毛扇子拿过来;绿儿,你去我们院里的小厨房嘱咐一声晚上老爷也在,整治几个清爽的小菜,别弄得油腻腻的。”

叫红儿绿儿的丫鬟有些为难,有个略胆大的道:“四姨太,您一个人在……”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怕什么,还怕她吃了我不成?左右外头有人守着,就是怪罪也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两个丫鬟只得唯唯地应了,出去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廊下的鸾喜与院中的庄善若两个了。

“善若姐,别来无恙!”鸾喜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庄善若慢慢地将身子转过来,正当午的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晒得通红,却更衬托出那一双杏目的沉静来。

鸾喜伸了手把玩着几上的杯盏,又道:“这偌大的府里除了月儿一个再也没有能敞开了说话的人了,偏生月儿又是个傻大姐的性子,什么事告诉她了也藏不住,我即便是有什么事也轻易不敢告诉她。我倒是想着我们姐妹两个投契,有什么都是明着说,从不藏着掖着,倒是痛快。”

庄善若不答,嘴唇干裂得起皮出血来,舌头尖是甜腥滋味。

鸾喜兀自说下去:“上回一别,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再和善若姐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可万万没想到,再见竟是这样的光景!”

庄善若又累又渴又热,眼前不免有些发虚了。鸾喜留下她不单单是为了奚落她这么简单吧,她能将三姨太嫣红斗倒,从二太太手中夺权,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怎么,善若姐心里怕是还怨恨着我,不肯和我说话吗?”

“不敢!”庄善若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鸾喜笑,将一双秀气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也是,既然有胆子做下那样出格的事,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善若姐,我看你运气始终就差那么一点。”

庄善若被她一激,忍不住道:“倒不像四姨太那般顺风顺水!”

鸾喜不以为忤,反而将后背靠到椅背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怀了身子容易倦些,只这一会儿,我就打了十个八个的哈欠了。我不像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反正我这条命不值钱,我就豁出去了——没想到老天爷还可怜我,暂时还给我几年好日子过过。”

庄善若不答。

鸾喜又笑嘻嘻地道:“今儿我特意找了府里的一个老嬷嬷来说说话。上了年纪的人,走过的桥要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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