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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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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爷,我们走吧!”龚师爷巴不得离开这里,想着许德孝府上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越发觉得焦渴难耐了。
郑小瑞却不急着走,笑道:“听说周监工还给我们准备了绿豆汤?”
“是是是!”
“若是放点桂花糖进去,清清甜甜的倒是解暑得很。”郑小瑞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悒色,他赶紧扬扬眉,“龚师爷,我们喝一碗再走,难得周监工有这份心。”
龚师爷自然只有说好。
周全荣忙不迭地冲庄善若招手:“许大媳妇,赶紧的,给两位大人准备绿豆汤。”
庄善若知道这番是避不过去了,也只得极力低了头,小心地从瓦罐中倒了一碗绿豆汤送了过去。
龚师爷忙道:“我不渴,请郑爷先用。”
庄善若无法,只得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端了碗递到郑小瑞面前。
周全荣见庄善若木讷生硬地像是木偶一般,心里不由得着急上火,却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庄善若垂了眼帘,只看到郑小瑞精致的鞋子,却冷不防听到郑小瑞道:“竟然是你?”
☆、第403章 处处陷阱(3)
庄善若手一抖,那碗绿豆汤便洒了几滴出来,不偏不倚洒到了郑小瑞的苎麻白袍子上了。
周全荣恨不得跪在泥地里伸手擦了去,嘴里赶紧喝道:“乡野村妇,笨手笨脚的!你知不知道郑爷这衣裳值多少钱,就是有钱也无处买的!”
龚师爷也有点紧张,这个郑小瑞喜怒无常,被这个农妇冲撞了,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郑小瑞却哈哈一笑:“不碍事,擦擦就好,就是擦不干净,扔掉了就是了。”
庄善若此时定了定心神,虽然在郑小瑞手里吃过亏,可他也算得上是言而有信之人,况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必然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想到这儿,庄善若坦坦然地抬起头来,却恰好对上了郑小瑞的一双桃花眼,看似盈盈如水,被两道剑眉一压,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郑小瑞不禁被庄善若那双又黑又亮的杏目吸引住了。但凡女子见了他,不是谄媚得像是莳萝立刻攀附上来,便是如同落到狼窝的羊羔吓得战战兢兢的,更有畏畏缩缩欲拒还迎的。只有这个庄善若,倒也真是奇了,相貌生得虽美,可比她绝色的郑小瑞也见过不少。可是这种坦然自若的神情却只有在她的脸上才能看得到——她也不是不怕他,却笃信他拿捏不住她!
郑小瑞右手虎口处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他犹记得那日虏了她。不但没能一亲芳泽,虎口处倒是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她荆钗布裙,站在这灰扑扑的荒外。却自有一股清洁孤高之气,让郑小瑞不由得想起了连双秀——怪不得每次见到庄善若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和连双秀是一脉相承的。
郑小瑞不由得有些气恼,许大傻子倒还真是艳福不浅哪!
郑小瑞别过了眼睛,冲着庄善若伸出了一只手。
庄善若会意,赶紧又低了头将手盛了绿豆汤的碗呈到了郑小瑞的手里。
郑小瑞接过,喝了几口。赞道:“不错,不错。煮得又绵又沙。那些民伕也有这绿豆汤喝吗?”
周全荣逮着了机会,上前一步道:“有有!这绿豆是村里的乡绅富户们捐出来的,不走衙门的公账。”
“哦?”郑小瑞轻轻晃动手腕,看着碗里煮得绵软的绿豆。
“村里的乡绅富户念及这疏浚柳河的工程是保一方平安。倒也算得上慷慨解囊。天气苦热,那些年纪大些的民伕中暑的很多,多少耽误了进度。村里便捐了些消暑用的绿豆西瓜之类的出来。”
龚师爷从旁道:“那也算是他们识趣!”
郑小瑞冷笑一声:“这绿豆也费不了几个银子。大头县衙里出了,他们不过是添上了点零头也不值得什么。”
众人唯唯应了,也不敢说什么。
郑小瑞绿豆汤喝尽,剩了大半碗的绿豆,然后将碗交回给了庄善若。
龚师爷看差不多了,道:“郑爷,我们走吧!许二老爷在府里等着您呢!”
周全荣朝庄善若挥挥手。
庄善若心里一阵松快。抱了瓦罐后退了两步,回转身来,急急地朝柳河方向走去。她几乎是脚不点地。如果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碰到郑小瑞了。
郑小瑞却是不疾不徐地摇了折扇,看着四笼的暮色中庄善若形色匆匆的背影,道:“怎么工地上还有女人?”
周全荣赶紧回话道:“家里出不了男丁的便顶了女人来烧火做饭。”
郑小瑞沉吟着:“她的男人不是许秀才吗?”
“不清楚。”周全荣老老实实地摇了头,心里却在纳闷听着言外之意,郑爷早些时候便认识了许大媳妇。
“许大傻子倒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郑小瑞将扇子一收,钻进了轿子里。道,“龚师爷。我们去许二老爷家叨扰几日。”
龚师爷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指挥那几个兵丁起轿。
郑小瑞再看了眼庄善若远去的背影,将轿帘唰的一声甩上了。
……
弦月如眉,黑丝绒般的夜幕上散落着点点星子。柳河边传来一声声的蛙鸣,还有草窠之中悉悉索索的虫叫。
庄善若隐在大槐树背后,对面便是高塔般的伍彪,整个身子似乎要隐进黑暗中去了。
“善若,下午来的那个就是郑小瑞?”
“嗯,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连家庄。”庄善若想起郑小瑞眼中的寒意,内心隐隐地有些不安。
“别是盯牢许家的事不放吧。”伍彪之前也零零星星听过庄善若说过许家安与郑小瑞之间的过节。
“怕是不能,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那个时候许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即便是要落井下石也不用等到现在。”庄善若总觉得郑小瑞这趟是和许德忠许德孝两兄弟脱不开关系,官场上的事情盘根错节,也不是她一个村野女子能够理明白的。
“听说……”伍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黑暗中庄善若柔和美好的轮廓,“听说许家大郎不见了?”
庄善若飞快地抬起眼睛看了伍彪一眼,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你哪里听说的?”
“嗐,上回听得富兄弟说了,也没逮着机会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上回许家宝过来才知道的,听说他在临近乡试的前两天偷偷地走了,三天前有人在临县见着了他。”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伍彪着急,他不着急许家安找不着了,他着急的是庄善若说话时那种深藏在话语之后的忧虑。
“若是真的想避了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找着的?”庄善若淡淡一笑,“告诉你也不过是白添了一个人操心,到底也帮不上什么忙!”
伍彪心里一急,双手扶住了庄善若的肩膀,沉声道:“善若,这么多年来你有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如今即便是我不能出上什么力,能找个人分担分担也是好的。你这样,岂不是和我见外了?”
庄善若心头一暖:“别的事倒也罢了,不过是许家大郎的事,我怕你听了心头又不痛快。”庄善若不是不知道伍彪的心结,总觉得自己远逊于许家安。
伍彪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是会不痛快。”
庄善若哑然一笑:“所以,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可是,比起让你一个人操心,我宁可自己心里不痛快。”伍彪扶住庄善若肩头的手一紧,“再说,我有什么好不痛快的?他再好,你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要跟了我!”
庄善若将伍彪的手甩掉,嗔道:“谁死心塌地要跟你了?”
“嘿嘿,嘿嘿!”伍彪光会笑了。
远处的那五个并排的窝棚里鸦雀无声,被周全荣折腾了一天了,民伕们累得连打呼噜的力气也没有了。
“许陈氏托许家宝捎话了。”
“说什么?”
“只要许家安一回到家,她便立刻写了那和离文书给我。”
伍彪不信:“许陈氏算盘打得精,做事又是出尔反尔的,她说的话我有点不相信,定是想让你帮着一起找许家大郎。”
庄善若见伍彪人虽憨可是猜得却靠谱,为了宽他的心,只得道:“许陈氏嫌弃我是灾星,恨不得就此将我扫地出门了。”
“灾星?”
庄善若翘起唇角,戏谑道:“说是自我进了他们许家的门,许家安的祸事便一桩接一桩。伍大哥,若我真是灾星,你怕不怕?”
“怕?我怕啥?”伍彪咧开了嘴笑道,“你是我命里的福星,要不是你,我这右腿可就保不住了。”
庄善若心中甜丝丝的,嘴上却道:“哪儿学的油嘴滑舌?”
伍彪只是笑,就着微弱的星光,细细地看着庄善若。
庄善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去:“许宝田这两天还老实吗?”
“晚上要不是你找我说话,这会子我和得富兄弟早将许宝田好好收拾了一顿。”伍彪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我的手就痒痒的。”
“他是泼皮光棍,尽量还是不要招惹他,等再过四天,他走他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轻易也不会碰头了。”庄善若沉吟着,“我总疑心他似乎和许德孝那边有些瓜葛。”
“等过了这几天许家安回家了,你便不是许家的人了,管他姓许的什么事!”伍彪愤愤然地道,“等下回他再落到我手里,我可让他好好地长长记性!”
庄善若知道伍彪为了替她出气:“伍大哥,你惦记他做什么,有那工夫倒不如想想我们以后……”
“以后……”伍彪被这个词打动,连忙握住了庄善若的手,“善若,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早几个月我就想好了,到时候我里种种田,偶尔上大青山打些野味;你呢,就陪着娘说话做事,若是喜欢也可以接些不累人的绣活做做。”
庄善若满脸憧憬,这样平静恬淡的生活是她想要而不可得的。
“善若,你知道吗?三年前第一次在善福堂见到你,我就……”
伍彪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周围静静的草窠里突然亮出了几支火把,将他与庄善若两个团团围住。
☆、第404章 危机四伏(1)
伍彪一惊,赶紧将庄善若掩到身后,两人接连退后了两步靠在了老槐树上。
庄善若被突然出现的亮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之后,却看见六七个青壮汉子呈半包围姿态围住了他们两个。三支火把熊熊燃烧,几乎要将这个寂静的夏日午夜燃透。
“你们是什么人?”伍彪镇定下来。
庄善若见那六七个穿着一色的皂色短打,根本不是工地上的民伕,心里难免有几分忐忑,不由得攥紧了伍彪的手。
那几个人不回答,只是紧盯了他们瞧,仿佛一不留神,他们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似的。
“嘎嘎嘎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而令人生厌的笑声,只见许宝田分开了皂衣汉子,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前头,歪斜着嘴角,似笑非笑。
“许宝田,你搞什么鬼?”伍彪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脯,遮住了身后的庄善若。
“呦,你倒是来个倒打一耙。我搞什么鬼不要紧,我倒要问问你,三更半夜的,你和许大媳妇躲在这大树后头到底是搞什么鬼?”
伍彪一时语塞。
许宝田得意地笑了笑:“我正奇怪呢,怎么好端端睡着睡着,伍兄弟偷偷地摸下了床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原来,是见你家表妹啊!得,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表妹夫又不在身边,那也是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的。”
庄善若心里明白她与伍彪两个早就被许宝田盯上了。若是有人再处心积虑地要拿住你的错处,那是再小心谨慎也是没用的。庄善若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许多念头,模模糊糊地像是抓住了点什么。却又错过了。
这几个皂衣人是什么来历?许宝田到底意在何为?
“你跟踪我?”伍彪愤愤道,他自己倒不觉得怎么,就怕庄善若被他折辱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恨不得一拳揍在那张邪笑着的脸上——不过,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牌面前,伍彪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伍兄弟你拳头虽硬,可这儿却不行!”许宝田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又道,“你可别和我说你们表兄表妹两个在这儿说说家事,这月黑风高的,说出去连鬼都不信咧!瞧瞧瞧。那两只手还攥得紧紧的!”
伍彪赶紧想要丢开庄善若的手,却被庄善若紧紧地反握住:“善若……”
庄善若从伍彪身后走了出来,两人并排立着。三支火把明明白白地照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许宝田有些发楞,见庄善若的目光带着寒意从他脸上一扫而过,突然觉得这个他垂涎了多日而不得的女人除了生了一副艳丽的皮囊外,就是那宁折不弯的性子也是他极看中的。许宝田不由得心里有些发虚,咽了咽口水,叫嚣着:“许大媳妇,你背了你家许大郎偷汉子倒还有理了?”
庄善若冷笑着。八风不动:“许宝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别人就是不懂。难不成你也不懂?这脏水你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身上泼!”
许宝田脸色立刻有几分僵硬了,货郎娘子始终是他心头不会愈合的伤疤。
“许大媳妇,我知道你能说会道。若是只是被我碰上了,你说几句软话叫几声好哥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回怕是不成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是有心放你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庄善若冷笑道:“我们两个到底做出了什么逾矩的事?”
许宝田被问住了。
庄善若又道:“我们两个家里有急事,怕叨扰到旁人。在这儿商量也算是情有可原。你看我们是蓬头散发呢还是衣冠不整呢?我们两个规规矩矩地在这儿说着话,你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我们难免受惊,受惊了牵住了手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伍彪听着庄善若与许宝田辩论,慢慢地占了上风,心里微微一松,一抬头却看见对面几个皂衣汉子依旧虎视眈眈,看那身手可不是什么寻常人,都是些练家子。他松开了与庄善若攥在一起的手,捏紧了拳头,上前半步,将庄善若再次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宝田正被庄善若问得哑口无言,见状忙道:“伍兄弟,我劝你也别白忙活了。你就是拳头再硬,以一当三已经是顶了天了,难不成你还想以一当七?嘎嘎嘎嘎,退一万步讲,你就是有这个能耐,你就不怕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哪儿擦到了碰到了?”
庄善若不想和许宝田废话,开门见山:“这些是什么人?”
“你不认得?”许宝田不舍得就将底牌露出来,他在伍彪手上吃过亏,很享受这番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庄善若又仔细地打量了那几个人,的确不是工地上的民伕,心中虽慌,面上依旧镇静:“我认不认得不要紧,反正与我无关。我先回去了。”
“哎,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伍彪回过神来:“你算是哪根葱,凭什么拘了我们?”
“嘎嘎嘎嘎,这话问得好,我在伍兄弟眼里怕是连个屁也算不上。”许宝田嬉皮笑脸,“不过,你们两个我是拘定了!”手一挥,那七个皂衣汉子便虎虎地围了上来。
伍彪火起,正要准备大干一架。
许宝田又道:“伍兄弟,容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这厢闹腾开来,将那窝棚里的人闹醒了,到时候反而不好看呢!我们呢,也不想动粗,你若是配合,我们悄声不响地就把事情解决了。反正我也做不了主,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你们自个儿去说就是了!”
伍彪犹犹豫豫地又将拳头放下了,却始终不敢放松了去。
庄善若听得许宝田话说得古怪,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郑小瑞差你来的?”
“郑爷?”许宝田又端详了庄善若几眼,啧啧道,“没看出来,你和郑爷还有什么首尾,怪不得下午的时候我见他倒是对你和颜悦色,另眼相待的。放心,我还没那个本事,能攀上郑爷这根高枝儿。”
庄善若听说不是郑小瑞从中捣鬼,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回了肚里,便问:“那你是替谁办事?”
“许大媳妇,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许宝田小人得志乐得手舞足蹈,“我是许家人自然替许家鞍前马后了。”
伍彪与庄善若交换了个眼神,莫非是许陈氏看出了端倪?不过,她哪里能有这样的排场派出这么些个人?
庄善若脑筋一转,心里明白过来:“这些,是宗长府上的人?”
许宝田连连竖起了大拇指:“许大媳妇,我真是服了你了。若是这事搁旁的女人身上,早就吓得瘫成了一堆烂泥,你倒是脑筋还清楚得很。”
“许家的事,你又掺和进来做什么?”
“许大媳妇,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我记得我和你提过,我虽然不才,可排宗论辈起来,也算是与你婆家同宗。按规矩,你得老老实实地叫我一声大伯子呢!不过算了,我也消受不起,你好歹也别老是冲着我横眉立目,偶尔给个笑模样就是了。”
庄善若又被许宝田说得有些迷糊了。
“你咋还没绕过弯来呢?”许宝田眯了眼睛笑,“我不怕告诉你,这事你可算是闹大了去了。即便是许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咱们宗长也看不过去了,要拿你开刀,好好地立立规矩呢!”
庄善若突然想起容树媳妇与她说过,曾经看到郑小瑞与许德孝府上管事的在嘀嘀咕咕的,原来是应了这个事。不过她与伍彪的事,终究也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到底也不怕许德孝从中作怪。
想到这儿,庄善若冲伍彪使了个眼色,道:“我还道是什么事呢!身正不怕影子歪,赶紧将这阵仗收了,有什么话我自去宗长府上说清楚就是了。”
许宝田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庄善若两眼,拍了手道:“原来我素日都错看了你。我许宝田最佩服那些英雄好汉,你虽是一介女流,可我也心服。”
庄善若诧异。
许宝田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先头那个相好的怕是你也听说了,若是当初她有你那个手段与胆色,现今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快活呢!啧啧,真是可惜了!”
庄善若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那个货郎娘子来了。
许宝田又道:“我那个时候偷偷地寻了些砒霜给她,让她每天下一点在她男人的茶水里,她偏偏心慈舍不得。有时候该狠的时候就等狠,你看她犹豫来犹豫去,不单单没救了她男人,还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你的样貌,本和她有几分相像,不过这性子可比她强上许多。”
“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宝田瞄了那几个皂衣汉子几眼,压低声音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死鸭子嘴硬了。许大郎恁大的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庄善若闻言,如遭雷劈般地呆住了。
许宝田兀自叨叨着:“听说他脑筋有些不好使,又生得跟小鸡仔似的瘦弱,伍兄弟那两只手又跟铁钳似的,怕是两下就成了的……”
☆、第405章 危机四伏(2)
庄善若到底还是被关在了一处柴房里。
柴房逼仄,更有些熏人的腐臭气味,还有老鼠悉悉索索爬过的声音。庄善若却浑然不觉,她双手抱膝而坐,整个后半夜都没合过眼。
等到柴房外的天色开始泛出了鱼肚白,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了。
庄善若条件反射般地竖起了头,却只看见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一瓦罐水和两个馒头匆匆地放到了地上。
庄善若赶紧起身,却还是慢了半步,柴房的门又被人关上了。
“大娘,大娘……”
柴房外传来了粗哑苍老的声音:“叫啥叫啥?我有你这力气还不如喝两口水嚼两口馒头呢!”
“我表哥被关在哪儿了?”
有人轻蔑地嗤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你倒是还一心一意地惦记着你那相好的。”
庄善若忍辱,又问道:“他在哪儿?”一想起伍彪受了酷刑,庄善若心中便如刀绞一般。
“放心,他没受苦,安耽着呢!”有踢踢踏踏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看你长得倒是秀秀气气的,没想到这心倒是这么狠。啧啧!”
庄善若扶住柴房的门呆了半晌,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将地上粗粝的吃食捡起来,勉强自己将那两个又干又冷的馒头咽进了肚里——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肚子吃饱了,也才有精神对付!
庄善若坐回到地上,眼睛干涩难耐。她略略合上眼皮,却看见许家安穿着一袭青布长衫,朝她慢慢地绽放出温润的笑容……
庄善若像是被蛰着了似的猛地睁开眼睛。
许家安失踪了,许家人将许家安的失踪归咎到她与伍彪身上。
庄善若觉得形势远远要比她估计的复杂。她与伍彪的隐情许家人到底知道了多少?许德孝素来冷淡这次为什么要插手许家的家事?许宝田又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许家安的人到底又在哪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充斥了她整个头脑,似乎要将她淹没了。
庄善若觉得自己此时又被命运的洪流推到了一个危险的漩涡边上,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在此一役了。
不过,唯一让庄善若安慰的事。他们毕竟没有做出任何对许家安不利的事情,也不怕许德孝他们将白的说成是黑的。
……
八月末的天气依旧闷热。庄善若直等到日上三竿才被人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宗长府上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
廊下的阴凉处排开一溜椅子,坐了三四个人;被太阳晒得白晃晃的太阳地里却笔直地站了伍彪一个。
伍彪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满脸的疲倦。充血的眼睛掩饰不住对她的关切。
庄善若见伍彪除了有些灰头土脸精神不济,身上的衣裳也算是齐整,不像是吃亏的样子,提了半夜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想笑笑,可是笑意还未在唇边绽放,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这贱人,当着人的面就眉来眼去起来,你不要脸。我们许家还要这脸呢!”有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道。
庄善若被人推搡到伍彪身侧两臂远的地方站好,毒太阳正*辣地晒在她的头顶,她眯了眯眼睛才看到说话的人是坐在许德孝右手边的许陈氏。
“跪下!”坐在当中的许德孝厉声道。他是个富态矮胖的乡绅模样。即便是坐在阴凉通风处,一张胖脸也沁满了油汪汪的汗。
庄善若不动,伍彪也不动。
“跪下!”许德孝又是一声,他见庄善若一介女流,伍彪又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不信就拿捏不住他们。
“请二老爷给个说法。我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庄善若却不怕,或者说她知道服软未必有用。倒是更被人看轻了去。这个许德孝看着气势十足,却着实也是个可怜人,被自己的儿子和姨太太戴了绿帽子犹不自知。
许德孝自从许崇山去了京城养病后,在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何曾有人顶撞过他。他见庄善若看着柔弱,可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了他看,不见胆怯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二老爷莫和她一般见识,我这大媳妇别看她出身低微,可却是个有手段的,要不然我们家大郎怎么就被她糊弄得团团转呢!”许陈氏话中有刺,眼中有恨。
许陈氏打小就偏爱大儿子,一心想着许家安能给许家光宗耀祖——经商终究只是末流,能走仕途自然是更好,说不准许家安还是第二个许德忠呢。可惜,三年前许家安一怒为红颜,无端招来祸事,好好的一个人倒成了痴痴傻傻的。郑小瑞财大气粗又有县太爷撑腰,许家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只好想着给许家安娶一房运道好的媳妇冲冲喜,也给许家去去晦气,可千挑万选,没想到竟娶了个灾星回来!
在许家安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之前,许陈氏还做着美梦,有大老爷二老爷帮忙,再加上许家安自己的才学,这举人的功名就如探囊取物,眼看着败落了两年的许家又要重新兴盛了起来。可没想到噩耗传来,许陈氏痛得像是整颗心被人活活地剜去了一般。这痛又慢慢地转化成恨,她不去怪命运无常,也不去想前因后果,倒是将矛头生生地对准了庄善若!
要不是这个贱人,大郎何必要进州府赶考?要不是这个贱人,大郎又怎么会无端失踪?翻来覆去,思来想去,都是庄善若这个贱蹄子的错!
许德孝冷笑几声,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陈氏恨声连连:“说,我家大郎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庄善若知道自己成了迁怒的对象,正色道:“老太太,你这话倒是奇了。大郎去州府的这一个多月,我是一步没迈出过连家庄的地界,我又怎么能知道大郎去哪儿了。再说,就是大郎失踪的消息也是二郎前几日告诉我的。”
许陈氏从怀里抖搂出一封信来:“这信你都看过了?”
庄善若点点头:“那日二郎拿给我看过了。”
许陈氏将那封折得皱皱巴巴的信拍在桌上,转头对许德孝道:“二老爷,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哪!这贱人嘴硬得很,等闲撬不开她的嘴。要不是大郎白纸黑字写着,我还真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庄善若想起许家安这封信上说的不过是些寻常事,只有一句“若无善若,功名于我如浮云”,和她牵扯上一点关系。可是若是就凭了这一句,咬定许家安的失踪和她有干系,那就是欲加之罪了。
许德孝点头,满脸横肉,油光锃亮。
庄善若忍不住辩白道:“前两日不是说有人在邻县见到了大郎?”
许陈氏像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似的,急急地道:“二老爷,你听你听,这贱人装着没事人似的,可是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伍彪听不下去了,许陈氏一口一个“贱人”,刺得他耳朵疼:“许老太太,你又何必口出恶言,善若说到底还是你们家媳妇!”
“这样的媳妇我不稀罕!”许陈氏斜睨了眼睛瞟了伍彪几眼,道,“你也别急,等会有你好看的!”
许德孝冲许陈氏使了个眼色,对庄善若道:“大郎媳妇,念着四姨太替你求情,我倒是给你指条明路。许大郎到底被你们怎么了?”
庄善若想起鸾喜不由得又是眉心一跳,这从后半夜开始折腾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些眉目:“这几日我寸步不离工地,大郎到底怎么样了我也想知道。若是二老爷不信,尽管去打听!”
“哼哼!”许德孝冷笑数声,“你倒是乖觉,推了个一干二净。你就是没出村子,也保不齐许大郎摸回去找你。”
“这工地上百来号人,若真有些什么,那又岂能是轻易瞒过去的?”庄善若不服。
许德孝咧了嘴笑,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有些事不消你亲自动手,你不是还有个帮手嘛!”说着,冷冷地朝伍彪横了一眼。
伍彪看了庄善若一眼,赶紧道:“我也寸步不离工地。”
“那可未必。我听说你身手了得,一个人能进大青山猎了野猪,许大郎一个文弱书生,若是你真想对他下手,他又怎么是你的对手?”许德孝成竹在胸。
伍彪站在太阳地里憋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我与许大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许德孝的目光便充满了深意:“为什么要害他,你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庄善若脑袋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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