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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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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宝田兄弟,你是和谁干架了,连牙齿都打落了!”容树媳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许宝田撇了撇嘴角无声地笑了笑,将馒头咬在嘴里,空出另一只手将那颗还沾着黏糊糊血丝的牙齿举到眼前,翻过来倒过去地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然后随手抛到了远处。

“啧啧!”容树媳妇倒吸了一口凉气,替他疼得慌。

许宝田将手在身上的破褂子上抹了两把,重新抓了馒头咬了起来。他吃得那么专注,仿佛天地间就没有比吃馒头更重要的事情了。他的腮帮子鼓得满满的,露出一棱一棱的青筋,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对付这个馒头。

他锐利的目光隐藏在半耷拉的眼皮底下,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孤狼,只等着填饱肚子之后发出致命的一击。

许宝田就这样就着自己的血将两个馒头干咽了下去。

“饱了!”许宝田手按住了肋骨,疲倦地转过身去。

庄善若情急之下,伸了手想抓住他破褂子的一角,却落了个空,她哑声道:“先别走!”

许宝田身子不动,转过头来:“媳妇,怎么,心疼我了?”他玩笑的时候像狼的戾气消褪了一些。

“他们呢?”

许宝田突然就眯起了眼睛,咧开嘴笑了。

庄善若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看到许宝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冷笑了几声,扭过头慢慢地朝窝棚方向走去,背后的伤疤在破褂子的窟窿里若隐若现。

不可能,不可能……

庄善若的身子软了下去,只靠着双肘支撑住桌面,眼前一片迷蒙。

“来晚了,还有馒头吗?”

庄善若一怔,努力逼退眼前的迷雾,但见张得富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

“没有馒头,就剩粥也成!”张得富往前探了一步,伍彪在他身后冲着庄善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第394章 有仇必报(3)

“那小子也真抗揍,被打得满地找牙了也死撑着!”张得富越说越起劲。

庄善若忍不住给他使了个眼色,容树媳妇是个很有眼力见的,早就远远地猫到窝棚里去了。

张得富嘿然一笑。

庄善若仔仔细细地看着张得富与伍彪两人,见伍彪身上虽有些细微的瘀伤,可也没有要紧的地方。

“善若,你看我做什么?”张得富乐了,“我这拳头痒痒的,可伍大哥偏生不让我动手,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在一旁看着。嗐,跟他那样的无赖还讲什么道义,麻袋一套乱棍上去就是了。”

“伍大哥……”

伍彪摆摆手:“我这心里难受,若是不教训他一顿,恐怕都能憋出病来!”

张得富愤愤然地道:“他也不看看欺负到谁的头上来了,我们一忍再忍,他还当我们软弱可欺。若是下回他对你再多看一眼,我恨不得将他眼珠子都剜了出来。三年前的命案,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竟能保全下来,竟还得了意了,还只当人人忌惮他!”

庄善若发愁道:“这仇可算是结下了。”

“善若,你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哥俩给你顶着呢!”张得富满不在乎,“我早就看出那小子对你心怀不轨,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

伍彪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庄善若连忙道:“这两晚我都让黑将军睡在旁边。又有容树媳妇在,不会有什么差池。”

“容树媳妇……”伍彪朝窝棚那里瞟了一眼,“她可不算地道。你多少提防着她一点。”

“嗯。”这倒是和庄善若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张得富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我倒要看看,他还要做什么怪!”

庄善若想起那日许宝田对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威胁,不免有些欲言又止。

“伍大哥,许宝田怕是不好对付,他自是不甘心吃这个亏的,我们还得多点提防着他点。”有些话当了张得富的面实在是不好说。

张得富冲庄善若眨眨眼,笑道:“善若。你还尽瞒着我!”

“什么?”

“还有啥?”张得富往伍彪脸上一觑,“伍大哥都和我托了底了。”

庄善若不由得含羞带怒地看了伍彪一眼。脸上腾起了两朵红云。

伍彪心中柔软了一片。想起早上庄善若告诉了他昨晚事情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是沉沉地坠了块大生铁,难受得快要窒息。他自认不是什么有本事的男人,不能给善若锦衣玉食的生活。可难道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周全吗?

他知道自己这一出手,就会在许宝田面前彻底地暴露了他和善若的关系,可是但凡是有血性的男人,这事是忍无可忍的!

他也不怕许宝田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凭了他这个泼皮破落户,除了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外,也做不出旁的来——除非他又鬼迷了心窍,像三年前那样铤而走险。为了以防万一,伍彪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得富。

至于邀他一同前往。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将许宝田揍坏了。

“这是好事!”张得富喜滋滋地道,“若是我娘知道了还不定多欢喜呢!善若你真有眼光,我看伍大哥倒比许大郎好上十倍。”

“得富哥。你自己知道便好,旁人等过了这个月再说。”

“为啥?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张得富不解。

“也不急于这两日。”庄善若心里的话没说出口,她总觉得事情顺利得超乎了她的想象。

“那也是,人多嘴杂,若是被许家人知道了,说不准还会变卦。”张得富一点就通。

伍彪拍了拍张得富的肩膀:“你可别一时嘴快坏了大事。”

“伍大哥放心!”张得富本就和伍彪亲近。又有了这一层关系,两人更是掏心掏肺了。

庄善若犹不放心:“许宝田没说什么?”

“没有。即便是被伍大哥揍得爬不起来,也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若是他能上道些,我倒是佩服他,也是条汉子!”

庄善若眼中便盛满了忧虑。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伍彪有很多贴心话当了张得富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明白!”

伍彪深深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许大郎也该考完了吧!”

庄善若一愣,算了算日子,都快到八月下旬了,也该是考完了,便点点头。

“但愿他能高中!”伍彪若有所思地点头。

庄善若了然,不知道许家安对她的心变了没有,若是能够仕途得意,自然能够弥补些情场失意了,她怕是比许家里的任何人都盼着许家安能中举人。不过,一想到鸾喜之前所说的话,庄善若不由得又焦虑了起来。

“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还指不定谁更快活呢!”张得富见两人的脸色都黯淡了下去,赶紧鼓了鼓劲儿。

庄善若与伍彪相视一笑。

“等着吧!”

等许家安高中的消息,等许宝田使出手段,等苦尽甘来……可是庄善若却偏偏没想到竟等来了许家宝。

“大嫂!”许家宝叫起大嫂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二郎!”庄善若见许家宝一身得体的好衣裳,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让。

“呦,妹子,这是哪位啊?”容树媳妇两眼放光,直盯着许家宝身上的好料子瞧。

“是家里的叔叔。”对外还得顾着点脸面。

“呦。原来是许二郎!可真气派,真不愧是城里做着大掌柜的。”容树媳妇心思又活络了,冲着许家宝飞了好几个媚眼。

许家宝敷衍地冲容树媳妇点点头。正眼也没看她一眼:“大嫂,我找你有事,哪里方便讲话?”

庄善若为难了,这里也没个正经坐的地方,迎到窝棚里吧叔嫂两个也不妥当,只得和容树媳妇打了个招呼,将许家宝带到了一棵大杨树下。既能避了点人又能遮了点光。

“倒害得大嫂替我受这场苦。”许家宝说话很客气,修得整齐的鬓角冒出了热汗来。

庄善若笑笑。说话也直接:“哪里是替你受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啊?”许家宝便有些茫然。

“难道老太太没和你说?”

许家宝苦笑道:“大嫂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上回贞娘将家里闹得沸反盈天的,怕是大嫂也知道了。”

“嗯。”庄善若不想知道太多许家的事。毕竟与己无关。

许家宝从怀里掏出了块绣工精致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道:“贞娘还在岳丈家住着不肯回来,娘明里暗里怨着我,也不和我说话。”

许家宝将那帕子放回到怀里,庄善若留意到那精致的绣工显然不是出自童贞娘之手,看来惜春楼出来的映雪手段了得,即便是童贞娘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依然是岿然不动。

庄善若只笑不说话,小叔子的风流韵事。她这个半拉子大嫂是没有资格置喙的。

“孩子也该有好几个月了吧?”终究放下不下。

“孩子?”许家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十来天前贞娘上门来骂战,推推搡搡间。映雪滑了一跤,孩子保得住保不住还是两说。”

“哦——”果然,童贞娘不是吃素的。

“只是苦了她了——打小没了爹娘,被无良的婶娘卖到了烟花场所;本弹得一手好琴唱得一口好曲,可偏生嗓子又害病倒了;好不容易跟了我,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又遭此横祸。唉!”许家宝眉宇间满是悒郁之色。

庄善若仔细看着许家宝,不由得想起许家安来。兄弟两个果然都是情种。许家安是情有可原,许家宝便有些喜新厌旧秋扇见捐了。

“弟妹再不好,总要念着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才好。”庄善若忍不住道,“肚里的孩子终究难说,只是元宝却真真是个好孩子。”

“那是,那是!”许家宝神情颇为狼狈,不知道是热还是愧,额头又涔涔地冒了汗了。

“找我有事?”庄善若避开这个话题,许家宝从县城里赶过来总不会向她诉苦的吧。

“有事,有事!”许家宝神色端肃了起来,肩膀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往下一挫。

庄善若一笑,看着远处初见雏形的堤坝,道:“即便家里真有什么事,我可是无心也无力了。”

许家宝愕然,继而苦笑:“我知道我知道,旁的事也不敢烦劳大嫂,只不过是这件事也只有大嫂才能化解得了。”

庄善若眉心一跳,莫非许家宝是想找人化解童贞娘与映雪之间的隔阂?想想也不可能。

“是娘叫我来找你的。”

“老太太找我?”庄善若心里咯噔一下,许陈氏找她准没好事,可别是看着八月将过,又要变卦了不成。

许家宝伸了手到怀里,摸索了半日,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来,递给庄善若。

庄善若狐疑地看着许家宝,不接。

“是大郎的信!”

庄善若这才释然,笑道:“我们今日正说起他来,估摸着这乡试也该考完了吧,大郎多早晚回来?”原来是封报平安的家信。

许家宝整个人是汗涔涔的,他手一抖,这信几乎就要从手中滑落了:“大郎没参加乡试……”

“嗯?”庄善若听得迷迷糊糊的。

“大郎不见了!”

☆、第395章 煞气(1)

“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庄善若不由得有些心焦。

许家宝眉头紧锁,道:“是乡试前两天发生的事。”

“会不会是大郎走丢了。”庄善若想着许家安有时清醒有时糊涂的样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州府倒真的是极有可能走丢的。

“我们原本也是这么想,可是一看到这信……”许家宝苦笑着又将那信递到庄善若面前。

“来不及看了,这信上说了什么?”

“听宗长府上跟出去的长随说,这封信是大郎早三两天就写好了的,托付给他寄出去。那长随只当做是封普通家书,也没当回事,拖延了两日。等到乡试开始两天前的晚上,大郎还好好地吃饭看书,可是睡到半夜就不见人影了。”许家宝满脸的愁苦之色,不单后院起火又横生事端,他一个人分身乏术,“那长随这才慌了神,托了相熟的在州府里找了一圈——偌大的州府,一个人若是有心要躲着,又哪里找得到呢?后来实在无法,才想起还有这封信,便走了大老爷的门路,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庄善若心急:“这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许家宝神色有些局促:“得了消息,娘急得登时闭过了气去。等我读了这封信,她更是哭得成了泪人似的。至于大郎为什么做下这些事,我想大嫂心里也应该是有数的。”

庄善若没空和许家宝打哑谜:“二郎说笑了。我怎么能知晓那些?”

许家宝一摊手:“大嫂怕也知道大郎进州府赴考是为了你。”

庄善若不好反驳。许家安一脉天真,只想用这个方式来向她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可取之人,只是可惜用错了情。

“大郎中途弃考也是为了你!”

庄善若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她看见容树媳妇在窝棚门口朝这边探头探脑的,也就直话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跟我又有什么相干?”

许家宝扬扬手里被攥得皱巴巴的信,道:“大郎信里说了,这次乡试他势在必得,定能高中的。可若是为了搏一功名,必然会有些掣肘。自此不得自由,他宁可在私塾里当一辈子的先生……”

庄善若心急。听许家宝说得不清不楚的,赶紧一把将那信抓过来,急急地展开,目光飞快地碾过许家安雄健而不失秀气的字体。

信里不外乎讲些琐碎的事情。有在州府的见闻,有对家里的牵念,更有对许陈氏的告罪。突然一行字跳入到庄善若的眼中,像是火一般烫着了她。

“……若无善若,功名于我如浮云……”

庄善若看完了信,沉默许久,才将信纸装回到了信封中,递还给了许家宝,道:“大郎终究也没说他到哪里去了。”

“那长随说。大郎在州府里为人诚恳,文章出色,颇受赏识。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些银两,总不至于风餐露宿。”

“可是大郎他——”庄善若欲言又止,总不好当了许家宝的面说许家安脑筋还有些不清楚。

许家宝了然,慢慢地将那封信塞回到怀中,道:“这个我倒还是放心的,大郎看着糊涂。可是该清醒的时候却是比旁人还要清醒几分。”

“那他会去哪里?”

许家宝便盯了庄善若看,良久才道:“州府到这儿乘坐马车得花上三四日的脚程。若是徒步,也总得要十天的脚程。”

庄善若见许家宝笃定的模样,不由纳罕:“你怎么知道大郎定是会回来?”

“他若是不回来,还能去哪里呢?”许家宝叹息着慢慢地道,“我相信,只要是大嫂身在何处,即便是千山万水大郎总也会回来见你的!”

庄善若心中一震。

“……若无善若,功名于我如浮云……”

许家安那身着一袭青布长衫,瘦削落拓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庄善若眼前。有多少日子没有想起过他了?他在,对她来说是一种负累;他不在,反而是一种解脱。庄善若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绝是不是一种错误。

许家宝拱了手对着庄善若长揖到底。

“你这是做什么?”庄善若急急地避到一旁。

许家宝诚恳地道:“我自小不肖,烦劳父母替我操心。如今我爹不在了,我就替我娘向你赔个不是。我知道,我们家对不住你,耗费了你几年的光阴——可是大郎却是真心敬你爱你,即便是之前的秀儿怕也没有像待你那样的……”

庄善若被他说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你好端端的说起这个做什么?”

“大嫂,我是替我们家求你,若是大郎日后真的来找你,你定要帮着好好劝着才是。”

“那是自然,可是他未必会来找我,难道就这样干等着不成?”

许家宝苦笑道:“若是在本县丢的,倒是能多花些银子,找些人帮着找找,可是却又是在州府不见的,我实在是没这个能耐了。”

“许德孝那头?”庄善若提醒着。

许家宝感激地道:“那长随一赶回来,宗长府上也知晓了这个事情。听说四姨太闻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央求着二老爷定要将大郎寻回来。她怀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二老爷疼她如珠似宝,当时就允了。听说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周边的几个县找起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庄善若稍稍觉得安慰。

“府里的人都说四姨太与大郎兄妹情深,幸亏也没想到旁的。”许家宝又掏出绣花帕子抹了把热汗,鸾喜对许家安的感情自然是瞒不了许家人的。

“也多亏了她出力。”庄善若叹息。

“不过若是大郎真要避了人,又哪里会被他们寻见,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你就这么笃信大郎定会回来?”

许家宝坚定地点点头:“他不为了别的,为了你也定会回来的。”

庄善若有几分尴尬:“我却不值得他为了我这样。”

许家宝正色道:“若是搁在以前,我也觉得大郎这样做不值得。不过,自从碰到映雪后——我突然便理解了大郎的所作所为。实不瞒你,娘本来看了信后又急又气,要拿你是问。我慢慢地劝了她,这才好了,说是大郎只要能平安回家就够了。”

“但愿大郎吉人自有天相。”庄善若心中却暗忖,怪不得童贞娘这回拿捏不住许家宝了,既然他能将那个映雪看得那般重,必然是不会轻易放手了的了——看来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只不过许家安寄托在她身上的深情注定只能白付了。

“一定一定!”许家宝既是安慰庄善若也是安慰自己,顿了顿又道,“这话本不是我该问的,只是大嫂与我们许家的缘分就这样尽了吗?”

庄善若知道他是想出言挽留她,微微笑道:“二郎既然说了是缘分,那么缘分的事便是不能强求的。”

许家宝点点头,明白庄善若这是婉转的拒绝了,道:“既然这样,那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要烦劳大嫂帮忙留心大郎的消息了。”

“那是自然。”

“家里铺子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我,我就先走了。”许家宝行色匆匆。

“二郎!”

“大嫂还有什么事要嘱咐的?”许家宝当了这几年的掌柜,倒是收敛了锋芒,处事圆滑了许多。

庄善若想了想终究还是道:“弟妹虽然性子爽利些,可终究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待别人倒也罢了,待二郎却是真心实意的。”

许家宝愣了一愣,叹道:“贞娘素日那样待你,你还替她说话。唉!”

“我是多嘴了,不过她终究也没做下什么太出格的事来。”庄善若是最后一次替童贞娘说话,她那样的女人,素来只会用强硬的态度来拿捏男人,却不知道对手是柔情似水的映雪,纵然是有再多的手段,也只能被衬托得举止粗俗面目可憎了。

许家宝点点头,自是急匆匆地去了。

庄善若靠在树干上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却见容树媳妇从窝棚里钻出来,挨挨擦擦地凑到她的身旁,陪着笑问道:“你叔嫂两个说什么说得那般起劲?”

庄善若淡淡的:“不过是些琐事罢了。”既然许德孝府上也知道了许家安失踪的消息,那么过两天这就不再是秘密了,不过庄善若还是不想这个消息从她的嘴里漏出去。

容树媳妇了然地撇撇嘴,又道:“我看你小叔子穿的戴的都好,说话举止也文雅——许大郎是读书人,想来是又胜他几分。不是嫂子说嘴,我看你白长了一副聪明相,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求也求不来的,怎么你却是偏偏将自己往外头择干净呢?”庄善若自求下堂的事闹得整个连家庄都知道,容树媳妇好奇,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庄善若不欲多说,只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容树媳妇却会错了意,悄声道:“莫非,许大郎那个方面不行?”

庄善若哭笑不得,撇开了话题:“该准备午饭了。”即便是没有忧心到伤筋动骨,可是许家安失踪的事仍然像个秤砣沉沉地坠在她心头。

大郎,你这是又何苦呢?

☆、第396章 煞气(2)

午饭的时候没见到许宝田,庄善若松了口气。

伍彪与张得富却是喜气洋洋的,两人裸露的脊背都被晒得黑里透着红,但神情却是愉悦的。

张得富领了自己的吃食,道:“吃了几天干饭,肚子里没一点油水,可真是快撑不住了。”

庄善若纵使满腹心事急着想与伍彪商量,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出口,道:“淑芳嫂子怎么没过来?”

张得富引颈朝小路那边看了看,道:“定是狗蛋这个臭小子缠着嫂子,害得我肚里闹饥荒,馋得紧!等这活路做完,回家我定是要让我娘给我做上一对大肘子,好好地吃个痛快!”

伍彪嘿嘿笑道:“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怕啥,吃了几日的馒头稀粥咸菜,这肚里被刮得不剩一点油了,可不得好好补补?”张得富又促狭地冲伍彪眨眨眼睛,道,“我也只能馋馋大肘子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托了伍大哥的福尝尝善若的好手艺。”

伍彪黑黑亮亮的眼睛便盯了庄善若瞧,嘴里却应着张得富的话:“那有什么难的,到时候得了空,叫上得财,我们哥仨好好喝上几杯!”

这话把张富喜得抓耳挠腮的,道:“我就等着伍大哥这句话了,到时候让善若蒸的煮的炸的炒的满满当当做上一桌!”

庄善若忍不住道:“得富哥,你这不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吗?”

张得富却咬了口馒头正色道:“不过十来日。紧紧裤腰带也就过去了。”

伍彪想了想道:“我家里还有风干了的狍子肉,嚼着吃倒是香,就是得要一副好牙口。你若是想吃的话。我让……”

“哎,吃啥风干的狍子肉?”张得富急急地打断了伍彪的话,“等这儿交了差,我们上大青山打头狍子吃新鲜的去!我老早就手痒痒的了,伍大哥你那里的家伙又都是全的!”

“那好!”伍彪不假思索地一口应承下来。

庄善若急了:“伍大哥,你这脚伤刚好,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那种揪心的痛苦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伍彪挠着头嘿嘿地笑了。

张得富却道:“哪有管男人管得那么紧的?我们又不是没分寸的。到时候就在大青山边上转转,一定不往里头走!”他自从知道了伍彪与庄善若的这层关系后。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告诉家里人,可又答应过暂时保密,只得拼命地忍了。却又忍得辛苦,时不时地能露出点苗头来。

庄善若责备地看了张得富一眼,幸亏旁边没什么人留意听他们讲话。

伍彪是心甘情愿地被庄善若管束着,却也不好拂了张得富的好兴致,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说什么。

庄善若赌气地道:“我可管不着你,到时候看伍姨管不管你!”

伍彪知道庄善若着紧自己是又羞又恼了,心里愈发的觉得快活,道:“善若。你别怕,我又不傻,这亏我可不吃第二茬。”

“我看你就是傻!”这话分明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了。

张得富拿了馒头盖了脸:“我啥都没听见。我啥都没听见!”

庄善若又好气又好笑:“得富哥,看等到秋收后哪个来管你!”张得富秋后成亲,除了老根嫂和连淑芳外,自然多了个管束他的人。

张得富苦了脸,连连讨饶。

伍彪正色道:“你若不放心,到时候带黑将军一起进山去!黑将军这名字起得好。壮实得和匹狼似的,那些野兽见了还不得绕着道儿走。就是不打那些大的。捕获那些獐子兔子的也容易些!”

张得富来了劲:“就是,就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庄善若嗔道:“我的黑将军我可舍不得借给你们。”

“善若,你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倒真是见外了!”张得富年轻,本来就是个爱说爱笑的青年。

庄善若见他又来打趣了,故意板了脸不说话了。

伍彪却道:“怎么没见黑将军,平日不都是在你脚边的吗?”

庄善若也觉得奇怪,今儿的事一忙,加上许家宝找她说了许家安失踪的事后,她倒还真没留心黑将军。

“黑将军,黑将军……”庄善若唤了几声,却听不见那熟悉的汪汪声。

伍彪也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找着。

庄善若不由得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

张得富没在意:“说不定有小母狗勾搭它玩去了。”

庄善若想起春天的时候她忙得没顾得上,黑将军有时候连着几天也不着家,可毕竟还是平平安安的,也就略略放了心。

这个时候容树媳妇端着碗什么东西过来,笑盈盈地道:“妹子,来尝尝我炸的香酥蚕豆。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还有半袋子蚕豆是年前收下来的。我估摸比那老咸菜略强些!”

伍彪与张得富见容树媳妇过来,一双媚眼在他们身上乱瞟,便托说有事离开了。

容树媳妇犹热情地招呼着:“伍兄弟张兄弟,先别急着走啊!尝尝看,不值什么的!”

盛情难却,庄善若只得尝了一块,果然是又香又酥。她拍拍手,问道:“嫂子,你可有看到黑将军?”

“那狗啊?”容树媳妇舔了舔自己油汪汪的手指头,歪了头回想了半日,笑道,“我倒还真没大留意,似乎你和你小叔子说话的时候我还晃到一眼,后来好像跑到小路那头去了。”

“哦!”庄善若抬头看了看小路那边,是一片灌木丛,再过去便是通往村子里的大路,难不成黑将军自己摸回伍家去了?

“你担心啥?你这狗长得又高又壮的,一龇牙能把人吓个半死,还能走丢了不成?”

庄善若想想也有道理,便暂时将这事丢到一边,着手收拾起午饭剩下的残局来。

“呦,今天咋剩这么多的馒头?”容树媳妇一打开蒸笼吓了一跳,足足还剩了一笼二十多个,“妹子,你莫不是面粉放多了。”

“不会,我每天都用同一只碗盛的面粉,断然不会比平日里多。”庄善若也觉得奇怪。在工地上做了二十天的饭,早就将那饭量拿捏得*不离十了,即便是有人送饭,也最多剩下十个有余,还从来没出现过剩了这么多的情况。

“除了那些家里送饭的,总有四五个人没领饭,也不知道吃了啥好吃的去了。”话虽这么说,容树媳妇心里却是很欢喜,毕竟对她来说剩的馒头越多越好。

“嗯。”庄善若也没太在意,将用过的脏碗拢到一处。

正收拾得*不离十了,却见从窝棚那边的小树林里走过来一群人。

容树媳妇嘟囔着,眼看到手的馒头又要飞了:“这群不长眼的,还真当自己是爷,都什么时辰了才过来吃饭。”

庄善若觑了眼一看,只见五个年轻的民伕,都生得有些流里流气的,领头的那个便是许宝田。庄善若心里叫声晦气,赶紧垂下眼帘,转过身去。

“宝田兄弟,咋这么晚才来啊,赶明儿过了吃饭的点可就没饭咯!”话虽如此,可容树媳妇还是不敢得罪许宝田,动手打开了蒸笼。

“吃啥馒头,留着给你瘫男人吃去!”许宝田嘎嘎嘎嘎笑了一阵,道,“我们哥几个来讨几碗水喝喝。”

容树媳妇赶紧利索地将蒸笼合上,笑道:“水有的是!”

那几个民伕胡乱地翻了木板桌上的那叠干净的碗,手忙脚乱地倒水喝。

庄善若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只得暂时忍了。

“宝田兄弟,吃了啥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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