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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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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愈发的露骨了,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拍手叫好的。

庄善若面色沉静,只是微微冷笑着。

伍彪的脸色却很不好看,许宝田分明是算计到庄善若的头上,哪里真是为了争绿豆的多少,不过是起个由头,乘机撩拨罢了。若是今儿不给许宝田点苦头吃吃,他还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庄善若却在这个时候眼波一转,轻轻地瞥了伍彪一眼。她的眼睛会说话,分明是让伍彪切勿轻举妄动。

伍彪捏紧了的拳头松了下来。是了,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是有些不好看,要打也得背了人打。这么多人看着,谅许宝田也从庄善若那里讨不着什么好的。

许宝田留意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的交流,嘴角不由得一撇:“怎么,不乐意?我看你这媳妇这个哥那个哥叫得脆响,怎么到了我这儿就没动静了?赶紧的,这么多人都还等着喝呢!”

张得富看不下去了:“许宝田,你这嘴里别不干不净的!”

“呦,来了个叫板的了!我这嘴里怎么就不干不净了?”许宝田也不恼,嬉皮笑脸地作势要将脸凑到庄善若的面前,“要不让这媳妇闻闻,到底是香的还是臭的?”

庄善若伶伶俐俐一侧身避过,又顺手将许宝田手中的碗夺了过来。

许宝田猝不及防,一脚踢到空桶上,不由得一个趔趄,背上那狰狞的蜈蚣伤疤恼怒得有些微微发红了。

“怎么,你这媳妇恼了,哥哥连这碗清汤寡水也喝不得了?”

“哗啦”,庄善若将手里的这碗汤倒回到了桶里,冷冷的瞅着许宝田,脆生生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年轻不懂事,这村里人也没认个周全,各位伯伯、叔叔、哥哥见谅了!”

几位从旁起哄的便有些讪讪的了。

“嘎嘎嘎嘎!”许宝田乐了,只当庄善若服了软。

庄善若又将目光转到了许宝田的脸上,道:“我是从外村嫁过来,都说连家庄是个大村,最重礼节。即便不是什么远亲近邻,碰上了也是我敬你三尺,你让我一丈的。却不知道逼着人认亲,又算是这村子里什么道理?”

许宝田便是听得一愣。

“叫一声哥哥倒也罢了,就怕到时候家里老太太听了不乐意,埋怨我年轻不懂事,逮着什么尊重的不尊重的都叫哥哥,没的坏了许家的门风。”这是拐着弯骂许宝田呢。

许宝田的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庄善若倒多了几分玩味:“你这媳妇,没看出来,这小嘴倒也是不饶人的。我原当你是个嫩生生的面团,却还是颗呛口的辣椒!”

庄善若冷笑一声,把长柄的木勺探到桶底,搅了几搅,然后重新盛了一碗,稳稳地送到许宝田面前,道:“慢用!”

☆、第388章 苦夏(3)

许宝田呆了一呆,终究还是把那碗绿豆汤接了过去,退到一旁像是不认识人似的重新打量着庄善若。

庄善若却拧了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手上的活。

有人碰碰许宝田的肩膀:“怎么,吃瘪了吧?这小媳妇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厉害着呢!你难道竟没听说过她吵吵着要自求下堂的事儿?”

许宝田挠挠头,他刚罚做了三年的苦役回来,只顾着从后爹那里打秋风,还真的就没听说过这回事儿。他听说许家大郎虽然有些戆傻,可是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眼瞅着就要变成举人老爷了。这个媳妇到底是哪里想不开,竟要将这到嘴的肥肉往外推。

许宝田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由得想到了歪处,自个儿“嘎嘎嘎嘎”地笑了一阵,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绿豆汤,绿豆在嘴里又绵又沙,喝着舒服得很。

“若是汤里面再添勺蜜,那滋味就更美了!”许宝田摇头晃脑。

“哪来的蜜?有这绿豆汤喝喝我就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有人发着牢骚,“这差事哪里是人干的?就是牛马干些重活累活,主人家还得拌点细料加点黑豆,我们不过是两个杂面馒头就给打发了,也忒不值钱了些!”

有人起哄:“老八,在这儿发牢骚有个屁用!怎么刚才刘全倒地的时候也不见你跟周老爷吭一声?你若真有这个胆色。等会甭去上工!你敢做第一个,我就敢做第二个!”

叫老八的却讪讪地缩了头,将脸埋在碗后面:“喝汤。喝汤!”

众人一阵哄笑,话题便渐渐地转到了这酷暑的天气和累死人的活上去了。

庄善若暗暗地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长柄木勺丢到空桶当中,拎了这两个桶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来!”伍彪一个箭步从庄善若的手中接过桶,空桶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就跟玩儿似的。

庄善若颔首,却见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人留意他们。

他们两个人便一前一后从窝棚里出来了。

太阳略略斜了一点,却丝毫没有收敛它的光和热。西边的天空聚集了厚厚的云层。东边却依旧碧空如洗。

“善若,若是许宝田还对你不怀好意,你可别再搭理他,放着让我收拾!”伍彪闷声道。

“怎么?”庄善若忍不住扑哧一笑。“莫非你要揍他一顿不成?”

“揍他一顿都嫌轻的。你没见他眼睛,贼溜溜地一直在你身上转悠着,看着我心里上火。要不是你拦了我,我这一拳头就挥上去了。”伍彪分明有些郁闷。

“我记得有虎哥说过,和无赖斗那是最划不来的,只有比他更无赖才行!”庄善若一张俏脸也被晒得红红的,“我没有虎哥那道行,却也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伍大哥,我看。我可有被他占了半分便宜去?”

“那倒没有,只是……”

“那就好了,让他知道了我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他便存了忌惮之心。”庄善若将一众家什先胡乱地摆放在木板桌上,又从伍彪手里接过两只桶摆好,“再不济,还有你和得富哥呢!”

伍彪闷闷地道:“白天倒还好,我担心的是夜里,我又不能从旁陪着。万一……要不,托人将黑将军带过来陪你。我倒还放心些。”

“若是黑将军来陪我了,让伍姨一个人住着你放心?”庄善若俏皮地眨眨眼。

伍彪踌躇了一下:“我娘那里倒是不碍事,不过是央求着张嫂子夜里住到我家陪着我娘就是了,左右宝根也大了,张大哥也在家,人手换得过来。”

“嗯,那也好!”庄善若蹙了眉,“虽说夜里有容树媳妇搭伴,可是这十天倒有五天她是不在的,直等到三更天才回来。恐怕是不放心家里的男人孩子,偷偷回去了也说不准。”

“你怎么不早说?”伍彪急得眉毛都快要立起来了,“亏你一个人平安无事地呆到现在,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可是要让我悔一辈子的!”

“能出什么事?”庄善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伍彪为人内敛,很少表达感情——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够了。

“容树媳妇……你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好。”有些话,伍彪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庄善若会意,见容树媳妇与周全荣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猫在哪里乘凉去了,一时放松下来,道:“伍大哥,还有二十天这里就完工了。”

“嗯,我每天都掐着指头在算呢!”伍彪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你急,我比你更急!”

“你说啥呢?”庄善若被说中了心事,娇嗔了一句,扭过头去,却露出一段白生生的颈子。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都算计好了。”伍彪见四下无人,扳过庄善若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家里的房子刚翻修过是现成的,我再上山砍些好木材——若你不嫌弃我手艺粗,我自个儿做几样家具就是了;若是你爱精细,少不得让你家表哥帮着打两样。我娘那儿还压了几块好料子说是给新媳妇的,备下好几年了,到时候给你裁两身新衣裳。首饰怕是不能了,若是你有看中的,我先找贺三哥他们垫上点儿……”

庄善若嗔道:“你家娶媳妇倒是方便!”

伍彪苦笑了一声,道:“善若,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们再等等,等我攒够了银子,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把你迎进来!”

“谁说我不喜欢了?”庄善若脸上腾起两朵红晕,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再等你攒足了银子,我可都成了老太婆了!”

伍彪胸口传来了两声闷笑,道:“你就是成了老太婆,也是顶漂亮的老太婆!”

“去你的!”庄善若在伍彪胸口擂了一拳,“跟那帮不正经的汉子住了几晚,竟满嘴都是油腔滑调不正经的!”

“嘿嘿嘿嘿!”伍彪不敢笑得太大声,柳河的水面明晃晃地泛着金光,就像是他此时摇摆的心绪一样。

庄善若仰了脸,阳光透过树叶零星地洒在她的脸上,那明亮的光斑跳动着,就像是一尾尾快活的小鱼儿:“我有时候既盼着这一个月快过去,有时候又害怕这一个月过得太快。”

“为啥?”

庄善若的一双美目在伍彪脸上流转,道:“这事情太顺利,顺利地让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生怕这只是一场梦,醒过来后这日子又只能苦苦地挨着。”

伍彪不禁动容:“善若,你别怕!不论是不是梦,都有我陪着你;即便是苦,也有我替你挨!”他知道庄善若自从懂事后便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坏事一桩一桩接踵而来。

庄善若生生地将眼眶中漾起的那层水汽逼了回去,故意笑道:“那我可不干,我跟你可不是去吃苦的!”

“那是,那是!”伍彪搓着手,有些不安,“不过,我怕是不能让你过上那种……”

“嘘!”庄善若没等他说完就将一根手指竖到了他的唇上,微微笑道,“伍大哥,你明知道我想要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故意和我说这样的话!”

伍彪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聚到唇上,庄善若的手指又腻又滑就这样白生生地竖在他的唇边,还那样歪了头巧笑着看着他,让伍彪的心里拱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灼得他更加的口干舌燥。

庄善若没留意到伍彪的异常,将手指收了回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木板桌上的碗:“说实在的,我什么都不缺,不过我姑妈留给我的那枚镯子可要赎回来!”

伍彪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的惭愧:“那是应该的,这是她留给你的最后的信物——银子我再去想办法!”

“我有这镯子,和你送我的银簪子就足够了!”庄善若故意偏了偏头,给伍彪看她插在头上不离身的银簪。

伍彪心里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等日后日子宽裕了,再给你打件好的!”

庄善若抿了嘴莞尔一笑:“那我可要上宝庆银楼挑去!”

“好好好!”伍彪满口应承着,没听出庄善若话里的戏谑。

“你这个呆子!”庄善若忍不住一飞媚眼,娇斥了一声。

“嘿嘿嘿嘿!”伍彪只会傻笑了。

庄善若踮起脚往那一溜窝棚看了几眼,催促道:“你也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怕有人生疑了。再说,你也赶紧歇着去,等过了晌还得多干一个时辰呢!”

“不碍事!”伍彪虽然知道庄善若说得在理,不过两只脚像是被黏住似的,动也舍不得动一下。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庄善若轻轻叹。

“哎!”伍彪应了,又道,“我等会就托人将黑将军给你带过来!”

正说着,旁边的大杨树下突然悉悉索索一阵响,有人懒洋洋地道:“表兄表妹感情真好,这话可是说不完的说哪!”

两人具是一震,只见许宝田慢慢地从大杨树后面踱了出来,一边用手抓住裤腰带,一边流里流气地抽抽鼻子:“拉泡屎也不得自在!”

☆、第389章 交易(1)

庄善若的脸色唰地变了,她和伍彪交换了个眼神,低了头收拾起碗来。也不知道许宝田是什么时候偷偷地溜到这大杨树后头,她与伍彪急着说话,竟然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是不知道被这个许宝田听了多少过去。

伍彪道:“怎么,跑肚拉稀了?”

许宝田毫不避嫌地系好裤腰带,道:“本来好好的,喝了碗绿豆汤就不行了。嘿嘿,也不知道我这碗汤里多放了些什么。”说着,一直拿眼睛去觑庄善若。

伍彪沉沉地盯了许宝田看,道:“窝棚到这儿这么远的路,你竟也憋得住?”看来,他是不相信许宝田的说辞。

“憋不住也得捂了裤裆憋着哪!”许宝田做了个怪相,“刚来的前两天,也拉稀,拉在窝棚边的草窠里,被容树媳妇逮着了是好一顿骂,我可得找个远些的地方拉拉!”

“唔!”伍彪想着即便是许宝田听到了什么,也不足为患,毕竟再过二十天,他和善若的事是要走了明路的。

许宝田又伸手抓了抓裤裆,笑道:“我爹我娘怎么也不给我留个把表姐表妹的,要不说说体己话倒是极好的!”

话音刚落,许宝田就感觉到庄善若冷冷的目光射到了他的脸上,一张俏脸像是挂满了冰霜,心里不由得抖了抖,这个小媳妇看起来是不好拿捏啊!不知道怎么的,许宝田竟想起了货郎娘子。好的时候能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恨的时候竟也敢拿了菜刀往他身上劈。想到这儿,背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疤竟有些隐隐作痛。

“伍大哥。你赶紧回去歇一歇!”庄善若收回了目光,这家伙竟然就像是鼻涕虫甩不掉了,真是讨厌得紧。

“是,赶紧歇歇,要不然那三寸丁的周老爷回来,可又得将咱们当牛马使唤了!”许宝田嘻嘻笑着。

伍彪看了庄善若一眼,点点头。只是往前走去。

许宝田赶紧跟了上去,经过庄善若身边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偏了头,压低声音道:“我说怎么放着好好的举人娘子不当,原来是有了相好的。莫非许大郎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他说得又低又快,就像是一阵风似的吹过庄善若的耳边。

庄善若一愣,心里像是吃了虫子般的腻歪。她看着许宝田得意洋洋地晃了瘦弱的身板跟在伍彪的后头,背上的伤疤在太阳下仿佛是一条将要醒过来的蜈蚣,急煎煎地要去蛰人一口!

走到窝棚边,许宝田似乎知道庄善若还在看着他,倒是回了头,笑了一笑。这笑里带了几分吃定了你的无赖相。

“呦,这是哪个天杀的不长眼的,屙屎也不找个好地方。看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容树媳妇惊叫着,从大杨树后头施施然地出现。

庄善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你回来啦?”

容树媳妇邀功似的将怀里的一只西瓜放到木板桌上,用袖子抹着额上的汗,道:“瞧,这是什么?薄皮红瓤大西瓜,我老了脸皮问周老爷要了两个。一个送回家去了,我那小六子看了喜得什么似的。这一个。放着我们姐俩吃。”

“嗯。”庄善若心里有事,懒得和容树媳妇敷衍。

容树媳妇见庄善若淡淡的,不免有些做贼心虚,讪讪地道:“里正家也有些脚程,这西瓜又大,我一趟只能抱一个,一来二去的也就耽误了。”

庄善若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西瓜上,她见容树媳妇头发蓬乱,满脸春色,丢了手里的碗,道:“我胸口有些闷闷的难受,晚饭就要劳烦嫂子了。”

“别是中暑了吧?”容树媳妇赶紧上前扶着,“你去窝棚里歇着吧,这里的活就交给我了!”

庄善若挣脱了容树媳妇的手,笑道:“不碍事,喝两口水躺一躺就好。傍晚他们要多做一个时辰的活,馒头别蒸早了……”

容树媳妇满脸笑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点我还是有数的!”

庄善若点了头,慢慢地踱到窝棚里,却也不急着躺下去,只是脱了鞋子,靠在铺上坐着。头上突然密密地沁出了一阵的薄汗,在大太阳底下忙活了好一阵子,果然还是有些中暑了。

庄善若抓起铺上的芭蕉扇,胡乱地给自己扇了扇,这才觉得好过了一些。她将头发拢了拢,正要在铺上歪一歪,突然发现容树媳妇的床铺的席子下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庄善若心中一动,伸手掀了那席子一看,不过是一个粗布口袋,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被席子压成了又扁又平的形状。庄善若伸手一摊,里面细细密密的,被压得瓷实。

庄善若心里隐隐地明白了几分,这个位置素日容树媳妇都堆放了乱七八糟的衣物,怪不得她从来没发现其中的古怪。

庄善若手一探,就将那粗布口袋拿在手里;再用手掂了掂,里面的东西足足有斤把重。庄善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妹子,我给你晾了碗开水,你起来喝两口……”容树媳妇撩了帘子,一猫腰进来,还没等她直起腰来,整个人便怔住了,她手里的碗晃了两下,洒了几滴水出来,讪讪笑道,“妹子,这是怎么说的?”

庄善若也不说话,只轻轻地将那粗布口袋放在了床沿边上。

“这,这……”容树媳妇脸色僵硬,赶紧将手里的碗放下,搓着手很是有些不自在。

“嫂子,我知道你家里不好过,不过这是若是被周老爷知道了,怕是不好转圜的。”

容树媳妇听庄善若的意思,不像是要将这事儿捅出去的样子,赶紧一屁股坐到了铺上,央求道:“好妹子,你听我说,都怨嫂子一时糊涂,不过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家里一个大的一个小的,都张了嘴问我要吃的。家里的两亩田早就荒了,胡乱地种了些番薯藤下去,这么热的天也没人去浇地的,可不都枯死了!”

“家里也没个亲戚相帮的?”

“穷人家哪有什么亲戚?我就盼着再熬几年,等我家小六子再长大些,也就能顶起半个门户了。”容树媳妇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实不瞒你,头天你找那剩下的十来个馒头,也是被我偷偷地拿回家里去了。容树瘫在床上,也就只能吃些干的,若是吃了些汤汤水水的,这底下可就禁不住了。家里又只有小六子一个在,他人小力薄,哪能给他翻身替换。着实也不怨我起了这糊涂心思,剩下的馒头放着也就馊坏了,还不如让我拿回去给容树吃。”

庄善若点点头:“这馒头拿回去一时半会也吃不掉这许多,可不得馊坏了?”

容树媳妇叹道:“我家小六子倒是聪明的,将吃剩下的馒头切成薄片,晾成馒头片,搁在他爹的身旁。若是容树饿了,摸上一两片馒头干,慢慢地嚼了,也能糊弄糊弄肚子。”

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庄善若指指那粗布口袋:“这里头的面粉算是怎么回事?”

容树媳妇便讪讪的,道:“这馒头即便是晾干了,也终究不能长久储存。我想来想去,还是面粉实在。”

“可是这面粉是有定量的。”

“我不过是每次揉面的时候偷偷地抓上三四把放在裙兜里,倒也见不出来!”

庄善若有些恼了:“每人每顿两个馒头是定好了的,你偷偷拿了面粉,那每个馒头岂不是变小了?”

“不是,不是!”容树媳妇赶忙摆着手,“馒头个儿没变,我只是每顿少做了几个罢了。”

“你难道就不怕不够分?”

“哪能呢?每顿不是都有人来送饭吗,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的,匀出个三两个馒头还是容易的。”

“若是恰好没人来送饭呢?那岂不是短了?”

“我也想过,若真的这么不凑巧,那只能说数错了,大不了再做上几个就是了。”容树媳妇满不在乎地道,“我还真就没碰上这种情况。”

庄善若不说话了,怪不得每次剩下的馒头都不翼而飞,怪不得容树媳妇最近勤快起来了,原来是这个缘故。

“你就不怕周老爷发现吗?”庄善若提出了心里的最后一个疑问。

容树媳妇笑了笑:“他怎么会发现?”

“嫂子原来做下这事的时候也没想着我会发现吧?周老爷心思又细,保不准就发现了也说不定。”

容树媳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个妹子不用担心,他即便是发现了也只当没发现。”

“这又是什么缘故?”

容树媳妇便目光闪烁了起来,她踌躇了半晌,才道:“否则妹子以为我连着好几夜三更才回来,都去了哪儿了?”

庄善若被她问得一怔,她从来只当容树媳妇不放心家里偷偷摸了回去,或者是趁着这个机会回村会情郎去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容树媳妇见庄善若还没明白过来,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周老爷虽然长得矮些,丑些,可毕竟也是个男人……”

庄善若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猛然瞪大了眼睛。

☆、第390章 交易(2)

庄善若将大铁锅中的绿豆粥搅了搅,免得糊了锅底,然后便退到一旁的板凳上坐下了。

此时天色将黑未黑,西边的天空上还带着几片绚丽的云彩,可是东边的树梢上早就悄悄地升起了浅浅的一弯月亮。

庄善若微微感受到从柳河那边吹来的一阵久违的凉风,柳河里的民伕依旧是忙得热火朝天——能在最闷热难耐的中午多歇一个时辰的晌,他们都乐意在傍晚的时候补回来。

眼瞅着柳河边的堤坝已经很有几分样子了,再过十八天,这个工程结束,柳河就像是调皮惯了的孩子被拘束了起来。

远远的,就看到周全荣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过来了。他肚子吃得滚圆,也不知道从里正家吃了什么好东西回来——民伕们的晚饭推迟了一个时辰,周全荣乐得干脆连陪着敷衍半个杂面馒头都省了,从里正家吃饱喝足回来,刚好散着步回来监督民伕们下工。

庄善若将眼睛别了过去。她从不以貌取人,可自从知道了容树媳妇和周全荣的这层关系后,她每看到周全荣心里便是一阵的膈应。也难得周全荣这十来天将这身公服穿得住,这领口袖口却都被汗渍得黄黄的,若是拿指甲刮一刮,恐怕还能刮得下一层盐花来。

周全荣瞪了绿豆眼转了一圈,没看到容树媳妇,心里不免又有些痒痒的,他慢慢地踱着。往土灶的方向过来。

庄善若见周全荣摇摇摆摆地过来,懒得敷衍他,起身操起了长柄木勺。掀开锅盖,将里面煮得熟烂的绿豆粥搅了又搅,让它赶紧凉下来。

“容树媳妇呢?”

“刚才还在呢!”庄善若冷冷地道,眼睛都懒得抬。

“哪儿乱晃去了,别是又偷偷地家里去了。家里那样一个瘫男人,也亏得她时时刻刻惦记着。”周全荣在里正家喝了几杯黄酒,刚好微醺。脸上红红肚里暖暖,正是舒服。说话便有些撑不住了。

庄善若冷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周全荣素来见庄善若都是冷冷淡淡的,也没放在心上,欺身上前。往锅里一瞅:“竟还是绿豆粥!啧啧,这绿豆还要煮汤喝的,可别这样散漫着使了。”

“绿豆汤是防暑,绿豆粥也是防暑,怎么说是散漫着使了?”庄善若忍了心里的嫌恶,道,“这绿豆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难不成我还偷偷的藏了掩了拿回家去不成?”

“许大媳妇,我不过是白问一句。你这……嘿嘿嘿嘿!”周全荣心情好,不和庄善若计较,更没有听出她话里浓浓的讽刺。

看了几遍也没见着容树媳妇。周全荣不由得有几分败兴,他趁了酒兴,涎着脸看着庄善若。这个媳妇细皮嫩肉的,比起容树媳妇来自是另一番风情。若是说容树媳妇是一道家烧的油汪汪的红烧肉,那么许大媳妇便是得月阁精心烹制的一道小菜。

周全荣咽了咽口水。

只可惜,这个许大媳妇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就没对他露过笑模样,似乎也很难留什么把柄到他手里。况且听说她家男人正在州府里参加乡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举人娘子。周全荣即便是心痒难耐,也不敢轻举妄动。许大媳妇和容树媳妇不同,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可是即便是惹不起,也不妨碍他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

庄善若心里厌烦,却也不能赶周全荣走,只得闷闷地拿起碗,将粥盛了出来,以便凉得更快些。提防着周全荣做事不能专心,手腕便不小心碰到了锅边,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呦呦,烫着了不是?”周全荣作势张望着,嘴里不由得说了风话,“这细皮嫩肉的手若是留了个疤可真真是可惜了!”

还没待庄善若反应过来,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一条大黑狗来,前爪撑在地上,伏低了身子,冲着周全荣嗷嗷地吠了几声,露出嘴里白森森的牙齿。

周全荣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退,嘴里犹强硬着:“哪里来的狗,哪里来的狗?”被几杯小酒催出来的那一点色心早被吓得缩回去了。

“黑将军,莫叫莫叫!”

黑将军悻悻地冲着周全荣打了个响鼻,缩到了庄善若的脚边,两只耳朵依然警惕地竖着。

“许大媳妇,这狗是你的?”周全荣瞪大了眼睛,这狗站起来都快到他腰部了,生得凶神恶煞一般,倒是听庄善若的话。

“嗯!”

“你出来做活,还带条狗,恐怕不合规矩吧?”

“规矩?不知道周老爷说的是什么规矩?这狗安安生生的,并不耽误我做活。”

周全荣梗了脖子想了想,的确没有这个规矩,他眼珠一转,道:“你这狗总要吃总要喝吧,这县衙里的粮食可不是给你养畜生的!”总算是想到了一桩,养条狗本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还能帮着看场呢。若是许大媳妇能够向他说几句软话,至于吃几个馒头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庄善若却冷笑:“周老爷,每顿两个杂面馒头的定量,我吃不掉,匀一个馒头出来给黑将军,也不算是坏了规矩吧?”

“这个——”周全荣有些狼狈,想不到素来寡言少语的许大媳妇今儿句句话里都带着刺儿。

“哪来的狗?”许宝田抹着手上的泥水,凑了过来。

黑将军警觉地将上半身竖了起来。

“好狗,好狗!”许宝田嘻嘻地笑着,也不顾手上脏污,从蒸笼里抓了一只馒头就啃了起来,权当周全荣不存在。

周全荣不敢惹许宝田,讪讪地嘟囔了一声,朝柳河边走去了。

“这老乌龟,和你说了些不规矩的吧?”许宝田拿咬了两口的馒头点点,笑道,“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也不知道在哪儿灌了黄汤,一身的酒气。”

庄善若拧过脸来不去理他。

民伕们下了工,在苍苍的暮色中拖了疲惫的身子走向他们简陋的晚饭。

“他可算是看错人了,若是容树媳妇也就罢了。”许宝田费力地将馒头咽了下去,道,“你不知道,那老乌龟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那好表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庄善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果然那日被他听了些不该听的。

许宝田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叼在嘴里,空出两只手束了束腰带,重新拿了馒头,道:“我琢磨了一晚也没琢磨出你是咋想的。许大郎若是这趟真能中了举人,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你表哥再好也不过是一辈子在土里刨食,若是碰到老乌龟那样的欺负你,也只敢瞪了眼珠子瞧,拳头也不敢轻易地挥下去。你说说看,你到底图的啥?”

庄善若不理他,民伕陆陆续续过来,领了自己的晚饭,各自散去吃喝了。

许宝田嘎嘎笑了两声,又道:“你表哥也不过是长了一身好皮肉,你难道就好这口?嘎嘎嘎嘎!媳妇,你看看,我瘦归瘦,可该使力气的时候从不惜力……”

这话说得粗俗,庄善若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许宝田看在眼里,压低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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