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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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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

“春娇,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庄善若羞愧,她没想到刘春娇不声不响替她考虑了这么许多。

“什么都不用说,干干脆脆地拿了这笔银子交到那许陈氏面前就是了!”

庄善若摇头:“这银子我还是不能拿!”

刘春娇睁大了双眼:“为什么?”

“春娇,你先别急!”庄善若若有所思地道,“这件事可不像你说得那般容易。”

“怎么就不容易了,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就剩下这银子碍事了。”

“大郎刚前两日动身去了州府参加乡试,在这个节骨眼上,许陈氏定是不会同意我走的,总得等他八月考完了再做打算。况且,我若这个时候离了许家,又该何处安身?”

刘春娇口快:“回榆树庄也好,不过离伍大哥远了些,倒不如直接将事情摆到明面上。”

庄善若摇摇头:“这事也就我们私下提起,还没机会和伍姨说呢!我还担心,她不一定愿意。”

“怎么会?”

“春娇,你细想想,当人侄女和当人媳妇能一样吗?”庄善若不禁苦笑了,“再说了,我还有许家那一层稀里糊涂的关系在。”

“那未必,我看伍大娘像是很明理的样子,也好说话。”

庄善若笑道:“她倒是相中了你,想着法子留你做他们家媳妇呢!”

刘春娇脸一红:“善若姐,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偏又来打趣我。我有什么好的,说句不好听的,是个寡妇,人家避还避不过来呢!”

“又何必妄自菲薄,也不知道以后会有哪个有福气的得了你去。”庄善若淡淡一笑,“你知道,伍大哥是个孝子,伍姨说的话他没有一句不听的。”

刘春娇宽慰道:“善若姐,你别瞎操心了。伍大娘虽说腿脚有些不利索,可眼神好着呢,这样一个小葱般水灵灵的能干媳妇送上门来,哪有不要的道理?”

庄善若只是笑不说话。若是易地而处,站在伍大娘的立场上来看,春娇似乎更是良配。

她暂且抛开这个话题,将那包银子裹好,推到刘春娇的身旁,道:“春娇,这银子你先收好了。”

“这……”

“你知道的,我那间破柴房也没个妥当的地方,童贞娘又每日闲来无事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大笔银子放在我那儿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刘春娇的脸色才平缓了下来:“那先在我这儿放着,你什么时候需要就过来拿就是了。”

“好,我也是这个意思。”庄善若巴不得她这一声。

这四五个月能凑出四五十两银子的确是难事。若是林二嫂的如意绣庄还开着,倒是能拜托她找些出手阔绰的客人,她挣出命来绣上个三两样要紧的,也能赚上一二十两;眼下,靠她自己揽生意,也只能接些小活,补贴补贴家用罢了。而且,伍彪的伤虽说慢慢地好了起来,可毕竟亏了身子,总得好好将养上几月,也不能指望他上山打猎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的体力恢复如初,可也再不敢让他进到大青山深处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又有个好歹,可再也保不齐还有现在这个运气了。缘来的生意虽好,可是投入的银子多,靠它糊口的人也多,也不大指望得上。

庄善若想来想去,除非天上能掉下馅饼来,要不然凭他们几双手,要想挣到这一大笔银子可是万万不可能的——到时候,也只有向春娇借了。

刘春娇得了应允,这才算是放了心,她将那包银子推到了枕头底下藏起来。

庄善若眼尖:“春娇,你枕头下藏了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没什么!”刘春娇心虚,赶紧塞好了银子,将枕头拍拍平。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几条绣坏了的帕子,可是却不能让善若姐看到。

她那日在伍彪房里见了那条庄善若绣了石榴花的帕子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像是魔怔了般的,一心一意地要绣一条一模一样的。待绣坏了好几条帕子之后,这并蒂的石榴花才有了几分形似。

花开并蒂,不过是她心中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第367章 甜蜜

日子一晃就又过去了一个月,转眼就到了七月中。

这年的七月又是奥热难耐,即便是坐在那里不动,身上也能闷出一层油汗来,黏糊糊地闷在皮肉上。

伍彪穿了一身满是窟窿的单褂,坐在院子的阴凉处躲着太阳,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修着打猎用的家伙。两个多月没用,木的松了,铁的锈了,可得好好拾掇拾掇了。

庄善若正端了一碗凉茶从厨房里出来,忍不住嗔道:“你还拾掇那东西做什么?赶紧扔了,省得等会伍姨从张家回来看了堵心。”

“嘿嘿!”伍彪抬起胳膊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子,露出来的两条肌肉紧实的膀子沁出油油的汗,“扔了做什么,没这些家伙,还怎么上山打野味?”

“还上山?”庄善若将一碗凉茶放到了窗台下,“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地里收的那点子麦子也刚够一家子的吃用,若是还想娶上媳妇,可不得上山打打野味卖到城里的馆子里,凑些老婆本儿?”伍彪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笑嘻嘻地开起了玩笑,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哪里学得那般油嘴?”庄善若将那碗凉茶送到伍彪手里,“赶紧喝了,去去暑气!这日头毒得很,倒是比那年还要热些!”

“哪年?”

“前年!”庄善若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她出阁的那年。天气也是那般地奥热,她还记得顶了大太阳随王大姑进城,抹着热汗吃羊杂汤的情形——仿佛还在眼前却又恍若隔世。

伍彪也没细问。低了头一口将那碗凉茶喝尽,抹抹嘴巴:“这是什么茶,苦苦的?”

“熬的金银花茶。”庄善若自然地接过茶碗。

“怎么不熬酸梅汤,那个又酸又甜,吃着也爽口。”

“酸梅汤是收敛之物,我怕你那伤口刚好没多久,喝了那个不好。”

伍彪摇摇头。撩起裤管,露出小腿。将那伤口展示给庄善若看,道:“善若,你怎么和我娘一个口气?这点小伤有什么要紧的,又不是真的缺胳膊少腿的。”

庄善若仔细一看。伍彪的小腿肚上留下了两寸长三寸宽的丑陋伤疤,比旁边的皮肉生生凹下去一些,上头的皮肤虬结成一团,唏嘘道:“丑就丑点吧,至少这腿是保住了。”

伍彪嘿嘿笑了两声,将又清又亮的眼睛落到了庄善若的脸上:“若是这腿没保住,莫非你就不搭理我了?”

“腿没保住,还搭理你做什么?”庄善若嘴角噙了笑,一扭身要走。

伍彪却眼疾手快地拖住了她的手臂。饶是在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庄善若还是端端正正地穿了一身浅绿的半旧衣裙,只将袖子略微往上挽了挽。

“你做什么?”庄善若不禁有些娇羞,将目光飘到半开的院门上。虽然伍大娘不在家,可是与伍彪肌肤相亲,还是让她很有几分不自在。

“你不搭理我,自然我来搭理你了。”庄善若那微微着恼的脸色,让伍彪是越看越喜欢。

“你哪愁没人搭理?”庄善若忍不住说了俏皮话,一把将手臂从伍彪的手中抽了回来。

伍彪笑笑。道:“我娘昨儿又说了,要我赶紧地将事情定下来。这房子也刚刚修好。再添置些家具,缝几床被子,赶紧的就把喜事办了。”

庄善若神色一黯:“那你找她去!”虽然知道伍彪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可是心里到底还是不痛快的。

伍彪讨饶道:“春娇虽好,我也只将她当妹妹,从没起过别的心思。而且,我又哪里配得上她呢?”

这话庄善若又不爱听了:“你配不上她,我倒还配不上你了呢!”

伍彪急了,赶紧解释道:“善若,我不是这个意思。春娇是小刘郎中的未亡人,我每次一见到她,就想起受过小刘郎中的种种恩惠,敬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他急得脸膛紫涨,说话也不由得结结巴巴起来了。

庄善若看他那副窘样,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急什么?你越是着急,便越是心里有鬼!”

伍彪苦笑连连:“善若,你这可就不讲理了。我三番四次要和我娘说出实情,还都是你拦着不让讲。若是一开始就讲清楚了,哪里会这般尴尬?我看春娇若是你不在,也不大敢过来了。”

庄善若强笑道:“现在不是时候,已经拖了这许久,也不怕再拖几日。”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庄善若故作轻松地笑笑,转换话题道,“你身上这件褂子是从哪里翻出来的,难为你还穿了,差点就快被洗烂了。我给你再做两件替换着穿。”他那件褂子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洗得又薄又透,上头大窟窿套着小窟窿的。

伍彪扯扯身上的褂子,满不在乎地笑笑:“这样穿又凉快又自在,费那些劲儿做什么?倒是你姑妈的镯子,得想办法赶紧赎回来才是,这是她老人家留给你的念想,落在外头终究不好。”有次刘春娇与庄善若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被伍彪听见了,便成了他的一桩心事。

庄善若下意识地摸摸光秃秃的手腕,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缺的就是银子。

“唉,你买了药也就罢了,买什么老参。我这身子骨,就是吃萝卜也长力气。”伍彪摇头,那人参只切片煎水吃了一次,他就再也不肯吃了。

“你就会说嘴,忘了那时候烧得有多骇人了?若是你不将身子养好了,后半辈子我靠谁去?”这是庄善若的情话了。

果然,伍彪听了,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朵边,只顾嘿嘿傻笑了。

庄善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又暖又甜。

“伍姨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吃饭。”庄善若抬头看了看*辣的日头,赶紧眯起了眼睛。

“回来做啥?张大嫂把我娘叫过去是商量给大妮说媒的事儿,可有得商量了。再说了,你在这儿,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伍彪又低了头拿起了他那些宝贝工具,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地道,“你,可要回去?”

庄善若抿嘴一笑,掇了张小板凳坐到了伍彪的身旁,顺手拿起了窗台上搁着的针线笸箩,有一针没一针地纳着鞋垫子,道:“老太太可没工夫搭理我。”

“怎么?”

“前日小妹回了趟娘家,还是我有虎哥亲自租了马车给送回来的。”庄善若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的肚子总有五六个月了,比寻常人的都大。”

伍彪自然知道许家的女儿嫁到了榆树庄王家,道:“可别是怀了双胎?”

“你怎么知道?”庄善若满脸的喜气,“说是请了城里有名的郎中给把过脉了,正是怀了双身子呢!我有虎哥还不相信,又请了另一个郎中,这才作准的。这不,巴巴地回到娘家来报喜呢!”

“那是好事!”伍彪知道许家小姑子与庄善若交好。

“可不是,把许家老太太喜得什么似的,连着上了好几柱香。”庄善若脸上带笑,眼中却有泪,“若是姑妈还在的话,不知道有多少欢喜呢!我们家人口向来单薄些,到了这一辈可总算是开枝散叶起来了。”

伍彪知道庄善若是想起了枉死的王大姑,知道劝不了,故意道:“善若,你可又要当姑姑了。”

“可不?掐算着生产的日子就在年前,年尾事情多,小衣裳什么的现在就好准备起来了。你不知道,有虎哥喜得什么似的,我看他整张嘴就是睡着了也合不上呢。”

伍彪点点头,突然压低了声音:“善若,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那我们以后可要多生几个。”

庄善若一时没回过神来,待咂摸出滋味来,早就满脸的红晕了。她又羞又恼,顺手就拿了手里没纳好的鞋垫子轻轻地抽了伍彪的背:“说什么呢!”

“也别生太多,太多了你太辛苦,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够了。”伍彪喜滋滋地盘算着,“不过头胎得生个儿子。”

“为什么?”庄善若一时顾不得羞。

“嘿嘿,女儿一定长得像她娘那样如花似玉,若是没有个哥哥保护着,让人轻薄了可怎么好?”伍彪煞有介事。

“呸——”庄善若轻轻地啐了伍彪一口,心里不由自主地也盘算了起来。日后若真的能生个一儿一女,那倒也不坏——做哥哥的高高壮壮,当妹妹的娇娇柔柔。一家五口关上门过起自在的小日子,想想就是给做神仙也不肯换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离她还有多远。

“不行不行!”伍彪促狭地笑道,“一个哥哥不够,得两个才行,这样才能护得妹妹周全。”

庄善若又羞又恼,翘了一只手,重重地点了点伍彪的脑袋:“尽想着好事呢!谁愿意生谁生去,我可不愿意!”

伍彪只是嘿嘿嘿地笑着,将这两个月躺在病床上的憋闷全然排遣了出来。受这一茬罪,能和善若变得那么亲近,他觉得真值!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笑着道:“呦,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了!”

☆、第368章 辞别

庄善若抬头一看,只见刘春娇一手撑在门上,一脚踏进院门,微微侧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一副欲进不进的模样。

“春娇,赶紧进来,正说到你呢!”庄善若赶紧起身上前相迎。

“好端端的,说起我来做什么?”刘春娇嗔道,也不急着进来,身子靠在院门上,娇娜无比。

伍彪便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搓着手讪讪地站起来,又觉得身上的这件满是窟窿的单褂穿着太失礼了,有心想用手遮一遮,又哪里遮得过来。

“自然是说起你的好处了。”自从那日开诚布公之后,庄善若待刘春娇又亲切了几分,怜爱了几分。她知道,春娇未必待伍彪无情,只不过是为了姐妹情谊,早早地就将那初萌的情丝截去了。

“这倒奇了,我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好处来。”刘春娇俏生生地走到庄善若身边,亲亲热热地挽了她的手。

“有什么好处,倒要问问他了!”庄善若将难题抛给了伍彪。

伍彪更是局促,嘿嘿笑了两声,蹦出来的却是:“我娘今儿不在,去了张家了。”

刘春娇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冲着庄善若道:“善若姐,我看你日后可有得闷了。”这自然是说伍彪老实木讷,不解风情。

伍彪没听懂,庄善若却听懂了,只不过伍彪的知情识趣不足为外人道:“你来了刚好。我中午正准备将伍姨剩下的那点子白面淘腾光,做凉面吃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春娇落落大方地坐在庄善若原先的位置上,道。“我刚才去了趟许家找你,刚好碰到你家二嫂给开的门。”

“怎么?她给你摆脸色了?”

“哪能呢,我三次找你两次都要看她脸色的,今儿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喜事,笑眉笑眼的,说话也客气。”

“是吗?”庄善若暗暗纳罕。

“我寻思着你也没什么地方好去,顺道就拐到这儿来了。”刘春娇抹着额上的汗珠子。道,“却没想到来得不巧了!”

“我去给春娇妹子拿凉茶喝去!”伍彪丢下一句。逃也似的到厨房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刘春娇又温柔又美丽,可是伍彪见了她总是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伍大娘成日在他面前念叨的缘故。还是一见了春娇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刘昌的缘故。

刘春娇脸上依旧带了笑,眼睛看似无意地朝厨房一瞟,心里却涌上了淡淡的惆怅,她赶紧用说话来压制住内心的情绪:“莫非许家有什么喜事?”伍彪不在,说起许家的事来也少了几分顾虑。

“喜事?倒是有一桩,可是和童贞娘关系不大。”

“许大郎高中了?”

“哪能呢!八月中才考呢!”庄善若语气平淡,不过像是再说一个不近不疏的熟人。

“算起来,也就个把月了。”刘春娇突然眨眨眼睛,“我既盼着他不中。也盼着他中。”

“那是什么道理?”

“他若是中了,许家人可不得又将尾巴翘上了天了,倒不如不中;可是真的中了。凭了许家那上上下下的势利眼,恐怕到时候赶都要赶你走了,倒是遂了你的愿,这样想来,还是中了的好。”

“你把我说糊涂了!”

刘春娇偏了头,眼睛闪闪发亮:“善若姐。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想不想许大郎中?”

“我自然是想他中的。不过中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庄善若不禁想起鸾喜,总觉得她的面目模糊,失态发展得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那倒也是,听说许二郎在县城里自个儿开了家胭脂水粉铺子。”刘春娇吃吃地笑,“怎么一个大男人竟开了这么个铺子,也亏得他懂那些。”

“我怎么没听说?”

“善若姐,我看你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哪里管的了许家那么许多。”刘春娇趁机打趣道,“我也是偶尔听人说起,这胭脂水粉铺子不大,可胜在东西精致,所以生意也不很坏。”

“是吗?”庄善若沉吟,“若是真的开了,童贞娘可是藏不住事的,少不得要炫耀一番,我倒真的没听她提起过。”她突然想起了那日无意间窥到许家宝与一娇媚女子在得月阁的亲昵举动,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

“管他做什么,再过几月就和他们家再没有什么瓜葛了,不论贫贱富贵都与你无关了。”刘春娇撇撇嘴,“只可惜白耽误了你三两年的好时光。”

庄善若却不以为然,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嫁入许家,机缘巧合来到连家庄,又怎么会碰到伍彪呢?所以,这世间上的事情是好是坏不到最后那是说不准的。

姐妹俩正说着话,便看到伍彪弓了腰从厨房的小门里出来了,手里捧了一个碗。

庄善若又好气又好笑:“伍大哥,你怎么就拿了这么个碗来。”

伍彪一愣,准备递给刘春娇的那只盛了金银花凉茶的大海碗却是当空一滞。

刘春娇却利索地接了过来:“讲究那些做什么?只要这凉茶解渴,管他用什么碗来盛。”她娇嫩的双唇凑到粗粝的碗沿上,一气喝了半碗。

庄善若嗔怪地看了伍彪一眼,伍彪嘿嘿笑道:“我看春娇妹子渴得紧,想着多盛点凉茶,顺手拿了个大的碗,也没留意旁的。”

刘春娇心中微动,那煎得苦苦的凉茶在口中微微回甘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还顾那些虚礼做什么?”

伍彪瞟了庄善若一眼,挠了后脑勺又是一阵乐,也就顾不上满是窟窿的单褂子失礼了。

庄善若的眼神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地刮过伍彪的脸,却又像是多情的抚摸。

刘春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带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起来,她赶紧闷头将那剩下的半碗凉茶喝尽,借着擦脸的机会,将脸上的那丝落寞抹去。

伍彪憨憨地道:“春娇妹子,这凉茶管够,我再给你盛去!”

“不了不了,我可要留着肚子吃善若姐做的凉面。错过了这个村也就没那个店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若是想吃。我天天给你做。”庄善若没听出刘春娇话里的意思。

刘春娇便垂了头笑,伸了嫩白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这只粗瓷大碗磕掉的一个缺口,半晌才道:“善若姐,伍大哥。我这趟是过来和你们辞别的。”

伍彪一急:“你哪儿去?”又觉得不妥,赶紧去看庄善若。

庄善若心里也着急:“春娇,你去哪儿?”

刘春娇将粗瓷大碗顺手搁到脚边,怅怅然地笑道:“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回家罢了!婶子这儿虽好,可也不便久居。再说了,我姐又怀了孩子,我这个百无一用的闲人总得回去照料照料。”

庄善若听说她是回家,这才放了心。略一思索,道:“回去也好,住在自己家总是方便些。我怎么记得春秀姐之前就生了三个孩子。”

“三个都是男孩!”刘春娇苦笑。“都说酸儿辣女,听说我姐夫腌了好些辣白菜,盼着这胎能是个闺女呢!”

“你姐夫倒是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刘春娇笑容里无端地便带上了几丝落寞,“当初我姐看上了我姐夫,我娘还很不乐意。我姐看着性子和软,可若是拧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娘拗不过。也只得随她嫁了。谁知道,他们两口子日子虽过得清淡。可快十年了竟也从没红过脸,有事全都是有商有量的。姐夫人也厚道,将我爹我娘照顾得妥当,倒像是半个儿子……”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只在唇角带了一丝寂寞的笑。

庄善若心疼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春娇,你先回榆树庄去,过几个月我和你作伴去!”

刘春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笑了笑,道:“善若姐,你能回榆树庄和我作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怕就怕有人心里不乐意。”

伍彪的脸又黑红黑红的,哼哧哼哧没说出话来。

“伍大哥,厨房的锅里坐着水,也不知道开了没有。”庄善若替他解围。

伍彪赶紧“哎”了一声,也没忘记捡起刘春娇脚边的那只粗瓷大碗,又急匆匆地弯腰进了厨房。

刘春娇盯了伍彪的背影,眼神里不无留恋。

庄善若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假装看不见,却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刘春娇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道:“过了晌就走。我爹雇了车亲自接我回去。”

“左右不过半日的脚程,到底也不算太远。若是你在家里呆得闷了,也大可以回来住几天。”庄善若想了想又道,“小妹过几月也快临盆,许陈氏巴不得我回去能够料理一二,恐怕回去的机会也不会少。”

刘春娇点头。

“哦,你来了正好!”庄善若走到窗台上在那针线笸箩里翻找着,“上回你说想要绣并蒂石榴花,我给你描了花样子,老是忘了给你。你若是喜欢那样子,在家闲了也可以做做针线。若是春秀姐真能生个闺女,绣在小衣服上也是极漂亮的。”

刘春娇默默地从庄善若手中接过并蒂石榴花的花样子,强笑道:“善若姐,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约定?”

“那五十两银子我给你另留了出来,你若是要用,随时回榆树庄找我就是了。”刘春娇将花样子小心地贴身收好。

“哎!”庄善若看着刘春娇眼底掩饰不住的落寞,觉得安慰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

☆、第369章 事发(1)

又过了四五日。

黄昏,下过一场透透的雷阵雨后,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是一片明净的灰蓝色。连日奥热的空气也陡然变得清新无比。

庄善若就着一点天光,坐在后院的柴房门口绣花。不过是用些零碎的时间绣上三两样小东西,等进县城的时候带过去,放到绣庄里寄卖,赚些小钱,聊胜于无。

后院小菜园中干燥的泥土吸饱了雨水,变得润润的,散发着蓬勃的气息。黑将军就趴在庄善若的脚边,偶尔甩甩尾巴,感受着从地里透出来的阴凉。

庄善若停了手里的绣活,将绣花针放在头发上篦了篦,眼角眉梢全是心满意足的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缘来包子铺生意顺当,再也没了后顾之忧;许家玉和王有虎两口子和睦恩爱,到年底就能生对双生子;伍彪的腿比预想的恢复得要好,除了留下一块伤疤,能走能跑,与之前没什么两样;许家人自顾不暇,没有空搭理她,倒落得清闲;春娇托人捎了口信,在榆树庄也住的安耽——只除了一件事,那便是手上缺银子,可是世上的事情又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庄善若笃信,只要人喜乐安康,那便是最大的福气了。至于银子,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东拼拼西凑凑,总能想出办法的,再不济,只能向春娇救急了。

即便夏天黑得晚,可等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开始冒起炊烟的时候。天色还是渐渐地暗了下来。

庄善若收拾收拾手里的绣活,亲昵地拍拍黑将军的脑袋:“我们晚上吃什么?”

黑将军抬起上半身,竖起两个尖尖的耳朵。目光忠实而温厚。

“鸡蛋烙饼,可好?”

黑将军像是听得懂似的,嗓子眼里低低地呜咽了两声,站了起来,抖擞抖擞身上的毛,倒是先庄善若一步走到简易的灶台旁。

庄善若笑道:“我看你在伍家将嘴都养刁了,我可怎么养得起你呦!”话虽这么说。可是依旧是从一个小坛子中摸出了两个鸡蛋,利索地磕了出来。

正揉着面粉。突然从前院传来了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倒吓了庄善若一跳。她停了手上的活,侧耳听了听,却又没了什么动静。估摸着是童贞娘做饭的时候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打破了什么东西。

正如刘春娇所说的,也不知道童贞娘最近碰上了什么喜事,天天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气洋洋的,即便是偶尔在前院里撞上,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话里带刺,倒是客客气气的。

庄善若也不予深究,许家的事与她无关;再者。她与童贞娘之前也没什么宿怨,能够好聚好散自然是好的。

“哗啦啦!”

前院又传来了动静,倒是比先前的那声响多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一股脑儿地推翻到了地上,还伴着咯咯咯的鸡叫声。

庄善若暗自纳罕,沾了两手的面粉,正在踌躇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童贞娘凄厉的哭骂声。

童贞娘的声音本就尖利,此时像是憋足了一股劲。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听起来更是像是用利器划过瓷器,让人后牙槽都发酸。

“……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还一心一意在这穷乡下当着黄脸婆,人家可是在城里吃香喝辣,我可真是瞎了眼!”

庄善若知道有些不好,赶紧将手上的面粉擦去。

童贞娘又嚎:“许二郎这天杀的,他竟敢这样待我。我到底哪里对他不起了?费心费力地生了个儿子,吃喝用度全是用我娘家的,也不用他出一个字儿,还上赶着他叫爹的!”

庄善若凝神听着,不由得苦笑。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看来是许家宝在外寻花问柳东窗事发了。以童贞娘的性子,是不会闷头吃亏的,总要闹个天翻地覆才会罢休!

“哗啦啦!”又是一阵脆响。

“二郎媳妇!”夹杂着许陈氏的声音,“你也好歹给二郎留点脸面,有话到时候你们两口子关上门再说。”

许陈氏不说还好,这一说倒像是火上浇油,童贞娘喘了几口气,声音愈发的尖利了:“娘,你也别尽偏心你儿子。我给他留脸面,哼!他做下那些丑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我留脸面。我看这日子也不用过了,好歹他给你新找了个孝顺媳妇,到时候风风光光地接你进城享清福去了!”

“二郎媳妇,你先冷静冷静,拿这些东西出气也不是个办法啊!”

“哼!你让我冷静,你也不想想二郎都在外头做了什么丑事?我还没羞没臊地在外头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在背后耻笑呢!”童贞娘骂骂咧咧,“娘,我到底有哪有对不起许家了?你给说说看,你给说说看!”

“哎,都是二郎糊涂,等他回来,我好好捶打捶打他!”

“哼!终究我不过是个外人,媳妇可以随便换,儿子可换不得!”童贞娘冷哼连连,“我也是当娘的,这个道理我懂!娘,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今儿我也不求你给我做主,这主啊我自个儿给自个儿做!”

“哎哎!”

“娘,你就给我个干脆话!”童贞娘收住悲声,声音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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