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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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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面的。
“那你就去吧!”鸾喜挥挥手,“我倒也真的乏了,正好在这儿歪一歪。等那场戏散了,我可就没那么清闲了。”
小丫头赶紧地将一只软枕垫到了鸾喜的背后,鸾喜就用手支了额头,靠在椅子上,微微地合上了眼睛。
庄善若巴不得这一声,赶紧起身。
“大嫂!”
“嗯?”庄善若驻足。
鸾喜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唇上的胭脂是又红又艳,道:“你可别一走就不回来了,我还有要紧话没和你说呢!”
庄善若心里不爽快,只得强做出笑脸,应下了,这才急急地转过黑檀木屏风,出了这间小偏厅,果然是通往正房大厅的。
“呦,大嫂,你可让我好找,原来悄声不响地躲到这儿喝四姨太的体己茶去了。”
庄善若见童贞娘一身的酒气,两颊喷红,眼生媚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怪不得不愿意进去。
“有事?”
童贞娘斜睨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庄善若几眼:“大嫂来的时候不大乐意,一来又舍不得走了?”
“不过是四姨太拉着我说话。”
“哦?我看着你被个小丫头叫走,总有半个多时辰了,什么体己话能说这么久?”童贞娘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又妒又羡的神色。
“四姨太被事情绊住了腿,才刚过来坐下略聊了几句,你就过来了。”庄善若淡淡的,特意侧身站到了院门旁的花树下,避开中午那灼人的阳光。
“那倒是我来的不凑巧了——我也就罢了,倒是老太太,揪心着大郎的事,这饭吃得没滋味,戏也看得不痛快。”童贞娘满脸的春色,脸红得就快像烧起来了,“过个一时半刻便催我去和四姨太说说,我想着你刚好在这院子里,不过是过来白嘱咐你一句,可千万别忘了提大郎的事了!”
庄善若想了想,道:“四姨太倒是说了一嘴。”
“什么?”
“她说大郎这趟去不去州府都一样。”庄善若将心中的疑窦抛了出来,鸾喜这话虽然轻描淡写而过,不过听着却大有玄机。
“都一样?”童贞娘歪了头想了一阵,突然又掩了嘴咯咯地笑了一阵,又将庄善若往花树那边拉了拉,密密的花树将她妯娌两个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的,道,“我是喝多了,莫非大嫂也喝多了?这去不去怎么能一样呢?别是大嫂听差了。”
庄善若不语,却只盯了身旁那一丛繁茂的花树出神。去不去都一样?去不去自然不一样。不去,自然不会中举;去了,也未必会中举——是这个意思吗?
庄善若觉得有些不安。
突然,从宗长府上的西北角方向传来了零零散散的锣鼓声,童贞娘赶紧抓住庄善若的手,道:“我这脑仁昏昏的,也没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总要记得将大郎的事和四姨太再提一提——我看她对大郎还是上心得很,没有不出力的道理。今天的排场你也见着了,四姨太可不是以前的喜儿了,你即便觉得委屈,有些和软的话也得说说,总要哄得她开心了才好。”
庄善若觉得气闷,只得点点头,只当她欠大郎的人情。
童贞娘满意地笑了,急急地扭了腰身:“我得赶紧走了,前头好戏正登场呢。再说了,老太太还等着我给她回话呢!”
庄善若闷闷地转回到鸾喜的院子里,院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就是原先传话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偶尔,传来槐树叶子沙沙的摇动声,便再也没有旁的声响了。
庄善若一时有些怔神,这里安静到似乎能够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她定了定神,抬腿进了正房的大厅,转到那架黑檀木屏风前,她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听,也没听见什么声响,恐怕鸾喜已经睡着了。
正踌躇要不要就势告辞,又听见小偏厅里传来悉悉索索衣料摩挲的声音,看来是鸾喜醒了。
庄善若无法,只得往里走去,脚步刚转过屏风,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得魂飞魄散。
鸾喜依旧用手支了脑袋靠在椅子上假寐,对着屏风方向露出半张慵懒的脸来;有个背影瘦弱的男人,正俯在她身旁,舔着她唇上的胭脂……
☆、第364章 危险关系(4)
庄善若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自己撞见了最不该撞见的,不由得手脚一阵发麻,半只脚踏出黑檀木屏风收不回来,整个身子僵住了。
俯在鸾喜面前的那个男人——准确地说还不是男人,倒只是个半大的男孩,即便是锦衣华服也不能将瘦小的身板撑得略强壮些。
许继祖!
少年抻长了脖子,微微屈了膝盖,单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姿势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虽然庄善若看不见他的正脸,却能够想象这个少年是怎样迷蒙了双眼,像是吮吸这世上最甜美的甘泉那样在他年轻的庶母又红又艳的嘴唇上,久久地辗转缠绵着,似乎永远都不会满足。
庄善若留意到许继祖撑在扶手上的右手不知道是因为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还是蓬勃的*的缘故,正在微微地颤抖着。在这一刹那,庄善若竟然想到了那时院子中的少年以笨拙而僵硬的姿势抱着小小的婴儿的情形。
鸾喜依旧单手支了脑袋,对着庄善若方向露出半张脸来。这半张脸上沉静如水,既没有沉迷,也没有厌恶,微阖的双眼,睫毛在雪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鸦色,眉宇间似乎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庄善若在刹那的无措之后,突然清醒了过来,她轻轻抬起双脚,尽量减少身体的幅度,准备悄悄地退回到黑檀木屏风后面去。
“喵呜——”
那只雪白的波斯猫。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生生地擦过庄善若的裙裾,热络地窝到鸾喜的脚边。用脑袋在她的脚上蹭了蹭。
庄善若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一直往头上涌。
鸾喜懒懒地睁开了眼睛,却和黑檀木屏风后的庄善若打了个照面。那只似猫般柔媚的眼睛刹那间就如豹子般警觉。
沉醉其中的少年浑然不觉,甚至伸出空着的左手顺势搂上了鸾喜的肩头。鸾喜轻轻地推了少年一把,少年哪里舍得放开,嘴里含糊了一声,反而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
庄善若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却看见鸾喜的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模样,从里面射出冷冷的光芒来。毫无惧色,更是带了浓浓的嘲讽。示威般的,鸾喜侧过头来,露出一段颀长雪白的脖颈。被粉色衣裙衬得更加的耀目。
少年如饥似渴地将嘴唇辗转到鸾喜的脖颈上,同时肆无忌惮地将手滑到了鸾喜的衣襟里,喉咙里发出被极力压抑住的呻吟声。
庄善若落荒而逃,却在院门口撞到了一个人,肩胛处被撞得生疼。
“大舅太太,就走吗?”月儿笑盈盈的是一脸的娇憨。
庄善若赶紧将身子稳住,极力调整住呼吸,道:“你们家大少爷正找四姨太说话呢,我去找找老太太。也不知道戏演到哪儿了。”她故意提高了声音,既是掩饰自己声音中不自然的颤抖,更是下意识地给小偏厅里的那两个身份尴尬的男女提个醒儿。
月儿没心没肺的欢快:“我就说。太太差了好几个人找怎么就找不着了,原来大少爷到我们院里躲清静来了。”
庄善若辛苦地维持着笑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丫鬟知不知道她主子的秘事。
月儿身后站着人高马大的奶娘,轻轻松松地抱着个襁褓,脸上挂着谦卑的讨好的笑意,全然没了之前腹痛难忍时的无措焦虑。
月儿又道:“小少爷见了大半日客。也不知道倦,倒是老爷心疼。让送回来歇一歇。”
庄善若便将目光投到了那个襁褓上。
奶娘会意,往前几步,略略往前探了探身子,将襁褓中的孩子展示给庄善若看,嘴里道:“我们小少爷可乖可乖了!”
庄善若终究还是忍不住细细地看了几眼。许念祖满打满算也才百天,这出生才三个多月的小婴儿在奶娘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张着小手,露出粉红的牙床,淌出一滩亮晶晶的口水,眼睛却是又细又长的,微微往上斜挑着。
“呦,又流口水了!”奶娘赶紧掏出干净的帕子在许念祖下巴上擦了擦。
这个小婴儿被湖蓝嵌金线的襁褓包裹着,伸出嫩藕般的小胳膊,看起来是那么纯洁无辜。庄善若心中一暖,对着婴儿伸出一根食指。
婴儿也不认生,伸了肉呼呼的小手一把将庄善若的食指攥在了掌心里,又咿咿呀呀地笑开了花。
奶娘讨好地笑道:“小少爷也不认生,在前厅还抓了位老爷的胡子不撒手呢,逗得我们家老爷什么似的,都说以后是大有出息的。”
庄善若点点头,凝神看着婴儿仿佛从另一张脸上拓下来的眉眼,不禁道:“小少爷长得好相貌。”
月儿嘴快,接话道:“可不是,都说小少爷和大少爷长得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连眯起来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怪不得大少爷有事没事总往我们院里跑——我若是有这样一个兄弟,也觉得稀罕,定是看也看不厌的。”
兄弟?
庄善若一怔神,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单薄孤傲的少年在背了人的时候偷偷地对着怀中的幼弟,喊着“叫爹爹,叫爹爹”的情形。庄善若觉得心里一阵恶寒,赶紧将手指从婴儿那潮漉漉肉呼呼的小手中抽了出来。
婴儿拧了眉头,呀呀呀地抗议了几声,又眉开眼笑了,将手抓到奶娘肥硕的胸脯上,够着衣襟上的蝴蝶盘扣玩儿。
“月儿,将小少爷抱进来,可别吹了风!”鸾喜的声音从小偏厅中响起,平淡而镇定。
“哎!”月儿歉意地冲庄善若笑笑,“您走好!”赶紧催促奶娘前后脚进了小偏厅。
庄善若怅怅然地叹了口气,往院门走了几步,突然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牢了她的后脑勺。猛一回头,目光越过半个院子,看到那在槐树的浓荫遮蔽下开了一半的窗子,黑洞洞的像是某头怪兽的半开半合的大嘴。她默默地对着那窗子看了两眼,直觉中鸾喜正半隐在那窗子后头,嘴角挂了一丝讥诮的微笑,正冷冷地盯了她看。
庄善若回转过身子,跨出了院门。院门旁的那蓬花树长得蓬勃,若是有人站在花树旁,进出院子也轻易看不清楚。
庄善若能够想象许继祖正被*煎熬着,进院子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正站在花树旁边说话的人,却让她无意中撞见了如此尴尬的场景。
鸾喜到底要做什么?她知道不知道她是在玩火*?许念祖的父亲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庄善若闷闷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什么也不知道。自从她一脚踏过那架黑檀木屏风之后,似乎就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一个危险的漩涡中去了。
鸾喜那冰冷的眼神嘲讽的微笑,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庄善若脑海中盘旋不已。这个不伦的秘密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庄善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重新搅得一团糟。
庄善若避开许德孝府上来来往往的奴仆,低了头匆匆地顺着墙角从角门出了府。她本就穿着朴素,又是有意避开人群,自然是无人留意。
等踏出了宗长府,庄善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决心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都一笔抹掉,却不知道今日的无意之举为日后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
“善若,你好些日子没过来了。”刘存柱家的打扮利索,发髻梳得光光的。
“刘大娘!”庄善若从许德孝府里出来,一拐便拐到刘存柱家,若是再不和春娇好好聊聊,生怕她们姐妹两个就此生分了。
“可是从许老爷府上过来?”
庄善若一愣。
刘存柱家的便笑:“这可是今儿连家庄里的大事,谁不知道小少爷虽然是庶出的,可当嫡出般养着,这百日宴开了几十桌的流水席呢。”
庄善若一想到许念祖心里有些许不舒服,忙岔开话题:“刘大娘,春娇呢?”
刘存柱家的嘴一努,道:“在房里绣花呢!都坐在里头半天了,也就吃饭的时候出来过。”
“我去看看她。”
“哎!”刘存柱家的一拉庄善若的衣襟,神神秘秘地笑道,“我问你个事儿。”
庄善若驻足:“什么事儿?”
刘存柱家的未语先笑:“你知道,我就一个姑娘又不在跟前,春娇在我这儿住了有些日子了,我是打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
庄善若隐隐约约知道她要说什么,耐心等着下文。
“春娇和她娘闹拧了,她娘暗地托我给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刘存柱家的压低声音,“我看来看去,也就你姨表兄弟还合适些。春娇嘴上不说,可我看她心里是愿意的。要不然怎么你不在村里的那几日,她日日天没亮就出门,顶了星星才回来。说句不合适的,除了前头那短命的姑爷,我看春娇待谁都没那么上心过。”
庄善若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存柱家的又道:“我偷偷地拿了两人的八字去合了合,可是再合适不过了。我看你表姨也有这个心思,他两个人也就隔了层窗户纸,就等着人去捅一捅,也就成了!”
庄善若不禁苦笑,莫非刘存柱家的偏偏选了她去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第365章 撇清
庄善若推门进房门的时候,正看到刘春娇坐在床头,将身子微微往窗台那边侧着,手里拿了用竹绷子绷着的一方雪白帕子,低了头专心地绣着花。
窗台上透过来的光给刘春娇剪了个侧影,光润的额头,挺翘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无不显示出她的美好来。
庄善若心里暗暗纳罕,也不知道春娇什么时候竟然迷上女红了,看她捏了针的姿势,无比专注,仿佛倾注了所有的心力。
“春娇!”庄善若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刘春娇猝不及防,抬起头看了庄善若一眼,胡乱地将针别在竹绷子上,慌慌张张地就要将手中的绣活往床下藏。
庄善若觉得奇怪,赶紧上前,笑道:“春娇,你藏什么呢,我都看到了。”
刘春娇才讷讷地停了手,紧紧地抓了竹绷子不肯放。
“我看看,绣了什么好东西?”
刘春娇脸上便显出犹犹豫豫的神情,知道藏不了,便将手里的竹绷子往前一送,勉强笑道:“善若姐,你来了?我闲着没事,不过绣花玩儿。手拙,绣得丑,没的让你看了笑话。”
“笑话什么?有谁生下来就会绣的。”庄善若顺势在刘春娇身侧坐了,拿了竹绷子,举到眼前细看。
这一看不打紧,庄善若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隐去了。
竹绷子上绷着的是一条普通的素绢的帕子。只在一角绣了个花样子。这花样子看起来也似曾相识——两朵并蒂的红花,几片翠绿的叶子——没绣全,不过大体的样子都出来了。
刘春娇紧张地看着庄善若的神色。欲言又止,嗫嚅道:“善若姐,其实……”
庄善若却将那竹绷子举到刘春娇的面前,指了上头的的并蒂石榴花,笑道:“春娇,你看这配色不对。要绣石榴花的花样子不难,难在配色上——一片花瓣至少得选了三四种红丝线。按照颜色的深浅,慢慢铺过去。这样石榴花才能活起来。”
刘春娇暗暗松了口气,接了话茬道:“我就说呢,怎么越绣越死板了,全然不像善若姐绣的。都能透出香味儿来。”
“多绣几次就好了。”庄善若凝神看了那并蒂石榴花一眼,将竹绷子放回到床上,道,“我先头不是拿了些简单的花样子过来,那些倒是容易上手些。这石榴花单单就是配色,就能让人脑仁疼。”
刘春娇赶紧将那竹绷子放到床头,又用些零碎的布头盖了,这才觉得自如了些:“这话不错,一口哪能吃成个胖子。我不过先头看着善若姐绣的那些石榴花活灵活现的。忍不住手痒痒,也想试试——不过也是绣着玩就是了。”
“那有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到时描了那并蒂石榴花的花样子给你就是了。”庄善若浅浅一笑,“听刘大娘说,你窝在房里三两日了,只顾低了头绣花。我倒奇了,你什么时候竟转了性了,我记得以前还在榆树庄的时候你捏着绣花针都坐不上一个时辰的。”
刘春娇赶紧将那堆针线活拾掇好。扬起年轻光润的脸庞,露出寂寞的笑容:“反正每天也没什么事干。绣绣花也能打发时间。”
“那怎么不去伍家?伍姨还和我念叨你怎么不过去了呢!”
刘春娇脸庞上飞过一朵云霞,抿了嘴道:“我去做什么?左右善若姐你回来了,伍大哥的脚也慢慢地好利索了,去了倒杵在那里没事做。”这话语里分明有几分难掩的落寞。
庄善若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往她身旁凑了凑,道:“去了,我们姐妹两个正好说说话,伍姨也是个爱热闹的,你若是能过去她自然是巴不得的。”
刘春娇只是讪讪笑,低了头绞着自己的葱管般细长的手指,半晌才抬起头,幽幽地问道:“善若姐,你也想我过去吗?”
庄善若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道:“自然!”
“可我既想过去,也不敢过去。”刘春娇露出一丝苦笑。
“为什么?”
“为什么?”刘春娇又垂了头摸着自己右手食指与拇指间被针摩挲出来的薄薄的茧子,道,“善若姐,你自然是知道的。”
庄善若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扳过刘春娇的身子,殷殷地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道:“春娇,我就说,若是这样下去,咱们俩就生分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庄善若诚恳地道,“你我都是心直口快的,你心里存不住事,我自然也同你一样。若是我们姐妹说个体己话也揣度来揣度去的,岂不是辜负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情谊了?”
刘春娇的眼神渐渐地清明了起来,道:“善若姐,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从来都是不会少的。”这自然是隐晦地提及她与伍彪的事了。
庄善若也不把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却笑道:“我不管旁人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
庄善若认真地点点头,道:“我看着你这一年吃了这许多苦头,若是真的能有个可依靠的,我……”
“善若姐!”刘春娇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庄善若的话,“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吗?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恼了!”她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愠怒还是被说中了心事的羞惭。
庄善若微微一笑,道:“我们姐妹俩也有日子没说说体己话了,我不过是顺着她们的意思这么一说,你也别放在心上。”她们,就是极力撮合刘春娇与伍彪的伍大娘与刘大娘了。
刘春娇脸涨得通红:“我就知道,她们绕开了我,在背后嘀咕这件事情,还传到了你的耳朵里。阿昌才刚故去一年有余,即便是碰上再好的,我也要替他守完了这三年的孝——我虽年轻,可也知道,从今往后,能像阿昌那样待我的是再也不会有了。”
“春娇……”
“善若姐,你听我说。”刘春娇眼中不禁带了凄婉之色,“我即便是再愚钝,也能看出你和伍大哥的心思,可偏生这没影儿的事被我婶子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心里恼她,可也不好说她,毕竟她也是替我着想,可偏偏是点错了鸳鸯谱,不单单闹了笑话,还害得我们姐妹俩心生芥蒂。”
“春娇,你若是真的……”
“没有的事!”刘春娇定定地看着庄善若,斩钉截铁地道,“善若姐,你心里可别有什么疙瘩。说实话,先头我不过是冲着你的面子去伍家照料,也是为了还伍大哥那日的人情;一来二往的接触下来,伍大哥与伍姨全都是心善好相与的,这才从心底与他们亲近起来——不过,即便是再亲近,我也当伍大哥不过是兄长罢了。”
“你是怎么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庄善若也不好遮遮掩掩了。
“我怎么就不知道?”刘春娇故意俏皮地道,“善若姐,你是没看见,你若是一出现,伍大哥那双眼珠子恨不得就黏在你的身上了。”
庄善若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你说的这样?”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刘春娇将庄善若那欲说还羞的表情收到眼底,心里泛起淡淡的怅然,她赶紧将心里这不合时宜的情绪抹掉,努力笑道:“我原先还暗自埋怨善若姐糊涂,虽然许家人对不起你,可是许大郎待你却是极好的。等见了伍彪一面,这才知道,糊涂的是我!”可不是,伍彪与刘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她爱刘昌的知情识趣,沉溺在他的甜言蜜语中。可是兜兜转转一圈后,才发现,还有另一种爱是埋在心底,将对方的名字咀嚼进自己的血肉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伍彪有了别样的情感?
刘春娇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日请了老刘郎中过来给伍彪诊病,那一刀在伍彪的小腿肚上剜下去后,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和她记忆中的那斑斑驳驳的鲜红重合在了一起。
刘昌临时前一口一口咯出来的血,漫过了她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被褥上,也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红——成了刘昌留给她的最后的一个印象。
在最初的几个月,刘春娇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铺天盖地的一片红,又腥又黏,擦去了又涌出来,竟要将她整个人湮没了。
血!
刘昌的血是生命力的衰竭,而伍彪同样殷红的血是痛苦之后的重生。刘春娇犹记得,当她抖抖索索地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子抹上伍彪小腿肚时,无意间手指触碰到他的皮肤,有一种灼人的热。
同样的一根手指,曾经拂过阿昌的唇前,那是一种砭骨的寒!
热与寒,是事物的两端,却在某一刻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在了刘春娇的指间。
“春娇,想什么呢?”庄善若打断了刘春娇的沉思。
刘春娇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笑了笑:“善若姐,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刘春娇也不说话,只是侧过身去,在枕边悉悉索索地翻了一通,最后将一个旧布裹成的包袱推到了庄善若的面前。
☆、第366章 援手
“这是什么?”庄善若不去动。
“看看就知道了。”刘春娇又将那个小包袱往庄善若身侧推了推。
庄善若用手在那小包袱外头按了按,硬硬的,心里就明白了几分,道:“春娇,你这是做什么?”
刘春娇也不说话,只是利索地将那小包袱皮儿展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几锭银子:“刚好五十两。”
庄善若赶紧将那包袱皮儿胡乱地裹上:“这一大笔银子,赶紧收好了。”
“善若姐,我知道你手头短银子,若是没这五十两银子,你可是不能从许家脱身的。”
“谁说我短银子了?我正攒着呢!你不用操心这个。”庄善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刘春娇却将头埋了下去,怅怅然道:“善若姐,你到底还是和我见外了。”
“嗯?”
刘春娇一把捉住庄善若的左手,将她的袖子推上去,是光秃秃的一段皓腕:“你那支碧玉镯子呢?”
“镯子?”庄善若掩饰道,“我怕操持地里的活将它磕着碰着了,就收起来了。”
“善若姐,你还诓我!”刘春娇嗔怪道,“那日在伍家看着大妮带回来的那一堆药,我就明白了。那些伤药也就罢了,那些补药全都是些滋补益气的药材,价钱可便宜不了。我爹虽然宅心仁厚,可是嫂子既然能够独立支起一个铺子。那在生意上必然是不会含糊的。这些药,少则七八两,多则十余两。”
“哪有那么许多?托了你的面子。善福堂也就是半卖半送了。”庄善若笑着道。
刘春娇轻轻一哂,分明是不相信:“即便是那些药能送你,那支老参也能送你?我可不相信我有那么大的脸面。”
庄善若被说中了,倒有些讪讪的。她手头上是缺钱,也揪心能不能在新年前离了许家,可是——若是要她拿春娇的银子,她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善福堂给她的三百两银子虽多。可是要用来傍身的——年轻小寡妇,身边的银子再多也是不嫌多的。
“再听张大哥说先头替伍大哥找了王三帖。伤没看好,银子却花了不少,恐怕早就将伍家的老底子给掏空了——他家新修了房子,底子本就单薄。”刘春娇轻声细气娓娓道来。“伍大哥这一受伤,伍大娘早就慌了神,哪能想到银子的事上?我想这些药恐怕也都是善若姐给付的银子吧,只怕是倾尽了所有还不够,只能将王大娘留下来的镯子都给当了——我记得善若姐成亲前得了这镯子,可是一刻也不曾离身的。”
庄善若无话可说,只得道:“我也不过是尽了本分,这个时候银子哪有人重要?”
刘春娇点点头:“善若姐,你自己都说了。银子哪有人重要。这话说得不差,这银子放在我手里是死物,到了你那里倒能够成就一桩好姻缘。你又何必自己一个人死扛着?”
“春娇,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为什么?”
庄善若一时语塞。
刘春娇黯然一笑,又追问一句:“若是县城里的芸娘给的,你要是不要?”
庄善若一愣。若是芸娘能凑出这一笔银子,她自然是要的。大不了以后尽力地还就是了;可是春娇这笔银子她若是接下了,那不单单是欠了银子,更是欠下了一辈子也无法还的情。
她就那么怕欠春娇的情吗?
庄善若知道为什么,可是一直绕过心里的那个疙瘩,不想去面对。
刘春娇的笑意便有些凄婉了:“善若姐,看来你终究还是在意的。伍大哥虽好,可他意属于你,我自然也不会有别的更多的想法。再说了,这世间的好男儿多的事,又不单单只有伍大哥一个。我知道,你不想拿这个银子,就是怕再欠我的情。”
“春娇,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素来比我能干,可是离年底也就四五个月了,你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挣不出这五十两银子来。”刘春娇直视庄善若,满脸的殷切,“许家的那两个婆媳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许家好不容易松了口,你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当中又起了什么波澜?”
庄善若浑身一震,她不是没想过这个,不过总抱着侥幸的心理,总以为许陈氏会看在王有虎和许家玉的这一层关系上,不会出尔反尔。而且,她也笃信,许家安这一趟州府之行,中举有如探囊取物。到时候,她这样的一个媳妇,许陈氏自然是再也看不上眼了的。
“春娇,亏你为我想那么许多。”
“善若姐,素日都是你替我着想,就不兴我替你想想了?”刘春娇握住庄善若的手,“要知道,我最艰难的那段日子,还是你陪着我度过的。眼下你有了难处,我哪有不帮的道理?”
“春娇……”
“况且,阿昌不在了,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这难熬的滋味我自然是知道的。”刘春娇双目有泪,“我总想着,我们姐妹两个总不会老那么苦命。我隐隐约约猜到你和伍大哥的事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自己不能,总盼着你能够双宿双栖,从此有个依靠。”
“春娇,你让我说什么才好?”庄善若羞愧,她没想到刘春娇不声不响替她考虑了这么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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