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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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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姓人也不好置喙。
刘大娘又朝东厢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事你可别和春娇说。这孩子心思多,还当我是撵了她。”
庄善若郑重地点头:“刘大娘放心。”
刘大娘这才重新堆上笑脸,冲着东厢房喊:“春娇,春娇,赶紧出来,善若来了!”
东厢房里传出刘春娇的声音:“来了,来了!”虽不像以往般清脆,可也透着几分畅快,不再像以前那般暮气沉沉的了。
刘春娇打开门,只见她穿了身天青色的衣裳,配了那副流苏的耳坠子,整个人就像春天般新鲜娇嫩。庄善若见惯了她一身缟素,竟有几分意外。
春日的阳光缓缓地流淌在刘春娇的身上,给她添了几分明媚之色。虽然小脸不像以前那般圆润,可毕竟养得有了几分水色,盈盈双目带了淡淡的忧伤。
“这衣服好看!”庄善若不吝赞美。
刘春娇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道:“这衣裳还是前年做的,我闲颜色太素净了些,只穿了一回便压了箱底了——这回翻出来穿倒是合适。”
庄善若生怕她又好端端地提起刘昌,赶紧拿起搁在小凳子上的包袱,道:“你那日要找简单的花样子,我寻了一些出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那敢情好。”刘春娇笑道,“春天里人懒懒的,我没事情做,过了晌便躺着,迷迷糊糊地能睡一下午,晚上反而走了觉睡不着了,少不得又胡思乱想的。”
庄善若定睛一看,果然,刘春娇眼下微微带了青色。
“那怎么的也要熬了下午的觉,留到晚上睡去!”庄善若说话间便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道,“你来挑挑!”
刘春娇闻言,微微提了裙角,偏坐到小凳子上,挑着花样子,看看这个也好,看看那个也不错,一时竟拿不准了主意。
刘大娘从厨房里倒了茶水过来,一见到满包袱的花样子,也喜得什么似的,连声道:“都说善若手巧,我今儿才是真正见了。这哪里是花样子,分明就是从枝头刚撷下来的花,闻着还带了香味儿呢!”
庄善若听刘大娘说得俏皮:“刘大娘说笑了。”
刘春娇却挑花了眼,拿不定主意。
刘大娘在她身后伸了脖子一看,笑道:“春娇,我看你右手那个梨花就极好,又好看绣起来又不难。”
庄善若道:“也是,刚好应时。等绣了春天的桃花梨花,就可以绣夏天的荷花石榴花,接下来就是秋天的菊花桂花,倒是冬天单调些,只能挑着红梅白梅腊梅绣绣!”
刘春娇轻笑一声,道:“善若姐,你说得倒是轻巧,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耐心绣到冬天。”
“有没有耐心怕什么,左右是打发时间,绣着好玩就是了。”
刘大娘拣了并蒂莲花的花样子舍不得放手,啧啧地赞着。
刘春娇看着那朵并蒂莲花有些扎眼,强笑道:“婶子,你还没见过善若姐绣的石榴花呢!那才真真是叫栩栩如生,放在树上,怕是连蜜蜂都会来采蜜的。”
“呦,真的啊?那我可要开开眼了。”
“善若姐,你把那块素绢帕子给婶子看看。”刘春娇要借不停说话来驱散心底那蓦然腾起的惆怅,“县城里还有太太出大价钱就为了善若姐绣的石榴花呢!”
“春娇,你倒是帮我吹开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庄善若神情有些不自然,想起了那块绣了石榴花的素绢帕子,恐怕此时正揣在伍彪的怀里呢。
伍彪。
庄善若心头闪过这个名字,嘴角不由得漾起了一丝甜蜜羞涩的微笑来。
这笑落到刘春娇眼里,不由得让她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刘春娇眼前竟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背影,憨厚可靠。
☆、第322章 团圆
庄善若在刘存柱家教刘春娇绣梨花,说说笑笑的倒也快活。她想起刘大娘的嘱托,可是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提及让刘春娇回榆树庄的话。
刘春娇笨拙地在一块鹅黄底的零头布上勾勒出梨花的形状,伸直了双手举在自己面前细看了看,笑道:“我这花瓣绣得一只大一只小的,倒不像是梨花了。不过这花样子若是绣在肚兜上倒是别致得紧。”
庄善若凑过来看了两眼,道:“你刚上手,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慢慢来就是了。你说起这肚兜,我倒是想起来了,都五月了,转眼天就热起来了,也该给家里的小平安做上一两件肚兜——这孩子生下来就怕热,我嫂子夜里光顾着给他盖被子了,穿上肚兜即便是踢了被子,也能扛过一阵子。”
“平安——这名字好!”刘春娇颇感兴趣,道,“你的侄子我还没见过呢!”
“二嫂——也就是我在许家的小姑也怀了快三个月的身子,年底家里又要添丁了,热闹着呢!”庄善若有意将话题往榆树庄上引,“春秀姐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可以去串串门子。大嫂最好相与,二嫂也是文静不爱搬口舌的,反正两家隔得又近,你略微走几步就到了。”
刘春娇垂下眼帘:“善若姐,你竟也赶我回去。”
“哪里的话!”庄善若赶紧道,自从刘昌走后,春娇就变得敏感多心,“刘大娘家虽好,可也不是正经自己家;刘福婶虽然有些事情做得欠妥当,可是毕竟是你亲娘。你怕是比我清楚,她是指着你过日子的,你此番遭劫,她只有加倍的难受。人一伤心,难免做出糊涂的事情来。”
“我自己的娘我自己明白,善若姐你也别尽帮着她说话了。”刘春娇话虽如此。可是想起家中的老父老母苍白了的鬓发,不由得心头也是一阵难过。
“你总算还有爹娘帮着划算,我即便是想依靠谁也靠不上。”庄善若既是劝刘春娇,也是有感而发。
刘春娇想起庄善若父母双亡。姑母又意外身死,只有个姑父又是个不顶用的,不免心有戚戚然,念头一转道:“善若姐,听说你在连家庄有个远房表姨。”
“伍姨?”庄善若微微含笑道,“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去陪她说话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怪,原先凭空出了个表姨,庄善若去伍家去得倒勤快;自从和伍彪两下各怀情愫之后,倒是有些不大爱往伍家跑了。一个是怕见了伍彪脸皮子薄,再一个总觉得愧对伍大娘。担心自己不是伍大娘心中理想的媳妇——毕竟伍大娘想为伍彪求娶一个黄花闺女——虽然她是,可是这毕竟不足为外人道。
“你那姨表兄弟……”刘春娇谈及伍彪便觉有些羞赧,人家好好地在路上走着,被她不管不顾当做一根树桩子拦腰一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行为放浪呢。
“嗯?”
“看着老实可靠。若是许家人欺负你,多少能给你撑腰。”刘春娇道。
庄善若见刘春娇提及伍彪,心里没有来的柔软了一片,嘴上却道:“你怕是忘了,记得那年我们进城赶集,在善福堂小憩讨碗凉茶喝,碰上有个人来卖草药的。可不就是他!”庄善若不敢提及刘昌对伍家的恩惠,怕又勾起她的伤心事来。
刘春娇却是茫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自然,那时候一颗心都系在刘昌身上,哪里还会顾及旁人。
“不记得也是当然的,我那时见他穿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那时只觉得伍彪竟穷到连双干净草鞋也穿不上。全身不但不显得寒酸,眉宇间还带了清朗之色,却没想到那时便埋下了姻缘的种子。
刘春娇见庄善若神色温婉,眼含秋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你若是再见了他。再替我向他道个歉,那日着实是太失礼了些。”
“好!”庄善若嘴上应了,心里却琢磨着也该去趟伍家了,年前定能离了许家,得从伍大娘口中讨了个准信。伍彪是个孝子,若是伍大娘有所保留,怕是会让他左右为难。
刘春娇又拈了绣花针,低了头去绣梨花的花蕊,绝口不提什么时候回榆树庄的事了。
庄善若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便抛开这个话题特意拣了些轻松有趣的来说。
刘大娘苦留庄善若吃过晚饭再走,庄善若极力推辞了。
……
仲春,天色晚得没那么快了。西边的云被夕阳染上了温暖的橘色,衬着各家各户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让庄善若的心不由得变得轻快了起来,她似乎觉得肋下似乎生了双翅,几乎就要在春风里扶摇直上了。
许家的院门虚虚掩着,门口的大樟树给整个院子投下了灰黑的影子,许家院子像是一头伏在暮色中的阴郁的怪兽。
庄善若便很有些不想进去了,不过她劝自己,最多半年!半年后她就要潇潇洒洒地从这个院门中出来,再也不进去了。
庄善若的手还没碰上院门,院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伴随着热烈的声音:“善若,你总算回来了!”
庄善若对着门口的那张笑脸有些懵,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有虎哥!”
“快进来!”
许家那黑沉沉的院子突然有了光亮,王有虎脸上的笑容比春风更盛。
庄善若来不及多想,迷迷糊糊地进了院门,只觉得院子里黑压压地站满了人,还未来得及细看,双手便被人亲热地攥住了:“大嫂!”
“小妹!”庄善若下意识地喊道。
只见许家玉站在王有虎的身侧,亲亲热热地握住了庄善若的手。穿了一身朱红的衣裳,具体什么式样看不清楚,却看到脸色红润丰腴了许多,一把好头发在脑后挽成了妇人的发髻,只在耳侧垂了两缕,倒显出成熟的风韵来。
庄善若赶紧往许家玉的肚子上看了一眼,三个月了还并不显怀。
许家玉突然红了脸,一双眼睛里水光便潋滟了起来。
“嘿嘿嘿嘿!”王有虎只顾看着许家玉傻笑了,解释道,“满三个月了,请有经验的郎中看了,说是不碍事了。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玉儿只喊腰酸背痛。这不,胎一坐稳了,赶紧就回娘家了!”
许家玉脸更红,抬起眼皮责怪地看了王有虎一眼,这一眼里责怪的成分少,更多的却是甜蜜。
童贞娘在后面看了有些吃味,发声道:“大嫂,你来了就好,就等你呢!我说呢,不是去了你表姨家,就是去了刘存柱家,呆在家里没的憋闷!”
庄善若轻轻一哂,见到王有虎与许家玉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童贞娘的这句风言风语而败坏。
还是站在台阶上的许陈氏心疼女儿,道:“赶紧进来,别杵在院子里,夜里风凉!”
童贞娘乖觉,赶紧上前两步,搀了许家玉的臂膀,道:“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可得仔细了,若是磕着碰着了,我看姑爷第一个要急眼。”
许家玉抿嘴一笑,自是由童贞娘扶着上了两级台阶,去厅堂了。
庄善若这时候才看清楚了,许家人竟一个不拉全在家,包括几乎常驻在城里的许家宝,倒是元宝还留在外祖家没回来。
许家安负手站在院子的最角落处,一袭青色长衫的下摆被夜风吹得飘了起来,竟显出几分落拓来。庄善若一抬头,却对上了许家安的目光,只觉沉静如水。
许陈氏居高临下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道:“大郎媳妇,也进来一起吃饭说话吧!”
庄善若正待推辞,却对上许家安央求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来。
王有虎知道她的心思,赶紧道:“玉儿在家可没少念叨你,这回见着了,可得坐到一处好好唠唠才是。”
庄善若只得跟着王有虎进了厅堂,余光却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跟在许家宝身后也慢慢地进来了。
厅堂里特意摆出了大圆桌,众人团团坐定了。
许陈氏自然坐在上首处;新姑爷王有虎坐在许陈氏的左侧,下来便是许家玉;庄善若挨着许家玉坐了;许陈氏右手边是许家安,再接下来是许家宝;童贞娘自是打横坐了。
按理庄善若须得挨着许家安坐了,可是她坐在下首,于礼上也不算太失。
许家宝兴致勃勃地冲着童贞娘道:“将我们房里藏着的的那坛子好酒拿出来!”
童贞娘有些不舍,道:“有好菜吃着就是了,吃哪门子的酒?”
“好不容易姑爷来了,总要喝上两杯,要不然光这样干吃菜又有个什么劲儿!”
童贞娘去看许陈氏,只见她坐在上首一脸满足笑得慈眉善目的,只得扭身进房间将那小坛子花雕酒拿出来。
许家宝在各人面前摆了碗,嘴里道:“今儿高兴,除了小妹,各人都少喝点。”他见许陈氏微微皱眉,又笑道:“娘,这酒用糯米酿的,甜甜的不醉人,你也尝上两口?”
许陈氏难得放下了佛珠,将碗往前挪了挪:“我也破例喝两口!”
☆、第323章 鸿门宴
许家宝笑嘻嘻地往许陈氏的碗里倒了小半碗,然后给许家安也满上。
庄善若看着许家安面前满满的一碗琥珀色的酒,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妥,听到许陈氏道:“二郎,胡闹了!你大哥本来酒量就不好,喝了这满满一碗,怕是明天提笔写字手都要抖了!”
许家安看着面前的酒,也面露难色。
王有虎赶紧侧过身子将许家安面前的那碗酒捞到自己面前,又将自己面前的空碗换到许家安的面前,笑道:“大舅子喝不了,我喝!左右今晚也不打算回榆树庄了!”
王有虎此举做得体贴,一举解了三人的尴尬。
许陈氏心中大慰,看向王有虎的目光里更带了几分热度。这个姑爷可真是极有眼色,小妹跟了她可算是享福了。
许家宝也不在意,浅浅地给许家安斟了个碗底,却冲着王有虎道:“冲你这句话,今晚我们两个可要不醉不归了!”许家宝在县城里打点了这么久的铺子,吃饭应酬的事常有,豪气见长,酒量也见长。
王有虎道:“好说好说!”却回头看许家玉一眼。
许家玉暗地里伸了手扯了一把王有虎的衣襟,意思是让他悠着点。
小夫妻的小动作落到了许陈氏的眼里,更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乐得装糊涂,只当做没看见。
许家宝给童贞娘也倒上半碗。
“呦呦!我哪里喝得掉这么许多?”童贞娘还没沾酒早就满脸春色了。
“你的酒量我有数!”许家安站起身子,掠过童贞娘给庄善若倒酒,“大嫂,你也来点。”他对庄善若始终带了几分敬意。
庄善若赶紧伸了五指罩住碗:“不行不行,我喝不了!”
“多少喝点,要不是小妹怀了身子,我也得给她倒上点,高兴嘛!”
庄善若拗不过,只得挪开手。许家宝也有分寸。只给庄善若倒了小半碗。饶是这样,庄善若也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王有虎道:“小妹,莫怕,大不了我替你喝了!”
“哎哎哎!这可不成!你新姑爷自然比我们多几分面子。可晚上这好人也不能让你做全了!”许家宝不干了。
童贞娘心有灵犀,促狭地道:“大嫂这碗酒即便是要人帮着喝,也轮不到姑爷啊,喏!”她朝许家安一抬下巴,自觉将了庄善若一军。
许家安抬起眼睛,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定定地看了庄善若两眼,半晌道:“善若的那碗我喝!”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庄善若吃惊地瞥了许家安一眼,见他不似玩笑。倒是满脸的郑重。
许陈氏眼珠子在许家安与庄善若脸上各转了两转,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了,却又当了王有虎的面不好发作。
只有童贞娘却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来,恨不得赶紧就撺掇许家安将酒喝了。
许家玉看了庄善若一眼,若有所思。
只有许家宝却乐得拍手。连声叫好。
庄善若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干脆就让她来做这个煞风景的人吧。她顿了顿,道:“大郎酒量不好,这冷酒喝下去积在心里终究不好。我虽酒量不济,不过略呷一两口怕也是不碍事的。”
许陈氏的目光重新又有了温度。
许家安盯了庄善若,急急地道:“那半坛梨花白……”
庄善若朝许家安使了个眼色,他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在嘴里截住。
“什么梨花白?”童贞娘耳朵尖。追问了一句。
许家玉适时地道:“这鱼汤熬得倒好,奶白奶白的!我平日里不单吃不了荤腥,即便是闻到了鱼虾的腥味便要作呕,害得家里为了迁就我整两月没吃过一回鱼。”家里,自然是榆树庄婆家。
许陈氏自从许家玉一进门,恨不得一把拉到自己房间里问长问短。公爹待她怎么样,妯娌间相处好不好,大伯子性子如何——肚里积了好几个月的话。此时,听许家玉一句,便知道她在榆树庄过得顺心遂意。虽说王家已经得了个长孙。不过她肚里的孩子还是金贵得很的。
许陈氏心里得意,脸色便柔和了许多,道:“这是小鲫鱼熬的汤,你二嫂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得了这半锅。你闻着可好?”
许家玉深吸了一口气,笑道:“闻着香得很——也不知道怎么的,挨过了三个月,吃什么都觉得香!”
许陈氏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王有虎却早就端起许家玉面前的碗,给她盛了半碗鱼汤,又细心地将葱花择了,才放回到她面前:“仔细着烫!”
许陈氏见王有虎这么体贴,喜得合不拢嘴。
童贞娘不屑地撇了撇嘴,早就将先头什么梨花白不梨花白的抛诸脑后了。
许家安却觉得心里头很是快活,毕竟和庄善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再没有第三人了。
庄善若哪里知道许家安的心思,暗自感激许家玉解了围,却没发现许家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缠绵。
晚上的这一桌席面很是拿得出手。除了童贞娘熬的一锅鱼汤外,剩下的几样是许家宝特意请了宗长府上的厨子帮着做了送过来的,看着自然是要比往日自家做的要可口些。
几番推杯换盏下来,众人都热络了许多。
许陈氏吃着特意为她做的几样精致的素菜,问道:“姑爷开的那木器行生意可还好?”
童贞娘刚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葱爆羊肉,赶紧停了咀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刚接了宝庆银楼的一个单子,别的生意还在慢慢接洽。”
许家安也很感兴趣:“能搭上宝庆银楼这个大主顾,一单怕是能吃上半年了吧?”
王有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咧嘴一笑,给许家玉夹了一筷子肚丝。
童贞娘心里嫉妒得往外冒酸水,忍不住道:“呦,这刚开张没多久就有这好生意,以后小妹怕是得成日里在家数银子了。”
“二嫂说笑了,都是些精细活,有虎一个匣子得琢磨上好几天呢。”许家玉忍不住帮王有虎说话了。这段日子王有虎家里铺子两头兼顾,身上瘦了几斤肉只有她知道。
王有虎笑笑,假装没听出童贞娘话里的酸味,道:“不过是间小铺子,县城里什么都贵,能不能开下去也是两说。”
“终究是自己的铺子,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童贞娘瞟瞟许家宝,道,“二郎掌了宗长家的两间大铺子,说出去好听,可起早摸黑的终究是替人作嫁!”
王有虎嘿嘿一笑,道:“二嫂,你哪里知道,二哥是大铺子的掌柜,出去人家都是敬着让着的;我为着那半间铺子求爷爷告奶奶好歹从那些大铺子里拣点漏。二哥掌的那南货铺也不知道有没有啥燕窝鱼胶的,得用精致盒子装了送人的?”
许家宝得了恭维,自觉腰杆子挺直了许多,举起碗冲王有虎点点头:“妇道人家哪里知道生意场上的这许多。来,干了这碗!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喝痛快了再说!”
王有虎举起碗来,趁人不注意,冲着庄善若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尽。
庄善若这才放了心,她就怕王有虎碍于许家玉的情面,让木器行和许家扯上关系。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童贞娘沾手,那可是甩都甩不掉的。有虎哥不像有龙哥,心眼就是多。
童贞娘气结,这个二郎别人夸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将说好了的话都忘了。童贞娘顾不得生气,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许陈氏。
许陈氏本不想沾这摊子事,毕竟是他王家生意,哪有容许家沾手的道理。可是架不住童贞娘日日在她面前吹风,也不免动了心思。榆树庄王家还没分家,若是这木器行不赚钱也就罢了,可若是老王家坟头冒烟,一不小心将铺子做大了,王家的大房岂不是白白地得了好处?与其让王家大房白得好处,倒不如叫二郎插上一脚。这个姑爷做事妥当,又极为看顾小妹,说不准也就答应入股的事了,也省得二郎媳妇日日在她房里纠缠,没个清静。
许陈氏打定了主意,笑道:“姑爷,这只烧鸡做得极好,你多吃点,看着倒是比上回见了清减了些。”
王有虎又是嘿嘿笑,倒是许家玉放下筷子掰了一根鸡腿放到他面前。
“可是铺子里的事太多?”
王有虎警觉地看了许陈氏一眼,打着哈哈:“刚开张,总有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正经事情倒也不算多。”说了等于没说。
许陈氏锲而不舍:“先头我们家开个杂货铺,除了家里人还招了两个伙计。你若是忙也别自己扛着,总归不是外人,你说一声我们能帮得上的自然没二话。”
庄善若悄悄地搁下了筷子,敢情这是鸿门宴哪!
童贞娘与许家宝都是满脸的期待。
“那是那是!”王有虎四两拨千斤,“可这木匠活不比旁的,没我这个手艺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庄善若忍了笑,王有虎这话四平八稳的,看许陈氏还有什么后招。
童贞娘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许陈氏略一思忖,又道:“这事倒是帮不上,可账面上的事总得有个妥当人管着。”
☆、第324章 谁比谁脸皮厚
童贞娘闻言眼光便热切了起来,庄善若看着许陈氏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由得呼吸一滞——许陈氏这如意算盘打的,一下子把手伸到王有虎的钱袋子里了。
许家玉也觉得许陈氏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当,忍不住轻声唤道:“娘——”
许陈氏摆出替王有虎考虑的架势来,头冲着童贞娘点了一点,道:“你二嫂原先家里就是做生意出来的,认识算盘珠子倒是比胭脂水粉还早些。你们爹原先在的时候也常常夸的,这帐啊算得门儿清!”
童贞娘顺竿爬:“娘谬赞了——不过大铺子的帐我不敢盘,小铺子的账目清晰靠的便是仔细两字。”一边在桌子底下踢了许家宝两脚。
“是是!”许家宝回过神来,道,“年前香料铺子的账房家里老母生病,早早地回去了,剩下一摊子帐没对,还亏得贞娘一行行一样样地对过去,竟也清清楚楚,不差半毫。”
王有虎只是用手扶了碗,看着许家宝两口子唱双簧,脸上除了笑看不出别的表情来。
庄善若见王有虎不好开腔,只得道:“弟妹自然是能干的,不过做女人总是吃亏些,有元宝占着手即便是有能耐也施展不开。”这言外之意自然是不需多说了。
童贞娘却笑得满脸春风,道:“现今二郎一月倒有二十多天在城里,元宝下半年也准备跟着他外祖家里请的先生开蒙了,我清清爽爽的一个人,也没啥牵绊,反而能在县城里多陪陪二郎和元宝呢!”这事若是成了,自然是一箭三雕:一个是将手伸到木器行里,再则可以与二郎长久相伴,而且也不用在家侍奉婆母。
许家玉急得小脸有些发红,道:“娘,若是二嫂进城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怎么是一个人呢?”许陈氏似笑非笑,“你大嫂还在呢!”
许家安不明就里,接了一句:“还有我呢!”
“对对,还有你大哥大嫂呢。怕什么?”童贞娘笑,得意的神色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她憋得辛苦。
庄善若暗自懊恼,看来童贞娘将什么都考虑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局该怎么解。
一时,众人都停了筷子,看王有虎如何反应。
王有虎却不慌不忙地用筷子稳稳地夹了个花生米送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嚼,道:“这花生米炸得刚刚好,又香又脆的。好吃!”
“姑爷,这事成还是不成,你也给个话啊!”童贞娘有些着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有虎老神在在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没底。
“嗐,这事啊,二嫂说得晚了!”王有虎做出可惜的模样来。
“怎么晚了,你那铺子不是开张还没三两月吗?”
“本来我那铺子左右也没几桩生意,我手指掐掐心里算算也就得了。”王有虎满脸的诚恳,看了许家玉一眼,道。“玉儿怀了身子,老是呆在铺子里也不成个事儿,我便让我兄弟帮着看管铺子,顺道也把那帐理一理。”
许陈氏眉头一皱:“听说大伯子操持庄稼是把好手,可没听说过还会当账房啊?”
面对许陈氏的发难,王有虎不急不躁:“娘。你真抬举我那小铺子了,统共一间店面,三个人在里面就转不过身来,哪里要什么账房先生?善若知道的,我哥虽没念过什么书。不过每年卖谷子麦子的时候,那些拨算盘的都没他心里算得快。我那铺子三两个月怕就一两桩生意,就不劳累二嫂大材小用了。”
庄善若听得痛快。
童贞娘脸整个垮下来了,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说到底,我们终究还是外姓人,终究没有老王家的人来得可靠!”这分明是在挑拨了。
许家玉很是为难,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娘家人。原先有虎有了开铺子的打算后,许陈氏明里暗里提了让二哥入股的话,她只当听不懂,替有虎推了。倒不是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和童贞娘在一个屋檐下呆了几年,彼此的秉性都了解。若是舍不下脸面,以后有虎也施展不开拳脚,怕是会处处掣肘。
许家玉本乐得趁着在家养胎的机会避开和童贞娘碰面,王记木器行顺顺当当地开张了,很快就有了生意,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刚一回到娘家,却就被惦记上了。
她心里既委屈又着急,生怕有虎认为她和娘家商量好了的,定要在木器行里安插进许家人来。
许陈氏看着许家玉脸色晦暗,心里直叫她是个傻丫头。王家还没分家,姑爷好不容易开了个木器行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和大伯子扯上关系,到了年底分钱的时候还怎么说得清楚啊。
“姑爷啊,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毕竟这木器行是你费心费力一手支撑起来的。”许陈氏准备敲敲边鼓了,“虽说自己兄弟不分彼此,可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请娘指教!”
“咳咳,亲兄弟,明算账!”许陈氏倚老卖老起来,“你们兄弟再亲厚,可毕竟各自成家立业了,也都生儿育女了,有些事情也得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才好。”
许家玉有些局促。
童贞娘垮下去的脸又神气了几分,关键时刻还是老太太顶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你王有虎还怎么推托。她笃定新姑爷总不会撕破脸,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看他对许家玉着紧得很,即便心里不愿意,怕也只能应承下来。
庄善若没想到许陈氏竟不顾脸面,将话说得这么露骨。榆树庄王家的家事哪里容得她一个丈母娘指指点点的,分明是吃准了王有虎拉不下脸面,将话说死。
庄善若很是有些焦急,果然这一桌子盛馔可不是好下嘴的,吃了这一顿,王记木器行明里暗里还不知道要添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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