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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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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击垮我们的铺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芸娘神色凝重起来,道,“我留心那榴仙住的院子,最近都安安生生的,没什么动静。再一打听,原来那郑小瑞的四通钱庄出了什么差池,亲自去京城疏通关系去了。”

“哦,那好!”

“我这心才放回到了肚子里,他有大麻烦占着手,哪里顾得上我们这点芝麻绿豆的小生意?”芸娘喟叹道,“唉,说来说去,终归是自个不够强,还得仰人鼻息,看人眼色。什么时候也像……”她摇摇头不说话了。

庄善若沉吟道:“郑小瑞手段虽恶劣,不过倒是言而有信的。我们这点生意也犯不上他的忌讳,倒是可以放开胆子干起来!”

“我也是这么说,可小伍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想想也对,若是我们这铺子又被砸了,那可是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了!”

庄善若又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伍彪”,心里颇有些不自在。

芸娘又道:“可是巧了,小伍刚好早上走,你中午就来了,两个像是商量好似的。你咋不昨儿顺道和小伍一起过来,路上也有个照应!”

庄善若特意笑得热烈:“我就不和他凑热闹了,他来一日,我来一日,还不好吗?”

芸娘盯了庄善若的眼睛看,庄善若却避开低了头用筷子拨弄着那吃剩下的几片麻油大头菜,道:“大妮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缘来可离不了她了!”

芸娘嘴上应着,却看着庄善若的神情分明有些落寞,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又不好刨根问底,只得道:“善若,你好歹住上一晚,我们姐俩说说悄悄话!”

“好!”庄善若估摸着在县城里总要耽搁一些时间,与其匆匆忙忙,倒不如在缘来歇上一晚。

大妮听了高兴得蹦了起来,欢欢喜喜地道:“我去看看,整治些好吃的,昨儿招待伍大哥还剩了半瓶子好酒,晚上大家又可以好好乐乐了!”

“善若,你瞧,等再过半年,大妮怕是连她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了!”芸娘的目光中满是欣慰。

“那也是芸娘姐调教得好!”庄善若附和道。

芸娘捏了捏庄善若的手,道:“善若,你歇着,我把前头收拾收拾就来陪你说话。你别起来,左右没几张桌子了,一会儿就好。”

庄善若依言坐了,闷闷地伸了根手指顺着桌子上木板的年轮划着圈圈。

“善若姐!”大妮将一杯热茶放到庄善若的面前,“你尝尝,我拿小麦用热锅焙了,用开水一冲喷喷香!”

庄善若将茶杯送到鼻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焦香,不由赞道:“大妮,没看出来,你倒是古灵精怪!”

“哪有?原先家里连最次的茶叶渣子也买不起,我娘就用小麦炒了泡茶喝,说是暖身健胃最好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弄我们的,不过喝着滋味也不差!”

庄善若浅浅呷了一口,褐色的茶汤里带了微微的苦淡淡的香。

“善若姐,昨儿我看伍大哥像是有些不痛快。”

庄善若抬起头,一惊,道:“你这丫头,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没啥,随便说说。”大妮小心地看着庄善若的脸色,又道,“伍大哥与贺六哥两人喝了三两瓶好酒,喝得舌头都大了,也不肯撤杯子。”

“嗯。”庄善若心中一动,伍彪做事最是稳妥不过,怎么会不管不顾地醉酒呢?

大妮像是看出了庄善若的心思,不等问,便又道:“若说贺六哥贪杯,我信;可伍大哥,如不是亲眼见了,说什么我也不信他能喝成一滩烂泥。”

庄善若情急,问:“为啥?”

“我看像是在喝闷酒,一口接着一口,一杯接着一杯的。”大妮皱起细细的眉毛,“后来菜都吃没了,我又炸了一盘花生米送过去,听着贺六哥大着舌头在劝呢?”

“劝什么?”

大妮露出了犹疑的神色:“贺六哥嫌我碍事,放下了花生米就让我走了,不过我也大致听个明白了。”

“明白什么?”

“像是伍大娘相中了个女子,要给伍大哥说媳妇呢。伍大哥不乐意,大老远地从连家庄赶过来找贺六哥喝闷酒呢!”

庄善若浑身一震,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不乐意?

☆、第310章 情深意重

庄善若得了芸娘的指点,很容易就摸到了北大街。一眼望过去,一溜的幌子招牌,什么南货店,什么白铁店,什么杂货铺,只有想不到的,却没有找不到的。

原来这条街虽不如前大街热闹,可是也是县城里的一条大道,开了的那些铺子总有些年头,门虽脸说不上气派,可也大多是稳打稳扎做了几十年生意的。

庄善若暗自点头,王有虎这铺面选得好,既不太热闹枉费房租,又不至于冷清被埋没了。

她细细地一间铺子一间铺子地看过去,终于在北大街的尾巴上看到了一间新开的铺子,门脸齐整,门廊台阶全是崭新的白桦木,倒是一下子将它从一溜黑鸦鸦的铺面中跳脱出来了。

庄善若也不急着进去,只仰了头看着上面黑漆牌匾衬着的几个大字——王记木器行,五个字四平八稳的楷书端端正正。庄善若进了铺子,只见靠墙一副桌椅,对面是个矮矮的柜台,陈列了各式奇巧的匣子箱子,别的东西全无——倒真像是刚开张的模样。

庄善若随意拿了个匣子放在手里把玩着,从后屋急匆匆地出来了一个人,头也没抬,便招呼道:“客人,你随意看!”一边急急地将手里的一套茶具放在靠墙的那个小几上。

庄善若也不说话,只侧过身,抿了嘴朝着王有虎看。

王有虎放好茶具,抬起头,倒是唬了一跳,又惊又喜:“善若,你啥时候来的?”

庄善若将匣子放回到原处,嗔道:“有虎哥,你不声不响地做了老板,也不容别人来道声贺啊?”

王有虎有几分消瘦,不过神情却是愉悦的。他挑了挑眉毛,就势摊开手,道:“哈哈,贺礼先拿来。可别空口说白话!”

庄善若伸了手在王有虎的手上拍了一下,道:“嘁,有虎哥当了老板了,可别看不起人,若是你正正经经下了帖子,我倾尽所有也给你送上份大礼来!”

“那可不敢当,那可不敢当!”

自从王有虎与许家玉暗生情愫之后,两个人因了共同的秘密而联系到了一起,倒是比原先庄善若未出嫁住在榆树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还要亲厚几分。

王有虎赶紧让庄善若坐下,摇了摇茶壶为难道:“这儿刚收拾停当。要啥没啥的,连口热水也喝不上。你等着,我去旁边的白铁店要点热水来!”

庄善若赶紧拉住了他:“哪里真为了喝你这口水来的?”

王有虎讪讪坐下,道:“善若,你消息倒是灵通。我这几日忙着这铺子的事,也没空去连家庄送个信儿。”

庄善若抿嘴一笑:“我自然有耳报神!”

“可是你那好妯娌?”

庄善若笑着默认了,道:“前些日子她就拉着我说东说西,说了整整一箩筐的话才绕到了你这家木器行里,你猜她想做什么?”

王有虎本是个机灵人,一点就通:“难道她看上了我这个小店?”

“可不是?她这一年明里暗里攒了一些银子,正捂在那里发霉呢!”庄善若嘴角带了一丝讥诮的笑意。道,“可不得赶紧找个钱生钱的好营生?算计来算计去,可不就算计到你的头上了?”

王有虎皱了皱眉头,拱了双手告饶道:“饶了我吧,要不是看在家玉的面子上,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和她打交道!你那妯娌生作女人倒是可惜了。若是个男人,不知道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她巴巴地寻了我来当说客,我可不着她这个道儿!”庄善若笑道,“这回子她又和老太太闹呢,说是新姑爷发财也不知道提携提携他们两口子!”

王有虎奇道:“发财?我自个开了这个铺子心里还没谱呢!发财。哪有那么容易?”

庄善若轻抬下巴冲着柜台上那一溜样品呶呶嘴,道:“能被宝庆银楼看上的手艺又能差到哪里去?我那妯娌可是生了双厉害的眼睛,早就看出你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好营生了!否则,又怎么会拉下脸来求我当你的说客!”

王有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

“怎么了?”

“怪不得昨儿小舅子过来了一趟,说了一堆恭喜的话,还送了这一套茶具。”王有虎指指小几上的那一套细瓷青花茶具,道,“这个小舅子,我倒是还待见,为人还算是实诚,也有点本事,就是娶错了媳妇。”

“有虎哥,你哪知道这里面的故事,童贞娘可把二郎拿捏得服服帖帖的。”庄善若淡淡一笑,“说不定二郎是得了童贞娘的令,特意过来打探打探的!”

王有虎的眉头拧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道:“我倒是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些道道。”

庄善若抢白了一句:“若是知道了,难不成有虎哥让他们入股?”

“入股?”王有虎嘿嘿地笑了两声,脸色顿时活泼了起来,“那可想也甭想,我是吃饱了撑的,安耽日子不想过了,招个搅事精过来?”

庄善若扑哧一笑:“搅事精?”

“她给你挖的坑,揍我的那几下,我可还没忘记呢!”王有虎愤然道,“她竟还有这个脸想着入股的好事儿?”

“我原本也担心这事,怕是她托了小妹,到时候你就不好回绝了!”

王有虎的脸上现出温柔的神色来:“说起这个,我倒是愧煞了。这开铺子的银子七拼八凑地凑不起来,还是家玉拿了那三十两陪嫁出来才解了燃眉之急。”

“那三十两怕是我们家送过去的聘金,没想到老太太倒是给小妹压箱底又嫁了回来了。”

王有虎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成亲的第二天,家玉就将那三十两银子拿出来要当做家用。”

庄善若惊奇:“小妹真的这么做?”

“是!”王有虎正色道,“家里热热闹闹地办了场喜事,是有些捉襟见肘的,可是我又怎么能拿这银子?这银子既然送过去了,就是许家的,老太太一分不少陪嫁给家玉,倒让我高看了几分。看来,那老太太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至少对自己的儿女倒是考虑周全的,生怕我对家玉不好,连后招也替她想好了——恐怕还是从你这儿得的警醒。”

庄善若微微笑道:“她当娘的,自然要为女儿考虑周全。”

“后来寻思着要开个铺子,实在是腾挪不出多余的钱来了,家玉又将那三十两银子拿出来,说若是我当她是自家媳妇,就将那银子拿了。我推不过,只得接了。”王有虎又是骄傲又是惭愧。

“有虎哥难道不知道,小妹这么做自然是从心里认定你了,既然有你做她的依靠,还要那三十两银子做什么?”庄善若道,心里既为他们高兴同时又为自己心酸。

王有虎眼中的温柔之色更深,嘴角不由得上翘,道:“她也是这么说的。”

庄善若莞尔,环视了下店堂又问道:“有虎哥,怎么就想到在县城里开这个铺子的?”

王有虎很是有些讪讪然,道:“善若,你是最知道我的,做事全凭性子来,也没个章程,娘在的时候也没少数落我。可是家玉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又在她家人前折了面子,我怎么的也得要争口气将这面子给她找回来。我知道,许家根本看我不上,也不知道家玉怎么将老太太说通了的。可是,既然她跟了我,我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总要努力让他们母子过上体面的日子。”

庄善若心中一动,看来成亲后许家玉还是没有将那次佯称“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和王有虎透底,看来这件事恐怕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了——王有虎不知道内情,也好。

“有虎哥,小妹能跟你,自然看中了你这个人,哪里是看中了旁的。”

“我知道,既然她肯为了我吃苦,我便也愿意为她搏上一搏。”王有虎满脸的坚毅,“从银楼胭脂铺接的几桩生意虽然也赚了几个银子,可是毕竟只是小打小闹。我仔细想过了,这个手艺周围十村八庄的暂时还没有人能学会,我赶紧将这门营生做大了,将县城里能揽到的生意全都揽过来,所以开个铺子是势在必行。我还寻思,若是生意不差,我再去京城走走看看,毕竟那里能工巧匠多,多学一点是一点。”

庄善若赞道:“有虎哥,我就知道小妹没嫁错人。”

王有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以后的事还得走一步算一步了。”他脸色突然又凝重了几分,郑重地道:“善若,你放心,我和有龙都商量过了,今年过年前不论怎么着,也得将五十两银子凑出来,早点让你从许家出来,我们一家子也好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

庄善若红了眼圈:“有虎哥,其实也不急于这一年半载的,我那里也攒了些银子……”

“按理说这三十两银子先拿出来给你救急,可是——”王有虎为难地道,“你也知道家玉,她和你当了这几年的姑嫂,认定了大舅子病能好,舍不得让你走……况且,这银子又是她拿出来的。我、我实在是张不了这个口……”

☆、第311章 豁然开朗

“给!”芸娘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包裹,搁在桌子上。

“什么?”庄善若不解。

芸娘的眼睛在烛光下眯成弯月,闪闪发亮,她呶呶嘴:“打开就知道了!”

庄善若看着桌子上这个小包裹,只有成人拳头般大小,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在王有虎那里呆了许久,兄妹两个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连原先计划去如意绣庄的事情也耽误了,径自从王记木器行回到了缘来包子铺。

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过一顿晚饭后,芸娘将贺三打发过去与贺六挤一晚,也顾不得大妮失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了,硬是将庄善若连拉带拽地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庄善若知道,芸娘定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究竟是什么话,她心里隐隐约约也有个大概了。

芸娘见庄善若踌躇,又催促道:“赶紧打开!”

庄善若只得将那小包裹拽到手里,不由得吃了一惊,看着不大,可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庄善若摸出了里面的东西,愣了一愣,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

芸娘瞪了庄善若一眼,三两下将小包裹打开,里面露出了几块散碎银子。

“芸娘姐,这是……”

“怎么,连银子也不认得了?”芸娘笑眯眯地将这一包银子往庄善若身前推了一推,道,“你收着!”

庄善若强笑道:“芸娘姐,你弄错了吧,我有吃有穿有用,不缺银子!”

芸娘嗔道:“你还尽当我是外人!”她环顾下房间,道:“这儿又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两个,有什么话你也别藏着掩着,尽管和我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这心里有事说不出来憋得着实难受呢!”

庄善若垂了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浓黑的阴影。她伸了手慢慢的,慢慢的将那小包裹的包袱皮儿一层一层地重新将那银子裹上。

“善若,你心里到底是打个什么算盘。也和我漏个底儿。”芸娘蹙起了眉头,叹道,“这八两银子虽不多,可尽力凑凑,怕也是早晚能凑出五十两来的!”

庄善若听到“五十两”,微微一震,抬起头瞥了芸娘一眼,又将头低下去埋得更低了。

“倒是叫芸娘姐惦记着了,不过这事或早或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庄善若将那小包裹往芸娘那边移了移,道。“这八两怕是上年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吧,两个侄儿念着书,铺子里里外外大小事体,有些银子在手上总是稳妥方便些。”

“善若,都到这会子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芸娘急了,微微涨红了脸,“你若是不着急,我还急什么?昨日小伍为了伍大娘逼他说亲的事借酒浇愁,喝得是又哭又闹的,我还帮着劝了好久——早知道就让他去娶了那家姑娘得了!”芸娘故意拿话激她。

庄善若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两只眸子却在烛光下晶亮,她勉力笑了笑,道:“芸娘姐早就该劝他,听说那姑娘长得极标致,家里也清清白白,端的是良配!”

“你竟也知道?”芸娘大惊。

庄善若淡淡一笑。却掩不住内心的汹涌。

“罢了罢了!”芸娘拍着手叹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庄善若保持着嘴角那丝已经僵掉的微笑,不答。伍彪他又怎样呢?

“两个都是明白干脆的人,却尽做些糊涂黏糊事!”芸娘跌足叹道。“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却又故意要撇清关系,两个人成日里客气来客气去的。别人不知道内情也就罢了,偏生落到我的眼里,倒是比那百爪挠心还要难受!”

庄善若的声音有些暗哑:“芸娘姐,我是有夫之妇。”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竟有了哀婉之音。

芸娘又气又笑:“你这算哪门子的有夫之妇?按我看,只不过是白挂了个虚名!若是你有心与那许秀才厮守下去也就罢了,可偏生又闹得满村子的人都知道要自求下堂的,到头来自己又被那些俗礼拘束着,你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她又是何苦?

庄善若扪心自问,那一步似乎有千钧之重,她给自己鼓了成百上千次的劲却始终也踏不出这关键的一步来。

“那个许秀才来过我们铺子一次,我看着人是不坏,可也只是不坏罢了。对你也有些情谊,可也不过是像是小孩子痴缠着当娘的,终究在男女之情上差了那么一层。”芸娘条分缕析道,“况且,即便是你有心守着许秀才,守到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怕也没有安耽日子好过——你和许家闹成这样,他家不单是老太太还是妯娌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可有的你煎熬!”

庄善若默默不语,芸娘说的全都是她曾经想到过的。

芸娘又道:“不是我说些没志气的话,咱们当女人的,饶是再能干,也得寻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男人。我当时在南边当着大小姐,家里也没少给我提亲,长得俊的,有钱的,有才的,七七八八见了也不算少,可我竟没一个动心的。逃荒逃到了你们这地界,碰上了贺三。那时我在牛棚里蓬头垢面,病得剩了一口气。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干着杀猪卖肉的营生。”

“芸娘姐与贺三哥那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庄善若听过他们的故事。

“啥缘分不缘分的,还不是自个儿编出来糊弄自个儿的!”芸娘压低了声音道,“这话,你可千万别给你贺三哥知道了,要不然,他心里可又该瞎琢磨了。若是搁到以前,贺三这样的我是连看也懒得看上一眼,人才、样貌、家世,不说样样全占了,多少也得占上一样吧。可我偏生就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跟了他,图个什么,还不是就图他贴心贴肺地对我好?”

庄善若微微点头,贺三两口子倒是绝配,一个内敛,一个外放,一个保守,一个激进,偏偏这样两个人却凑到了一处,而且还将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看来,人与人之间,也是没有所谓的定数的。

芸娘看着庄善若脸色开朗了一些,道:“善若,我将你当自家妹子,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你也用不着害羞。小伍他别的都不算出色,若是配你倒是委屈你了。可是有一样却是旁人怎么也比不上的,那就是他对你的心意是十二分的真!”

庄善若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转过伍彪默默为她做过的种种贴心事,胸口却有些怅怅然。

“伍大哥是要娶黄花大闺女的!”不知道怎么的,庄善若竟脱口而出。

“你凭啥就自轻自贱了?”芸娘上下打量着庄善若,赞道,“照我看,你哪点都比旁人强上几分。若是小伍单单凭了这点就看轻了你,也算是我往日都看走眼了!”

庄善若不说话,心中默默想,他怕是不会嫌弃她什么,只不过是伍大娘……可怜天下父母心,易地而处,她也能理解。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芸娘叹道,“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看着你们两个明明心里都有意,却偏偏绕那么一个大圈子。你们也不想想,再绕下去,可别将人给绕丢了!”

庄善若暗忖,伍彪从来也不是她的,哪有丢不丢的说法。不过她一想到若是有一日伍彪敲锣打鼓地迎娶了别人家的姑娘,单单一提及这个念头,心里就空荡荡的能听到寂寥的回声。

芸娘道:“你们两个的闲事我是管定了!我且问你,你也不用回答,只须摇头点头,我心里便有数了!”

庄善若睁大了眼睛,很是茫茫然。

芸娘看着心中暗喜,问道:“小伍待你可好?”

庄善若点头。

“你可知道他的心意?”

庄善若想起那日情形,犹疑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

芸娘满意地笑了,又问道:“若是没有许秀才梗在当中,你愿不愿意就跟了他?”

庄善若不由得有些窘迫,迟疑着用牙齿咬了下唇。

芸娘凑近庄善若,低声道:“愿意?”

庄善若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快将下唇咬出血来。

芸娘将身子移开,故意怅然道:“也是,小伍生得跟个没嘴葫芦似的,又没个正经营生,家里也没个富余,还有个累赘的老娘,你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的。”

庄善若赶紧摇头。

“不是不愿意,那就是愿意咯?”芸娘紧追不舍。

庄善若将头深深地垂了下来,这是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羞得脸快要烧起来了,可是一颗心却松快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芸娘总算是放了心,道:“你们两个也是老大不小了,这忖度来忖度去的,没的又耽误了一年。”

庄善若轻声道:“可是,许家……”

“嗐,能用钱解决事算是啥事啊!”芸娘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五十两,听着虽然吓人,可我们这么多双手,尽力凑凑也不是凑不起来的。倒是我看小伍真的是伤到了,你没见他昨晚没命似地灌自个儿酒。他是有名的孝子,你又不给他个准信儿,他又怕自个儿配不上你,若是真的听了伍大娘的话,我看你那时候到哪里哭去!”芸娘趁机吓唬庄善若一下。

庄善若果然一张俏脸吓得唰白。

“这事我算是揽上了,你赶紧给我个信物,我也好拿给小伍那实心眼的让他宽宽心!”芸娘故意皱着眉头道。

☆、第312章 唱的哪一出戏

天气晴好,风里已经带了一丝潮润的泥土气息,撩得人心里暖暖的。

伍彪上身脱得只剩下一件灰色的单褂,正挥了锄头卖力地在地里耙土。这几亩地歇了整整一个冬天,泥土都有些板结了,也是时候该好好整整,再过几天就好种下新一茬的作物了。

伍彪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绷绷的,头上密密匝匝地冒了一层汗出来,嘴唇却是紧紧地抿着,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

“咕唧!咕唧!”有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跳跃着落到松软的田地里,支楞了翅膀灵巧地跳过沟沟壑壑,伸了尖尖的黄嘴去啄往年散落在田地里的麦粒儿。

伍彪心中一动,悄悄地将手里的锄头就势插到地里,轻轻地猫下腰,顺手捡起了一枚小石子,觑了眼睛略略一瞄准,“嗖”的一声朝那鸟儿掷去。

小石子落在鸟儿的身侧,它慌慌张张地扇动着翅膀,飞到旁边刚萌发出绿绿嫩芽的大杨树上,在小树枝上一蹬,轻轻巧巧地飞到了瓦蓝瓦蓝的天上去了。

伍彪看着鸟儿,不由得咧了嘴笑了,神色愈发的清朗。

他将身子微微倚在锄头上,搓了搓两只手,小心翼翼地从单褂里掏出了一个物件,慢慢地托在手里展开,双眼温柔地像是能滴出水来。

这是一块素绢的帕子,又轻又薄,被伍彪粗厚的手掌托着,不敢使大力气,仿佛一用力,这块素绢的帕子就被他捏碎了。

伍彪眼中闪着光,伸了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帕子的一角。手指过处,只见素白的底子上绣了两朵并蒂的石榴花。这两朵石榴花含苞待放,又红又艳,衬了三两片绿叶,仿佛活的一般能从帕子上跳脱出来。

伍彪的神色愈见温柔,他用手指顺了石榴花的形状慢慢地勾勒。嘴里喃喃地道:“善若,善若……”他不敢说得太大声,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宝贝,轻易不想让旁的人听去了。

那日芸娘将这块帕子塞到他的手里。又拉着他到了避人处说了好一番话。可他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恍恍惚惚地听了“信物”两字,一颗心便在胸膛里欢腾得不受控制。

当晚,他整夜没合眼,只对着这块帕子傻笑。这块帕子上哪里有个细微的污点,上面绣的石榴花叶子又往哪边偏了几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伍彪托着这素绢的帕子看了半晌,然后郑重地用手指尖将它折叠好,重新贴身收了,再抬起胳膊用手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重新操起锄头继续耙地了,整个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甚至连耙地的动作也潇洒了起来。

芸娘的话仿佛就伴着和煦的春风响在耳边。

“……善若妹子点头了,人家心里有你,就是因为许家的那点子破事……你两个都跟没嘴葫芦似的。有啥事也都藏在心里……要不是我拉下脸问了问,你两个白白的将自个儿的好缘分给推出去了……只要许家说话算话,我们这么多双手,想凑个五十两实在不算太难……你赶紧给伍大娘透个气,让她也别折腾了,现成的好媳妇放在眼面前,她竟也看不见……”

想到这儿。伍彪不由得“嘿嘿”笑了两声。压在心头几月的大石头不见了,整个人都变得松快起来了。

媳妇!

赶紧多挣银子,得让善若在今年新年成为伍家的新媳妇!

……

到了晌午,伍彪扛着锄头沿了小路往家里走去,正踌躇着怎么和娘开这个口。自从他拗着性子回绝了那家娘相当中意的姑娘后,娘便在心里憋着气。两天都没和他说一句话了。

伍彪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忤逆过娘,只在这件大事上却咬定了不放松,怪不得娘伤心。伍彪心下一片黯然,不过又稍稍振作了起来。他想起若是将善若娶进门。到时候娘还指不定有多么欢喜呢!

伍彪在岔路上拐了个弯,想起来今天正逢连家庄的小集,准备穿过村子去给娘割半斤肉来,中午包顿饺子哄她开心开心。

没走几步,突然从北边传来了一阵哭闹声,这声音哭得凄惨,纵使伍彪无心管别的事,也忍不住抬头望了两眼。

只见路旁停了辆半新不旧的马车,车旁有两个女人在推推搡搡,年轻的那个披头散发嚎哭得厉害,边上还有个老汉张着双手手足无措,围着这两个人兜圈圈。

伍彪觉得有些奇怪,搞不清楚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可是这路却只有一条,即便是有心想避开,却是避无可避。

伍彪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两个推搡在一起的女人的身子扭在一起,年老的那个极力想把年轻的那个往马车上拽,可是年轻的那个却是死死地将身子往地上坠。

“回去,回去!”年老的那个长得稍稍有些富态,咬紧了牙抻着劲,脸上便有了几分的狰狞。

“你别管我,别管我!”年轻的那个带了哭腔,一直往后退,只可惜两只手臂被年老的那个拉住,脱不了身。

旁边的那个老汉急得团团转,有心上去帮一把,可是又无从下手,整张脸憋得和苦瓜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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