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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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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非但要教导叶葵,甚至将叶明宛也一道拉上了。
叶明宛在总是一脸和气的玉溪姑姑面前却如同温驯的小兔子,连说话时的声音都不敢大一些。
此刻玉溪姑姑来寻她,正是为了叶明宛的事。依玉溪姑姑的意思,叶明宛如今虽然年纪还小,可也是时候该出去单独住着了。叶家又不是穷得没屋子与她住,何必总是窝在嫡姐的院子中。
叶明宛自然是哭哭啼啼不肯答应,叶葵更是想也没想便直接在心里否定了玉溪姑姑的提议。
玉溪的手可以伸长,却不能肆意地伸长!
她今日若是答应了玉溪姑姑的提议,明日指不定这手就要伸到她的事上了。何况她将叶明宛留在身边,不止是为了窦姨娘临死前的托付,也不单单是为了打贺氏的脸,更重要的是她想护着叶明宛。
护着这个依赖她的孩子。
不同于当初护着叶殊,叶明宛更像是她的孩子,而非姐妹。
所以玉溪姑姑的这个提议她绝不会答应。
只是叫她觉得有些古怪的是,玉溪为何突然提出了这样的事?她虽是裴贵妃的人,可如今到了叶葵身边,也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按理说她不该提出这样的话才是。
“不知姑姑对此事有何见解?”虽然心中已否定了她的提议,叶葵却未直接说,反而敛眸问道。
158 分院独居
玉溪姑姑束手立那,笑着道:“钓鱼需饵。
“姑姑话我听不明白。”叶葵眯起了眼睛。
玉溪姑姑嘴角弧度又明显了些,细细解释道:“奴婢意思,二小姐其实早已明白。既要钓鱼,自然需要饵料,而五小姐绝对会是上等饵料。您为何不答应?”
她既这般说,那便是猜到叶葵不会答应。可既然知道她不会答应,她为什么还要说?以玉溪宫中资历来说,她应当不会说些无用话才是。她如今既然巴巴地提起,那便自然是别有用意。
可这用意是什么呢?
叶葵神情凛然,喝道:“姑姑不要太放肆了!你虽是贵妃娘娘派来人,可有些事不该碰不该说事,好便别去动!”
玉溪姑姑闻言亦将脸上笑容收了起来,面带毅色地道:“二小姐怕是想偏了,奴婢是被贵妃娘娘派来照料二小姐,那自然也就该为您殚精竭虑才是。如今眼前有个绝好机会,奴婢怎能眼睁睁看着它从您身旁溜走?”
“闭嘴!”叶葵原先还想她动机,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也不想了。她话越说越放肆,越像是站她身旁为她考虑,其实便越是不将她放眼里。叶葵满面寒霜地坐太师椅上,道:“我称你一声姑姑,是给贵妃娘娘面子,而不是给你。”
言下之意便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我面前放肆!
玉溪姑姑是宫里人,早就成了人精,哪里能听不懂她话。可她似乎并没有将叶葵话放心上,只道:“二小姐意思奴婢早就知道,只是此事还请二小姐好好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秦桑突然冷笑一声站了出来,道:“姑姑不要太过分了!”
“秦桑姑娘性子怕也要磨砺一番才是。”玉溪姑姑亦沉了脸。冷笑道,“主子未曾发话,哪里有你说话份!”
这话一出,秦桑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玉溪当着叶葵面用这种训斥话说她,岂非是故意打叶葵脸?原本她是裴贵妃人又如何,该整她自然照整。可问题于,她可能根本就打不过玉溪,只得咬着牙忍受了。
“时候不早了,姑姑若是无事便回去歇着吧。”叶葵悄悄拉了秦桑一把。
玉溪姑姑脸色好看了些,“奴婢方才说事。二小姐还是考虑考虑为好。即便不为旁,单为了五小姐也不该将她困身边教养才是。若是能将她放夫人膝下养着,虽这嫡字名不正言不顺。假得很,可到底算是嫡出了。”
叶葵笑了笑,“姑姑既要寻这个事当由头,怎不先打听清楚了再来说?我五妹可是早就将名字记夫人名下了。”
“哦?”玉溪姑姑发出个将信将疑音来,道。“那倒是奴婢班门弄斧了。”
叶葵敛了笑意,道:“所以这事姑姑无须再说。”
玉溪姑姑应了离去,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过了没多久,叶明宛主动来寻她说要单独住去。叶葵思来想去没想明白她到底是如何了,问了几遍却也是不得章法。叶明宛只一味撒娇般缠着她,要单住去。
原以为是玉溪姑姑同她说了什么。可偏生这几日她都未曾见过叶明宛。
初夏风已是炙热,叶明宛又是哭又是闹,额上不多时就冒出了密密麻麻汗珠。她不管不顾拼命往叶葵身上扑去。将一头汗水数抹了叶葵绛紫色衣衫上,泅成了斑斑驳驳斑点。
“你前几日还说打死也不去单住,如今怎就改了口风?”叶葵将她推开先,皱眉问道。
叶明宛鼻子抽抽,抹了一把脸。掌心顿时湿漉漉起来,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她抽泣着道:“我只是觉着玉溪姑姑话有道理罢了。我若是住到夫人那去。总归是比如今这样处境要好些。”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叶葵一头雾水。
觉得玉溪姑姑话有道理也就罢了,什么叫做住到夫人那去,总归比如今处境要好些?
“你同我说说,你是如何想?”叶葵拿了帕子来给她擦脸,轻声问道。
叶明宛黑葡萄似眼眸一闪,拉着她手道:“二姐,我今年才七岁,等到我能给姨娘报仇还需要多少年?若是要等到十几岁才行,那之前那些年我都做什么?岂不都是白白浪费了?可若是我日日窝夫人面前,她见了我难道不会觉得心烦?”
叶葵静静听着她说,并不接话,叶明宛只好自己又继续道:“所以我要住到她那儿去,这么一来,我迟早气也将她气死!”
“扑哧——”原本是深沉又严肃话题,可叶明宛这句话一冒出来,叶葵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若是能被你气死,恐怕也就不是她了。”叶葵笑完,将手中帕子丢回水盆里,斥道,“你这异想天开念头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
叶明宛见她笑,嘴巴一瘪又要哭,强忍着眼眶里打转泪水道:“我只是不想等了……我每晚都梦见姨娘,她浑身是血,一直哭一直哭……”
闻言,叶葵蓦地沉默了下来。
叶明宛此刻说话,竟着实有几分像是叶殊当初说过话。他当时也是这般说,不想等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去杀了贺氏。也是因为那件事,她跟叶殊几乎成了陌路。难道如今,只有七岁叶明宛也要重蹈覆辙?
她才七岁……
叶葵眼皮一跳,口中话已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五妹,这事你容我考虑一番如何?”
叶明宛张张嘴,似乎不想答应,可终却只是一言未发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叶明宛小小身影一消失,叶葵便招了秦桑来,道:“你去看看,这几日五小姐都见过谁。”
秦桑应喏而去,叶葵揉着眉心,只觉得那里纹路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犹如刀刻。叶明宛还只有七岁。哪怕古人早熟,她也不会想到那般多那般深地方去才是。等不及?她若是真等不及,大可以来求她为何会突然想到要去贺氏那?若是一开始贺氏跟叶崇文都想要将她带走时候,她答应了,叶葵反倒会觉得正常。可如今,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忽然提起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怕是同玉溪没什么干系。
果然,秦桑回来后将事情一说,一切就都明了了。
这些日子,叶明宛只见过一个可疑人。那人是叶葵并没有预料到叶殊。
叶明宛去池子边喂鱼时候恰巧遇到了坐边上亭子里看书叶殊。这两人本没有什么交集,可这一回,叶殊却主动邀了她进亭子一道玩。听说一直呆到用晚膳时候,两人才分开。
秦桑说完后,叶葵心里波涛翻涌,陡然间气愤了起来。
她还真想劈开叶殊脑瓜子看一看,看看里面到底装是稻草还是什么!这件事,定然也是叶明烟花言巧语怂恿,他便信以为真,还当自己是为叶明宛考虑,巴巴地去说了。
叶明宛年纪尚小,又因为之前玉溪姑姑也曾提起过这件事,她自然就真听了进去。
纤细指桌上划来划去,渐渐写成了一个无形宛字。叶葵抬起头,吩咐秦桑道:“去同五小姐说一声,我答应她单独住,但是要住到夫人那去,她便只能自己去想法子,我不会帮她同老爷夫人说。”
叶葵如今私底下早就不以父亲母亲来称呼叶崇文跟贺氏,可不知为何,今日从她口中说出老爷夫人二字时,秦桑觉得尤为冷漠。她静了一会,小心问道:“小姐,不论五小姐答应了哪个,她若是不能留您身边,只怕咱们是防不胜防,这样当真无事?”
叶葵叹口气,回答道:“她是个闺女,不同于小殊。况且她留我身边,多也不过就只有一年光景。难道要等到我出阁后,才开始让她适应一个人走下去艰难?趁着我如今还,索性让她单独分个院子去住,便是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知晓。”
“可是,您怎么知道五小姐不会去夫人那?”秦桑有些疑惑。
叶葵笑了起来:“旁不必说,贺氏如今怕就不会答应。”
她当初想要叶明宛为是面子,如今面子也早就被人踩了脚底下,她何苦将叶明宛弄到自己身边来?何况,叶明宛此刻说要去贺氏那,以贺氏对她不放心跟多疑性子,定然会怀疑这桩事同她有所干系,这么一来当然就不会答应。
所以贺氏必然不会答应,就算叶明宛选了后者也无用。
秦桑似乎仍有些疑惑。
叶葵笑着看她一眼,道:“你且去说了便是,到时再来看我说对不对。”
秦桑去了不过一刻便回来了,一见着她面便道:“您还真猜中了!”
“我这可不是猜。”叶葵闭着眼睛小憩,闻言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159 五味杂陈
因着同裴家亲事,叶崇文如今对叶葵态度倒真是改变了不少。不像对女儿,却多少有了几分关切之意。只是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因为他态度转变,当叶葵提出要择个院子让叶明宛单独居住时,叶崇文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事情原本进展得极顺利,直到贺氏听说了这事后端着架子出来装模作样地发问时,才又小闹了一回。
贺氏就像是只纸做老虎,如今这模样瞧着就叫人觉得是虚张声势,分明无力却硬是要作出一副极厉害样子来。她脸上伤极严重,即便她后来将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又不知上哪寻了许多方子来用,可痊愈后到底留下了狭长狰狞疤痕。如今虽然淡化了些,可看上去仍旧十分显眼。
自打她病后就略显枯黄发也一直都未能恢复过去黑发如云样子,如今被她特意盘成了松垮流云髻,垂下来斜斜遮住了小半边脸孔,算是遮挡了些她可怖样貌。
可她发单薄了许多,颜色又是那样,这样一来整个人便愈发没了精神气。一走出来,便叫人觉得病恹恹。所以哪怕她说话愈发尖酸刻薄,架子端得愈发厉害,也根本无甚用处。便是如今翡翠见了她,也根本不大怕她了。
但贺氏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异状,她一见了叶葵便趾高气扬地问道:“五丫头既不同你住了,为何不搬去我那儿?她年纪尚小,如何能照料好她自己?”
她心里其实当然不想要叶明宛住到她那儿去,只是想着不让叶葵难堪一番心里不痛罢了。
叶葵猜到她心思,故意面露难色,道:“母亲如今身子怕是还要旁人照料才是,哪里能照料得了五妹妹。五妹自然不便去叨扰。不过……”她拖了个长音,笑着道,“既然母亲这般说了,那不如我去问问五妹可好?她若是能同母亲住一处,我也能放心些。”
“不用了!”贺氏闻言恨声道,“既然你父亲都允了,就不必麻烦了。只是你来年便是要出阁人,做起事来怎地一点分寸也无?你五妹既然要搬出来住,你自然应该先同我来说才是,怎地直接便来寻了你父亲!”
后宅之事。原就是夫人事,可叶葵却越过她直接寻了叶崇文,可见是故意要她难堪。
叶葵本就不准备给贺氏面子。如今又哪里会让她随意奚落,笑了笑便道:“母亲怎地忘了,当初五妹事便是父亲允了,如今自然也得问过父亲便是。何况,五妹自小也是养窦姨娘身旁。母亲怕是陌生得很吧?”
贺氏眼皮一跳,冷声道:“你嘴皮子倒是真利索!”
“多谢母亲夸赞。”叶葵丝毫不客气,只当她说是赞扬话,恭敬道了谢。
贺氏讨不着便宜,愤愤转身走人。
自此,叶明宛独居事便算是敲定了。择了个好日子。一行人扛着箱笼包袱将叶明宛东西数从叶葵那搬到了她自己院子里,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居第一日,叶葵便留了叶明宛那用饭。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饭。叶明宛突然道:“二姐,你是不是很讨厌三哥?”
叶葵一愣,艰难地将口中饭粒咽下,轻声问:“你为何突然这般问?”
讨厌叶殊吗?
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不算短岁月里。她一直都未想过这样问题。即便是后来跟叶殊间关系僵成了那样,她也从未想过。叶殊说那些话。做那些事只让她觉得心寒,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已经厌弃了他。
从初起,她便将他跟前世弟弟混了一块。
因为对那孩子愧疚,以至于这一世她其实根本不知该如何同叶殊相处。一旦靠近就忍不住逃离,一旦拉开了距离却又忍不住靠过去。叶殊变成如今那样,确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有些话从何说起如何告诉他,她都不知。萧云娘手札,过去发生那些事,以及她为何知道那些事,所有一切都不能说。
萧云娘手札上字土生土长古人看来根本就是番邦之语吧?叶葵怎能对曾见过萧云娘手札上字迹叶殊说那些字她统统都认识?一个五岁就记得要报仇孩子,却根本就不是个聪慧孩子。
真正聪明人皆是会扯谎人。
谎言犹如人另一张面具,有些人戴着它就开始所向披靡,而有人漏洞百出,可叶殊是无法戴上它人。
心机、谎言、谋算。
这些词原本就是一类东西。
这些她都会,可她却不知该如何教授给叶殊。就如同她过去只盼着他能留鸿都乡下一般,哪怕进入了叶家,她也未曾想过同他并肩作战。如此想来,她确是错了。她未曾将内心剥悉给他看,又怎能怪他沉沦于别人谎言里?
可是讨厌那个孩子吗?
——大抵是不讨厌。
叶明宛翻着碗中饭,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大说话,有些古怪。那日我亭子里同三哥说话,他可还问我你伤好了没。”
“是吗?”叶葵心不焉地往嘴里送着饭粒。
叶明宛见她没有回答,突然又问道:“那你可喜欢他?”
孩子问话,似乎特别得简单纯粹,不外乎就是讨厌跟喜欢两种而已。可成人世界是那般地浑浊不纯粹,黑与白并没有那么分明,喜欢同讨厌也是如此。看似两个极端词,大人世界里其实是能寻到中间点。
她不讨厌叶殊,可说喜欢,却似乎也没有。
就是这样奇怪。这般陡然间说起,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她跟叶殊之间感情似乎一直很单薄跟淡漠。哪怕是过去那些近乎相依为命岁月里,也是如此。
不能交心姐弟两人,终究走向了分道扬镳。
就好比年幼叶殊直到落水后生死时刻才吐露了想要报仇念头,后来北上凤城之前也从未同她说起想要见一见父亲事。他当日佛堂中说话是真吧?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叶葵不是他姐姐……
“自然是喜欢。”叶葵心中寻不到答案,对叶明宛却如是说道。
叶明宛又扒拉了一口饭,道:“二姐你撒谎对不对?”
叶葵又是一愣,疑惑地道:“你怎知我撒谎?”
“你说喜欢时候脸上并无一丝笑意。”叶明宛老神地解释,“何况,你若是真喜欢三哥,又怎会这么久都不见他?”
自窦姨娘去世后,叶明宛便几乎日日同她呆一起,她有没有见过叶殊,这丫头确时候一清二楚。叶葵眯着眼睛,看向她道:“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忘得倒是!”
叶明宛嘟着嘴,不悦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可叶葵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似乎不知不觉间,事情早就都已经偏离了她预期方向。她千辛万苦回到叶家来,是为了寻叶殊。留下,亦是为了他。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但仔细一想,说到底她仍为了叶殊而艰难前行。
贺氏也罢,叶昭也罢,都是他面前石头,而她始终是那个搬石头人。这般想着,她忽然疑惑起来,不由质疑起自己,难道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放弃过叶殊?否则她便该佛堂吵完那一架后,便想法子离开叶家才是,何必继续苦苦挣扎?
若是她想,并非走不掉。
叶家还有什么是她所抛不下?可如今,她越陷越深,真无法孤身抽离了。
“二小姐,玉溪姑姑派奴婢来告诉您一声,自明日起请您无事不必出门。”
声音骤然响起,叶葵唬了一跳,回过神来。来人是玉溪身边伺候丫鬟,可她传话是什么意思?玉溪这是让她平日里不必出门?什么叫做无事便不必出门?这意思岂不是除了晨昏定省,长辈召见外,统统不该出门?
“这是玉溪姑姑原话?”叶葵放下碗筷,饶有兴趣地问道。
玉溪丫鬟点点头,恭敬地道:“姑姑还说天色不早,请您早些回去,酉正还有课。”
酉正课是近日玉溪才开设,不教礼仪、女红、琴棋书画,却是教她如何养颜。比起动不动便让她贴着墙根双腿笔直地站立几个时辰,晚上课对她来说已是近乎天堂般生活。
看看时辰,似乎还早。
叶葵对玉溪丫鬟道:“你回去告诉玉溪姑姑,我半个时辰后便到。”
那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二姐,那个玉溪姑姑好凶。”叶明宛咬着筷子,口齿不清地道。
玉溪逢人便笑,可她性子确并不如表面上展现出来那般和善。叶葵站起身,道:“你既知道她凶,便离她远些吧。”
等到叶明宛也用完了饭,叶葵才回了自己院子。玉溪姑姑早就准备好一切等了那,见她回来,问候一句便速切入了正题。时间转瞬即逝,后洗漱完毕,叶葵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起身后用着朝食,秦桑忽然同她说,幽州贺家来人了。
160 贺氏外甥
贺氏嫁进叶家十数年,贺家人除了个贺嬷嬷外,并无一人上过门。如今乍然传来有人自幽州而来话,叶葵不由微微诧异。
等到秦桑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事情便清楚了。来人确算是从幽州来,可却并不能算是贺家人。来人名叫贺行之,虽住贺家,同样也姓贺,却并非是贺家人。他今年已有十八岁,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说话行事样子都颇有些怯弱,可那怯弱中又隐隐带着种浮夸,叫人一见便心生不喜。
贺行之乃是贺氏嫡亲外甥。
贺氏长姐应当算是贺家人中相当特立独行一人。她还未及笄便为自己择定了夫婿,这原本是相当不光彩一件事,若说两人私相授受,按照贺家家规便是打死也无妨。可贺氏长姐自小便是老太君心头肉,所以便是这种事,老太君也一味站她后头允了。很,她便嫁给了一个穷秀才。
门不当户不对,自是要入赘。入赘后,贺家人对这门婚事也就勉强忍了。
可两人成亲后没多久,贺氏长姐便有了身孕,她年纪尚小,身子其实都还未彻底长开,结果生产时果真出了事。孩子活了,她却死了。那秀才相公伤心欲绝,没多久竟也一病不起,又苦撑了数月便撒手而去。两人皆去,只留下个嗷嗷待哺孩子。
所以贺行之一出生便是由贺氏兄长一家带大,所以既算是贺氏外甥,其实也能算是侄子。
他此番据说是特意来向叶崇文请教学问,指望来年能一举而中。叶崇文身为太子老师,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所以贺行之巴巴地上门来求教,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于。贺家乃是当地名门望族,基业扎实,家中自然不会少了学问好人,贺行之何必不远千里到凤城来求学?
何况,依叶葵来看,这贺行之心思根本就没有读书上。
但是贺氏这一回,却像是捡到了宝贝似,叶老夫人跟杨氏几人面前将贺行之夸了又夸,简直恨不得将他夸得天上地下舍他其谁一般。便是对叶昭,贺氏也从未这般夸赞过。
事情处处充满了古怪气息。
倒是杨氏却似乎真被贺氏给说动了心思。她可有两个女儿。次女自然是别有用处,可长女如今模样,能嫁出去已是万幸。若是能嫁到贺家去,那也算是上辈子积德了。虽然贺行之身份说起来颇有些尴尬,而且似乎还有点克父克母样子,但以杨氏来看,已是极不错。
但他这心思还没动几下。便被贺氏给堵死了话头。
贺氏面带喜色,连带着脸上那条疤痕都好了许多模样,道:“等行之中了举,我倒是想为他凤城寻一门亲事,只可惜他身为贺家人,这亲事我可是一点也做不得主。”
叶老夫人转着念珠。也不去看她,只道:“你这做姨母,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便去写了信送回贺家去罢了。这么一来,既了做姨母心,亦不会僭越。”
“母亲说得是。”贺氏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转过头对杨氏道:“四丫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大嫂可有看中人家?”
杨氏没料到她会忽然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来。闻言不由一愣,而后道:“她还小。便是再拖两年也无妨,人家嘛,只管慢慢看便是了。”
贺氏笑了笑,故意道:“那倒也是。再过两年也不知大哥会寻到什么差事,若是又要远离凤城,那四丫头自然也是不好将夫家择定凤城。”
先前因为她莽莽撞撞去寻了喜嫔娘娘事,杨氏早已被叶崇恒给狠狠斥责过,所以如今贺氏这么一提,她便不由想起了叶崇恒当日骂她时说过话。原本叶明烟若是好端端,兴许叶崇恒能走太子殿下路子,便是退一步,指不定也还能走喜嫔娘娘路子。可如今倒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弟妹说可真是,葵丫头倒是嫁得近,这隔三差五地二弟妹是想见便能见到,自然是不知我们这些人心中苦恼啊。”杨氏扯了叶葵出来,成心恶心贺氏。
贺氏果真也被恶心到,眯着眼睛看了杨氏一眼,索性不去接话,权当没听到。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叶老夫人却是听得烦了,摆摆手道:“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母亲好好歇着,我就先回去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话音未落,贺氏已是用厌恶眼神将杨氏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意思分明是说没皮没脸东西,做什么都要学我。
杨氏亦不退却,狠狠看了回去。
两人几乎是互相瞪着眼离去。
等到人走后,叶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念珠往身旁小几上一掷,道:“这些个人,怎就不能让我过个安生日子!”
阮妈妈好言相劝,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只好亲自点了安神香,又扶她上床去歇着了。年岁渐长,精力也就不大不如从前了。前些个日子叶老夫人还能耍上好一会枪,可如今却是动不动便犯困,根本无力动弹。
等到叶明宛拉着叶葵手来看望她时,她早已睡熟。
“祖母既然睡了,那我同五妹改日再来便是。”叶葵笑着同阮妈妈道。
阮妈妈嘴角翕动,有些为难地道:“二小姐,先前燕草那事,老夫人原是为了你好……”
叶葵依旧笑着,安抚地道:“妈妈不必担心,祖母心意我明白,原是我先前太莽撞了。”既然燕草还活着,有些事能不提自然就不提,她丝毫不想同阮妈妈纠缠这个问题,所以不等阮妈妈说话,她已经领着叶明宛离开了叶老夫人院子。
回去路上,叶明宛打了个哈欠,随手摘了道旁一只花骨朵,道:“二姐,你可见到那什么从幽州来表哥了吗?”
“嗯?”叶葵漫不经心地道,“还不曾,怎了?”
叶明宛捂着嘴巴笑了笑:“我听说他生得比几个哥哥都要好看。”
叶葵失笑,道:“是哪个你面前胡乱嚼舌根?你今年才多大,便晓得看人生得好看不好看了。他便是生得同天上仙子一般,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叶明宛仍旧捂着嘴,闷声说这话。
她前几日掉了颗正中门牙,如今说话也好笑也好,统统都要用手捂着才行。叶葵见了便不由要训她,“你用饭时候莫不是也要用手捂着嘴?”
叶明宛仰头看她一眼,道:“我用饭时候嘴巴都张得极小,哪里会让人瞧见我牙!”
两人说着牙事,迎面忽然来了个人。
“总是捂着,这牙可长不。”男子声音略带沙哑,听上去极为陌生。
叶明宛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长衫男子,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下贺行之,见过二小姐、五小姐。”贺行之头戴儒巾,行了个礼。姿态极为恭谨,叶葵却发现他目光落了自己腰上。叶葵腰极细,犹如弱柳扶风,有种完全不同她性子柔弱之感。她登时不悦起来,这般看人,搁现这时代,这便是纯粹登徒子一枚啊!叶葵蹙眉,毫不留情面地道:“这里是内宅,贺公子应当不该出现这才是。”
贺行之一愣,有些尴尬地道:“下只是来同老夫人问个安罢了,绝无冒犯之意。”
其实她们现走着这条路,已经要到园子里,贺行之出现这里也并不太过分。可叶葵见他不爽,自然是字字如刀,道:“贺公子请回吧,祖母如今正睡着,怕是不能见贺公子。贺公子既然是来求学,怎不去寻我父亲探讨一番?便是父亲正忙着,也能寻我几个兄弟一道看看书啊。”
贺行之面色微讪,“二小姐言之有理,只是二小姐不必称呼我为贺公子,咱们本是表亲,只叫我表兄便是。”
叶葵勾起嘴角,笑意微凉。
“二姐咱们走吧,起风了我有些冷呢。”叶明宛见了叶葵对贺行之态度后,便也不去理会他,只拉了拉叶葵袖子道。
叶葵低头道:“果真起风了,我们些回去吧。”
两人说这话,脚下不停,领着人往前去了。
贺行之张张嘴,说不出好来,一扭头正好瞧见自己身后小厮捂着嘴偷笑,登时恼火起来,一巴掌甩了过去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笑我!”
不过十二三岁小厮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立时眼泪汪汪,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哭,贺行之只怕会加凶恶,只得强忍着不让眼泪落出来。
贺行之打了他一巴掌,震得自己手疼,想要再打又想到这是叶家,只好将手放了下来。
那个叶葵,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般对他!姨母说她性子张狂,如今看来还果真是这样。不过这样又如何,再张狂也不过就是个女人!贺行之恨恨“哼”了声,转身走了。
161 事发突然
过了两日,叶明宛迈着小短腿去找叶葵时,又碰巧遇上了贺行之。
叶明宛知道叶葵不喜她,便也不大愿意搭理贺行之。她没了生母,失去了父亲喜爱,生来又只是个庶女罢了,身份地位原就不如人,她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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