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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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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叶崇文喜*,恐怕她也进不来她院子。
这禁足,可不单单是禁了她一个人足。分明就是禁了他们整个院子!
而且并非只是不让他们外出,旁人根本也休想进去。
所以叶明宛这个特例,加叫叶葵遐想不已。叶崇文这宠她怕是都已经宠得没边了!
叶葵暗自嘟哝,怎么就不怕她一恼火也直接砍下叶明宛手?
正想着,叶明宛小手缠上了她腰。
无语问苍天,叶葵拨开她手,用不了一会便又会缠上来。活像是一只八爪鱼。
喊了两声秦桑,叶葵挣扎着坐起身,撩开帐子对同样被叶明宛折腾了一天,睡眼朦胧秦桑道:“实是受不了了,你给我打个地铺,我直接睡地上!”
秦桑一惊。“虽说铺着地龙,但是这睡地上……”
叶葵皱着眉头不说话,良久叹了一声道:“是我小题大做了。”
叶明宛这丫头虽娇纵。但叶葵扪心自问比起叶昭几个,她已经觉得叶明宛好得太多了。起码她没有像叶昭似像个披着孩子皮妖怪!
然而心中这样想着,叶葵不觉又想到了自己身上。
不晓得,旁人眼中她是否也像是个披着孩子皮妖怪呢?
可这不过是因为她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个真正孩子罢了,所以有着一颗成人心脏她明明摆出了一副极其不喜欢叶明宛姿态。但事实上却一直任由她自己身边又吵又闹。
而这一切,也许是种转移注意力极好方式也说不准。
叶殊事情实叫她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才好。
叶昭床上躺了几日,叶殊就他那陪了多少日。
“不知道倒以为他们两个还是一个母亲生呢。”叶葵喃喃低语,放下帐子躺了回去。
秦桑将帐子整理好,吹灭了才点起灯,脚步轻若猫科动物,倏忽间就消失了这间屋子里。
叶葵翻了个身,仍旧没有丝毫睡意。
她想这家里人。
一个个,走马观花般从她脑海里掠过。
身后忽然一暖,她身子一僵,将思绪拉了回来。
“二姐姐,你怎么还不睡觉?”叶明宛声音迷蒙,嘟嘟哝哝地问道。
叶葵语气淡漠,头也不回,低声道:“你继续睡。”
叶明宛却像是来了兴致,打了个哈欠后就伸手来扳她肩,口中道:“二姐,你想什么?”
“你若是不想睡,现就下床去!”
叶葵对她说话从来不客气,叶明宛早就习以为常,就像是只被打多了猴子,皮厚了也就不怕了。小手叶葵肩上拍了两下,她像是个大人似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三哥事。”
被人猜中了心事,叶葵眯起了眼,没有出声。
叶明宛自顾自说着:“我一定没有猜错,你不喜欢四哥,所以你也不喜欢三哥跟他一块儿玩。”
“而且你肯定也不喜欢夫人……也许,你连父亲也根本不喜欢吧……”
叶葵冷笑起来。
冷冷笑声漆黑夜里有着说不出诡谲跟惊悚。守夜秦桑还没有入睡,听得清楚,知道叶葵这是发怒前兆,有心想要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可刚刚坐起一点,她就又躺了回去。
做奴才,要紧不是你有多能干多厉害,而是你是否能把握住主人心思。
叶葵没有喊她,那就是说明现还不需要她出现,那么她贸贸然出现反而不好。
“你说对了,这个家里我谁也不喜欢。”叶葵一字一句道。
叶明宛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从她身上冒出来丝丝冷意一般,笑嘻嘻道:“我就知道!因为我也都不喜欢!除了姨娘。我谁也不喜欢,不过如今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二姐姐。”
叶葵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话,不觉有些愣神。
叶明宛却还说:“我以后也要变成你这样,即便父亲跟夫人面前,也不需要装傻扮乖孩子。我不喜欢那样,可姨娘说我如果不这样就会变得跟三姐那样,成个没用傻子,还不讨人喜欢!”
这可是掏心掏肺一番话呀……
叶葵半响不知道如何接话,便索性闭上了眼睛装睡。
“二姐。二姐?怎么这么容易就睡着了?”叶明宛嘟哝着,抱紧了她,没一会就又陷入了沉睡中。
而叶葵彻夜未眠。清晨起来时,眼下青影重得几乎要吓死人。
燕草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不顾她推三阻四,强硬地给她抹上了厚厚胡粉。
这时胡粉里面铅含量超标到了恐怖地步,叶葵推了一会却还是任由燕草动作去了。起码。这样她还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关心她人。
镜子里少女似乎长开了些,只可惜那双眼中有些茫然,看上去便没了该有神采。
叶葵展颜一笑,镜子里少女随之勾起嘴角,弧度优美。那双眼陡然间亮了起来。
这才是她该有样子不是吗?
她回来目似乎已经日复一日庸碌生活中逐渐隐没。那些该做要做必须做事情都被她给抛了脑后。
不能因为小殊一时迷乱,她就也跟着乱了阵脚!
事情一件件总会理顺,大不了。刀斩乱麻,要不过就是一把锋利刀子罢了!
等到燕草给她敷好了面,叶葵霍地站起身。
禁足?
呆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时候提前结束了!
用过早膳,叶明宛蹦蹦跳跳回去了。
近提拔上来守门两个小丫鬟门**头接耳:“你看。五小姐那样子可没有一点小姐样子,倒像是哪家没见识小家小户里出来。”
“可不是。走个路蹦蹦跳跳,没点样子!”
“就是就是,一点体统也没有!”
叶葵耳朵尖,又正巧走到了门口,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正着。
原本池婆念着如今天日冷,她们门口干站着也难熬,便赏了个恩典允许她们可以搬了小杌子门口坐着晒晒太阳做做针线活。但没想到,一给点颜色就个个都想着开染坊了!
两个才被提拔上来,就敢主子门前说起叶家小姐闲话来。
叶葵抬脚跨过门槛。
那两个小丫鬟急忙噤了声,恭恭敬敬送着她出门。可叶葵才走出几步,其中一个年纪小些便小声嘟囔道:“都被禁足了还要往外走,就这么点大院子有什么可走……”
“掌嘴!”
叶葵停下脚步,笑着转过身,口中话却是斩钉截铁冰冷。
秦桑耳力是惊人,早就听到这两人话,闻言立刻上前,一人赏了几个嘴巴子。
“小姐……”燕草心软,“您还禁足呢,这要是被夫人跟老爷知道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她对手底下丫头婆子太坏了?
这个问题叶葵脑子里停留时间还不及她眨下眼用工夫,她继续往前走,一边扬声道:“我倒是要瞧瞧,这院子里发生事情谁敢说出去!”
话音落,四周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没了人影……
pp!!
077 诛心之言
叶葵如今名声凤城中可着实算不上好听。
谣言这种东西总是越传就越显混乱,一传十,十传百,很就传得面目全非。甚至于到了后,叶葵已经成了个面目丑陋不堪,性子又暴虐女子。
她本就是丧妇长女,且凤城中稍有些地位人家谁不知道,他们姐弟两曾流落外多年。
本就是无教戒之人,这么一来是连基本礼仪怕都是不懂了,所以才会养成那样可怕性子。
天子脚下,她就敢做这样事情,谁知道以后还会做什么?
这些话传回叶葵耳中时,已经外面沸沸扬扬宣传了不知多久,街头巷尾,谁不知道。然而她听到后只是嗤笑着将这些话抛之脑后。
唯有燕草那日虽然没有跟去,但从秦桑那知道了事情后,早就气愤得不行,一个劲说做得好。如今听到这样流言,是气红了眼睛,嚷嚷道:“这群人真是讨人厌!怎地也不先看看到底为什么会出这样事,便一个劲地说小姐不是个好人,真真是气死了人!”
叶葵知道她是担心这名声难听了,自己说不了人家。但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嫁人问题,自然不会乎这些话。
恶名远扬,总比懦弱无能要好得多。
但燕草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很这城中大概就没有人愿意同叶家结亲了。
这样一个媳妇,怕是谁娶了谁倒霉,哪家会这般想不开上门来求娶。
就连秦姨娘都悄悄让人递了话来,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说她做不小心,牵连了叶家剩下几个姑娘。
叶明珠比她小不了几岁,原本等到她亲事定下来后,就该轮到叶明珠才是。何况叶明珠自小养贺氏膝下。就算贺氏其实心中不喜她,到了这时候也不会为她选个太差人家。
虽然是庶出女儿,但叶家身份摆那里,自然是不会去给人做妾。
所以不管如何,配个哪家庶子还是稳妥。
可事情被叶葵这么一搅合,一切就都成了未知数。
叶葵接了话,却没有递回去意思。
秦姨娘暗自等着,等了好些天也没有丝毫风声透出来,不觉有些恨得牙痒痒!夫人没有女儿,自然不会乎这些事情。可她看着叶明珠一日日长大,只要想到她婚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自己是个妾。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所以因着这事,她恨毒了叶葵。
但叶葵仍禁足,她便是想要去做些什么,也困难。
如今叶葵那个小院子跟个铁桶似。她那日能将消息递进去,那可是因为对方没有意思要阻拦,不然哪里能有那么容易!
不过秦姨娘没有料到是,这次为期三月禁足并没能维持那么久时间。
只不过半个来月,叶葵禁足令就被叶崇文咬着牙给取消了。
——因为裴贵妃特意让人赐了东西下来。
一是为了先前她惊动圣上事感到对不住,二是力赞叶葵小小年纪。临危不乱有其母之风范。
听说,叶崇文当场就差点黑了脸。
初就是因为裴贵妃那个外甥蒋嵩将事情捅了出去,又被裴贵妃说给了皇上听。后面才出了那么一大串事。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被皇上叫去御书房大骂了一通,就差直接说他难以担当教授太子殿下重任了!
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却偏偏还是个连一句反驳话都不能说耻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只能忍着,可心里早就将裴贵妃骂得狗血淋头。
裴贵妃这诞一子。但却是如今后宫受宠娘娘。加之她乃是永安侯嫡长女,身后有着那偌大裴家,自然是不得了。娘家始终是女人助力,哪怕你入了宫开始逐渐身不由己。
但是你看,这宫里得宠、位分高哪一位不是娘家朝中有实权?
所以裴贵妃突然这样做,叶崇文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怕得罪叶家?
这显然不可能。
比起手握兵权裴家,叶家如今不过就是仗着有个辈分高老祖宗苟延残喘罢了。
不过想不通是一回事,东西自然是要给叶葵。
东西既然给了,那么这禁足一事自然也就要取消了。
重见天日后,叶葵细细将裴贵妃事情心中过了一遍。裴贵妃话中提起了故去萧云娘,莫非是旧识?但萧云娘离开凤城多年……若是知道这个裴贵妃如今年纪,事情就该容易些了。
但是——
犹疑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裴贵妃可是裴长歌姐姐!
这件事,会不会又是他中间搀和了一把?
可不论如何,事情解决了,而且比她原先准备好,容易。
能随意走动后第一件事,叶葵便去看了叶老夫人。
“祖母……”
叶老夫人手拨着念珠,闻声睁开眼斜睨她一眼,道:“出来了?”
叶葵点点头,上前亲昵地抱住叶老夫人胳膊,将头靠了上去,道:“祖母,您可有生我气?”
声音轻柔,姿势如慵懒粘人小猫。
她知道叶老夫人看上去冷硬,但其实那颗心比这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柔软,所以她做出这般亲昵动作,叶老夫人非但不会反感,还会十分欢喜。
果然叶老夫人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柔和了下来:“我为何要生气?依我看,便是你当场要了那两人命也不为过!”
她可是将门出身,从小舞刀弄枪,性子也暴烈,自然不会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过有一点,她倒着实有些不悦。
叶老夫人沉了脸,道:“你那个丫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同您说那些事都是真,也是带回来后才发现她原来是会些拳脚功夫。”叶葵笑嘻嘻解释。
叶老夫人淡淡应了声。
事情她早就让阮妈妈去查过,虽然心中仍旧觉得有哪里怪怪,但到底有了个说法,这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说了一会话,叶老夫人留了叶葵用饭,又让人去寻了叶殊来。
叶昭身子已经好转,但仍旧被爱子心切贺氏强行留床上静养。叶葵早就听说这些日子叶殊都陪着叶昭,可等到真见了人,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气恼。
几日不见,叶殊那张脸几乎瘦得小了一整圈!
眼睛下暗影重重叠叠。叶葵忍不住心中怒骂了句,简直就是吸毒佬是样子!
苍白脸,浓重黑眼圈。
这哪里像是个十几岁少年?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几人沉默地用完了饭。端起茶盏后,叶葵才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莫非都没有睡?”
叶殊有些浑浑噩噩,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些日子都陪着四弟呢,我不放心他。”
“你便是不放心他也不该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吧?”叶葵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发火。
可叶殊只说了句“我知道”,便不再吭声。
一拳头重重打了软和棉花堆上,叶葵憋着一口气,连灌了三杯茶。
叶老夫人去午睡,他们姐弟两便告辞。
出了门走了会,沉默着到了两人该分道扬镳地方,叶殊才终于道:“阿姐,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叶葵闻言总算是舒坦了些,可刚要开口,就硬生生被叶殊下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恶心感觉。
叶殊说,“阿姐,害得四弟吐血是你错,但是我会替你赔礼。你看,我这些日子守四弟那,他好了后定然就不会记恨于你。母亲那近日也开始劝我不必如此,她也说了不会怪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阵风吹过,吹得叶葵衣袖猎猎作响,脸若冰霜。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听到这样话。
真是字字诛心,句句伤人!
她真想劈开他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堆杂草还是一块豆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气人家伙!
然而叶殊显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话有什么问题,他仍旧滔滔不绝地说着。
当他说到那些事错都是叶崇文一人,贺氏母子跟他们姐弟两一样都是受害者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吗?是你说要报仇,所以我才回来了,如今你却告诉我说你认为他们是无辜?你告诉我,你是被灌下了什么**药?!”
秦桑额上沁出豆大汗珠,闻言不由庆幸自己早就将那些丫鬟遣到了外边去,这里刚好又是僻静位置。也不由得庆幸叶葵即便气到了极致,说话间还知道克制自己音量。
可叶殊不知道,他只觉得叶葵发莫名其妙火,他蹙眉解释:“娘死是沈妈妈跟翡翠错,沈妈妈现已经被打死了,至于翡翠,那也不过就是迟早事……”
“够了!”叶葵彻底寒了心,“你若是那般喜欢贺氏,倒不如真去做她儿子罢了!”
pp!!
078 心病身病
叶殊被她厉声呵斥震住,良久才愈发不解地道:“阿姐,你不要钻牛角尖……”
“甚好!”叶葵气得头晕脑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再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误入歧途人,要如何才能将其拉回来?
叶葵想要拉,却深知若是那人不想要回来,不愿意跟着你走,有朝一日你只会被他给害死,而不是将其拉出那片可怕泥泞沼泽。
前路步步狰狞,她如今已全然没有丝毫退路,她只能一往直前,一条路走到黑。所以她不能死,她也不会让叶殊死。可眼下这样情况,她理不清头绪。
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才行!
眉头越皱越紧,面色骇人。
秦桑静静跟她是身后,不知如何劝解。
回到屋子后,叶葵脸色依然十分难看,一群仆妇急急避退,谁也不敢靠近。但就是有那不怕死人,例如——五小姐叶明宛。
听说叶葵被解禁事后,她第一时间便跑了来,却没有逮着人,正嘟嘟囔囔地发脾气。一见人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一个不防,叶葵被她踩着了裙摆,一个踉跄仰面摔倒。
若不是秦桑眼疾手,只怕那脑袋就该地上磕出一个洞来了!
叶明宛是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事太鲁莽,讪讪道歉。
叶葵却是根本就没有心思理睬她,只是拍拍裙子皱眉道:“回去。”
“为什么?我才刚来!”叶明宛不满,嘟嘴道。
叶葵心中郁结难消,哪里还有兴致伺候个小孩子,登时沉了脸,提高了声音斥道:“不成体统!成日里跑来跑去,毫无样子!我立刻便派人去同窦姨娘说。让她将你拘起来,好生学学规矩!”
叶明宛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脸大声道:“你才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完,抹着眼睛冲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但叶葵心中那把火还烧着,且似乎有越烧越旺趋势。脸色阴沉沉,似乎能拧出水来。
“将守门婆子叫来!”叶葵咬牙道。
秦桑没有迟疑,应声出去。
不多时,人到了面前。叶葵一脚踢上去,犹自不解气。怎么换了三次守门婆子了。却个个都不中用!
“说!是谁放五小姐进来?”叶葵捏着一只青瓷茶盏,眼神如利刃。
两个婆子跪地上,闻言相视一眼。
“哐——”
青瓷茶盏被砸到了墙上。霎时碎了一地。有碎片被溅起,霍地溅到了其中一个跪着婆子脸上,登时血流。婆子骇得半死,捂着脸哇哇乱叫。
叶葵冷笑两声,问道:“我可曾同你们说过?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进这个院子?”
那两个婆子连连点头。
叶葵却似乎愈加不满意,微微俯身,凑近了两人道:“既知道,为何还要将五小姐放进来?我说过那些话,你们可曾听进耳朵里?”
两个婆子瑟瑟发抖,心中却想着前几次五小姐都也进来了。今日二小姐不,先放进去也不会怎样,却不知是拔了老虎须了!两人只觉得二小姐凑得极近。吐气如兰,可声音却冰冷刺骨。
“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叶葵皱眉,似乎仍旧不高兴。
其中没有受伤那个婆子眼珠子一转,突然举起手左右开弓打起了自己耳光。
一下又一下。一边打一边大声喊着奴婢知错了。
叶葵直起腰,给自己沏了一盏茶。
另一个婆子只觉得脸上伤口灼灼作痛。又看看叶葵身后秦桑双手抱胸,想起先前砍手什么事情,登时慌了神,亦有样学样不顾脸上疼痛拼命扇起自己巴掌来。
叶葵心中却已经想旁事了。
这院子里人,就像是打洞地鼠。
你埋掉了这边一个坑,很那边就又会冒出来一个,永无止境。
喝完了杯中茶,她握着茶盏,叫了停,“记住今日说过话,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会容易就算了。”
口气淡淡,却叫人听出了一声冷汗。
两个婆子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门。冬日冷风一吹,身上骤然冰冷,一脸鼻涕眼泪几乎霎时冻了脸上。
再说其余人,早就听到了那隐隐声响,如今又见两人一脸红肿狼狈地出了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愈发觉得这个二小姐性子暴戾,难以相处。
叶葵自然也知道那些下人是如何看她,可她不乎。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贺氏伪善,秦姨娘、窦姨娘哪个都不是好相与。与其同她们翻来覆去地折腾,说些不痛不痒话,倒不如将事情都戳破,搬到明面上来。她就是这么个戾气浓重人又如何?
那劳什子慧僭不是还扬言说她是煞星转世?
那就让他们都看看,真正煞星是什么样子!
至于叶殊,不就是走错了一条路吗?她为什么要这般无休无止地纠结下去,拉不回来,便将他前路挡死了又如何?
只要没了能继续往下走路,他自然就不得不走回到那条正确路上来。
但她想法,池婆却极力反对。
“若是你这般做了,恐怕他就再也不会同你交心。”池婆端坐床沿,手里抱着叶葵硬塞给她手炉。
叶葵闻言苦笑,“婆婆,如果我不这么做,他难道就会自己想明白?这一招,实是太狠,狠得我几乎都要缓不过劲来了!”
池婆默然。
离间叶葵姐弟两自然是好主意,但真正被叶昭这么一个孩子给做到了,不免让人有种面对根本不是一个孩子错觉。可即便这样,池婆仍旧不得不说,这事大问题还是出叶殊身上。
只要他坚定。那么这些破事自然也就都不会发生。
可他却偏生从小就是一个懦弱人。
“婆婆你不用再说,我主意已定。”叶葵摆摆手,努力说服池婆也努力说服自己。
有些事,一旦发生,其实就成了种子人心间落地生根,发芽长大开花,成了一个再也治不好心病。
每个人都有这样病。
叶葵有,叶殊有。
贺氏自然也有,她时常看着叶昭时候想起过去那些事,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心虚害怕起来。她以平妻身份嫁进叶家。一开始就是作为老祖宗手中一枚棋子而存,她存一是为了压制萧云娘,二就是为叶家诞下嫡子。
后来。萧云娘自行离去,她作用也就只剩下生出嫡子这一件事而已。
然而,进门一年整,她肚子都没有丁点消息!
叶崇文明明十日内必定有七八日是歇她屋子里,可即便如此。她就像是个不会下蛋母鸡一般,一日日颓丧了下去。
而秦姨娘几个肚子却像是吹了气球一样鼓起又瘪下,再鼓起。
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忒苦药汁喝了一碗又一碗,求神问卜,还有什么是她没有做过?
确有人进门好几年都没有诞下孩子。可后来却接二连三地生。可她等不了了!
老祖宗看她眼神一日比一日冷,晨昏定省从此成了折磨人事。
后来,她终于他们彻底厌弃她之前有了昭哥儿。
他是她宝贝。亦是她叶家护身符。
所以谁也不能将他从她手上抢走,哪怕是阎王爷也不行!只要她活着一日,就谁也不能将他带离她身边。她从嫁进来那一日起就明白,自己是个不能指望丈夫女人,她所能依靠只有儿子一个人而已。
想着想着。她眼里就不由得流出了泪。
叶昭悠悠醒来时候,第一眼看到便是母亲眼泪。
“娘……”
他平时亦叫她母亲。可生病虚弱时候就只会拉着她手,一声声喊“娘”,喊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贺氏别过脸,擦干脸上泪水,再转过头来道:“饿了吗?可有什么想吃东西?”
叶昭摇摇头,将她手拉了过来,神色严肃地道:“娘,您是叶家主母,您住持着中馈,怎可以日日陪我床前?我如今已经无事了,您些去处理您事去。”
贺氏闻言,鼻子一酸,眼里又要落下眼泪来。
正要开口,门外忽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个婆子,急巴巴地道:“夫人,老祖宗晕过去了!”
贺氏霍地起身,一脸惊讶:“晕过去了?”
老祖宗年事已高,但身体一直健朗,只是数年前大伯家长女明烟磕了头后,老祖宗殚精竭虑守了数日,等到人醒来,她身子却是一日日弱了下去。
旁人如何想不知,但叶崇文跟贺氏心中,自然是盼着老祖宗长命百岁。
哪怕她脾气不好,性子高傲,越老便越难缠,他们依旧希望她能一直活着!
这么一张活生生护身符,若是没了,那岂不是一切都要天翻地覆?
老祖宗一去,叶家就只有叶老夫人大,她又有心护着叶葵姐弟,那到时候她昭哥儿还有什么?
不行!
老祖宗决不能现就死!
就算要死,那也得等她解决了那两个讨人厌孩子之后再死!
“你先歇着,我去瞧瞧。”贺氏急急忙忙嘱咐了一声,便往外跑去。
*d^_^b*
079 迷雾重重
人一病,精神气立刻便弱了许多。
老祖宗年纪原本就摆了那,这一病倒,登时老态毕现。
叶葵站着,隔着层层人望向睡床上老人,只觉得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已经腐朽了木头。被砍伐,经过风吹雨淋日晒一道道关卡,而后终于到了倒下那一日。
身体内部如棉絮,躺那一动不动等待死亡来临。
再然后,被放入棺木,沉入漆黑湿冷地下。
人一生,从母亲腹中诞生,再回归大地之母怀抱。
这是一个谁也避不开轮回过程。
叶葵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她看得出老祖宗有多痛苦,病痛折磨得她已经连动下手指力气也没有。可明明她第一次见到她时候,那还是个神态桀骜、脾气古怪老太太,叫人全然看不出她身怀病痛。
然而即便这样,屋子里这群人却是各怀鬼胎,又有几个是真关心着她死活?他们所关心不过是自身利益。叶葵不觉微微摇了摇头,她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
不过这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是真关心着老祖宗吧?
被父母亲丢凤城多年,一去不回大堂姐叶明烟,算得上是被老祖宗一手带大,遇到这样事情伤心莫过于她了。
叶葵越过人群,将视线落了梨花带雨叶明烟身上。
世上没人何其多,但是哭得美人能有几个?
叶明烟被称为凤城第一美人,绝不是毫无依据。
贺氏紧紧捏着帕子,立那满面慌张,不时急急向着身后婆子问道:“王太医呢!怎么还没有寻来?”
“已经、已经派人去请了……”
一股山雨欲来气息屋子里逐渐弥漫开来。
叶老夫人转着念珠,皱眉训斥:“慌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慌张又能如何。反倒是扰乱了人心!
王太医还未曾赶来。老祖宗却悠悠转醒了。只是口中话不成句,眼皮耷拉那,似乎抬不起般。
“汤……”
汤?
支离破碎话语叫人一头雾水,叶明烟却像是听懂了一般,屈膝向着几人道:“厨房里炖着血燕,老祖宗怕是想要用些。”
贺氏几个都知道老祖宗这个习惯,但没想到她病榻上也念叨着这个。
血燕虽大补,可也不是药,这时候……
几人不免都有些迟疑起来。叶老夫人一挑眉,冲着叶明烟道:“去让人将东西端上来。不论如何能吃得下东西总归是好。”
叶明烟眼眶红红,下去吩咐了。
丫鬟端着盅子上来,叶明烟亲手接了。舀碗中。
贺氏眼疾手,挥开边上丫鬟,上前轻手轻脚地将老祖宗扶起来,她身后垫了一只软枕。两人服侍着老祖宗小心进食。
眼前画面,似乎是一副其乐融融和谐画面。可落叶葵眼中,却多了分诡谲。
她猜得出贺氏心思,也猜得出叶明烟心思。这两人府中大依靠就是老祖宗这座大山,有朝一日若是这座山毁了,那么也许只要一阵风,他们就会被轻飘飘地吹走。尤其是叶明烟。她还未订亲不说,同父母这么多年未曾团聚恐怕之间也没有亲情可说,谁知道将来会说上怎样一门亲事。
但是这些都不是叶葵觉得古怪地方。她觉得奇怪是老祖宗样子。
那副莫名令人觉得贪婪吃相,叫人不寒而栗!
明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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