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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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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苍白脸上绽出一个同样苍白单薄笑来,眼里神色却诡谲莫测。

“我们去练字吧,今日还要写五百个大字呢!”

听着叶昭终于高兴起来声音,叶殊松了一口气。两人去了叶殊那。

屋子里叶葵却没能好好休息,因为她又迎来了第二拨客人。

来是她大堂姐叶明烟。

叶葵对叶明烟其实印象不错,起码叶家这群人里,她看得顺眼人当属叶明烟了。不论如何,生得貌美,总是令看人赏心悦目,心情也就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所以见到叶明烟,叶葵打起了精神应对。

“二妹妹这病可来得凶猛。风寒虽不是大病,却也不能小瞧了。”叶明烟进门先笑,笑着笑着那张绝色脸上神情却又严肃了起来,“流朱公主可还等着你去赴宴,你这若是继续病下去,怕是公主要恼。”

叶葵记得流朱公主娇蛮样子,佯作蹙眉苦恼地道:“大姐听听我这声音?便是公主请我,我也不敢去啊!而且……”说着话,她声音轻了下去,“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公主是什么样,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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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举步维艰

叶明烟失笑,安慰道:“怕什么!你是二叔嫡长女,就算是公主殿下那对你也得是客客气气。”

这话叶葵心里自然是不信,流朱公主她不是没有见过,若是只因为她是叶崇文嫡长女,流朱公主就会对她另眼相看,那就不是裴长歌口中那个备受皇帝宠爱公主了。

何况,若是让她回来这事是被裴长歌拜托给流朱公主,那恐怕就是糟糕了。

如果她那日没有看错,流朱公主对裴长歌绝对有意思!

不过,以裴长歌身份恐怕也不会去尚了公主。

虽然说如今尚了公主驸马不同过去,照旧能够入仕,但到底尚主后就难有好机会爬得高高了。

“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见她沉默不语,叶明烟握住她手,柔声问道。

叶葵不由得被叶明烟美貌晃花了眼睛。

怎么会生得这么美!

北方女子骨骼比南边姑娘要来得大些,但叶明烟身上却有种江南女子纤细柔美。

想到这,叶葵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她这幅身体似乎也有些偏南边样子。再过两年就要及笄,可她个子却似乎不长了。叶明珠比她还要小上两岁,长得已经同她一般高。怕是过了年,就要超过她了。

心里暗自叹口气,叶葵苦着脸道:“还是老样子,那药又忒苦,喝多了便没了胃口吃饭,如今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

叶明烟劝慰道:“好好歇着,过些日子就该好全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然是好得慢。”

叶葵勉强露出个笑容。

心里却盘算着要想法子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由,她想起了裴长歌来。

若是他能来一趟。恐怕事情会容易许多。然而刚想到这,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自己!怎么好端端地会想起裴长歌来,这是叶家,可不是裴家,他就算能叶家来去自如又如何,那到底是他事情。ysyhd

叶葵不由苦笑。

他帮了几次,她似乎就情不自禁产生了依赖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今这样,倒不如……

叶葵突然问起叶明烟来:“大姐,三叔可回来了?”

叶崇武大多数时间都兵营里,但隔三差五地也会回来一趟。若是叶崇武。找他倒是靠谱。起码,叶崇武是她三叔,又得叶老夫人喜爱。办起事情来自然比她方便多了!

“你要找三叔?”叶明烟略带疑惑。

叶葵点点头,有些踌躇:“听说三叔骑射都是一把好手,我想让小殊跟着一道学学,只当是强身健体。”

叶明烟笑了起来,“不过是要学骑射。何必劳烦三叔,禀了二叔父,请个人教便是了。三叔日理万机,常年忙得不见人影,若是想让小殊跟着他学,只怕也就跟自学差不多了。”

“大姐说得是。”叶葵咬唇。“只是到底三叔是自家人……”

后面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明烟蹙眉,“这倒也是。我去帮你瞧瞧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让人来知会你一声。”

叶葵忙不迭地谢了。

等到叶明烟走后。浓重睡意便止不住地涌上来,叶葵打了个哈欠将头埋进了枕头。

绿枝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了眼,又刻意放轻了脚步退出去。

然而才出去,便看到了池婆。

绿枝唬了一跳,诧异地道:“您身子?”

池婆木着脸。微微颔首,问道:“小姐可醒着?”

绿枝心潮涌动。莫名有些慌乱起来,低头道:“小姐刚睡下了。”

“嗯。”池婆应了声,却仍旧往内室走去。

绿枝想拦着却又不敢拦。

这个院子里,叶葵论第一,池婆便是第二把手。一开始,丫头婆子哪个也不把池婆放眼里,只觉得她不过是个从乡下来老婆子,能懂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带大了二小姐所以才有了脸面。

可是谁想得到,就是这么个看上去冷冰冰又寡言少语木讷老太太却没用几下便将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又加之她深得二小姐宠信,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敢明着跟池婆作对,但是私底下还是不免要说道。绿枝不时听到那些话,心里却愈发觉得池婆身份不一般起来。

她身为二小姐身边贴身伺候丫鬟,自然没少跟池婆打交道,也听到过她跟二小姐对话。

这样一个人,绝不是像是乡下出来!

不,何止是池婆,二小姐也丝毫看不出是乡下长大!

但二小姐身上伤疤……

绿枝不敢再想下去,觉得自己应当将这些细碎却隐蔽事情也数禀上去才是,匆匆出了门。

一出门便撞到了燕草。

燕草手里端着今日第二碗药,差点被她撞倒,不免有些动气:“往日里都说我毛毛躁躁,你今日怎这般慌慌张张?还有这药,若不是我去看了,只怕早就敖干了!”

绿枝这才想起来,耳房里还煎着药呢。

虽然瞧不上燕草,她还是张着双蓝到动人心魄美丽眼睛给她赔礼:“是我不好,多谢你帮我倒了药出来。”

燕草脾气来得去得也,见她服软,便说了句“你也小心些”,便端着药碗进去了。

剩下个绿枝暗自咬牙切齿地一跺脚,大步往外走去。

屋子里池婆皱着眉头给叶葵把了脉,脸色极其难看。

燕草进去时候乍然看到池婆,也唬了一跳,放下药碗关切地问道:“婆婆,您怎么起来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池婆见了她,脸色稍霁,说:“把二小姐叫醒吧。”

“啊?”燕草愣住。

池婆瞪她一眼,“愣着做什么。些!”

说完自己松了叶葵手起身走到那碗药旁,端起来细细嗅闻起来。

燕草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将叶葵喊了起来。但这一次,叶葵睡得格外沉,她叫了好几声“二小姐”也没能将叶葵叫醒。燕草扭头看看池婆,见她正一本正经地研究着那碗药,胆气足了些,猛地捏住了叶葵鼻子。

“燕草?”叶葵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睛。

燕草讪讪笑道:“池婆婆让我将您喊醒。”

叶葵一听到池婆二字顿时睡意全无,哑声唤道:“婆婆。”

“你醒了。”池婆脸上沉沉。转过身来。

叶葵见她步履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急切问道:“您病如何了?”

池婆沉声道:“我根本没有病。”

“啊?”叶葵跟燕草都有些发蒙。

若是池婆没有病。那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还有碧如!碧如不是一直都池婆那边侍疾?池婆既然没有生病,碧如又是怎么回事?

叶葵疑惑不解,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了那条隐藏线。

池婆她床前锦杌上坐定,“装病而已。若不然,我还发现不了那些事。”

语气之凝重。令叶葵一震,问道:“您发现了什么?”

池婆却摇摇头,似乎不准备现就告诉她,只是道:“那些事暂且放到一边,倒是你病要些解决了!那药有问题!”

药有问题,叶葵早有疑惑。如今听到池婆这么说,一脸平静。燕草去瞪大了眼睛,依赖不敢置信地道:“药怎么会有问题?那可是太医开方子?”

叶葵轻笑:“药方当然没有问题。只是那些药材怕是有问题罢了。”

池婆点头,“没错,有人换方子里细辛换成了及己。”

歧黄之术,叶葵虽然没有跟着池婆深学,皮毛却还是知道些。所以听到细辛时候她就已经有些疑惑地道:“细辛本身便有毒……”

池婆知道她略知道些药材。却不懂方子,便解释道:“细辛虽有毒。但只要用量不多,以汤剂煮沸根本无事,所以多数大夫都会用上。但及己不同!虽然样子同细辛极其相似,但东西却是大不相同!”

后面话虽没说,叶葵却听懂了。

有人想要她一直病着,所以换了她药。但用上及己,就说明这人也有想要让她死念头。

但是她喝了这么久药,除了呼吸不畅,身体无力却尚未严重到要致命,看来那人应该也不想她暴毙府中。

“您可知道是谁做了?”

池婆摇头:“人不够,根本查不到深里去。”

叶葵“哦”了声,沉默了下去。

果然,没有人手,这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既然敢下毒,那么后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想要人死多是办法!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死水池里小丫鬟来……

这一次又会是贺氏、秦姨娘那群人里哪一个出手?

贺氏嫌疑大,但她却有种直觉这次事情不是贺氏做。可药却一直都是绿枝煎,她既是那边人,那么做这事理由就实太充分了。

眼前似乎出现了团团迷雾,叶葵有些失措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有自己人手!

若不然,接下去路只会越来越难走,举步维艰!

燕草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听到药有毒,立刻就想要去拉了绿枝对质,却被池婆一脸不悦地喝住了。

叶葵抚额,“燕草你去打听打听,我三叔什么时候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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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借机行事

黑漆漆药汁依旧一碗一碗端进来,却没有再被一碗碗倒进花盆里。

然而没几日,那株万年青叶子端还是有些微微发了黄。

这屋子里满是药味,就连植物都受不了吧。

叶葵老老实实将一碗碗苦涩药汁数喝了下去,但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似乎加严重了些。她仍旧躺床榻上,胃口也依言不佳。但很,众人就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一样药,池婆都好了,二小姐却还是这幅样子?

叶老夫人来看了几次,心疼不已,派人又去请了太医来。

稍一把脉,王太医脸色霎时惨白。

叶老夫人瞧着不对,急急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太医似不敢说,微微摇头又将叶葵细细检查了一遍,才道:“老夫人,让人悄悄将二小姐药渣拿过来吧。”

听到王太医要看药渣,叶老夫人怔了下,有些恍惚地吩咐阮妈妈:“你悄悄去。”

等阮妈妈人一走,叶老夫人便问皱眉问道:“您意思是那药有问题?”

“现还不能下定论。”王太医抚着花白胡子,眼神有些飘忽。

叶老夫人沉下了脸。

听着两人对话,叶葵苍白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个笑,转瞬即逝。

一旁服侍着燕草忐忑不已,觑了叶葵一眼,见她对自己眨眼,这才略微安下心来。

“身子可还难受得厉害?”叶老夫人眉头渐渐舒展,只眼中郁色还是浓重,看向叶葵关切地问道。

叶葵嗓子哑得厉害,只强笑着点点头。

叶老夫人不由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怎么会跟阿薇那么相像,不论遇上了什么事都忍着不说。想到这。她心里不禁跟针扎一般难受,若不是这样,恐怕阿薇当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也是她未曾将那些异状放心上错……

叶老夫人眉眼顿时冷了下来。

她出身将门,自有一番冷肃之气。

王太医额间有细细汗水渗出来,突然不想继续留下去。他再过几年便能从宫里退出来,若是如今蹚进了叶家浑水里,可是大不妙事情!

他常年这些勋贵之家走动,自然知道那些暗地里龌龊。

叶家事情他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多少也有些知道。

这二小姐不是如今二夫人所出,又是乡下长大。今年才刚刚回府,根基别说浅薄了,根本就是一丁点也没有。但她身为叶崇文嫡长女。又要护着胞弟,自然就成为了二夫人眼中钉。

虽然贺氏夫人外边名声一直不错,可是看惯了这些事王太医看来,再好再贤良女子一旦做了后母,那也绝不可能将前头那位生孩子当成自己来教养!

就好比当今皇后娘娘……

想到皇后。王太医急忙收敛心神,不敢继续想下去。

他悄悄伸手抹了一把额上汗水,状若无事地看了眼门口。

知道事情越多,好好活下去机会就越少,他果然要好生想个法子早些养老才是!

“王太医,药渣取来了。”阮妈妈托着一方帕子进来。等到王太医接过去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来,“药方也取来了。”

那方子原本就是王太医开。此刻见阮妈妈竟然拿了药方出来,他不由得有些不悦。

难道是说他开方子有误?

王太医淡淡“嗯”了声,并没有伸手去接药方,而是细细翻拣起白帕上药渣来。

药渣还是湿润,看来是直接从药罐里给倒出来。

王太医仔仔细细看着。突然眼睛一瞪。

两指捏着几根黑乎乎东西送到眼前,王太医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及己。

已经汤剂中沸腾了许久。一堆药颜色样子都混了一起,看起来极为相似,但他绝没有看错!

有人将方子里细辛换成了及己!

王太医手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下,他急忙低下头继续翻找起来。

竟然有这么多!

他额上布满了冰冷汗珠,大冬天竟然生生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来。

这般大剂量用下去,这府中有人要将二小姐置于死地啊!

叶葵静静躺着,嘴角含笑。

“王太医!”叶老夫人见他样子不对头,急忙出声喝问。

王太医回过神来,却知道要想将自己择干净了,他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清楚。不论是坏了谁“好事”,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了内宅来寻他晦气才是!

“有人换了药。”他没有迟疑,深吸一口气,吐出这句话来。

这下子,屋子里剩余几人除了叶葵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子里埋着地龙,又因为叶葵怕冷,特意点了火盆,可那股子寒意仍旧是不停地从脚底下蔓延上来。

阮妈妈是慌了神,她打小跟着叶老夫人,素日是清楚其性子,知道这事绝不会轻易了结。何况,就算老祖宗再不喜欢萧云娘生下女儿,这到底也是她曾孙女,她怎么可能放任旁人随意加害叶葵!

这下子可真真是糟糕了!

一个两个若是都发了火,这叶府怕是要翻了天了。

而且……

阮妈妈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这府里有谁会将二小姐药给换了,又有几个人能不动声色地换了药?

叶老夫人此时心里想着却是另外一件事,这药既然喝不得,但叶葵却仍旧喝了这么多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伤了底子!叶老夫人将换药事情撇到一边去,沉声问道:“这药现停了,可行?还是需要解药?”

听到换药那一刻,叶老夫人心里就明白这药定然是有毒。

王太医自然也知道叶老夫人心里明白,当下也不隐瞒,和盘托出道:“这药并非猛烈之物,只二小姐喝了多日,到底有些影响,等我重开了方子服上几日,便无事了。”

叶葵适时开口,眉眼间是惶恐,“祖母,我这些日子总觉得喘不上气来,难道是……”

声音喑哑,满是恐惧。

叶老夫人听得心酸,好言劝慰:“莫怕,祖母这呢。”口中闻声说着,叶老夫人心里却已是掀起了惊天骇浪,是谁!到底是谁竟然胆敢做出这样事情来?

她心里首当其冲怀疑自然也是贺氏。

但是她隐隐又觉得贺氏再蠢笨也不该使这些手段!叶葵不过是个女儿,将来出门也是带着萧云娘嫁妆走,府里不过再给添些银子,那也是公中,她何必如此?

叶葵眼睛微眯,看着叶老夫人脸上神色变幻,心里有些不忍。

说起来这家里有谁是真心对她好,恐怕也就只有叶老夫人一个人了吧?

只是这一次,她却不得不利用这送到眼前来机会。

趁着她病得晕沉沉,她药里下手脚,真是好反应。府里,任何一点机会都不会被有心人放过。她自然也要趁机而行。就算不是贺氏下手又如何,只要让叶老夫人知道这府里有人想要她死就够了!

很叶崇文也会得到这个消息。

就算直到后也依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但是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猜忌,以后路就会顺畅许多。

也是事情真不凑巧,池婆虽然说她只是装病,但是她依旧能从池婆憔悴脸色上看出她确是病了一场。不过池婆老辣,没床上休息几日就发现了不对。

那个碧如……

叶葵微微抿嘴,有一种自己从进府那一日就开始被人盯上了感觉。

不是贺氏,又会是谁?

只不过这一次,逃了谁,都逃不了绿枝了。

就算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经手了叶葵药,她就难逃其咎!

果然,叶老夫人轻轻拍着她手,神态温柔,说出话却是令人遍体生寒,“阮妈妈,去将那个煎药丫鬟拉到后头好好盘问盘问。”

阮妈妈跟叶老夫人身边多年,这种事做得不算少,当下便明白了叶老夫人真正意思,躬身出了门。

叶葵佯作惊惶:“祖母,绿枝犯了什么错?”

该强势时候便该强势,该装弱时候她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柔弱一面。

叶老夫人语气果然愈加温柔,“没什么事,我不过是让阮妈妈去问一问都有谁碰过你药罢了。”

“老夫人,方子已经开好,这药……”王太医唰唰几笔开好了药方,却有些迟疑起来。

叶老夫人沉吟,“方子留下,我自会让人去抓。你就先回去吧。”

王太医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匆匆忙忙便走了。

叶老夫人又陪着叶葵细细说了一会闲话,嘱咐她好生休息后,便也起身离去。

“二小姐,绿枝她真……”燕草将人送出了门,眼巴巴看着她问道。

叶葵想起自己让燕草将绿枝支开,让池婆去药罐里添了一大把药事,不由得轻笑起来:“若是她没做,哪个还能冤枉她不成?”

心里却冷笑。

一女不侍二夫,一仆自然也不能有二主!

原本她还想留着绿枝看一看情况,但她如今身边没有得用人,根本分不出功夫来盯着绿枝几个,倒不如干脆就将她推出去,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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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大动干戈

叶老夫人铁了心要查,事情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敷衍过去。

阮妈妈拘了绿枝,只问了两句就让人抽了她数个嘴巴。

绿枝就此慌了神,哭哭啼啼起来,“阮妈妈,奴婢一直兴伺候二小姐,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二小姐事啊!”

“药是谁让你换?”阮妈妈站得远远,看丫不看她一眼。

绿枝见状愈加慌了起来,却依旧喃喃说不出到底是谁指示她,这一味喊着不是她做。

这话若是问阮妈妈信不信,其实她已经有了五分信。

她活了几十年,陪叶老夫人身边也就看了几十年龌龊事情,看人眼光着实算得上毒辣。就好比她第一眼就看出了二小姐身边那个姓池婆子不一般一样,她如今也看出了绿枝是真慌而不是假慌。

绿枝兴许真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这又如何?

老夫人让她来盘问,她就盘问。何况二小姐当时根本没有一句要护着这丫头意思,显然心里也早已厌弃了绿枝,她还有什么好踌躇。

只是这么再问下去,一定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阮妈妈神色一冷,心里却暗叹了口气,看着绿枝蓝幽幽眼睛道:“将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看她说是不说。”

叶老夫人出身将门,脾气火爆,又耍得一手好枪法,这处理起后宅之事来也极习惯用强硬手法,连带着阮妈妈也不得不有样学样。

但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吧,所以故去叶老大人才会不喜老夫人,甚至于后连基本脸面也都不顾及了。

说起来,如今二爷跟老大人又有多少区别?

不过是老鼠儿子会打洞罢了!

阮妈妈眉角抽抽,看着几个粗手粗脚仆妇将绿枝拉了下去。

她自己转身回了叶老夫人那。

唉。若是上头没有老祖宗,就好了!

这念头一浮现出来,阮妈妈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怎么好这般想!

只是,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止不住。

其实何止是她这般想,叶葵心里也是这般想。若是贵为青瑛长公主老祖宗去世,那么叶家尊贵人就成了叶老夫人,这对她来说,可是再好没有事情。

贺氏倚仗就是老祖宗,若是没有了她,贺氏说话分量立刻就会少一大截。

只可惜。就算明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选择,她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让她动手杀一个垂暮之年老太太,叶葵自问做不到。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绿枝被拉下去打板子了。”燕草从门外冲进来。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

池婆蹙眉,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燕草幼年时就对池婆心怀恐惧,别说是如今这种身份下,登时便噤了声。喏喏地去拨弄起火盆里炭来。

叶葵看得失笑,却没有打算去安慰她。

如今燕草跟她身份摆那里,如果她要用燕草,就只能让燕草多学点,眼下这些习性可有许多地方要改。叶葵无声笑了会,收了笑意正色对池婆道:“那人绝不是贺氏。”

她先前不是没有怀疑过贺氏。但她病症拖了这么些日子,却轻轻松松就被发现了问题所。

就算是池婆病不好,她自己亦始终昏昏沉沉。那么多日不见好,叶老夫人也好,身为主母贺氏也罢,肯定会再次将太医请来,就好比今日一样。到了那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虽然她是故意药渣里加大了及己量,可就算没这么做。王太医也一定会发现,叶老夫人一定也会震怒。

所以不会是贺氏主意。

这般吃力不讨好,又不能一招制敌手段,未免太弱。

池婆微微颔首,“会不会是他?”伸手比了个四。

“保不准。”叶葵看出来绿枝是叶昭人,心里不由得也怀疑了起来。

但池婆却又摇摇头道:“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

“这手段太取巧,也太不够力道!”池婆紧紧皱着眉头。

叶葵是赞同这话。

若是这府里看她不顺眼人太多,但……

“呀!”燕草突然低低叫了声。

叶葵以为她被炭火烫了手,急忙道:“怎么了?”

燕草直起身,有些扭捏,“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们说话时候并没有避着燕草,所以一看她样子,叶葵并明白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她跟池婆所不知道事情,当下催促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就是……”燕草皱了皱眉,“先前您晕过去被送回来那日,几个少爷小姐都来探望过。那日原是我去煎药,可绿枝却抢着要去。我以为她是不耐烦伺候一大堆人,所以就让她去了。结果却发现还落了一幅药,就去给她送去。结果走到门口却看到了二少爷……”

“二少爷?”叶葵回忆了下当日玳瑁给她悉数介绍过人。

二少爷叶蒙,乃是秦姨娘儿子。

燕草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看到二少爷拉了绿枝手。”

说着话,她圆圆脸上飞染上两抹酡红,微醺一般。

叶葵着实没有料到她看到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呀!

叶蒙是早产儿,虽然怀上时间比叶殊要晚,出生时间却比叶殊还大了半个月,所以成了二少爷。

但他就算比叶殊大,今年也还未满十二岁!

男子十五束发,二十才弱冠。

他一个十二岁少年郎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啊!可古人早婚,十二岁其实已经不是孩子,若他真动了什么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

“这简直荒唐!”池婆面色不虞,“叶家也不是什么浅薄宦之家。怎就如此不堪!”

池婆口中骂是叶家,叶葵从来没将自己当成叶家人过,听了这话脸不红心不跳,接话道:“何止荒唐,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一个只有十二岁庶出男孩,竟然敢趁着来给长姐探病时候偷偷去拉长姐房里大丫鬟手?

这叶崇文到底是怎么教养孩子?

养不教父之过,就连她这个从来没看过三字经人都知道这句话,叶崇文难道从来不知道?

还有秦姨娘,这事她又是否知道?

一连串疑惑涌上心头,叶葵亦皱紧了眉头。

“二小姐……会不会是二少爷换了药?”燕草突然小声道。

叶葵一怔。方才燕草说起叶蒙时候,她只顾震惊他拉了绿枝手事,竟全然没有想到换药事情。可是。绿枝跟叶昭……难道她看错了?

不。

叶葵否定了自己,她不会看错,绿枝跟叶昭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所以这难道说明绿枝同时还勾搭了叶蒙?

这两个分明都还只是孩子……

叶葵深深觉得自己无法改观了,她世界里,以叶蒙兄弟两年纪。那可是彻彻底底孩子!如今却要将他们当成过几年就可以成亲大人看待,她实有些无力。

这般想着,她突然意识到,叶殊年纪可跟他们也相差无几!

“倒不是没有可能。”池婆悠悠开口,打乱了叶葵思绪。

叶葵松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事。只认认真真分析起眼前事。若是二少爷叶蒙做,那么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秦姨娘背后指使?

听说叶蒙跟秦姨娘母子间感情十分要好,也正因如此。不大得叶崇文喜欢。

叶葵不由嗤笑,这便宜爹叶崇文真是个古怪性子。

若是可以,他性子也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至于叶蒙——

叶葵笑了起来,“反正一个个都是要收拾过去,哪个包先鼓起来。我们就先将哪个戳破好了。破了,脓水一流。自然就看得顺眼许多。”她嗓子还哑着,但说话已经流畅许多。

池婆蓦地叹口气,道:“你先前既知道药里有毒,为何后来还要继续喝?”

叶葵还笑,不以为然地道:“既然要做戏,那自然就要做全套!您也说了,不会轻易死,我多喝几碗能让王太医轻而易举地发现。”

“伤人伤己!”池婆仍是不赞同。

叶葵转了话题,“春禧近怎样?”

池婆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问起春禧,不由奇怪道:“你可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瞧您!我哪有什么鬼主意,不过是想给二弟送份见面礼罢了。”叶葵粲然一笑,脸色好看了许多。

燕草同家中粗使仆妇熟悉,自然听说过些关于春禧话,便凑近来说:“我听说春禧过不大好。”

叶葵极感兴趣:“怎么个不好法?”

燕草是知道春禧冒充了叶葵上门顶替事,打从心里不待见她,见叶葵问起,她就知无不言地说起来:“她做惯了小姐呗,做什么都做不好,脾气是不好,动不动就要骂人,被浆洗房崔妈妈狠狠教训了一顿才算是安稳了点。”

原来春禧被送去了浆洗房。

叶葵不由想起过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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