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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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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憋着事,用膳时只觉得味如嚼蜡,就寝后便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你说这样下来我还能不瘦吗?”流朱公主既然特地求了承祯帝要见她,心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当下便也明白了叶葵的意思,嘴里同她说着话,很快便扶着叶葵到了案前。

摊开一张纸,叶葵立刻提笔写下——如何?

与此同时,她嘴里却说着:“说来说去,不过是你我的命不好”

——帮我!

流朱公主另拿起一支笔,蘸墨而书,口中道:“我知道父皇的心思,我也知我身为公主,便该为大越出力。可是我这心里总是难受得紧。”

“您身为大越的公主,自是有您与生俱来的责任需要肩负。”叶葵翻个白眼,嘴里却说着相当冠冕堂皇的话,手下动作不停,飞快地写道:三叔没死!(未完待续

319 共赴此局(一)

时间紧迫,叶葵飞快写下的四个字便有些被连到了一处。

流朱公主看着看着,蓦地低下头,几乎将眼珠子都贴到那几个犹自**的字上去。眼眶发红,流朱公主蓦地抬起头来,也忘记了还要防备外头的人,当即大声问道:“当真?!”

叶葵急忙点头,口中亦扬声道:“这如何还能有假,您是大越的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这肩上的重任自然也就更重了。”

“阿葵……”流朱公主公主霎时变得失魂落魄起来,涨红着一张苍白的脸,喃喃唤着她的名字,除此之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叶葵看着,便无声地叹了口气,将那张写上了不能被人知道之事的纸给揉做了一团。

天气虽已渐入深秋,可到底还没到冬日,原本还不是该点火盆子的时候。可流朱公主现在的模样,一眼看过去便是极怕冷的,所以她住着的地方是早早便点上了火盆取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叶葵进来的那一刻才会有种自己大汗淋漓,立刻便要脱水而亡一般的错觉。可是有了火盆,便也就说明要“毁尸灭迹”便方便了许多。

她握着那团纸丢进火盆子,原本烧得泛白的炭便立刻“噌”地冒起一股火来,火舌霎时便舔上了纸团。

可是这般烧,纸灰会残留在表面,极容易被人发觉。叶葵四处一看,并不曾发现火钳,便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支玉管狼毫,倒过来想也不想便将玉管那一头捅进了火盆里翻搅了几下。

一旁的流朱公主被她的动作震得魂飞天外,讷讷道:“这可是上等的青玉……”

若是前一刻叶葵这般做,她定然还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这会她已经知道叶崇武还活着,自然而然便跟着活泛了起来,心里也就开始能容纳下别的事了。可是话才说完,她忽然又止住了已经滑到嘴边的话来,皱着眉头问道:“阿葵,母亲去了,我却也不能去看她一眼,我心里难受得紧。”

叶葵眸光一闪。

她这是想要借着叶老夫人的事来问叶崇武的事?

果然,紧接着她便听到流朱公主道:“我只要一想起这事来,便觉得自己对不起三爷。”

“这事本是天意弄人。”叶葵眼珠子一转,便扶着腰往前走了一步“三叔若是还活着,定然不会怪您的。”

流朱公主听到她在说到“活”字时,似是刻意加重了咬字的音量,登时明白叶葵这是听明白了她的话,当下高兴了起来。欣喜间,她蓦地又想起裴长歌来。若是叶崇武还活着,同他在一道出了事的裴长歌是不是也平安无事?若不然,叶葵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两人未死?

她当即说道:“若是小九也还好好的,那该有多好……你腹中的孩子,也该叫他见一见才算圆满。老天爷的心太狠了!”

“他会看到的。”叶葵道,而后撇撇嘴,为了说给外头的人听只好又加了一句“天上地下,他总会看到的。”

外头的人瞧不见她的神情,可流朱公主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的,她立刻便知道,裴长歌也还好端端的活着。

当初消息一传回来,众人便都慌了神,她更是直接便什么也不知了,若不是姜嬷嬷死死拦着,她指不定早就在消息传回来的那一刻便已经随着叶崇武一道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回想起那一日的事,流朱公主忍不住庆幸起来。

还好,还好她那日被姜嬷嬷给拦下了。若不然,她死了,叶崇武却还活着,这事岂不是生生被她给弄糟了?其实她早就已经决定,在见过叶葵后,将心中的事都交代完毕后,她便准备自缢的。

便是死,哪怕是死,她也不愿嫁给那足已做祖父的老头!

可是,就在她已经决定好了一切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这般惊人的转机。

她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一眨眼便扑簌簌地落下来。

叶葵想要去安慰她,可是中间却隔着个大大的肚子,叫她连想要从正面碰到她的肩也难,只好讪讪然地放弃。

等到流朱公主一边笑一边哭,好不容易重新镇定下来后,叶葵便决计直接同她说起对策来。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便只有不停、不停地往前冲。而流朱公主是被承祯帝选中要送去和亲的人,她在这场争斗中,也许就能起关键性的作用。

若她真的只是承祯帝一人选中的和亲人选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是阿莫比的汗王亲自要求的人选。

而且对方据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手中还有一副流朱公主的小像。好色的老男人,心心念念要娶大越年轻漂亮的公主,所以即便是承祯帝也只能选择将真的流朱公主送去和亲。

原本和亲这种事,并不是非得皇帝生的女儿不可。

皇帝的干女儿,岂不是也能封公主?

不送皇家真正的金枝玉叶去和亲,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皇家已经有些岌岌可危的皇威跟脸面。可是这一回,大越的脸面在承祯帝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他铁了心要和谈,自然不会为了顾及自己的脸面便送个假的流朱公主去。

若不然,一旦被拆穿,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是将计就计,借着承祯帝的计,来布他们的局。

叶葵突然从自己发上取下一支簪子来,簪子的一端被拧开来,里头是空心的。她飞快地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流朱公主,示意她快些看。

流朱公主不知她要做什么,急急从头扫视了一遍字条上的字,瞪大了眼睛。

早就在叶葵入宫之前,他们便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叶葵笑了笑,从流朱公主手里取回纸条,也不重新塞进发簪里,而是直接便抛向了火盆。小小的一张纸条立刻便被火吞噬殆尽,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公主放宽了心,将身子将养好些才是。”叶葵一边说着劝慰的话,一边解下耳垂上戴着的一枚耳坠子,递到流朱公主面前。她不动声色地按住坠子上的某一点细微凸起处,那颗金珠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裂开来,露出里头藏着的一粒绯红色药丸来。

流朱公主脸上的怔愣之色已经尽数被收了起来,她咧着嘴角苦笑了声,终究还是将叶葵的那枚耳坠子给接了过来。

而叶葵则飞快地不知从哪儿又掏出来一对备好的一模一样的耳坠子重新戴了回去。

她看着流朱公主将那枚耳坠子紧紧握在了手心里,伸出纤细的手指,比了一个“一”字。

假死的药,只有一粒。

机会,也只有一次。

时机十分重要,哪怕早一分晚一分都可能会这粒假死药真的变成致命的药。一旦他们还没有部署完毕,流朱公主便已经服下了这粒假死药,那么极有可能她就会真的被封进墓穴中,而后活生生地因为没有新鲜的空气而闷死。

功败垂成,他们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无声地提醒流朱公主那张纸条上已经写下了的事。

若是换了她,想必她也会迟疑,会害怕。

可是现在并不是退缩跟迟疑的时候!叶葵收回了手,对流朱公主道:“您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所有的一切都终将平息。”

流朱公主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意识到了某些事一般,用惶恐的眼神盯住了叶葵,嘴角翕翕,却始终未能说出话来。

叶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想必流朱公主此刻也已经想到了他们准备做什么了吧?所以,此刻她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不过是要选择同他们站在一起,还是同承祯帝站在一起罢了。

若是跟他们站在一起,那么那粒假死药便只会是假死药。

可若是她选择了大越,选择了承祯帝,那么那颗药,就会成了送她一程的毒药。

此事难两全,她只能忍痛选择其一。

叶葵吃力地站直了身子,最后只说了一句“三婶,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婶婶。”

话音落,莫名其妙的,叶葵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泪意陡然间便汹涌了起来。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心太狠,手段太毒辣。

原本,他们应当也是能将流朱公主撇清在这件事之外的吧?

可若是那样做了,事情便会比眼下的局面还要艰难上许多。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便在进宫之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命,谁也休想躲开!

离了流朱公主,叶葵便觉得身子有些疲倦,恨不得立刻便回去,可是就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的一般,裴贵妃派人来请她顺道说话。

这种要求,她怎么会拒绝?

何况这本就是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她扶着秦桑的手,望了望宫墙外碧蓝的天,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奔赴下一个战场。(未完待续。

320 共赴此局(二)

距离叶葵上一次见到裴贵妃,已经过去了许久。

那时,她还是叶家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却是用裴家人的身份入的宫。所以这一回,裴贵妃看向她的眼神同过去有着十分的不同。叶葵神色自若,任由她看去。

裴长歌还活着事,裴贵妃应当还并不知道。

只这一点,便足够叫裴贵妃在看向叶葵的时候,满心不是滋味。

她对自己那最小的弟弟,从来都是当做儿子一般来对待的。在她眼中,裴长歌跟十三皇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论是谁出了事,都好似从她心上剐去了一块肉一般,叫她痛得无法呼吸。

静默着,过了好一会,她才将视线移到叶葵隆起的肚子上,道:“几月了?”

叶葵垂眸,恭敬地道:“六个月了。”

裴贵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道:“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说完,她忽然叮嘱起叶葵来,“既如此,你便该在府里好好养着,平日里也不必想得太多了。小九……小九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是盼着你们母子平安的。”

听到这话,叶葵抬起眼帘,轻声道:“娘娘,有句话臣妇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裴贵妃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叶葵睁着双清亮的眼眸望向了她,正色道:“侯爷病了。”

“什么?”裴贵妃吃了一惊,诧异地脱口而出。可是话音还未落地,她便立刻抿紧了嘴,眸光黯淡了下去。永安侯病了,可却没有人通知她,消息还是从叶葵口中得知的,她怎么能不吃惊?她在这重重深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便是再愚笨,这会也该想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若是叶葵今日没有因为流朱公主的缘故被宣进宫中,那么她是不是就根本不可能知道父亲病了的事?

再者说,既然裴家并没有人专程来通知她,这便说明事情不好办,不知说明缘由,众人已经决定瞒着她了。

可这会,叶葵却就这么当着人的面说了出来。

这其中是不是有说明关键的事情被她给不小心遗漏了?

短短的几句话中,裴贵妃心中已经百转千回。

而叶葵则更是步步为营,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反复推敲过多遍才敢说出口。可是表面上,她们却谁也不能露出任何显眼的举动来。她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原本该是直接便将那些她们已经商讨过多次的事说于裴贵妃听了才是。可是经过方才同流朱公主的一番交谈,叶葵敢肯定,她若是要想跟裴贵妃单独避开人说话,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裴贵妃的身份跟权利在后宫中除了皇后外,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他们才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毕竟,只要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她索性便在这个时候将永安侯病了的事和盘托出。

一则永安侯抱恙的事已经瞒了不少的日子,若是继续瞒下去,指不定会适得其反。而当初他们是觉得承祯帝可能会立刻对裴家动手,所以才刻意隐瞒了这件事。然而后来所发生的事,同一开始他们所猜想的几乎完全走了相反的路子。七皇子死了,这事对叶葵来说,始终都是个巨大的打击。

他一死,很多她最初想到的事,准备要下的棋,便都要重新思量一般。几乎已经称得上是满盘皆输,只能全部从头再来!

可是祸兮福所倚,七皇子死了的事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个喘气的机会。

凤城最近出了太多的祸事。接二连三的,叫人想起来便觉得心慌慌。恰巧流朱公主和亲的事又已经迫在眉睫,所以裴家暂时在流朱公主成功嫁去阿莫比之前,都应该会出事。

承祯帝身为帝王,稳定民心是势必要做的一件事,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裴家动手。一旦他不顾一切地对裴家动了手,那么凤城那些原本就已经惴惴不安的世家、官宦、宗亲,都会对承祯帝产生别样的看法。

所以叶葵敢肯定,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永安侯是抱恙在榻还是平安康健,承祯帝都不会放在心上。

若不然,承祯帝也不会允了她入宫来见流朱公主。

此刻的承祯帝心里,裴家已经不足为惧。

“父亲是何时病的,这样的事怎地也不派个人来递话进来同本宫说?”裴贵妃回过神来,眯起眼睛,问道。

叶葵的视线落在了裴贵妃紧紧扣在扶椅上的纤白玉手上,“府里近日事多,一时间都忙得乱了套,便忘了让人来给娘娘送信。”

这话不对!

裴贵妃登时冷了脸,可是过了一会她紧紧扣在扶椅上的手却是慢慢地松了。

叶葵的话,有问题。

府里既然又忙又乱,那便更是该让人来告诉她一声才是。她好歹是宫里头的娘娘,便是有什么事,她多少也是能帮上一点的。出嫁了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可是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里,却是根本便没有这样一回事的。谁不知道,嫁女要往高门嫁,这其中的缘由不过就是希望嫁出去的女儿也能给娘家带来些助力罢了。

若不然,那些个因为两个家族联姻而成亲的人,岂不是都要生生给哭死了才好?

娘家要给出嫁的女儿撑腰,出嫁的女儿自然是要给娘家挣面子里子的。

她是宫里荣宠不衰的贵妇娘娘,是承祯帝眼前数年如一日的红人。裴家出了事,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忙”字便忘记了来通知她?而且叶葵虽然只说了那么短短一句话,她却已经知道她的父亲永安侯抱恙的事,恐怕就是连皇上也不知道。

这就更加不可能只是一个“忙”字便能够说得过去的。

裴贵妃微蹙着眉头,对叶葵道:“我寻个日子会想法子回去见父亲一面。”

叶葵听到这话,便知道裴贵妃这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当下暗自松了一口气,恭敬低头,应道:“是。”

裴贵妃看着她,眉头却是久久都不曾舒展开去。

她猜中了,方才的那些话,其实都不过是想要让她出宫一趟罢了。可是后妃哪里有这般容易便能出宫的?她入宫十几年,皇城离裴家所在的八灯巷,拢共没有多少路,可是她却连一次也不曾回去过……

这一回,究竟是有什么事,非得让她回了裴家才能说?

裴贵妃心乱如麻,心底陡然涌上一股极强烈的不安。这种古怪的情绪来得又快又不安,霎时便从心底涌入了四肢百骸,叫她连手指头都开始发颤起来。

可是这一回,她是回裴家去探病的。

承祯帝同她十几年的情分,不论怎么也会允了的。偏生这一回她回去,也并不算是省亲,而是以女儿跟长姐的身份回娘家去探望自己年迈又多病的父亲,去为自己英年早逝的弟弟上一炷香罢了。

她不由用探究地目光悄悄打量了叶葵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也许,她该带上十三皇子一道前行才是。

十三皇子今年还不足七岁,可是长在皇家的孩子,哪里还有真正的孩子。事到如今,也该是时候叫他见一见裴家的人了。毕竟,说不准裴家用不了多久便要垮了。到时候,她没了能够为她撑腰的娘家,十三皇子便也没了得力的外家。这么一来,他往后要走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

她想着,便又暗叹了一声。

许也真的是巧,她这边才想到十三皇子,那边十三皇子便迈着小而方正的步子来见她了。

叶葵是十三皇子的舅母,并不是外人。裴贵妃便让人直接领了十三皇子进来,指着叶葵对他解释道:“这是你小舅母。”

裴长歌在裴家排行最末,十三皇子往常便只管他喊做小舅舅,所以这会见了叶葵便就是喊小舅母了。

“给小舅母请安。”十三皇子听了裴贵妃的话,便朝着叶葵行了个大礼问候起来。

两人的辈分虽然摆在那,可他是皇子,叶葵并不好受他如此大礼。但她怀着身子行动不便,一时间也没法子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三皇子行了礼重新站直了身子。

“殿下折煞臣妇了。”叶葵叹口气,道。

裴贵妃闻言便摆摆手道:“你是他正正经经的舅母,受的起。”

毕竟……裴长歌已经不在人世……她也没有法子继续对自己这个原本不喜的弟媳妇冷脸相对。可是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也觉得奇怪。她的儿子她自己清楚,十三年纪虽小,看事却很少出错。做起事来更是一板一眼,今日却直接便对叶葵行了大礼。她看看儿子严肃的小脸,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孩子喜欢他的小舅舅。

而今,他也知道他的小舅舅再也不会出现了,也再不会抱着他教他射箭,再不会带着他玩闹。

怕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见到自己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小舅母时,才会下意识便行了个大礼。这礼,既是对叶葵行的,也是对裴长歌行的。

裴贵妃想着,便觉得有些鼻酸起来,好不容易才将泪意忍住。

“母妃,小舅舅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321 祸事连发(6000字大章

才七岁的孩子,声音细细幼嫩,说到不会回来四个字的时候便更是低不可闻。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到十三皇子会突然问起这个来,立时便都愣住了。还是裴贵妃先回过神来,冲着他招招手,将他带到身边来,安抚地摸了摸他额上的软发,摇着头轻声道:“怎地突然问起这个了?”

十三皇子神色变得郁郁起来,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方才念着书,突然间便想起了小舅舅来。算一算日子,我已经足足有半年的光景未曾见过他了。母妃,我想小舅舅了。”

稚子之言,往往显得特别叫人心酸难耐。

裴贵妃听了这话,眼眶都红了,可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哭出声来,她便只好微微别过了头故作镇定地道:“小舅舅定然也想你了。”

坐在下首的叶葵低垂着头,只顾盯着自己的手看。

眼下人在宫中,又是这样的环境下,她还不能直接告诉裴贵妃跟十三皇子,裴长歌还活着的事。可是不说,他们自然就以为裴长歌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裴贵妃跟十三皇子一脸伤心地谈论着裴长歌,而她这个“孀妇”,却连一点伤心的模样也没有?

她悄悄揉了揉眼睛,手松开,眼睛便红了。

恰好,她揉眼的动作被裴贵妃给瞧了个正着,裴贵妃这心便又跟着软了几分。到底是小九自己看中的人,这会怕是早就已经伤心透了,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挺着个大肚子进宫来看流朱公主,又强打着精神同她说了那些话,已是极不容易。

裴贵妃这心一软,便愈发想起女子怀着孩子的不易起来。

她原本打算着的是想要趁着叶葵入宫来见流朱公主的时候,喊了她来提点几句,免得她年纪小不懂事伤心过度。反倒是伤着了孩子。如今叶葵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裴长歌唯一的血脉,也是裴家九房唯一的子嗣。所以不论男女,她都得护好了她肚子才是。

可是聊了几句,裴贵妃便知道,自己是担心得太过了。

叶家的二小姐叶葵早在未出阁之时,便已经是个心智强横的人,这会做了母亲。怕是只会更强,怎么可能会同那些个弱不禁风的深闺千金似的。换了那些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怕是早就吓得三魂没了二魂,整日里只会失魂落魄地躲在屋子里哭罢了。裴贵妃暗自想着,便不由感慨起来,好在裴长歌当日给他自己寻了这么个媳妇,要不然,情况只会比现在的还要坏上十倍怕也不止。

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没有伤心难过的工夫。

哭一场,并不能带来什么。人要活着,只能将眼泪都往肚子里咽!

裴贵妃松开了郁郁寡欢的十三皇子,又轻声劝慰了几句,这才扭头来对叶葵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今日便也不留你,你早些回去吧。等禀过了皇上,我便带着十三皇子回去见上父亲一面,也好叫他老人家安心。”

说到“安心”二字的时候,裴贵妃突然加重了咬字的声音。

叶葵便明白。她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便浅浅福了一福,说了几句应承的话便出了裴贵妃的宫室大门。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裴贵妃便一定能出宫来裴家一趟。可是她倒是从未想过裴贵妃能带着十三皇子一道出来,所以方才乍然听到裴贵妃说要带着十三皇子一道的时候,她的确是愣了一下。不过这样反倒是更好了,有十三皇子在一旁,裴贵妃的思量便会下意识将重心放在十三皇子身上。事情便更有可能成功。

可是……

由秦桑扶着坐上了软轿后,叶葵便低低叹了一声。

有了孩子之后,她想事情的角度便变化了许多。她曾将自己假设成裴贵妃,想要看一看若是自己身处那个环境,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她本以为若是换了自己,定然会义无反顾地便选择孤注一掷,可是等到她真的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假想成了十三皇子,将自己想成了裴贵妃后。却发现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身为母亲,更多的时候。脑子里不过就只有一个让孩子活下去的念头罢了。

所以她会迟疑,裴贵妃也可能会迟疑。

就算明知前路困顿,裴贵妃也肯定会努力地想要从这件事中寻出第三条路线来——一条能让他们既不必参与,也能确保十三皇子可以平安活下去长大成人的路线。

可是叶葵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处境,并不可能让裴贵妃寻出那样的破局之策来。

然而,人一旦钻进了牛角尖,那便没有法子说得通了。所以他们眼下只能努力地让裴贵妃明白,她没有其余的路。要么生,要么死,眼前所能看到的不外乎就是这么两条极端的路罢了。

不过裴贵妃特地想要带了十三皇子一道出宫去见永安侯,其心思怕也是要另外再猜一猜才行。

这事拖不了多久。

裴三爷自那一日病了之后,众人又一直不曾寻见裴二爷,那些原本由他们两人管着的事便都只好交给了裴七爷去管。平日里,庶出的裴家七爷除了斗蛐蛐遛鸟、吃喝玩乐之外,便什么也不管了。可如今偌大的裴家,陡然间便像是一朵被大雨打得凋零一片的花,剩下的人里头还能出来管事的人,便只有裴七爷一个了。

裴三爷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差事,眼看着便要起来了,却莫名其妙被一场雨给淋得生了大病,硬生生又将艰难到手的好事都送了出去。他倒是也还罢了,本就不喜,又没本事管好,日日不过苦撑着心中早就苦闷得厉害,所以如今只需养病不用再去管其他的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三夫人同他不一样,她先是将还躺在病床上的裴三爷狠狠骂了一顿,而后便冷嘲热讽地对七夫人说教了一通,只等着看裴七爷的笑话。

可谁知知道。裴七爷非但没有惹出笑话来,反而是做得有模有样,比起裴三爷来可不知是好了多少。

三夫人气的发抖,回去便又将裴三爷给骂了一通,自己当日便也听错了话,将府里的事给安置得团团乱。

这乱麻一般的裴家,也该是时候理一理了。

叶葵想着想着,便又想到了裴贵妃出宫来探望永安侯的事上去。谁都知道。永安侯新近才丧了最小最能干的儿子,加上他的年纪也的确是大了。这人一老,指不定哪一日便会直接奔赴黄泉。所以,就算承祯帝心里其实十分不希望永安侯活着,他这个时候也是断断不会去拦住裴贵妃的。

因而,很快事情便要成了。

叶葵半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等到她睁开眼。轿子便已经到了宫门口。

她下了轿子又带着秦桑上了回裴家的马车。

好在原本便离得并不太远,没等她困倦得要睡过去,马车便已经到了裴家。见是她回来,门房上的人便立刻巴巴地凑上来道:“九夫人,三夫人给您留了话,让您一回来便去她那一趟。”

方才在宫里的时候,她一直都绷着一根筋,现在好不容易松了,叶葵便觉得有止不住的疲倦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便冲回屋子里去埋头大睡一场才好。可既是三夫人找她。她总不能连过问一声也不过问。便直接回惊鹊院去睡觉。

叶葵强打起精神来,扶着秦桑的手,语气疲惫地问道:“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她没了男人,那群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便也都不将她这个九夫人放在眼里了。所以她这般问了之后,方才在她才下马车便凑上前来说三夫人吩咐的婆子便摇摇头,隐隐带着不耐地道:“这奴婢怎么会知道,您直接过去不是便知道了嘛。”

叶葵闻言。顿时睡意全消。

她盯着这婆子的脸,佯作漫不经心地道:“这话说的在理,原是我问多了。”

见她这般说,婆子脸上便跟着露出几丝笑意来,道:“您还是快去吧,若不然三夫人该等急了。”

每说一句话,都必定不离三夫人。

叶葵听得清楚,心里的鄙夷便又多了几分。做人不易。阿谀奉承,捧高踩低。都乃是人之常情。左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谁也不能强求了谁去。可是这婆子不该太嚣张了,自觉得三夫人得了势便处处巴结,又想要将她踩在下头给三夫人垫脚!

瞅准了主子,跟好了,谁也不能说个坏字。

可是她根本就看不清局势。这样自作聪明的人,没有一丝值得叫人同情的地方。

“秦桑,掌嘴!”叶葵立在那,松开了秦桑的手臂,笑吟吟道。

话音落,便立刻响起了“啪啪”两声。

婆子捂着脸惨叫一声:“啊——你这小蹄子——”

叶葵听见便眯起了眼睛,收起笑意,冷冷道:“怨不得你只能在这看门子,却不能进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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