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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俏-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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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于阳抱拳表示感谢:“有劳姑娘了。还请姑娘替我问候妞儿姑娘一声,说是我姚亮同她赔礼,若是。。。。。。”他觉得这么直白的说有些不大好,可是不说出来,觉得自己的诚意又不够,姚亮为难了。
于阳对着姚亮笑着:“多谢你了。我一定同她说。姚大人。。。。。。”
姚亮摆着手:“姑娘叫我姚亮便是了。”
饶是这样,于阳依旧称呼他为姚大人,穆时风说了,他们是骑兵中的精锐,想来都是有官职的:“姚大人,妞儿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么?你方才说用这跌打酒揉揉就行了,是不是,没什么大事?”
“是。我听了郎中说没事才过来的。没伤着骨头,我听她说疼,想着这跌打酒最有效,就送了过来。听说她原先是坐这辆车,我想着应该有认识的,便找了过来。”姚亮又向于阳拱了手,“这位姑娘,多谢你了!”说着他还施了全礼。
这人还是个不错的人,不但把妞儿送了回去,还等了郎中说没事才过来,还寻了跌打酒,这人真是不错。
于阳冲着姚亮的背影翘了翘嘴角,同时也望见正从府里出来的穆时风。他同张瑛先回来的。穆时风仿佛有急事,直接翻身上马就带人离开了。
他的动作很利落,没有桑寿的花俏,反而显得十分的干练。
她一直望着穆时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欠身进了马车。
于阳不晓得。桑寿一直望着她,她所有的举动都瞧在了他的眼中。桑寿愤恨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发誓着,一定要超过穆时风。
第三卷 姨娘 第五十二章 看望妞儿
于阳到了张瑛的书房,门口的护卫便将她拦了下来,那日见到的手执佩剑的护卫走了过来:“老爷正在见客,姑娘过会子再来。”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这是老爷赏给妞儿的跌打药。”
于阳也没有坚持,高兴地接了东西,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妞儿。
去了木樨的院子,婆子丫头正往屋里抬水,见她来了都笑着打招呼。唯独玉芬对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只管往前走。便是跟她一起抬水的丫头没理会,玉芬是拖了个担水棍儿。这惹得大家纷纷笑了起来。
于阳也觉得好笑,不由地翘起了嘴角。
玉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手上怎么轻巧了许多。她转过身子,见自己手中其实只拿着一根担水的棍儿,那桶还在原地,又见众人笑着,不由涨红了脸,只骂那个跟自己一起抬水的丫头:“咧着一张大嘴在哪里傻笑什么?成天就知道东瞧瞧西逛逛的,也不知道做些正经事。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让你到这伺候是抬举你,自己心里该有个称,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于阳的脸微微地有些变了,她听得出来,这个玉芬明面上在说那个丫头,实际在说自己。她却是对那几个仆妇道:“妞儿呢?”
一个站了出来,笑着指了身后:“她在后面的屋子。”
说话间,木樨披了件大毛斗篷出来,她头发湿湿地垂在脑后,显然是才洗的:“你怎么来了?”
于阳托了手里的瓷瓶:“英国公让我来看看妞儿,又赏了跌打药。”
木樨心里转了个弯儿。仔细地听了听,于阳每次都是叫自家老爷为英国公,从来就没听过她叫老爷,不说老爷,就是太太。。。。。。那也是称为夫人。。。。。。她从来就没以英国公的下人自居。
她笑了笑,招了一个仆妇过来:“你带阳姑娘过去。”又道,“等我洗好澡就过去,今天出了一身的汗。省得熏到你。”
于阳没同她多说,看的出来,斗篷之下,木樨并没穿厚的衣裳。她只说:“姑娘轻便。”说着,请了那个仆妇带自己过去。
见于阳转了身子,木樨冲着那个仆妇使了个眼神,仆妇不动神色的笑了下作为回应。
屋里,妞儿正靠坐在炕上,单手撑起身子,她的右手拉伤,动作稍微大些就扯的生疼,双腿也因为伤着不能使力,只用左手,动作进行的十分的吃力。
她已经失败了好些次,可这个时候又没人来帮她,一切只有靠她自己。她再次撑起自己的身子,打算下炕。
于阳一进屋,见妞儿艰险地挂在炕边,忙奔过去,将她扶住,让仆妇同自己把她送回炕上:“你这是要做什么?有事情不晓得叫人来么?”
妞儿也不辩解,拉着于阳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话。
于阳愕然地看着她,再看着面色通红地妞儿,有些羞赧地对仆妇道:“请嫂子拿个马桶来。”
仆妇忙取了个马桶,两人一人一边地搀着妞儿坐上去,这才解了妞儿的燃眉之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于阳跟仆妇道:“多谢嫂子跟妹妹了。我都要憋死了。这日后肯定要有人说我笑话,说我是叫尿给憋死的!”
仆妇听了笑了两声,端了马桶:“姑娘真是诙谐。阳姑娘您在这坐,我先把这换了,再叫人送茶来。”
于阳跟妞儿正巴不得她走呢。妞儿道:“正好,还请嫂子端阳点心来。”再弄样点心,这时间够她跟于阳说悄悄话的。
于阳还推搡了一下:“不敢劳烦嫂子,我不吃茶,我只坐一会儿便走。”
仆妇忙出去,只说:“姑娘是老爷叫来的,哪里茶都没有就让您走的,姑娘想吃什么点心?别的不好说,这才跟来的梅嫂子,没有什么点心是她不会做的。”
妞儿也问道于阳:“原来是老爷让你过来的。那更是不能怠慢了。你快请坐,嫂子,还请您泡壶好茶,再端些好点心来。你想吃什么?”
于阳想了想:“蟹壳黄就好。”
仆妇听到蟹壳黄,嘴角抽了一抽,谁叫自己嘴大,说了大话,但她毕竟在府里迎来送住了许久,一点的眼色功夫还是很到位的:“姑娘还想什么?妞儿姑娘呢?”
妞儿想了想:“端碟杏仁片,鸡头米,二面黄。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仆妇这个时候心里不住的在那嘀咕着,好家伙,也不会瞧眼色,问她要什么就要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过她也就是说说,只盼着她们吃不完,到时候都归了她。
仆妇退下端茶点去了。
这里于阳坐到妞儿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可伤了哪里?到底怎么样?那个姚亮说你没伤着骨头,可是我怎么瞧着很是严重。”
妞儿指了手臂跟腿:“他没骗你,真没伤着骨头。只是这里拉伤了,要养几日便好了。”
于阳将张玉给的跌打药拿了出来:“这是英国公给的。英国公身边的护卫还同我说,让我告诉你好好养伤,等下回儿有空了,英国公还要看你骑马呢!”
“真的?”妞儿一把抓住于阳的手臂,“他真的这么说?”
于阳微微一笑,反问道:“怎么?连我也不相信了么?要不要我把那个护卫叫来,让他亲自跟你说?看看我有没有唬你?”
妞儿掩饰不住满心地兴奋,她拉着于阳的手连连道:“信,信,我当然信。只是我没想到老爷会记住我。阳妮子,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成功地走出第一步了?”
原来妞儿是为了她那个目的,才这样拼命地。于阳点了头:“走的很好,至少老爷记住你了。”
妞儿美滋滋地道:“阳妮子,木樨本来就会骑马,这我比不过,我只有比别人大胆一些,我准备了会从马上摔下来,会丢人,所以我赌了。阳妮子,我今天赌赢了。”妞儿指了角落里的大箱子,又努力的去拖炕上的小箱子。
于阳忙帮妞儿拿了过来。箱子还有些沉。
“打开!打开!”妞儿兴奋地让于阳把小箱子打开。
于阳没有动。这份喜悦还有荣耀是妞儿自己拼了命挣来的,她没有理由去开。
妞儿主动的开了小箱子,将小箱子推到于阳的面前:“阳妮子,这是老爷赏给我的,还有那个大箱子里的东西,也是老爷赏的。好大的彩头。我果然赌对了!你来挑挑,看你喜欢什么?你喜欢就拿去。我看看什么好?”
妞儿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开这个箱子了。从她被送回这里,从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就不时地打开这个箱子,每打开一次,她都觉得兴奋,为自己的大胆而高兴。
这些东西,府里的丫头有个几件都了不得了,老爷一口气赏给了她那么多,实在让她扬眉吐气了!可是她所要的并不是这些,她要的还有更多。不过这些又是她通向自己目标的必由之路。
这个金点翠镶珍珠菊花钿花虽然做工精致,但是却适合上了年纪的人,不好,到时候留给贿赂府里有脸面的婆子。
这个银嵌珠翠宝石蝴蝶簪虽然用料样样好,却不够精致。
“阳妮子,你怎么不选择啊?快挑啊!”妞儿自己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些个首饰。这些首饰被她分了上中下三等,中下的就留着她贿赂人的,以前手头紧,怎么都弄不成,现在她有了资本可以收些人为自己所用了。
于阳是近处瞧这些首饰,先前只是远远的望去,只觉得一片金光闪闪,现在离近看,才晓得有多精致。张瑛赏赐的果然很大方。照穆时风的说话,张瑛会选中最先教会这些女子骑马的人做骑兵总教头。张瑛如今没有那么多的工夫从头来,要的只有速成。
妞儿见于阳只是瞧首饰,怎么也不选,将自己分作上等的首饰挑了出来,摆在了于阳的跟前:“这些我觉得都是好的,你看看可有喜欢的。你只管拿。”妞儿瞧了于阳一眼,笑道,“阳妮子,我一直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拿出东西让我送人,我也不会到太太跟前当差,更不会得到这么多的赏赐,就是你把这些都拿走,我一个不字也没有。可是。。。。。。”妞儿转了话锋,有些歉意地道,“可是,阳妮子,我不能就满足现在的一切。你说过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想达成自己的目标,只靠自己的努力不行,我要有自己的人,我还要那些人不能成为我的人,至少不能同我为敌,不打扰我的计划。所以。。。。。。这些。。。。。。”妞儿指了箱子里大部分的首饰,“这些我要有用。以后。。。。。。以后我只要有好的,我一个也不要,都给你。”
于阳知道,如果自己今日不拿一样东西,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妞儿都会认为,是因为她小气,自己才不要的。她心里永远都会有芥蒂了。虽然现在自己跟妞儿有些小芥蒂,但是她们都不愿意这些小芥蒂继续扩大。
于阳点头,真挚的道:“我知道。我晓得。那我就挑了,你可不许心疼。”
妞儿忙点了头:“我一定不会的,你只管挑,这些你都拿走都可以。”
于阳摇摇头。她挑了一枝白玉饰宝石翠玉长簪,又挑了很华丽的金累丝嵌珠绿宝石蜻蜓簪:“这两个我都喜欢,该要哪一个呢?都给我可好?”
“都拿去。这个,这个戒指也给你。”妞儿拿了一个翠玉戒指塞给了于阳。
于阳贴身收了起来,挨了身子,这才想起来,姚亮也托了自己给妞儿带跌打药,她轻轻地给了自己额头一记,歉意的对妞儿道:“我差点忘了这个。”
妞儿看着于阳手中乌黑的小瓷瓶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那个姚亮,姚军爷让我给你的,这也是跌打药,他说让我帮你涂了,再揉揉,过些日子便会好了。”于阳解释着。
“是他啊!”想到那个姚亮,妞儿微微一笑,她好奇地看着这不起眼的小瓷瓶,一股呛人的味道从瓶口与塞子之间散了出来。妞儿忙丢开瓷瓶,用力地散着:“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难闻。”
她说着有些不放心的闻了闻张瑛让于阳送来的跌打药。
没有味道。开了塞子后,再闻一闻,还有股子清香味。妞儿抬了手里的这个:“我就用这个,这个好。”
于阳摇摇头:“我到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个更好些。”于阳将妞儿丢开的小黑瓶拿了过来,“虽然味道难闻了些,可是肯定效果好。”
“你怎么知道?”妞儿有些好笑的反驳着。她都没用过,怎么会知道这臭的要比香的好?
于阳道:“你想啊,是英国公被摔打的次数多,还是他们那些军士摔打的次数多?”
“那些军士。”
于阳丢给妞儿一个你自己去想的眼神,又道,“这些军士不能因为身上疼就不练了吧!为了不影响第二日的练习,他们只能找这些伤药,帮着自己快些愈合。怎么快怎么来。他特地送了这个,肯定是最好的。”
“你又知道这是最好的?”妞儿已经被于阳说动了,可是又觉得于阳说是最好的,忍不住打趣着她。
于阳这还真是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那个姚亮给自己的感觉。如果是一般地人,从马上摔下来,把她送回来,听完郎中的讲述后便不会有什么。如果是要给跌打酒随便找人送进来就可以,可是那个姚亮,还留意了妞儿是坐哪辆车的,想着车里会有她相熟的人,拿了这药出来,还请人帮她推。这就不一样了,这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事情。
只这一点,于阳就觉得姚亮不一样,他一定拿来了最好最管用的跌打酒过来。
于阳将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拿了最好的来。你只管用这个便好了。”说着她鼓动着妞儿,“你若是想得到老爷的赏赐,就赶快养好身子,省得让人抢了去。”
第一个理由妞儿觉得是有道理,可这有道理并不能说服她去做,可是这第二点却让妞儿心动。是啊!她学骑马,那么拼命地学,还不是为了张瑛能注意到自己,在西北达成自己做姨娘的目标。只有这里,远离蒋氏的控制,才有可能让她钻空子。木樨虽然精明,可是精明归精明,但是木樨这次来的目的不也是一样?她不能时时盯着,所以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一定要达成。
“好。我涂!”妞儿果断的应下。
于阳就知道这个理由是最有效地。她得逞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为妞儿解了衣裳,准备为她涂了跌打酒。
“阳妮子。”妞儿按住于阳的手,将她再次拉到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于阳诧异地看着妞儿,难道妞儿也觉得张瑛让女子们都出来学骑马很奇怪么?
“我骑马的时候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姚军爷在旁边看着,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我的马突然像是受惊似的,两个前蹄立了起来,直接把我人甩了下来。”
妞儿想想当时的场景还是有些后怕的。
虽然为张瑛认得自己感到兴奋,虽然为自己能得到这么多的赏赐而高兴,可是一想到,若不是姚亮即使接住了自己,她今日有可能命丧于此,什么都将成为空想。
于阳明白妞儿的意思,妞儿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会是谁?为什么?”
妞儿摇摇头:“那些人都离我很远,我身边只有姚亮一个人。”
“你在怀疑他?”虽然妞儿这么想合情合理,可是于阳觉得不可能,若是姚亮的话,他又是什么理由?要知道,穆时风说了,这些个军士,最最先把她们教会骑马就有些能成为新组建骑兵的头儿。
“你没理由不怀疑他。除了他谁能让马受惊?”妞儿说出自己的怀疑,再看着他让于阳送来的跌打酒,妞儿也迷糊了,“可是为什么又让你送了这个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于阳拍了拍她,让她躺好:“别想了,要怎么了,我们以后会知道的。”口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于阳突然想到了一点,难道,真的是姚亮让马匹突然受惊将妞儿甩下来,或者是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妞儿摔伤,然后再送来这上好的跌打酒,让妞儿早日复原,然后联系骑马。他难道也是为了让英国公注意到自己,所以才不惜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为了做新骑兵的头儿?
可是又不该是这样。按照穆时风同她说的,这应该只是张瑛秘密筹划的事情,应该只有张瑛身边少数亲近的人才知道,可是那个姚亮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么急于表现自己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头儿?或许,他身上有更多的事情,要不要让和乐告诉穆时风一声,或者是让穆时风去查查他的来历。省得让七皇子得逞?
于阳静静地坐在那想着事情,妞儿也想着自己的事情,两个人都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坐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
“你们在做什么?怎么那么一股子味儿?这是什么?”木樨原本进了屋子,可一闻到屋里的味道又退了出去。
于阳跟妞儿这才回了神,于阳忙站了起来,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这才道:“这是跌打酒,我在给妞儿涂呢!姑娘若是不喜欢闻,我们就换。”
木樨摇摇头:“算了!良药苦口。”她闻了妞儿几句,又对于阳道,“老爷打发人过来找你,你快回去吧!”
张瑛找她?什么事情?
第三卷 姨娘 第五十三章 吊丧
妞儿挣扎着支起身子,对于阳道:“请你替我谢老爷的恩典。”
于阳点了头,交待了妞儿几句:“好生将息,不可像方才那样,一个人强来。有什么叫小丫头过来帮忙。不过是喊一声的事,你叫她们,她们还敢不来么?”
妞儿晓得于阳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接了话儿,笑道:“你看看,这到了老爷跟前就不一样了,训起人来,一句是一句的。如今人少,大家的事都多,哪里因为我耽搁大家呢?我自己能做的就做了,何苦劳烦别人。”
木樨听得出于阳跟妞儿的话里有话,她有些不悦地扫向了跟着自己的人,提了声道:“伺候妞儿的人呢?”
众人推了半晶也没推出个人来。
于阳也不说话,也不急着走。她到是要看看,木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她对木樨的了解,她是不会在这种事上亏欠任何人的。若是有半点,她也没现在的好名声了。
于阳挂在嘴角淡淡的笑,让木樨更加火大,她从来就没这么丢人过。
“人呢?!”木樨略微提高了声音,再次问了一遍。
终于一个仆妇站了出来,她就是先前她们见的王军媳妇。只见她陪笑着道:“原叫玉芬来的。方才叫人挑水,我见她没事做,叫了她过去。”
“还不叫她过来?她那么大的人连这个还不晓得?”木樨沉下了脸。
大家一开始还迷瞪了,怎么是玉芬?再一想到,玉芬先前对于阳的冷嘲热讽,还有为妞儿摔伤而幸灾乐祸,她们明白了。果然还是王军媳妇机灵,免去了她们许多的事。乐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往玉芬的身上推。
“哪里担水哦!头是我们担地,她坐在一旁什么也不做,还说我们懒。”
“就是。人懒就算了,可这心也坏的狠。妞儿姑娘摔了,她不但不问两句,还在那说摔的好。你看看,这人怎么能坏成那样。”
于阳静静地在那里听着,越听她越想笑,果然是墙倒众人推。这个玉芬,她原先是想给她点教训,既然那个王军媳妇那么机灵,主动把她丢了出来,那就让她好好的长点记性。也算是帮妞儿积下一些威仪吧。
木樨哪里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有了好东西各个挤破头,有了坏事,一个个都躲到老远的,生怕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好,就有了什么关系。不过,于阳的意思已经放在了那里,她不能有什么,老爷还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些利益,现在只能依着她。而且,不过是个小丫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打她二十板子!”
她话刚一落音,常跟木樨的小丫头螺儿笑着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话。
木樨立即挑了眉毛,横眼厉声的道:“关戴大管事什么事?她是她,戴管事是戴管事。王子犯法还跟庶民一样。”
王军媳妇拍了巴掌道:“姑娘,这话。。。。。。戴大管事是太太使的人,也该给太太几分面子才是。“接着,又听她小声说道,”我说呢!怪不得,总是使不动她,原来是戴大管事家的丫头啊!”
她不过是喃喃自语,只是她的声音正常了些,太过正常了,在场的人都听得见,也就不是什么喃喃自语了。
王军媳妇只觉得好多人在看自己,忙抬了头。果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其中什么意思都有,有疑虑,有丢了白眼的,还有的居然是怜悯。她仔细地想了想,才惊觉自己方才说的话太大声了。说戴大管事不要紧,可是打狗看主人,戴大管事的上头是太太。。。。。。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了头,口口说着自己该死,又觉得不能抵罪,又连着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她的样子招惹了围观的丫头婆子讥笑。心里不晓得怎么嘀咕她蠢,这种话不经大脑就说出来,还真是不要命了。
于阳到不觉得王军媳妇蠢,只觉得这个王军媳妇其实是个一等一聪明的人。细细地品着她的话,还真能找出点门道来。她虽然是说玉芬,说戴大管事,可是却在说太太。这不由地让于阳想起今日见到张瑛时,王军媳妇说的那番话来。
“老太太没了,奴婢去了旁的当差,后来到了年纪也就嫁人了,也没到里面伺候。”
这话虽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人七年的生活,可是里面包含了多少耐心寻味的东西。
比如说,蒋氏又可能对老太太跟前的丫头都不大好,照说这样有体面地丫头即使是主子不在了,年轻的少主子为了表示孝心也不会随便安排人,可是她却说去了旁的当差。就是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也没明说,显然是不好的去处。世人都是喜好显摆自己的,若是去了好地方总是愿意说出来,若是不好都喜欢一笔带过。
再就是后来到年纪嫁人,什么也没有多说,再想着她今日说当家的是跟老爷太太出门的,还是今日被张瑛的提为头儿的,显然也是不如意的。听说,但凡在当家主母跟前做丫头的,即使做到二等,将来嫁的人也是不差的。这。。。。。。
还有,后来也没到里面伺候。是有人打压,否则,靠着她当年的人脉,怎么可能不在府里谋个像样的差事,又怎么会跟自家男人跑到西北这苦寒之地?
于阳可以得出,王军媳妇过的相当的不如意,她的名字跟她境遇是完全相反的,跟她所希望的也是相反的。而这不如意的根源,说不定就在蒋氏的身上。
只是她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刁难了?这个时候她并不能讨到好处啊!
木樨有些气恼。她怎么会不知道玉芬是戴家的丫头,玉芬跟过来,戴大娘还亲自同她说过。她只是不想落个偏袒的名声,要知道木槿木香的结局,都是因为她们一时大意,没了以往的谨慎。她可不想那样。她说要打玉芬二十板子不过是说说,哪里就当真了。
可偏偏有人就在那里生事。木樨瞧了王军媳妇一眼,见她仍是一脸懊恼样儿,努力地辩白着,不像是那有城府的人,怎么就带了个这么愣头愣脑的人来。
木樨不由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做出了决定:“把她撵到浆洗房,等回府再禀了太太,请太太处罚。”说着,她向于阳那望了过去,玉芬与于阳在马车上的不愉快,她从小环那里已经得知了。现在也只有于阳了。
于阳不由为木樨的决定拍了掌。这决定还真是妙,表面上是处罚了玉芬,可等到回了京城,到了地盘上,戴管事怎么会让自家的姑娘爱委屈呢?再说,就算是回禀了蒋氏肯定会以不是什么大事打发了,说不定还要发作一番,到时候就是她的不是了。
她笑着道:“既然木樨姑娘这么说,就这么办吧!我脑子愚钝,再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来。”
木樨笑了笑。这坏事还真让自己来背了,好吧!她就忍了,再大的委屈,她又不是没忍过,忍一时风平浪静。她要的不就是平平稳稳么?
于阳站起身,指了瓷瓶儿:“这个是拿去涂地,还请姑娘请人给妞儿抹了。英国公还说过些日子还要骑马的。”她暗示地向木樨眨了眨眼。
木樨立即明白了于阳的意思,她忙道:“我晓得,一定让她好起来。说起来,我可这是佩服妞儿,就没见过她觉得这么快的人。”
于阳得了木樨的保证,笑着走了,她不过是借张瑛的名头罢了。而且张瑛是让人说了这话,她也没说假话,只希望张瑛的话能让人引起重视,好好的照顾妞儿。
于阳匆匆忙忙地去了书房,张瑛已经不在了,只留了人传话给她:“老爷急着走了,让我们送姑娘过去。”
送她过去,有事是在外面,还不是在府里,既然他要带自己去,显然是她有用,可是为什么又急着自己先走了呢?到底是什么事?
于阳道:“这就走吧!”
护卫道:“老爷走前交待小的转告姑娘,换了素点的衣裳。”
于阳不解地望着护卫。这是什么意思?素点的衣裳,出门不是要穿好衣裳,而是要换素点的衣裳,这是。。。。。。
“这位大哥,请问是何事?”于阳想从护卫的口中得知到底是什么事,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心里有了底,做起事业稳当一些。
护卫的嘴很严实,只是道:“姑娘快请换了衣裳来。等到了地方,自然都晓得了。”
于阳只得换了衣裳。
既然张瑛交待了要穿素点的衣裳,她寻了一件银白色滚蓝边绣竹纹长身袄配了条白色棉裙,想了想,又取下了首饰,只带了从妞儿那里刚得来的白玉饰宝石翠玉长簪,就是头上的绢花也是雪青色的。没半分过艳这才出了去。
马车已经停在了二门口,一个驾车的大胡子车夫端了脚踏请于阳上车,脚踏有些矮了,于阳上马车有些艰难,还伸手扶了车厢一把,那个大胡子车夫忙扶了过来,给于阳搭了把手笑嘻嘻地道:“姑娘小心。”
于阳有些微恼。他怎么就扶了过来,难道不晓得规矩么?她侧头挑眉表示着自己不快。
那个大胡子忙松开了手,手从于阳手臂处滑落,跟于阳的手接触了,于阳只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一团东西,然后迅速地离开。
于阳忙握紧拳头,再看的他的时候,他已经退到了一边,垂头站立着。
真是奇怪。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塞给自己是什么东西?
于阳疑惑地进了马车,才坐稳,马车边被人驱使走了。车行的很快,显然事情很着急,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疑虑的打开了手里的东西。是个纸团子,那上面只有两个字:“和乐!”
于阳不由地掩了嘴,同时也放下了心,至少没有像先前那样的彷徨。不过那个人居然是和乐。想想这个留了大胡子的和乐,还有那时候见着下巴光溜溜地人,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果然是个厉害的人,扮什么都像,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被穆时风派到自己这?不屈才么?
马车急行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等于阳下车后,便瞧着一眼的黑白之色,这是。。。。。。有丧事。只是有丧事为什么要让自己来?
这里已经是二门,是女眷,进出的都是女人,迎接于阳的也是女人,听了车夫的回禀,站在二门口的仆妇高声朝里面道:“英国公府致哀!”
有人带了于阳进去,一声声地传递,到了灵堂,呜呜咽咽,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她上了香,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向她致谢。
府里没有当家的女人,所以叫了她过来。只是为什么不叫木樨,而是叫自己?于阳仍有些不理解。她蒙蒙愣愣地跟着引路的家人走。
才走了一半,就听得那边有人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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