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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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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妈妈多跑这么一趟,遣个小丫头过来说一声也就是了。”秦云卿也笑着开口,“妈妈辛苦了。”

“当不得辛苦两字。”魏妈妈笑着,姿态放的很低,“姑娘可用过早饭了?用的可香?”说着,扭头问春花,“可带了点心?路上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

“回妈妈,姑娘已经用过早饭了,奴婢生怕姑娘路上饿,带了姑娘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春花急忙上前回话。

魏妈妈笑着点头,这才朝着秦云卿和林嬷嬷说道:“带了就好。姑娘,不如我们这就走吧。”

寒暄完了,魏妈妈带头,秦云卿跟在后面,一行人向着正院走去。

刚进正院,钱夫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今日的钱夫人打扮的很是富贵,一条紫色的勾勒宝相花纹马面裙,浅紫色的四喜如意云纹褙子,头上带着一套碧玉翡翠的头面,整个人显得富贵至极。

钱夫人一见秦云卿来了,急忙笑着招手:“我的儿,快过来这里。”言笑晏晏的模样,恍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母亲安。”秦云卿屈膝给钱夫人行了一个福礼。场面上的事情,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钱夫人既然摆出了这么一个阵势,秦云卿却也不会板着脸的。

“我的儿,你就是这么讲究!我们娘儿两个哪里用的着这么生疏。”钱夫人说着,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拉住了秦云卿的手腕,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现出一抹忧色,“昨天听丫头们说,你身子不舒爽,今日可曾好点?”

“只是偶感时气而已,不碍事的,倒是连累母亲担心了,显得女儿不孝。”秦云卿笑着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秦云卿这么一说,钱夫人提起的心似乎放了下来,伸手拍了拍秦云卿的手背,“最近我身子骨也不行,总是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若不是如此,我早就过去看你了,诶……”

“母亲的身子要紧,女儿不能床前尽孝已经羞愧于心了,哪里还能劳累母亲探视。”秦云卿浅笑着回答。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满肚子的虚假,可是偏生又做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来,让人看着都觉得累。

终于钱夫人觉得自己戏做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转了正题:“我前儿个做了一个梦,那梦里模模糊糊的有一个女子,形状甚是凄苦,看背影竟然像极了二娘你,问了才知道竟然是胡家妹妹,诶……”钱夫人微蹙着眉心,叹了一口气,“我的儿,你年轻不经事,这身后事可是半点马虎不得。因此上我这才遣了魏妈妈联系了水月庵,给胡家妹妹做法事,我的儿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秦云卿的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这个老虔婆竟然拿娘亲的在天之灵说事,她恨不得狠狠的一口啐在面前这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可是脸上却是一脸感激的模样:“多谢母亲记挂着,我年轻不懂,还望母亲能多指点才是。”

“呵呵,你不见怪就好。”钱夫人脸上的忧色隐去,换上了一脸的笑意,“这净月禅师是得道神尼,最是难请的,我可是花了好些心思,才请到净月禅师出面做法事的。”

“母亲费心了。”秦云卿给钱夫人行了一个礼。

钱夫人急忙笑着扶起了秦云卿:“我的儿,我们这就走吧。”

今日天气不错,艳阳高照,但却并不是很炽热,暖洋洋的,显得十分的舒适。

秦云卿倚在靠垫上,有些神不在焉,一会儿想着佑哥儿是不是出事了,一会儿想着见着净月禅师,若是她认出了自己只是一缕幽魂,自己该如何自处。可是两件事,没有一件是有头绪的,秦云卿心中便有些烦闷。

林嬷嬷坐在一边,看着秦云卿神色不住的变幻着,整个人恹恹的,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只得归结到秦云卿身子不适。

“姑娘,奴婢替你把垫子铺开来,姑娘将就着在车子里歇息一下,到水月庵还有好长一段路。”林嬷嬷劝慰着,便动手铺好了垫子。

秦云卿虽然并不想因为这个而精神不好,但是却也不知怎么解释,也就顺着林嬷嬷的意思,歪着身子,躺在垫子上,继续想心事。

一时间,马车上谁也没有说话,一片宁静。

钱夫人也倚在车子上,魏妈妈跪在一边,正在收拾案几,然后拿出一个食盒来,里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魏妈妈把糕点拿出来,放到案几上:“夫人,这豌豆黄是奴婢让小厨房今日早上做的,夫人尝尝,还有点热乎呢。”

钱夫人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停住了:“我今天和她说话,却没有看见一丝异状,难道说,她真的这么凑巧,只是生病了?你说,这是否可能?”

魏妈妈诧异的抬头,看了钱夫人一眼:“夫人,奴婢也想不明白这一点,前两日很明显二姑娘对今天的这一趟,是有些膈应的,而且她也着慌了,去找了佑哥儿,可是这才一天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一般,若不是奴婢亲眼看见,定然要以为是找人假扮的。”

“不论是真的没事,还是硬撑着场面,等见了净月禅师,就一切真相大白了。”钱夫人的手猛地握紧,豌豆黄霎时间就被揉成了碎末,“我就不信,她能跑出我的五指山!”

正在说着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钱夫人没有防备,头差点撞到车厢,魏妈妈忙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夫人,前面有一辆马车挡路,过不去了。”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夫人,奴婢下去看看。”魏妈妈微微的拧了拧眉,转身掀开车帘,出去了。

秦云卿也发现马车停了下来,翻身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姑娘,嬷嬷,奴婢下去看看。”春花已经坐了起来,正探头探脑的想着外面张望着,现在听的秦云卿问,连忙开口应着,也不等秦云卿和林嬷嬷说话,掀帘走了出去。

林嬷嬷看了秦云卿一眼,想了想,拿起一块面纱,替秦云卿小心的挂了上去。

不一会儿,春花上车来:“前面是安平候家的马车,安平侯家的老太君今日也去水月庵做佛事,不曾想马车到了这里,老太君却犯病了,危在旦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安平侯家的人正急的团团转呢。”

秦云卿一听,连忙站起来:“我去看看。”

“姑娘!”林嬷嬷却开口叫住了秦云卿,“你可知这个安平侯是谁?”

秦云卿募得转身,看着林嬷嬷:“是谁?”

“如今圣上正对北狄用兵,而安平侯就是那个掌握着北地兵权的人,永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可是他手下的前锋。”林嬷嬷的声音有些幽幽的,竟然带着一丝凌厉。

“那我更应该去了。”秦云卿伸手撩起了车帘,“嬷嬷,钱家是钱家,钱致远是钱致远,而我若是见死不救,老太君有个万一,安平侯在前线不能安心……,嬷嬷你想想……”接下去的话,秦云卿就不说了,有些话不用说透,林嬷嬷也是明白的。

今日的事情,秦云卿若是见死不救,总有一日会传到圣上的耳中,若是安平侯因老母病危,而使战事有所延误,圣上必然会迁怒到她的身上,因此这一趟,是定然要走的。

林嬷嬷瞬间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急忙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小匣子:“姑娘,你忘记带上这个了。”

秦云卿扭头一看,笑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到,我真的是糊涂了。”

秦云卿在前,林嬷嬷在后,春花捧着小匣子一行人下了马车,走到钱夫人的马车面前:“母亲。”

钱夫人撩起车帘,皱着眉心看了一眼秦云卿:“我的儿,你怎么就下车了?我已经派人去前面打探了,若是不行的话,我们就换一条路走,千万不要误了吉时也就是了。”

“母亲,女儿听说安平侯府的老太君身子不适,而女儿正巧懂些医术,想要过去给老太君瞧瞧,不知母亲意下如何?”身为女儿家就是这点不自在,家里有长辈在的时候,没有长辈的带领可是不能轻易去拜访别人家的。

“我的儿,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万一老太君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国公府可是吃罪不起的。”钱夫人想也不想,摇头拒绝了。

“母亲,这安平侯可是北地的元帅,而兄长可是在安平侯手下当前锋,如今北地正在打仗……”秦云卿静静的说着事实,钱夫人被秦云卿这么一说,却怎么也坐不住了:“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母亲自己前去问安平侯的夫人一就知道了。”秦云卿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母亲若是还不信,那就求人去问了父亲再说。”

秦云卿说到这里,钱夫人其实已经信了一大半了,原本还安稳的心,此刻顿时着慌起来,怎么也坐不住了,腾得站了起来,却不料起的太猛,车顶又底,一头撞在车顶上,疼得使劲的吸了两口气,才把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住了。

“夫人,你……”魏妈妈被钱夫人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去扶钱夫人,却被钱夫人避开了。魏妈妈扶了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愣了一下。

“还不快下车。”钱夫人已经出了车厢,见魏妈妈还愣在原地,回头呵斥道。

“啊,是,是。”魏妈妈连声应着,跟在钱夫人的身后,下了马车。

“快,拿着我的帖子去求见老太君。”钱夫人看着杵立在一边的丫头婆子,声音里带着怒气。

一边的婆子听了,连忙找出拜帖,飞一般的跑着去了。不一会儿回来:“夫人,安平侯夫人说,老太君身子不好,不见客,多谢夫人记挂,改明儿回了京里,她再过来拜访。”

钱夫人没有想到安平侯夫人竟然拒绝了,当下愣了一下,却听见秦云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再去一趟,就是秦云卿求见。”秦云卿又重复了一句,“就是医好太后病症的秦云卿。”如果这么说,安平侯府的人还是不见,那到时候即便是圣上怪罪,也与自己无关了。

婆子一听,又飞一般的跑了去了,很快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

“夫人,姑娘,这位大姐是伺候老太君的。”婆子站住了,伸手指了指跟在后面的穿绿色褙子的丫鬟,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打扮很是大方,稳重。

“夫人安,姑娘安,奴婢绿衣。”绿衣朝着两人行了一个礼,“我家夫人听说秦姑娘在,便遣了奴婢过来,请两位过去,刚才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夫人和姑娘莫怪,实在是突然遇见意外,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出门在外谁都可能遇见意外,哪里就见怪了去。”钱夫人笑着让绿衣起来,“闲话少说,还是去看看老太君吧。”

绿儿自然点头应好,在前面带路,钱夫人和秦云卿跟在后面,一行人想着安平侯府的马车走去。

安平侯虽然只是一个侯爵,但是却掌握着北地的兵权,属于有实权,因此钱夫人也不好托大,在马车外给老太君请安,安平侯夫人听见了,急忙出来和钱夫人寒暄。

安平侯夫人大约四十几岁的年纪,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并不是十分的艳丽,但是却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美人。

“这一位就是云卿姑娘吗?”安平侯夫人看着站在钱夫人身后的秦云卿,笑着开口。

“云卿给夫人请安。”秦云卿急忙上前,给安平侯夫人行了一个福礼,“听说老太君身子欠安,而云卿正巧懂一点医术,所以这才不请自来,还请夫人莫要见笑。”

《庶女策》 第4卷 水月庵中

安平侯夫人也不等秦云卿行完礼,上前一步,笑着拉住了秦云卿:“早就听说云卿医术出众,今儿个竟然有幸能在这里遇见,老太君身子不适,还请云卿施以援手。”安平侯夫人也不多废话,上来就是开门见山,极为爽气。

秦云卿倒是想不到安平侯夫人竟然是这么个脾气,倒也觉得爽利,笑着道:“若是夫人信得过云卿,就让云卿先看看老太君如何?”

“请。”安平侯夫人拉着秦云卿的手,就上了马车,把钱夫人撇在了原地,孤零零的,顿时心中不快起来,正待转身回去,却被魏妈妈劝住了:“夫人,你也一块儿上去看看吧。”

钱夫人正要开口说几句,却听见魏妈妈的声音继续响起:“夫人,安平侯夫人心中记挂老太君的身子,若是有失礼之处,也算是情理之中,夫人又何必因此致气?传出去,岂不是说夫人没有气量?“

钱夫人被魏妈妈说的悚然一惊,忙跟在秦云卿的身后,撩帘进了马车。

马车内,正中放着一张小小的床榻,一个面容枯廋的年老妇人躺在上面,脸色青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秦云卿挨着床沿坐着,伸出三只手指,按住了床榻上老太君的手腕,正在凝神沉吟。

安平侯夫人正一脸焦急站在一边,两只眼睛在秦云卿和老太君身上不住的来回看着,见秦云卿终于收了手,急忙问道:“秦姑娘,可是……有事?”

秦云卿低头想了想:“老太君这几日晚上是不是一直多梦,盗汗?”

绿衣诧异的看了一眼秦云卿,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秦云卿点点头:“老太君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不耐烦油腻,唯有清爽的蔬果,才能吃上两口?”

绿衣看着秦云卿的眼睛,已经不是诧异,而是崇拜了:“姑娘说的极对,正是这种状况,今儿个早上……”

“今儿个早上没有吃东西,就出门了,我说的可是?”秦云卿接过了绿衣的话。

“嗯,嗯,是的。”绿衣点头就如小鸡啄米一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秦云卿抬起头看着安平侯夫人,“老太君上了年纪,最近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原本身子就弱,今日又长途跋涉,自然会支撑不住的。”秦云卿笑着解释道,“夫人不必着急,让云卿给老太君施针,很快就醒过来了。”

“姑娘。”春花听秦云卿这么一说,连忙把捧在手上的小匣子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上。秦云卿走过去,挑了两根细长银针的出来。

“点一盏灯来。”秦云卿仔细的把银针缠在手指上,一边吩咐,一边在小匣子上,分拣着今日要用的药物。

安平侯夫人虽然不知道秦云卿想要干什么,但是既然秦云卿吩咐的,自然叮嘱小丫鬟快点给准好了,拿过来给秦云卿。

趁着小丫鬟去拿灯盏的时间,秦云卿从小匣子里拿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来,要了点,化开了,一点一点的喂老太君吃了下去。

药刚吃完,小丫鬟就点了一盏灯过来,秦云卿拿起银针就着灯火烤了一会儿,这才拿干净的棉布擦拭了,朝着老太君的三里穴,小心翼翼的下针,慢搓轻捻,看着老太君的脸色渐渐的回转过来,这才又拿了一根银针,照样在灯火上炙烤了,这才又在老太君的曲池穴,小心翼翼的下了第二针,一连四五针下去,老太君的脸色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原本似乎已经消失的呼吸,也渐渐的和缓起来,秦云卿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收了银针,笑着道:“总算是幸不辱命。”

安平侯夫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云卿果然好手段,大恩不言谢,等老太君身子爽利些,我便去云卿府上拜谢。”

“夫人太过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秦云卿笑着说道:“待我开一剂方子,夫人回去后让老太君服用了,症状应该可以减轻,但要好结实,老太君终究是上了年纪,得慢慢调养才行。”

安平侯夫人急忙遣了丫鬟去准备纸笔,秦云卿斟酌了一下,开了一个方子递给安平侯夫人,又从小匣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来,从里面倒了几颗丸药出来,递给安平侯夫人:“这是我师父离开这里去北狄前给我的,最是能调养身体的,夫人拿着,下次若是再遇见这种情形,夫人拿这丸药用水化了,给老太君喝了下去,便可以坚持到大夫过来。”

安平侯夫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接过,让丫鬟也拿了瓷瓶装了,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看着老太君呼吸平稳,眼见得是睡安稳了,安平侯夫人这才注意到钱夫人,两人客套了几句,安平侯夫人心忧老太君的身子,正要告辞离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了秦云卿:“云卿,刚才你好像说,你师父去了北狄?”

秦云卿笑着点头:“是,我师父听说北狄有一种雪狐,那毒性十分的奇特,因此便去北狄找这种雪狐了。”秦云卿说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钱夫人一眼,却见她的神情微微的僵了一下,不由得心中一动。

“不知云卿的师父姓甚名谁?不瞒云卿,外子正在北地,或许可以照料一下你的师父。”

秦云卿顿时笑了:“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师父姓王,人称阎王敌,师父离开京城已经两月有余,我日夜忧心,却无法知晓师父的现状,若是能得安平侯的招抚,云卿感激不尽。”秦云卿说着,端端正正的给安平侯夫人行了一个礼。

“阎王敌?”安平侯夫人皱了皱眉,脸上立时现出惊奇来,“想不到云卿竟然是神医的弟子,刚才我真是失礼了。”

“想不到夫人竟然认识云卿的师父?”秦云卿也诧异起来,依着师父的脾气,这个可能性,似乎是没有的。

“前几日外子来信,说是被人暗算,幸亏阎王敌正在营中,出手救了外子一命,正要我给神医准备一些礼物,说是神医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不出几日就要回京……,想不到今日云卿又救了老太君一命,我们安平侯府欠你们师徒两个良多。”安平侯夫人抓着秦云卿的手,一脸的感激。

“夫人不用放在心上,医者原本就是治病救人,本份而已。”秦云卿笑着反手握住了安平侯夫人的手腕,“夫人若是真的过意不去,云卿倒是有一事相求。”

“云卿直说就是,就凭你我的关系,哪里称得上相求两个字,只要力所能及,自然一定倾尽全力。”安平侯夫人短短几个字,就把秦云卿看成了一家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兄长在安平侯帐下当先锋,不知最近可平安……”秦云卿停住不说了,看着安平侯夫人,“我一个女孩儿家,实在是不该说军国大事,只是……,兄长的事情……,战场上刀枪无眼,兄长自出征之后,还没有片言只字送来,因此母亲和云卿很是忧心……,还请夫人原谅云卿拳拳之心,若是有兄长消息,还请夫人告知一二。”

“兄长?”安平侯夫人愣了一下,“不知云卿的兄长是……”

“钱致远,永定国公府的世子爷。”

“原来是钱将军。”安平侯夫人这才恍然,刚才心焦老太君的病情,竟然把秦云卿的身世忘记了,这秦云卿的身世前一段时间,可是京城贵人圈子内最热门的话题,“钱将军与外子是莫逆之交,前几日外子来信还说钱将军对敌凶猛,立下了莫大的战功,就等凯旋了。”

“倒也不希望兄长建功立业,军人为国征战沙场原也是应该的,如今知道兄长一切安好,便心安了。”秦云卿又给安平侯夫人行了一个礼,这才说道,“老太君最好回去静养,云卿还要和母亲一起去水月庵,这就告辞了,若是以后夫人有什么差遣,只管遣人过来唤云卿就是。”

安平侯夫人听秦云卿这么说,倒也不拦着:“以后少不得要烦劳云卿。”说着,亲自送了秦云卿和钱夫人下车,又谢了钱夫人,目送着秦云卿和钱夫人上了马车,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带着安平侯府的丫环婆子浩浩荡荡的回京去了。

水月庵坐落在京城外的太白山上。

马车沿着山路缓缓的向前行驶着,山路很平坦,秦云卿坐在马车上,撩起车帘,看着越来越茂盛的树林,和那灿烂的不知名的野花,虽然景色十分的爽心悦目,可是越是如此,越说明水月庵近在眼前了,秦云卿的心情却越发的紧张起来。

太白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块平坦的腹地,三面环山,一面是天然形成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水月庵就座落在这块腹地上,背山临水,景色十分的迷人。

马车停了下来,春花撩起车帘,扶着秦云卿下了车。

已经是中午时分,但是水月庵的游人却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显得有些冷清。

秦云卿抬头看着那黄墙碧瓦的山门,无端的,心再一次楸紧。

“姑娘。”林嬷嬷在一边感觉到了秦云卿的紧张,轻声的安慰道,“胡姨娘已经去了,想必也希望姑娘能好好的,今日姑娘能替姨娘做法事,姨娘定然是十分开心的。”

秦云卿点点头,虽然林嬷嬷的安慰并不对她的心境,但是感觉到身边有人关心,却还是让她紧揪的心稍稍的松缓了一些。

“我的儿,我们一起进去吧。”钱夫人站在前面的不远处,朝着秦云卿招招手,笑的一脸慈祥。

“是。母亲。”秦云卿努力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一脸平静,这才开口应道。

钱夫人看着秦云卿,眸中全都是笑意,而秦云卿却在眸底看见了冷意,那种萧杀至极的冷意,心猛地一紧。

钱夫人拉住了秦云卿的手:“我的儿,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刚才在安平侯夫人面前,你能替致远说话,我真的很感激。”

“母亲太过见外了。安平侯长期驻扎在北地,自然对北地十分的了解,若是能的安平侯照顾一二,母亲也不用十分担心兄长的安危了。”秦云卿言笑晏晏的搀着钱夫人的胳膊,外人见了,没有不认为是嫡亲母女的,但其中的实情,却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这个水月庵的景色是极好的。”钱夫人带着秦云卿向着山门走去,“自从这水月庵在四年前建成之后,又是冬暖夏凉的,便成了京城中贵妇人的游玩之地……”钱夫人一边走,一边缓缓的说着,口吻平和,但是那偶然跳出来的几个颤音,却显示了她心中其实也是很不平静的。

魏妈妈早就去了庵里面,找了相识的姑子,那姑子一听说永定国公夫人来了,连忙带着人迎了出去。这几年,永定国公府在水月庵可也是花了大笔的银子下去的。

“夫人安。”姑子远远的看见钱夫人和秦云卿携手过来,连忙紧走两步,笑着招呼。

“静安师父。”钱夫人双手合十,给静安姑子行了一个佛礼,静安连忙还礼,“这位便是府上的二姑娘吗?”

“云卿见过静安师父。”秦云卿见状,忙给静安见礼。

静安笑着扶起了秦云卿,顺手把套在手腕的上一串楠木的雕着“阿弥陀佛”的手珠撸了下来,套在了秦云卿的手腕上,秦云卿刚要推辞,便被按住了,“小小的礼物,自然不成敬意,还望二姑娘莫要嫌弃才是。”话说到这个份上,秦云卿哪里还好意思推辞,只得笑着受了。

“多谢静安师父。”秦云卿又给静安行了一个礼,这才退了一步站在了钱夫人的身后。

“夫人,法事已经开始了,不知夫人……”静安姑子看了钱夫人一眼,征求意见,“前去看佛事,还是去拜见师父?”

“净月禅师现在可是有空?”法事自然不放在心中,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今日最要紧的是见到净月禅师,看看秦云卿是不是那个女人的魂魄转世!

《庶女策》 第4卷 钱夫人的意思

静安姑子唱了一个诺,笑道:“师父就知道夫人是最虔诚的,贫尼出来之前,师父就曾道夫人定然是先去禅房见她的,果然真的如师父所言。”

钱夫人听了,顿时一脸的恭敬,眼眸中全都是敬意:“净月禅师原本就是得道的高僧,我一点小小的心思怎么能逃得过禅师的法眼,还请静安师父前面带路。”

“夫人请随贫尼来。”静安姑子在前面带路,钱夫人拉着秦云卿跟在后面。

钱夫人的手上带着微微的汗意,黏黏的,贴着秦云卿的掌心,五指紧紧的扣着秦云卿的掌心,那传过来的异乎寻常的力道,泄漏了钱夫人此刻心中的紧张。

那掌心传来的湿濡,让秦云卿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仿佛一潭泥沼,紧紧的吸附着她,秦云卿想要挣脱,却又不能,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毛,无端涌起一种想转身而跑的念头来。

“我的儿,你怎么了?”或许是感觉到了秦云卿的不对劲,钱夫人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秦云卿,笑意盈盈的开口,可是那眼底的神色,分明就是防备和算计,还有隐约的兴奋。

带着冷意的问候,和那话语中隐约期待的兴奋,却让秦云卿不安的心,霎时间镇定下来,今日这个阵仗,自己绝无逃脱的可能,若是挣脱逃跑,便是侥幸逃脱了,那更是坐实了自己妖孽的身份,前面就是死路一条!因此,到了此时此刻,除了迎头面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这个净月禅师,自己倒是要好生会会,看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母亲,女儿没事。”秦云卿也朝着钱夫人浅浅一笑,“这庵中,景致迷人,却又显得庄严大气,让女儿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一时间倒是有些走神了。”

钱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秦云卿一眼,一副了然的模样:“这水月庵的景致,可是远近闻名的,等我们见过了净月禅师,若是还有机会,我就带着你到处走走,欣赏一下这水月庵的景致,我的儿,到时候,你若是有兴趣,我们还可以在这庵中住上几日,慢慢欣赏。”

钱夫人的话带着隐隐的讥嘲,那特意加重的“还有”两个字,更是表明了钱夫人此刻的心迹。秦云卿听出来了,却装作一无所知,满脸兴奋的开口:“多谢母亲。若是能在这里住上几日,那就再好不过了。”

钱夫人深深的看了秦云卿一眼,见秦云卿是真的开心,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和担忧情绪,心中忍不住便疑狐起来,抓住秦云卿的手,又紧了几分。

静安姑子带着一行人绕过了前面的三大殿,拐进了一条幽林小道,两边是笔直的树木,虽然并不是很高大,但是却种植的十分整齐,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跳跃着落在地上,一闪一闪的,别有一番情趣。

秦云卿好奇的环视了一边四周,却见树木的后面是一大片野花,在秋日里,开的格外的鲜艳,却绝少人迹。

小道的尽头,有一个三进的院子,院子门口,站着两个粗壮的姑子,静安走上去,对着两个姑子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个姑子朝着钱夫人和秦云卿长长的看了一眼,站在右边的姑子这才伸手推开了院子的门。

静安姑子转身朝着钱夫人和秦云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姑娘,请随我来。”

“有劳静安师父。”钱夫人微微的颔首,拉住秦云卿的手猛地一紧,似乎生怕秦云卿突然之间就会逃跑一般。

静安姑子带头走进了院子,钱夫人拽着秦云卿跟在静安姑子的身后,也进了院子。

院子很大,没有种什么花草,因此看上去十分的空旷,这个到让秦云卿觉得有些意外,瞧着院子的布置,根本就看不住世外高人的模样来。

静安姑子仿佛看透了秦云卿的心思,笑着道:“师父平常很少住在庵里,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外面云游,因此吩咐庵里的住处要往简单里收拾,我们也不好违拗。”

钱夫人急忙跟着道:“禅师是世外高人,与我们这种俗世众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静安姑子笑了笑没有接钱夫人的话,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屋子:“师父就在左边的禅房中,贫尼这就是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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