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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也逍遥-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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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知道薛冷玉这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谁也不敢说有事无事,只能是早一时见了师傅,便多一分安全。那幕渊长公主的身份他虽是没什么感觉,可殊离和自己相识这许多年,如今见他如此在意一个女子,真怕是万一薛冷玉有什么三长两短,殊离也再过不下去。

萧泽赶了马车飞奔,这原先半个时辰的路,转眼便缩短了大半。

车厢里,两人正拥着诉离别之情,不妨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到了。”萧泽跳下车,喊了声。

殊离的心,此时本就一直牵挂着薛冷玉中的毒,那些温言软语,不过是不想让她多心而勉强为之,一听萧泽说到了,便急忙应了声,道:“到了,我抱你出去。”

薛冷玉身子并无不适,却也是手脚都觉得没有什么力气。见殊离那么紧张的神情,虽然心里暗自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了,可是知道他也是因为担心才会如此,便顺服的伸手搂了他脖子,由着他抱出车厢。

那车夫是医馆里的自己人,常来给张子山送些生活用品,已经是熟门熟路的将带来的日用品拿了进去,萧泽道:“师傅这个时候应该在花厅看书,我们赶快过去。”

殊离点了头,并不要萧泽带路,已是脚下恨不得用了轻功,熟门熟路的疾步往里走。

这并不是个多大的宅子,过了前厅,便是一个小院,那院里一看便是医学人家,晒在架上桌上的,都不是什么寻常农户的玉米辣椒之类,薛冷玉虽是不认识,却也看的出来各种的草药。

院子那边,又是一溜的房子,屋檐下,有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正翻着一堆草,听了脚步声,抬头向他们看了过来。

见了殊离时,那少年脸上神色一滞,刚要张口问是什么人,便见了急急跟在他身后的萧泽,直了身子迎上来道:“师兄。”

不待萧泽说话,殊离先道:“小言,前辈在吗?”

那被唤作小言的少年愣了一愣,目中闪过一抹茫然。

可却是机灵,只是极短的一顿,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随即笑了道:“殊大哥,你怎么来了?”

殊离却没心情和故人叙旧,只道:“我有急事,前辈在吗?”

小言从未见过殊离这样着急,连忙的转身便往里走,一边道:“师傅正在花厅和小语上棋,殊大哥你跟我来。”

殊离也不多话,跟着小言进了转过一间小屋,便犹如转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前院,是极素静的,几乎看不见一草一木。而这后院,却似那沐王妃的院子一般,满满当当的全是各样的花树,这季节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薛冷玉不禁忘了去看院子中对坐的人,被那一院子的花草闪了眼。

薛冷玉不是学医的人,自是不会在意,这一院子的花草,却全是可以入花的。

听到绝不是自己这宅里人该有的脚步声,桌边坐着冷清寂寥的男子抬了头,却是眉心一皱,道:“殊离?你怎么来了?”

虽然这男子的面孔是他一眼可以看出经过易容的,可是那身材步形,却定是殊离无疑。

殊离并不吃惊张子山能一口叫破,而是疾步往他身边走去。

院中花草繁盛,中间有个青砖小亭,亭子里,有着一张石桌,两个对着的石凳。石桌上,刻着一副棋盘,棋盘的格子处,放着红色金黄两种花瓣。

薛冷不由得面上浮了一丝微笑,看来这张子山,还真是有些隐居世外的高人意境,竟是和弟子在这儿用花瓣做棋子,还真是有情趣。

不由的对这名医多了一份兴趣,看了他。却是觉得和自己所想大不一样。

书中记载的高人,大多是须眉雪白,鹤发童颜,像是一副老神仙的样子。可眼前这两个男人,和小言一个装扮的青衣少年,必定是小语。那么剩下的那个,也就只能是萧泽的师傅张子山无疑了。

薛冷玉不知道张子山有多大年纪,在印象中,却是这样的人不说七八十,也至少要有个六七十。可看眼前那白衣的男子,竟是最多四十来岁,神色清湛俊郎,比起殊离和萧泽来,虽然多了些岁月的沧桑,别的地方,再是不输什么。

张子山见殊离抱了个女子进来,一向淡定的脸上,也不禁的眉心纠结了一下。他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这上宅子静养,可是城中的事情却是了若指掌。不但没有想到殊离这个时候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幕渊,更是没有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前辈。”殊离和张子山之间虽没有什么名份,也不是他徒弟,却因有过一段交往,两人之间是极熟的,到了面前,没有半句寒暄,便道:“前辈,冷玉不知中了什么毒,还请前辈援手。”

张子山见殊离急急忙忙的奔进,连往日里最基本的问候都省了去,又见萧泽跟在身后,虽然不知殊离怀中这女子是什么人,但是也知道了这事情的严重。

为人医者,最重要的便是治病救人,张子山此时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都咽进了肚里。

再没有一句多话,只是点了头,张子山便执起薛冷玉的手腕,两指搭上跳动的脉搏。

殊离知道他诊病时,是容不得别人丝毫打扰的,当下连抱着薛冷玉的身子也不由得定住了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只盼着能从他脸上看见一丝轻松的笑意来。

只要张子山有了一点点的笑意,那薛冷玉,就算是没事了。

那一刻,花厅里除了蜂虫的嗡嗡声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在张子山越来越严肃的神情中,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的薛冷玉,也都不由得被他那严肃的神情骇到。

张子山的眼睛闭了闭,再睁开,眸中射出精光。

收回手来,看了殊离,殊离迫不及待道:“前辈,冷玉这毒……碍事吗?”

关心则乱,问出口的话,竟是带了一丝怯意。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又唯恐这回答出了口,是自己不能接受。

张子山的薄抿了抿,不回却道:“难得来一次,安心住些日子吧。我这里,虽然在幕渊,却是无人敢骚扰,你不必担心。”

回头吩咐徒弟:“替殊离和这位姑娘准备客房。”

“前辈。”殊离见张子山这么说,心里淡淡的恐惧蔓延开来,失了往日的耐心和淡定,不禁追问了一句:“前辈……”

张子山起了身,道:“将这位姑娘安顿好,你到我房里来一下,我有事要细细的问你。”

总算张子山没有直接的摇摇头便走,殊离心里虽然七上八下,却还是不愿朝最坏的地方想,想着必是他要将这毒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问了才好,便只得忍了心里疑虑,应道:“是。”

殊离礼貌的谢了,随小言去了客房。

这宅中并没有几间方,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小言将殊离领到一间屋外,一边推开门,一边道:“殊大哥,还是您常住的这间房。这位姑娘,要不要再安排一个房间?”

没听殊离介绍薛冷玉是他妻子,小言有些微的犹豫,要不要给薛冷玉再安排一间客房。

殊离马上道:“我们住一间就行。”顿了顿,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冷玉现在不舒服,我在身边也好随时照顾。”

小言虽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如何看不出这两人之间关系非常。只是笑了一笑:“好的,殊大哥。那你先歇一歇。”

“麻烦你了。”殊离送了小言,却见薛冷玉伸直了身子,在床上直直的伸个懒腰,笑了的看着他。

关了门,走回床边坐下,握了她的手,道:“今天累了吧?”

“还好。”薛冷玉蹭在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前辈问问我中的这毒?”

“恩。”殊离道:“张前辈在江湖,曾有神医之称,用毒解毒更是炉火纯青,他喊我单独前去,必是对这毒有所了解,想要仔细询问一番。你有所不知,同行相径,那魏空,也曾与前辈有些过节。他刚才那么严肃的神情,必是知道一些什么。”

薛冷玉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她,看得殊离全身都不自在。

殊离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冷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薛冷玉抬手抚上殊离的脸,认真到:“殊离,你还记得昨天在林子里,你跟我说了什么话?”

殊离愣了一下,他们说过那么多话,一时还真不知道薛冷玉指的是哪句。

薛冷玉道:“昨天在林中,你让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要我好好的活下去。”

殊离不明薛冷玉所指,想着确实有这么回事,便点了头,等着她再说下去。

薛冷玉握了他手,盯着他的眼,认真的道:“殊离,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会好好的过下去。但是……”

在殊离稍有舒缓的神色中,薛冷玉一字一句的道:“你也要答应我,你也一样。”

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殊离微皱了眉,待到明白了过来,脸色一阵凝重,冷玉两个字呼出了口,下面的话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薛冷玉握着他的手再用力:“殊离,你是用怎么的心情让我好好的活着,你便该也这么告诉自己,哪怕是再难,再辛苦,也不能放弃。要不然,我不会答应你的。”

薛冷玉便是不觉得这毒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可是毕竟是眼睁睁看了赫连婉镜在自己面前惨死,而那个殊离这么肯定的神医,也用这样一个模糊不清的态度来对待。这让薛冷玉,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放心。

殊离心中痛楚再是忍无可忍,可又不愿让薛冷玉心灰意冷,强自笑了道:“冷玉,你别想那么多,你不会有事的。”

薛冷玉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便被他糊弄过去:“我知道你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你说过的话,从不悔改。殊离,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活着。”

如果她真的有一个万一,就算开始的时候,殊离必定会很痛苦,可是她相信,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几年,十几年,他还年轻,总有一天,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再遇上一个恰当的人,就算再没有这般炽烈全心的感情投入,也可以云淡风轻的度过一生。

见薛冷玉脸上那久违的认真与执着,知道自己若是不回答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殊离心中百感纠结,终于长长叹了一声:“好,冷玉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要好好的。”

薛冷玉那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满意的恩了一声,将他的手抓下来,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一直强忍着的倦意涌上:“你去找那个大夫吧,我要睡一会了。”

薛冷玉那异常的倦态看在殊离眼里,心中阵阵的不安,却不能说出来。除了鞋子,也上了床。将她搂在怀中:“我看你睡了,我再去。”

薛冷玉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可那困意袭来,实在不想再说话。窝在殊离的怀抱也温暖安心,便合了眼,也不再催他走。薛冷玉本来嗜睡,加上这些日子确实疲倦,片刻便进入了睡眠。

待薛冷玉呼吸规律舒缓,沉沉睡去之后,殊离这才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小心的带了房门,急急的走去寻张子山。

虽是一刻也不想离了她,可是张子山那模棱两可的答复,却是更挠的他心一刻都不得安。

张子山的卧房,是个三间屋子相连的大间。最里面的是卧室,用来休息,中间只有一张写字的台子,台上放着笔墨纸砚,房间两侧,是一只抵到屋顶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全是医术。

最外面的房间,两边是两排全是格挡的木柜,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制度,里面谁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各种的药丸,药草。

中间,是一张大案,上面也摆着各种各异的瓶子坛子。

这桌子,若是得不到他的允许,便是连潇泽这样最亲近的弟子,也是碰不得的。

殊离走到张子山房门外的时候,门大开着。他正站在那一堆瓶瓶罐制度面前,把玩着手中一个血红色不知是什么的瓷瓶。

张子山听这脚步声,抬头看了看殊离,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你来了?坐。”

殊离不知其意,但知张子山这样的神情,必是知道什么要对自己说。也就强忍着没有先问,顺从的在他指的位置上坐下。

张子山两指捏着那小瓶,在殊离对面坐下,道:“那毒,是不是魏空下的。”

见张子山果然心里有数,殊离忙道:“那毒并不是魏空下的,不过确实来自魏空。前辈既是一眼便能看出,想来知道其中端倪。”

张子山冷冷看了眼殊离:“这毒,名唤离红,是七七四十九种极烈的毒虫毒草血液花汁提练而成,只要有一点点进入身体,便迅速渗入血液,使人七窍流血而亡。药效发作之快,基本上连一声叫喊都不会发出。”

殊离听张子山所说,和薛冷玉所描绘的赫连婉镜之死基本相同。

知道他对这毒必是相当的了解,忙道:“前辈,这离红该如何解?”

张子摇了摇头:“我知道这离红的时候,还是七年前,那时我和魏空还有些来往,也知道他在研究这种毒药,而且本着研究的心理,也和他一起钻研过,不过一直没有成功过,只是研究出这种似像似不像,效果,也只是比寻常毒药略强些,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剧烈。”

张子山手里那血红色的小瓶,在他白皙的手掌中转动,似是有无数过往的纠结。

殊离此时哪里有心情去探索张子山和魏空究竟有什么过节交往,见他有着点怀旧的感情,急忙的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前辈,那这离红的解法,你必然知道?”

殊离不问他知不知道,却说他必然知道。这也是让自己心理,稍稍的安稳一些。

张子山的一句话,却是瞬间将殊离的希望浇熄。

“我不但没有,而且就我所知,这离红,若是魏空按着我们当时研究的那方法调制出来的,这解药……不是一年半载可以调配出来。”张子山与殊离虽熟,却是个直话直说的人。

“要想研究出这解药,先要知道是哪四十九种毒药,再找出它们一一对应的解法,或许有些毒药之间还会互相融合影响,四十九种混在一起,不知道会产生多少变化,便是给找全了解药,有些难免要用上以毒攻毒的法子,这么些东西混在一起,只怕是没有中毒的人,也受不起啊。”

殊离知道张子山从不是个危言耸听的人,也从不是一个谦虚的人,若他说不行,那便是真的不行。只要有一点把握,都不会这么灭了自己信心的。何况是对着魏空。

细细的想着张子山的话,一线希望又从心里泛起,殊离道:“前辈,你说这离红,是立即就会发作,没有一点迟缓的。那赫连婉镜也确实是那样的死法。可是冷玉没有啊,如今到她服下离红,这也有半天时间了,她除了开始时有过腹痛,后来身上有短短一瞬的发热,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会不会是因为量少?”

张子山狠狠将殊离的希望揉碎:“沾者即亡,没有用量多少之说。”

见张子山如此笃定,殊离不由道:“可是……”

殊离并不想跟张子山争毒药的性质作用,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完全的失了希望。

“薛姑娘的情况,确实是奇怪。”张子山道:“我刚才搭了她的脉,能感觉到她体内血液沸腾,可却是像被种什么力量死死压在体内一般,所以离红并未能一下发挥作用。”

殊离喜道:“这也就是说,或许冷玉天生便能抵制这种毒性?”

虽然从未见过,可殊离却是也听说过,这世上有个别的人,天赋异禀,是能百毒不侵的。

张子山摇了摇头:“殊离,我知你难得对一个女子如此动心,不过我是做大夫的,薛姑娘这种情况,或许三天,或许五天,那离红之毒便能冲破她体内的禁制,彻底发作。”

知道张子山绝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而他的话,也绝不是信口开河。殊离的身子,瞬间犹如被浸在冰窖中一般,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身子止不住的有一丝微微的颤抖,握紧了拳在身侧:“前辈,当真没得救……”

张子山不禁的有一丝不悦:“殊离,我过去名声虽是不堪,不过学医之人,不能救便是不能救,不愿救便是不愿救,我如何会骗你?”

殊离知道自己失态,忙到:“前辈无怪,殊离只是心里焦急了些,说话不妥。”

张子山知道殊离不是那样的人,确实是心里焦急口不择言,面色和缓了下来,不由得道:“生死有命,这薛姑娘既是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或许自有天助也不一定。这些日子,我也不会放弃,你便好好陪着她,就算是真的救不回来,至少也让她含笑九泉。”

张子山的这些话,殊离已经全听不在耳中。

脑海里全是薛冷玉毒发后那凄惨无神的面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手掌,却丝毫不觉得痛楚。

他们好容易才走过重重误区,决定了在一起,却怎么又会出这样的事情。

心里的痛,一点一点的化开,想着那巧笑娇颜被血色慢慢掩盖,仿佛是心脏被人重重捶打,紧窒的犹如身边的空气被抽干,一时间那脸色惨白,几乎吸不进气去。

张子山见殊离失态至此,心中也是不忍,却是做大夫的,该怎样便说怎样,绝不会给个没有把握的承诺。便是心里想要安慰他几句,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厚重的石块,沉沉的压在空中。

3楼

半响,殊离终于稍微的缓和了一些,道:“多谢前辈,冷玉的毒,还是要让前辈费心了,但是有一线希望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若是真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若是真的命中注定如此,那殊离自是也不能强求。”

若是真的到了那时,也难免自己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罢了。

张子山自是不知道殊离心中这些计较,点了头道:“一日没有结果,我自是也不会放弃。你也不必那么担心。只是薛姑娘那边,最好还是瞒着些,一个姑娘家的,便是再坚强,我怕也受不了这消息。你多哄着些……”

下面的话,张子山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是时日无多,多哄着些,也好让她过上最后几天甜蜜的日子,可不要像自己。

想着那最后含着遗憾死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张子山心中那久埋的酸涩慢慢泛出。自己一夜之间,退隐江湖,看病救人,不再杀戮。还不是因为那个痴心待了自己多年的女子,因为自己的毒而死于非命,可直到她临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这窃窕身影相伴左右。

殊离和张子山关系虽熟,可毕竟低上一辈,再说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对于张子山突然隐退的事情,心里虽然难免有些好奇,可是知道这必是他心中的痛,便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不该问的。

此时见他神色瞬间暗淡,明白他定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知这男人心中自有痛处,却是不需别人劝慰,也不允许别人劝慰的,便道:“前辈,殊离先行一步。冷玉这边,还请前辈费心。”

张子山没有出声,看着殊离起身,往外走去,快要转过围墙,忽然喊住:“等等。”

殊离忙着停下:“前辈有什么吩咐。”

张子山缓缓道:“殊离,我知道这姑娘是你之爱,却不知,你若是为了她性命,愿舍到什么程度。”

殊离愣了一愣,不知道张子山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道:“但我所能,绝无不应。

若能救回冷玉,便是让我一死,也绝不怨言。”

张子山点了点头:“去吧。”

殊离也不再多留,快步回了自己的客房。

想着一刻都不想耽误的见到薛冷玉,可急急的走到了客房的门口,殊离却是忽然放缓了步子。

原地站着,闭了闭眼,再睁开,将脸上那抹痛楚之色尽数收起,逼着自己换了副轻松愉悦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笑意,走进房去。

推了门进房,却见床榻上薛冷玉正在熟睡中,虽然呼吸沉稳,可那面色苍白的却有些与常不同。睡梦中,不时的轻皱了眉,似是有些不适。

知她这觉睡并不安稳,殊离虽是想着上去将她抱在怀中,却是怕弄出一点声音也会将她吵醒。

心中的痛楚犹如潮涌般一浪一浪的袭来,殊离闭了眼,紧紧握着拳头平息着自己心中的难受。

眼睛刚闭上,又睁开,不忍看不忍想,却又怎么是一刻都不想浪费。

也不走近,便这么站在门口,有些痴痴的看了床上,直到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

殊离一惊,回了头,却见萧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

不知道他来找自己什么事情,看了看熟睡的薛冷玉,殊离示意萧泽出去再说,萧泽点了头,两人一起走到屋外。

关上门,萧泽还未说话,便先叹了一口气:“殊离,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殊离却是没有心情和萧泽多说什么,道:“有什么事?”

萧泽道:“我们兄弟这许多年没见,找你喝酒聚取。”

殊离苦笑:“我现在哪有这心情……冷玉她……”

“正是这样,才找你聚聚。”萧泽道:“薛姑娘这毒,如今看来,医治确实不易,可不管怎么说,你便是再难过,也得在她面前坚强起来,若是不然,叫她该如何是好?”

为人医者,都明白生病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心情,心情愉快,对病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张子山虽是那么明确的对殊离说了没有什么希望,可是如今不论如何,殊离也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殊离点了头道:“这个我自是明白……”

萧泽一把揽过殊离肩头:“既是如此,便随我去喝酒,冷玉现在正在休息,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你若是这样情绪,让她如何不会察觉。我唤小言过来在院里待着,一旦冷玉醒了,唤你过来,她若是见了你此时还有心情与我们叙旧,你说这毒无妨,她也会心中多信上几分。”

萧泽这话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殊离想了想:“也罢。”

自己如今这心情,却实在是糟糕之至,若是这样见了薛冷玉,难免的会流露出一些。冷玉那样机灵的女子,心思也细腻,难免会有所察觉。

萧泽拍拍兄弟的肩膀,他虽是没有这样全心全意的去爱上过什么女子,可是都是年轻人,这样的情绪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

殊离也没有走远,便在隔壁院里,和萧泽对坐着喝酒叙旧,这些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殊离这样的性子还真是无人倾诉,这一下酒入愁肠,正是尽兴。

心里毕竟还是担心,殊离没有坐上一时,便又回去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唤醒吃中饭,站在床边看了看,却见她沉睡正酣,便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萧泽看了殊离的行为,也不好多说也不忍多说,本想着让他借酒浇愁,少烦上一时,此时却是收了念头。

刚才殊离在师傅处的那些行为,他都看在眼里,连张子山都棘手的没有什么希望的事情,他便是有心,却也无力。

可张子山在殊离走时,问了他愿意为救薛冷玉付出什么,却又让了解张子山的萧泽感觉还有一丝希望。

如果完全没有可能,张子山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

只是这希望太渺茫,所以他也不敢说出来。免得让殊离空欢喜一场,何况那话,隐隐约约的让他觉得一丝不安。虽然还有些理不清头绪,却是莫名的不安。

萧泽知道殊离心中有事,也不敢似往常那么尽兴的灌他,不醉不归,久未见面的朋友,反倒是从未有过的正儿八经的叙了旧。

不知不觉的已日头偏西,殊离看了看天色,微有些醉意的站起身:“萧泽,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一下午。”

不管怎么说,两人这一通天南海北的胡扯,总算让他心情好了一些。

萧泽苦笑道:“我惭愧才是,身为大夫,竟是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殊离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如今这真是老天注定,也就罢了。萧兄……也不必那么难过。”

生死确实各有造化,不是凡人可以逆转,只是黄泉路再黑,也必有自己相伴,两人若是相携而行,不管在什么地方,也必不会孤单。

师傅的问话,让萧泽的心里隐隐的不安,殊离的平淡,更让这不安加剧。

殊离回了院子,萧泽被自己心中千百个念头折磨的烦躁不安,抬腿便去了张子山的房中3楼

张子山正坐在院中,在夕阳余晖下翻看着一本医书,见萧泽过来寻他,道:“你来的正好。”

萧泽一愣:“师傅,您找我有事?”

张子山点了点头,将手中那书抛了过去:“你看看。”

那书半开着正抛在萧泽怀中,萧泽接了书,拿起一看,却被翻开那页上的内容吓得几乎将书脱手。

抬了头,急急道:“师傅,万万不可。”

张子山神色淡定:“生死有命,这救不救,无需我们决定。”

却说殊离回了自己住的客房,正撞见小言端了些吃食正往里走。

“殊大哥。”小言道:“薛姑娘这都睡了一天了,我正要去寻你,是不是该唤她起来用些饮食。”

殊离接了他手中的托盘:“我来吧。”

小言虽是对薛冷玉这毒了解不多,可是知道那毒能让张子山与萧泽为难,必是十分厉害。只是他身份毕竟只是张子山身边一个小童,并不能多说什么。将东西递了殊离,说声有什么事情随时唤他,便退下了。

殊离进了屋,将饭菜放在桌上,走到床榻边,却见薛冷玉脸上那白皙皮肤上,竟是隐隐透着丝血色。虽不细看时,只觉得是肤色红润,可仔细看去,却是觉得皮肤里那根根血管,似是要渗出身体一般。

殊离心里一惊,急急的弯下腰去,凑在薛冷玉脸上看了一看,知道自己这并不是错觉,心中冰冷一片,轻轻的执起她放在身侧的手,那手臂上也隐约的能看见许多细小的血管,本该是淡淡的隐在皮肤内,此时却是一道道的红痕,似是争先破肤而出一般。

这便是张子山所说的,薛冷玉体内某种力量正渐渐的压制不住离红之毒,那些沸腾,正努力的冲出。

殊离心中早有了准备,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薛冷玉知道自己病情心灰意冷,努力挤出一个笑意,轻轻拍了拍她脸,唤道:“冷玉,醒醒。”

“恩……”薛冷玉正睡的天昏地暗中,迷迷茫茫睁了眼,看见殊离,笑了一笑。

殊离笑道:“真不知我是娶个老婆,还是养个小猪,这么能睡。”

听殊离笑她,薛冷玉抬头往窗外看了看,见映在窗帘一角的阳关一时落日的红晕,知道自己这一觉竟是从上午睡到了傍晚,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怎么都这个时辰了?你也不喊我?”

殊离扶了她起来,偷偷的环视了一眼,见这房里并没有镜子,暗自松了口气,道:“冷玉,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以前在倾国倾城的时候,你嘱咐了我们多少次,说是没有事情你睡着了就千万别喊,还说你的作息时间惯于我们不同,习惯睡到自然醒,如今,这么又怨我不喊你。”

薛冷玉听殊离拆穿她以前那样的事情,不禁心虚的笑了一笑,看了房里没有其他的人,便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那我现在是病人嘛,病人最大,我说你不对,你就是不对。”

殊离无奈笑道:“好,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

扶了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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